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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集 第二章 美女无踪
 第二十三集 第二章 美女无踪

 成刚也安静了一会儿,又问:“小王,据你分析,这个胡村如果真有贩毒的话,他会是一个人吗?会不会有同伙?”

 小王沉思片刻,说道:“我想,如果他只是为了报复公司和董事长的话,那有可能是一个人。如果他为了‮钱赚‬,或者有什么更大的目的,那么他当然就有同伙。”

 成刚嗯了一声,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随后打了个呵欠。

 小王说道:“你困了,先睡吧,之后我们再谈这件事。”

 成刚说道:“好。不过还有一句话很重要,说完我们就睡。”

 小王问:“什么?”

 成刚缓缓地说:“我想,胡村既然追求过你,对你应该是真心的。那么,他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有可能会跟你联络。如果他真的联络你,你千万别慌张,先稳住他,再及时通知我,我会想办法抓住他的。只要抓住了他,事情就会⽔落石出,公司就可以摆脫困境,我⽗亲的名誉也能恢复了。”

 小王表示道:“好,我会这么做的,就怕他不跟我联络。”

 成刚说道:“他联络你的可能很大,因为他现在是惊弓之鸟,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把他吓得要命。你不了解这种人的心态,那比被拖出去要毙的死刑犯还糟糕。”

 小王轻笑,说道:“好像你当过‮察警‬似的。”

 成刚笑道:“我虽然没当过‮察警‬,可是我有经验。因为我以前经常跟人打架,打完了,怕承担后果,逃跑是常有的事。”说着,又是一个呵欠。

 小王劝道:“还是睡吧,你真的困了,一定是刚才体力透支过头,下次别再这么超过了。”

 成刚直笑,说道:“我的⾝体是铁打的。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接着再来,一直到天亮都不成问题。”

 小王娇笑几声,说道:“还是停吧,你不想活了,我还不想死咧。”

 成刚得意地说:“那我们就一起睡吧。”将小王搂得紧紧的,不再说话了。

 第二天早上,一睁开眼睛,已经六点多了。小王惊叫一声,连忙起来穿⾐服。

 成刚睡眼惺忪地说:“急什么啊?再陪我躺一下。”

 小王一边穿子,一边说道:“我得去上班啊,又不像你,过得这么悠哉。”

 她⾝上只有內⾐,看起来格外人。优美的体形、雪⽩的⽪肤,被罩遮蔽的微隆的啂房,被內包裹的臋部,都教人垂涎三尺。成刚看着看着,睡意便消失了,甚至有些蠢蠢动。还没看够,碍眼的⾐物已经将她包得严严实实。

 小王朝他一笑,说道:“我先走了,再联络吧。”

 成刚坐起来,露出宽厚的膛,说道:“你发的时候,随时来找我。”

 小王往门口走,回头说:“我有那么不要脸吗?”

 成刚伸着懒说:“要脸怎么还跟我⼲呢?”又说道:“别忘了我叮咛你的最重要的事。”

 小王停步,郑重地说:“放心,我都刻在心上了。就算把你给忘了,也不会忘了那件事。”向成刚微微地一笑便走了。

 接着,便听到开关门声与轻微的脚步声。卧室里的成刚又咕咚一声躺下,脑子里又像狂风下的大海一样奔腾起来。

 昨夜的快活固然使人留恋,可是也有结束的时候。他还得面对现实中的大问题,那就是⽗亲的病。他必须查明事实,还要使⽗亲醒过来。

 ⽗亲现在可不能死,否则一定会死不瞑目,因为背上了这个黑锅。但愿老天有眼,让⽗亲多活几年,自己也能多轻松几年。如果非要⽗亲死的话,至少也得让他活到冤情昭雪。没有遗憾地死去才是种幸福完美的结束。

 想到要揪出胡村这家伙,他就有点发愁。大千世界,人海茫茫,想找一个人谈何容易?想必这个时候,‮察警‬也应该在追捕胡村了吧?在这个多事之秋,最好找雨荷帮忙。她若愿意出手,那家伙十有八九跑不了,而且会提早落网。

 他心想:我应该打个电话给她。可是,她跟自己已经分手了,也说过尽量少见面,最好别见面,自己怎能这么厚脸⽪?这实在让人为难。

 他下了,穿好⾐服,心中甜藌与苦涩参半。

 雨荷是多么优秀的美人,为何个这么好強?当我的‮妇情‬有什么不好?难道没有男人的⽇子好过吗?当你发的时候怎么解决?难道要自己来吗?

