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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清晨。

 第一抹阳光照在烈火山庄金碧辉煌的牌匾上。

 烈火山庄的大门近在眼前。

 如歌整整身上的衣裳,拍打掉头发上挂着的珠,心里又是高兴,又是不安,她扭过头问玉自寒:“师兄,我看起来还好吗?”

 轮椅中的玉自寒含笑点头。

 那边,雪开软轿的帘子,慵懒地打个哈欠,掩嘴道:“笨丫头,一整晚没睡忙着赶路,气怎么会好?别听他的,他在骗你。”

 如歌生气了,对他怒道:“不许这么说师兄,他从来不会骗我!”

 雪嘟起娇美的嘴,似在伤心道:“人家不过说实话而已嘛,就吵人家,好偏心。”说着,他伸出一玉指,对如歌勾一勾“来。”

 如歌有些犹豫,想一想,还是走了过去。

 “做什么?”

 雪对她眨个媚眼,忽然,一把捧住她的脸,双手又拧又她的面颊!

 “啊!”如歌吃痛地轻呼,双手立刻翻上钳住他的手腕,惊道“你干什么?!”

 “好痛!”雪痛得额头冒出薄薄一层晶莹的汗珠,眼中噙着楚楚的泪光,哀叫道:“痛死了,人家的手要坏掉了!”

 如歌松开他的手腕,瞪住他:“你我的脸作什么,我又不是面团!”

 雪凄楚地望着双腕上的青紫指痕,垂泪:“人家是想让你的气好一些嘛,你看你现在眼睛亮晶晶,脸颊红扑扑象桃花,这才漂亮啊。”

 泪水如珍珠扑簌簌落下:

 “可是,你却这样待人家!人家的手腕痛死了,心也痛死了!”

 如歌看着梨花带雨的雪,叹气,道:“是不是真的?”

 雪哀怨地瞅她,眼神中有百般怨、千般恼,万种道不清说不明的嗔,仿佛冬日的雪花向她飞过来。

 如歌举手投降:“好,是我错,请原谅我。”

 没有诚意。雪正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到烈火山庄的大门缓缓自里面打开了!

 朱红色的大门敞开两旁。

 自烈火山庄内走出三十二人,左右各一列,依次站好,神情恭敬,望着如歌和玉自寒眉宇间自有说不出的喜悦。

 “恭小姐、玉公子回庄!”

 众人的声音加起来,亮如洪钟,似朝霞一般,使整个烈火山庄刹时沐浴在欢喜激动的气氛中!

 正此时。

 两个纤纤身影出现在大门处。

 一个女子娴静温宛,目中深蕴着动人的光芒,凝视着那一路风尘的烈如歌,静静站着,角慢慢弯起一抹笑容,终于放下了牵挂许久的心。

 另一个女子却耐不下子,象只小鸟一样张开双臂,向烈如歌冲过去,欢呼着,在兴奋的泪花中,紧紧将她抱住:

 “小姐!小姐!你总算还知道回来吗?!”

 如歌被蝶衣抱在怀中,闻到她身上熟悉的甜香,感觉到她的泪水落进自己的脖子里。这一刻,她真真正正地感觉到…

 她回来了。

 她不再是品花楼的小丫头,她终究还是烈火山庄的烈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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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如歌的厢房。

 薰衣双手递给坐在香几上的如歌一方巾,温温的,敷在脸上煞是舒服。如歌闭上眼睛,享受得直想叹息,啊,还是在家里好啊。

 蝶衣却象是生起气来,撅着小嘴道:“薰衣,不要理她,没有良心的小姐,还回来做什么!既然你不要我们了,我们也不理你!”

 如歌心叫糟了,边向薰衣使眼色求她帮忙,边扯住蝶衣的袖子,轻轻摇晃:

 “蝶衣姐姐,求你不要生歌儿的气好不好?歌儿这不是回来了吗?歌儿就算在外面,心里面仍然惦念着蝶衣姐姐和薰衣姐姐,怎么会不要你们呢?”

