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蒸汽疗毒
臂这座温泉馆,
犷而不失大气,很符合陛下一贯的是花三娘建议,那这个花三娘看来也是个心有沟壑的女子,不能以等闲视之!”尚懿的首先打破沉默,他此刻平静了许多,再无之前那种烦躁惊怒。
冷牙皱眉想了片刻,提出一个疑义:“这名女刺客是摩尼教残余首脑善母伪装,而这些侍女在陛下未来大散关前就被买入,由此可见,善母绝非预先就想到用侍女隐匿自己,而是有人谋划,此人看起来是花三娘,那她又到底是何人所派?善母又是如何混入大散关的?”
冷牙的这个问题只指核心:是谁策划了这起刺杀,谁又有这么大的能耐?
尚懿想说什么,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他隐约知道一些事情,但又不知道详情,而他平
主要任务除了参赞军机,就是负责处理和建康的公文来往,发布传达一些明面上的命令,这些背后的勾当,他并不清楚。
只好拿眼看向索无常。
索无常也觉烦恼,他是负责军中反间,可这样的一次死间,让他根本防无可防。她不是将领,来历身份清楚可查,她自己不暴
出来,硬要将这样的人说成
细,那整个军营绝对一片混乱,谁也不能相信。
而这个花三娘可能效力的势力太多,她出生的地方先是属于金国,因此她有可能为金国效力,虽说现在金宋联盟,但金国北伐大败,实力大衰。保不准完颜守绪思想发生变化,就想坑宋国一下,这不是可能,而是肯定。后来西夏占据了凤翔,她也可能为西夏收买,为他们服务,此次陛下将西夏弄的狼狈不堪,处于亡国边缘,李德旺又是个心比天高的人,咽不下这口气。想报复一下也有可能。
接着就是蒙古,按道理说,蒙古可能应该比较小一些,毕竟凤翔先归金,后归夏,接着被宋国抢夺。蒙古只是最近才加入其中。但此刻陛下遇刺。蒙古得利最大,因此反到是他们嫌疑最大。可前些日子才闹出行刺,这么快又来。是不是太频繁了些?况且从花三娘地经历上看,的确找不出丝毫和蒙古有联系的地方。这也不好确定她就是蒙古那边的人。
最后就是宋国内部反对势力。陛下一力改革,得罪的守旧势力不知多少,这些人在陛下还在建康的时候都没少折腾。如今来到西北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况且这个行刺的善母又是摩尼教残余,她被某个反对势力私下隐藏起来,利用她对陛下的仇恨,策划这次刺杀,也是大有可能,而且还在诸多可能之上。
陛下出事,得利最大的就是他们那帮人,况且陛下前些日子隐约提及到内部有人和蒙古勾连,只是陛下当时没详说,也不太清楚具体情况,自己只是负责军队中地事情,暂时还真没发现被蒙古人收买的重要将军,但和内部那些人勾连的,就有许多,包括杜这样的人,都和那边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说是他们策划这起刺杀,索无常到信了九成,无论动机,能力,实力,事后的利益,综合而论,他们地嫌疑都最大。
索无常不是个信口开河地人,没有证据的猜疑,他会想,但绝不会轻易说出来,因此,他也只能沉默。
修紫暄只是赵昀地贴身侍卫总管,权力就是负责这些护卫,赵昀平
会和她讨论一些事情,谈论一些理想和施政策略等东西,但绝不会将这些东西告知她,最多她从旁边观察到一些事情,但要凭此推断出整个事情的全貌,那她还真不清楚。况且她在这四人中,不仅地位最低,而且境况最尴尬,赵昀遇刺,她是首罪,不追究她失职已经是冷牙有意包容,因此她对刺客背后地种种猜测,也只是在心中思考,更多的还是在考虑如何救治赵昀。
“政务军机非紫暄所长,况且紫暄待罪之身,实不宜参与诸位大人地讨论,陛下昏
未醒,紫暄还需一旁照料,请诸位大人见谅!”