 想了半天,他还是决定打电话。⽗亲的事非同小可,不找她还能找谁?毕竟她办事极有魄力与效率。都这个节骨眼上了,切不可因小节而影响大局,再说,自己不是也想努力让她重回怀抱吗?

 他鼓⾜勇气拨她的‮机手‬,想不到竟是关机状态。成刚觉得奇怪,按照‮察警‬的规定,是全天不准关机的,难道她又在执行什么任务?

 由于联系不上她,他心里空的,又有点担心她在执行任务时遇到危险。她可是他心爱的人,有什么闪失,会让他痛苦不堪的。他不敢往坏处想。

 等到七点以后,他下楼到小吃店简单地吃了些东西。却由于心事重重,而毫无胃口。

 之后,他搭计程车直接上‮察警‬局打听,警方自然不肯告知。他一急之下,直接去找认识的局长。局长告诉他,雨荷去南方的一个海滨城市公费旅游。由于她逮捕了穷凶极恶的东北虎,获得上级的奖励,并享有旅游的待遇。

 成刚心里稍安,问:“那我现在有急事,该怎么联系她呢?”

 局长严肃地说:“按说,她是不该关机的。但是我说过,她既然是去旅游,局里有任何任务都不必劳烦她。你想联络她,只有发‮信短‬了。”

 成刚噢了一声,没再多说,便离开了警局。

 他走到大街上,心想:这个局长没说实话。作为上司,怎么可能联络不上自己的部下?要是有紧急任务,⾝为一个‮察警‬,也得放下手边任何事,退回执行任务的。他不告诉我,也许有他的道理,毕竟他们是执法机关,有他们的纪律与规定。可是,联络不上雨荷,下一步该怎么办?他一时间没了主意,便只好至医院探望⽗亲。

 进了病房,只见⽗亲依旧昏不醒,看护的成业正躺在旁边的睡着,倦容未褪。而⽗亲的前,还坐着一个青年,那是成业的同学,想必是成业将自己的好朋友找来帮忙了。

 这个青年是成刚见过的。他向成刚打了招呼,轻声说:“我叫醒成业吧?他刚睡着。”

 成刚说道:“叫醒他吧。你们辛苦了。你跟成业回去休息,这里有我看着。”

 成业醒来后,眼睛,走了过来,说道:“哥,你来了就好。”

 成刚又看了呼昅缓慢的⽗亲一眼,说道:“成业,昨晚如何?你妈呢?”

 成业回答道:“昨晚一切正常,前半夜就让我妈回去休息了。她⾝体不是很好,不能熬夜。”

 成刚点点头,说道:“成业,你带你同学去吃点东西,然后好好睡一觉吧。”说着,从⽪夹里掏出一百块。

 成业不接,说道:“哥,我⾝上的钱比你还多咧。”伸手⼊怀,掏出一叠钞票,大约有几千块。他又说道:“都是妈给的。她平时从不少给我钱,我没什么花。”

 成刚一笑,说道:“你还是‮生学‬,⾝上不要放那么多钱,会给自己惹祸,放够用的就行了。”

 成业答应着,把钱收回去。他来到前,再度仔细地看了看昏的⽗亲,才与同学一起离开。

 成业走后,成刚坐在前,望着睡似的⽗亲,心中感慨万千。人生自古谁无死,无论帝王将相、皇亲国戚,还是富商巨贾、贩夫走卒,都有这么一天。⽗亲如此強⼲的一个人,迟早也会倒下。

 人生多像一部电影,有开头就有结束,只能活着时好好活着,但愿死亡的那一刻不留遗憾。

 他又想到很现实的问题,⽗亲究竟什么时候能醒来?他若能醒来,这场危机就容易度过了,以他的经验和智慧,一定可以扭转乾坤。但是,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呢?

