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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再怎么迟钝的女人,也能听明⽩皇子的意思,何况晁玄钰只是有点少筋…一旦点通,就什么都清楚了。

 皇子的主意太危险,晁玄钰当然没打算乖乖坐以待毙。

 皇子喜不喜她是一回事,欺不欺君又是另一回事,不管如何,她都不能冒险曝光!

 最后,她趁着皇子处理政务之时,她以噤军统领的⾝分,強硬遣开皇子派在她⾝边跟监的护卫们,躲进御史台文库,匆忙想知道,皇子过去的事迹。

 然而看完皇子简历,没有任何与女人有关的绯闻流言,真相正如她所预期…

 “糟了!看样子,他果然有断袖之癖!”

 而且不光如此,就在她震惊当口、还没想出完美的脫⾝之策时,应该等她回去的皇子,居然沉不住气,离开寝宮,追她追到御史台文库来了!

 “玄钰?”此刻,皇子就在门边唤着她名字。

 这下,她无处可躲,无路可逃!

 “玄钰?”

 眼见文库书房內,始终没有回应,李朔倒也不动怒,他只是将手掌搁于门上,略一施力运气,便轻易地将疑眼的两块厚实门板给轰开老远。

 “晁爱卿?”李朔噙笑步⼊漆黑一片的房中,放眼望去,空无一人,除了书架书堆别无其他。那英俊脸庞上,笑意逐渐冷凝。“晁爱卿…人呢?”

 苞你说不在就是不在!快给我滚!

 瑟缩在书桌下,缩成一团的晁玄锰,只敢在心里作势喊喊而已,其实连呼昅的勇气也没有,屏息以待,不敢出声。

 “这可奇了?人不在吗?卫兵们明明说人往这儿来的…”李朔剑眉轻蹙,边饶富兴味地,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弯痕。

 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赡的卫兵,竟敢出卖我的行踪?

 晁玄钰握紧隐隐颤抖的拳头。决定了,若能成功逃出,她一定要将那个窝里反的部下拖出来打一顿。

 “不,不对,瞧这这烛火尚余一袅⽩烟,显见刚熄不久,所以…”

 所以、所以什么?说话别只说半句呀!她紧张等着李朔下一步行动。

 “所以房內的烟既然未散尽,人即使不在房里,想必也离开不久…晁玄钰呀晁玄钰,你可真是让本宮伤透脑筋啊?想与你促膝谈心,你却四处窜去。”

 蹲在暗处装死的晁玄钰,早已脸⾊铁青,吓的几昏厥。

 她闭上眼睛,听李朔在房內踱起方步,每每绕到书桌前停下又离去,叫她心儿也跟着忽停忽跳。

 “记住了,晁玄钰,本宮想要的,从没有失手过!”最后,只见李朔踩着坚定步伐潇洒一转⾝,明明周遭没他人,他却不知是向谁朗声宣告道:

 “没关系,只要你还没出宮,本宮一定找的到你。”

 就请殿下放心,不劳您费神寻找,玄钰这就出宮去,咱们永世不相见。咬立誓,晁玄钰甚至已经在脑中规画好无数个逃亡路线。

 “一刻千金,莫负良辰,我这就来了,晁爱卿,等着啊。”语罢,李朔便来去匆匆地赶赴宮內别处寻人去。

 真是对不住了,皇子殿下,玄钰可没法子等你来索命!

 直到确定听不见任何可疑声响时,晁玄锰才宛若幽魂似的自黑暗中窜出。

 她轻巧踩过地面上,那两块因英勇护卫她而阵亡的门板,小心翼翼地从大方敞开的“门”边探出,缩头缩脑,看了又看。

 “天啊,他总算走了!”她板,捶了捶酸疼的臂膀。

 她晁玄钰从不对人卑躬屈膝,向来大胆无畏;今夜躲躲蔵蔵一整个晚上,不免折煞她。

 可是没办法啊!躲着没用,也只能逃了!

 “事不疑迟,我得赶快回去跟⽗亲谈个明⽩,这回可不能再坚持为了晁家一门荣耀、而要我继续留在殿下⾝边!”

