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真是搞不懂,”小唐子提着宫灯一路咕哝“好端端地下什么雨,弄得我
脚全
了。”
猛地,他止住步伐,双眼瞪得老大。
“是净玥姑娘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前方数步之遥的地方,站了名白衣女子,长发披散低垂着脸,瞧上去怪
森可怕的。
净玥缓缓抬首,雨珠顺着颊边滑落。
“您怎么不撑伞?”小唐子三步并作两步跑,连忙持伞帮她遮雨,她肚里怀有龙种啊!万一有了闪失谁担待?他可不想掉脑袋“没伞也到屋檐下躲着嘛!”
“皇上在里面吗?”她问。
小唐子拧起眉,净玥姑娘说起话来怎么有气无力的?要不是他胆子大,还会以为自己活见鬼了。
“您在等皇上?”
“嗯。”“您这样等皇上要等到什么时候?您先到屋檐下,奴才帮您通报一声。”虽然他们在闹别扭,可是依皇上疼她的程度,应该会接见她才是。
“不用了,我在这等。”她拒绝。
“净玥姑娘…”小唐子还待再劝,却被她截住话。
“我坚持。”她道。
“…是。”说她没脾气,倔起来还
硬的。小唐子叹口气,将伞递给她“您先撑着吧!别病着了。”
净玥深深望了他一眼,伸手接过伞。
小唐子手脚快,没三两下就奔至御书房门口。
“小唐子,”净玥唤住他“我师父他们还好吗?”
小唐子脚步一顿,大惊失
的回头,与她遥遥相望。
她…她知道了?
看他的样子,净玥心里已有数,她自嘲地笑笑。自己还在奢望什么呢?
“没事了,你去吧!”
小唐子咬咬牙,一回头赶紧进御书房面圣。
“皇上,大事不好了。”他慌慌张张的通报“不好了。”
玄契从书案中抬首,剑眉微挑。“什么事不好了?”
“净玥姑娘知道她师父们的事了。”
淡淡的笑痕在玄契
边漾开。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在这节骨眼还有人扯他后腿。
“皇上,净玥姑娘在外头等您呢!要请她进来吗?”
玄契的眸光越过小唐子的肩,望着外面大雨滂沱的夜
。
“皇上?”
“不用了,朕出去。”
“啊?”小唐子一愣,外面雨很大耶!他们怎么都不喜欢躲雨啊?
“皇上,奴才帮您打伞。”他匆匆忙忙地要出去拿伞。
“不必了,你不用跟来。”
“皇上,雨不小…”
“朕知道。”他似笑非笑,迈开优雅的步伐往外走。
真的没办法了吗?他想要的东西没有一样留得住,他仰眸瞧着倾盆大雨,任雨水打在他脸上。
他原本还以为自己真正找到一样属于他的东西,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场空。他看似拥有天下,其实什么也没有…
孑然一身啊…“你都知道了?”玄契站在她身后开口。
“你为什么要骗我?”净玥握紧伞把不肯回头,光听到他的声音,她的心就绞成一片“玩
我的感情有这么好玩吗?”
“…对不起。”低沉的嗓音,不重不轻地敲在她的心版上。
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何时对谁道歉过了?他不想失去她。
他原本只是要让她恩宠加身,让她爱上他,没想到自己反而先陷进去了,无法自拔的深陷啊!
“抱歉换不回我师父们的命!”净玥低喊,她从不曾如此激动过“你的抱歉没办法补偿我。”
“你想要怎么做?”玄契平静地问。
“我想要怎么做?”愤怒地转身面对他,净玥想也不想地道:“我想要用你的命赔我师父们的命!”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是吗?”没有灯光,净玥仍能看见他讥诮的神情。
净玥咬着
,不肯再多说。
受到伤害的是她啊!她完完全全地信任他,换来的竟是残忍的背叛。
这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
“你是这么想的?”妖美的眸子掠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要我以命赔命?”
“…”她静默无语,心都碎了。
“很可惜不能如你的愿,”他无所谓的耸肩,又退回一开始的冷漠面具下“想杀朕,自己找机会动手。”
“你以为我不会?”