 此时,医生进来换药,他立即向医生提出这个问题。

 医生只是摇‮头摇‬,淡淡地说:“很难讲。”便冷漠地走了。

 这使成刚又感到一阵的空虚和失望。

 百般无奈之下,他掏出‮机手‬,给雨荷发了一封‮信短‬,将⽗亲的事扼要说了,并期待她能快点收到,给予自己必要的帮忙。

 九点多时,江叔偕同一个女郞前来。

 成刚一见到她,不噤一愣,他感到一种美的冲击。美丽的人事物如一道无形的光,会照亮人的眼睛,而此刻,成刚扎扎实实地感觉到这一道光芒。

 这是一名二十出头的女郞,很随意地扎着马尾,穿着普通的休闲服,但是她的⾝材特别昅引人。她的⾝⾼肯定在170公分以上,‮围三‬够标准,脸蛋也挑不出什么⽑病,尤其是一双滚圆清亮的大眼睛,带着一抹笑意。

 小王的气质是文静柔美的,而她是清新飘逸的。成刚心里出现个问号:这是谁?竟然如此出众。跟我的美人们相比,简直快赶上雨荷和兰月了。

 成刚不噤多看了她几眼,那女郞并不紧张,只是笑了笑,显得落落大方。

 江叔为他们介绍:“这是董事长的大公子成刚,这位是新来的秘书姚秀君。”

 成刚礼貌地跟她握手,她的手柔腻而软滑。

 成刚望着她的俏脸,说道:“你好,你好,你真漂亮。”握了握,赶紧放开。

 姚秀君微笑道:“不敢当。我常听江叔夸奖你,果然百闻不如一见。以后有机会请多多指教。”她的声音轻柔动听,就像在唱歌般人。

 这几句话听得成刚非常舒服,仿佛舂风拂过湖面。他盯着这位美女,有点心醉,但这里毕竟是医院,⽗亲还在一边不醒人事地躺着,他当然不会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江叔说道:“秀君啊,你在这里看着,我跟成刚出去谈谈。”

 姚秀君答应一声,江叔便跟成刚到房外的长椅坐下。

 江叔转头看着成刚,问:“成刚,你看这个妞怎么样?”

 成刚淡淡一笑,说道:“很漂亮,很有修养,一看就知道是个有內涵的美人。”

 他心想:原来她就是将小王挤到第二名的姚秀君,果然不错。如果我来评审,说不也会定她为榜首。她的外表确实略胜小王一筹,可是人的价值不是由相貌来决定,而是综合实力的表现。

 江叔笑了笑,说道:“你要是喜,等你上班时,可以调到你那里当秘书。”

 成刚笑两声,说道:“江叔,你又在说笑话了,⾝边有这么漂亮的秘书,我还能专心工作吗?还是免了吧。”

 江叔收起笑容,说道:“这姑娘来公司没几天,给我的印象很好,不只长得好,能力也強,表现很出众。要不是你有老婆了,她也要结婚了,我都想给你作媒。”

 成刚听了有点失望,说道:“原来她要当新娘子了。”

 江叔说道:“她的未婚夫也是一位有为青年,目前被公司派往‮京北‬出差。等他一回来,他们就准备结婚了。到时候,你也去喝喜酒吧。”

 成刚没来由地心往下一沉,好像这女郞不该嫁人似的。

 他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就说道:“江叔,目前公司一切还好吧?”

 江叔嗯了一声,说道:“还好,还好。我请警界的朋友帮忙,让他们封锁消息,使外界不知道贩毒事件。虽说有一些人知道了,但对我们的影响不是致命的。不过,纸包不住火,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事不早点查清楚,我们早晚要吃亏的,我可不想公司背这个黑锅。”

 成刚点点头,说道:“我会尽快查清这事。”听到公司没什么大变动,他总算松了一口气。

 江叔唉了两声,摸了摸自己半⽩的头发,说道:“公司出了这种事,我也难辞其咎,总觉得没脸面对你们家人,更没法面对你的⽗亲。”

 成刚说道:“这种事谁都不愿意发生。既然发生了,我们就得接受,总不可能什么事都一帆风顺。再说,这事跟您有什么关系呢?您是公司的元老功臣,哪来的责任呢?”

 江叔一脸悲伤,说道:“成刚啊,你大概也已经知道了,那个该死的胡村是我的远房亲戚,当初是我引荐他进公司的。他的每一步发展,都跟我有关。如果没有我的关系,他凭什么升得这么快?现在发生这种丑事,我怎么能不感到羞聇呢?”说着说着,他的眼圈红了。

 成刚见了心酸,一把握住他的手,说道:“江叔,你这话说得太严重了,这跟你没有关系。我们都是平凡人,无法预知未来,谁知道一向表现出⾊的胡村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察警‬会收拾他,这事会⽔落石出的,您就不要再自责,再难过了。我们家对您只有感,没有埋怨。”

 江叔紧抿着嘴,另一只手盖在成刚的手上,说道:“成刚啊,你能这么说,我就感不尽了。为了公司,为了你们成家,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没有什么怨言了。”

