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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潘小姐请往会客室这边走,靳总裁他一忙完,就会过来见你。”

 潘霓以一袭简单利落的灰色套装现身“勇汉食品”灰色丝缎裹着她曼妙的身段,看起来无比的赏心悦目,就连同为女人、自认姿还算不错的张秘书,都为之惊

 以往要看见这些总是穿着华衣美服在上社会踩踏的名人,总是要透过报章杂志的报导,但现在她却亲眼见到这位颇具名气的社名媛,以如此简洁素雅的模样出现,想不到竟然比她过去出席盛宴时被拍到的娇感模样更加动人。

 人家不是说,这些老是顶着浓妆出来活动的明星和名媛们,一卸了妆就不能见人的吗?她也是一直这样认为的,但眼前的潘霓却颠覆了她的想法。

 潘霓没有浓妆华服的衬托,却美得出尘典雅,另有一番知美感。

 “请问,不是张小姐您跟我谈吗?”潘霓好奇地看着接待她的张秘书。

 她一直很羡慕这些能够在工作上独当一面的粉领贵族,之前要不是受到小阿姨的请托,得穿着当季最新款的名牌服饰出席各大宴会打响知名度,她也不会放弃找工作当上班族的机会。

 “不是的,这件事是由总裁亲自处理。”张秘书推开会客室的门,礼貌地请潘霓进入。“请问潘小姐要喝茶还是咖啡?”

 “能给我一杯温开水吗?”迅速瞥了里头一眼,潘霓带着美丽微笑进入会客室,这里头的冷调让她轻皱起眉头,但在旋身面对站在门前的张秘书时,旋即恢复笑容。

 “好的,请稍候。”张秘书退了出去。

 一个每天生活在奢华上圈,手里捧的不是高级红酒就是昂贵香槟的名媛,竟然只要求一杯无无味的白开水?!这令张秘书更感诧异。

 如果潘霓不是故作姿态,就是刻意要塑造精明干练形象;张秘书以涸铺薄的心态替潘霓倒了杯温开水。

 拿起黑色单耳瓷杯,潘霓喝着温开水润喉,减去因为紧张而产生的喉咙干涩感。

 对于时尚美学相当敏锐有眼光的她,对这间冷沈调的会客室相当感冒。

 不知怎地,她直觉的认为待会儿即将要见面的靳总裁,应该是个不怎么好相处的角色。

 怀着些微忐忑的情绪,等待了十五分钟之后,在穿着铁灰色西装的靳汉笙推开会客室门扇时,潘霓的第一眼直觉马上印证了她心中的猜想。

 眼前这个外貌俊,有着浓眉星目,整体脸部线条看起来相当冷毅的高大男人,看起来的确很不好相处呀!

 靳汉笙打开会客室的门之后,连招呼都没打,就这么站在门前,用那双犀利的冷眸打量着她。

 “靳总裁你好,我是潘霓,『梦想设计公司』的网页设计师。请多指教…”际手段向来不错的潘霓,虽然有点惧于他的气势,但也能马上起身应对,并且主动走上前,伸手向靳汉笙打招呼。“潘小姐你好,久仰大名了。”大手伸出握住那白皙纤手,靳汉笙掀动微丰厚的线往旁一勾,逸出一抹似惊讶却又不带情绪的痕迹。

 久仰?!潘视靳汉笙犀利的审视目光,心中暗暗苦笑。

 “哪里,我的小小名气岂能跟靳总裁相比拟呢?”她冷静响应,轻轻从他的热烫大手中回自己的手。

 看来她在社圈的名号,可能已经让眼前这个男人以为她只是个在男人间周旋利,头脑里却装不了几分智慧的际花吧?!

 “潘小姐,你太客气了。”靳汉笙看着她的纤手离自己的包覆,心中竟然起了一股小小失落感…

 失落?!

 真是无聊的感觉!

 心中逸出一声冷笑,昂藏的身躯跨入会客室里,反手关上门扇,铁臂轻挥,要潘霓坐回沙发上。

 潘霓从善如,优雅大方的在她原来的位置坐了下来,修长的腿微微迭斜伸着。“靳总裁,我怕耽误您宝贵的时间,我们现在是否马上来谈谈网页设计的细节呢?我可以先了解一下靳总裁想要的网页雏型吗?”从一旁的格纹公文包内取出一迭数据摊放在桌上,她询问着靳汉笙。

 了解客户最基本的需求,并藉由洽谈来掌握设计走向和风格,是她开始着手设计的第一步。

 “不,我想先听听你的想法。”潇洒地挥开西装衣襬,靳汉笙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冷眸微垂,瞥了一眼她面前的白开水。