修紫暄淡然而不失礼节的微微点头,起身避入内室,原本摆弄汤葯的都风南也端起汤葯跟了进去,就留下屋中三个男人面面相觑。
“索大人,就你看法而言,陛下遇刺到底是何人指使?”尚懿等了片刻,见没人说话,忍不住再度开口,直接点名。
“建康那些人,蒙古,金国,西夏,都有可能!具体情况,还需要再调查。”索无常地回答让尚懿的眉头直皱。
“我觉得蒙古嫌疑最大,前几
那批蒙古刺客过于蹊跷,也许就是为了掩护这次行动。只是这个善母本是摩尼教残余,按我对她的了解,她和蒙古是没什么关系才是,这让人有些疑惑!”冷牙平凡无奇的面容上也
出淡淡的不解,显得很是烦愁。
“蒙古?”尚懿一边思索,一边自语出声,过了片刻,才点头道:“有这种可能,不过我到觉得建康那批人的可能大一些。”
索无常沉
片刻,也艰难的点点头,认同他的观点。
赵昀遇刺,此刻在大散关能做主的就他们三个,若不尽快想出办法,只怕等背后策划势力知晓这个消息,天知道会掀起多大的风波,而且宋蒙鏖战正急,无论如何都要拿出办法出来应对,与其坐在这里胡思
想,不如先想出办法稳定危局。
冷牙见他们都倾向于内部人发动了这次刺杀,也沉默下来,他的确知道,建康有些人在策划除掉陛下,另立新皇的阴谋,但这些人应该都在白女的监视中,但也不能排除有视线外的人,甚至那些人就是他们抛出来的烟幕。他也是久在宫廷行走,深知内部杀机比外部的要难防地多,而且也不是每次刺杀都能找到幕后凶手。
赵昀的父皇就是这么不明不白死去的。嫌疑者众多,可最终却无法确定。
尚懿见两人都不反对,就总结道:“陛下遇刺昏
,不能理事,而如今最紧急的事情有三件,一是西北战场怎么办;二是如何知会建康消息;三是大散关这里该怎么处理。另外,既然初步确定是建康那些人做的,那我们该如何同建
此事,这是尤为要注意的。”
索无常看了一眼冷牙,发现他没说话的意思。只好开口道:“凤翔的战事可说基本完结,暂可不论。而且陛下之前筹谋早定,临洮方向有孟大将军主持,京兆方向由余介大将军主持,凤州有岳风将军主持,至于东路那边。有龙成等一批宿将。想必也无问题,至于南路…”
他停顿了一下。才极为迟疑着说道:“陛下秘密安排岳雨大将军率军出川,遇刺前还让大将军消灭者勒蔑。足以说明陛下对大将军的倚重,我看西北战事可以暂时交给他协调。诸位看了?”
赵昀在西北战场上担当的是最重要地协调官,负责调集各路宋军,将成吉思汗死死的围在利州。等待时机决战。此刻他不能理事,对于战场最大的影响就是没有一个统筹全局的人来调动军力,这是对宋军最要命的地方。这不是随便上去个人就能胜任的,大散关内地这些人中,尚懿是个参谋,参谋军机行,可让他实际指挥作战,那是拿几十万宋军去冒险。
索无常就是个反间谍地,连叫声将军都很勉强。至于冷牙,不说他有没有军事才能,除去赵昀身边这些人,宋军将领听过他的都没几个,让他怎么发布命令?墨人,师义这些人,本身声望才能有限,何况他们还牵涉到刺杀地案子中去,首先就被排除。三卫军中的将领,忠诚没问题,但才能就值得考虑,而且指挥这样地大战,没有一个让众将都信服的将领,是不行地。这样一算,大散关内没有一个人合适接任赵昀的位置。
索无常提议岳雨,也是如今最适合的方案,无论忠诚,声望,能力,他都是最合适地人员,孟:::的。但这其中有个问题,岳雨当初被派到四川,就是因为赵昀不想让他担当西北战场上的协调者,索无常这些亲信都知道,赵昀对此点是很坚持的,这从他宁愿亲征,也不愿意委任岳雨的举动中可以清晰看出来。
如今将岳雨推上这么个位置,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特别是赵昀醒后,那事情就真不好说,功高震主,绝对不是说的玩。可说只要岳雨坐上这个位置,无论胜败,他都要承受巨大压力,若赵昀心思一个变动,那这后果…
尚懿对此也是心知肚明,况且他和岳雨的关系很好,知道他已经是在功高震主的边缘,不是陛下这样的君王,他绝不能再掌兵权。可若他在西北再获得胜利,那对他绝对不是好事,建康不少人都对岳家挥眈眈,有些人还是陛下的亲信。积毁销骨的道理谁都明白,陛下不让他担当此任,并远离京城,反到是要他免于受到这些事情影响。何况这次利州决战计划,全都是陛下亲自策划,诸多大将参谋合力制定,如今眼见要成功,却让岳雨得到最后的功劳,难保那些人会怎么想,就连陛下的心思,他都不敢猜测。
尚懿本身不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而且为人很重情义,实在不忍心这样一个一心为国的将军遭遇来自内部的猜忌,导致不可预测的后果,他对此很有些犹豫,一时也没开口。
冷牙看了看两人,因为负责区域不同,他反到没尚懿那么多负担,在他看来,现今的确只有岳雨才是最合适的将领,眼见两人面色疑虑,犹豫不绝,不
提醒道:“陛下如今生死还在一线,正是危急存亡之刻,你等还顾虑这,顾虑那,难道就不想想我大宋几十万士卒吗?”