 蝶衣一股气难消,瞪着她:“你竟然说走就走,都不知道大家会担心你吗?”

 如歌低下头:“对不起。”

 蝶衣白她一眼,稍微平息一下怒火:“我们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你想出去散散心,我们也不会拦着你呀。你说要去哪里,就算天涯海角我们也会二话不说跟随你,哪怕庄主将来置我们的罪,我们也不怕!可是…”

 她脸色苍白:“你一声不响偷偷溜走,从小到大你从没有离开过烈火山庄半步,这一走,叫人可有多担心…”

 薰衣接过如歌手中的巾子,微笑道:“小姐,你走以后蝶衣吃不下睡不着,她还担心你会想不开寻死,满山满河的去找你。”

 蝶衣脸儿微红,嗔道:“说这干嘛?”

 如歌惊得张大嘴:“我会寻死?蝶衣姐姐,你觉得我会那么想不开?!”难道,她给人的印象是脆弱到不堪一击?

 蝶衣望着她,无语。

 薰衣摇头道:“蝶衣,小姐远比你想象中坚强得多。她决做不出寻死的傻事。”

 如歌凝视着从小陪她一起长大的薰衣和蝶衣,拉住她们两个的手,郑重言道:

 “两位姐姐放心,我向你们保证,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打击,我都会鼓起勇气活得很好!象寻死啦,象绝望啦这样的字眼,不要放在我的身上!我是烈火山庄最值得骄傲的烈如歌!”

 “好!”厢房外传来一个狂笑的声音,象阵旋风刮开了房门!

 屋外的小丫环翠衣赶忙恭敬道:“庄主到!”

 身高九尺、发须皆白、左脸一道入骨深疤的壮年人踏步而入,目光炯炯注视喜泪盈眶的如歌,大声道:“有志气!这才是我烈明镜的好女儿!”

 “爹!”

 如歌“扑通”一声扑进他怀中,脑袋在他的前用力蹭来蹭去,鼻子蹭得通红,眼泪哗啦下来,哽咽道:“爹…爹…”

 薰衣、蝶衣静静退下。

 烈明镜怀抱撒娇哭泣的如歌,刀疤的脸上不易察觉地出怜爱的神情,浓密银色的须发无风狂舞。

 良久,他拍拍她颤抖的后背,沉声道:“好了,别哭了。这么大的丫头,哭得象个小孩子,丢人!”

 如歌不舍地离开他,用力耸着小鼻子故意又泣了两下,撒娇道:

 “怎么了,又没有外人,在自己爹面前哭有什么丢人的!再说了,在爹跟前我本来就是小孩子嘛,永远都是让爹疼我的小孩子!”

 烈明镜笑了。

 宠爱地又抱了抱她,方才放开,道:“如何,在品花楼收获得还满意吗?”

 如歌想一想,应该不是玉师兄告诉爹的,他承诺不通知烈火山庄就决不会失言。

 她俏笑道:“爹,青火堂的消息的确蛮灵通的。真奇怪,我在品花楼并看不出来谁是庄里的人啊。”

 烈明镜白眉一振:“为何不怀疑玉儿?”

 如歌笑:“玉师兄决不会欺骗我。”

 烈明镜长笑:“好!信人不疑,方可成大事!玉儿是你可以信任的人。不过,”他略一顿“有些人,却不可不防。”

 “爹能说明白些吗?”

 烈明镜摇首:“很多人很多事情必须你自己去发现、去判断,爹可以在一旁帮你,使你不至于出大错,但是,你的一生很长,最终还是要靠你自己的能力。”

 “是,女儿明白。”

 烈明镜换了个话题:“你这次离开,是因为枫儿。”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如歌咬住嘴,轻声道:“是。”

 战枫,爹的大弟子。曾经是沉默多情的少年,却突然间变得冷漠残忍;曾经她是他生命中一切的甜蜜与悲伤,却突然间他连看她一眼也觉得多余。

 “在天下第一楼习得挽回枫儿的办法了吗?”

