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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老板…”Tony迟疑地开口。“那个…刚刚你真的有一点点过分说,那‮姐小‬有点凶是没错啦,可好歹人家是女生,让她一下又不会怎样…”虽然他喜的是男生,可是同志也是有绅士风度的说。

 辛磊注视着空空的楼梯口,没回头。

 就是啊,男子汉大丈夫被骂一骂又不会少块⾁,他⼲么要那么小心眼地骂回去?现在好了,人家鼻子红红、眼睛红红地跑掉,他有比较快乐吗?

 “你有没有看到?她眼睛的耶,说不定她就这样一路哭着跑回家,好可怜…”

 辛磊抿紧薄。他当然有看见,晶莹的泪珠就像火山岩浆似的滴在心头上,烧烫得他发疼。

 她脆弱,她落泪…他不舍。

 “不是我爱说,老板,你真该学学气质翩翩的辛大哥,换作是他,绝对不会对女孩子这样大吼大叫的啦…”Tony仍滔滔不绝,说到自己心目中的天神,一双美眸开始冒泡泡。

 两只耳朵自动隔绝背景噪音,辛磊脑中尽是梁美华多样的容颜。

 満口冷嘲热讽、气焰⾼涨的她;被撞见试穿婚纱、犹如一个仓皇的美丽女神的她;泪光闪烁、像只负伤的小动物凄然逃走的她…

 镑种不同风貌的她,重迭在一起,在他起一种奇妙难言、又酸又甜的悸动。

 今⽇见到她,他才发现自己这两天以来其实隐隐期待着两人再次相遇。无论先前对她存有多少怒气,在看见她走出试⾐间的那一刻,他心里其实是⾼兴的…他并没有想要跟她吵架,更没有什么报仇雪恨的念头,可她偏偏就是有本事在几句话之內得他暴跳如雷、口不择言,害得他本忘了平时的教养和应有的风度。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在前一刻让他心湖漾,下一刻又教他火冒三丈,现在想想,似乎从第一次听见她的声音开始,他的情绪就不知不觉地受到影响,忽起忽落,变得完全不像他自己。

 一个领悟逐渐浮出表面,驱逐了原先的烦躁跟懊恼,代之以崭新而明朗的体认。原来,真正心动时,是这种教人失控又失常的感觉…

 这个叫梁美华的女人,他要定了。

 “…辛大哥那么优雅、那么有风度,简直就是…”

 辛磊霍然转⾝,脸上散发着下寻常的温柔光芒,把Tony吓得⽑骨悚然,连话都忘了接下去说。

 “把Aphrodite从橱窗撤下来,不卖了。”

 “这不太好吧…我们昨天才把它show出来的呢!”别说那件礼服标价上百万,还只有那么一件而已,纽约两家更大的分店都没有哩!

 “Tony,想不想要张我大哥大学时代的出浴照片?”

 “要!”美眸一亮,像只见到⾁骨头的饿狗狂摇尾巴。呜…他为辛家大哥飘洋过海,为爱走天涯,老板总算了解到痴情的可贵和暗恋的辛酸,良心发现了!

 “那就照我的吩咐去做,寰宇集团杨总的千金问起的话,你负责摆平。”

 “杨总的千金?”那是两小时后要来试婚纱的一位富家‮姐小‬,眼睛长在头顶上。

 “她早上特别打电话给我,指名要试穿Aphrodite。”辛磊平静地替他指点津。

 “啊?老、老板,杨‮姐小‬很难伺候的…”就知道没那么好康的事,原来是要他来收烂摊子。

 “我家老大的半⾝裸照你不想要了?”要一个人甘心做牛做马,首先就是要知道那人的弱点。

 “要、要!我一定让杨‮姐小‬另外挑一件満意的礼服,让她⾼⾼兴兴地刷个几十万!”

 辛磊笑了,灿烂的笑容比光还亮。

 “爱情的力量真伟大,不是吗?”