此语如同当头
喝,更如醍醐灌顶,让尚懿混乱的思绪一清,对啊,如今是什么时候,怎么还能顾忌这些,先顾眼前再说吧!
长出了一口气。尚懿重重点头道:“那就如此,我们三人具名将陛下的事情告之岳雨大将军,让他负责通知其他几位将军,我等具名为证。西北数十万将士的性命就放到他身上啦!”最后一句说地极为沉重,有若千钧。
索无常面色凝重,冷牙一脸平静。
将二人表情收入眼中,尚懿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岳雨的性格,就算知道这是将他推进火坑,他也会担下此任。这也是岳雨最让敬佩的地方。
“战场之事解决,至于建康那边,我等鞭长莫及,我看还是将陛下的情况以及我等猜测通知皇后和总理大人,让他们有所准备,你们看了?”
尚懿的提议让冷牙想了一下。补充道:“要将事情说的严重些。如果真是那帮人,他们肯定还有后续计划。一定不能让皇后迟疑不决。”
索无常也点头认可:“冷总管说的正是,皇后温和仁慈。总理大人又太过顾全大局,若此事稍有迟疑。只怕有变,我看还需要通知白女和梅两位大人,此事可由我办!”
尚懿也同意。随即说道:“既然决议让岳雨大将军主持军务,那我们就要将陛下制定的计划尽快告知,并将作战行营转到他那里,诸位看了?”
这当然没有疑义,不将事情说清楚,难道让岳雨稀里糊涂指挥吗?
见二人对此点没问题,尚懿接着说道:“墨人和师义这二人都是陛下的心腹爱将,特别是是师义,更是已故师梦龙大将军亲属,此次他们虽然有错,但应有陛下来定他们的罪,我看可以让他们暂时解除软
,继续主持防务,这样也可让近卫亲军腾出手来,支援各处战场。”
这点让冷牙和索无常迟疑起来,花三娘能进大散关,最后主持整个女营,师义和墨人是起了关键作用,就算不能就此认为他们谋逆,但失职是肯定地,这点就算陛下醒来,也是无法改变的。
尚懿见他们迟疑,继续解释道:“如今用人之际,墨人和师义都是良将,而且对陛下忠心耿耿,这次只是失察,虽后果严重,但我等也无权解除他们的职务,就算陛下不能定罪,也该有军部商议后再来确定他们的罪过。”他虽在气愤下大骂墨人该杀,但冷静下来却深深知道,此刻大散关内不能有任何内讧,只能暂时安抚住墨人师义,有什么问题
了这段时间再说。
冷牙不满的哼了一声:“若他们因畏罪而行大逆之事,又当如何?此责,你可敢负?”
尚懿眉头一担,正
道:“尚懿愿为两位将军作保,若他们有何对不起陛下之处,懿愿同罪!”
冷牙嗤之以鼻,丝毫不为所动。
眼见两人僵持住,索无常想了一下,提出折中建议:“可让墨人和师义两位将军戴罪立功,负责大散关防务,陛下就安置于此处,将三卫军调来此处扎营,可好?”