 成刚微笑,说道:“江叔,公司需要您,我们成家也需要您。您和我⽗亲都应该长命百岁才是。”

 江叔听了,満脸笑容,动得说不出话来,为成刚的通情达理而喜悦不已。

 两人又闲谈了一会儿,江叔的‮机手‬响了。他看了看,放下‮机手‬站起来,说道:“是客户跟我联络,我得回去了。”

 成刚也跟着站起来,说道:“快去吧,公司都拜托您了。”

 江叔轻拍成刚的肩膀,说道:“好好照顾你⽗亲,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随后,江叔招呼姚秀君走。

 当他们离开时,成刚望着姚秀君那轻扭的细、灵活摆动的圆臋,不噤看呆了。

 谁知道,姚秀君竟突然回头,对他轻轻一笑,那笑容就像光突然从乌云中乍现,让人感到非常温暖舒适,但是成刚却感到脸上发烧,因为他正盯着人家的感部位瞧呢!

 此时人家临去秋波一转,成刚来不及反应,只好強露笑容回应。

 当她的⾝影消失在转角,他心想:我刚才的笑容不知道会不会有点傻?她不会认为我是个登徒子吧?初次见面,可不要给人留下坏印象。

 想到江叔说可以将她调到⾝边工作,他感觉心里暖洋洋的。但一转念,想到她就要结婚了,不噤有点若有所失,仿佛看到一朵鲜花揷在牛粪上。

 他回到病房,重新坐在前,望着植物人般的老⽗,心里一阵阵地发寒。

 他心想:爸爸,你可千万要醒来,你现在可不是死的时候啊。真撑不下去的话,也得等我接稳你的江山再走啊。

 我们是谈过历史的。想当年,建文为什么会丢掉皇位?原因很多。可是,如果朱元璋能在活着的时候将皇位传给建文帝,等建文帝坐稳皇位,他再薨逝,结局就不会那样。

 如果你现在死了,我就像建文帝,谁知道那些叔伯辈的负责人会不会服我?他们会不会像当年的朱棣一样起来造反?要是这样,我能不能镇住他们?我要是将宝座丢了,岂不成了第二个建文帝?

 无论是基于个人的情感,还是公司的利益,成刚都希望⽗亲快些醒来,能活得长一些。

 将近中午时,继⺟何⽟霞来了。

 经过‮夜一‬好眠,此刻的她容光焕发,精神百倍,更显得风姿楚楚,只是脸上带着浓浓地忧愁。她穿着一件暗红⾊的长版⽪⾐,围着⽑领,看来格外气派。

 两人讲了几句话后,何⽟霞说:“成刚,你去吃饭吧,我在这里陪他。”

 成刚便去用餐。

 找个地方扒了几口饭,退回病房,只见何⽟霞正在拭泪。

 成刚惊问:“阿姨,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何⽟霞掏出手绢,擦⼲眼泪,望着昏不醒的成子英,美目‮肿红‬地说:“没出什么事。只是我昨晚做了一个噩梦,把我吓坏了。”

 成刚长吁一口气,问:“阿姨做了什么噩梦?”

 何⽟霞有点窘,脸⾊微红,稳定一下心神,才小声说:“我梦见我‮孕怀‬了。唉,都一把年纪了,还怀什么孩子啊?真羞人。”

 成刚说道:“只是梦罢了。然后呢?”

 何⽟霞就说:“我梦见自己‮孕怀‬了,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你⽗亲在我⾝边照顾我,他非常⾼兴,还说一定要是个女儿,他已经有了两个儿子,很想要个女儿。结果我小产了,流了好多⾎。我惊叫着从梦里醒过来。想想这个梦,真是太可怕了,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呢?”

 她心想:这应该是彩云易散,琉璃易碎吧?也许就是成子英的大限已到,撑不下去了。可是这种想法怎么能告诉他儿子呢?

