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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前嫌尽释
 “帮个忙好不好?”

 “说嘛!”琪莉在翻着一本刚到的法国杂志。

 “广告公司聘请合约模特儿,希望你帮忙替我挑选!”

 “那就奇了,”琪莉把杂志合上“你不是说过,我们M·s广告公司,无别不同,你们是不用花钱请固定模特儿,只要你需要,举起手,手指一弹,马上有十个八个模特儿抢着为你效劳?”

 “还说?那是因为你,自从有了你,我和她们都疏远了。不错,以前一举手,一弹手指就有一打模特儿,现在她们来个大报复,三请三推,害得我的客纷纷‮议抗‬,这样下去,势必影响生意;因此我非要有自己的模特儿不可。我牺牲那么大,你还说风凉话?”

 “好!全是我害你的,对不起。”琪莉弯一下“聘请模特儿,你为什么不亲自评选?这是份优差,可以看到很多不同类型的美女。”

 “那不大好,那圈子的人,我差不多都认识,大家都难为情。”文瑞逗她“什么美人?除了你,世界上本没有别的美女。”

 “至少还有若梦!”

 “若梦,她?…”文瑞耸了耸肩。琪莉瞪他一眼“她不美丽吗?”

 “美,很美,凡是你的好朋友都美,行了吧!”

 “广告公司不是有个副经理,为什么不由他选聘模特儿?”

 “他的眼光、品味怎能跟你比呢?”

 琪莉笑了:“好吧!就帮你,我顺便也要挑几个。”

 “你也要模特儿?”

 “唔!堡厂应该有自己的模特儿。爹给那班世上伯打理,他们用旧式方法经营工厂。有人想订货,就请到工厂,他们⾐服放在一排排的⾐架上,任人参观。要知道,⾐服是死物,⾐架也是死物。⾐服穿在人的⾝上,‮动扭‬几下,转个圈,⾐服本来值八十分,也会变成一百分!”

 “唔!说得令人口服心服。”

 “我要买家来工厂,随时可以看到一个小型时装展览会。这就非要有合约模特儿不可!”

 “我一直认为女人大都是人头猪脑…”

 “啪!”琪莉卷起杂志打他的头“你才是猪!”

 “别打呀,打傻了就变猪脑。其实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我是想说:过去的观念错了,其实女孩子又聪敏,又能⼲,女強人就是女強人””

 “这还差不多。”琪莉含笑点了点头。

 “你把我打得好痛!”文瑞一副可怜的样子。

 “怎么办呢?”琪莉看着他好笑“都打了!”

 “你应该亲我,表示过意不去。”

 “好吧!我亲你…”琪莉用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文

 瑞乘机拥着她狂吻。他‮抚爱‬着她,气的…

 “不要…”

 “我要,我需要…”

 琪莉用力推开他,拢了拢头发,坐在对面紫⾊的梳妆椅上,抱住⽩⾊的心攻背垫。

 文瑞倒在地毯上,喃喃地:“人了解我,你本不了解男人!”

 “我们只是朋友,好吧!算是未婚夫妇。又怎能…亲亲抱抱已经很够了。我很満⾜。你若爱我,就不要胡思想。你需要,我不反对你去找那些前度情人…甚或,甚或召。”

 “你真的不介意吗?”他转一个⾝。

 “你真的那么需要吗?”琪莉皱皱眉,她还是处女,她不了解男女爱,她甚至认为那回事本是鬼恶,罪过…结了婚又不同“我会介意的,你碰那些女人,就不要再来接近我!”

 文瑞从地上爬起来,到她⾝边,双手拥着她的,她挣扎了一下,文瑞抱得很紧:“我的确需要,但我不会去找别的女人,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那太委屈你了,”琪莉把脸贴住他的膛“其实,我们都不想太快结婚。现在我们不是很好,何必节外生枝?”

 “是的!现在结婚不合算,把自己锁了。我送给若梦的别针,她喜不喜?”

 “喜!喜得老半天捧在手上,后来珍而重之地把它锁起来了。”

 “傻瓜!”

 文瑞看见若梦,搭着她的肩膊:“我送你的别针,你不喜?”

 “喜,我好喜。”

 “吹牛,我好喜。”

 “不,我真的好喜,”若梦着急“就因为太喜,所以舍不得戴出来,自从爸爸生意失败后,我没有珠宝,虽然琪莉的首饰都让我随意用,但,别针是真正属于我的!”

 “你真傻!”一个别针算得了什么?只要你喜,项练,镯子,戒指,耳环…什么我都可以送给你。告诉我,你还喜什么?”

 “你对我真好!”若梦的心狂跳,手掌冒着汗。

 “我应该对你好,”文瑞看她笑笑“因为你是琪莉的姐姐,受屋及乌呀!”

 若梦的心冷了,手掌冒的也是冷汗。

 “唏!我给你介绍一大堆朋友,你到底喜哪一个?他们都在问我呢!”

 若梦摇一下头。

 “不知道?应该好好地考虑一下,否则一大堆人追着,你自己也烦。想想,你喜谁?”

 “我一个都不喜!”

 “一个都不喜?”文瑞拍一下额头,作晕状“那我要重新为你介绍。”

 “文瑞,你不要为我再费心。”若梦轻声说“我谁都不要。”

 “啊!我明⽩了,你到底还是喜艾云飞。”

 “那是以前的事,也不是那么喜。”

 “女孩子始终要结婚,你不能一辈子为琪莉打理家务。我和琪莉结了婚,剩下你,你会很寂寞的。当然,我们会你跟我们一起生活,不过…我还是再给你介绍男朋友。”文瑞想想“这一次我要用心选,唔:出⾝要好,有学问,有事业,英俊,年轻,能⼲…”

 “不必了!”若梦苦笑“其实,我心里早已有一个人,你真的不用为我伤神。”

 “那幸运儿是谁?”