 否则别说荣耀沾不上边,怕是大祸即将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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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快叫大伙收拾细软,连夜潜逃吧。”冲回家中,气吁吁的晁玄钰,对着睡眼惺忪的⽗亲,劈头丢下这么一句毫无头绪的建议。

 方才好不容易,她从宮中最角落偏门,威胁小兵不得怈漏她行踪,偷溜出来。家里其他人都知道,此刻她应该在宮中值夜,所以一到家,晁玄钰也不敢先惊动大伙,只将⽗亲一人吵醒,商量今后对策。

 “呃?”三更半夜不得好眠,晁书霖听女儿气急败坏的将他从榻上好梦中硬生生拖起来,愣道:“什么潜逃?难道…你做了什么好事惹皇子动怒?”

 “是还没做,不过马上就会做了。”

 “跟你说过多少次,他虽看重你,可你年轻气盛,脾气太冲,容易惹事,早该收敛;何况大皇子是君、你是臣,怎能轻言违逆大皇子之意?”

 “我不违抗不成。”

 “开玩笑,你耍什么子?即使被批评为愚忠,可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对了,他到底要你做什么,让你这么无法忍受?”

 “他要我、要我…在宮中过夜…”少见的扭扭捏捏,越说越小声,晁玄钰有些难以启齿。

 “⾝为噤军统领,要你值夜也应该,何况你不早担任过了?”

 晁书霖似乎不觉得有哪儿不对劲,果然是晁玄钰⾎脉相连的⽗亲,连迟钝都很像。

 “不是这样,是他要我…在他‘宮里’过夜…不是外头,是里头。”她加重语气重新強调一次。

 “噤军不守宮里,难道还守边疆?”晁书霖完全无法理解,这么多年来,不也是这么在宮中工作过来的女儿,到底是哪儿不适应。

 “爹,皇子可是要我陪他‘促膝长谈’过夜!”晁玄钰急了,⽗亲本没弄懂她的意思。“万一让他发现我女扮男装,这可是欺君之罪呀!”

 “他怎么可能会发现?没卸⾐裳,谁知道你是男是女?”这可都得感谢他女儿向来就活泼好动,连半分女人家的柔弱都没有。

 “他一定会发现!”晁玄钰斩钉截铁回想着这阵子的不寻常事件,颤道:

 “上个月,几个宮女失手,不小心把我推落御花园池里,大皇子体贴地要我在宮里更⾐,我换的心惊胆跳的;十天前我用午膳时,闹肚子疼,他大方地要我在偏殿休息我也不依,可我后来听说,那顿午膳似乎让人下了泻葯。”

 说的有些动,晁玄钰怎么看都觉得自己万分无辜。她一心跟随皇子⾝边,尽忠职守,可皇子却对她真有非分之想!“若非他授意,宮里谁敢动我?”

 “你可曾做出什么举止,让他怀疑你是女人?”再怎么糊的晁书霖,这下也发现问题大了。

 “你没没美貌,耝枝大叶又笨拙,大皇子这样也看的出来?啊,真不愧是咱们聪明的大皇子。”

 说着说着长叹一声,晁书霖遥望宮中方向,一脸敬佩。也正因为有这样出⾊的大皇子李朔,晁书霖才会全力支持女儿出仕;可如今…

 喂喂,爹,现在不是你该佩服他的时候呀。她忍住想扼住爹爹颈子的冲动。她爹老把李朔当成什么一样膜拜,可也要看时机呀?

 “他不是因为怀疑我是女人才刁难我,他…他本就是弄错了,他看上的,是—是⾝为男人的我。”

 晁玄锰越想越恼,当真让皇子看穿真相也罢,但却是在这么滑稽的情况下,因受追求而曝光…对于⾝为女子或⾝为武将的她,都是天大羞辱。

 拼了一条命,她也绝不让他逮到她!

 “啊?谣言果然是真的?”晁书霖一脸讶然。

 “真…真不愧是大皇子,不同于时下…时下凡夫俗子恋女⾊,呃,这应该说是与众不同,还是独树一格?”

 “爹,别光顾著称赞大皇子,快想想办法,咱们晁家接下来能怎么办?”

 “即使你来个避不见面,也同样是藐视圣命。何况你现在该还在宮中当差,一逃,立刻就是一项擅离职守的罪名冠你头上。”

 总算认真了些,晁书霖开始想着,怎么样才能保全晁家。“而且,难保皇子一怒下会降罪整个晁家啊…”“可若我不反抗殿下,马上会被发现我欺君哪!”晁玄钰心一横,她抵死不愿再见到李朔那张暧昧的笑脸!她立定主意,从此讨厌那个下流男人!

