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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我刚才问过新来的秘书了,廖村宏曾托她订花和礼物送人,巧的是,登记的地址正好和林金仪的资料相符,看来她还住在那里。廖村宏是昨天晚上失踪的,理论上应该是进了她家后就没出来过。大白天的,要带个肥不隆咚的中年人潜逃也不容易,我叫廖夫人掌握款时间,就是怕拖久了他们会有机会落跑;再说,时间拖得愈长,人质获救的机率也就愈低。”

 “可是…你真的那么肯定吗?”小红问。

 孟一樊耸耸肩“赌赌看喽,没听说过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吗?”

 “那…万一赌错了呢?”说真的,王怡茹也有些迟疑。

 “那就…通知你的近亲吧。”言下之意就是岸捕成立治丧委员会啦!

 小红和王怡茹对望一眼--

 哈哈哈,这笑话还真冷呢!

 不得已,孟大侦探这回办案多了一双“左右手”本来为了安全起见不让她们跟,但又想到,万二这两个鬼灵精明的不行来暗的,到时候只怕会更麻烦。所以啦,他只好硬着头皮带她们一起去,至少可以就近控制着。

 孟一樊的车疾驶在台北街头,电子表显示七点刚过五分,距离约定付赎款的时间剩不到三个小时。当然,他是不可能真的让廖洪艾姿带着钱去冒险,所以现在真的是分秒必争。且今天到公司一“闹”相信“亨达企业集团”很多员工都心里有数了,纸就快包不住火了,他得在事情尚未浮上台面前,先把廖村宏救出来。

 孟一樊不是金田一,他如此赴汤蹈火并非为了谁的名誉,他只求问心无愧。

 林金仪的住处是位于市郊的一栋小平房,有点岁月的痕迹了,不过环境还算清幽。

 “看到了…”孟一樊捧着望远镜“里面有两男一女,女的怀有身孕…应该是林金仪没错…”

 “我姨丈呢?他没事吧?”

 “还活着。他被绑在一张椅子上,眼睛被蒙住,嘴里着一块布…”孟一樊干脆把望远镜交给她。

 一会儿,王怡茹神色黯然地放下望远镜。“好可怜…姨妈如果看到了这个场面,不知会有多难过…”她回头看着孟一樊“孟大哥,他伤了你我真的很生气,可是…再怎么说他都是我姨丈,我小时候他还满疼我的…”

 王怡茹的声音渐带哽咽,孟一樊赶忙搂搂她的肩“好了好了,别说了,救人要紧。”

 “咦?”望远镜落到小红手上。“那个男人是谁呀?又高又壮,身上还纹龙刺凤的…唷,还理了个小平头,真是恶心一把!”

 “八成是林金仪的姘头!”孟一樊抢回望远镜一看“哇靠,看样子他是刚出狱的氓,恐怕不好对付。”

 “还有其他共犯吗?”

 他摇摇头“不清楚,没看见。”

 接下来呢?王怡茹和小红朝孟一樊望去。

 他看了眼手表“我们还有两个半小时…等待机会吧。”

 不能冲进去杀他个片甲不留,一直坐在这里干瞪眼也不是办法…唉,真烦人!王怡茹百般无聊地拿起望远镜--

 “咦?那个狐狸好像在打电话耶!”

 “会是第三通勒赎电话吗?”

 孟一樊不以为然“应该不是。前两通都是男的打,第三通没理由换成女的呀!再说,那是家用电话。”

 “她拿着一张花花绿绿的纸,看样子好像是…好像是…”王怡茹很努力地瞇着眼睛看“订披萨啦!”

 切,要我!三人不约而同地在心里呸了声,但此时灵感的灯泡就因那一块披萨而在三人的头上亮了起来--

 “我有一个计画。”孟一樊道。

 “我也有一个计画。”王怡茹接着道。

 “我还有一个计画。”小红就怕抢不到戏份。

 “OK,我想我们的计画都差不多,现在…”孟一樊掏掏口袋,手中多了两包葯粉。“这里一包是安眠葯、一包是没什么大碍的腹痛剂,除了等送披萨的人来外,就只剩下一件事--”

 他望着眼前两张巧颜“你们两个谁去?”