“朕从不会预设任何立场,”玄契旋身“回麒
宫去吧!你的衣服都
了。”
看着他的背影,净玥心痛难当。
她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背叛痛些,还是师父们的死痛些。
“我要离开。”
“庙已经烧了,你没有地方可去。”
“不管去哪,只要能离开你就好!”净玥喃道。
玄契自嘲地笑笑。
想当初遇见她的时候,他急切的想知道,柔顺恬静的她会不会有爱恨情仇的种种情绪反应,如今他知道了,反而被她深深灼伤。
“你没有决定的权利,别忘了,你留下来就是为了补偿你的过错。”就算不择手段他也不会让她离开身边,即使会让她恨他也无所谓。
闻言,净玥气愤地瞪大眼。“我补偿的还不够多吗?还不如你一刀杀了我。”
“杀了你做什么?”玄契转过身,支起她的下额,黑瞳里暗
汹涌“朕喜欢你的身体,喜欢你的侍寝,等朕玩够了自会放你走。”
针锋相对的两人,互相在对方的伤口上洒盐,非要遍体鳞伤才肯罢休。
“你别太过分!”净玥扬在空中
挥下去的手被玄契牢牢握住。
“别太过分的是你,别仗着朕有些喜欢你就得寸进尺,要女人,朕满满的后宫都是!”他危险地瞇眼警告。
净玥气得泪止都止不住,他说的话太过伤人。
她快步地越过他,不愿再和他多相处一刻,不料不过雨的石阶充满泥泞,她一个没踩稳,整个人往下扑跌。
“净玥!”玄契来不及扶住她。
“痛…好痛…”重重摔在石阶下的净玥疼得蜷起身子,剧烈的疼痛在她腹间漫开,她根本无法站起。
“净玥!”玄契想也不想的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人啊!传御医。”
“好痛。”净玥含着泪,下意识地紧紧搂住他“真的好痛。”
银白色的电光在天空闪过,玄契清楚地看见从她腿边串串滴落的血珠。
前所未有的恐惧将他攫住,骇得他心胆俱裂。
“传御医!”他怒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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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种沉重的气氛,盘踞在众人心头久久不散。
玄契焦躁地来回踱步,俊容蒙上寒霜。
净玥躺在
上,汗
的头发黏在颊边,身躯因痛苦而蜷起,暗红色的血渍沾染了一
洁白。
御医面色凝重,沉
了好半晌才走至皇上身边。
不是才吩咐过要好好注意,怎么一转眼就成了这个德行?
“启禀皇上…”他在想要怎么开口。
“怎么样了?”
“如果硬要留下孩子,恐怕对净玥姑娘有危险。”
玄契薄
紧抿,前一天才有幅幸福的蓝图,现在就要他下令打胎,上天对他会不会太苛刻了?
“皇上?”
“嗯?”他心神不宁的应。
“恐怕您要快点决定。”御医担心地道:“拖越久对她越不利。”
回眸望了眼惨白的娇颜,他心中百感
集。
“保住净玥。”冷冷地抛下话,玄契大步离开麒
宫。
如果让她知道他做出这样的决定,净玥恐怕会恨死他了。不过,也罢,只要她平安,她要恨就任她恨吧!
反正…情况已经最糟糕了不是吗?
小唐子担忧的尾随在玄契身后,皇上的样子让他害怕,就好像回到净玥姑娘还没来到之前的样子…
绝情、冷酷,还有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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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玥轻轻咳了声,她还是很不舒服,下腹疼得让她冷汗直
。
听御医说,她怀有身孕了。
这个孩子在这种时候来临,分明是更增加她的烦恼,虽然如此,她还是想留下孩子。
她和玄契的孩子啊!
一想到玄契的脸,她不
眼眶发热。
“好多了吗?”玄契进房,后面跟着捧着葯碗的小唐子。
“嗯。”前一晚争执的记忆犹新,她淡淡地应声。
“这葯趁热喝了。”长袍一
,他坐下。
净玥接手,却发现小唐子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这是什么葯?”她直觉不对劲地问。
“什么是什么葯?”玄契神色自若的反问。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玄契静静看了她半响,才缓缓接口。“反正不是安胎葯。”
口彷佛被人重重一击,净玥颤着声问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懂,”他目光灼灼“不是安胎葯还会是什么?”