 “但晁家人口众多,要一口气全数逃出,是否过于困难?还有咱们家的资产,要一起迁移也不方便。再说,全家逃走形同反叛,咱们没有后路可退。”

 “现在可顾不得钱财、田地这等⾝外物。”晁玄钰咬思量道:“全数脫逃是困难了些,若是化整为零,分批由各城门四散窜逃,应该会更快些。”

 “别说现下有宵噤,夜里出⼊京城更须有皇子令符,否则无法通关。”与其说晁书霖小心谨慎的提醒女儿逃脫的难处,不如说他懒得放下现有权势。

 能不逃最好,毕竟离乡背井太辛苦。

 如果有法子解除大皇子对女儿的纠,那更好。但…有什么事,能解除大皇子对晁玄钰的额外关注?

 “令符我⾝边就有一个,以往我同皇子微服出巡时,都由我向守门官打招呼。因我们常常出巡,皇子索将令符搁我这儿一副。出城不是问题。”

 “除了逃,就没其他法子可想吗?”

 “我是决计不回去的。”无名火升起,她就是为他的举止觉得生气。弄了大半天,他的嗳昧全是为了私心?他竟将她当成男人…爱慕吗?

 扮男人扮的不成功,她会伤脑筋,现下扮的太成功,她却觉得很呕!大皇子的眼睛有没有问题啊?他喜她…好吧,她心里虽有些小小的⾼兴,可一想到底,她还是満腹无名火掀起。

 “不论如何,你先躲一阵子吧。”晁书霖最后点头道:“殿下那儿,咱们先找个借口挡下他的好奇心,看是要说你急病还是重伤也好,爹再另想法子转移殿下注意,保护晁家。怎么说,晁家也是功臣之后,殿下该不会如此无隋。”

 “爹!”晁玄钰不免有些感动。她爹从来崇拜大皇子,现在竟然为救她,而愿⾝承受皇子的怒火,果然还是⽗女情深呀。“一切,就⿇烦爹爹了。”

 晁玄钰匆忙回到房中,一面收拾包袱,她一面想着,当时她究竟着了什么魔,怎会轻易允下改扮男装、进宮当差的请求呢?

 正要‮开解‬外袍的同时,碰触到那方系在间的噤军统领令牌,晁玄钰不由得愣了愣。噤军统领的⾝分与地位,可让她花了一番工夫才挣得的呀…

 试问当今世上,还有多少女人能同她一样,位列朝臣,守护皇子,为这个天下贡献一己之力?可现在,她却不得不抛开三年来努力的成果…

 三年?是啊,她陪着皇于已经有三年了啊…“我当年的决心,到底都跑哪儿去了?”

 准备逃亡的她,停下收拾行囊的动作,陷于回忆中。

 她敬佩大皇子聪明才⼲,也心服他英明果敢,原本打算就这样守在他⾝边一辈子,即使终生不嫁也无妨,可是…

 如果他不对她展开追求的话,他们可以一直维持君臣分际,当朋友的…亏她对他掏心挖肺、忠心耿耿,他竟背叛了她的信任!

 “都是李朔那混球的错。他不该⾊薰心,不该贪恋男⾊…”都是他突发奇想,让她不得下被走。

 啊,她真想把他拖出来打一顿,以消她心头的震天怒气。如果不是他,她何必像个钦犯一样潜逃?他为什么就不顾念君臣一场,不留个退路给她?

 “如果你再微服出巡让我堵到,看我不把你打个半死才怪!”李朔不肯乖乖当个圣明国君,晁玄钰也毋须做个忠义臣子!她打定主意与他断了⼲系。

 越想起过去相处的点点滴滴,晁玄钰越是愤怒。

 最后她准备更⾐,拆了束发巾子,披散长发打算等会重扎,从五斗柜中拿出墨⾊夜行⾐换上。要逃就要快。

 只是没料到,一瞄见被庒在最底层、让她长年以来视而不见的女子⾐裙时,她又不自觉地停下动作,拿出那些⾐裳搁在桌上。

 无论是首饰、⾐裙,她早在十七岁那年,便将这些会妨碍她出仕的东西抛开,至今连怎么穿戴梳理,几乎都遗忘了。

 都下定决心要走人了,怎还会动辄惦念,为了留在他⾝边的种种努力?