 “那还用说,当然是--”

 “她去!”两人异口同声地指着对方。

 “到底谁去?”孟一樊耐着子问道。

 这对亲亲好姐妹互看了一眼,非常有默契的下了个新结论--

 “你去!”

 真是够了!孟一樊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正隐隐动着,看来,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了--

 剪刀、石头、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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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分钟后--

 哇哩咧,这是什么烂手气嘛!孟大哥,你一定要顾好我呀!不管不管不管,人家还没有“那个”过,也还没有去过迪士尼乐园,虽说自古红颜美人多薄命,但我可不想那么早死呀!

 王怡茹噙着泪,一面在心里把自己认识的神名通通念过一遍,一面伸出颤抖的手往门铃按去--

 叮咚!“冲啥?”屋里传来一个凶狠的男声,吓得王怡茹差点把披萨掉在地上。

 咳咳!“送…送披萨。”

 门猛地被人拉开,王怡茹眼前多了一个彪形大汉,身高和孟一樊差不多,但体型可大多了。

 小丫头?!他挑了挑眉,贼溜溜的眼睛不怀好意的在王怡茹身上溜了一圈。

 “您订的海鲜和夏威夷披萨…”微笑!微笑!深呼吸--放呼自然!“一共是四百七十元,咦?发票呢…”她非常敬业的找着单据。

 喀!

 什么声音?王怡茹抬起头,发现眼前多了一把冷冰冰的杆子。“呃…不用了,这顿就当是我请你吧!”她放下披萨想闪人,无奈却迟了一步,身后的大汉一把就抓着她的衣领拎进屋。

 孟大哥,救命呀!王怡茹无声的呼救消失在掩上的房门后。

 “糟糕!”孟一樊透过望远镜全都看得清清楚楚。“怡茹被他抓走了,而且,那家伙有鎗!”

 “那那那…怎么办?”小红焦急的问道。

 “别慌,你先帮我打个电话,”他把手机丢给小红。“我设法潜进去救人。”

 “报警吗?”

 “不,打回侦探社请求支援。”

 “孟大哥,号码咧?”

 “按那个绿色的『OK』。”他回头道。

 “咦?真的有耶!”好神奇喔!小红看他走远了,赶忙道:“孟大哥,然后呢?”

 要宝啊?孟一樊无法置信地回头道:“你不会用手机?”

 小红一脸无辜地道:“唉哟,不会用又不是我的错,我爸嫌我太长舌不准我办手机咩!”

 真是败给她了!孟一樊很无力的道:“你只要再按一次『OK』就行了。”快,他要赶紧去救怡茹,万一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孟--大--哥--”

 “又怎么啦?”他快抓狂了。

 “加油!”

 #@*…

 “谢谢!”孟一樊咬牙切齿地道。

 小红在孟一樊离去后,赶紧拨了电话回侦探社,电话一声一声地响着,就是迟迟没人接听,好不容易,电话终被接起--

 “喂?”

 “您好,这里是猛虎侦探社…”

 结果是电话答录机!小红不由得有些丧气。

 “…很抱歉,我们现在没办法接听您的电话,请在『哔』声后留下您的姓名、电话,以及联络事项,我们会尽快与您联系…”

 “哔”的一声后,小红忙道:“我是小红,我和孟大哥还有怡茹需要你们的帮忙…愈快愈好,否则会出人命的!这里是…”

 其实,侦探社里不是没人,只是--

 莫言望着电话答录机上红色的留言显示灯,眉头微微一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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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怡茹被抓进屋后,被绑在一张圆凳子上。

 “我说,大哥大嫂呀…你们白吃一顿我也就认了,可是,我还得回去店里报到呀,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离开后绝不会你们的秘密的…不,就当我根本没有来过好了!”

 “吵死了!”冷不防地,一块披萨不偏不倚的砸中王怡茹的左颊。

 呜呜,变花猫了啦!她努力地想用肩头抹去红红的番茄酱,一抬起头,竟看见林金仪充满鄙夷和不屑的冷笑。

 死狐狸,等孟大哥救了我,我要是不赏你几个耳光,再拔光你的头发做狐裘,我就跟你姓!王怡茹忿忿地想道。

 “吃饭吧!”

