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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龙捍天,你给我出来!”莫愁气冲冲地跑到西厢院,拍门大喊。

 “小姐,你等等我啊!”在后头一直追着主子的叶荷,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姐…”

 “龙捍天,有种你就给我出来!”

 “小姐,你冷静点!”叶荷停在她身旁,边气边劝告。

 这时,房门打开,出来的人让莫愁为之一愣。“原来是你!”那天在梅园的无聊男子。“你就是龙捍天?”

 “莫愁姑娘,怎么了?谁惹得你发这么大的火?”

 知道她的名?那就没错了。“你少在那里假惺惺了,龙捍天,”她不分青红皂白地破口大骂“你这个卑鄙、无、下、混帐的小人,简直就是个王八蛋!”她就说嘛,那天他死着她说话,原来是有阴谋。

 “莫姑娘,你误会了,我…”

 “我误会你?”莫愁的声音顿时提高“你跑去向我皇兄说一些什么要娶我的鬼话,现在居然敢说我误会你!”尾音在一记吼声中结束。

 “娶你?”龙捍扬起眉,不敢领教她极佳的肺活量。“我没有。”

 “没有?你这个无之徒、懦夫,敢做竟不敢当,”

 “不是啦,我是说我不是…”龙捍百口莫辩。

 “小姐,”叶荷力不从心地劝阻着“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嘛!”

 “跟这个小人不需要好好说啦!”甩开她人的手,莫愁又指着他的鼻头臭骂“你不用否认了,我皇兄已经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你这个王八蛋,我有说要嫁你吗?拜托,我又没瞎了眼!”

 “我也不想娶你啊!”他可怜兮兮道。有这种泼辣的娘子,他宁愿去当和尚,跟木鱼相伴。

 “那你干么去跟我皇兄提亲?闲闲无事做吗?”莫愁不断质问。

 “我没去提亲。”

 “你还否认!”一把火又冒上来了。

 “停!你先别动怒,听我把话说完好吗?”龙捍擦着额上的冷汗“事实上,我叫龙捍,龙捍天是我皇兄。”

 “你不是龙捍天?”她简直不敢置信,那自己刚才浪费了那么多口水,都是骂假的啊!“你干么不早说?”

 “我想说啊,可你一直不给我机会。”

 “你讲话吐吐的,叫我怎么给你机会嘛。”

 “你…”他为之气结。这小妮子居然得了便宜还卖乖!

 “算了,”莫愁不耐烦地挥挥手“那你皇兄呢?他在哪里?叫他出来。”

 “我皇兄他…他在…”一抬眼,龙捍看到了刚踏入客院的龙捍天。“你后面。”

 闻言,莫愁猛然旋过身。

 “你是龙捍天?”她眯起眼,不客气地问。

 “正是在下。”龙捍天的畔勾起笑意,态度十分狂傲。

 “你这个王八蛋!”她劈头就是一句骂。

 “莫愁,你的脾气该收敛。”刚才的情景他全看在眼里,这个小美人的脾气实在是太火爆,不能再放任她为所为。“姑娘家不要开口闭口尽是骂人的话,很难听。”

 “你管我!”这人简直莫名其妙,又不是她老爹,管她那么多!“我问你,你干么向我皇兄提亲?”“因为我想娶你。”龙捍天回答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你很无聊耶!你想娶我,我就非得要嫁你吗?我告诉你,我、不、想、嫁、给、你!”莫愁没气质的大吼。“无妨,我想娶你便成。”

 “你脑袋坏了是不?我们根本谈不上认识,更不用说相爱,你干么要强迫我嫁你?”

 “莫愁,现在的婚姻大多是煤妁之言,少有两情相悦,有的夫甚至是在房花烛夜时,才知道对方的长相。你该庆幸我们已经看过彼此,况且以你近二十岁之龄,早过了婚嫁之岁,能找到与你匹配的男子已不多,你应当要把握这个机会才是。”

 “你难道不知道,世间有些女子不需要依附男人也能过得很好。”她又不是丑得没人要,想她行走江湖,背后多得是男人追着她跑,其中还不乏条件极优的王公贵族。瞧他现在说得好像施舍一样,是她不想嫁好不好!

 “这是那些嫁不出去的人自我安慰之辞罢了。”

 “你太自以为是了吧。”莫愁受不了地翻翻白眼。她跟他是有理讲不清。

 “莫愁,嫁我没什么不好,到时候,你就是捍龙王朝的皇后,要风得风,要雨得两,这是天下女子争破头想得到的高位啊,你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算了、算了,本姑娘的想法不是你这种凡夫俗子能够了解,懒得跟你解释一堆!”这男人,老以为天下女子都很肤浅,再跟他争论下去只是白白浪费时间。

 不过,她有一个疑惑需要他提供解答“我问你,你为什么一定要娶我?”她想破头也得不到答案。她跟他又不,甚至,现在可能是他们第二次见面,她敢打赌,她是个怎样的人他根本就不了解,他干么非要娶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回去自讨苦吃?