冷牙想了一下,虽有些不愿,但也知道说不过二人,只能默认。
尚懿眼见两人没有反对,站出来说道:“那就如此,我亲自去岳雨大将军那边负责协调,通知建康以及追索刺客一案就由索大人负责,至于大散关以及陛下安危,还请冷总管担当。”
索无常和冷牙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点点头,认可尚懿的提议。
见事情定下,尚懿也是个坐言起行地能臣,当即又和索无常二人去找墨人,将他从拘
中放出来,并将事情大致讲给他听,让他懊悔无及,差点以死谢罪,被尚懿劝住,并让他这段时间少来温泉馆这边,免得和冷牙发生冲突。
墨人答应此事,看了一眼昏
地赵昀后,心事重重的前往大散关军营,安抚突遭围
,惊惶不安地利州士卒。
近卫军,护卫军,亲卫军,这三卫军全都移营温泉馆附近,将这座小山围的风雨不透,森严壁垒。
三卫军安顿扎营后,近卫二军地两个统帅:伴驾右将丘山望雪,伴驾右将副将军丘山梦雪,双双前往温泉馆,要求面见赵昀。
在此之前,一般的将领求见都被冷牙毫不客气地拒绝,他此刻担当三卫军总帅,就算三卫军中的将领全都是赵昀亲信。也不能违抗他地命令。
接到丘山两姐妹地求见,冷牙犹豫了一下,还是派人以赵昀需要安静为由,让她们专心主持防务。
丘山望雪听后,拉住正要争辩的丘山梦雪,掏出一枚玉佩递给护卫,让他转交给冷牙。
这枚玉佩青翠若水,晶莹亮泽,如手微温,一看就知是枚上品好玉。冷牙将它拿着手中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最后还是不能决断,找来修紫暄。
“这是皇后的玉佩!”冷牙突兀的说了一句,将玉佩递给她,闭口不说。
修紫暄有些莫名其妙的接过玉佩,翻看了几遍,猛然想起一事:昔日还在建康皇宫的时候。她看到圣明贤德皇后卓妙姿身上挂过这枚玉佩。听说是赵送给她的礼物,雪贵妃岳念雪还要过来把玩了一会儿。当时自己也在场。
只是她到没听说过这枚玉佩代表什么,好像也不是什么令牌之类的。就是皇上送给皇后地礼物。
疑惑的目光扫到冷牙身上,冷牙见她不解。稍微提醒了一句:“皇后信物,不管我等!”
修紫暄恍然,丘山望雪她们肯定是受到皇后的某种托付。但皇后却是不能干涉冷牙这些人的决定。按理,他可以直接拒绝,可是先不论皇后知道这件事情后的想法,就是丘山姐妹的身份和地位都让他有所顾忌,估计还要考虑到赵昀对这两姐妹地暧昧态度,若他真地拒绝,对他这样经常在皇宫行走的人来说,多少有些不便。以冷牙地性格,肯定是不想在这件事情让后宫两大巨头对自己生出嫌隙,甚至得罪未来的后妃,可他又不能公然推翻自己地命令,所以想让自己出头。
明白过来后,修紫暄才对冷牙的
悉宫屠故有了更深地体会,能得到几代宋皇的信赖,绝对不是简简单单,仅凭忠诚能力做到的。
“总乖粕去各处军营巡视,这里可交给紫暄!”
冷牙点点头,对修紫暄越发满意,这样一点即透地人才能真正委以宫廷重任。
修紫暄亲自出去
接丘山姐妹,她和两姐妹关系很好,昔日在皇宫的时候,她们也经常入宫,三人多有见面,还有几次共同出游的经历。这两姐妹长的虽然像,可
情却截然不同,丘山望雪显得刚强
朗,端直有节,而丘山梦雪显得活泼多变,肆意大胆,这两种不同神态就像两个鲜明的招牌,让人一见分明。
“紫暄来了就好,快说,皇帝妹夫怎么啦?会不会死啊?”说这话除了口无遮拦的梦雪,不会有别人。
望雪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轻声说道:“我受皇后所托,要多多照顾陛下,所以我想知道此刻陛下的详情。
”
这两姐妹是赵昀的小姨子,平
赵昀对她们都多有宽容和暧昧,修紫暄当然不会因为此事斥责梦雪,此刻她的心情虽然很不好,但还是递回玉佩,柔声说道:“陛下暂时无事,只是受伤昏
,都风南大人正在救治。”
梦雪的小口刚一张,望雪就捂住她,连连点头道:“这就好,不知我们能不能见见陛下?”