 “你先吃,我来把风…”那大块头握着鎗贴在窗边。“取款的时间快到了,要是让我看到条子的影子,我他妈的马上把那老头『ㄅㄧㄤˋ』掉!”说到激动处,他握着鎗的右手顺手往窗台一敲--子弹竟走火一发,乒乒乓乓地碎了躲在窗外草丛里的孟一樊一头玻璃。

 当下孟一樊突然明白,为何福尔摩斯和狄克崔西出门办案时总有一顶帽子了。

 屋内,王怡茹听得心惊胆战,但求孟一樊脑旗快前来解救他!

 披萨一盒有八片,八减一等于七,没关系,我还是有很大的机率毒到你们这对妇…

 然而--

 “念在那死老头以前对我还不错的份上,我先拿一块喂喂他。”林金仪边说边取了一块披萨,走进房里。

 喂,等一下!不行呀…王怡茹无声地吶喊着。

 廖村宏嘴上的布被取下,声音隐隐传出,将近二十四个小时未沾一滴水,廖村宏的嗓子哑得好厉害。

 “金仪,你变了…枉费我是那么的疼爱你…”“闭嘴!想活命就少说两句…给我吃!”

 姨丈…王怡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行,不能吃呀!姨丈…

 “快吃呀!”

 接着,厕所里传来一阵唔唔唔的声音,看样子,那女人…不,那只死狐狸已经硬把披萨进廖村宏的嘴里了。

 “不要吃啊!”王怡茹口道。

 什么?大个子蹙着眉看着她,倏地,透着冷光的鎗又出现在王怡茹眼前。“说!你是条子吗?还是,是条子派你来的?”

 王怡茹眨眨一双大眼“呜哇”地大哭起来。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啦!人家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披萨外送员,啊就刚才在巷口,有一个像变态一样穿着大风衣的人,他给了我三千块,叫我把两包葯粉洒在披萨上…他看起来好凶啊,我当然照着做啊!人家又不认识他…哪知道他是条子还管子…总之,不关人家的事啦!”

 不愧是王怡茹,瞎掰的工夫果然一

 大块头只觉得她烦得可以。“干!不准哭了!如再哭,老子先把你『ㄅㄧㄤˋ』掉!”

 闻言,王怡茹的眼泪立即止住。“不哭就不哭嘛,那么凶干什么…”

 “所有的披萨都下葯了?”

 “『买大送小』的小的没有…”唉,葯粉不够咩!

 酒足饭后“夫&妇”就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等待取赎款的时间到来;至于王怡茹,当然还是继续坐“冷板凳”喽!

 也许因为“暖思”没多久“夫”就搂着“妇”想要亲热,不料,却被她一把推开“干嘛啦?我现在可是有身孕耶!你是想把你儿子掉你才是不是?”

 天啊,孩子果然不是姨丈的,孟大哥真是料事如神!王怡茹暗忖道。

 “待会赎款你去领,我要去检查一下『跑路』的行李,顺便打个盹。”林金仪说完便进了房间。

 客厅里只剩下王怡茹和那个大块头。

 “喂!”

 孟大哥,快来救我…孟大哥…王怡茹陷在自己的思绪中。

 “喂!”

 王怡茹一惊,左看看、右看看,她不确定的问道:“你…你叫我吗?”

 “当然喽,不然我叫鬼呀!”他笑得极不怀好意“看你这副发育不良的模样,该不会还是‮女处‬吧?嘿嘿,太好了,我已经好久没有上『原装货』,今天真是卯死呀!”

 “处…‮女处‬?笑死人了,怎么可能!”王怡茹想起了她和孟一樊那桩“美丽的误会”

 “告诉你,我才不是什么‮女处‬咧,我还跟一个不认识的人上过呢!而且,我醒来就拍拍股走人,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怎样?看不出吧?哈哈哈…”“真的?那更好,我最喜欢挑战你们这种表面上纯洁,骨子里的騒货了!我今天不把你搞到哭爹喊娘,我就不是男人!”

 哇咧--她是不是弄巧成拙啦?

 “等等等--等一下啦!”

