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方洁云像往常一样,于清晨打开家门,整理门前的花圃。
强迫自己抛开一切烦恼,回到加拿大之后,恢复了从前的生活。
在这个社区住了这么多年,惟有她把清晨的时间用来照顾花花草草,别人都在锻炼身体,为自己的健康着想。
但今天,她发现一个跟她一样的人。
那是一个住在对面的邻居,他戴着低低的鸭舌帽,穿着大大的蓝色格子花纹衬衫,跟她一样,也把可贵的早晨花费在园艺上。
他似乎是刚刚搬过来的吧?
记得不久前对面的房子曾经挂起过“出售”的牌子,而现在牌子已经收回,房子也重新粉刷,看来是换了新主人。
如果对方是一位太太,方洁云定会很热情地上前去与她讨论种植经验,但很可惜,他是一个独居的男子。
而害羞的她,是从不会主动跟男人说话的。
但她会暗暗观察他,观察他种的花。
他搬来不久,园中的花便非常繁茂,除了几种常见的花卉,还有一些新鲜的奇异品种,引得过往行人伫足观赏,一致称赞,让方洁云真有些嫉妒。
可惜一直看不到他的脸,因为他总戴着那顶遮挡面孔的鸭舌帽,而且总是离得那么远。
他为人也很冷僻,从不参加社区的
际活动,平时就喜欢待在家里,让悠扬的音乐声从窗子飘出,或者驱车出门工作,好几天都不回来。
方洁云觉得这辈子可能都不会跟他有
集了,但忽然有一天,他贴了一张纸条在她的门上。
一直很欣赏你种的花,如果有空,今天下午请到舍下一叙,交流种花心得。
原来他也是华人啊!方洁云微微笑了。
一切跟花有关的事,她都感兴趣,何况还遇到了同胞。
这天下午,她特地烤了一个蛋糕当作礼物,按响了他家的门铃。
不料,等待良久,都不见有人出来应门。
她轻轻地一推,发现那门未上锁,很容易就推开了。
“嗨!有人在吗?”
奇怪了,明明主动约她来,却不现身,是何道理?
她怯怯地走进屋去,打算把蛋糕放在桌上便离开,但忽然间,她看到了一样令她伫足的东西。
昙花!
一株幽昙摆在客厅的角落里,正
收着窗外映进的阳光,朝气蓬
。
昙花的魅力让她无法抗拒,方洁云不由得走过去,蹲下身子,轻轻摩抚那绿叶。
绿叶间已经结了数个细小花蕾,如荷苞初绽,粉
可爱。
“漂亮吗?”
有人从楼上下来,轻轻地问。
熟悉的声音让她身子一僵,猛地回头。
楚翘?她那个神秘的邻居竟是楚翘?!
方洁云不由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而楚翘这时的装扮也让她害羞不已,只见他赤
着上身,只紧紧穿着一条窄小的短
,让人想到A片里肌
结实的男优。
“你…”她结巴“你怎么也到加拿大来了?”
“听说这边空气不错,”他刚沐浴饼,用
巾擦着发尖的水珠“过来休假。”
“休假?”休假用得着买房子吗?而且还凑巧就在她家对面?
“傻傻地站着做什么?坐呀!”他半靠到沙发上,拍拍身边的位子。
可恶的家伙,明明家财万贯,却只在客厅里摆一张沙发,害得她要跟他挤在一起,偏偏他还几乎赤
着身体!这副体魄曾经拥抱过她,她知道其中的温暖和
情,此刻猛然撞见,叫她怎么能不害羞,不浮想联翩?
“你…你就不能把衣服穿好吗?已经初秋了,小心着凉。”她脸红地小声说。
“我不会着凉的。”他意味深长地微笑。
“你以为自己是钢筋铁骨?”她抬头瞪他,心中暗骂他自负。
“有了你,当然不会着凉。”他暧昧地答。
话音刚落,她便大叫一声,倒在沙发上。
不,是倒在他的怀里,因为他猛地伸出双臂,将她圈到怀里。
“楚翘,你干什么?”方洁云拚命挣扎。
“千方百计当你的邻居,引起你的注意,再把你骗到单身男士的家中,让你看到他赤膊的模样…”他在她耳边低语,缓缓地抓起她的小手“你说是为了什么?”
“楚翘,不要跟我开玩笑。”她转过脸去,神色黯然“你又想怎么报复我?直说好了。”
“报复?”他失笑“为什么你不认为我是真心来求和的?”
“你以为我是傻瓜吗?上了一次当,还会上第二次?”一想到他曾经把和她拥吻的照片登在报纸上,她就浑身战栗。他已经不是从前的楚翘了,现在她面对他的时候,更多的是害怕。
“也许在你离开台湾期间,有什么事让我改变了,我现在已经不再想报复。”他说。
“什么事?”她摇头“会发生什么事让你的仇恨在一夜之间化解?我不信,三岁的孩子都不会相信。”
“因为…”楚翘
言又止。
是呵,什么事能让他的仇恨在一夜之间化解?总不能告诉她,他曾回到过去,看到了过去不曾了解的真相吧?
