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黑⾊的梦境执意纠
着他,让他无处可逃。
他又看见他自己,那个年幼的,对于他人欺凌无法抵抗的自己。
“喂!你们说这小子真的是和我们同年的吗?”
一头红发,脸上还有几颗雀斑的男孩问着其他同伴。几张充満恶意的脸庞俯视着被扔进大垃圾桶中,挣扎着仍爬不出来的孟枢。
“麦斯,你说错了。”旁边的同伴纠正“你应该要问,他真的是男的吗?”
“喔,你说得没错。”叫麦斯的小男孩若有所思地抚着下巴,眼中有着最琊恶的光芒“你们想不想知道他是男是女?”
小小的孟枢闻言惊惶地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往桶中缩去:“不要…”
他知道他们想⼲什么,但是他该躲到哪里去?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来上学。
他不明⽩为什么自己老是被欺负,他并没有做什么伤害别人的事呀!为什么?他不懂!
“你们听到了吗?他说不要耶!”一群男孩笑得狂妄嚣张,眼神中的恶意更深。
“怎么办?我愈来愈想知道他是男是女。”另一个男孩笑道。
“就算不是女的,光那张脸就够美了。”较⾼大的麦斯缓步走近孟枢,一把将他拉出大垃圾桶。
“不要…走开!不要靠近我!”孟枢惊声尖叫,但是一片片黑影仍旧一步步朝他
近,终于呑没了他…“滚开!不要靠近我,滚!”爆出一阵怒吼,孟枢倏地睁开眼睛,
腔剧烈地上下起伏着,他坐起⾝子,望见的是
悉的卧房景致。
“少爷,又做恶梦了吗?”老管家平静无波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体维持着九十度的鞠躬礼。
“烦死了,不要管我!”孟枢狼狈地扭头朝老管家用英文大吼,他最痛恨让别人看见他的软弱。
懊死的!他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脫离那个梦魇?
当天的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是天气,只要他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那乌云密布的景象。
他还记得,当那些人欺负了他离开之后,一道优雅颀长的黑⾊⾝形背着光步出大树后,来到他面前,他却看不清对方的长相。
“想变得更強吗?”冷漠寡情的声音问。
“只要变強了,就不会再被欺负了吗?”
自此他加⼊了组织,时常到人唐街报到,学一⾝国中武术。
后来他才知道,那冷漠的声音是属于代称为“魂”的男子,是他所属的影子小组的导领人。
他是变強了,但那又如何?他依然无法和过去的梦魇对抗。
老管家依言退出门外:“少爷,老爷早上来电,说您今晚要跟司徒财团的总裁司徒遨先生见面,请不要忘记。”
“开玩笑!我又不是他豢养的动物,凭什么任他随传随到?不去!”孟枢冷哼出声,跳下
去,动作利落地开始更⾐。
“但您是曜振集团下一任的接班人,理当要先打好人脉。”老管家的语调仍旧持平。
“老头的
女成群,叫那些女人去陪酒效果会更好。”孟枢不逊地说“还有,告诉老头,我不屑他那个破烂公司,不要把它硬塞给我!”
如果不是老头到今天始终生不出儿子,他只怕仍是个生⽗不详的私生子。
对他而言,所谓的“⽗亲”只不过是一个钱多得可以砸死人的好⾊老头而已,他不明⽩⺟亲怎么当了人家一辈子的妇情连一句怨言也没有,甚至临死之前都还对他念念不忘。
可是,老头却连她的丧礼都没参加,⺟亲死后没多久就不顾他的意愿把他接到这个家。
哼!说穿了只不过是捡现成的,老头对他的成长
本尽不到半分心力,凭什么要他为他延续香火?他没那个义务!
不再多说废话,孟枢拿起书包,走向房门。终于等到了天亮,终于又可以看见他的女人。
对于其他人,他或许不能容忍那比他更嚣张的情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喜
看她无所畏惧的眼神和比他还嚣张的气焰。
“备车,少爷要上学。”就在孟枢越过老管家准备下楼时,老管家⾼声对楼下的司机吩咐。
“我说过要搭校车上下学的。”孟枢猛然顿住脚步,一双浓眉又不悦地蹙起。
“这是老爷的吩咐。”不论是什么情形,老管家在面对孟枢时总是毕恭毕敬地行着弯⾝礼。
“别忘了你现在的主子可是我,我说要搭校车就是要搭校车。”孟枢低声咆哮,像只发怒的狮子。
“但我是受雇于老爷,老爷的命令就是我的使命。”老管家慢慢地抬起头来,一抹锐利的光芒在他眼中涌现。
孟枢的怒火在他语音落下的下一秒被挑起。这只老狐狸把他当⽩痴耍吗?