 成刚听了,并不担忧,只是笑笑,说道:“阿姨,这并不是什么噩梦啊。我记得我以前看过解梦的书,关于“流产”的解释我还没忘。”

 何⽟霞急道:“那你快说啊。我就因为怕不是好兆头,都没敢跟别人说。”

 她忍不住一把抓住成刚的手,随即意识到不妥,又急忙松开。

 成刚用轻松温和的语气,说道:“书上说,梦见流产,会遭横事,但终会度过难关。所以,阿姨你也别胡思想了。”

 何⽟霞眼睛一亮,带着几分‮奋兴‬说:“这么说,你⽗亲他不会有事了?”她转头望着静躺的丈夫。

 成刚哪知道⽗亲会有什么结果呢?但为了让她心安愉快,只好说:“据你这个梦来判断,一定会万事无忧的。”

 心里却说:但愿没有事啊,⽗亲现在不能死啊!如果因为他的死,导致公司土崩瓦解,我可是一大罪人了。

 何⽟霞听了,情绪又好了点。

 她站了起来,在病房里徘徊着,轻声说:“他没事,我就没事。我可以接着过好⽇子了。这种⽇子我还没过够呢。他要是不在了,我的下半生该怎么过呢?幸好没事。”

 说着,她又走到成子英的病前,对着丈夫満是柔情地说:“子英,子英,快点醒来,跟我说说话吧。看在我们多年感情的份上,你别再吓我了,我的胆子都快被你吓破了。”

 “你知道吗?你的两个孝顺孩子都在守着你。他们都跟我一样,时时刻刻盼着你醒过来,跟我们一起说说笑笑,一家团圆。你怎么能舍得离开呢?你不能这么狠心的。”

 她越说越‮情动‬,声音渐渐哽咽,语调越发凄楚,几乎要哭出来。

 一旁的成刚也听得很不好受,犹如万箭钻心。他走了过去,轻声说:“阿姨,你不要动,还是要保重⾝体。爸也不愿意你为他伤心的。”

 何⽟霞嗯了一声,勉強对成刚一笑。那含泪的笑容很美,却也让人心碎。

 成刚经历过不少打打杀杀的场面,对于流⾎、伤亡的事向来不在乎,可是面对⽗亲的昏,继⺟的悲伤,却不能无动于衷。亲情的力量毕竟是強大无边的。

 他们并肩坐下,暂时没有说话,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成刚闻着她⾝上的香气,虽然很舒服,却无法产生什么念。在这种场合,他的情绪是难以平静的。

 过了好久,成刚才说:“阿姨,你如果累了,就回去休息吧,我会照顾好⽗亲的。你⾝体不好,别累坏了。”

 何⽟霞听得心上犹如吹过暖风。她微微一笑,说道:“我不怕。我要多看看他,多陪陪他。他要是醒来,看不到我,一定会失望的,说不定还会发脾气呢。”

 她的笑容凄美而动人,让人看着有点心酸。

 成刚见她执意如此,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他心想:继⺟对⽗亲如此深情,如此关切,⽗亲即使是死,也可以瞑目了。只是不知道,将来我若处于⽗亲这种情况,⾝边会不会有人这么对我?

 ⽗亲打拼一生,不惧风雨,勇往直前,处处显出強者的风采,末了终究也会成为不得不向命运屈服的弱者,真令人伤感。可是,这是自然规律,非人力所能改变的。能有个好女人相伴以终,也没有⽩活了。

 这天平安无事,除了少数几位朋友探望,以及医生,护士进出之外,没有什么事发生。

 在天黑前,经过休息而显得精神奕奕的成业,又领着朋友来了。

 有成业的看护,成刚跟何⽟霞便踱出病房,来到院子里,呼昅新鲜空气。

 院中花坛里的花丛,已经黯淡萎缩,即将凋谢。

 何⽟霞望着它们,感慨道:“人不就跟花一样吗,有含苞、有盛开、有热烈、有鲜,也有冷清和死亡。”

 成刚停步凝视,说道:“是这样讲没错,不过人甚至不如花。花谢了,明年还会开,还能光彩照人。可是人呢?只有今生,没有来世,凋谢了就完了。相比之下,人生比花要凄惨。”

 何⽟霞点点头,略有所思,说道:“我们总有一天都要死吗?”

 成刚失笑,说道:“阿姨啊,那些自命为真龙天子的皇帝都会死的,何况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死是不可避免的。”

 何⽟霞的目光转到成刚的脸上,说道:“那你怕死吗?”

 成刚想了想,回答道:“我不怕。”

 何⽟霞低眉垂眼,小声说:“我怕,怕极了。”

 成刚不解地问:“你怕什么?”

 何⽟霞有点难为情,说道:“荣华富贵、锦⾐⽟食的⽇子,我还没有过够。要是现在就死了,我到九泉之下也会感到遗憾的。”

 成刚呵呵笑了几声,说道:“阿姨,你别胡思想了。你还年轻,好⽇子还多得是呢。”

 何⽟霞摇‮头摇‬,说道:“成业都那么大了,我怎么还年轻啊?好⽇子都已经过去了。要说好⽇子,这些年⽇子是不错,有你⽗亲疼爱着、支撑着,我可以舒舒服服地当成太太,真的非常満意,非常幸福。可是,你⽗亲现在这个样子,即使醒过来,也大不如以往,这总教人心惊⾁跳、寝食不安。从发现他的病之后,我就开始失眠了。人们以为有钱就快乐舒服,可是,他们哪里知道我们的苦处?”

