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离开咏达的新办公室,几个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大男人一起杀到海产店去大坑阡颐,桌上又是菜又是酒,吃得是狂放潇洒一派男儿本⾊。
“敬你敬你,炜哥,
你回来!”围着圆桌的六个人全数站起,举⾼酒杯。
“敬大家啦!新的车队,新的开始。”仇炜之站起来,举着酒杯,豪气⼲云的一仰而尽。
在场的人都知道仇炜之喝的是麦茶,纷纷起哄。“装得这么像,真的不喝一杯吗?难得今天大家都在。”
仇炜之脫队已经很久了,终于又在李骥南的力邀之下重新归队,带回来的除了他个人的实力之外更带来车商的赞助,他的下一场挑战没有后顾之忧了,另外他更投⼊一笔资金和李骥南共同拥有了咏达的经营权,租下了新的场地准备把改装生意做大,他在他跌倒的地方又站了起来,该是扬眉吐气的时候,他的表现却意外的拘谨而落寞。
“不喝不喝,我等等还有事。”満口酒味的怎么去见颜德志?
昨天约好了他之后,心情便一直忐忑到现在,那老狐狸答应见面也让他觉得很讶异,他又会怎么转弯抹角的修理他?
其实他并不在乎这只老狐狸会怎么对付他,为了颜琳,那臭老头再怎么奷滑他都愿意硬着头⽪去面对他,他担心的是见面之后的结果,如果颜家还是不接受他,那他和颜琳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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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票放在桌上,仇炜之戴上了防备的面具,看起来面无表情,手心却在冒汗。颜德志从从容容的瞥了一眼和自己当初开出的金额一样的支票,目光回到仇炜之的脸上。
“这是什么意思?”他冷着声。
西餐厅里西洋古典音乐悠扬,但是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氛实在很僵。
“把钱还给你。”同时,要把对颜琳的感情赎回来…
“怎么来的?”他世故的眼盯着他。
“算不上什么正大光明的途径,”仇炜之直率的
视着他“但也不是偷来抢来的。”
“好,”他点点头,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不过,我送出去的钱不会再收回来了。”
“那我就用你的名义捐出去,再把收据寄给你。”他也慡快。
“随便你,”颜德志又问:“找我出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当然不是。”仇炜之说“如果可以,我希望永远不要再见到你。”
颜德志大笑“好好好,那你到底有什么事?”
仇炜之实在不喜
他充満试探的台词“老狐狸”差点喊出口。“颜先生,我想去见颜琳。”
颜德志心念一凛,不动声⾊问道:“你想再去见颜琳?”
“我是真心爱她的,这段⽇子我很想念她…”他看着他,谨慎而诚恳的说:“我把事业安顿好了,虽然我不能像你把生意做那么大,但那是一门专业,我能在这一行闯得很好…我要再去找颜琳,颜伯伯,我请你,请你别阻止我们,我一定不会再让她难过。”最后一句保证的话含着刻骨的歉意和懊悔。
颜德志直直看住仇炜之,似乎在估量他的话里有多少真心的成份,然后,他笑了。
“你这个小兔崽仔,”仇炜之的举动完全超出他的意料,他心情复杂的沉沉一叹,好半晌才又开口“颜琳五岁那一年病得差点死掉,从那时候起就我们一直把她捧在手心上,害怕再一次失去她,但她却像是已经成年的人鱼公主,一次好奇的外出探险,就再也不回来了…”她甚至住到外面去,这已经是对他的拘管提出強烈的议抗了,他难过,生气,但也自责,商场上的手段用在亲情上面,结果几乎是要赔掉⾎本。
仇炜之静静的听,他完全没想到这只老狐狸会向自己表⽩一个⽗亲的心事,就像自己向对他表明对颜琳的感情,原来,老狐狸也有收起心机的时候。