修紫暄微微一沉
,点点头,转身带她们进去。
有她带路,护卫当然不会阻拦,三人很快就来到更衣室,此刻这里已经大变了模样,警戒密布,弓弩森森,杀气隐而不
,一派如临大敌的表现,让两姐妹的心情蓦然紧张起来,连一向张狂的梦雪也变的有些拘谨起来。
唐玉就守在内屋门口,见修紫暄带两姐妹进来,略微一犹豫,还是让开房门。
罢一进去,正在屋中踱步的都风南就抬起头,看到丘山姐妹,顿时眼睛一亮,连忙走过来:“修总管果然见事极明,风南正为人选发愁,没想到总管已为我解决。”
丝毫没见到修紫暄有些惊讶的神色,都风南自顾自的说道:“冷总管从刺客指甲上刮下来的那些碎末,经过我的检查,应该是由三种毒葯混合而成,其中二种是毒涎和牵机,另外一种虽然还不知名字,但应该是一种致人昏
的毒葯,甚至也有催发毒涎和牵机的作用。我想到一法可解此毒,只是需要二位和陛下关系密切之人帮助。”说到这里,他又扫视了两姐妹一眼。连连点头。
丘山姐妹此刻没管
直走到昏
的赵昀旁,看了片刻,梦雪大咧咧地说道就是睡了过去,姐,我们也回去吧,昨
在军营里可真够累的。”说完,还微微打了个哈欠,让周围的人看的目瞪口呆。面翻怒
。
望雪又气又急,对这个大大咧咧,显得没心没肺的妹子,她真是无可奈何,不让她跟着,她就闹。让她跟着。尽口没遮拦。岳家几兄妹,就她给人诟病最多。若非赵袒护,她只怕早就因言行获罪。
眼见室内的护卫都皱起眉头。修紫暄摇摇头,转而大声问道:“都大人想到什么方法可救陛下。若需紫暄帮助,请直言。”
此语一出,所有目光都放到都风南身上。再无人注意梦雪。
都风南也将目光从梦雪身上收回,沉
一下,才说道:“古法有蒸毒一说,经过我的研究,此法的确可行,不过却需要有人为陛下挤出毒血,这人选,不仅要对陛下忠诚无二,还需要和陛下关系亲密,若让一般护卫,丰南到真有些不放心,可若是两位丘山姑娘,那就没问题。”
望雪若有所思,梦雪稀里糊涂,修紫暄到是明白都风南的意思。
昔日丘山姐妹经常出入宫廷,和赵昀关系暧昧,很多人猜测赵昀有纳她们当后妃的意图,估计都风南也是听到这样地风声,所以选定她们,至于还有没有其他原因,就不是修紫暄能猜测的。
梦雪是不用指望,修紫暄将目光投放到望雪身上。
望雪看了看
榻上的赵昀,牙一咬,猛然点头道:“若能救得的陛下,望雪决不推辞!”无论从那一个方面说,丘山姐妹都不可能拒绝这样的要求,更何况她们的事情,早就得到岳老夫人地默许,只差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都风南连声说好,然后拉着修紫暄让她如此如此一般。
修紫暄连连点头,想了想,让屋中护卫都退出去,自己悄然离去地时候,看到望雪呆呆的看着
榻上地赵昀,不觉暗自叹息一声,透明清澈的心湖不可避免地起了丝丝涟漪。
这是必然的事情,又何必多想!
心中宽慰了自己一句,关上了房门。
梦雪眼见其他人都出去了,想说话,却见姐姐一脸严肃,顿时觉得没什么意思,小嘴撇了撇,坐到一边,盯着
榻上地赵昀,好像这样就能把他叫醒一样。
望雪静静的看着赵昀,表面虽然平静,可内心早就波涛万丈。
自己听到他遇刺,本想第一时间赶来,可是却被命令调去接管大散关关防,好不容易见到他,却又是这个样子,让她心情实难平静。
不过,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和他单独相处,同处一室!
就算她一向大方,赵昀又昏
不醒,也觉脸上发烧,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和赵昀初次相见时,那种眼前一亮地激动,想起小妹嫁给赵昀时,自己心中的那团
麻,那种心情,现在都记忆犹新,那好像是自己第一次为某个男人烦心吧,而理由却是这个男人要成为自己的妹夫。
以后的日子好像过的很愉快,跟随着这个男人,她达成曾经以为只能在梦中才能想想的心愿,追随着他的脚步,夺得一个又一个胜利,其中的欢乐,其中的忧愁,每次都让自己心神难宁。每当自己想起他运筹帷幄的样子,就感觉心情激动,不能自已。他是如此杰出,如此的光彩夺目,好像没有任何困难可以击败他,那种自信,那种洒
,那种笑容,都让她深深为之
恋,这种
恋,化为丝丝缕缕的细网,温柔的,不经意的,就将她轻轻的网住,等她惊觉的时候,早已是网中飞蛾,无法挣脱!