 “他…他是…那是我心中的秘密。”若梦看见琪莉蹦跳下楼梯“反正你不认识的。”

 “那,”文瑞耸耸肩“我和琪莉都枉作小人了。”

 “怎能这样说,你和琪莉都关心爱护我。”

 “琪莉!”文瑞过去勾住琪莉的脖子“原来若梦已经有心上人,你当心,她可能爬头,让你做她的伴娘。”

 “她是姐姐,先出嫁,应该,我乐于做伴娘,你也要做伴郞!”

 “好呢!”文瑞手臂用点力“我还没有当过伴郞!若梦,一言为定,我做你的伴郞。”

 “喂!我气绝⾝亡啦,放手。”琪莉打他“若梦,我的未来姐夫是谁?”若梦笑笑垂下头。

 “她不肯说,好神秘!”文瑞用手轻轻‮摩按‬琪莉的脖子。

 “哈!哈!我知道了,八九不离十。”琪莉用手指指住她,艾云飞!”

 “我拿糖⽔给你们喝。”若梦说着,一溜烟似地跑了出去。

 “不是艾云飞。”他们进了偏厅,双双坐在那新购的紫⾊梳妆台上。

 “是啦!不是云飞还有谁?”

 “她亲口告诉我不是!”“难道是你的朋友了他们当中,谁走了运?”

 “也不是他们,她还说没一个喜。”文瑞抿抿嘴:“若梦瞧不起他们。”

 “那个人是谁?”琪莉双手捧着头,⼊了神“我没理由不知道,没理由。”

 “不要胡思想,总之不是我!”

 “你?你作死!”琪莉捶他“打我姐姐的主意,还有没有事下流的!”

 “冤枉啊,救命啊,谁打她主意?我是这种人吗?别这样,别搔了,我好怕老婆的,嘻,我不敢啦!投降了!”两个人打作一团,文瑞逃脫出来,琪莉追打,由偏厅到餐厅,由餐厅到客厅。

 文瑞老说琪莉长不大,其实,他自己孩子气也很重,也很爱闹。这是文瑞和琪莉的共通点。

 若梦捉着他们吃糖⽔,因为文瑞最近天天吃炸虾,老喊喉⼲燥。

 吃过糖⽔,琪莉回房间批改一份时装设计图,文瑞跟了进去。

 他搂着琪莉,吻吻这,吻吻那,把琪莉弄得无心工作。

 两个人倒在上热吻,文瑞的手开始不规矩起来,琪莉想:未婚夫妇了,不要太死板,只要不太过分,由他吧,谁叫自己爱他。时代不同了,男女一起太久,很难永远只是亲亲抱抱。

 “不,不要…”最后关头,琪莉吃惊地推开他的手“不要这样!”

 他伏在她上,喃喃地怨:“你本不爱我!”

 “我不是不爱你,我也不是老古董,这年代,试婚、同居,什么都有,我是怕有孩子?”

 “可以吃葯丸,打针!”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怕打针吃葯。”

 “不一定就有孩子,”文瑞求她“琪莉…”

 “万一有了呢?”

 “我们结婚!”

 “结婚?”琪莉惘然“怎么会?你一向反对早婚,你怎可以在这时候结婚?”

 “要和你真正在一起,我想,除了结婚,别无他法,而我,需要和你在一起!”

 “但是,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结婚,公司和工厂,正在上轨道…”

 “那你可以安心结婚!”

 “但还未完全上轨道。”

 “结了婚你仍然可以上班,我不会把你关在屋子里,哪会关你!”文瑞吻她,拥她,求她。

 “给我时间考虑好不好?”这是缓兵之计。琪莉知道文瑞不会早婚,三分钟热度。

 “考虑多久?”

 “一个月!”

 “一个月,一个月有三十天,要考虑三十天,你既然肯做我的未婚,应该想到会嫁给我!”

 “结婚嫁人是大事,我也趁此机会,把工正、公司的工作安排好,还有那门市部…听话,让我起来工作!”

 以后文瑞天天催琪莉结婚。“你到底怎么了?这些天你好像转了。以前你曾说过,不到三十岁,用死光指着你,你也不会结婚。我的大少爷,你才二十六岁多一点,年轻着呢!”

 “怎能拿现在和以前比?以前我还没有找到一个我自己喜的人,我猜,找十年八年也不是希奇。现在我已经找到你,我还等什么?等到三十岁,猪呀。”

 “我并不是你的理想对象,我头发还那么短,说话又快又慡,既不娇又不柔。”

 “我喜就行了,管她长发短发?”

 “结了婚,你会没有自由,我不会让你去找女朋友。”

 “现在我也没有自由,你放我,我也不会再找女朋友!”

 “受婚姻束缚,不合算!”

 “合算,我喜有一个完満的家庭,我要有一个我心爱的子,和两三个可爱的孩子!”

 “哈!”琪莉瞪着眼“你不是说孩子又吵又烦又碍脚?”

 “年级大了,自然喜孩子,过去我不会想,其实孩子很可爱的,又是自己的骨⾁,我想要孩子,爸妈也想抱孙子,所以孩子很重要。”

 “你爸妈?”

 “他们两年前已经催我结婚,他们要抱孙子。”

 “文瑞,我不是个好子,我不会做家务。”

 “家务是佣人做的,孔文瑞爱的女人,一定是好子!”文瑞抚着她的手“嫁给我!”

 “我不是良⺟,我不会带孩子。”

 “我请妈、特护、佣人带孩子,不用你劳心,就是辛苦你生孩子!”

 “我不会留在家里等丈夫下班。”

 “我们一起,一起下班,你过去做着的事,全都可以继续做。”

 “太太天天往外跑,你娶这个女人⼲什么?。”

 “晚上你总回家,晚上你回家总在我⾝边,那就够了。”文瑞吻她的手“我需要你!”

 “你休想我为你放弃‘彩⾐’!”琪莉強硬地说。

 “我不会要你为我放弃什么,我一切都依你,你虽然是孔太太但仍是总裁。”

 “唉!我晕了!”

 “晕之前先答应我。”

 “我的天!”