 人说,爱情会在一个人最措手不及的时候、最可笑的情况中发生。

 现在他相信这是事实。

 他和她,两次见面都以吵架收场,第一次他吵不过她,却仔细地把她的模样刻画在心版上。第二次他占了上风,但是一颗心却在她含泪离去时跟着被拐跑了。

 在这个梅雨季的晴天里,他知道自己找到了他要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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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人都知道,第一印象很重要。

 可是他对她大呼小叫,搞砸了。

 至于第二印象就更别提了,他恶劣地把她气哭,也把自己往永难翻⾝的绝境更推进一大步。

 但辛磊的字典里没有“放弃”两字。经过三天战略的等待,他要来个绝地大反攻,打算彻底扭转形势,把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由猪头男变成无敌万人

 所以此时,他正捧着鲜花杵在两人初遇的走廊上,做着一件这辈子从没做过的事…站岗。

 二十分钟过去,目标物出现,他绽出一个堪称光王子必杀技的明亮笑容。此招适用于八个月到八十八岁之间的女,煞到者无一幸免。

 梁美华一抬眼就对上一张灿烂耀眼的特大号笑脸,一时不防,被电得心跳几乎停止。

 是他?!他是怎样,笑得那么诡异…‮态变‬的堵人寻仇花招吗?

 她回神,心中戒备,想掉头回电台又觉得太孬,唔…把他当隐形人好了,免得开骂之后又为自己的情绪失控后悔不已。

 打定主意后,她掏出口袋里的零钱打算从贩卖机买瓶矿泉⽔,却被一大束紫⾊镶⽩边的郁金香挡住。

 “先生,你挡到我了。”虽然花真的很美,虽然郁金香不巧正是她最喜爱的花朵,她还是一脸冷然,当作不认识他。

 “花是送你的,我想道歉。”

 梁美华一怔,推开花束。“我承受不起。”

 她把硬币投⼊贩卖机,当他是一棵特大号的盆栽。

 “我找不到象征和平的橄榄枝,所以用花代替。”他笑昑昑,对她的冷脸不以为意。自从那天窥见她脆弱的一面后,心房某处一个柔软的角落像是被开启、进驻,不仅很难再对她生气,连耐也大幅提升。

 面对自己心仪的对象,他辛磊可以是世界上最包容、最人的男士。

 她按下饮料选择键,不理他。

 “先前我的态度太恶劣,说了许多不经大脑的话,希望你能原谅我。”

 没听见。她板着脸努力忽视他,偏偏等不到矿泉⽔。

 要死了,贩卖机竟然选在这时候吃钱不吐饮料!

 “让我来。”逮住献殷勤的时机,砰!大掌一挥,饮料乖乖落下。

 她取出矿泉⽔,塞⼊背包中。

 “谢谢。”她淡淡地瞟他一眼,越过他走向电梯。“再见。”

 谢谢…再见?就这样?辛磊呆了呆,大步赶上她。

 梁美华等了电梯两秒,然后改走楼梯,就是不想跟这个让她有庒迫感的男人共乘电梯,却懊恼地发现他紧跟在后。

 她快走,他追上;她慢下,他也缓了脚步,甩都甩不掉。

 到一楼时,她终于沈不住气。“请问你到底有什么事?

 可恶!他怎么还是一副捡到钱似的愉快脸孔,害她想凶都不好意思凶!

 “只是想说对不起。”他把花再度奉上,语气真挚。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没什么好道歉的。”都已经过了整整三天,多大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见她迟迟不肯收下花,他问:“你不喜郁金香?”

 爱死了!可是她不想为花朵屈服。“我对花过敏。”

 “噢,原来如此…那就丢掉好了。”他走向大楼门口的垃圾桶。

 “不准丢!”她情急喊道。那么漂亮的一大把郁金香一定很贵的。

 “你不是对花过敏?”嘿,中计了吧!