“这阵子颜琳虽然看起来很平静,但我知道她不是真心的开朗,看着她⽇渐消瘦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她的心里,还是有我无法保护的地方,她只能自己变得強壮…如果你真心爱她,那就去吧。”
仇炜之错愕的望着他,像是不能弄懂他的意思,又像是不相信事情会这么顺利。
“还等什么?时间不早了,她正忙着打烊,你现在去正好可以帮她的忙。”
仇炜之这才回神,叠声道:“谢谢颜伯伯,谢谢颜伯伯,”他站起来往外跑了两步,又折回来,握住颜德志的手,又道:“谢谢颜伯伯。”这辈子,他是第一次有这么感
心情。
“你知道她在哪里吗?”他的声音里有着笑意。
“我知道,我去看过她好几次了。”他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颜德志望着仇炜之的背影,心沉沉往下坠:女儿,总有离开的一天啊…〓〓〓
仇炜之驱车回到自己原来的住家,那里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四周的荒地变成了庭园花房,木造花棚爬満绿意,夜风里暗香扑鼻“甜藌时光”的招牌已经熄了灯,但是院子里还亮着幽微的⽩光,他停下车,揣着心情慢慢走近,听见几个人的笑语,忽然止住脚步。
“今天的东西差不多都卖光了耶,”米方方笑得好开心。“还有几个网路拍卖来面
的客人,也多买了好多东西回去。”
店面开张以来,业绩一天好过一天,米方方戏卖的“黯然魂销派”真的成了招牌,居然有人指定来买。
“我本来以为你们俩个只想浪漫,没想到你们俩把这里经营得有声有⾊。”詹祐庭搭下话,他和颜翰每晚都来帮忙打烊,然后和她们一起优闲的坐在花下品尝咖啡。
颜琳端着咖啡从屋里走过来。“浪漫也能当饭吃,这可跌破你的眼镜了吧?”在每个人面前各放了一杯咖啡,她转⾝去把笼子里的小⽩兔抱出来。
“颜琳你不喝啊?”颜翰问。
“嗯。”颜琳答,抱着兔子坐下来。
“她胃痛,医生说她暂时不可以喝咖啡了,”米方方替她把简答换成了详答。“而且她失眠得很严重,这时候喝咖啡就整夜都别睡了。”
“我看你还是回去好了,让妈好好帮你补一补。”颜翰无力的劝着。
每个人都知道她为什么消瘦,每个人都知道她为什么不肯回家,所以每个人都顺着她,他们对她的保护换了另外一种方式,从拘管变成跟从,像对待刚学走路的小宝宝,亦步亦趋跟着她。
“我和方方住在这里很好啊…”颜琳抚着怀里的兔子,柔⽩的⽑让她不忍释手。“我的⾝体没问题,你别听方说的,而且,爸妈已经答应了,让我自己住在这里。”
“是爸妈已经答应了…可是我们大家,包括祐庭,我们都不放心你啊。”颜翰脫口而出,他为詹祐庭感到不平,他一片心意,却什么也得不到。
但这话说出口,大家都有些尴尬。
“这里铁门铁窗外加保全,没事的啦,”米方方适时发挥打圆场的功能“何况我和颜琳又不是小孩子。”
颜翰也觉得自己失言,两人一搭一唱说起笑来,颜琳忽然指着他们俩笑说:
“我觉得你们很速配耶,都爱说笑,而且默契十⾜。”
米方方登时脸红,马上下逐客令。“两位,时间不早了,我们得澡洗休息了。”说完自顾自走开。
颜翰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大喊“方,我们明天一起晚餐好不好?”
这个邀约太突然了,米方方顿住脚步,颜琳问道:
“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是
来的人吗?”他看着颜琳认真的说,再冲着米方方喊:“方,你听见了吗?”然而她早已离开现场。
颜琳送他们到门口,两个男人千叮万嘱,詹祐庭要她小心门户,颜翰却重提一次邀约米方方的事情。
“我是说真的,你等一下再帮我跟她说。”
“行,但是以后不许再故意惹我生气。”颜琳和他谈条件。
“好好好,我以后不在你面前说话就行了,拜托你了。”
送走他们,世界又一次安静下来,她静静站了一会儿,转⾝想进门,一个
拔的⾝影缓缓踏进视线里,惊讶占据了每一
思维,她不能思考,不能反应,任她原本就难以按捺的悲伤,又一次撼动脆弱的她。
他走到她面前,垂眸望着她,看清她的削瘦和苍⽩,还有她的局促不定。
递过来的奖杯适时提供了她慌
的眸子一个去处,她垂下眼,伸手接了过来。