 “没有理由,就是想娶你。”

 “那也请你听清楚了,”这个男人大概被宠坏了,以为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没有弄不到手的,标准的公子哥儿!冷哼了一声,莫愁才道:“我不想嫁你,没有理由,也没有原因。”

 “你会嫁的,莫愁。”他笃定地说,一脸诡笑。“我不会让你逃开的。”

 看着他的笑脸,她一阵骨悚然。

 “咱们走着瞧!”不服输的个性让她撂下狠话,然后,她火速离开这个令她反感至极的男人。

 叶荷赶紧跟上去。

 “皇兄,”看着那抹气呼呼的身影逐渐消失,龙捍托出心中的疑问“你真的要娶她?”

 “君无戏言。”

 “为什么?”莫非是对选后之事所做出的反弹?

 龙捍天瞧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若非本皇对你了解甚深,恐怕会以为你是那小妮子派来套我口风的间谍。”

 “我怎么可能和她是同一国!”那么凶悍的女人,他可沾惹不起。“皇兄,你太高估我了。”

 闻言,龙捍天的嘴角轻轻扬起。

 “她不会乖乖就范的。”龙捍在一旁提醒。想要驯服这头火爆小母狮,还得多费点工夫才行。“我知道。”如果她会顺从,她就不叫莫愁了,也不会起他想要抓住她的冲动。但这场男人与女人的战争,她终究会落败。他自信满满地想。

 黑夜来临,一个纤细的身影蹑手蹑脚地跳上围墙。

 “他真以为这座小小皇宫就能困住我莫愁!”她笑得狂妄,一个轻跃便跳下高墙。“没想到这么简单就逃离魔掌,早知道就不去找那个王八蛋吵架,既伤神又惹来一肚子气。”

 她转身准备离去,不料却撞上了一个堵墙。

 “莫愁,你想逃?”

 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听到熟悉的嘲讽声,她的脸皱成一团。

 “逃?”她死鸭子嘴硬,仍是一脸不认输“拜托,我只是出来透透气,赏月啊,你懂不懂?”骄兵必败,是自己太轻敌才会犯了兵家大忌。

 “背着行李赏月?好特别的嗜好。”龙捍天被她的自圆其说给惹笑了。

 “谁规定赏月不能背着行李?本姑娘就爱,你有异议吗?”莫愁说得理直气壮。

 “不敢。”他抬头看了眼月亮,又道:“不过,明月高挂,一个人欣赏未免孤单了些,本皇今晚正好有雅兴,你应该不会介意有我相伴吧?”

 “很介意!”她立刻开口。

 龙捍天敛起笑,慢条斯理地睨了她一眼。

 “嗯…我是说…”见到他那张没了笑容的酷脸,她首次感到良心不安,会不会她拒绝得太直接,伤了他的自尊心?随即她的思绪一转,不对啊,全拜这个臭男人所赐,她才会逃得如此狼狈,她干么同情他啊!“我喜欢一个人赏月,不需要人陪。”她口气转恶的说。

 对她的拒绝充耳不闻,龙捍天执起她的手,跃上围墙回到了皇宫内。“赏月时若能浅酌一番,加上身旁还有美女为伴,这可真是人间一大至乐。我这就唤人准备点小菜…”

 “喂,你这个人很不识相耶!我都说了不要人陪,你怎么还这么顽固,”甩不开他的手,莫愁仅能像只小麻雀似地直跳脚喳呼。“女人的‘不要’通常是还拒之意。”

 “你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一个样吗?你这种人根本不懂什么叫做拒绝!”

 “本皇是不懂,因为从来没有人敢拒绝本皇。”他眉宇之间尽是天之骄子的气焰,轻狂不可一世。

 “你放开我啦,”她用力一扯,小手终于困,两人拉扯之间手腕已微微发红,她疼痛处,大叫道:“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

 “我们已有婚约,你忘了吗?”

 “那是你自己一厢情愿,我可没答应。”

 “莫愁,别再做困兽之斗了,你逃不了的。”

 “哼!”不理会他的恫吓,莫愁径自走到围墙旁打算离去。当着他的面离开,把他气死算了。

 “莫愁!”龙捍天的口气已有不耐,他追了上去,大掌搭上她的肩。

 不料,她飞快地旋过身子,背上的血意剑鞘而出,须臾之间已抵上他的颈项。

 “想留下我?你还没那个本事!”

