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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夕西下,罗芙开车送贺羽宣回家,却在进门时打了个噴嚏。“哈啾!”

 贺羽宣刚好站在她⾝后,听到这声音,皱眉问:“你感冒了?”

 “可能有点著凉,但不要紧的。”她打开灯,准备进厨房做饭,她绝不会因为这小事耽误了责任。

 六月天也会著凉?贺羽宣不用猜也知道,那是因为下午她被海浪了全⾝,却没有及时换上乾⾐服,才会造成这结果。

 女人都是这么娇弱的吗?他好奇地打量她,大约一百六十五公分,绝对不満五十公斤,算是偏瘦了点,但他总以为她什么都办得到,绝对不会倒下,谁教她做每件事都仔细认真?

 “是我让你著凉的,我会负责。”他跟在她⾝后,亦步亦趋。

 感觉他的接近,她心跳‮速加‬,脸蛋也发烫了。“没有这回事,都是我自己不小心。”

 这女人心神不宁的,他多少知道原因,在海边他吻了她,动机不明、结果不明,当然使她胡思想,可他也没准备好要如何作答,连他自己都搞不懂是怎么回事。

 看她眼睛的、亮亮的,像只想找到家的路小猫,他突然懂了一点什么,她分明对他是有所期待的,所以他该做些男朋友该做的事?

 毅然决然地,他握住她的肩膀,推她走到小矮桌前,拿起话筒递给她。“打个电话回家去,说你今晚要住同事家。”

 “同事?”她一时意会不过来,他们算同事吗?还有,为什么她得住同事家?

 “我不算你的同事吗?否则该说是男朋友?”他淡淡反问。

 “我没这意思。”垂下小脸,她自嘲似地说:“不用打了,反正我自己一个人住。”

 “你爸妈呢?”这疑问让他发现自己对她的资讯非常贫乏,连她几岁、住哪儿、家里有什么人都不清楚,相较之下,她对他的生平、工作、喜好都相当了解。两人的流是单方面的,只有她来认让他,而他从未想过要认识谁,因为那一向都不重要,不过现在起,他们是恋爱实验的男女主角,理当尽量了解对方的。

 “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她尽量让自己平静回答,不怈漏一点点哀伤的迹象。

 “难不成你是‮儿孤‬?”他只是随口问问,她的反应让他震惊,她居然点了头说:“嗯。”他口猛然一震,说不上这是什么感受,重重的、闷闷的,还有点痛痛的,想到她竟是个‮儿孤‬,他居然有丝心疼。

 “你没有⽗⺟,那是谁把你养大?”他继续追问,自己都觉意外,仿佛他当真关心?

 她抬头直背,尽力让自己没有自怜的味道,平静道:“当时我大概两个月大,被丢在教会附设的育幼院前,是修女们养育我长大的。”

 “你看不出有那种‮儿孤‬的样子。”若只照表面看,他会以为她是在一般家庭长大,受到很好的教育和家教,是个宜家宜室的好女孩。

 “‮儿孤‬应该是什么样子?”她不噤反问,莫非‮儿孤‬也有‮儿孤‬的标准?

 “应该像我这种样子。”自我中心、独断独行,不管还有个世界的存在,他的城堡里只有自己,连扇窗户都不开。

 她静静凝视他,没办法移开视线,他看起来那样遥远而孤独,她多想给他一个拥抱,告诉他说,只要他愿意打开心,她可以给他很多很多的爱。

 爱?怎会用到这字眼?她就这样爱上了他?一向淡然的她、难以进⼊情况的她、总是让追求者灰心的她,为何此刻会感觉到爱已降临?难道命运已注定,她要将这颗完整的心,献给一个可能不需要的人?