“你要我打掉他?”含着泪,她控诉的问。
“我不要你留下他。”他给她另一种回答。
“你好残忍,”她大口大口地
着气,下腹更痛了“如果你不要他,我要!我可以带着孩子离开这里。”
“你认为朕会任自己的骨
落在外而不管吗?”玄契别过头,眸里一片淡漠“你还是乖乖喝葯吧!”
“我不喝,”净玥将葯碗摔在地上“不喝!不喝!”
白皙如玉的手紧握成拳,他拧紧眉。“你这是做什么?”
;坦是我的孩子,要不要留由我决定。”净玥歇斯底里地低喊。
“你以为葯就只有一帖吗?摔碎了就算了?”玄契冷冷地道“要拿掉孩子方法不只一种,你别自讨苦吃。”
“皇上--”小唐子想要说话,但在他凌厉的目光注视下噤口。其实可以照御医的话转述,又何必闹得这么僵?
“你究竟要我多恨你你才肯罢休?”净玥从没想过爱上的竟是如此冷心绝情的男人,连自己的孩子也不愿留“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玄契一僵。他让她恨他了吗?
他的心猛然沉落,表现在脸上的仍是淡漠自持的神情。
“你恨下恨我无所谓,反正这孩子说什么也留不得。”他缓缓地接口。
闻言,净玥倒
一口冷气。他的话没有温度,让她彻底地寒进心里。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吧!残忍寡绝草营人命的皇帝,她一开始就被他的温柔体贴给欺瞒了。
“晚一点朕会再吩咐小唐子拿葯过来,朕不希望用其它法子让你打掉孩子,可是如果你不配合,别怪朕无情。”玄契起身,不愿再面对她伤心
绝的神情,就怕自己的心再度波动。
小唐子恭敬地拉开宫门,净玥的嗓音幽幽地传来,让他脚步一顿。
“我从来没有恨过一个人,我恨你,更恨我曾经爱上过你!”她含泪指控,每一句话都像针,扎在他的心头,而她自己的心却更痛。“你根本不值得任何人将感情放在你身上,这辈子我不愿意再见到你!”
踏出门的脚步一顿,玄契瞇眼,如此熟悉的话他彷佛在哪里听过…
你是个不值得人家疼爱的孩子,这辈子我不愿意再见到你。
脑中一旋,他想起是谁了,那个恨他入骨的父皇!
霎时,他心中一凛,说不出的复杂感觉攫住他的心。
“净玥姑娘--”听她说得过分,小唐子忍不住开口制止。
“算了。”玄契阻止,头也不回地步出宫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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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玥靠着
边,眸中一片空
,滴落的篮筝佛永远都
不尽。
小喜已经不知第几回唤她吃葯,见她没有反应,心头也跟着泛酸。如果她是净玥,恐怕也会同样伤心难过吧!
小喜眼眶微红,头一低走了出来,猛地,她发现不远处玄契的身影。
他立在宫门旁静静望着净玥,俊美无俦的脸上自信不在,换上的是浓浓的疲累。
最后,他轻轻一叹,步入房里。
小喜再也忍不住泪,转头匆匆地离开。感情太磨人,将他们折磨得憔悴了。
“又不喝葯,你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低沉的嗓音在宽广的宫殿里回
,他在净玥身旁停步。
她仍然没有反应,若不是晶莹的泪珠不断从颊边滚落,会让人以为是她是个仿真人的娃娃了。
玄契的指尖沾起她的泪,那泪的温度炽烫了他,把他的心都滴穿了。
“这样自残…并不好。”
净玥的长睫眨了眨,缓缓地抬眸望他。“让我走。”
玄契的神情一变再变,她多
来不言不语,一开口就是要走!
“你连我们的孩子都不想要,再强留着我也没有意义。”她的声音很轻,不带情绪起伏,却一句句嵌进玄契心底。
漂亮的凤眸里暗
汹涌。
没错,是他下的令,可是他并不会比她好受啊!
“我知道,除了皇后能为你生下子嗣外,其它嫔妃的孩子你都不想留…”净玥咬白了
,指尖微微颤抖“可是…”
薄
紧抿,他静静地等她把话说完。
“我想要…很想要…”净玥再也隐忍不住,泪像断线的珍珠,一颗颗浸
了丝被“我真的很想留下他。”
玄契再也按捺下住,大手一伸,紧紧地将她纳入
怀,用力地彷佛要将她
入自己的骨血里。他顶着她的发心,任净玥在他肩上哭得柔肠寸断。
“求求你让我走好不好?!我真的受不了了!”净玥用力地抓住他的臂,指甲狠狠地陷入“该你的、欠你的,我都还给你,求求你让我走。”
“你还能走去哪?”