 原来,爹知道她的心思。如歌苦笑,她纵使到了名满天下的品花楼,见到了众位倾国倾城的美人,见识了种种吸引男人引男人的法子,可是,究竟怎样才能收回战枫的心,她却越来越糊涂了。

 “没有。”她无奈地承认。不过,这次品花楼之行她也并不是一无所获的。踏出烈火山庄,她发现这世上原来有那么多事情,那么多人,这世界比她想象中大上许多许多。

 烈明镜凝视她:

 “仍旧喜欢枫儿吗?”

 透过雕花木窗,如歌望到了远处那一大片荷塘。

 没有荷花。

 没有荷叶。

 阳光在水面上,起一圈圈金色的涟漪。

 “是。”

 如歌骗不了自己,她也不想骗自己。

 她喜欢战枫。

 从很小开始她就喜欢战枫,喜欢他英雄的身姿,喜欢他坚忍幽暗的眼神,喜欢他拔刀时微眯的目光。见到战枫她会开心,见不到战枫她会想他,想到心揪成一团,想到手心会微微出汗。

 原本她以为她会同战枫一起在烈火山庄,幸福平静地度过一生。

 谁料到,两年前,战枫背弃了她。

 爱上了一个青楼出身的女子…莹衣。

 烈明镜看到伤神的如歌,双目间骤然暴出一抹决然的光芒:

 “一个月内,我定会让枫儿同你成亲!”

 如歌一惊,然后笑:“爹,你勉强不了枫师兄。”

 烈明镜冷笑:“他会接受。”

 她知道爹能说出这话来,自然有一定的把握,可是…

 “爹,这是我的事情,让我自己处理吧。”她不要成为在父亲保护下的一条没用的可怜虫。

 烈明镜皱眉。

 如歌膛,微笑,努力笑得骄傲而自信:

 “我会用我自己的办法去夺回枫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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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瀑布从崖壁奔腾而下,带千均之力,挟万马之狂,卷起滚滚的白雾,阳光中,蒸腾出七的幻彩。

 一个少年站在水瀑中,幻彩将他雄美的身躯勾勒,世人惊怕的冲击力能将一百头牛瞬间成薄薄一片的银刹瀑布,在他张开的双臂间温柔泻落。

 如歌在瀑布旁,静静凝视着他。

 她的眼睛有些润,晶莹的小脸崭放出动人的光芒。她轻轻攥起手心,用力调整突然紊乱起来的呼吸。

 瀑布的水冲击在他阳光般的肌肤上,也冲击在她思念狂的心上。

 一阵强烈的酸楚涌上来。

 她发现自己忍不住想哭。

 水瀑下的少年感觉到有人,微微眯开眼睛,一道目光,仿佛凌空飞去的剑,向她的方向去!

 阳光折进他的眼睛。

 深沉幽暗的眼底,一瞬间,飞快掠起一泓亮蓝的火花!

 如歌见他不再练功,便将双手圈在嘴边,清亮地对他喊着:

 “枫…!我回来了…!”

 声音象雨后的彩虹,一层一层在瀑布山间回,喊亮了光芒跳跃的每一颗水珠,喊亮了青翠滴的每一小草。

 “歌儿回来了…!”

 她笑着一遍一遍地喊!

 战枫走出了瀑布,深幽黯蓝的卷发濡地散在前额肩膀,滴答滴答垂着水珠,他右耳的幽蓝宝石在凌乱的发间幽幽闪光。

 如歌抓起地上的蓝布衣衫,跑到他面前,巧笑着对他说:

 “枫,我回来了!”