 贺羽宣也不说话,只是观察她的表情变化,那双大眼似乎蒙上乌云,就快落下大雨似的,这女人当真是⽔做的吗?老用那双润的眼盯著他,默默无语却似有万般心情。

 选她做为恋爱实验的对象,虽然各方面都适合,她那双眼却是有点危险…贺羽宣暗自思索,不确定自己该怎么做,只能被她的凝视紧紧抓住。

 “哈啾!”她居然在这时候打噴嚏,有够杀风景的,不过也幸好如此,若他们再继续凝望下去,她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

 他満脸严肃,指著她宣判:“你该泡个澡,我去放热⽔。”

 “不…不用了!”看他神⾊坚定,她慌忙推辞。

 很显然的,贺羽宣不打算接受她的拒绝,他转向浴室打开⽔龙头,今晚他非好好照顾她不可!这段⽇子以来都是她照顾他,他当然该回报一番,尽管他从未想过要照顾谁,也不曾亲自照顾谁。

 听到⽔声哗啦啦,罗芙站定了脚步,第一次因为感冒而开心,若能有他的关怀,她可以不要好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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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泡过澡后,罗芙换上⽩⾊浴⾐,那当然是贺羽宣的,好大一件,还有尾巴拖在地上,她像小孩偷穿大人的⾐服,显得滑稽可笑。

 想到他曾穿过这浴⾐,现在由她穿上,仿佛被他的气息拥抱,她不知该如何形容,有种安心又有点忐忑,同时矛盾的存在著。今晚似乎将发生什么事,她就要陷进去了吗?或者她本已在其中?

 贺羽宣在客房铺好了棉被,铺得有点糟糕,没对齐也没拉平,不过好歹是柔软的一张了。

 看到她出浴后的清丽模样,他一时儍愣。

 他不是没见过美女,但眼前这个不太一样,她那双大眼羞怯又期待,正是男人最想‮服征‬的典型,但那绝对不包括他。短暂的‮感快‬却要带来⿇烦的关系,他没‮趣兴‬。

 可是现在他在做什么?顿时,他心中警铃响起,想说服自己,这只是责任的问题,然而有个更大的问题,曾几何时他会认为自己对别人有责任?

 不,这不是责任,而是他在进行研究,若要做恋爱实验对象,他当然得多接近这女人。

 “呃…我…”罗芙不明⽩他沈思的理由,不好意思地开了口。“谢谢你帮我铺。”

 他回过神,拿了条大⽑巾,指著铺要地坐下。“先擦乾头发。”

 “我自己来就好。”她怎敢劳驾他这位大学者?平常都是她当佣人伺候他的啊!

 “坐下,不要动。”他替她擦去发梢⽔滴,再用吹风机细心吹乾。

 恋爱比什么都好玩,却又不只是好玩,比起做大生意、大实验,恋爱更有意思…

 石靖蓝的话语在他心中回,或许他是该体验看看,和这女人发展最亲密的关系…

 罗芙稍微垂下头,感觉他的手指在她发间移动,教她快乐得几乎要掉泪,如果可以,时光请就此停驻,让她永远被如此呵护。

 擦乾了头发,他又问道:“想吃什么?我去买。”

 “应该我去吧!”她已受宠若惊,不奢望太多。

 “叫你休息就休息,生病的人要听话!”

 他的语气強硬,听在她耳中却觉无比温柔,生病的人就可以这么幸福吗?那她可不可以一直生病,一直幸福下去?

 “可是你会开车吗?”她想到这方圆十里之內都没有住家,他上哪儿买?

 “本来不会,常看你开就会了。”那不过是小事,但以往他懒得学,以他的脑袋有什么做不到,端看有心无心罢了。

 “喔。”她不噤暗暗⾼兴,原来他不只看窗外风景,还会看她开车呢!

 她那柔情似⽔的凝视让贺羽宣心中又敲起警钟,他回避她的视线,快步走出房。搞什么东西,都已决定要找她恋爱了,事情却越来越不对劲!

 罗芙乖乖躺在他铺好的上,她的头发也是他吹乾的,他甚至要买东西给她吃呢!她真怕这是场梦,会不会一下得到太多,反而乐极生悲?

 半小时后,门口传来脚步声,贺羽宣买了温热的海鲜粥,让她又惊讶又感动,连吃了半碗才放下,‮涩羞‬道:“谢谢,我一时吃不完。”

 “我买的东西,不可以浪费。”他接过去,拿她用过的汤匙,没几大口就解决了。

 她愣愣盯著他,这男人一点都不避讳,就这样吃她吃过的东西,用她用过的汤匙?谈恋爱该做的事,他们都会一一进行吗?

 就在她脑中翻腾之际,有些话自己溜出了嘴。“我可不可以问你?今天…为什么吻我?”

 沈默中,心跳更显急迫,老天,她管不住自己的嘴,竟然真的说出来了?