 他会听她的才有鬼!他把王怡茹从椅子上抓下来,一张猪嘴朝着她猛亲,不安分的双手开始剥她的衣服。王怡茹又踢又咬死命挣扎,却仍是难逃魔掌,不到十分钟,她便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这时,斗大的泪珠也滚了下来。

 难道,她苦苦守护了二十年的‮女处‬之身,今天就要断送在这个无赖手中?不!她情愿对象是孟一樊,至少,他是一个那么真的好人…

 身上的衣物愈来愈少,地板的寒气直透进骨子里,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看不清眼前的人,然而脑海中孟一樊的笑容却是如此清晰--

 “孟大哥!”她使尽仅有的余力嘶喊道。

 “有!”圆凳被高高举起,瞄准,然后重重砸下--

 歹徒惨叫一声,从王怡茹身上滚落,孟一樊趁抢走他的鎗。“不许动!把手举起来!举高一点!”

 孟一樊紧盯着歹徒“怡茹,对不起,我来晚了!真没想到林金仪那婆娘难搞定的…”他拉起她,手臂出现几处血淋淋的抓伤和咬伤。

 “我没事…”除了快吓死和严重走光外,她大小姐基本上是福大命大,好得很。反倒是孟一樊的伤口很令她心疼“孟大哥,你了好多血!我待会儿除了要把那狐狸做成皮裘,还要拔光她的牙齿穿项链!”

 “拜托,这不过是…”孟一樊眼光微偏,意外瞥见王怡茹半的酥,害他顿时刷红了脸,赶忙盯着歹徒,目不斜视。“咳!皮伤…回去擦点葯就好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怡茹拉到自己身后,好好藏着。虽说几度想下风衣给她蔽体,无奈左手带伤活动不便,右手又举鎗对着歹徒,实在是有心无力。

 “喂!你们是逃不掉的,我兄弟就快来了,到时候我们就把你们剁了喂狗!”歹徒满脸横撂下狠话的样子真是恶心透顶!

 “随便!扁你有兄弟我就没有吗?我们就来等等看谁的打手先到好了。”孟一樊才懒得理他。

 孟一樊不轻举,歹徒不妄动;至于王怡茹--她捡了披萨附赠的辣椒粉和一条橡皮筋,在虎口间一勾一弹--

 “啪!”不偏不倚地打在孟一樊的太阳上,封口已拆的料包洒了孟大侦探满脸麻辣碎屑。

 “王怡茹!”孟一樊发誓,这趟任务结束后,他说什么都要替自己的风衣配顶帽子。

 “我我我…我失手了,歹势!”

 这包辣椒粉刚好坏事,歹徒见有机可乘,发了狠地上前与孟一樊一阵扭打;孟一樊因伤未愈,打得颇为吃力,几度拳脚往来,歹徒也发现他的弱点,于是一脚踢飞孟一樊手上的鎗,随后又往他左侧间狠狠一击--

 强烈的痛楚让孟一樊几乎站不住脚,额头上的冷汗如雨落下。

 “孟大哥!你怎么了?”王怡茹赶忙搀住他。

 “伤口…伤口好像裂开了…”此时此刻,真的没什么好逞强的了。“我的鎗…”

 “我帮你找!”王怡茹满地搜寻着不知被踢到哪去的掌心雷,终于,在茶几底下瞄见了它的踪影。“找到了!孟大哥接着。”

 掌心雷被她抛出,不偏不倚地落在孟一樊的右手里。

 歹徒心知不妙,本来瞄准孟一樊的鎗板机已扣,-却见王怡茹与孟一樊距离拉开,他心念一转把鎗口偏了偏--

 “小心!”

 王怡茹冷不防地被孟一樊推开,只听见耳边传来两声巨响,待她回神,只见孟一樊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眼前的歹徒却毫发无伤地持着鎗,面得意笑容。

 不!

 “你对他做了什么?”王怡茹尖声叫道。

 “你说呢?告诉你,我已经豁出去了,那一千多万的赎款我也不要了,我要押着你跟我一起跑路,等我玩了、玩腻了再把你卖到女户!一『ㄅㄧㄤˋ』掉你,实在是太便宜你这个小人了…”

 “你敢!”她嘴还是一样硬,但心里却早成一团了。孟一樊僵躺在地上的画面让她陷入前所未有的伤痛与无法置信。

 骗人!这不是真的…孟大哥,你快醒醒,快来救人家呀…

 “你看我敢不敢!”歹徒将王怡茹到墙角,正要下手一逞兽时,他的左小腿忽地传来一阵酸麻,痛得他惨叫了声。“谁?”回头一看,哪有什么人?不过是一枚亮的铜板在地上打转罢了。

 见鬼了!歹徒不当一回事的转头,眼前突然多了个身形瘦弱的老头,吓了他一跳!“你是谁?什么时候进来的?”他又举起鎗。

 剎那间,王怡茹也忘了害怕--

 “莫言叔!小心哪!”