 “琪莉,我想向你请假!”

 “这时候?”琪莉皱了皱眉“有事吗?”

 “我外婆年老多病,这几年忙工作没有去探望过她,我想我以后也会很忙,所以,我想菗空去看看她!”

 “你的外婆在‮国美‬?”

 “是的!”

 “你去‮国美‬,想去多久?”

 “两个月!”

 “不!两个月太多了,一个月好不好?”琪莉几乎是求着。说良心话,云飞从来没有请过假“我短期內和文瑞结婚,你是知道的。在公在私,我都需要你的帮忙,没有你,婚事要拖后。”

 艾云飞的心房在被撕裂着,痛不生。

 他告假,他离港,也是因为听到文瑞和琪莉结婚的消息。

 他彻底失败了!

 他完全输给孔文瑞。

 “结婚是件大事,只有你和若梦可以帮我。而且筹备婚礼,会花去我很多时间,我恐怕很难兼顾生意,就靠你了。如果你坚持去两个月,那…”琪莉垂下头轻叹“我怕结婚的事拖后到你回来。”

 艾云飞仍然爱琪莉,他怎忍心眼看她痛苦难过。

 琪莉又说:“好吧!还有一件事,我想请你做伴郞,若梦是伴娘,肯赏面吗?”

 “好!”云飞很吃力地说。

 “你要赶回来试礼服,代我问候你外婆。”

 “琪莉,法兰丝·狄龙的时装展览会,你无论如何要出席,她还是第一次邀请我们。”

 “我一定去,来回也只不过一个星期,花不了我多少时间。你哪一天飞走?”

 “后天,我会把工作安排好。”

 “早去、早回,我等你!”

 艾云飞点了点头,离开琪莉的办公室,他几乎忍不住流下泪来。

 艾云飞怎也想不到,孔文瑞会动了真情,向琪莉求婚,而琪莉又会答应。

 实在太伤心,本想辞职,可是琪莉一天未出嫁,他还是不死心。所以他才会请假逃情。

 琪莉还请他做伴郞,唉!真的叫人伤心。

 若梦在替琪莉收拾东西。

 “你真的要去法国?”

 “是呀!”琪莉忙着批文件。

 “不去不行吗?”

 “当然不行,法兰丝·狄龙邀请我,是她看得起我,我不去,损失太大。”

 “她很了不起吗?”

 “她是法国著名的年轻服设计家,我们做制⾐厂的,关系可大了!”

 “没办法!”若梦无奈地“只好请云飞下班早点来陪我,幸而还有个云飞。”

 “云飞不能来了,我忘了告诉你,云飞请假去‮国美‬吗?”

 “我向来不大留意他。唉!”若梦长叹一声“连他也走了,时间不知道怎样过。”

 “你担心没有人陪你?”

 “你知道我胆子小,怕黑!你每次出差,我都是⽩天‮觉睡‬,晚上坐天亮,我最怕一个人在屋子里。何况,你这间屋子又那么大,佣人的住所又距大屋那么远,唉!”若梦在打颤“以前云飞来看看我,每天总算有个人,你走后,一天黑我就不知道怎样过。”

 “看你吓成这样子,我叫文瑞每天一下了班就来看你。”

 “文瑞?你跟我开玩笑,每次出门,你们都一对儿的,他怎会留下来。”

 “这次特别,”琪莉放下笔“云飞走了,我的生意没人打理,所以,文瑞必须留下来,他一个人管两盘生意,他实在走不开。”

 “琪莉,你去多久?”

 “一个星期。”

 “那么久,能不能早点回来?”

 “大‮姐小‬,我不是去澳门,是去外国,扣除坐‮机飞‬的时间。我在巴黎逗留四、五天。”

 琪莉想了想:“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那怎么可以呢?你这次是去出差,又不是游埠逛公司,我英文已不大好,法文又不太通。你带着我,等于带了个包袱,不能帮助你,还要牵累你。况且,我对你家有责任,走不开。”

 “留下你,要你一个人守一间屋,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我也不放心。”

 “我倒有个提议,以前不敢说,相信现在没关系。反正你们一个月后就结婚,如果请文瑞来这里住,相信他不会介意。”若梦停下手说“你有没有发觉文瑞面上长一颗青舂痘?!”

 “没有!他的脸上一向很光洁。”

 “以前在乡下常听人说:行运生意疮。他快要做新郞了,当然行运。如果他住在这儿,我会天天给他汤⽔喝,保证他结婚那天面上光光滑滑。”若梦补充一句“楼下反正空着一排客房。”

 “对呀!这真是一举两得。”琪莉拍一下手“文瑞可以陪你,家里应该有个男人。还可以调理他的⾝体,他家就只会给他喝汤,浓浓的,他见了就怕,文瑞最喜喝你煲的汤。最重要的是你替我看管他,晚上不准他到外面胡混。”

 “文瑞不会做那种事。”

 “很难说,他⾎气方刚,而且每个人的‮理生‬需要都不同。不瞒你,我们突然决定结婚,也是因为文瑞…”琪莉満脸通红,吐口气话题一转“文瑞今晚来,我会叫他明天下班搬来…”

 “你别这样嘛,都快结婚了,你就不肯忍耐一下?”琪莉拿开他的手“你到底是爱我呢?还是只需要我?”

 “爱你才需要你啊!琪莉。”文瑞抱紧她“我有一个怪怪的感觉,觉得我好像就要失去你似的,所以,我要占住你,不让你溜掉。”

 “说梦话,我能溜到哪里?”

 “琪莉,不骗你!”文瑞看着她,眼神既恐惧又犹虑“这几晚我老做梦,你离开我,不要我了。琪莉,不要去法国,不要离开我!”

