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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分钟后,饔邬抿着下了逐客令。

 “晚安!”她不怎么客气的道了晚安。话声方落,她打算关上门,卓瑟亚动作迅速的伸手抵住了房门,不让她关上。“还有事吗?”

 “我只是忘了跟你说一件事。”他不把她的怒意放在眼里。

 “什么事?说完就走。”她的手用力扣着门把。

 “我的套房就在你的隔壁。”他的手轻刷过她的脸颊“根据方位推算,我们两间套房的头只隔了一道墙。”

 她瞪着他“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没什么,担心你找不到我而已。”

 “我为什么要找你?”饔邬生气的问,问完才咒着自已掉入他的陷阱中。

 “因为…”他的角扬起一个漂亮的弧线,让她的心跳了拍子。“我不知你会不会需要我。”

 她仰起脸,神情傲慢的说:“那答案肯定是否定的…”她的话还没完全吐出口,剩下的在他的瓣覆上她的那一秒,全消失了。

 然而,他只是覆上她的而已,还未加深这个吻,就随即放开她的,因为她用力咬了他一口。他舐去上渗出的鲜血。

 她恶怒的吼着:“限你三秒内离开我的视线!”随即狠狠甩上了门。

 “晚安。”卓瑟亚抚着微肿的瓣,沙哑的低语,然后转身离去。

 门内的饔邬怎么也冷静不下来,口齿不清的把字母全倒过来念。

 老天,他怎么可以吻她?!

 她下意识的轻过被他吻过的瓣,隐约尝到了血的腥味,是他的…

 陡地,她疯狂的放声尖叫,以发心中的不安感觉。是啊,不安,他的吻让她觉得不安,那种不安教她震颤不已,也同时陷入未知的茫然中。

 “为什么我得遇见你?”她自问,没有答案。

 她一手着额角走进浴室,把莲蓬头开到最大,强劲的水当头淋下,打花了她脸上的妆、透了她的小礼服。

 她真的需要能让自己冷静些的方法。

 几分钟后,她的情绪终于稳定许多,也发觉自己实在蠢极了,何苦用一堆求解不得的问题来扰心情?然后惹得自己惑然不已。

 至于那个卓瑟亚,不管他多具掠夺、或是有多少企图,她都不会再任由他主宰,只要他胆敢在她眼前出现,即使只有一秒,她肯定会拿利刃抵在他颈上,要他立即消失在她面前、不准再出现。

 这个疯狂想法安定了她的心情。

 她褪去了紧贴肌肤的小礼服,打算好好洗个热水澡。

 累了一整天,舒服的热水澡让饔邬完全放松的连连打呵欠,她用被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决定先睡觉,其余的明天一早再说。

 陷在柔软的里,很快的,她坠入梦乡,完全不知有个黑影自阳台闪进卧房,站在边瞪着她…

 “说!Ouhelad研究室在哪?”

 呼吸…她不能呼吸…

 “还不快说!研究室在哪?”一个沙哑的嗓音不断凶悍的质问着。

 空气…她需要空气…

 “混帐!研究室在哪!”

 饔邬瞪大了眼,惊恐的直视着前方的模糊黑影,双手在空气中挣动,隔了几秒才抓住紧扼在她颈上的大手…那双想致她于死的大手。

 她企图板开它,但对方的力量大得惊人,仍然紧紧扼着她的颈子,嘴里则是不断重复同样的话。

 “说!快说!Ouhelad研究室在哪?”

 空气!

 她的肺闷痛得就快炸开。

 “放…”极不容易的,饔邬终于自喉间挤出一个字,沙哑细微得连她自己都听不见,更遑论是那已陷入疯狂状态的人。

 空气!

 谁能给她空气?她要呼吸啊!

 倏地,另一个意识闯入她混沌一片的脑海。

 她用仅剩的力量,手握成拳,猛敲着头顶的墙。

 卓瑟亚!

 他就在隔壁!

 砰!砰!奇怪的敲撞声突兀响起,卓瑟亚霎时惊醒。

 他瞪着头的墙壁,声音是从墙的另一面传来的。

 是饔邬!

 没给自己时间多想,卓瑟亚冲下,焦急的奔出房间,他没想到要敲门询问,三两秒内,他暴的撞开饔邬的房门,放声大喊着饔邬的名字。

 黑衣人立即松开扼住饔邬喉咙的手,闪身自卧室阳台离去。

 一片黑暗里,除了他的声音外,什么声音也没有,安静得可怕。

 卓瑟亚狂的冲进卧室,打开头灯。

 只见饔邬脸色涨得通红,眼瞳涣散没有焦距,更骇人的是,她没有在呼吸。

 “霍饔邬!”他惊恐的大吼。“呼吸啊!”呼吸…空气…

 她睁眼直瞪着前方,却什么也看不见,她想用力进一丝空气,肺和气管就像是作废似的,发挥不了作用。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是不是听见了卓瑟亚的声音?