“那你们就全都滚回他⾝边,别来烦我!”他一边吼着一边将书包甩上肩,摔翻上前来拦他的佣人,再低下⾝子痹篇,然后从楼梯的扶手往下滑去。
“少爷!”
一群人还想爬起再追,但他已完美地翻落在客厅地板上,疾奔出大门,把一堆人甩在⾝后大老远处。
“阎先生!”佣人们不知所措地一同望向老管家。
“呵呵呵…你们都不是他的对手,是吧?”老管家露出満意的微笑。
“明天起我会亲自出马。”老管家简单地说完,优雅地转⾝而去。
又是拥挤的校车。
钱瑶光又在最后一秒跳上校车,之后就沉浸在方才大失⾎的悲哀之中。
喔!五十元,她今天一共要损失五十元!天呐!想起来就让她痛心疾首。
她今早起得太晚,没碰上向来负责给她车资的堂哥钱方位,所以这来回的车资,外加她从家里坐公车到校车车站的三十元也一并泡汤。
算起来她就忍不住要仰天长啸一番。
她的宝贝…可爱的钱!
“早安!小瑶。”孟枢悦耳的男中音在她耳畔响起。
“喝…”钱瑶光向旁边略倾⾝子“怎么会是你?”
钱瑶光敏感地察觉到车上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他们的⾝上。
“什么?”孟枢蹙起了眉,不懂她为什么会这么问。她是他的女人,他们一起上学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不对。”愣了三秒钟后,她发现到不对劲之处“是谁告诉你我叫小瑶的?”居然敢出卖她?她要砍了那个人!
“好像是叫没什么关系的…”老实说他从不去记女人的名字,但是,小瑶不一样,她是他的女人嘛!
“梅冠琪!”钱瑶光咬牙切齿地念出一个名字。又是那个恶女,她为什么老是找她⿇烦?她钱瑶光到底是哪里惹到她了?
“那个不重要。”他才不管那些闲杂人呢,只要注意自己的女人就够了“你生⽇什么时候?”
“一个问题五百。”钱瑶光不经思考地说。
“我⾝上从不带现金,”他连铜板长啥样子都还没见过“如果你真的这么缺钱,这个给你。”他掏出了一张金卡。
他觉得小瑶和其他的女人不一样,她之所以会那么努力钱赚,一定是因为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他的脑中已经自行演绎出一出⾜可当八点档连续剧的剧本。
“我和你不一样,我很讨厌这些‘代钞’。”钱瑶光连看它一眼的
望也没有“我喜
靠自己的能力去赚取每一分钱的感觉,小弟弟。”
每个人对金钱的观念不同。她虽然爱钱如命,却也不会像其他女孩子一样,梦想遇见⽩马王子,从此一辈子过着不愁吃穿的⽇子。
她是那种把钱赚、积蓄当成是一种乐趣的人。
“是吗?”孟枢微微一笑,发现自已很有眼光,很得意,但是…“我郑重声明,我虽然是读⾼一,但我已经十七了。”
她那声小弟弟叫得他很不舒服,他不可能比她小的!她是他的女人,他若是比她小像什么话呢?
“那又怎么样?”钱瑶光反问他。
“我是因为多上了一年的语言学校才会到现在还念⾼一,其实我是一九八四年七月九⽇生的。”孟枢赶紧解释。
“一九八四年七月九…那不就小了我一天吗?”她是七月八⽇生。
“什么?”他小她一天?孟枢大受打击。
“哈哈!你还是乖乖地叫学姐吧!”能够让他浑⾝的气焰消弱让她很有成就感,谁叫他老是一副很嚣张的样子!
“才大一天叫什么学姐!”真怄!为什么他会比他的女人晚一天出生?
“别忘了,时间就是金钱,我大你一天就比你多喝几瓶牛
、多包几片尿布,多吃几碗饭和面条,反正林林总总加起来…嗯,少说也有好几千元吧。”
总之,她比他值钱啦!
被一阵抢⽩的孟枢说不出话来,他不懂怎么每件事到了小瑶口中就全换成钱的多寡,而且到最后对于她的话他只有点头说对的分。
“不管怎么说,你今天一定要跟我一起进校门。”他决定不再研究有关于钱的事情,这会使他神经错
。
“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进校门?”他是什么东西呀!凭什么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看到他这副模样她就有气,钱瑶光⽩了他一眼。
“那还用说,因为你是我的女人!”她到底要他重复几次?孟枢不⾼兴了。
“我很贵的,普通人买不起。”哼!想买她,门都没有。
“钱我多得是。”孟枢摆出不耐烦的脸⾊。他就是讨厌老头用钱砸人才会对钱起了反感。
“我是以秒计费的,一秒钟五十万。”钱瑶光狮子大开口“还有,如果那些钱不是你赚回来的,你有什么资格、又凭什么说是你的?充其量你只是个捡现成的继承人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真正属于你的钱是要靠你自己去赚。”
“我不是!”他咬着牙低咆,突现的凶狠眼神让她以为他随时会俯下头咬断她的脖子。
“捡现成的继承人”…那句话触动了他⾝上的愤恨的开关,只见他浓眉一皱,出手捶破校车的车窗玻璃,脸上闪过愤怒与受伤的神情。
她不知道,他并不愿意捡这个现成,他是被
的。
所以他把花他老头的钱当成是报复,反正他也算是他老头用钱买下的,不是吗?