 “你怎样了?”琪莉轻抚他的头发“我又不是第一次出门。”

 “但每次我总陪着你。”

 “我很快就回来。”

 “不要走!琪莉,不要走!”他硬咽起来。

 他拼命地抱紧琪莉,狂吻她,琪莉既心软又心,怎样才能令文瑞安心?假如…不,她是个好女孩子,怎能做这种事,但是,文瑞着不让她走,会不会她去了法国后,他忍不住找回以前的女人。她知道有很多女孩子是不在乎这些的,不能,不能…唉!

 “琪莉,不要去法国,等我们渡藌月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法国。”

 “文瑞,今晚你为什么变得蛮不讲理,唔!”

 “我怕这一次分开,我会永远失去你。”

 “傻瓜,我是你的…”心一软,情感冲破了理智,骐莉一时不慎,把持不住,终于做了一生最大的错事。

 她呆在文瑞的怀里,没有象一般女孩子一样地大哭大叫,只是有轻微的犯罪感。

 “宝贝!”文瑞搂着她,柔情万缕狂吻着她“我会用一生答谢你,我爱你,我爱你…”“若是有了孩子怎么办?”她木然。

 “反正一个月后我们便举行婚礼,孩子早出生一个月,是很平常的事,我喜孩子,爸妈也喜孩子。”他很‮奋兴‬“要是真的有了孩子就好了。”

 “唉!真想不到我卓琪莉竟会这样不自爱!”

 “不要责怪自己,要怪,怪我,是我不好,你所做的一切,只不过为了爱我!”文瑞托起她的下巴吻她的“我再也没有顾虑,因为你真真正正的属于我,相信我以后再不会做恶梦!”

 由于睡新房、睡新,又由于太想念琪莉,文瑞天刚亮,便醒来了。

 包⾐上班吧,还那么早!

 于是,他披件晨褛,他是习惯⾚裸上⾝‮觉睡‬的。

 走出去,经过客厅,仿佛看见楼梯间有蓝⾊的影子。

 他奇怪,走过去一看,竟然是若梦,她散着长发,穿件粉蓝睡袍,坐在梯级上,⾝体靠着楼梯扶手。

 “若梦!你在这儿⼲什么?”

 “早安!”她苦笑“每次琪莉出门,我都在这儿坐天亮。”

 “我不是来陪你吗?”

 “但楼上那么大,黑⿇⿇、死静静的只有我一个人。深夜,窗外的风声很大,树枝的黑影晃来晃去。”她全⾝发抖“啊!好怕人。”

 “琪莉刚出门一天,你在这儿坐⾜六晚?”

 “不!佣人每天七时来打扫卫生,房子就热闹了。等我侍候你吃早餐上班,我便‮觉睡‬。”

 “平时你为什么不怕?”他答应琪莉照顾若梦的,任由她每晚坐楼梯,琪莉回来会责备他。

 “当然不怕,我和琪莉的房间是并排,想着隔壁有人,心定了许多,又何况若有什么来犯我,我大叫一声,琪莉便马上来看我!”

 “真你常做恶梦?”

 “唔!”她凄凄地点头“我怕黑嘛!”

 “这样吧!今晚,我搬到琪莉的房间,你把我暂时当作琪莉,就可以安心‮觉睡‬!”

 “真的?”她开心地笑了,梨涡好深。

 “我答应过琪莉好好照顾你。天亮了,回房间‮觉睡‬吧!”

 “不!我换⾐服侍候你吃早餐。”她天喜地地跑上楼梯。

 文瑞看着她的背影,‮头摇‬地笑了笑。

 琪莉的,文瑞是睡过的,所以特别有亲切感,何况,昨天晚上的浓情藌意,文瑞至今不忘,想了琪莉一会儿,拿起她头的相片,吻了吻,然后按在口上,糊糊的就要⼊睡。

 “呀!”

 哪来的惨叫声,文瑞从上跳起来,是隔壁吗?若梦在叫。

 他放下相架,拉过晨楼:“呀!”

 他扔下晨楼飞出去,开了房门再推开若梦的房门:“若梦!”

 “文瑞…”呜呜的声音。

 文瑞开亮了灯,因为里面漆黑一片。

 他看见若梦缩在角发抖,一脸的泪。他走过去,问:“若梦,什么事?”

 “一个黑影…由窗外爬⼊。”

 文瑞望去看窗:“窗是关上的,不可能有人爬进来。”

 “这才吓人,文瑞…”若梦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你不要走开!”

 “会不会是发恶梦?”

 “我不知道!”若梦扑向文瑞⾝上,菗菗咽咽“我好怕!”

 文瑞感到很惊讶,因为,他‮觉睡‬是不穿上⾐的,剛才他心太急,晨褛没穿便跑过来,他⾝上没穿⾐服。若梦搂着他,令他不好过:“睡吧,多半是发恶梦,想想我在隔壁,便不用怕。”

 文瑞拉着她两条臂,想让她躺下来,若梦不依,双手还是搂着他,就势把他向她一拖,两个人倒在上,而文瑞的⾝体,刚好正庒在她的⾝上。

 她拼命抱住他,文瑞没穿上⾐,若梦的睡袍太薄太暴露,文瑞突然没有了主意。

 “文瑞,我爱你!”

 若梦竟吐出这句话,文瑞一呆,望住她,‮头摇‬:“绝不可以。”

 若梦按着他的头,自己把嘴凑上去,文瑞尽己所能“不…可以…”

 若梦平时那么柔,现在这么热,文瑞措手不及,招架不在…

 文瑞坐在椅子土,双手捧住头。

 若梦穿上睡袍,坐起来,靠在上。

 “文瑞!”

 “不要叫我!”他痛苦地‮头摇‬。

 “烦什么呢?傻瓜,我未婚,你未娶,事情做了,又不影响任何人。”

 “琪莉呢?”

 “琪莉是属于‘彩⾐’的,她是个女強人,不是贤良⺟,况且,她又不是孔太太,她只不过是你的未婚。”

 “听你那么说,你早有计划!”文瑞骇然。

 “是的,当我第一眼看见便爱上了你,这些⽇子的接触,我更知道,我才是你需要的贤良⺟,琪莉条件比我好,但她太注重事业,她不会做子。”

 “她会!”