 “呼吸啊!懊死的!霍饔邬!你快给我醒过来!快呼吸啊!”他用力扣住她的肩,狂暴的摇晃着。“呼吸啊!用你的嘴、用你的鼻子,你快呼吸啊!”她还是一样的瞪大眼,挣扎的不进半口空气。

 卓瑟亚低头用覆上饔邬的,用力吹了一大口气到她嘴里。

 气、吹气,反复来回十几次。

 “呼吸啊!”他拍着地失去血的俏脸。

 “咳!咳…”她猛咳不止,同时开始呼气吐息。

 “老天…”他一时激动的紧紧搅她入怀。

 饔邬瘫软的任他搂抱,浑身颤抖,息不止的大口呼吸着。“卓…卓瑟亚…”

 “嘘,别说话。”他知道她现在还很虚弱。

 “真…真的是你…我…我就知道…”这时的她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仪态,眼泪猛掉的噎着,还是坚持把话说完。“你…你会来…救我…”

 他替她把眼泪抹去,来不及滑下脸颊的泪水,全跌落在他的指尖上。

 “你会找到我的。”他安抚着。“你会的。”

 她不再掉泪了,仍是紧紧攀附在他身上。

 他是那么的温暖真实,悍然的挡在未知之前,心里的惧意,慢慢的、缓缓的沉淀,她的身子也不再颤抖。

 半晌之后,他动了一下,饔邬惊惧的收紧双臂“别离开!”

 “没事。”他哄着她“我只是要去把阳台的玻璃门关上而已。”

 “噢。”她不好意思的应了声。

 有点难舍似的,两人迟疑了几秒才缓缓放开彼此。

 卓瑟亚一站起身,饔邬惊得猛然拉起被裹住自己,一双媚眼写满了羞涩,他则是尴尬的别开脸。

 噢,老天爷!

 睡的她,雪白的脯完全暴在他眼前却浑然不知,还任由他紧拥着。而他焦急的赶来搭救她,也只穿了一件睡,上半身光着。

 两人肌肤相触…

 噢,老天爷!这下教她怎么面对他?

 卓瑟亚装作若无其事的上前关上玻璃门,然后回到边。

 “谢谢…”她红着脸说。

 他目光炯炯,伸手触着她的颈项,隔着被轻抚。她瞪着他,屏住呼吸。

 “会痛吗?”他缓缓拉动地紧抓的被,直到出她颈部的肌肤。

 “痛。”她干干涩涩的吐出一个字。她的口发痛…他的抚触让屏着呼吸的她觉得口涨得发疼。

 他蹙眉,朝她挪近了些,检视着她颈上的勒痕“说几句话。”

 “说什么?”她像个傻瓜似的反问。

 “说话的时候喉咙会很痛吗?”那些清晰触目的红痕,教他备觉心疼。

 饔邬咽了一下“有点。”

 “这样会痛吗?”他小心翼翼按了她颈上有勒痕的部位一下,她肌绷紧了几秒。

 “痛。”她噘了个,心里清楚得很,脖子再怎么痛,都远不及他带来的影响剧烈。

 卓瑟亚叹了口气,发觉实在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颈部肌应该没有太严重的勒伤。”他的指尖留恋的在她肌肤上来回滑动。

 “这表示?”

 “不幸中的大幸。”压抑住奔腾的情绪,他收回了手“至少你还能开口说话。”

 重新把被裹紧些,她空出一只手抚着自己的颈部“也就是说,如果对方再用力一点,我很可能会因为肌勒伤,而开不了口说话?”

 “他已经够用力了。”他不敢想像对方究竟使了多少力量。

 一个冷颤窜过背脊,她不颤了一下。

 “看样子,你是被盯上了。”他眉心打了一个大结。“你有仇家?”

 她想都没想的就摇头。“没有。”

 “想清楚!”他气得咬牙“你差点就被谋杀了,知道吗?”

 饔邬被他突来的怒气吓了一跳“我…”

 “你忘了锁上阳台的玻璃门?”他的口吻带着责备“那人是从阳台闯入的。”

 “我…我根本没有检查。”她讷讷的说。

 卓瑟亚忍不住伸手触摸她的脸,动作充满了怜惜。“你会害死自己的。”

 “你来救我了。”她咕哝着。

 “要是我们之间不是只隔了一道墙呢?”他不敢想像那后果会是什么。

 “你救了我!”她生气的重复,以掩饰自己的粗心大意。

 他瞟见她右手掌缘布满淤青“很痛吧?”