 战枫凝望她,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才淡然道:

 “是。”

 如歌一口气,安慰自己不要难过,枫一向就不爱说话。

 她仰起脸,笑得象阳光一样灿烂:

 “枫,不在烈火山庄的这段日子,我一直很想你!时常会突然想到你在做什么呢?是在练功还是在吃饭,睡下了没有,有没有生病…天空很蓝我就会想到你,瞅见蓝色的杯子蓝色的碗我也会想起你…枫,我想你想到有些走火入魔了呢!”

 水珠沿着战枫赤优美的肌滑落,落在地上,轻轻溅起几朵细碎的水花。他眼中的暗黑渐渐褪去,温柔如天空的蓝色不试曝制地涌出来。

 看着他的眼睛,如歌心中柔声一片。

 她晓得,当他眼底的颜色转淡,蓝色澄净而透明,就是他感到幸福快乐的时候,而颜色越重,暗黑越深,他的愤怒和仇恨就越浓烈。

 她贴近他,轻灵如梦问道:

 “枫,你想我了吗?”

 她呵气如兰,清甜的味道点点沁入他紧绷炽热的心底,他慢慢举起小麦色的手掌,抬起她小巧的下巴,拇指弄着她边那朵微微颤抖的微笑。

 他手指的温度灼烫了她的

 她闭上眼睛,睫在如玉的肌肤上颤动,象风中旋舞的花。

 澄蓝的天空。

 青翠的山。

 飞溅而下的银色瀑布。

 耀眼阳光中的战枫紧紧拥抱住了鲜红衣裳的如歌,他灼热的吻上了她清甜的小嘴!

 他抱得她如此紧,她的都要折断!

 他吻得她如此深,她呼吸困难到险些窒息!

 如歌的世界旋转起来,无数的星星在她眼前闪烁,在枫热烈的拥抱和亲吻中,她觉得自己活得是那么鲜活,那么不可思议。

 终于。

 战枫放开她。

 亮蓝的光芒自他眼中渐渐隐去。

 他冷笑:“看来你在品花楼没有学到多少本事。”

 如歌惊住!

 “淡而无味,就象你的人。”他残忍地嘲笑着,冰冷的口吻象刀一般劈开她方才还跳跃的心。

 “啪!”如歌一巴掌掴上他的左颊!

 她的掌心火辣,怒意得她吼道:

 “战枫!你一定要这样做吗?!侮辱我你觉得很有趣吗?刚才你吻我时的动情,你以为我察觉不到吗?我不再是一个傻呵呵的小丫头,你不要再骗我!我能感觉到你喜欢我,你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你一直喜欢的只有我!”

 战枫冷漠地站着,仿佛刚才被打的人不是他。

 如歌握紧拳头,强抑怒火:

 “战枫,我请求你,你可不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在两年前,你好像一夜间变了个人,冷酷、绝情、残忍,是什么把你改变得那么多?!不要告诉我是因为那个女人,我不相信!”

 战枫冷如冰雕。

 如歌挣扎着控制住呼吸,低声说:

 “你把一切都忘了吗?那一年,是谁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种下满塘荷花,是谁怀抱着十四枝粉红的荷花对我说他喜欢我,是谁说会永远照顾我、让我开心。难道,从一开始你就是在骗我?”

 她握住他的手,捧在自己的掌心,凝视着他:

 “不要故意伤害我。我会难过,心痛得象被你扯碎一样。如果你还喜欢我,请珍惜我。”

 掌心中他的手,僵硬如冰。

 她望住他:

 “如果你不喜欢我,我会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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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廊外。

 朱亭中。

 雪白衣裳的男子静然抚琴。

 阳光半明半暗撒进亭中,他的白衣依然亮得耀眼。或许是周围无人的缘故,他美如图画的眉眼间有股淡淡转的忧伤,低婉的琴声将池塘中的水漾得百转千回。

 忽然。

 指尖一挑。

 清越的高音迸出,象一声惊喜的轻呼!雪笑颜如花,映得亭子似乎金碧辉煌了起来,他对长廊上那个呆呆出神的红衣小姑娘招招手:“丫头,来呀,来!”