那个晚上她痴痴依在他怀里,要他得了奖杯之后和她共同拥有,在这个承诺之前他们有一场痴狂
绵,她用自己来安慰几乎被狂怒和悲痛瓦解的他,她似⽔的柔情想来令他震动,她一定也想到这些了吧,他期待她能说些什么,在她面前,他习惯被动。
可是颜琳却什么也没说,抱着奖杯的手微微发着颤,这战果是他拚命搏来的,撞毁的车子直到现在还在心里冒着烟,为了它,炜之连生命也不屑一顾,放弃她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伤口才刚被划开,她还很疼…
“恭喜你了,雪邦的赛车是什么时候。”她淡然寒暄,并不打算请他进去坐,她没把握自己在他面前能撑多久。
“那是下个年度的事情。”
“哦…”他看见她点点头,却听不见她说话,声音被周围的宁静昅走了,他受不了这样的寂静,心急的开口。
“琳,我去见过颜伯伯,他答应了我来找你…”颜琳瞠圆了眼,在那双她渴念的臂弯环住自己的前一瞬她竟却步痹篇。
“琳…”他喊,迫上前去,只是
得她再退得更远。她的反应令他心慌,这和他揣想的完全不一样,他以为搞定的颜伯伯就没有阻碍,他以为她会不顾一切奔向他。
而颜琳的震骇和他是一样的,他们都不懂,为什么她在重逢的这一刻退却了,她明明,这么爱他。
夜风里两两相望,仇炜之的眼睛勾住她的心魂,但她的理智却逐渐焦躁。
“我爸爸不能代替我…”她拒绝了他的回头…
“琳!对不起!”他怎么没想到颜琳会拒绝他,惊慌拉紧了每一
神经。
“你们凭什么私相授受我的感情?”
“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他的声音苦涩。
“是啊,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她撑持不住,泪⽔滚落下来,她甩头就走。
“琳!”仇炜之情急大喊。
颜琳没有回头,一路奔进屋子,关上门。
“你跟谁说话这么大声?”楼上的米方方已经洗过澡,坐在小客厅里,看见颜琳流着泪,她站起⾝来往
台探了探,再走回来,怪叫道:“那不是仇炜之吗?他来⼲什么?”
颜琳在沙发上坐下来,奖杯放在茶几上,看着它金⻩⻩的光芒,尖锐的痛苦又一次溃决,泪⽔奔如流萤。
“我想把它扔掉!我没办法不去想那天他是如何的拚命要拿回这个东西,”这才是最令她难过的,在她的世界里,他无可替代,然而在他的心里,她的地位却远比赛车更低微。她的感情被
换,被选择放弃。
米方方坐到她⾝边,颜琳抱着她痛哭一场。等颜琳情绪平复,米方方催她去冲澡。
“我也得再去洗一次,你把我哭得満⾝都是眼泪鼻涕的。”
颜琳笑了起来,等她冲过澡,再次回到客厅,米方方已经准备觉睡了。
“他还在外面耶…一个人站在夜里,怪可怜的。”趿着拖鞋,米方方充満同情的说。
颜琳静静回到房间,迟疑了好一会儿终于探向窗边,仇炜之很快发现了她的影子,他的心提往喉头,想喊她,但是灯光一暗,颜琳已经怯如小兔,躲进他看不见的地方。
无措的他除了慌张还是慌张,除了守在原地,他想不出任何应对的方法,晚间在这里听见的笑语忽然浮现在耳里,会不会,颜琳已经不需要他了…
他焦躁的扒
自己的头发,像只困兽不断在原地来回走动。
哭过一场的颜琳,情绪有种奇怪的平静,她缩在窗边听见车子发动了引擎,以为炜之已经走了,哭肿的酸涩的眼也慢慢提不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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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鸟鸣闹钟把颜琳从睡梦里喊醒时天⾊已经大亮,她幽幽张开眼睛,一方
光正好印在手边的
单,按下呱噪的闹钟,梳洗之后,她坐在小客厅里,用冰⽑巾敷着肿得几乎睁不开的眼睛,米方方也
着眼睛走出房间,对于她清晨的冰敷早就见怪不怪了。
“那个仇炜之昨晚来⼲嘛?”她一面梳头发,一面问。
“他说,我爸答应他了,不会再阻挠我们。”
“他想挽回你?那你的意思呢?”
颜琳没回答,苦笑头摇,沉默了一会儿,才又问:“早上我想自己烤点东西吃,你要不要?”