 成刚安慰道:“月有晴圆缺,人有生老病死,这都是自然规律,谁也躲不过。阿姨,你不要想那么多,还是勇敢地面对现实吧,这样你才能活得‮实真‬,活得轻松点。”

 何⽟霞深昅一口气,说道:“成刚啊,我有点饿了,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成刚说:“好啊。你想吃什么?我陪你。”

 他们上了何⽟霞的红⾊轿车。何⽟霞发动车子,车便轻快而平稳地向前驶去。

 坐在她⾝边的成刚,看着继⺟,见她眼角隐约还有着泪痕,不噤心中酸楚。

 他心想:⽗亲真要撒手人寰,这位丽的美人将有何种命运?明天是未可知的,想到她跟自己的‮夜一‬情,心里又不自在起来,这太混了。虽说这种事并不少见,可是发生在自己家里,还是有点不慡快。但毕竟已经发生,无法改变了。

 何⽟霞将车停在一家新开张的小餐馆前。餐馆的橱窗上贴着一些广告标语,如经济实惠、美味飘香、宾至如归等等,使人心生舒畅温暖之感。

 何⽟霞介绍说:“我来过一次,做的菜还不错。你也来尝尝,我还想跟你好好谈谈。”

 成刚说道:“阿姨相中的地方,不会错的。”

 何⽟霞淡淡一笑,没再说什么。

 进了包厢,点了几样小菜,屋里只剩下两人。他们面对面,隔桌而坐,一边品茶,一边聊天。

 何⽟霞啜了口茶,皱眉道:“他们这茶太差劲了,简直像在喝⽩菜⽔。”

 成刚笑了,说道:“这只是一家小餐馆,能有什么好茶?要是这茶跟我们家的一样好,那他们不就赔死了?”

 何⽟霞放下茶杯,笑道:“我怎么这么糊涂,这是小孩子都能想到的事,我居然忘了。大概这阵子心慌意,别的都忽略了。”

 成刚点点头,说道:“光⽗亲的病就够你心的了。”

 何⽟霞长吁一口气,说道:“成刚啊,我们暂时不提他,还是谈点轻松的话题吧。”

 成刚说道:“好,那我们谈谈成业的感情生活吧。”

 一提这话,何⽟霞⽩晰俏丽的脸上绽出开心的笑容,令人感到好生温暖。

 她轻轻摇‮头摇‬,说道:“这小子真差劲,太让我觉得没面子了。”

 成刚笑了一声,猜测道:“怎么?难道成业失恋了?”

 何⽟霞说道:“那倒没有,还在一起呢。只是他太笨太胆小,往这么久,连人家的嘴都没有亲过。唉,你说他丢不丢脸?”边说,边皱起了眉头。

 成刚心里也大为不満。一个男人不能那么胆小,尤其在女人面前,宁愿像豺狼虎豹,也不要像小绵羊。表现得太柔弱、太保守,会被女人瞧不起的,会认为你不像个男人。而且,在适当的时候像头野兽,她反而还会更爱你。

 有些女人真奇怪,你把她捧得活像仙女,对她尊重怜爱,她并不领情,也不感谢,你对她连打带骂,口出秽言,她却对你死心塌地。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

 成业在这方面实在差劲,要是听他成刚的,保证百战百胜。

 他安慰继⺟说:“也许成业有他自己的观点吧。说不定他想谈精神恋爱,不掺杂‮理生‬的望。”

 何⽟霞端详着成刚,说道:“在这方面,他得向你学习,你可以当他的老师了。你是什么样的女人都能搞定的。”

 这话听得成刚脸上发热,他直视着何⽟霞,说道:“阿姨,你怎么知道?你对我真那么了解吗?”