 如歌慢地走过去,在石凳上坐下:“有什么事情吗?”

 雪瞅着她笑:“见到战枫了?”

 如歌瞪他:“我告诉过你他的名字吗?”

 “他是否惹你生气了?”

 “不要到处打听我的事情。”他又不是神仙,肯定是东问西问问出来的。

 “我可以教给你一些技巧…”

 如歌趴在石桌上,心情沮丧,不想说话。

 “…使你下一次亲吻战枫的时候,令他如痴如醉,魂不守舍…”

 她“刷”地抬起脑袋!

 “…绝对不会再说你淡而无味。”

 天哪!如歌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她指住雪的鼻子,控诉他:

 “你、跟、踪、我!”

 雪握住她的手指,飞快地凑到边啄一下,嗔道:“冤枉啊,人家在这里弹了一下午琴,哪里跟踪你了。”

 也对,以战枫和她的功力,如果当时周围有人,不可能察觉不出。

 “那你…怎么知道我和战枫…”她脸儿微红,说不下去。

 雪笑如百花尽开:

 “你的嘴滴,还肿了那么一些,一看就明白了。”

 如歌猛地捂住嘴巴,低下头。

 雪转到她的身前,席地坐下来,仰望她忧伤的小脸,轻声道:

 “喂,丫头,如此不开心,索不要他算了。”

 如歌怔住。

 半晌,她苦笑:“我们曾经很快乐过。你知道那种彼此将对方放在心上,一笑一怒都牵肠挂肚的感觉吗?日子仿佛过得极慢,又仿佛过得极快,一切都是甜蜜而幸福的。我能触到他的心,我能感觉到他的每个呼吸。”

 雪的笑容慢慢逝去。

 如歌咬了下嘴:“可是两年前,他突然将他的心藏了起来,不让我去碰。他还将一个清丽得象珠一般的女孩子带回庄里,给她宠爱与怜惜。于是,我变成烈火山庄所有人同情的对象。”

 青白的印痕残留在上,她笑:“我一百次一千次地想,不要他算了,我应该是骄傲自豪的烈如歌,纠一个不再喜欢我的人,把我的心交给一个不再爱我的人去践踏,我恨不得将自己撕成碎片!”

 “可是!”她的眼中突然迸人的亮光,整个人象被烈火燃烧:

 “我却依然可以感觉到他的心!他喜欢我,无论他做了什么,我都知道他喜欢我!应该是有什么原因,让他这样痛苦,我不晓得,但我知道,我不可以放开在地狱中的他。我不想把我们的感情就这样的扔掉,哪怕用再多的气力,我也要把它挽回来!”

 雪风姿绰约地坐在冰冷的石地上,晶莹的手指托住优美的下巴,象最深沉夜中一朵柔美的白花。他轻叹:

 “想要挽回一段感情,比放弃它要难上百倍。”

 如歌长口气,道:“尽我最大的努力,去试一试。”

 “所以你去了品花楼。”

 “很傻,对不对?”如歌笑得不好意思“我想品花楼是天下最出名的青楼,那里应该有很多得到男人的方法。”

 “可惜你失望了。”

 “是。”她苦笑“姑娘们花样百出,但我觉得那样虚伪做作。”

 “于是你选择了自己的方式…”雪低语如惋惜“直接捧出你的心。”

 如歌身子一颤。

 “很直接,却最容易受到伤害。”这是雪的评语。

 “你在赌,”他凝注她的眼睛“如果他爱你,他不会忍心伤害你;如果他伤害你,他就不再爱你。”

 如歌默默看着他,脸色苍白。

 “如果你确信他不再爱你?”他轻柔笑问,一如寒冬腊梅花瓣上的雪。

 她闭上眼睛:

 “我会将他自我的心上剐去。”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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