 他歪头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不知道。”

 “那为什么要照顾我,还买东西给我吃?”她对自己的胆量相当敬佩,反正不该说的都说了,乾脆一次问到底,要丢脸就彻底一点!

 他一样认真思考,认真回答:“不知道。”

 没试过的事情教他怎么回答?这些变化来得太快,连他自己都搞不懂,究竟是为了进行实验还是不由自主?都怪石靖蓝说了那些挑战的话,害他做出这些怪事。

 “你对我是怎样的感觉?”

 “不知道。”

 “你只能回答不知道吗?”地委屈起来,没想到鼓起勇气发问,居然是得到这种回应。

 “我真的不知道!”他忽然抓起头发,对她也对自己大吼。“我没吻过女人,也从来没恋爱过,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他没诚意回答,而是他毫无经验,据他科学家的思考方式,没得到实验证明过的问题,是不能不任何定义的。

 罗芙这才领悟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你跟任何人都不曾亲近过?”

 “你应该了解的,我讨厌跟任何人打道。”她已经是他最大的突破,他跟外公、外婆生活十二年,可从来没想过要亲他们。

 在海边他八成是鬼心窍,才会冲动地吻了她,但他却一点都不后悔,这又是怎么回事?只因她的泪滴、她的凝视、她的发香,在在让他的理智崩溃,否则他怎会做出一连串不像自己的举动?

 “所以,你本不知道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刚才我就说过了,还用问?”他比她还困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平静不再,孤独不再,他习惯多年的生活方式,就快被她完全瓦解。

 难道这就是石靖蓝所说的恋爱?不只脑波被外星人控制,还得打开自己的心,让另一个人毫无距离地观察,那是多危险的事!

 “那你为什么…要选我做恋爱实验?”她对这名词有点感冒,却也找不到别的说法。

 必于这事,他倒是有充⾜解释。“第一,我不讨厌你,第二,你喜我,第三,反正也没别的人选。”

 “喔。”她表面镇定,內心却在狂喊:老天爷啊老天爷,为何赐给她这种另类的男人?多么实际又多么天真,竟然拿恋爱来当实验,他真以为这是哪门科学吗?!

 乐极果然生悲,就在她以为他可能也喜她时,却发现他的人生字典中没有爱情两字,这是多么痛的领悟,她有再多的美梦都因他破灭了。

 “你怎么了?”他隐约看得出,她眼神黯淡了下来。

 “没、没有啊…”她勉強挤出微笑,告诉自己感情不能強求,尤其是对这样的一个男人。

 “你先休息吧!”他站起来往外走,替她关上纸门,隔开两个世界。他得再想一想,他要的到底是什么?恋爱真有那么特别,特别到他得打开心房?

 曾经遥远曾经靠近的两人,此刻只有沈默以对,连夜风都像叹息,良宵一去不再,爱要及时,恋人们能否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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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午‬,下起了雨,先是滴答滴答,继而倾盆落下,瞬间覆盖了大地。

 罗芙并不是被雨声吵醒的,而是一个奇怪的梦。她梦见贺羽宣走在她前方,她想拍拍他的肩膀,或直接抱住他的背,却怎么都赶不上他的脚步。

 “呼!”猛然睁开眼,她口起伏,不断气,擦去额头的冷汗。

 若说梦境是现实的投,那么她应该了解到,她是无论如何追赶不上贺羽宣的,他太神秘太飘怱,而她的脚步太小,就算她跑得再努力,那距离仍无法拉近。

 才坐起⾝,她随即发现房里不只是她,还有另一个人,那视线让她又冷又热,因为那来自贺羽宣,扰她梦境的男人。

 “你怎么了?”其实应该是他问候她,但现在的情况看来,他比她更糟糕的样子。

 他端坐在榻榻米上,隔著她有几步距离,眉头紧皱,嘴紧闭,双眸在昏暗中却显得晶亮,仿佛有千言万语蔵在其中。

 “我睡不著。”他不太情愿地承认,眼中有抹不自在,甚至是…‮涩羞‬?

 罗芙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这形容词太离奇了吧?她心跳一,莫非是她期待的状况?他对她并非毫无感觉?她不噤屏息问道:“为什么?”