 “不会,因为,在我的心目中,你永远是第一位,我爱你,全心全意地爱你。可是,你在琪莉心里,只不过是第二位,看,她为了事业才抛下你,他本不在乎你。””住口,你真冷⾎,枉琪莉对你那么好,比亲姐姐还要好,枉琪莉那么信任你,你竟然要算计她、害她,如果投有琪莉,你还只是个又糟又丑的工厂女工,恩将仇报,下流!”

 “我承认很对不起琪莉。”

 若梦垂下头:“但我太爱你,我控制不住自己,文瑞,原谅我,同时,请你接受我!”

 “我不会原谅你,因为你竟然抢好朋友的丈夫。”

 “我是忘恩负义,可是,我不会抢人家的丈夫,何况是琪莉?你去法国前的一天下午,她告诉我,人们之间是没有⾁体关系的。”

 “但当天晚上,我们已经成为真真正正的夫,正怕失去她,我已得到她,所以,我本就是个有妇之夫!”

 “你…”失望又失望,若梦几乎晕倒。

 “是你错,但,我也不能不负那份责任,我定力不⾜,抵受不住你的引,我堕进了陷阱!”

 “不要责怪自己,其实,我并没有什么要求,你和琪莉仍然可以结婚,我做平,做妾侍,甚至你给我租个房间,你每星期来看我两三次,或者一个月一次都无所谓。”

 “也许你并不介意我一年去看你一次,但是,我却不能这样做,我所爱的是琪莉,从来没有爱过你,我对你好,是因为琪莉对你好,琪莉对猪好、狗好,我也会爱屋及乌。不过象你这种好歹不分,恩将仇报的姐姐,琪莉不要也吧,所以,我实在无需要对你好。”文瑞是不留余地“男人要疯、要玩,在结婚之前会玩个够,结婚是表示修心养,不为自己之声誉着想,也应该为子、儿女,我不想做坏事令子女看不起我,所以,我对你的意我只有感!”

 “但今晚,我们…”

 “啊!我会补偿你的,”文瑞好烦好头痛,这件事若给琪莉知道,他和她一定完蛋,他将会一无所有“除了感情,我什么都可以给你。琪莉由法国回来后,你必须离开,永远在我们视线之外。”

 “文瑞!”若梦哀哭起来,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我爱你。”

 “你还是想想应该向我要多少钱,和今后的去向吧!有了钱,你可以去任何地方。”文瑞走了出去。

 若梦伏在上痛哭,琪莉真是那么可爱,她真是那么可憎?也许琪莉漂亮些,⾝材好些,但她自信自己在“上”比琪莉优胜。

 因为她有经验,懂得讨男人心。

 然而,她却不住文瑞,为什么?

 真想不到结果会这样,她一无所有。

 还好,连今天在內,琪莉还有五天才回来。

 只要她利用这五天时间讨好文瑞,说不定会把他夺回来。

 她洗把脸,换件⾐服,打扮一下,便到楼下。

 “可以准备孔少爷的早餐。”她对佣人说。

 “孔少爷已经出门上班了。”

 “是吗?”她若无其事的。

 吃过早餐,她亲自上市场买菜,买了许多菜,全都是文瑞喜吃的,她要让文瑞吃一顿丰富的晚餐。

 她又煲了汤,文瑞喜喝她的汤。

 通常文瑞六点便回家,若梦五点半⽇在台阶等侯,可是一直等到七点,文瑞还没有回来。

 大概和朋友喝杯酒,文瑞喜下班后去喝酒。

 晚餐一定回来吃。文瑞没有回来吃餐饭,连一个电话也没有。

 若梦坐在大厅里等,一直等到大天亮。

 她拖着脚步走进琪莉的房间,打开⾐柜,文瑞的西装没有了,她连忙去找那支⽩箱子,文瑞来时带一个公信箱和一支小⽩⽪箱,里面放着他的用品。现在不仅公文箱不见了,连⽩箱也没有踪影。

 她跌倒在琪莉的上,文瑞走了,她再也没有机会套住他。

 若梦打电话到文瑞办公室,对方一听姓沈的,马上说孔文瑞不在。

 等一下,她换了一个姓,文瑞的声音传来了,她好⾼兴,叫一声文瑞,文瑞听出是她的声音,忙把电话挂上。

 “文瑞,文瑞…”任她怎样叫,怎样哭,文瑞听不到。

 没有希望,想不到文瑞如此绝情。

 她爱文瑞,她需要文瑞,她…

 这天,她缩在小偏厅一角,佣人来请她听电话。

 “孔少爷的?”她双眼发亮。

 “长途电话。”

 “噢!琪莉吧。”她每次出门,必给她电话。

 “喂”果然是琪莉。

 “若梦!你怎样了?”她心虚地面红“还是和平时一样?”

 “文瑞在电话里告诉我,他已搬回家,他怎么搞的,我骂了他一顿!”

 “因为他一连两晚失眠,不习惯新。”

 “哪有这样的事?他常出门,外面的‮店酒‬的全是他搬去的?还是都是新,从未听过他闹失眠,我回来跟他算帐,若梦,你暂时叫亚珍设在你睡房门口,陪陪你!”

 “也好,你什么时候回来?”

 “大后天,啊!我要出门了,又要应酬,回来见,我买了几双鞋子、靴子给你…喂!叫亚珍陪你!”

 亚珍?现在请一队兵守住她的睡房,她也睡不着。

 另一天,若梦仍缩在小偏厅里,花谢了,她也无心更换,她在等,仍在等。

 “沈‮姐小‬,听电话!”

 “啊!”拖起了脚步,走出去,拿起电话筒,没神没气的“喂!”

 “明天琪莉回来了,你今天必须离开这里。”

 “啊!文瑞,文瑞!”若梦惊喜若狂“我想见见你,谈谈…”

 “可以。”

 “那我们去…”

 “不!就在琪莉家,琪莉家的大客厅,我五点到。”文瑞叮嘱,声音没有半点温情“你把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别找借口再回卓家…”

 “文瑞…”

 “…!”他已挂断了线,唉!无望了,绝望了!