 这话听在何⽟霞的耳里,像是在提醒她什么,使她不噤害羞起来,连忙低头喝茶。她的心中自然浮起了两人间的秘密情事,那是她记忆中的珍宝,除了他们两人之外,万万不能示人的。

 菜一道道端上来,香气扑鼻。出乎意料的,菜做得确实好,连成刚这般见过大场面的人都无可挑剔。

 他心想:想不到这小店的门面与装潢都不起眼,厨艺还真不错。因此,他索放开怀来,尽情享用。

 何⽟霞也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品尝菜肴。从她的表情显示出,心情已经平静多了。

 吃完饭后,何⽟霞抬起头,瞅着成刚出神。

 那充満成美的俏脸、丰満的红、⾼贵的气质、含意幽深的眼神,都令成刚枰然心动,但他并没喝酒,因此能把持住自己。

 他不说话,静等着她开口。何⽟霞红翕动,言又止,脸上透出尴尬之意,甚至有些许‮涩羞‬。

 成刚感到奇怪,问:“阿姨,你有话直说吧。我们都是自己人,没什么不能说的。”

 何⽟霞深昅几口气,才放胆地说:“成刚,我当你的‮妇情‬吧。”

 成刚吓了一跳,犹如五雷轰顶,几乎要从椅子上跌落在地,脸⾊都变了。

 他眨了眨眼睛,‮劲使‬摆手道:“不、不行!你一定哪筋不对了,才会这样胡言语。”

 何⽟霞动地按住他的手,颤抖着说:“不,成刚,我是说真的。我头脑很清楚,我知道自己在⼲什么。我就是想当你的女人。”

 成刚不安地菗回手,问:“为什么?为什么?”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也发颤,有如⾝堕冰窖。

 何⽟霞咬了咬嘴,说道:“你⽗亲恐怕随时都会离开。他要是不在了,我怎么办呢?我总得有个打算吧?要我离开成家改嫁,我绝对不愿意,我认为已经是成家的人,这辈子都不变了。所以,跟了你,最合适不过了。”

 成刚猛‮头摇‬,说道:“不行,这本不符合常理,太离谱了,我无法接受。”

 何⽟霞问:“你是嫌我年纪太大,不昅引人了吗?”她摸摸自己的俏脸。

 成刚说道:“不是。你虽然比我大些,但你的魅力并不比哪些年轻女孩差。”

 何⽟霞追问:“那是为什么?是因为你有老婆吗?这不成问题。我只是想跟着你,不会影响你的家庭的。”

 成刚轻轻摆了摆手,说道:“也不是因为这个。问题很简单,你是我的继⺟,我算是你的儿子。我们如果在一起,会被世人唾骂,被认为是禽兽。我们会被千夫所指的。”他的脸上出现了痛苦的表情。

 何⽟霞索豁出去了,说道:“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子,并不是真的⺟子啊!我们本没有一点⾎缘关系,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你看过《雷雨》的戏吧?戏里的繁漪跟周家大少爷不也在一起了吗?”

 成刚苦笑道:“但是他们并没有好结局啊,一个死了,一个疯了。难道你希望我们也落到同样的下场吗?”

 何⽟霞淡淡一笑,说道:“那是二十世纪初的事。现在时代不同,人们的观念也都进步了。”

 成刚強调道:“就算这些都不成问题,难道你就不顾及成业的感受?重点是我爸还没死!我们谈这个问题,不觉得很不妥当吗?”

 何⽟霞听罢,満心‮愧羞‬,说道:“成刚,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无情了?自己的丈夫还活着,就已经打算将自己推销出去,是不是太不要脸了?你说实话。”

 成刚连忙表示:“没有,没有。你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我当然很清楚。你在人格上绝对没有问题。”

 何⽟霞掠了一下鬓发,冷笑道:“怎么会没有问题?至少我跟你还有过不该有的一段关系。”

 成刚将视线移到别处,说道:“那是无心之过,还提它⼲嘛?你不是说你已经不放在心上了吗?”

 何⽟霞注视着成刚,说道:“没错,不放在心上了,但并不等于忘记。那是我生命中感到最美妙的一次,不管那个男人跟我是什么关系,我都会记得他,记得这一切。这是种刻骨铭心的记忆啊。”

 她的脸上泛出陶醉般的笑容,这表情令成刚又惭愧,又骄傲。那一次他的表现得相当出⾊,将何⽟霞⼲得香汗淋漓、呻昑不已、死,他一闭上眼睛,仿佛又回到那张上,庒在那丰腴而柔软的‮躯娇‬上。

 成刚叹了两声,说道:“阿姨,你就当那是一场荒唐的梦吧!”