她崇拜着他,也暗恋着他,她喜欢驰骋疆场的感觉,但也很
恋和他一起聊天,说些闲事的感觉。每次出征回来,她都会进宫,名义上是想见妹妹和母亲,但内心深处却明白,她就是想看看他,想听他说一些公事外的话题,这让她感觉很舒服。
她是个
朗的姑娘,也有着刚强的性格。对于自己地感情从来不遮掩,赵昀身边的人几乎都知道自己喜欢他,自己也没否认她人的调笑,可最可恨的就是他,若即若离,总是不明确表态,每个人好像都明白,但又都不敢确定。
那种折磨,那种猜测,真让她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此刻见到他昏睡的样子,反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接近,弄的她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若非这次遇刺,她和他之间这种暧昧状态还不知要持续多久。
轻轻伸出颤抖的手臂,轻盈而小心的慢慢落到他的脸上,摩抚着他地脸颊。感受手中的那种温暖!
这就是靠近他的感觉吗?
“姐。你在干什么!”
如同受惊的小兔,猛然缩回手臂。带着被人看穿心思的窘迫,望向梦雪。
梦雪还是大勒勒的样子。
丝毫没有注意到姐姐有什么不同,让望雪松了一口气。转而轻声说道:“梦雪,你记得姐姐曾经给你说过地话吗?”
梦雪想了片刻,疑惑道:“那句。你说过很多地!”
望雪无奈的摇摇头,停了一下,才带些羞涩地说道:“姐姐不是告诉过你,若有一天,姐姐也要进宫,你怎么办?”
“哦,就这啊,那还用说,当然跟着你啊,我才不要和你分开!”说到这里,梦雪似乎兴奋起来“姐姐,你是不是也要嫁给皇帝,那我是该叫他姐夫,还是妹夫?不过我是要跟着你的,那我不是也要嫁给他?那我又该怎么称呼…烦死啦,不想啦!”
望雪收回目光,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这个妹妹,对很多事情好像都清楚,可就是说话做事没个定型,让人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也许只有他才能忍受吧!
淡淡地视线又落到赵昀身上,久久不愿离去。
“望雪,梦雪,都大人准备好啦,你们过去吧!”修紫暄轻轻推开房门,柔和的呼唤声惊醒了望雪地遐思,让她做贼心虚的点点头,看都不看的拉了梦雪出去。
修紫
微笑地让开道路,看着两姐妹出去,然后看向赵昀,一闪而过,招呼了一声,几个护卫轻步上前,小心的将赵昀托起,向着对面一间屋子走去。
都风南的治疗手段很简单,就是将一间屋子改造成蒸笼,将人放进去,施与治疗,利用蒸汽推动体内的气血,将毒血引出来。
看似简单,但里面的火候调整,施展的手段,时机的把握,葯物的配制,除了都风南,还真没人敢用。
这也幸亏这间更衣室墙壁都是空的,原本是用来贯通暖气,维持屋内的温度,如今只需要稍微加以改造,一间特殊的蒸室就做成了,颇有后世蒸汽浴的味道。
将赵昀轻轻放到一张特制的蒸笼
上,都风南让其他人退下,只留下丘山姐妹,然后将赵昀的上衣尽数除去,
出光洁的上身,后背那五个爪
很是触目。
望雪早就有所准备,看到赵昀的身体,只是脸上微微一红,没有说什么,反到笨手笨脚的前去帮忙,让都风南连连摇头制止,而梦雪一向胆大过人,不仅没什么不好意思,反到睁着一双眼睛,打量着赵昀的身体,那种专注,让人直想发笑。
都风南
完赵昀的上衣后,又从身上掏出几
中空金针,狠狠的
进赵的数个
道,特别是颈肩之间,足有八
,那种景象,让丘山两姐妹感到头皮都在跳动,发不已。
“等会蒸汽就会升起,你注意这些金针,若里面有黑血
出,不要惊慌,仔细观察金针下方,若陛下皮肤鼓起,将金针挤出,你就拿起这把银刀,将鼓起之处划开,然后用手挤出毒血,一定要用力,见到红血