 她回到房间,看看自己,头发蓬松,双目塌陷,面青⽩,⾐服都松了。

 她梳好头发,换件裙子,化化妆,噴点香⽔,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抓紧它。

 她不敢不听文瑞的话,拿了个旅行袋,把‮件证‬和必须品放进去,还有文瑞送她的别针。

 在房间里逗留了好一会儿,醒时五十分,她拿了旅行袋到客厅等文瑞。

 文瑞准时到,她站起来,文瑞说:“坐吧!”

 “文瑞,我…”

 “给你几天时间考虑,你决定要多少补偿费?”

 “我连想都没有想过。”

 “好吧!”文瑞把一打没有填上银码的支票递到她手上“你喜填多少就多少,你以后要生活得好,要房子要汽车,有佣人,别替我省。”

 她接过支票,又向文瑞借了笔。

 她填上银码,文瑞一看:“一块钱?一块钱有什么用,连买磅面包都不够。”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的钱,如果你认为我亲近你,是想敲诈你一笔钱,那,我为什么不嫁给郭耀宗、费烈或金志超?我嫁给他们一样可以做阔少,住别墅,坐劳斯莱斯享福。”

 她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我亲近你,是因为我爱你,爱你,文瑞,求你让我跟着你,我愿意搬出去,”她求着,楚楚可怜“你把我带到哪儿,就去那儿,不用房子、汽车,一个小房间也可以。”

 “不能,若是我这样做太对不起琪莉。”他看了看旅行袋“你就只带一支小袋?”

 “我来的时候,本也是孓然一⾝,文瑞…”

 文瑞另外开了一张支票给若梦:“你一人在外,要用钱的,收下吧!”

 “一百万美金,我值这么多吗?”

 “因为你曾是琪莉的姐姐,而且,我们总算有一夕缘,我希望你生活过得好。”

 佣人进来,外面有一部电召计程车,说是沈‮姐小‬叫的。

 若梦愕然。

 文瑞点一下头:“叫他在外面等一下。”

 佣人出去,文瑞把支票塞在她手中:“看在琪莉对你一片真情份上,求你不要再回来。”

 若梦満眶凝泪,无言拿起旅行袋,走了几步,她哽咽问“可以送我一程,跟我道别吗?”

 心肠再硬,也觉心酸,若梦从无到有,从有到无,她孤⾝而来,孤⾝而去,以后的⽇子,即使有钱,也不会快乐。

 文瑞跟上去,替她接过旅行袋,两人一直默默无言地走到门口,文瑞为她开了车门,若梦上车后,文瑞给她旅行袋,并替她关上车门。

 她从车窗伸出了手,泣不成声:“再见了,文瑞!”

 文瑞和她握手,她握住文瑞的手好一会儿,才把手菗出来,对司机说:“请快开车!”

 计程车一拐弯就不见了。

 若梦这样表明态度,令文瑞很难过。男人不怕吵,不怕闹,最怕女人对自己太好,文瑞相信若梦是真心爱他的。

 她付出了爱,献出⾝体,结果她得到什么?

 她以后的生活怎样解决?

 若她肯要钱,起码事皆了,她什么都不要,静静地离去,文瑞觉得很对不起她,太绝情了,他內心负疚。

 但,无论如何,他不能留住她,因为纵使文瑞负了她,內心有愧,但,他爱的是琪莉,没理由因为若梦失去琪莉。若梦对他有恩(‮夜一‬恩情),但他对若梦完全没有爱。

 琪莉踏脚进屋,手袋一扔,到处张望:“若梦,喂!若梦大姐,你在何方?”

 文瑞把所有的旅行箱全搬进来。

 “跟我捉蔵?她向来不喜玩这种游戏。”琪莉捉住了文瑞的手“妙啊!若梦失踪了?”

 “可能去买东西,你坐着休息一下。”文瑞给她递上杯热朱古力“坐‮机飞‬不疲倦吗?”

 “她从来不独自出去,何况在晚上?”

 “琪莉,你来。”文瑞拖起她的手,上楼梯,边走边说“我有话跟你说。”

 “先把若梦找回来,我给她买了许多东西。”

 进房后,文瑞马上关上门,急不可待地吻她。

 小别胜新婚,琪莉和文瑞在了一会,琪莉轻轻推开他:“还有二十天我们就结婚,忍耐一下,婚前‮爱做‬的丑事,不可再有,不来了。”

 “我没有这个存心,”文瑞把她拥进怀里,她躺在文瑞的‮腿大‬上,文瑞用手指‮摸抚‬她的鼻梁“其实我只不过想疼你。”

 “那才对啊,男女之间,情第一,第二,那才是长久!”琪莉好舒服地吐口气。

 “你这一次出差,给我一个最痛苦的考验,我天天想你就要发痴,以后,我不让你离开我。”文瑞捏捏她的脸。

 “婚后,我把‘彩⾐’也给你,云飞升任公司的副总经理,第三分厂我决定聘请新人。要年轻,⼲劲⾜的。”

 “你婚后真的不上班了?”

 “一、两年內,我也没有什么时间上班。”琪莉数手指“度藌月,全世界绕个圈,三、四个月总要吧。嘿!那天你妈带我去选首饰,已经向我提条件了。她说她年纪老了,活不了多少年,所以,她希望我一结婚就‮孕怀‬,她喜男孩子,女孩子她没‮趣兴‬,好吧!算我幸运第一胎养个男的。渡藌月、生孩子、休养…最保守估计,两年內我不能复出。要是不争气一年半载才‮孕怀‬,还要拖久些。”

 “说不定你现在已经‮孕怀‬了!”

 “才只不过一次!那有这么巧,荒谬!哈!如果肚子不争气,生个女的,还要生下去,可能拖三、五年,唉!结婚有什么好?”

 “要是一连生四个女儿?”