“哪里都可以,只要能离开你身边。”净玥好气自己,他明明做了那么多过分
的事情,可是偏偏一看到他,她的心就是不由自主的软化。
她还是爱他啊!她恨自己的懦弱!
“傻净玥,这天下是我的,无论你走到哪里,都离不开我身边。”他低语。
“你为什么要那么残忍?有那么多嫔妃等你临幸,你为什么就是不让我走?”
瓣勾起魅惑的笑,他俯首封住她的
。“朕就算不要天下,也不会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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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了,一片窒人的寂静。
玄契理理丝被,覆上蜷曲净玥的身子。她哭了好久,直到刚刚才睡着。
开她的发丝
出姣好的容颜,他眷恋地轻吻她的额。
他们两个该怎么办?
他不会放手,不想放,也不愿放。
他的思绪,飘向了问天台…
他之所以要大建问天台,就是要用他天子的身分问天,如果他真是妖孽,又何必让他出生在这个世上?他背上的烙痕,拜他狠心的父皇所赐,好似他一出生就注定背负着罪孽,不但带来无数的天灾人祸,还罪无可逭的害死了父皇深爱的章淑妃…
身为皇子,既得不到父皇的疼爱,在后宫更是
受欺凌,甚至连王公大臣都不断谏言要将他赶出宫廷,来平息天怒!
好不容易让他遇见净玥,现在又出了那么多事。身体如此贴近的两人,心却咫尺天涯。
难不成,只要他想要的,都注定得不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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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问你的话,你最好开口回答!”麒
宫里,传出皇上的怒斥。
好多天了,她不言不语没反应,一开口就是要走,玄契的耐心告罄,暴怒出声。
净玥倔强地背过身,对他的警告没有响应。
“净玥,朕在同你说话!”
“你如果不杀我,就放我离开吧!除此之外没什么好说的。”
“朕太宠你,你反倒放肆了?”
“不是放肆,”她低语“是别无所求。”
闻言,玄契怒极反笑。
“别无所求?好!朕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作别无所求!”他一个旋身,随手抓住一名小爆女,将她拉至身前。
“皇上?”宫女被吓傻了。
“你做什么?”净玥大吃一惊,却被玄契冷漠的神情震慑住。
“现在朕说一样,你就乖乖做一样,最好别和朕唱反调,否则…”他的手移至宫女纤细的颈子,微微用力,宫女马上出现痛苦的神情“朕就杀一名宫女当作责罚,看你能做多少孽!”
“你敢!”净玥又急又气。
“朕有什么不敢?”他冷冷一哂“反正我手下的冤魂那么多,不差这一条。”
“你除了威胁我,你还会什么?”她心痛的说。
“你可以不受威胁,”他扬眉,眸底冷光掠过“决定权在你手上,朕不勉强。”
“你…”看见宫女难受的表情,净玥咬咬牙“我听就是了。”
“那好,”他将宫女一把推开,后者连忙夺门而出“以后我同你说话,你最好懂得应声,别把朕当傻瓜。”
“民女不敢。”
“朕听不出来你的话里有几分恭敬。”他挑眉,对于她僵冷的口气感到不满。
净玥深深
口气,放软音调。“民女不敢。”她重复。
“这还差不多,”轻轻哼了声,他抓住她的手“朕现在心情好,陪朕到御花园走走。”
“别碰我!我自己会走!”净玥用力地
回手,不料玉镯撞到桌角应声而碎。
霎时,两人怔在当场。
玄契冷下脸,一副山雨
来的前兆。“朕不是告诉过你,要好好地珍惜那只镯子?!”
“我…”她没想到那只玉镯会碎成两截,他也看到了,她不是故意的。
“显然你是故意和朕唱反调。”他危险地瞇眼。
仅仅为了一只玉镯,他为何要发这么大的脾气?鸡蛋里挑骨头的明明是他!
