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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管家到手了
 眼见对面吴用白皙的面皮,已是如同猪肝眼色一般了,便是身旁的武松也感到了一丝不对劲,肖遥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对着吴用拱手道“抱歉抱歉,加亮休怪,方才某突地记起一事,有些走神。怠慢之处,尚望海涵。”

 吴用见他终是说了话,心中顿时大松了口气儿。话说任是谁,让人这么直勾勾的瞪上这么久,都不是件可心的事儿。此时听肖遥道歉,吴用心下虽是疑惑,但也不好再有所表示了。

 当下躬身道“二哥客气了,些许小事,勿需挂怀。”肖遥深深看了他一眼,四人便一同回转了张大哥的小店。

 待到三人围案坐下,那张大哥又切了满满一盘羊出来,道是难得几位贵客上门,坚决不肯收肖遥的银钱。肖遥见他憨憨的面孔,一副倔强之,也只得随了他去。张大哥方才天喜地的退了下去。

 几人谈了起来,自天文地理,时事人政尽数涉及。吴用倒是对答如,虽说一些观点碍于现下历史局限,回答的有些想当然,但总体上绝对可算得上一个名士。及至谈及诗词,肖遥指着壁上所留那诗笑道“我观加亮满怀宏图抱负,怎的后面却又如此颓丧?”

 吴用面上一暗,这才说了起来。原来他不是不曾去想谋个官身,只是每次统考之时,却要被众多胥吏,索取银钱。想他一个穷教书先生。村里人虽说是尚算安宁,但哪有许多余钱。故而,他总是推众人的束侑。如此一来,又从何处去寻那银钱打点。心中不忿之余,想要上告,却悲哀地发现,越往上去,那索取的费用越高。别说告状了,就是想要见上那些大人一面,只门房上的打点。就比那胥吏要的还多。

 他满眼望去,但觉一片黑暗。心伤之余,愤而弃了出仕之念,转而静心隐居。既不能以中所学济世,那么不如回身多为乡亲父老做点事情,自己这点学问,尽数教了村中孩童,或许后能有一二学生,时来运转,能谋个一官半职,他这做先生的,也自面上有光了。

 只是这些话。说来简单,但要真的彻底放下,却也绝不是那般容易之事。他虽是觉得出仕之念,但每每想起自己一身学问,竟是毁于胥吏之手,便不由的郁闷难言。那触动心事。喝的多了,这才在大醉之下,于壁上题诗,聊发一番牢騒。

 肖遥闻听暗暗点头,这吴用一身所学,还能自守而不去用于歪门道,且能心系家乡父老。这心倒不似老施笔下那般不堪的。别的不说。单只是用他做个总管之类地,当应是没有问题。

 想着这些。突然又想及一个事,举杯邀吴用饮了一杯。这才漫不经心的问道“这东溪村里,可是有个叫做晁盖的?”

 吴用听地一愣。寻思半响摇头道“不曾听过。此村之人大多姓张。然后便是李、吴两姓了。不知二哥所说地这个晁盖又是何许人也?”

 肖遥心下一松。呵呵笑道“我亦不识。只是曾听人似乎说起。这山东境内有个英雄。豪仗义。爱朋友。好似是叫晁盖地。倒不知是真是假了。这才随口问起。”

 吴用这才点头。笑道“江湖传闻。多有不实不祥之处。二哥不知也是理中。不过说起英雄。这附近之人倒是都知晓。那郓城县中地衙司。宋江宋公明当可算地上一个。”

 肖遥目光一闪。尚未答话。旁边武松却是兴奋地接口道“正是正是。某早听闻他地大名。在这山东一地。端是响亮。对母至孝。又讲仁义。对于往来地江湖朋友多有照应。人送外号及时雨。只听这个。便知其人定是条好汉。”

 肖遥和吴用相谈之下。他一直不上嘴。只是好在有酒。正好乐地清静。自斟自饮好不快活。直到此时听地吴用说起宋江。这才进来。

 肖遥听他话中之意。不由奇道“二郎。莫非你也未见过那宋公明?”武松脸上一红。呐呐地道“松只是个江湖卖艺之人。整里为生计奔走。如何有机会见地。我又不想去打秋风。”

 肖遥听的啼笑皆非。这武松倒可算是古代版的追星族了。只是听闻之事,便这般崇拜,不由的微微摇头。吴用亦是莞尔,却并不接话。

 武松眼见二人这般神情,不由的有些尴尬,只是他生,倒也不是没有脑子之人。知道定是自己没见过之事就拿来说,确实有些不妥。当下,不再言语,只顾低头饮酒。

 肖遥看看他,心中暗暗点头,闻过不怒,而知自己反省,这般子很是不错。用作贴身之人,正应如此。眼见方才武松说话时,吴用嘴角暗含笑意,遂笑着对他道“加亮既是久居于此地,当是见过这位及时雨咯?不知此人究竟如何,可能说来听听?”