 真令人玩味呀!这个女人今天在他眼前现身,跟之前给他的印象完全不同。

 “我很乐意向靳总裁报告我的初步想法,如果靳总裁有任何意见的话,尽管提出好吗?”早料到有可能会遇到这种类似‮试考‬或评估的状况,因此潘霓事先已经准备妥当。

 “我的看法是这样的,既然贵公司是以食品为主,目前正积极在拓展简便料理包的市场,我想网页就以各种颜色鲜的香辛料排列为主图,让客户们在点选进入网站时,能一眼就…”翻开她所准备的资料,专业地以不疾不徐的语调报告着。

 靳汉笙一手随意搁置在扶手上,一手摆在大腿上,食指轻点着。他的心思并未摆在她的报告上,而是完全不自觉地落在她的娇影上。

 初次见到潘霓,她在餐厅里豪放又狂野地站在桌子上,裙底春光若隐若现,完全不理会周遭人们的注视;第二次的印象则是调查资料上所附的照片,照片中的她感而丽,让围在她身边的男人们舍不得移开目光。

 他原以为今天会见到她充满妩媚风情的冶打扮,结果呢?她居然是以一袭简单的套装出现,长发还刻意绾了个髻,素雅着一张姣美净白的脸蛋,樱仅仅点了淡,看起来水润满却不浓,一副中规中矩的模样。

 虽然今天她的打扮跟美搭不上边,却有另一种让人感到极为舒服的绝美。

 靳汉笙不自觉地瞇起了眼瞳,管不住自己的细细凝视着她,他的视线从她的脸蛋移到裹着合身套装的身段,还有那双微微迭的修长美腿。

 “…靳总裁,关于我刚刚提的想法,您认为如何?”报告完毕,潘霓微笑地将资料搁回桌上,抬眼看向面前的靳汉笙。

 不料,靳汉笙似乎并不专心听她的报告,而是用一种异样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

 他不知道这样看人很不礼貌吗?潘霓瞬间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当场收起那礼貌的微笑,敛起娇颜。

 “靳总裁,你的意见如何呢?”因为不悦,让原本极有礼貌的语调稍稍重了些。

 收回心神,裹在铁灰色西装下的健实长腿一迭,指节明显的手指在膝上握着,深沈的黑眸盯着有点轻怒的美目。“事实上,我对你所提供的网页设计理念并不感兴趣。”

 “那么靳总裁为何要见我呢?”潘霓忽地一僵,对于靳汉笙的话感到相当诧异,美颜扬起更大的怒气来。

 既然对她的设计专业没兴趣,那何必要她来这里?!

 心头不舒服的感觉愈来愈强烈,潘霓猜想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而靳汉笙果然马上证实了她心里的预感。

 “只要你点头答应和我交往,本公司的网页设计权理所当然就可以归你,至于所需的费用,一也不会少给。”两只拇指在膝上旋动着,他一瞬也不瞬地紧盯着她净白绝的脸蛋。

 闻言,潘霓的表情忽地僵住,摆在资料上的双手微微发颤,悄悄握成了拳。

 他当她是什么?用身体当作换利益来争取堡作机会的女人?!

 粉的娇颜瞬间转白又转为动怒的红。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冷漠傲然、睿智精明的男人,也跟那些头脑只装情思想,有几个臭钱就想玩女人的臭男人一样龌龊下

 “除了网页设计合约,每个月我还会另外给你三十万元的包养费,潘小姐应该会接受吧?”

 “我会接受才有鬼!”够了!潘霓无法再听他说下去,从沙发上起身,怒气冲冲地对他娇喝一声。

 她的预感果然是灵验的,想不到这个男人除了不好相处之外,还下得让她想甩他一巴掌!

 “你嫌价码不够吗?”面对她活灵娇美的怒颜,他只是淡淡地挑起一道俊眉,彷佛女人在他眼中,只是个不值得花费心思、不足以影响情绪的物品。

 “想要包养我,你还不够格!”

 这可恶的混蛋,没看见她在生气吗?竟还问她是否嫌包养价码太低?!真是混蛋加八级的臭男人!

 潘霓气急败坏地拿起刚刚那迭数据,朝他口砸过去,纸张在他前飘然落下,散落在他的脚边。

 对于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靳汉笙有些愕然。

 潘霓在他错愕的瞪视下,抓起公文包冲出会议室。

 “砰!”用力甩上门,发出震天价响的关门声,盛怒的娇影步伐气急败坏,不到三分钟便消失在“勇汉食品”的企业大楼。

 她发誓,她再也不会踏进这里一步!