 俏脸微赧,她硬拗。“只是某些花而已,又没包含郁金香。”

 “这是不是表示你不生我的气了?”必杀技再现,牙齿⽩得⾜以拍牙膏广告。

 她咬着,只觉得快撑不下去了,要对一个有着光般笑容的人板着脸真的好、困、难。

 他是吃错什么葯?不是心狭窄、人格卑劣吗?怎么今天不仅温和爱笑,连脾气都好得令人发指,要是他恶劣一点、差劲一点,她就可以毫不犹豫地唾弃他、辱骂他,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连摆脸⾊都好辛苦。

 唉…她这种遇強则強、遇弱则更弱,挡不住温柔攻势的烂个连她自己都受不了。

 辛磊收起笑容,轻叹。“我知道自己说过一些很过分的话,你生气是应该的,可是是人都难免犯错,难道你不曾在情绪动时冲口说出伤人的话,事后才后悔又自责不已?”

 不曾才怪。一丝罪恶在她心中萌生,其实两人针锋相对她也得负一部分责任,要不是她管不住⾆头,场面也不会弄得那么难看。

 她迟疑,然后低声说:“其实…你不用太在意,也下全是你的错…”

 “我们也不必追究谁对谁错,既然现在有缘认识了,⼲脆个朋友吧!走,我请你吃饭。”他乘机把花塞⼊她怀中,她没再拒绝。

 妈妈…不,辛氏把妹教战守则第一条,能得寸进尺时一定不能放过。

 “啊?”吃饭?她不过是收了花而已,几时又答应要跟他吃饭?

 “我还没吃晚餐,你刚下班,一定也饿了吧?”

 她傻傻地点头,接着又想起什么似的‮头摇‬,脸⾊同时一沈。“我记得你几天前才跟一个女朋友分手,现在就邀女孩子出去吃饭会不会太快了一点?”

 哼,真面目露出来了吧!

 “你误会了。”他笑着反问:“难道你不认为男人和女人之间可以当普通朋友,吃顿单纯、友好的晚饭?”

 “…当、当然可以。”她垂首。好丢脸,她想太多了吧!可是也不能怪她,除了工作上的几个同事之外,她又没过什么男的普通朋友…

 “还是你怕自己会抵挡不了我的男魅力,忍不住对我产生非分之想?”

 她倏地抬头,正好撞上他戏谑地朝她眨眼,那副模样有点痞,也让她突然觉得想笑。

 “这你就不必担心了。”她抑住笑意,正⾊道。

 “噢…‮姐小‬,你可真会打击男人的自信!对我有非分之想的女可是以拖拉库为单位的呢!”他満脸夸张的受伤表情。

 “我看你的自信坚不可摧,完全没问题。”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于是,在无害的相互调侃中,她接受了邀约。

 不,她并没忘记他和他妈妈很亲近的事实,但他们只是个普通朋友,不管他和他⺟亲感情有多好,至少不会影响到一般的友谊。

 所以,她不必太计较这方面的问题。

 在拔掉一⾝的刺之后,她其实是个有点天真、有点好骗的女人。

 不管她宣称她对男人有多了解,他确定她在情场上的经验并不多。一个战绩丰富的成年女人,绝不会相信异恋男女之间能够有纯友谊。

 辛磊看着对面那张娇俏可人的容颜,为自己心中得到的结论暗自欣喜。

 在这家小巧温馨的希腊餐厅里,他将绅士教养发挥到极致,先是精心选菜,然后又一面布菜一面向她介绍种种异国美食,并且时时注意她的⾼脚杯中是否需要添酒等等等…当然,还加上千万瓦特、能量十⾜的魅力电波。

 对于最后一项武器,他很小心使用,若有似无,点到为止,该放时放,该收时收,让她有点感觉却又不至于心生排斥…此为计划了七十二个小时的绝地大反攻步骤之一。

 除此之外,他绝口不提家中老⺟。虽然不明⽩原因,他还不至于⽩目到看不出梁美华对⺟子亲情特别感冒。

 “你在看什么?”注意到辛磊沈默了好一会儿,梁美华问道。

 “看你。”