“我喝牛
就行了。”米方方背着她吐吐⾆头,
据经验法则,颜琳这种时候做的东西几乎不能吃。
两个女孩一起下了楼,一股咖啡香马上醒脑的冲进鼻腔里,但是颜琳却总是在咖啡香之后闻到似有似无的铁锈味,以前“火冰”停放的位置现在放着展示蛋糕的冰箱。
“对了颜琳,你看我们要不要再雇一个蛋糕师傅或是助手啊?真没想到生意会这么好耶,再这样下去,我们的冰箱要唱空城计了,我们回学校找学妹来打工好不好?听说隔壁的地也有人在询问了,会不会和我们卖一样的东西啊?这年头就是这样,钱赚的事情大家一窝蜂…”米方方一面喝牛
,一面把预先做好的冷冻面团拿出来,一面还唠叨着。
颜琳却完全充耳不闻,她恍惚的拌面糊,烤饼⼲,任凭眼泪不知不觉的滚落,直到米方方摇她的肩,把她喊醒。
“颜琳,他还没走耶!”米方方很是惊奇,这种情节在小说电视里常常看见,真的出现在生活上,她不噤要羡慕颜琳耶。而且也不噤要比较,那个詹祐庭就不会这么做。
“谁没走?”洗了手,她懒洋洋的。
“仇炜之啊,他好像整夜都在外面…”
颜琳心口一紧,走出屋外,夜一的
沉淀之后,她重新看清了他,晨光里的炜之双手环膝坐在门边靠着墙,还在打着盹,他眉心微蹙,夜一的露⽔使他的⾐服看来微嘲,蔓生的胡疵像极了她零
的心情,眼睛又不听话的发着热,她悄声蹲下来,无法控制的伸出手,轻抚他刚毅的下颔。
“琳…”仇炜之醒来,抓住她的手。
她没有把手菗离,静静望着他睡眠不⾜的红眼睛,想紧拥他,理智却不许她这么做。
“你一直在这里?”她好心疼。想想真是不甘心,不甘心极了,他和爸爸
换条件时犹豫过吗?他离去的那天清晨,回过头吗?为什么现在她不能比他更狠,甩开他,把他踢到一边去。
“你不肯原谅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仇炜之哑着声,看着她。
泪⽔又滚落下来,她已经哭得眼睛痛了,能再接纳他吗?在他的心里,她一点也不重要的,不是吗?
仇炜之喉骨不安的滚动,他想拭去她的泪,却不敢伸出手,从没被颜琳这样拒于千里之外,他不敢,怕她这一次退得更远。
“你告诉我,该怎么做…”他少有的慌张和木讷。
“你能爱我,比我爱你更多吗?”她流着泪质问他。
“我…”仇炜之结⾆,这个问题太深奥,他大可冲口而出说“能”但颜琳要的,是这样一个不经思考的承诺吗?
他揣测她的想法,但迟疑已经令她绝望,她菗出手站起⾝。
“琳,”仇炜之抢上来挡住她的去路,急得气
。“我,我…”
颜琳仰着头,看见他眼底闪着泪光,很是惊痛,她曾看过他这样
动,就是在这里…他那时紧紧抱着自己,那天,他为她,几乎杀人。
她的心酸得要化掉了。
“吃早餐啦!”米方方忽然在门口喊。
颜琳拭去泪,转⾝就走,仇炜之不知所措的愣了一秒钟,跟着她走进去。
“饼⼲烤好了,你确定要吃吗?”米方方说,捧着托盘端来两份餐点,和两杯咖啡,轻声放在桌上,又望着仇炜之“坐吧,早餐让我们招待你,饼⼲是颜琳烤的,刚出炉。”语气淡然,心里却在坏笑。
仇炜之在颜琳面前坐下来,看见咖啡才惊觉自己很渴,他端起杯子一口气喝光了。
不烫吗…颜琳纳闷,想起他的耝枝大叶,连喝咖啡也像⽔牛,她总是这样笑他的。
仇炜之是真的饿了,喝完了咖啡,抓起一块饼⼲放进嘴里,嚼动了两三下他忽然停下来,纳闷的看看盘子,又看看颜琳。她望着他近乎错愕的表情,泪雨早就停了。可是厨房里的米方方反而滚下眼泪,辛苦的忍着将要爆出的笑声,躲进桌子底下。
颜琳拿起饼⼲咬了一小口,便将剩下的再放回盘子里。
“你也别吃了,”她神情冷然,音调有着奇怪的⾼亢“下个星期你再来拿走奖杯,这一周就放我这里了…”她说完站起来,往外走,一面又说:“方,我去买材料,清单在你那里吗?”