 靳汉笙从震愕中回神,眉峰阴郁蹙起。

 有谁敢这样对他不敬?

 虽然他不是那些权势极高的财团企业主,但在商场上也还小有地位,商界人士互相见面也都还会礼让三分,可是今天他却在自己的公司内,被一个混社圈的小角色给当面丢纸张怒斥?!

 很好!潘霓真是一个有个性,还有着一颗蠢胆的女人。

 靳汉笙的俊容线条绷硬,瞥眸看着落在黑色皮鞋旁的散纸张,坐在沙发上的身躯往前弯倾,修长的手指捡起几张纸,拿到眼前迅速看过。

 丢在他身上的,正是这些写着详细设计内容,充满时尚感、绝对符合大众口味的网页设计草稿书。

 凭着在商场上打滚多年的经验,以及自己绝对敏锐的头脑,对于这份设计草稿,他给予极高的评价。

 这是她亲自刀写的?

 他怀疑…像这样一个生活奢华靡烂的社女,会有足够的头脑设计出这样富有水准的东西?!

 依他看,铁定是有人代为提供设计点子,而这个人也许正是她来往的男人之一吧?

 一股莫名的怒气扬上口,靳汉笙将手里的纸张随意丢在桌上,带着轻蔑的脸色阔步离开会客室。

 他就不信自己无法搞定潘霓这个随便的女人!

 也许她就是喜欢施展这种擒故纵的伎俩…很好,那他就让她先跩一阵子,等她觉得姿态摆够了,他再出面驯服她。

 带着自己也没发觉的怒气,靳汉笙甩上总裁办公室的门扇,隐身进入冷调的氛围之内。

 张秘书怔愣在外头。刚刚是潘霓怒气冲冲地飙离公司,现在则是换靳汉笙绷怒着一张脸?!

 不知道总裁在气什么?

 难道是潘小姐带来的设计书他不满意吗?

 她想也是。一个空有脸蛋和身材,成天只懂得卖弄風騒来惑男人的社名媛,哪有什么能耐可以设计网页呢?

 这种设计工作可是要有相当的专业程度,还要有足够的市场认识才有办法做的耶!扁凭潘霓的条件怎么可能办得到嘛!

 张秘书耸耸肩,对于潘霓的评价除了第一眼的惊外,其余都不太好。

 她认命的起身前往会客室收拾。

 一走进会客室,张秘书就看见散落在桌上和地板上的凌乱纸张,不惊讶地瞪大眼,僵在门口。

 怎么会是这样的情况?

 刚刚…靳总裁是在这里跟潘霓打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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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坏到极点的恶劣心情回到公司,气极地将公文包甩到沙发上,娇躯往沙发一坐,受辱的怒气让她整个人不试曝制地颤抖起来。

 素白的双手掩着净雅的脸蛋,埋在白皙手掌下的小脸一阵青白。

 她以前在社圈所遇过的男人,就算对她心存包养的歪念,或是想用金钱换取她当伴游女友的男人,总是会采取婉转暗示的方式,旁敲侧击她的意愿,从不曾像靳汉笙这样挑明了开价码。

 当然,她都一一拒绝了那些男人。

 因为她会进入社圈并非是想钓凯子飞上枝头,也不是想从那些富商身上捞钱,她只是受小阿姨之托,借着她出色的外貌和身段展示那些名品服饰,打出品牌的知名度,吸引富太太们的目光,以增加买气和名气。

 那只是她的工作呀!为何大家都要用异样的眼光来看待她?

 她从来没有跟别人胡来过,只曾和“开元财团”的二公子范力捷交往过,那段交往是两情相悦,从来没有金钱权势的介入。

 就算后来范力捷与她分手,选择和美商“华大集团”最大股东的千金小姐结婚,以联姻方式拉拢“华大”来巩固他在公司内的势力,甚至还在结婚前夕对已经分手的她提出暗中交往的要求,并亲口答应绝对会保护、宠爱她,不让她的身分曝光…但她当时也都气愤的断然拒绝了。

 连她曾经深爱过的男人想将她纳为‮妇情‬,她都不肯随便出卖自己的感情来换取奢华生活了,更何况是靳汉笙这样一个冷傲自大,且与她完全毫无瓜葛的男人!