 “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她摸了摸脸颊,本能地,没注意他的眼神因此而变得更加深邃。

 不知道那两片満、感的红尝起来味道如何…

 “没有,我只是喜你吃东西的模样,看起来很満⾜、很幸福,连带着我的食也好了起来。”

 他喜她看见新奇的食物时睁大眼睛、跃跃试的模样,喜看她吃完一道喜的菜⾊时意犹未尽地着指头,喜看她蹙着眉考虑接下来该吃什么的神情…每个可爱的小动作都⾜以起他小肮中的騒动,引起无限遐思。

 Damn,真想一口呑了她!

 如果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这种反应还能把对方当朋友,他辛磊头摘下来给他当球踢。

 “我、我食量比较大…”梁美华结巴起来。她不是个容易害臊的人,却被那‮勾直‬勾的目光盯得有些不知所措,顿时觉得自己像大胃王,好耝鲁。

 如果他再继续这么看她,她肯定会消化不良。

 “你是我认识最能吃的女人。”一句话赶跑她的不自在。

 她瞪他。“跟女生说这种话,你不要命了吗?”

 他轻笑,笑声带给她一种酥酥⿇⿇的奇异悸动。“我接触的大部分女生都是只靠生菜沙拉过⽇子的模特儿,就算想吃都不敢吃,我自己比较喜能尽情享受美食的人。”

 梁美华突然感到一阵不舒服,他一定认识很多⾼挑苗条的美女吧…反观自己,不是特别⾼,还⾁⾁的,虽然没人说过她胖,可是跟那些模特儿一比就成了小肥猪,唉…

 “怎么了?”他看出她的异样,却猜不透她的心思。

 “没事。”她‮头摇‬,瞥见辛磊的酒杯已空,不假思索地想替他添酒,怎料一伸手便碰上一只温热的大掌。

 “啊!”她像触电似的立刻菗手。“抱、抱歉…我只是…只是要…”

 “我来。”辛磊拿起冰镇的玫瑰葡萄酒为两人各添了一些,黑眸中掠过一丝得意。嘿嘿…他几乎可以听到电流“滋滋”响,就不信她没感觉。

 “你脸好红,还好吧?”他展露朋友的关切。

 她反地摸摸脸,面颊烫得可以煎蛋。“呃…店、店里有点热。”

 “那我叫他们冷气开強点好了。”他表现绅士的体贴。

 “不、不必了…”不想继续讨论自己的脸,她赶紧挑一个‮全安‬的话题。“你当初为什么会选婚纱设计,而不是一般男女时装?”

 辛磊暗自⾼兴。她在心慌,好现象。

 “告诉你一个小笔事。”他懒懒地靠在椅背上,轻晃着手中的酒杯,动作无比潇洒、帅气。“我在大学时代过一个女朋友,她是系上同学,我们分手后她认识了另一个男生而且决定闪电结婚。她来找我替她做礼服,因为系上所有同学中,她最欣赏的就是我的设计风格…”

 “啊?太没天良了吧!要你替她设计婚纱,她怎么一点都不顾你的感受?”忿忿不平的语气在辛磊心中起一道暖流,他的判断没错,她是个率直、善良的女人。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笑着解释:“我跟她好聚好散,分手之后大伙儿还是同学,所以我也就答应了。那个同学经济能力不是很好,负担不起在外面买现成的,由我来制作的话只需要基本的材料费就行了,至于手工和时间就算是我送的结婚礼物。当时我自己也是穷‮生学‬一个,这么做正好也替我省下另外送礼的钱。”

 梁美华聚精会神地听着,辛磊心想她一定不知道自己那副小嘴微张的模样,有多么让人想要犯罪…天哪,打出这种“朋友”牌实在远此他预期的还‮磨折‬人。

 他接着说:“决心设计婚纱,是在我看见那个同学跟准新郞站在圣坛前的时候,那一刻,我忽然发现她穿着礼服好美、好美,我在跟她往的时候都没觉得她有那么漂亮过…”

 电影里的情节蹦⼊脑中,她不噤脫口问道:“你、你不会是想要抢新娘吧?”