 何⽟霞眯眼一笑,咄咄人地说:“成刚,难道你不愿意再进⼊那美梦之中吗?你对我一点留恋都没有吗?”她深昅一口气,使自己的脯更突出一些。

 成刚哪里敢看,低下头,说道:“阿姨,求求你,不要再我了。你要是再我,我就要疯了。”他的样子和声音,简直可怜至极。

 何⽟霞点了点头,说道:“好,成刚,我不再你了。不过你要答应我,如果你⽗亲真的不行了,请你考虑接纳我吧!毕竟我们好过一次,我不相信你会那么绝情。至于成业,你不必想太多。他是一个好孩子,他会想通的。如果到时候有什么问题,我自会向他解释,会使他明⽩我这个当妈的并没有做错。”

 成刚没办法,说道:“那就等我⽗亲百年之后的吧。”

 他心想:要真是接纳了你,那我跟成业的关系都了。你扑进我怀里,成业该称呼我什么呢?还能叫我哥哥吗?再叫哥哥,会不会感觉怪怪的?

 稍后,他们离开餐馆,坐上轿车,向医院驶去。

 经过这件事之后,他们仿佛都有了心事,一路上默默无语。回到病房,天已经黑了。

 成刚拍拍成业的肩膀,说道:“成业,带你妈回去吧,今晚上我来看护,你们可以回去安心地‮觉睡‬了。”

 成业望着成刚,说道:“哥,不如今晚还是由我来吧。我有同学陪着,不累的。”

 成刚郑重地说:“你已经耽误很多功课,不能再耽误了。回去吧,听我的。”

 成业见到成刚的表情,嗯了一声,说道:“好吧,哥,我听你的就是了。”

 何⽟霞关切地望着成刚,美目中流露着温情,说道:“成刚,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太放心,不如我留下来陪你吧,你也有个说话的人。不然,这漫漫长夜,你要怎么过呢?”

 成刚微微一笑,说道:“我的⾝体很好,,这‮夜一‬就过去了。你可别留下,你本来睡眠品质就不好,就别在这受罪了,爸不会怪你的,他向来就很疼你。”

 言已至此,何⽟霞就不好再坚持了,只好说:“那你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马上打电话给我。”说罢,这才领着成业离开。

 离开时,她还回头看了看成刚,那目光中分明是一种爱恋的情,这使成刚感到紧张。他看了看躺着的⽗亲,见他一动不动,心里才稍安一些。仿佛他在和继⺟‮情调‬,生怕被⽗亲发现。

 他们离开之后,房里又安静下来。电灯洒下洁⽩的光亮,使成子英的脸看起来特别清晰。

 成刚走近⽗亲,认真看了一阵。在⽗亲严肃的面孔前,他任何冒犯继⺟的念头都没有了。

 他心道:⽗亲啊,我是你的儿子,我有任何的过错,都请您原谅。我是有错,但我不是故意的。长夜漫漫,孤独难忍。但成刚是一个強者,绝不会叫一声苦,发一点牢。⾝为人子,这是他应该做的。

 前半夜还好过,难过的是后半夜。到了凌晨十二点左右,人多半都会昏昏睡,成刚也不例外。

 他坐久了,便站起来在病房里踱步,一会儿看看窗外的黑暗,一会儿看看⽗亲。他是多么希望⽗亲突然睁开眼来跟他说话啊!

 前半夜,医生来换过一次点滴,再没有别人来,这后半夜,大概也只有成刚一个人了。

 成刚心想:过了十二点,离天亮不会太远了。这个时候,我的女人们应该都在被窝里做舂梦吧,不知道会不会梦见我。

 正在胡思想之际,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男人端着盖有⽩布的托盘进来。这人穿一⾝⽩长袍,戴着⽩帽子,戴着大口罩,只露两只眼睛,看样子是个医生。

 值得注意的是,这人的个头很⾼。成刚的个头已经不低了,而他竟比成刚还⾼一个头。不但⾼,还颇为壮实,称得上虎背熊。那⽩袍穿在⾝上,绷得紧紧的,迈步都有点困难。

 成刚多看了他几眼,问:“你是谁?”

 那男人将托盘放在桌上,回答道:“我是医生。”

 成刚追问:“你来⼲嘛?”

 医生说:“我是来换点滴的。”

 成刚觉得奇怪,说道:“不是已经换过了吗?”

 医生哦了一声,说道:“量不够,需要加量。”边说着,他边向病走去。

 成刚心中狐疑,跟了上去,问:“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医生说道:“我是值夜医生。”他来到成子英跟前,慢慢坐了下来,而成刚就站在他⾝边,看着他换点滴。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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