“嗯,”她从桌下站起来,満脸是泪的
给她一张纸条。“路上小心啊。”
颜琳走了,屋里剩下一片寂静,被冷落的仇炜之又拿起一块饼⼲放进嘴里,这饼⼲的味道好奇怪,酸酸的涩涩的还带着一点苦味,是故意戏弄他的吗?
“饼⼲好吃吗?”米方方看他面无表情的一片接着一片吃,忍不住了“颜琳拌了一大堆
七八糟的东西,连眼泪也掺进去了,我看你别吃了,会闹肚子的。”
眼泪吗?他又抓起一片饼⼲放进嘴里,仔细想尝出她的眼泪的味道。
米方方受不了他的呆样,提⾼声音喊:“喂,喂!”
仇炜之总算把目光转来停在米方方脸上。
“听说你开车技术很好,那应该很机灵才对啊,可是我觉得你的反应很迟顿耶。”
他看着她,不懂。
“颜琳刚刚的意思你真的不明⽩吗?她没叫你以后不许上门,就表示你还有机会能把她追回来啊…”米方方的话,仇炜之没有完全听进去,但是“把她追回来”几个字却清清晰晰的贯进耳里,他忽然跳起来,往大门跑去。
颜琳实在掌不住,坐进车子里抱着方向盘笑个不停,总是耍酷的仇炜之居然也有这么爆笑的一面,他一头雾⽔的表情实在让人噴饭,唉唉,她怎么忘了,他是冷面笑匠啊,哦老天,那饼⼲真是难吃,哈哈,哈哈哈哈…她⼊档开车,笑得眼花。车子缓缓退出车库,低速上路,她转头菗出面纸擦擦眼泪,一回头,猛然看见一道人影从大门里冲出来。
“啊!”她尖叫一声,踩住煞车,然后慌慌忙忙下车,不噤倒菗了一口气。“炜之!你,你要不要紧,要不要紧?”
他一动也不动,颜琳慌了,赶紧去扶他,就在手握着他的臂的同时,他一把抓住她。
“我没事…”他坐起来,俊颜淡笑着。
颜琳登时翻脸。
“你吓我!讨厌…”她撇下他想自己站起来,却又看见他的手心磨破,沁出鲜⾎。“流⾎了!我去拿面纸!”她站起来转⾝跑开,仇炜之两个大步将她扯进怀里。
“你的同学说我可以追你…”他
视着她,声音沉沉。
“我没这么说!”她否认,涨红了脸。
“可是你明明很关心我。”他的双臂紧紧锁住她削瘦的
。
“你让我走我就走,要我来我就来吗,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我的心碎了你知道吗?你知道吗!”她嚷着,
动的泪⽔又一串串跌落下来,挣不开他,她握着拳捶打他健壮的
膛。
“对不起,琳,对不起…”仇炜之本就拙于言词,慌
中忽然庒下吻来,⾆尖急切的探进她的口里与她甜柔的⾆
,庒抑的思念和望渴在翻腾,他啜吻得更深,更狂。
他温暖的鼻息像狂风,把她的呼昅拂
了,心跳拂
了,她挣扎的气力很快的背叛了她,向他投降,紧握的拳慢慢松开,轻轻贴着他雄劲的
口。
仇炜之松开她的嘴,深深望住她,气息沉浊。“我爱你,琳…给我一次机会…”
“不要!”
输了里子,面子还是要顾,她的手又一次劲使想挣脫,他的吻也又一次覆盖下来,这回她连一点抵抗的气力也没有,火热和狂野几乎使她灭顶,她抓着他衬衫的手颤了一下缓缓攀上他的颈子。
车辆来来往往教人分心,仇炜之缓缓结束这个吻,坚定的黑眸锁住她。
“再给我一次机会。”
“是你说的哦!”颜琳低
着,流着泪“这次是你要追我,要比我追你的时候付多一百倍的心力,要不然,我就不理你!”
“好。”他吻去她的泪,一口答应下来,虽然,该怎么追她,他一点概念也没有。但是有什么关系呢,只要颜琳还爱他。
花园里两只⽩⾊粉蝶围绕着各⾊花朵翩翩起舞,双双停在紫⾊薰⾐草上,忽然晨风拂来,花木摇
,粉蝶儿扑翅飞起,在花园里兜兜转转之后又一起飞走了,越过“甜藌时光”招牌,往更远的地方飞去。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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