可是在他的心灵深处,他极厌恶这样的关系。
“不…不要以为使用暴力我就会怕你。”钱瑶光并不怕他会伤害她,反正车上人这么多,他能把她怎么样?
但让她震惊的是他的反应,不知为何,他让她想起负伤的野兽,一种怪异的情绪浮现心头。
奇怪!她以前曾经有过这种感觉吗?
“喂!那边那位男同学…”车上一个老师的话只讲到一半,就被孟枢脸上的表情吓得说不出话来。
太可怕了,为什么一个才十来岁的少年会有那种极其锐利的眼神出现?真是让人心头一阵发⽑。
孟枢扭头朝发声的老师一吼:“少罗嗦!”他
着手上的伤转过⾝去,不再看钱瑶光。
怎么回事?她虽然不明⽩他为什么会有那么
烈的反应,但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说错话的地方。
大概是他大少爷的脾气大,噤不起别人批评吧!钱瑶光下了一个总结,但是方才那双负伤的眼眸却令她挂记在心,仿佛再也难忘。
推开视听教室的门,孟枢把书包随手一扔,将自己摔⼊讲台前专给老师坐的真⽪⽪椅中。
“找我有什么事?”孟枢对着站在
暗处的黑⾊⾝影以英文问。
他已经用英文十几年,突然要他改口说中文真的很难,所以他常出口就是一串英文,不委屈自己。
“琊,你进门要喊报告,这是最基本的礼貌。”黑⾊⾝影出声了,背光而立的他让人
本看不清他的五官。孟枢将修长的腿双跷上前方的音控桌,在脚踝处
叠,整个人窝⼊⽪椅中,给自己一个绝对舒服的坐姿。
“现在已经放学了,魂,你再摆那种臭架子是会被讨厌的。”孟枢,影子小组成员,代号琊,懒洋洋地说。他的大脚摇啊摇的,庒
就是流氓样。
“我没空替你收烂摊子,请自爱。”魂没心情跟他鬼扯,直接进⼊主题。
孟枢的笑容倏然退去,眼神霎时变得
冷:“没人要你收。”
早上他公然破坏校车的事的确是魂帮他摆平的,可是他可不认为因此他就得对魂低声下气。
“那就别惹⿇烦。”魂冷然地勾起
角“对你而言或许很困难。”
孟枢闻言马上从椅子中跳起来,恶狠狠地盯着他:“别以为我不会对你动手。”
魂淡漠地冷笑:“我不当出气筒,想找人发怈就到‘北丐’,玄武将要回来。”
苍龙、⽩虎、朱雀、玄武四风圣兽皆为麒麟神通的手下,东琊、西毒、南帝、北丐各为其据点的代称。
“地点呢?”他的心情真的很不慡,既然有荚粕以打,何乐而不为?
魂丢了张地图给他:“会认路?”他的语调充満讥诮。
孟枢勾过⽪椅,朝魂的方向用力踢去,但魂的动作快得令人咋⾆,只见他从容不迫地闪开,且让⽪椅安静地回到地面。
孟枢提起书包,往门口走去。
“琊,谜底全在你⾝边。”魂在他将踏出门口时,抛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孟枢往校门的方向而去,远远的,一个嗓门像扩音器,长相颇为有趣的男生学朝他走来:“留生学,你好!我就是鼎鼎大名的排球队队长花槲。”他大言不惭地自我介绍。
“花蝴蝶?”真是奇怪的名字。孟枢习惯
地蹙眉“谁?”什么鼎鼎大名?他
本没听过这号人物。
“唉!若不是有求于你,我真想说你实在是太孤陋寡闻了。”花槲头摇叹气。
“这是你求人的态度吗?而且你不是已经说了?”心情超差的孟枢丢开书包,将手指头扳得喀啦喀啦响,很想跟眼前莫名其妙出现的花蝴蝶⼲架。
他今天非常不慡,又连连被人消遣,如果他还忍得下去他就不姓孟!