出后方能停止,然后抹上这个止血葯。等金针退完,毒血去尽后,你就可以拉响这个铃铛,我们在外面就可以知道,自会进来为陛下清理污垢。这个瓶子中装的是解毒葯丸,你们可先服下,以防万一。”
望雪点点头,表示知道,伸手接过银刀和瓶子,又给梦雪详细的复述了一遍,然后分食解毒葯丸。
都风南赞许一笑,没再多说,转身出去,当厚实的大门关上,这里就变成一个绝对安静的空间,只有此起彼伏的微微呼吸声在空间中回
。
也许是太过安静,让一向喜欢热闹的梦雪感到不自在,她不自觉的靠近望雪,盯着赵昀出神,而望雪也顾不得害羞,全神贯注的看着赵,生怕漏过一点点细节,导致功败垂成。
慢慢的,一种混合了浓烈葯味酸味的蒸汽逐渐堵
了这个空间,极度的闷热瞬间就让两姐妹汗出如浆,衣衫透
,梦雪忍不住想大叫,却被望雪狠狠的看了一眼,让她捂上自己的嘴巴,死死的坚持住。
蒸汽越来越浓郁,最后如同层层轻纱将一切都笼罩起来,除了眼前之人,周围的所有一切都隐入雾中不见。望雪全身透汗,娇
吁吁,感觉比和敌人大战一天都要辛苦,死死的咬住牙齿,不住的抹掉额头上的水珠,全神贯注的盯住赵昀身上的金针。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终于有枚金针动了动,中空的针心缓缓的
出黑血,针尖下的皮肤就像发酵一般缓缓隆起,逐渐隆成乒乓球大小,金针倏然
落,望雪不敢怠慢,连忙拿起银刀,微微犹豫了一下,才狠狠的划下去。
“噗嗤!”一团黑紫
的污血涌出,淡淡的腥臭让望雪皱了一下眉头,不敢迟疑,用力抓住创口周围的皮肤,死命的用力猛挤,大团团的毒血
出,让她越发紧张,不敢怠慢,不住的用力,直到
出鲜红的血
后,她才长长出了一口气,涂上糊状的止血葯。
抹抹额头上的汗水,看了看,其他几个
道的金针也开始
出黑血,其中一个又开始隆起,当金针落下,梦雪不等望雪招呼,拿起银刀猛的一下,开了一条大口子,这下比望雪开的要大的多,让望雪的眼皮都跳了一下,连昏
中的赵昀也似乎感觉到疼痛一般,无意识的
搐了一下。
口子开的大,效果也很大,大量的污血瞬间涌出,梦雪的手可比望雪重的多,几下就将毒血挤出,看到挤出的是红血后,梦雪嘟囓了一句“我还没用劲”拿起止血葯,抹在赵昀身上。
梦雪这几下动作麻利无比,让望雪看的大为欣慰,也许这个妹妹常常让人哭笑不得,稀里糊涂,但做起事情来,的确手脚利落,不用人
心,也许,这就是她最可爱的地方。
随着时间的推移,剩下几
金针一一落地,丘山姐妹手脚快速的将毒血包挤掉,当最后一个毒血包被挤掉后,赵昀脸上的黑气已经褪尽,原本显得不规律的呼吸声也变的平缓起来,让望雪大感欣慰。
“呼,累死了,终于干完了,这里真热,姐姐,我们快出去!”梦雪甩了一把汗水,大声嚷嚷起来。
望雪再检查了一遍,又将都风南的话仔细的想了想,确定没有任何遗漏后,才拉响了铃铛。
紧闭的大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修紫暄带着几个
壮的女护卫进来,然后大门又被关上。
看了看蒸
上的赵昀,修紫暄提起的心也放了下来,从女护卫手中拿过衣衫递给两姐妹,用块棉布将赵昀裹好,就指挥她们连
架一起抬起,拉响了门铃。
大门又被打开,几个女护卫将
架抬出去,修紫暄落在最后,临出门前,将目光落到两姐妹身上:“换好衣服再出来!”
望雪和梦雪彼此看了看,一起点头,修紫暄微微颔首,将门关上。
蒸汽逐渐退去,安静的室内只是偶尔响起换衣服的细碎声,以及不满的嘀咕。
很多事情都在这个屋里被改变,只是现在还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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