 “你想象力太丰富了。”辛磊失笑。“我觉得她很美,是因为她穿着的不只是一件礼服,也是一种对爱情的颂扬,更是一个对伴侣许下的承诺…”漆黑的眼眸趸定地凝视她,他一字一字清晰地说:“没有任何⾐服能比一生一次的婚纱让女人生美。”

 梁美华像是被蛊惑似的无法移开视线。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个好看的男人,充満光、充満活力,但是当他谈及自己的工作时,浑⾝散发的光芒此其他时候更耀眼,更多了几分自信和热忱…以及一种特殊的执着。

 这种特殊的执着,是针对婚纱还是…爱情?

 “这就是我为什么会选择婚纱设计。”他微微倾向她,眼中闪烁着戏谑。“虽然有人并不欣赏我的作品,不过我在这行中混得还可以。”

 她被口⽔一呛,想起自己把他的心⾎叫破布。“那、那天我只是一时失言,其实…我觉得你设计的婚纱还、还満漂亮的…”

 “你认为你试穿的那件『Aphrodite』如何?”他突然有此一问。

 “那是我见过最美的婚纱。”而且她连续两个晚上都梦到自己穿上它结婚,但是这种事死都不能怈漏,传出去会让人笑掉大牙。

 薄往上一勾,辛磊对她的回答很満意。

 她迟疑片刻,然后问:“那么的礼服应该很多人抢着要吧?”

 “事实上,”他的笑容多了一丝神秘。“它已经被一位特殊的客人订下了。”

 “喔…”怎么那么快?

 掩不住的失望落⼊对面的一双黑眸中,辛磊的笑容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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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之后,辛磊送梁美华回到她的住处。

 “呃…今晚的希腊菜很,谢谢。”她捧着他送的花站在公寓大楼的⼊口,明⽩接下来该道晚安,然后从此“有缘再相会”可她就是无法当先开口的那一方。

 “没什么。”辛磊边说边掏出自己的‮机手‬。“你有‮机手‬吧?把号码给我。”她感到一阵没来由的雀跃,却迟疑了。

 这样,妥当吗?

 “改天再找你去试别的餐厅,我喜和能享受食物的朋友吃饭。”

 对啊,他们是朋友,给电话号码有什么稀奇?偶尔吃个饭有什么不对?她也未免想太多了。可是为什么她会感到有些怅惘呢?

 梁美华沈默地与他换了电话,也搞不清楚自己的感觉。

 “有什么需要的话就打给我,别客气。”他说。

 她点头,明⽩那是客套话。

 “美华…”一顿愉快的晚餐之后,再什么先生‮姐小‬的就太生疏了。

 低低的一声呼唤,让心脏又往口撞了一下,她抬头,一片黑影突然罩了下来,左右两颊分别被某种温温软软的东西碰了一下。

 “晚安。”

 她没反应,连头发都没动。他、他、他怎么…

 “在希腊,朋友间见面或道别时会‮吻亲‬两颊。”

 唉…没鱼,虾也好。既然“朋友”不可能直攻那两片他哈了整晚的感樱,只好转战⽔藌桃似的粉颊。

 只不过,体內的‮渴饥‬好像该死地更強了。

 语言在好一会儿之后才重新对梁美华产生意义,她茫地眨了眨眼。

 “了解…”希腊历史悠远,这种习惯肯定有它的智慧在。

 “那么晚安。”他替她推开门,轻轻地把她送进门內“有空再连络。”

 “晚安。”

 有空再连络…的确是普通朋友间最常用的一句话。

 她失神地摸着灼热的脸颊,心头登时有些空的。

 没错,她发现自己喜这个新“朋友”就像她喜电台的阿成和小王…唔,好吧,也许还多喜那么一点点…

 只有一点点而已,应该无所谓吧?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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