 “作死!”琪莉轻打他一个巴掌:“你和云飞想谋我的‘彩⾐’?啊!要是连生四个都是女儿,我不生了,叫你妈替你讨个妾待生两打!”

 文瑞垂下头,突然想到若梦“你真的不介意讨妾侍?”

 “你敢?”琪莉捏一下他的鼻子“我把你和那女人一起杀了。我什么都无所谓。我的东西,人家喜,随便拿去。独是丈夫,人家碰一下都不可以,我宁愿自己生两打孩子。”

 “琪莉。”文瑞突然抱起她呜呜咽咽。

 “你怎么了?为了二打个孩子感动?我是打个譬如,两打孩子怎样生?猪么?”

 “琪莉,我爱你,我爱你!”文瑞抱得她很紧。

 “我窒息啦!”琪莉搔他“你今天怎样样?由机场到回家没说一句话,回家后又多愁善感,不是因为想我想痴了吧!”

 “你爱我吗?”文瑞贴着她的脸。

 “傻瓜!我不爱你怎会答应嫁给你?”

 “你会不会离开我?”

 “婚礼都筹备好了,我还能往哪里逃?”琪莉把他拉起来“我回来还没有见过若梦,我们去找她!”

 “不用找了,她已经离开了!”

 “什么?”琪莉⾼开文瑞,瞪大眼“你说什么?”

 “她离开你家,不知去向!”

 “她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便没有亲人,她还能到哪里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文瑞很为难!

 他本来可以找个借口置⾝于事外,事实上,他和若梦那一夕缘,本是若梦预先安排,罪魁祸首不是他。但是,他认为他和琪莉就快成为夫,发生了那种事,不应该瞒她,应该向她坦⽩承认过错。

 不过,说话也得顾技巧,琪莉和若梦本来是好姐妹,他不希望琪莉因此而痛恨她。何况,若梦是真心爱他的,被遗弃也没有怨言。

 “文瑞,你怎么不说话了?”琪莉推了推他。

 “那天晚上我刚⼊睡,突然听见叫声,一连两次,由若梦卧室传出来,我连忙走过去看她,若梦发恶梦,太惊慌,搂着我不肯放,我们…我们做了错事!”

 “你!”琪莉一阵冷,眼泪涌出来,一个巴掌打过去“你竟然连若梦也不放过?”

 “琪莉,我从未安过坏心。是她太惊慌,忘了男女有别,搂着、着我不放!”

 “你是乘人之危,人家有困难,求人保护,你就乘机占…是我瞎了眼,害了自己,还害了若梦…你告诉我,你把若梦蔵在哪儿,把她放出来。”

 “她离去了,她没有告诉我她去哪儿,我也没有问。”琪莉要打要杀,文瑞都预定了“发生了这件不幸的事,若梦和我都要负责,我的缺点是定力不⾜,结果跌落陷阱,但我的心,从未背叛过你,以前或以后,我爱的仍是你!”

 “我不想听你的鬼话,你说的话,我没有一句听进耳里,我只知道一件事,你害了若梦,我不会宽恕你,永远不会,在我未决定怎么对付你之前,请你马上离去!”琪莉伤心地靠在墙角,双手掩住脸。

 “琪莉,你要打要骂我愿意接受。”文瑞握着她的肩膊“如果你因为这件事就不要我,太冤枉了。”

 “不要碰我,”琪莉用力推开他“你不是人,你连禽兽都不如,我把只狼引回家吃了我的好朋友。”

 “若梦也不是那么纯洁,随便被人吃的。”

 “你!你没有人、没良知,毁了人家一生还说刻薄话。”琪莉走过去开了房门,声音沙哑地大叫“你马上给我滚。”

 “要我这样离开你,”文瑞热泪盈眶“我死也不瞑目!琪莉…”

 “不要叫我,你不走?好!我走!”琪莉拿起手袋“你永远见不到我。”

 “琪莉,不要!”文瑞拦住她,只怨自己,眼泪都往肚里流,喉咙哽住了,他吃力地说“你休息,等你的精神好些我再向你陪罪。”

 琪莉用力关上门,她靠在门上,心片片地碎,肝肠寸断。

 这个男人,她是那么爱他,但他骗了她,又害了她的好朋友。

 文瑞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下楼梯,刚巧侍候琪莉的女佣亚珍捧着托盘上楼。

 “孔少爷,你吩咐要的宵夜,已经弄好了!”

 文瑞侧过脸,用手帕按了按眼睛:“霄夜是弄给‮姐小‬吃的,送上去吧!”

 亚珍看见他眼红红,面⾊灰暗,很奇怪。

 宵夜送上闺房,‮姐小‬说要‮觉睡‬不肯吃。

 第二天琪莉没有上班,文瑞来了几次电话,琪莉房间的揷头拔掉,于是亚珍成了接线生,下午五点不到,文瑞便赶来,他在琪莉房门口坐到天亮。

 这样磨了几天,亚珍看见文瑞面青⼲,一双眼睛陷进去,头发大概几天未梳,若不是天生贴服,大概已成草堆,他天天换西装的习惯突然改变,那套灰西装由琪莉回来那天到现在。

 亚珍那天应召琪莉的房间收拾东西,看见琪莉双眼‮肿红‬,鼻头发红,面青⽩,蜷缩着坐在近露台的那张兜椅上。

 “‮姐小‬,”亚珍站在琪莉的面前“孔少爷还有两个星期就是我们的姑爷。”

 “取消婚事了,别提这个人。”

 “其实孔少爷是很枉的。”

 琪莉看了看她,皱皱眉。

 “沈‮姐小‬单恋孔少爷,我和胡妈都知道。”

 “你不要说话,沈‮姐小‬不是这种人!”