 吴用微微沉,并不急于说话。半响抬头看看肖遥,微笑道“宋衙司,晚生是见过地,只是也仅只是见过而已,并没有过交往。何言评论?不过以晚生之意,凡事当以眼见为实,耳听虽未必不实,但总是有些差异的。不知二哥以为然否?”

 肖遥饶有趣味的望着他,半响哈哈笑道“加亮果然高明。”吴用亦笑,二人举杯相碰,各自饮了。

 肖遥放下酒碗,任吴用给自己筛上,这才道“加亮一身才学,既是弃了出仕一途,难道便真的要,一生蜷缩于这小村之中?不知可有到处看看的想法?须知破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啊。况且,便是除了科举一途外,难道就没有其他方式,来实现心中抱负吗?”说着,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吴用心中一凛,偷眼观看肖遥,暗思肖遥言中含意。只是眼见肖遥说完后,只顾自斟自饮,面上却是毫无异样。不由的心中翻涌。别地方式,别地方式,这别的方式,又是指地什么呢?

 他心中思索,手上却是不停,与肖遥武松二人频频邀饮。只是三人各有所思,一时都是无语。

 吴用猛地想及关于肖遥的一个传说,似是不单单和苏轼苏辙为友那么简单。好像相传他与某位朝中大臣,尚有密切地关系。只是这个年代,信息并不发达,川中又是地处一隅。他莫说不知道种师道的事情,便是连肖遥在川中之事,也是不知。

 只是因着前时,江陵一事,传开肖遥之名,自有些好事之人,特意打听之下,这才传出片言只语。但当肖遥之事,毕竟让成都官府大失面子。故而知情之人,俱皆三缄其口。现在传的一些片言只语,也不过是自川中绿林道上传说的而已。但是却语焉不详,让人无从考据。

 此时,吴用见肖遥如此淡定的,和他说起其他途径。不由暗思,难道是让自己攀附贵门,走官出仕?想到这,心中忽的闪过一丝恼怒。

 当下脸色微沉道“我曾闻二哥与朝中某位大人有来往,可是要晚生去做那依附权贵,颜求官之事吗?晚生虽是清贫,却也不屑于为此厚颜之事。二哥不必多说了!”

 肖遥一鄂,随即心中却是大喜。看来这个吴用,并不是像老施笔下那般不堪啊。这份文人的风骨,还是满硬朗的。

 眼见他面沉如水,不由哈哈大笑道“加亮想到哪里去了。我与朝中大人有交往,你又是听谁说的?简直胡说八道。若一定要说有交往,某也只是和西北小种经略相公有些情,其他人么,呵呵。休说我不认得人家,便是人家也不认得我啊。”

 吴用听他如此说,登时知晓自己想岔了,不由大是尴尬。待到听说他和种师道有情,不由一惊,旋即起身躬身赔礼道“原来二哥竟是小种经略相公旧识,以他老人家为国为民,高风亮节。既和二哥有情,二哥定不会是那蝇营狗苟之辈。晚生大谬也,这里给二哥赔礼了。”

 肖遥赶忙起身扶住,拉他坐下。经过此一番试探,眼见他风骨傲然,这才将自己在川中之事细细说了。最后方道“加亮,我非什么心宽广之人。原本只想自在而活,当有能力时,就尽量帮帮身边之人,总是能让眼中见到的凄惨之事,少发生一些。只是经过此事,我才发觉,若想真的能纵意而活,有些事情却是必须要做的。你若没有实力,便是一介小吏,也能陷害于你,连自己家人都护不住,何谈济世?所以,我要努力壮大自己,当我有一天真的能左右一些事情的时候,才能真的过上自己向往的生活。我亦不愿为官,是故只有剑走偏锋了。”

 当下将自己打算,简单说了。最后道“如此,我身不在官场,便是到时要身,也是方便,亦能达到自己心愿。只是前途多舛,加亮高士,尚望能出山助我,为我时常提点一二。不知加亮意下如何?”

 吴用听罢,久久不语。沉思半响,方才展颜一笑,举起酒盏笑道“二哥即说外间多有好风景,晚生静极思动,便去见识一番,想来也是不错。”

 肖遥先是一愣,随即大喜,招呼武松,三人共同举盏,已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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