呃…不过他也不是很想冠上这个姓。
“啊!真不好意思,我的缺点就是说话太直了。”花槲利落地躲开他倏地挥来的一拳“怎么样,留生学,有没有趣兴加⼊排球队燃烧青舂?”他的台词完全拷贝自⽇本漫画。
“我没趣兴。”孟枢看他连连躲过自己的出拳,心中暗忖眼前的家伙并不简单,勾起了他的趣兴。
“是吗?真可惜。”花槲状似遗憾地说“我本来想,若是小易不行的话,就得再多找几个人充实排球队的阵容,今年是我⾼中生涯的最后一年,我一定要拿国全冠军。”
孟枢闻言停止攻击:“小易…你是说唐易?你认识他?”
唐易也是影子小组的一分子,代号魁,听说是圣伯纳学园中“美化校园”的大帅哥之一。
“是啊!我们可是最亲密的好朋友…”花槲很陶醉地说,不过他发现这留生学的表情好像和唐易有仇。
“花桑,我可以加⼊排球队。”孟枢脸上有着好战的笑意“但是你必须要打败我。”
“打…”花槲的眼睛睁得老大“打架?”他不是怕,只是被抓到的话,可是会害排球队被噤赛的“不行!我会弄得不能出赛。”
“我只跟随比我強的人,若是你不行…”孟枢耸耸肩,微微一笑“那就请你另请⾼明吧!”
“你跟小易有什么过节?”不行!他得保护他最心爱的小易。
“只是想多惹事端。”孟枢重新拾起书包,拍了拍上面沾染的灰尘“明天中午
场见,东西自备。”
影子小组另有一条⻳⽑规矩,就是在总部或是据点以外的地方,组员必须相见佯装不相识。
他和唐易接触为的就是想挑战魂的权威,总而言之就是想惹是生非。反正他心情不好,对于打架这种活动筋骨的事,他可是觉得多多益善。
孟枢转⾝就走,准备赶往下一个场战。
“打架还要准备什么东西?”花槲被弄得一头雾⽔“总而言之,先找拥有金头脑的小易商量商量吧!”
四周一片静寂,月光显得清冷而诡谲。
钱瑶光独自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空旷的巷道內只听得见她的脚步声和有一阵没一阵的狗叫。
不知怎么的,才桂月时节的天气,夜晚就已经凉得让她浑⾝起
⽪疙瘩。
真怪异,这条路是她每天夜归时固定会走的路,可是今天却令她感受到一股
森诡异的气氛,这是为什么呢?
黛眉轻蹙,只见她以贝齿咬住下
,低着头加快脚步。
不料,前方忽然耸立一个庞大的黑影,地下拉长的影子骇得她猛然抬头,但碍于其背光而立,
本看不清是啥东西。
“呃…”钱瑶光惶然地呑了口口⽔,报纸上社会版的头条新闻在这一瞬间全都涌进她小小的脑袋瓜中。
她惊惶失措地转⾝拔腿狂奔,敏感地察觉那庞然大物紧迫而来。
她愈跑愈快,几乎要放声尖叫时,俏鼻硬生生地撞上一堵⾁墙。
“好痛…”她抬起头,想看清楚那个妨碍她逃命的人是谁“孟…孟枢!”他怎么会在这里?!
“只要你有需要,我就一定会在你⾝旁。”像是回应她心中的疑问,他露出一口⽩牙笑说。
“哎呀!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赶紧躲在他的⾝后,怯怯地说“有人在追我!”
奇怪!见到他后,一颗恐慌无依的心就好像平静下来。
好可怕!她该不会是中毒了吧?
“我若是救了你有什么报酬?”转过⾝的孟枢的
角扬着坏坏的笑意。
“拜托!你还有时间说废话呀?他人都已经快追…”
钱瑶光以眼角的余光瞄到那个追赶她的人影后,所有未完的话全给卡在喉咙里了,再也无法发声。
这…这个追她的人不是北…
“我想骑士总还是有要求奖赏的权利吧?”孟枢琊笑着将一张俊颜庒向她“何况我的要求并不过分,我只是要一个吻…”
“慢、慢着…”钱瑶光回神后慌
地推拒着“你不要
来…呀…”
“砰!”一阵物体落地声响起。
钱瑶光吃痛地伸手探向疼痛的后脑勺,感觉⾝下是冰凉的地板,她用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头下脚上地从柔软的
上摔落地面。
而且,后脑还肿了个大包包!
“痛…”她低呼着,眼角余光扫到一群堂哥伯叔
婶婶等亲戚全站在门口观赏她滑稽可笑的模样。
不慌不忙地眯起双眼,她语音低沉地喝斥三代亲戚:“不想缴
参观费就在三秒钟之內给我全部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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