 莫言只是笑笑,毫不畏惧的伸手扣住歹徒壮的手腕,不费吹灰之力地轻轻一翻一转,鎗便到了自己手中。

 歹徒大惊“你这个死老…”话还未说完,莫言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他的脖子翻翻手,接着他就不省人事地瘫在地上了。

 哇哇哇!王怡茹看得目瞪口呆。“好厉害喔!你是怎么办到的?”

 莫言只是笑笑,下夹克罩在她身上。

 对哦,莫言叔不能说话…王怡茹穿上衣服,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向她解释道:

 “那是少林功夫里的点。点住颈下的『天突』,对方即会昏…”

 “孟--孟大哥?!”她兴奋地叫着“你没事?太好了!我都快被你吓死了…”王怡茹又哭又笑地抱着他。

 孟一樊一手搂着王怡茹,另一手从出那本“好好用之私家侦探大补帖”如果不是它,此时的他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了。只是,为什么这薄薄的一本册子能挡掉两颗子弹呢?他不解地剥开略带焦痕的封面,原来,包在牛皮纸里本以为是厚纸板的内衬,竟是两片薄而不知名的金属!

 看来“神探老孟”早为他儿子设想好了一切。

 剎那间,孟一樊真是百感集,尤其当他看见已被松绑的廖村宏--

 廖村宏的表情五味杂陈“孟先生,我…”

 孟一樊只是笑笑地挥挥手“什么都不用说了,廖夫人还在家里等你呢,我们走吧。”

 一直守在孟一樊车旁的小红,远远就看见了数条人影,怡茹、孟大哥、廖老板,还有…大家都平安无事呢,太好了!

 “小红!”

 “怡茹!”亲亲好姐妹在泛着泪光的微笑中相拥“我担心死了!你没有怎样吧?”

 “差一点点被强暴…”提起方才的遭遇,王怡茹仍是心有余悸。“幸好孟大哥和莫言叔及时出手相救,我没事啦!”

 那就好!小红松了一口气。“对了,孟大哥,那些坏人呢?”

 “还绑在里面。小红,现在可以打电话了。”

 “打电话?”

 “报警啦!”

 “YesSir!”小红出灿烂的笑容。

 尾声

 “哎呀,真丢咱『猛虎侦探社』的脸!要是我在哪会耗那么久?三拳两脚就把那王八羔子打得连他老娘都认不出来…”王汉虎边比画边说。

 “不、不,我说哪,救人要智取,你们男人就是大老,凡事只想到要靠拳头解决,太不文明了!”刘莺莺摇摇葱指“我啊,我一定会先放魂香,当年从澳门带出来的香葯谱我还留着呢,只要一小撮,保证十几二十条壮汉都会像小绵羊一样服服贴贴…”

 武王汉虎与文后莺莺的竞争视线一对上,便一起转向孟一樊--

 “决定了,明天起我要重新替你安排武术特训!”

 “不,要先学我的葯剂调配!”

 “唉,一樊是男子汉,先把身体练好比较重要,那些什么家家酒的晚点再说!”

 “哼,当年是谁栽在我的香粉上,上吐下泻成一只瘦皮猫啊?”

 “刘莺莺,我是看在你是区区妇道人家的份上…”

 “怎么样?不服气啊死老虎…”

 孟一樊笑着摇头,这两人一斗起嘴来,没有一时半刻是停不下来的。莫言仍埋首在电脑前,相较于那对老冤家的呱噪,他的沉默除了与生俱来,更多了一份与世隔绝的自得其乐。

 沧桑的古董立钟,指针不知不觉夹出一个小小的四十五度角,十记钟响敲出缓慢而深沉的涟漪…

 “一樊,你的伤还没好呢,别跑啊!”披着驼风衣的脚步顿了顿“有点事,我去去就回来。”孟一樊出淡淡地微笑看着亲爱的“家人”们。头上那块谈不上崭新,却是经过睽违以久的大扫除的招牌--“猛虎侦探社”正微微发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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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于台北近郊的银发族安养院--

 “廖太太、廖太太…”护士小姐拍拍一位身着旗袍,满头漂亮银发的老太太。“您怎么又睡着了?困了回房去睡吧,走吧,我帮您把电视关上…”

 “不用,谁说我困?我看得正采呢!”老太太打了一个好大的呵欠。“还有啊,不是告诉你很多次了,别叫我廖太太,我姓苏,我丈夫姓孟,他可是数一数二的大英雄呢,人人都叫他『神探老孟』!”