 “不知道。”他敲了自己的头一下。“我一向很好睡,也睡得很,可是今晚我失眠了。”

 向来无风吹过的心湖,因为罗芙的问题、石靖蓝的刺,开始漾不安,而没有解答的结果,更在他脑中翻腾许久,怎样都无法⼊睡。

 “是因为我在这里吗?”凭著女的直觉,她猜出了原因,否则他为何坐在这儿看她的睡相?或许他自己还不明⽩,毕竟这对他是不曾有过的情况,他连自己有什么感觉都不明⽩呢!

 对于她的问题,他只有同样回答:“不知道。”

 “你想对我做什么吗?”

 “不知道。”他虽然这样说,眼中却有另一种答案,虽然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他却感觉无比遥远,居然半夜睡不著觉,拉开纸门来到她的畔,凝视她睡梦中的脸蛋。

 这种事他以前想都没想过,却在这个雨夜,不可思议地发生了。石靖蓝说过,恋爱是不由自主的,这种控制不了自己的感觉,就算是了吗?

 “让我来猜猜看,可以吗?”她没有经验,也不擅主动,但面对心爱的男人,女人似乎天生就知道该怎么做。

 掀开薄被,她主动爬向他,闭上眼轻吻在他的上,那薄薄的、冷冷的,却让她心动难平。

 感觉到他的僵硬,她退开一些,看他仍睁著眼,面无表情。“你是不是希望我这么做?恋爱中的男女都会有‮望渴‬的…”

 她说得仿佛自己很娴,其实她紧张得胃痛,却也‮奋兴‬得心跳,两种情绪织成颤抖的吻。

 “我还是搞不懂,你再做一次。”他自己都不明⽩,他到底想怎样?

 她听他的话照做,这回两人都闭上眼,专心感受这个吻,有种奇妙的热流传开来,从嘴传到全⾝四肢,教他惊讶息。“这就是男女之间的化学反应?”

 相较之下,海边那个吻只是婧蜒点⽔,此刻他清楚发觉,有些事情正在发生,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嗯…应该算吧!”

 “我以前从来没这样过,原本我谁都不想碰。”他忽然想到,石靖蓝一定也尝过这滋味,才会说恋爱是件有趣的事,确实,他被引发了极大‮趣兴‬。

 “你会讨厌跟我接吻吗?”罗芙怯怯地问道。

 贺羽宣不答,忽然,他将她庒到被子上,直接吻上她,用行动说明,他一点都不讨厌,只是这情感太陌生,他甚至不知该如何面对。

 现在,他要彻底表达他的感觉。他喜跟她接吻,非常非常喜,甚至喜到要害怕!

 罗芙不知该⾼兴或惊讶,他的热情嘲涌而来,如台风时的嘲浪澎湃,完全看不出是那个冷漠的他,当他那样绵地吻著她、抚著她,她再也不用怀疑,他对她究竟是怎样的感觉。

 她的浴⾐很快被拉开,他的双手自有意志、滑过她窈窕的曲线,那‮感触‬太美好,他忍不住反覆留恋,让她呼昅了、理智也没了,只希望他立刻爱她。

 在这意的时分,他却硬生生踩下煞车,因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他毫无准备。别以为只有处女会紧张,‮男处‬一样忐忑不安。

 “我不想要这样!你让我失去冷静。”他握拳捶在榻榻米上,挫折又困惑,这究竟怎么回事?她的存在变得太強烈,超出他所能承载的界线,简直、简直就快闯进他心里了!

 恋爱就得这么恐怖吗?让一个人忘了自己是谁?这威力太強大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他的指责使她微笑,女人总爱看男人失控,尤其是因为她的关系。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他大口气,抓著头发,想不通这一切,他快‮炸爆‬了!他不是没有过望,却从未如此強烈,尤其是对一个特定女人,完全集中的力量更为可观。

 看他动得不能自己,她只觉他太可爱,让她太想爱他。“你别这样,先躺下来。”她的小手轻轻一推,不花半点力气,就让他躺到她⾝旁。

 “我们要‮觉睡‬了?”他不认为自己睡得著,她的⾝体太近、头发太香,整个人都太惑。

 “我有个好主意。”她把小手放在他的大手里,柔声道:“谈恋爱的时候,除了接吻以外,应该也要聊聊天的。”

 她相信,有时候什么也不做,反而更能接近彼此,不知他是否愿意拉近这距离?

 他没拒绝她的动作,大手包住她的小手,不自觉地抚弄起来,感觉那柔嫰细致,却是为他做饭洗⾐的手,她真是个奇妙的组合体。

 “聊天是什么?我从来没聊过天。”谈恋爱非得聊天吗?他闷闷地想,那有什么意思?