 饔邬看着自己的手一眼“不用点力敲,我怕你听不见。”“只差一点,我就会失去你。”他喃喃自语。

 “我还活着。”她心悸的说。

 搅她入怀,卓瑟亚掩不住心疼。

 谁能告诉他,要怎么去面对失去她?心悲的是,即使今天逃过了这一劫,他们终究还是要离分,毁了研究室之后,他将消失于无形。

 他是不是会随着消失而忘了她…忘了心痛?

 “你还活着…”他重复着。

 心紧紧痛着,这一秒她才清楚的知道,即使没有这件事发生,自己还是无法拿着利刃抵在他颈上,要他立即消失在她面前,不准再出现。

 她该拿他如何是好?

 他们都逾越了。

 逾越了原本为自己设下的界限,任由对方侵占心的一角。

 她轻轻离开他的怀抱,拉了拉被,强迫自己离刚才的情绪,目光却忍不住飘向他膛,那健硕的肌足以让任何女人脸红心跳,顿时,她脸泛着红,热烘烘的,但不知怎地又挪不开目光。

 “现在几点?”她了一口气,抬高视线注视着他的眼。

 “两点多。”

 她唾沫,直觉的说:“很晚了。”

 “你要我回去?”他误解了她的意思。

 “不!”饔邬激动的失声阻止。“不准走!”话一出口,她只觉尴尬极了,再怎样她都没有资格限制或要求他。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臣服似的吐了口气。

 她不安的又拉着被,不怎么情愿的说:“对不起,我真的很害怕。”

 “不要说对不起,霍饔邬,你有害怕的权利。”卓瑟亚伸手替她拢顺几绺散落的发丝。“谁会残忍到舍得伤害你?”

 饔邬动也不动的,任他锁住自己的眼瞳。

 一个哑的质问突兀的闪进她脑里。

 “Ouhelad研究室?”

 她的一句话,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咒。

 卓瑟亚心一惊“你说什么?”

 “Ouhelad研究室?Dalehuo…我的名字?”她自语着,直觉反应的把单字倒念。

 “Ouhelad研究室?你在说什么?”他假装丝毫不知情。

 “我想起来了,掐住我颈子的人一直重复的问,Ouhelad研究室在哪?我被他紧紧的掐着,根本没办法回答他…他就像疯了一样…死都不肯放手…”她颤着声,再也说不下去了。

 “Ouhelad研究室在哪?”他忘了掩饰的急问着。

 她怔了一下,气恼的说:“你也问我Ouhelad研究室在哪?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鬼研究室。”

 他的抿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完全不知情?

 “为什么会有研究室用我名字的倒写?”她不解极了。

 饔邬的反应提醒了卓瑟亚,研究室极可能是在她过世之后,才命名为Ouhelad,以纪念她的资助,历史并没有详细记载研究室是在何时正式命名。

 真该死!他兜了大半圈子,查的竟然是个虚无的东西!

 是谁也想知道Ouhelad研究室的下落?甚至急得出手伤她?他警戒的想到。

 “我送你离开这里。”他现在只想保护她的安危。

 “离开?为什么?”

 “这间酒店已经不安全了,我带你离开。”他直觉的拉她的手,随即想起被之下的她是赤的,又急急放开。“你的衣服在哪?”

 这么一问,饔邬又绯红了脸蛋。“唯一的一件衣服正晾在浴室滴水。”她冲完澡后才发现自己蠢到把唯一的一件衣服弄得漉漉的。

 “唯一的一件?”他咬牙咒着。

 真是该死!

 卓瑟亚克制不了的拼命咒骂。

 他不知道还有什么比穿着男人白衬衫的女人更感挑逗?

 为了能让饔邬在最短的时间内离开酒店,他拿了自己的白衬衫和子给她换上,原本刚味十足又过大的男装穿在她身上,却感得无以复加,没有掩住她一丝丰采。

 她看起来就像刚从男人上清醒过来的美丽佳人,嘴角噙着一抹感笑意。

 噢,他完全押不住满脑子的遐想。

 事实上,饔邬根本没有在笑。

 “一间套房吗?”旅馆经理亲切有礼的询问。

 “两间。”卓瑟亚回答,发现饔邬眉心拧了一下“能帮我们安排在隔壁吗?”

