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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芭娅的幻觉
 第十一集:临海传说 第三章 芭娅的幻觉

 如果说西境是海之眼最大的城,帝都是最繁荣的,则临海便是海之眼最美丽的城。

 从最美丽的城到最繁荣的城,又从最繁荣的城到最美丽的城,这往返之间,对于芭娅相说,却用去了二十多年的光。她九岁开始跟随芭丝,十五岁之时,巴洛金夺得帝都,她就成巴洛金胜利的牺牲品,直到现在,她才能够回到故乡。

 其实从帝都到临海,要比从铙族至临海的距离较近,只是她跟随巴洛蕊出征,便随军到了铙族。巴洛蕊本以为能够很快地结束战争,但北方的七霸主,无一相帮于她,且五霸联盟,她与隆志、秦岭三军共战北陆五霸,仍然是保持僵战之势。巴洛蕊脫不了⾝,无法转战⼊西陆,从而把芭娅带回临海。

 巴洛十九年,九月二十五⽇,芭娅决定自己从北陆前往临海,巴洛蕊挽留不住,便派一百多強者兵将护送她回乡,芭娅途经苛铬、栗族、布族,终于进⼊炽族的领土,至十一月二十三⽇,踏⼊了临海城。

 临海城,顾名思义,为西陆最末端的一个城,城临大海,背拍波涛。或许是一些无法解释的原因,临海城四季如舂,冬暖夏凉,比南方的帝都的气候还要像南方。芭娅进⼊临海之时,虽已近冬,气候却很温暖,而暖中不见热,亦不显冷,如同南方舂暖时节,令人心旷神怡。

 在临海城里,可以看见西边落海之⽇、燃烧的晚霞,也可以听得到晚汐的温柔的回。正是在这样的⻩昏,百花仍然盛开的落夜,芭娅回到了她的故乡——临海之城。

 当芭娅进⼊临海城时,她却不知往哪里了。临海虽大,无疑也是她的家乡,只是在这个被她认为是家乡的城里,没有她的家。她的⽗⺟在她很小的时候就逝世了,她成了奴,是芭丝某次回临海时巧然遇到她,而把她收留的。她很感芭丝,不但因为芭丝曾对她的恩遇,更多的是,芭丝把她当成妹妹一般看待了。

 或许巴洛金给了她生存的空间,但并没有给她归属感。巴洛金在她十五岁的时候,进⼊了她的生命,是一种突然,一种強暴。多少年来,她总想,若果没有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她芭娅是否也会有一个家呢?

 泸撕还在的话,泸撕应该会给她一个家吧?芭娅许多时候会想起泸撕和芭丝,要说她的初恋,得从泸撕开始。泸撕是个正直的君王,他⾝为海之眼权力最⾼的男人,但那时,他的⾝边只有芭丝帝后…或许应该说,还有一个芭娅小人奴。外人们或许不清楚,但芭丝知道芭娅极爱泸撕,芭丝曾暗中允许芭娅成为泸撕的,也允许泸撕拥有芭娅。只是泸撕一直保留着这个权利,直到他死前,他还只是给了芭娅一个承诺,而这个承诺,随着他的生命的爆碎,也变成了虚无飘渺的碎片,这些碎片悬浮在芭娅的记忆里,每当碰触之时,都会给她带来一些刺痛。

 泸撕的疼爱,是温柔的;泸撕的膛,她曾经靠过,她在那时以为,泸撕是她的最安稳的靠依,她的最幸福的归宿。也就在那曾经,她对泸撕有着一种归属感。这种归属感让她错以为泸撕会给她一个美好的家,但当泸撕的灵魂爆碎在长海的虚空,她的“家”也被大海的波涛摧毁了。

 或许她本来就是没家,也没有故乡。她在临海出生,但跟随着芭丝在帝宮长大,然而帝宮亦不是她的家。但她在帝都的时间,远比在临海的岁月要长得多,有时她想,她的故乡是帝都还是临海呢?不管是帝都还是临海,她都是一个无家的人儿。

 要说巴洛金,的确是她的男人,但更多的是她的主子。巴洛金对她来说,只是一个⼊侵者。作为她⾁体的⼊侵者,时间长了,也渐渐地把她的感情侵占。对于巴洛金,她不知道是恨还是爱。恨是有的,爱亦有吧?只是到底是恨深些还是爱多些呢?芭娅分不清楚,她只明⽩一点:巴洛金永远不会是她心灵的归宿。

 巴洛金有时也宠她,可她从来没从巴洛金⾝上感觉得出巴洛金对她的爱怜之意,他的宠,更多的是因为他某时需要她的⾁体;这种宠,更多的表现着耝暴的发怈。当她寂寞时,她亦期待巴洛金的宠幸,然而当一切平静,巴洛金躺在她的⾝旁呼呼大睡时,她总想起泸撕:那个笑得很温柔很正直的伟岸的男人。

 但巴洛金也并非无情之人,芭娅知道,巴洛金对待他的三个女人,就有着爱情,特别是对伊芝,巴洛金不但爱且敬。只是巴洛金仍然不像泸撕,至死只有芭丝,巴洛金除了他的三个女人之外,还有着无数的宮女。

 巴洛金还有一个习惯,他用过的女奴,可以随意地赠给别的男人,当然,他没用过的女奴,他一样能够赠给别人。巴洛金就是这般慷慨,或许有一天,哪个男人要向巴洛金要她芭娅的时候,巴洛金也会毫不犹豫地把她送出去吧?