“会心疼了吗?”她孤傲地扬高下巴,口是心非地道:“让你也尝尝心痛的滋味。”
玄契一个箭步
近她,眸底幽光闪过。“你再说一次!”
“一向都是你伤人,你从来不知被伤的人心有多痛,现在只是让你明白一小部分而已。”
脸色一变再变,最后,玄契讥诮地瞅她。
“不明白的人是你!没吃过苦头的人也是你!你根本不明白我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他俯身拾起玉镯的碎片,拂袖而去。
净玥将泪凝在眼眶,被他堵得无话可说。
身心俱疲的两个人,究竟要互相伤害到何时才会干休?
小喜叹口气,轻轻拍抚她的背。“净玥姑娘,您别再哭了。”
“小喜,求求你告诉我,到底如何才能离开这里,再待下去我就要发疯了。”她心底对他还是有好深的眷恋,一
不能彻底地离开他,她就不能找到真的平静。
“净玥姑娘,您别再和皇上争执了,皇上其实很担心您。”
“担心我?”净玥泪眼
蒙“他伤我伤得还不够吗?”
“是您没有发觉,皇上常常站在宫门陪您到天亮,您不睡,他也不睡,这事大家都看在眼底,只是没跟您说罢了。
“如果您真的要走,先听小喜把话说完,再作打算。”小喜不忍再看他俩继续互相伤害,将彼此都螫伤了。“这件事皇上下了噤口令,本来是谁都不能对您说的…”她决定豁出去了。
“噤口令?”净玥惊讶地抬眸。
“其实要打胎的事是御医向皇上建议的,那时您心情不稳,身体又不好,如果硬要留下孩子,怕对您会有危险,所以皇上才会要您拿掉,皇上这么做也是怕您自责…此外有个消息,奴婢也是最近才从小唐子的口中得知…”
“小喜指的是先后的事吧?”小唐子走进宫内,刚好听见她们的谈话,适时地
上嘴“皇上的母后是因难产过世,试问皇上又怎么可能冒失去净玥的危险,硬要留下龙种?”
闻言,净玥的心像被利刃一片一片地刨下,疼得无法呼吸。
他那
的冷言冷语,真的全都是为了她吗?
“皇上对天下的人都不好,就是对您好,”小唐子像个小老头,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住,他鼓着脸,语带埋怨“皇上宁愿不要龙种也要保住您,所以天下人都可以指责皇上负心,就是您不行。您可知道您那天说的话有多伤皇上?”
“小唐子。”小喜轻拉他的衣角,如果他是来劝净玥姑娘,她十分
,但她不是要他来指责净玥的。
“这是皇上要给净玥姑娘补身体的人参,”小唐子心不甘情不愿地将锦盒
给小喜。臭小喜,连让他发一下牢騒都不肯“奴才还有事,先行告退。”
小喜扬高手中的锦盒。“净玥姑娘,您应该明白的。”
泪水重新模糊她的视线。她该明白什么?她什么也不明白啊!他们的话只会让她心如刀割,更加难受罢了。
他俩之间的鸿沟太深,任谁也无法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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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有看见这种景象了。
饮酒作乐的官员们、载歌载舞的歌姬,一群人放
形骸的狂
到天亮。
玄契摇着杯内的酒,妖美的眸子冷冷地瞧着底下舞姿曼妙的舞伶。舞伶修长的四肢
惑的摆动,微卷的长发随着动作而飞扬,一双媚眼勾魂摄魄地回望他。
她的名字叫琥姬,是那天突狼王献上作为寿诞贺礼的美
女子。
一曲舞罢,琥姬泛着甜美的笑,盈盈地朝玄契一福。
“上来。”他道。
琥姬轻盈地走至他身边,她下像一般女子羞于
身体,态度显得大方自若。
她的裙子下长,刚好
出她白皙的腿肚,纤细的脚踝上还系着一只银色铃铛。
“皇上。”她甜腻的偎在他身旁。
“赏你的。”他扬起手中的酒,
瓣勾了抹
感的弧。
“谢皇上恩典。”号姬将杯内的酒全含在嘴里,媚眼一转,轻轻覆上玄契的
。
主动的女人总是格外
惑人,玄契攫住她的
,渗着酒香的吻特别煽情。
琥姬含羞带怯地眨着浓密的长睫,邀请似地瞧他。
长指抚过她未绾起的发,眼中的
望加深。
摔碎玉镯的事,将两人的关系降至冰点,他最后的一点耐心也宣告用完。他不懂,这些日子他还不够忍让吗?别忘了,他还是皇上,净玥的态度是踰越了。
原本他已经厌倦夜夜笙歌的日子,可是再不转移注意力让他隐敛住脾气,他可能会掀了麒
宫。
“奴婢愿意伺候皇上。”琥姬大胆的暗示。
俊美的容颜浮现笑意,他支起她的下额。“哦?你要怎么伺候?”