 旅馆经理微笑点头“好,您稍待。”他很快敲着电脑键盘查询“很抱歉,现在没有两间相连的空房,相隔三间的可以吗?还是面对面的?”

 卓瑟亚还没开口拒绝,饔邬就抢着回答。

 “那么,就给我们一间套房。”她偷瞄了卓瑟亚一眼,费力的咽一下。“我们要…要有两张单人的那种。”

 “好,我马上帮你们安排。”旅馆经理点头道。

 两分钟后,饔邬和卓瑟亚已经在电梯里了。

 “你不怕我吗?”他侧头看着她。

 她不惧的视着他的目光“为什么我得怕你?”

 “我只是一个寻常的男人,也有男人的望渴念。”他故意提醒她。“你不觉得应该要防备我一下吗?”

 “防备什么?你是掠夺者吗?”她才不会任由他揶揄。“告诉我,你没有满脑子都装着‘如何欺陵无助女子’的思想?”

 卓瑟亚纵声大笑“你肯定不会是那个无助的女子。”

 “为什么…”她的话尚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容我提醒你一件事。”他侵略的贴近她一步“如果,你打算挑战我的自制力,我会用行动告诉你答案是什么,懂吗?”

 她倒一口气,本来想教训他,反而被他回了一记。

 “”的一声,电梯到了。

 饔邬抢过他手里的磁卡,快步出了电梯往套房走去,他紧跟在她身后,当她忿忿打开房门时,他也跟着闪进房里。

 “你…”她原本打算出声咒骂,随即想起这是“他们”的房间时,满腔的怒斥只能硬生生下去,但还是忍不住低咒了一声。这一声咒骂,是怨怪她自己胆小又惊惶的不敢独处,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你在骂我?”他解开外套扣子。

 “没有。”她又嘀咕了几句。

 他注意到她双手紧抓着手提袋“你到底怕不怕我?”

 “什么?”她刚才闪了个神,没听清楚他的问话。

 “你到底怕不怕我?”他又问了一遍,没有一点玩笑口吻。“我不怕你。”面对着他的认真,饔邬也很坦然回答。“至少,你是我现在唯一能信任和依靠的人。”她不是不知感恩的娇娇女。“即使,我们有时相处的不是很愉快。”

 他不是…不是那么值得她信任和依靠。

 他是另有所图的,靠近她、认识她,每一步都是计谋,他没有资格得到她的信任和依靠,歹毒的他,和攻击她的恶徒有什么不同?

 “我说错了什么?为什么你在皱眉?”饔邬不解。

 “你累了吧?”他不想回答她的问题,然后暴自己的心绪。“已经不早了,早点睡,你不是还有会议要参加吗?”

 “你知道我是来香港开会的?”她顿时升起防卫的注视着他。“告诉我,你到底知道多少关于我的事?”

 “重要吗?”他反问。“这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相处。”

 她愣了一下“我没有被看透的习惯!”

 “你说过很多次了。”卓瑟亚下外套,随手扔到一侧的单人沙发上。“正确的说,你已经告诉过我四次,不包括今天这一次。”

 “既然你很清楚,为什么不能试着不探究我的私事?”她忿忿的吼着。

 “我想知道关于你的每一件事。”他边说边解开衬衫的扣子。

 饔邬瞪圆了眼,不过,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他衣的动作太过自然了,好像他曾在她面前解开无数次钮扣一样。

 “你是不是应该去…去别的地方换衣服?”她舌头打结了一下。

 “换衣服?”他出不解的表情。

 “你不是要换衣服睡觉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很直觉的说:“当然,我没有穿太多衣服睡觉的习惯。”

 “你该不会打算当着我的面换衣服吧?”她想起了稍早的春光外和他膛,又了心跳和呼吸。

 “你想看吗?”他故意朝她张开双臂。

 “不要用问题回答我!”她失控的尖声吼着。

 卓瑟亚点点头,但不是保证。

 “该死!”她咒骂了一句。

 不想再任人主宰心情,饔邬绕过卓瑟亚身边,踢开脚上的高跟鞋,很快的爬上其中一张单人,两张之间相隔了一个矮柜的距离。她忿忿的想到,那会是他们这一秒之后,最近的距离了!

 卓瑟亚不做任何反应,慢条斯理的下衣服,然后同她一样的爬上单人,计量着两人之间相隔的距离,心情是复杂的。

 “晚安!”

 她没有回应。

 于是,点亮了头灯的他,朝着刻意背对他的她说:“霍饔邬,放心,除非是你自愿爬上我的,否则我是不会强迫你的。”

 他知道,她心里一定正狠狠的咒骂着他。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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