 他的眼中亮起赞叹的光芒,但无惧意。

 无意杀人,在示警的效果达到之后,她收起血意剑,转身准备离去。

 此时,小埃公公手拿圣旨,面色凝重,闯入了这一小方天地。“莫愁小姐,请留步。”

 莫愁不解地停下步伐,转过头。

 “莫愁小姐,请接旨!”

 她跪下,一丝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小埃公公扬声道出圣旨内容“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民女莫愁,自幼即相伴于朕身侧,延误婚嫁年华,今有捍龙王朝圣皇求朕允婚,朕念莫愁之父有恩于朝廷,特封莫愁为朝阳公主,择完婚,钦此。”

 不会吧!

 莫愁对自己耳朵所听到的话不敢置信。不可能的,小扮知道她不爱束缚、不想要成婚,他不会这样对她的。

 “朝阳公主,还不快点谢恩?”小埃公公在一旁催促。

 思绪恍若离了身体,她面无血,如傀儡般顺着他的话答道:“谢皇上恩典。”

 待小埃公公离去之后,她仍久久不能自己,瞥见了在一旁笑得很开心的始作俑者,她然大怒。

 “龙捍天,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耍招!”太、太、太可恶了,居然搬出她小扮来治她。

 “莫愁,我只是在教导你,有些问题不需要靠武力就可以解决。”与她的怒目相对形成强烈对比,龙捍天扬起一笑,缓缓踱离了那里,留下仍然气愤不平的她独自发火。

 莫愁已经将自己关在房内六天。

 自从她被册封为公主的消息传开来,她的寝宫顿时门庭若市,后宫嫔妃、朝中权贵争相前来巴结讨好她这个小鲍主。但,这六天,除了她的贴身女婢叶荷能进入寝宫之外,其余人皆被挡在门外吃闭门羹。

 入夜后,她仍如前几一样,辗转难眠。今,她走出房,烦躁的来到花园中,望了一眼高挂于空的圆月,忆起那晚想偷跑却败阵而归的辱,一肚子火气猝然又上升。

 “都怪老爹不好!”她蹲下身子,拔草出气。“取那什么烂名字嘛,莫愁、莫愁,一辈子不愁,狗!”她鲁地骂了句,直抱怨“从小到大,我的烦恼多得像什么似的,简直是在跟我作对嘛。”

 “小姐,”叶荷靠了过来“啊,不、不,现在应该要改口叫公主了。公主…”

 “闭嘴!”莫愁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再让我听到这两个字从你口中说出,我就把你赶出去。”她识相地收起尊称“小姐,你别这样嘛,开心一点好不好?”

 小姐的脾气通常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很少看到小姐这么怏怏不乐,而且还持续这么久。这几天小姐将自己闷在房里,似在做无言的抗议,看样子,小姐是真的火大,才会这样待自己。

 “开心?你叫我怎么开心?”她心烦气躁的瞥她一眼“明天我就要被送去和亲,换做是你要嫁到那种鬼地方,你会开心吗?”

 “皇上他…”

 “别提他,我想到就有气。”小扮居然把她卖给那些外族人,根本不顾他们相依多年的情谊嘛!“不行,我得想个法子…”

 她怎么可以任由旁人摆布她的未来,若让人知道她“鬼见愁”也有吃瘪的一天,岂不笑掉江湖人的大牙!不成、不成,这太丢脸了。

 “小姐,你还不放弃啊?”圣旨已颁下来,很明显的,大局已定,她以为小姐已经死心,没想到…

 “开什么玩笑,事关一生的幸福耶!”她又不是白痴。

 “小姐,你别再挣扎了,没用的。”

 莫愁瞪了眼在一旁说风凉话的叶荷,不假辞道:“走开,你一定是皇上小扮派来的说客,我不想再跟你讲话。”

 “我才不是呢,小姐。”叶荷急辩。

 “那你干么胳臂直往外弯?”

 “那是小姐不知道现在外头的情形。”她将近所闻一五一十地转述“皇上对这次和亲非常重视,听说连皇后都亲自出马,将张罗嫁妆的琐事全揽下来,还有,为了裁制小姐的嫁衣,宫内聘请了一连夜赶工,明儿个嫁衣就完工了…”

 莫愁不耐地挥挥手“别说了,我不想听。”

 “小姐,人家只是要你面对现实而已…”收到过来的冷箭,叶荷立即噤口。

 “皇上驾到!”院门外传来呼喊。

 “小姐,皇上来了。”叶荷连忙拉起一脸死气沉沉的主子,将她紧握于手中的杂草丢掉。

 “来了就来了,干我什么事!”