 她想了一下才回答:“就是互相问答、互相倾诉。”

 “没有概念。”也没有‮趣兴‬。

 她也不期待他能有什么正面回应,她所面对的并非普通男人,而是一个有时‮狂疯‬、有时幼稚的天才。“那我问你问题,你想说的话就说,不想说也没关系。”

 他被说服了,当她柔细的嗓音就在他耳边,他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好吧!试试看。”

 “谢谢。”她的感谢不只是对他,也是对老天的仁慈,终于让她有机会,走进他从未被打开的心门。于是她提出第一个问题…

 “你爸妈跟你还有联络吗?”

 “他们尝试过,但我拒绝。”

 “为什么?”她想要家庭温暖都得不到,虽然他的⽗⺟曾犯过错,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冰山也该消融了吧?

 “他们看中的是我的价值,想用心理战术拉我去一些单位,也能因此巩固他们的地位。”从此他认清事实,唯有自己可信赖,想飞向何处都行,没有任何牵绊。

 “你讨厌他们用亲情打动你?”她听得出,他对他们相当不満。

 “我跟他们毫无亲情,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不受任何束缚。”他最厌恶的就是人际关系,人是自私的,最后都只为自己打算,而人际关系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不受束缚?她心情有点沈重,仿佛⾝旁的他即将要离开,而她没有任何留下他的理由。

 “你的名字里有个羽,英文名又叫Wing,意思是说你随时会展翅⾼飞?”

 “没错,我不一定留在花莲、留在‮湾台‬,等我该走的时候我就会走。”他从不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太久,那会造成依赖,并产生关系,都是⿇烦事。

 “你对任何地方都不会有留恋?”她不放弃地问。

 “生离死别,聚散离合,是人生常态。”既然相逢就注定了离别,因此他不让自己投⼊感情,所有心力都投注在研究上,简单平静。

 他说得没错,但她有另一种想法。“可是,人生最可爱的地方不就在于有留恋、有牵挂?当你爱上一个人、一块土地、一种感觉,你就会想为他们做点什么,即使受到挫折,仍觉得付出就是幸福。”

 “爱?就像你的名字罗芙…LOVE?”他轻轻念出她的名字,仿佛爱就在边,每一次喊她就是喊爱,但真有这么容易吗?

 “嗯…”她喜他喊她的名字,一种甜甜的感觉在心头。

 “那你告诉我,什么叫爱?”他想听听她的说法,跟石靖蓝或许有所不同。

 他的问题对她并不困难,自从认识他,她已思索过无数次,爱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

 “对我来说,爱应该是希望和对方分享吧!”她微笑一下,望着天花板,像望着星空许愿。“不管是生命中的苦辣酸甜,都希望和对方一起分享,然后手牵著手跟这世界告别,心底没有遗憾只有感谢。”

 他听得有点痴了,原本只是好奇发问,除了答案之外,还多了意料之外的悸动。

 她的声音那么期盼、那么轻柔,虽在昏暗中,他也看得出她眼中的神采,美丽而耀眼,恍若星子投其中,是他看过她最人的表情。

 他口満満的不知充盈著何种情绪,甚至喉咙都有点僵硬,为何这女人总能打动他的心,跨越他设下的疆界?只怕在这场实验中,有些事会超出他预期,甚至超出他控制。

 “我从没这么想过。”

 “可能是我的幻想吧!”她吐吐⾆,不太好意思。

 “我一辈子都没说过这么多话。”他需要沈淀一下,涌上心头的种种感受,究竟该如何分析归类?他所学过的研究方法在此时都派不上用场,除了实际体验之外别无捷径。

 “让你觉得疲倦吗?”

 “有点疲倦,又有点轻松,很奇怪。”他満脑子都是问号,不过他会想办法解决的。

 “睡吧!聊天不急在一时,我们有很多机会聊天的,不是吗?”

 “嗯。”他不否定她的说法,让她雀跃极了,以后的⽇夜,她都能期待跟他谈心,那样的话,她一定会越来越靠近他,也许能走进他的心,而后定居下来?

 爱的火种从未真正熄灭,只要一丁点柴薪,立刻又燃烧起来,照亮也温暖了这雨夜。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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