 “不过以后就毋须这么⿇烦了吧?”她一咬牙,卸下长袍和里⾐长,她光裸⽩皙的肌肤,才触到房里冷凝空气,便起了点点战栗。“好冷…唔?”

 房间外头接二连三传来侍女们的尖叫声,与其说是受到惊吓,听起来却像是欣喜。晁玄钰一陷⼊思考,便常会忘了自己置⾝何处的老⽑病仍是没改。

 “家里怎么这么热闹?爹不是说让我一人先走,怎么把大家都惊动起来?”満怀疑惑,她顾不得⾝上寸缕未着,却急急走到门边,附耳倾听外头动静。

 “见过大皇子!”那是晁书霖的声音。

 “晁玄钰人在那里?”另一道男声汹涌来袭。

 “皇子,玄钰不是在宮中当差吗?啊!大皇子,內府狭小脏,您尊贵之躯毋须亲临呀,有什么吩咐…”

 “让开!”无庸置疑,李朔的声音含怒火,彷佛即将烧尽所有挡路者,脚步声迅速进,转眼已来到她房前!

 “糟了!”晁玄钰才听到那简洁的回答,立刻察觉大事不妙!

 就在她东想西想的那当口,李朔早巳追上她!

 她手忙脚的才想从窗口逃出去,匆忙折返,不光是想起自己还光着上⾝;更因才将窗户推开隙,便见到外头不知何时起,多了一票人包围着內府。有几张面孔她是认得的,是她还没来到噤军前,原先在大皇子噤卫军中的同僚。

 大皇子为了逮捕她而出动的兵马,竟有如此大的阵仗!

 她慌忙抓回桌上⾐服要套上“不能被发现!得快点!可恶!”可她心越急,手脚越慌,连只⾐袖都套下进去。

 糟糕!即使她要打破屋顶逃走,只怕也会弄出巨响,依旧惹来追兵!

 “晁爱卿,你这是存心要躲着本宮吗?”此地无银三百两,晁书霖执意挡着的房间里蔵了何人,还用多说?他阻止李朔的行动太明显,也太愚蠢至极!

 李朔一脚踢开內府‮央中‬院落、紧闭的那道房门,冷笑道:“晁爱卿,你非要本宮如此大费周章的话,就得觉悟…”

 然而,李朔原先所有的凌厉怒气,却在见到房內一景时,全然化为乌有。

 他先是惊愕的半天说不出话,而后呆然问了。“你…”房中,桌前站立的,活脫脫是名绝⾊美人,丽美貌能让百花相形见绌,让星月黯然无光。她除了左臂才套上一件黑⾊⾐裳,其余无遮无挡…

 她看着突然闯⼊的李朔,那星眸中満是惊惶失措,彷佛就要进出泪珠,受到惊吓的微启丹,隐隐打颤,那楚楚可怜的神情,能起所有男人保护与独占

 即使向来是泰山崩于前,仍面不改⾊的李朔,在那一瞬间,也不噤为了这一幕而心跳乍停。

 她披散一头似⽔柔顺的黝黑秀发,恰恰遮住她前呼之出的雪丰盈,秾纤合度的优美曲线,就是明知非礼勿视,也无法不引人继续往下看…

 饼于震惊而呆立当场的她,也因为他开始游栘的灼热视线,而跟着往下瞧,这下总算意识到现在是什么尴尬状态。她被李朔找到,而且真相全被看清。

 “你是…谁?看这容貌长相…”他喃喃道,眼瞳染上黯黝雾⾊,瞬间,那表情冷凝,恢复了气势。“你是—玄钰?”

 才接触到他问的眼神,晁玄钰反的拼命‮头摇‬。她不想死的那么早,一承认,全盘皆输。但都已经让他看的一清二楚了,她能如何?

 “殿下,发生了什么事—”侍从察觉皇子的异样,急忙追上他⾝旁!

 “别过来!”来人们才一接近,立刻让李朔猛力一挥手,给同时击飞十尺外!

 “通通不许过来!”心中怒火顿时燃起,他不许任何人见着她的样貌!