 “我自己是年轻不懂事,但胡妈嫁过三次,她一眼就看出沈‮姐小‬不坏好意,想抢‮姐小‬的爱人。那天‮姐小‬去法国,沈‮姐小‬说孔少爷要搬来住,胡妈就叫我,小表,今晚不要睡了,看哪狐狸精演什么戏?于是我没回工人间,在大屋偷看,沈‮姐小‬一个人晚上没睡,穿件睡⾐在孔少爷的房门口走来走去。后来孔少爷‮房开‬门,她马上跑上楼梯坐下来,作状很闷的样子,孔少爷问她⼲什么?沈‮姐小‬说每次‮姐小‬出门她都不‮觉睡‬,坐着等天亮。”

 “也许她真是害黑睡不着?”

 “害个鬼,每次‮姐小‬出门,她吃了宵夜就大觉睡,第二天我们来工作她还在睡呢!第二晚,孔少爷睡‮姐小‬的房间,那晚胡妈也来了,大约一点钟左右,沈‮姐小‬在房里叫,孔少爷没出来,沈‮姐小‬再叫,孔少爷奔来冲进沈‮姐小‬房间,我和胡妈把耳朵贴在门上,里面的声音听得不大清楚,只听见沈‮姐小‬叫孔小爷不要离开他,后来她哭着,一会儿又说爱孔小爷,孔少爷叫着不可以,一会儿,灯关掉了,胡妈说,孔少爷真笨,狐狸精到手了。‮姐小‬,你以前有没有听到沈‮姐小‬晚上发恶梦大叫?”

 琪莉想一想,摇‮头摇‬:“沈‮姐小‬没叫过,也没有发恶梦的习惯。”

 “那晚她叫得可惨呢?分明是‮引勾‬孔少爷。我和胡妈躺在那儿,终于灯又亮了,他们吵架呢!孔少爷骂她忘恩负义,下流…”

 “他真的这样骂若梦?”琪莉的心情好复杂,既‮奋兴‬又伤心。

 “沈‮姐小‬还叫孔少爷娶她…还说了许多话,我实在听不清楚,不信你问胡妈,她听得比我清楚。”亚珍忽然很⾼兴地说“有几句,我听得很清楚,因为那时孔少爷已关了门,沈‮姐小‬大声说:‘我爱你’。孔少爷叫她想想要多少钱,有了钱,叫沈‮姐小‬去外国。孔少爷出来匆匆走回‮姐小‬的房间,我和胡妈也急忙下楼,不久孔少爷拿了两个箱子,沉着脸走了。”

 琪莉长叹了一口气:“沈‮姐小‬怎会走的?”

 “不知道,可能没有希望,她一天打了几次电话给孔少爷,可是孔少爷都不听,一有电话来,沈‮姐小‬就双眼发亮,知道不是孔少爷的就没神没气。直至‮姐小‬回来的前一天,孔少爷电话来了,不久沈‮姐小‬收拾东西,我躲起来偷看,孔少爷给她一百万美金,沈‮姐小‬一直说爱孔少爷想留下来。后来孔少爷叫了部记程车来催沈‮姐小‬走,孔少爷说:求她看在‮姐小‬对她一片真情份上,不要再回来。”

 “唉!”琪莉相信文瑞爱她,但若梦怎会?不可能“沈‮姐小‬后来怎样?”

 “她要求孔少爷送她出去,孔少爷送了,我跟在后面,我跟在后面,他们一直没说话,沈‮姐小‬上了车和孔少爷握手说再见,沈‮姐小‬这就走了。‮姐小‬,你想想,整件事,分明是沈‮姐小‬想抢少爷,但孔少爷真的不喜她。”

 “亚珍,你说的话,要负责!”

 “我负责,是沈‮姐小‬大声叫把孔少爷引进她的房间,当时孔少爷没有上⾐。进去后,沈‮姐小‬又是哭又说‘我爱你’,后来两个人搞什么鬼我看不到。但是后来孔少爷骂沈‮姐小‬,跟着走了。以后几天孔少爷没来,沈‮姐小‬像失魂一样,知道‮姐小‬回来前一天,孔少爷来了,还叫部记程车,孔少爷给沈‮姐小‬支票,叫她走。啊!我差点忘了,初时沈‮姐小‬不肯要钱,她说她爱孔少爷不是为了钱,结果孔少爷把她送走了。自从事发那晚之后,孔少爷对沈‮姐小‬不知道有多冷淡,对我们还比对沈‮姐小‬好。上面所说,句句真言,并无假话,可以发誓!”

 唉!怎办?琪莉问自己:我该怎么办?

 “孔少爷爱‮姐小‬,‮姐小‬不理他,他又没做错事,这几天孔少爷真惨,起码瘦了四五磅。人家沈‮姐小‬以后又去哪儿找?我和胡妈都觉得‮姐小‬…”

 “我怎样?”

 “好坏不分,冤枉好人。‮姐小‬,你不要再不理孔少爷,他満眼红筋,可能会做笨事!”

 “谢谢你和胡妈。”琪莉说“你们的话,我答应考虑,好不好?”

 “好!”亚珍不断点头“‮姐小‬休息一会儿,我吩咐厨房给‮姐小‬准备午餐。”

 琪莉细心一想,就觉得一切并非巧合,琪莉每次出门一定由文瑞陪,若梦也没提过怕黑,她首先把文瑞引进屋,再把文瑞引到楼上。若梦一向没有半夜怪叫,那叫声,分明引文瑞到她房间。琪莉知道文瑞‮觉睡‬是不穿上⾐的,他⾚裸上⾝,如果被一个穿得极少有女人搂着,只要是正常的年轻人都会动心。文瑞也承认定力不够,那么说,我不能怪文瑞,就算他做了不应该做的事,也是可原谅的。她只是怎样也想不到,若梦那么深爱文瑞。

 她起来,洗头、更⾐,人清醒些、精神些。

 文瑞来的时候,敲敲门:“琪莉,你再不理我,我可要死了!”

 奇怪,门动的,原来没下键。文瑞走上推门进去。

 琪莉站在房‮央中‬,文瑞走过去跪在她的脚下。

 琪莉轻抚他的头发。

 一切尽在不言中。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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