“那要看皇上需要奴婢如何伺候。”咬着
,她笑道。
再度吻上她甜美的
,玄契乐于接受美人献上的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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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慢慢地泛起了鱼肚白,众人意犹未尽地离开安平殿。
玄契犹豫了一阵,决定还是回麒
宫一探他挂心的女人。
上的人儿好似已经
睡,她背对着他,青丝散在枕上。
玄契和衣在她身边躺下,深深的叹息从口中逸出。
其实他已经处处退让,除了让她走,他什么都能允诺,为什么她就是不明白?
细不可闻的
噎声轻轻地响起,要不是玄契对自己的耳力极有自信,他会以为自己错听了。
“你还没睡?”他一怔。
净玥没有回答,她不是刻意等他,只是没有他在身边的夜如此清冷,任她翻来覆去都无法入眠。
好不容易盼到他回来…却带着别的女人的脂粉香。
“净玥。”他轻轻扳过她的身。
“别碰我。”她恨恨地低语。
“别再哭了,再哭下去都要哭瞎了。”
净玥倔强地别过脸,却无法阻止的让泪掉得更凶。
又是无声地叹口气,他吻去她颊边的泪,薄
缓缓贴近她的。
“你现在一点防备都没有,不怕我杀了你替师父们报仇?”从枕下
出冰冷的匕首抵住他的颈项,净玥冷声问道。
持刀的手在颤抖,
漏出她不稳的情绪。
“如果你想杀我,就动手吧!这是再好不过的机会。”魔魅的眼锁住她,深沉地几乎夺去她的呼吸。
“你以为我不敢?”她气愤地低喊。
“动手。”他的脸更
近几分,匕首在他颈间划出淡淡的血痕“动手啊!净玥,这是教我放你自由的唯一方法。”
刺目的血痕动摇了她的意志,她哭肿的眼好痛,心更痛。
“如果你不杀我,”玄契嗓音嘶哑“我就要吻你了。”
泪不断地滚落,净玥绝望地闭眸。是不是从一开始遇见他,她就注定逃不开了?
“傻净玥,”他低喟,大手握住刀锋“你真不动手吗?错过这次,可能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净玥沉默,他是故意踩她的痛处吗?
明明知道她下不了手!
不顾割伤自己的可能,玄契握着刀锋
开匕首扔至
下,闇暗的眸光揪住她的心。
“不要,”明白他的意图,她痹篇他的碰触,狠狠地咬住
。“我不要你碰过其它女人后再来碰我。”
玄契微微一怔,她会在意是代表她对他还有感情吗?
“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碰她。”他吻住她,不让她再继续伤害那
受踩躏的菱
。
“今夜我们休战吧?!”他抵着她的额,轻声低喃“别再互相伤害了好不好?”
“我…”
“别再伤害彼此了。”他的嗓音带着蛊惑,他憔悴的样子更让她心软。“至少今夜不要。”
不知等了多久,净玥依顺地将
覆上他的。才刚碰触他炽热的
瓣,她马上被扰人心绪的
情
绵所
噬,彷佛渴求已久,他蛮横地含住她的舌,
她绽放她的柔软,贪婪地撷取她的香气。
炽热的晕眩感烧灼了全身,她的每一寸肌肤立即变得
感,泛上淡淡的红。玄契的指尖像带着魔咒,燃尽她的理智。
他热切地加温情
的温度,迫不及待地解开彼此的束缚,将自己深深地埋入她体内。
“玄契…”净玥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给震慑住了,氤氲的眸子泛起水雾,指甲陷入他背里。
她放纵自己接纳他狂野的律动,展开一场
无边的
旎。
因为他们都知道,过了今夜,他们还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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