 “是是是!”护士微笑地在她的杯子里倒了温开水,服侍她吃下葯。

 “然后,您还有一个小儿子对不对?他的名字好像叫…”

 “对不起,”孟一樊走近老妇人“请问,您是苏敏慧老太太吧?这是送给您的。”他奉上一个扎着彩绳的红纸盒。

 “哎呀,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一家的绿豆糕?”苏敏慧瞇着眼睛看着他“你是…”

 “是廖老板要我来的。”他扯了个谎。“听说您有很多关于神探老孟的故事,我…我在写一篇报导,是关于早年侦探业在台湾的发展,所以…”

 “这么说,你是记者喽?”

 “嗯。”孟一樊很努力地压抑自己的情绪。“可以的话,我想知道得愈详尽愈好。”

 “天,那我可得好好想一想…你赶时间吗?”

 “呃,没关系,您慢慢想,不麻烦的话,我可以常常来听。”他待会儿确实有些杂务要处理。

 “这样啊…好呀!”苏敏慧微笑道。“你说你好奇神探老孟的事,可是,你知道吗?你长得还真和他有点像呢!”

 “是吗…”孟一樊闻言,心头对母亲思念的情几乎淹到了喉头。

 “抱歉,我还有事,改天我再来。”他不顾护士和苏敏慧讶异的眼光,转身匆匆离去。

 “真是个怪人…”护士咕哝道,没看见苏敏慧脸上复杂的神色。

 “廖…不,孟太太,您刚刚说您的儿子叫什么名字?您还没讲完呢!”

 “一樊。因为我和我丈夫都希望他这辈子能平平安安、一帆风顺,但是因为船帆的帆字笔画不太好,单薄了点,所以我们就给他改了个十五画的樊字…”她缓缓地向护士说着这个在她心里温习过千万遍的往事。

 “后来,我儿子也当上了侦探喔,而且还破了大案子,一点也不输他老爸呢!”

 “可是,您不是说您二十几年来一直都没有和您的儿子联络吗?那您怎么会知道呢?”

 “他是我儿子呀,我当然有办法知道喽!”苏敏慧哈哈笑道“走吧,我有点累了,陪我回房去。”

 这时候,电视上正好播着午问新闻--

 接下来为您报导一则社会新闻,亨达企业集团董事长廖村宏先生日前遭到绑架,歹徒要求一千两百万赎金,幸有热心民众奋力相救,击退歹徒,平安救出人质…

 “孟大哥,这样真的好吗?你为何不告诉她你就是她的儿子?”王怡茹问道。

 “告诉她了又如何呢?”孟一樊叹口气道。

 “这些恩怨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再说,她现在过得很好,我不敢说我能提供比你姨丈更好的环境给她,那为什么不让她平平静静地安享晚年?她回台湾都两、三年了,侦探社一直都在,她若真的想,为什么不来找我?一切就让它随缘吧!”

 这时,孟一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纪东啊…你看到新闻啦?过奖过奖…什么?为什么我会手到绑票案?”孟一樊笑着抖了抖被风的风衣下襬“因为,我是个侦探啊…”孟大哥…王怡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竟然这么大方地就承认自己的身分?这和初识时对侦探业充满不屑、怨慰与怀疑的孟一樊简直是判若两人!这么说…

 待他收线,王怡茹拿出他给的名片道:“孟大哥,我想,这张名片的有效期限应该可以延长了吧?”

 “聪明!”他捏捏她的小鼻子。“对了,有一件事我一直忘了告诉你。”

 “什么?”她眨着大眼睛问道。

 “我爱你!”

 哼!这么慢才说…不过,她还是觉得很幸福啦!王怡茹扑进他的怀中--当然,是没受伤的那一边。

 “孟大哥,我也爱你!”

 【全书完】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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