 “小姐,”看见主子裙摆边沾了污泥,她又急忙将它拍干净“你有精神一点嘛,你这样无打采的,人变得好憔悴哦!若让皇上瞧见了,会怪叶荷服侍不周的。”

 “你别管我啦。”莫愁心烦地拨开她的手。

 见到皇帝从院门那里走过来,叶荷赶紧跪下恭。“叩见皇上圣安。”

 莫愁赌气地背过身子,不看来人。

 “都下去吧!”皇帝命令着,等闲杂人等皆退了场,他才走近她的身侧,问:“小莫愁,你可是在怪朕?”

 “怎敢!”她说得言不由衷。

 “你要是不敢,就不是朕的小莫愁了。”

 听到他的语意中仍然不减宠爱,她的眼眶红了,哽咽地问:“小扮,你不再需要莫愁了吗?”

 “小莫愁,别怪朕做下的安排,好吗?”

 如此纡尊降贵的恳求口气,是出自万万人之上的皇帝,是那个从小呵护她到大的小扮啊!

 莫愁的一颗心紧纠着。

 “为何是我?”她看向他“我可不信一见钟情那套。宫内不乏倾国美人,为何独独选择我?”

 “这…”他的眼神似在闪避。

 “你有事瞒我?”她直觉地问。

 “没,小莫愁,你别胡乱猜测。”皇帝举起手,指着夜空中的星海点点“你看,今夜的星星像不像咱们在冈州伏星岩上所瞧的那般漂亮?”

 他落难于外的那几年,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现在想起倒没有所谓的苦或不苦,因为能活着就是福,虽然得东躲西藏,但生活里有她这个开心果相伴,总是充满无限乐趣。

 莫愁抬头望着一片星海,赞同地点头。

 “你爹忠于我朝,为朕壮烈牺牲,朕在他临终之时许下诺言,要一生一世保护你、照顾你。”

 “莫愁也在爹的面前立下誓,毕生随侍小扮,生死与共。”

 “小莫愁,朕希望你快乐。”

 “小扮应该知道,莫愁所要的快乐其实很简单…”

 “你先听朕说,”他打断她的话,语重心长的道:“一个人独活是很寂寞的,也许你会反驳朕,认为游山玩水的日子也可以过得很快乐,但你会老,当你走不动、不能再到处游玩时,还有什么能带给你快乐?

 “朕也一样,会老、会死,不可能照顾你一辈子,当你一辈子的避风港。小莫愁,朕希望你永远过得快乐无忧,相信朕,龙捍天是个可以带给你幸福的人。”

 “可是,小扮,我走了,谁来保护你?”晶莹的大眼内盈满了泪,此刻的莫愁显得楚楚可怜。

 她的顾虑和担心,引来皇帝鼻头一阵酸涩“你放心,现在天下堪称太平,况且朕的身边还有展昊他们,没人敢对朕不利的。”

 他搂过她安抚道:“你只是嫁到关外,从关外返回中原约莫一个月的路程,你就当自己是在游山玩水,若是挂念朕,随时可以回来;要是他敢欺负你,你就回来告诉朕,朕一定为你出头。”

 “嗯。”她点头。

 “还哭啊,再哭下去,明天可是会很丑哩,到时候把对方吓得退婚怎么办!”他取笑怀中的泪人儿。

 “那正合我的意。”莫愁破涕为笑。

 京城已经好久不曾这么热闹了。

 屈指一算,距离上次的盛事…展昊将军的婚礼已经好一段时,如今京城又因皇帝要嫁公主而掀起一阵热,所有庆典活动如火如荼地展开。

 终于,盼到了嫁公主这一天。

 莫愁是皇帝极疼宠的义妹,她的出嫁理当要办得风光盛大“据说”随行护送公主出关的卫军就有五百名,婢女、太监各一百名,再加上百辆载运着嫁妆的马车…如此壮观的队伍羡煞众人。

 可当队伍出现时,老百姓顿时傻了,怎么眼前的阵容如此寒酸?

 原来是朝阳公主和其夫婿婉拒了皇帝的好意,仅带婢女、仆从十人,嫁妆十马车,至于护送的任务就由跟龙捍天前来中原的精英部队负责。

 在百姓们的惊讶声和送中,队伍缓缓出了京城。

 轿子中的莫愁掀起布帘,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滚滚黄沙,看来队伍已经出关了。

 她了口气,原本毫无精神的脸换上了活泼朝气,瞪着一旁骑着马的龙捍天,她心中有了盘算…

 真以为这样她就会认输?她朝他的背扮了个鬼脸,暗暗发誓,如果不把他的世界搞得天翻地覆,她莫愁这个名字倒过来写!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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