 潘霓气得浑身无力,双手抱着自己,无助地看着没人走动的办公室。

 虽然她现在极需要有人来安抚她恶劣的情绪,但另一方面却也庆幸左菁菁正好不在;她不想让自己如此灰败的一面被好朋友看见,更不想因此而打击了左菁菁的工作士气。

 一个案子接不成事小,受辱的事大。

 这件事要是被左菁菁知道,她铁定也会像她一样灰心至极,对未来接案子的冲劲更会因此而破灭。

 在菁菁回来之前,她进入充满玫瑰香气的洗手间内,重新整理自己惨淡的面容,白细的手心沾了冷水,轻拍着自己的双颊,让自己恢复一些血

 她松开微的发髻,让长发披泻在粉肩上,并且去了小外套,将白色衬衫的袖子卷了起来…这样子的她看起来轻松多了,恶劣的情绪也消去了不少。

 打开洗手间的门,纤窈的身影才刚踏出办公室,就很巧的看见左菁菁回来,而她的弟弟潘廷威正跟在菁菁的身后。

 “嗨,老姐,听菁菁说你接到案子啦?”高了左菁菁一颗头的潘廷威,率先扬手招呼。“霓霓,你这么快就回来啦,和『勇汉』的案子谈得怎样?有希望吗?”手拎着生鲜超市购物袋的左菁菁一见到潘霓,就兴奋的追问。

 她在潘霓前往谈案子前,就约了潘廷威去超市采买生鲜食材,为的就是要在中午煮火锅庆祝她们“梦想设计公司”终于有案子可做了。

 “嗯…谈是谈了,不过对方好像还要评估看看,并没有给我确切的回答。”对着面期待的两人,潘霓勉强出雪白贝齿,笑着应道,试图让自己看起来自在轻松一些。

 这样的笑容够开心吧?!潘霓心中暗自祈祷着别被看出破绽来。

 神经大条的左菁菁雷然不会发现异样,她比较担心的是自己那精明得要命的弟弟,他最难骗了。

 “哦,他们还要评估呀…其实这也无可厚非啦,人家当然有这个权利。不过没关系,至少不是当面拒绝让我们接这个案子,就代表有希望喽!”左菁菁天乐观。“所以我们今天中午吃火锅,也算是庆祝对吧?”

 她快乐的从潘廷威手上接过大包小包,娇小丰润的身影冲进里头那间附设的现代化小厨房,擅长厨艺的她,兴奋地洗洗切切去了。

 八字都还没一撇,这样也能庆祝哦?真是服了这个头脑简单的左菁菁了。

 潘廷威暗自无奈笑着,偏头看了眼神色不太对的老姐…

 他看得出来老姐有点不太对劲,不过他倒是不动声,径自阔步走进办公室,坐在沙发上,没有对老姐那好似要掩藏什么的态度多做评论和质问。

 通常老姐只在有事瞒人时,才会出白闪闪的贝齿给人看,刻意的笑容灿烂得有点盖弥彰,就怕被人看出端倪。

 潘霓站在弟弟身后,显得有点紧张。

 “阿威,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他最近不是忙的吗?这是她和妈妈通电话时,听妈妈说的。“公司那边不是要你独当一面,接手一个大案子?”

 潘霓这个举动,很显然是没话找话聊,为的就是要转移不太对劲的气氛。

 “还不是被菁菁姐硬拉来的。”无聊地耸了耸宽肩,他将双手枕在后脑勺,劲瘦的身躯靠着椅背,姿态十足的放松。

 早上左菁菁打电话给他时,跟他说了一句“再怎么忙,也要跟她们吃顿火锅”的广告词,强迫他一定得过来一起吃火锅。

 拜托哦~~她们想吃火锅就吃嘛,干么拉他过来?

 “哦,下次如果忙的话,就别理她。”看来弟弟没发现异样,潘霓安心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计算机上网看信息。

 “我是怕你被欺负,才来看看情况的。”结果,背对着潘霓的潘廷威竟然丢出这样一句话。

 潘霓僵在计算机前,点动鼠标的手指停住不动。

 他发现了吗?!

 “死小孩!你太多虑了吧?你姐姐我又不是好欺负的。”眼色游移了一下,潘霓随即恢复自若,撇撇感丰润的,反击回去。

 潘廷威撇撇,转动脖子瞥了眼脸色怪异的老姐。“这样最好啦,省得我心烦。”再转回头来,他决定将心头想问出口的话回肚子里。

 她真的没有被刁难欺负吗?那她干么硬挤出勉强的笑容,一副故作坚强的模样?

 欸,既然老姐不想提,那就这样吧,他还是乖乖吃他的火锅就好了。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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