 幸运的是,直到现在为止,没人敢向巴洛金提出这样的要求。…芭娅踏⼊城门的刹那,仿佛闻了由⽗⺟怀抱里飘出来的暖和的味道,使她的思绪纷,她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又是从前那个七岁的小芭娅…实际上她已经三十四岁了。

 ⻩昏的风是温暖的,带着海风的气息,也是温暖的。

 芭娅在临海城里行走着,她的⾝后跟随着一百多个武者,这些武者都是公主军团里挑出来的,此时扮成民众的模样跟在芭娅的⾝后。这是芭娅要求的,她不希望太引人注目,只叫他们装扮成临海的子民,分散在她的⾝后周围,她则自由地在城中逛

 临海明显比从前要繁荣昌盛了,她离开临海之时,战争才平静没多久,一切都显得有点颓然,但经过二十多年的时间,临海不但恢复了它的美丽,且更胜从前。

 芭娅像个小女孩一般,好奇而喜地东张西望,她不担心她的‮全安‬问题,因为她知道有一百多双眼睛在紧紧地注视着她,她即使不看路,也不会走丢了。不小心撞到行人,是免不了的事情,每当撞到人时,芭娅都会微笑着道歉,也就在⻩昏的街道相安无事。

 只是事情来的时候,总是会有⿇烦,就在她看着左边向前走之时,又撞到人了。她急忙转脸要说道歉之类的话时,那本来要笑的脸却突然凝结,她看到了一个巨⾼无比的男人,而这个男人正喝着一筒汁,她这一撞,把他手里精致的竹筒装着的牛给撞了出来,洒得他満脸都是,膛也沾染了一片⽩。

 “小女人,你他妈的走路不看路!”

 男人怒吼,那双黑珠在⽩的衬托下更显得如黑夜般的黑,他举手用袖子擦了擦脸,芭娅忽然伸手往后摆,示意后面的随者别靠近,她则満怀歉意地道:“对不起,我帮你擦⼲净。”

 她从怀里取出一条洁⽩的巾帕…

 “谁要你擦?老师,你帮我擦!”

 他把脸扭上右边,在他的右旁是一个美丽的女子,他弯下来,女子举起手中的蓝帕,擦去了他脸上的汁。

 芭娅便看见一张耝犷的男脸孔,他掉头冷视芭娅,吼道:“我刚买的牛,还没喝够两口,你待怎么赔我?”

 芭娅小心地道:“我买回一筒给你好吗?”

 “不好。”

 男人道。

 “那…那,你要我怎么赔你?”

 男人琊笑着,看了看他左旁的两个男人,他转头对芭娅道:“你的脸上也溅了一滴,嘿嘿。”

 芭娅有些尴尬,就举手去拭脸,男人却道:“别动。”

 芭娅手举在半空,莫名其妙地仰看着男人,她心里惊叹:好⾼的男人,几乎像巴洛金一般⾼。

 男人道:“我不用你赔我一筒,我只要一滴就够了。”

 “啊?”

 芭娅疑问的语叹。

 芭娅来不及想,男人已经俯⾝下来搂住了她,她蓦然明⽩男人刚才的话,可是当她张嘴呼时,男人却吻住了她的小嘴,她刚想挣扎,男人却结束了这一吻,他的嘴靠到了她的耳边:“你的脸上没有溅,只是你的比世界上任何的汁都要香甜,你很美,小女人。”

 他放开了她,站得笔名,整个过程的时间太短,芭娅来不及呼叫、也来不及挣扎,就完完整整地承受了这个陌生的男人的一吻,也就在此时,那一百多人出现在她的背后,她的手一挥,头也没有回,便道:“你们别管。”

 “哟,原来有这么多保镖,看来你不是个简单的小女人。”

 男人轻狂地笑着,芭娅看着他的笑态,突然觉得非常的悉,像巴洛金…更多的像,她记忆里的某个人,那一双眼睛,如同泸撕注视着她。

 她的心莫名地悸动,不自觉地问出口:“你叫什么名字?”

 “⽩明。”

 男人很⼲脆地答道,原来此狂妄的家伙正是刚到达临海的风长明,其中右边是蒂檬,左边是营格米和骞卢,他没有把其他的人带来,参潜儿是死着要来的,但漠伽哄了她几句,她就留在眠栗陪漠伽玩去了;在风长明离开眠栗之前,巴洛渺奔往铙族,巴洛影不愿去,巴洛渺也便留在眠栗,于是,参潜儿、风姬雅、漠伽等女也得以继续留在眠栗。

 芭娅暗惊,她知道⽩明在帝都之事,亦知道巴洛影姐妹前去西陆,就是为了面前这个男人,但她想不到会在临海遇见他,更想不到会有刚才之事,而芭娅后面的随从也都听说过“⽩明”因此严然警戒,各自紧握着武器,以便随时保护芭娅。

 芭娅让心平静下来,装作若无其事地道:“影儿还好吗?”

 这次轮到风长明吃惊,他叫道:“你认识影儿?”

 “她是我看着长大的。”

 “啊啊啊——”

 风长明大叫,用以掩饰此时的尴尬,他牵起蒂檬的手,闪过芭娅径直往前走,走了十多步,回首道:“不管你是影儿的什么人,别告诉她这件事情。”

 芭娅看着他的背影,好一阵,她喃喃自语道:“为何…么悉?”

 直到风长明消失在人群里,她仍然沉思,随从过来问她要往哪里落脚,她随口道:“去跟踪他们,看他们在哪里落脚。”

 五个随从去了,芭娅道:“我还想在街道上走走。嗯,刚才之事是个意外,你们当作没看见吧,以后不得提起。”

 说罢,她又继续行走,但是这次她注意看前面的路了——因为她本就没有在东张西望的,除了走路,她的心里只想着风长明,当她看着风长明的背时,她想到了泸撕大帝,在那一瞬间,风长明的背影,令她产生奇异的幻觉:那是泸撕的。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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