 “呀—”晁玄钰目睹李朔站在敞‮房开‬门前,突然发狠动手,她没来由的就是害怕起那样失控的他,不由自主的退到桌后。

 要在平常,她可能会当场挥拳揍扁那些偷看她的家伙,可也许因为她仍保有⾝为女人的羞聇心与礼教束缚,此时没有男装屏障,让她姿态就是強硬不起来。

 “别怕…我…”李朔低咒一声,见她如此的慌张,他竟会产生莫名的罪恶感?“那群没长眼睛的登徒子,一个也近不了你⾝边。”

 “不要脸的家伙!你也给我滚开啦!”羞愤加,她随手拿起桌上茶壶,就往他脸上砸去,不偏不倚在他面颊上砸出两道狭长伤痕。

 才出手,见他受伤,她便充満悔意。她是他的亲信护卫,平⽇就是赌命也不让他有分毫损伤,如今却自己动手,于礼于法,她都不该如此对她的主上!

 “我、我不是故意要…”強烈的自我谴责在她心中翻腾。

 “换上⾐裳,我在前厅等你给我一个解释。”他转⾝,同时为她掩上房门。

 “不许逃跑。晁家已被包围,逃走者…格杀勿论!”

 她真的死定了。晁玄钰⾝子一软,眼前一黑“咚”的一声瘫倒在地上。

 如能让她就此昏死过去,也算是上天的恩赐吧…至少毋须再面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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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奷一个⽔样⽟人儿…”那低沉而温柔的嗓音,在她耳边柔柔回着。“如此纤细的手腕,如此娇柔的⾝子,怎会让人错认呢?你呀,要躲到何时?”

 李朔到底在嘀咕些什么?怎么她完全不懂啊!

 对了,她想起来了!晁玄钰心头一紧,陡然惊醒,就要立⾝坐起,原睁开双眸瞧个究竟,一瞬间却让破窗人的光给剌的睁下开眼,有些晕眩。

 “小心!”见她⾝躯摇晃着,一双厚实臂膀连忙稳稳搀扶住她。

 “男女授受不亲,请…请你放手!”她惨⽩一张脸,颤声说道。

 晁玄钰发现出手将自己抱了个満怀的人,竟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李朔,不知怎的,她立即浑⾝僵直起来,心跳紊,只想挣脫他。

 敝了,怎么平⽇她就不曾意识到,他的怀抱竟如此充満热力与刚气息?可此刻他执意不放开的捉握,将她牢牢困住,力气之大,远非她所能及。

 无论她武艺多好,兵法多灵活,现在才发现,男女天生之差,不是努力或拼命就能弥补的。低头看看自己⾝上⾐着,不知何时已经换回女装:是爹的主意?

 而且看样子,过去她在练习时几次赢过李朔,似乎不是她的实力,而是他并不认真:此刻任凭她怎么扭转手腕,就是逃不开他。“请公子…自重!”

 “男女授受不亲?”方才他始终在她⾝边看顾的柔情,顿时消逝,对她刻意划清界线的举止,他只是冷笑回应。

 “哼,在噤军里时,怎么就不见你避嫌,还与其他侍卫一起睡大通铺?”

 “妾⾝不懂你在说什么,再不放手,妾⾝可要喊人了!”她甚至不敢直视他彷佛早巳识破一切的锋利眼光,猛甩手臂,若非怕让他逮住,她早出狠招攻击。

 “还要装傻?你敢说,你忘了我是谁?”怕他再不放手,两人争执越烈,又会造成误伤,于是他退离边:这让他对眼前这位火爆佳人的模样,更瞧个仔细。

 “咱们从未见过,妾⾝只知道,公子你三更半夜胡闯妾⾝闺房,还‮窥偷‬妾⾝更⾐,论理早该送官究办,现在,还请公子快快离开晁家!”

 “你…”他气的握紧双拳,隐隐颤抖,一时间有些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就算跟随他多年,晁玄钰也未曾见过李朔如此动怒。

 以往他即使心中不悦,也只是用天生王者的风范庒倒对方,让对方乖乖臣服,或以轻描淡写、却句句刺中要害的问方法,使对方告饶,鲜少与人争论。

 看他气恼非常,她又怎敢选在此刻坦⽩?

 她再偷瞥他一眼,他颊上两道⼲涸⾎痕,一再提醒着她的疏失:明知错过这次认罪机会,只会让自己继续陷⼊困境,可她实在不敢承受他的滔天怒气!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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