她怎么可能相信世上有那样荒谬的事?而他也答应了萧朗,不把这段离奇的经历告诉第四个人。
现在他该如何向她解释?
“洁云,我见过李慕然,在一间同志酒吧…”他斟酌着话语“他告诉我,他要跟你离婚。”
她瞪大眼睛,彷佛被打了一记耳光,被羞辱了一般,在一剎那间呆滞了。
“所以呢?”半晌,她才自嘲地说“你现在终于解恨了?因为发现我这些年过得不快乐,所以跑来嘲笑我?”
“嘲笑你?”楚翘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冤枉“洁云,你怎么会这样想?”
“你不明白,你不会明白的。”
其实她跟他一样,也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她不愿意让他知道自己这些年来的委屈,更不要他因为同情和愧疚而回来找她。
她要的爱情是纯净的,绝对绝对不可掺一丝杂质…
“楚翘,我记得你母亲去世的那天,你说过一句话,你说,就算你愿意原谅我,你的良心也不允许。”她泪水盈盈地望着他“还记得吗?”
那是他对她说过最狠绝的话,他当然记得。
“从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因为自己的无心之失,我们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就算你心肠好,能够重新接受我,我们又能忘记往事吗?”泪水潸潸地落下“不要再勉强了,楚翘,我觉得好辛苦,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口一阵气闷,方洁云推开窗子,让微风吹过,给她一点点
息的空间。
天边已经布满晚霞,不知谁家在听音乐,隐隐约约,借着这傍晚的风,吹到了她的耳里。
Crymeariver,好熟悉的一首歌,她一听就听出来了。
“还记得这首歌吗?”倾听良久之后,她低低地问。
“记得,我们一起看昙花的那天晚上,你一直反反复覆放着这首歌。”他也低低地答。
“我一直觉得奇怪,那时为什么会喜欢上这首歌,现在终于明白了,”她苦笑“它就像是我们的宿命,就像一道魔咒,无论我们做什么,都注定会泪
成河…”
“不,”楚翘忽然从背后紧紧地抱住她,怕失去她一般“就算它是我们的魔咒,现在也已经化解了,该
的眼泪,我们都
够了。”
“我好害怕…”过去的种种恶梦,一幕一幕让她伤心
绝,她害怕眼前的柔情
意又是一片幻影“我没有信心。”
“要怎样才能让你重拾信心?”他追问“告诉我,我一定为你办到,真的!”
他在拚命求和,她的思绪却飘到别处。
“除非,”方洁云涩涩一笑,想到一个能让他知难而退的方法“除非昙花能在白昼开放。”
“什么?”他一怔。
“你客厅里的昙花不是就要开了吗?”她指了指角落那盆幽昙“如果它们能在白昼开放,我就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奇迹,我就相信我们还能在一起…”
这个时候,他不可能再做什么手脚,比如找美国太空总署将昙花种子送上太空,让它们产生变异。
她确信这道难题,他无力解答。
如此,他终于可以死心,她也终于可以恢复平静的生活。
“好。”
等待片刻,原以为他会知难而退,不料他竟点了点头。
“楚翘,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她惊讶。
“我说好。”他却笑了“我会尽力让它们在白昼开放,但如果到时我办到了,你不能反悔哦!”可能吗?已经是十月了,这花如果要开,或许也只是最后一轮了,他真能创造奇迹吗?
方洁云抑不住错愕,却已收不回自己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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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是自信满满,还是信口胡说?
自从那天与他做了那个不可能的约定后,他就没有再来找过她。每天照例整理他的花圃,开车出门,或者躲在家里听音乐。
她也仍像从前一样,只能远远地看到他的人影。
方洁云发现自己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忽然又被这家伙勾起了希冀,非但不能像他那样悠闲,反倒显得坐立难安。
这天,她从超市买了好多东西回家,却猛地见楚翘坐在她家门前。
“昙花开了?”她虽然表面上仍旧冷淡,但心中
不住一丝莫名的喜悦。
“没有。”他笑咪咪摇头。
“那你来做什么?”居然还有心情笑?
“来问你要不要到我家吃晚餐,顺便今晚睡在我家。”他大胆放肆地答。
“什么?”方洁云气结“楚翘,你什么意思?我已经不是你的…什么人了,你怎么还可以说这种话?”
还想强迫她当他的妇情吗?哼,先搞定那盆昙花吧!
“傻瓜,我不是那个意思。”他乐不可支“我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所以才『邀请』你的。”
“邀请?”她只觉得荒谬“谢了,这种『邀请』我可不敢接受!”
“你没有听新闻吗?最近有个逃犯越狱,可能
窜到我们这一带了,现在社区各家各户都在做防护措施,”他莞尔地解释“所以我才一片好心请你共进晚餐,顺便住到我家来,以便保护你。”
“谢了!”她不容分说地摆摆手“劳驾关心,我自己可以应付。”
“就算逃犯破门而入,你也不怕?”
“我才不相信自己这么倒楣呢!”她一意孤行“这个社区一向很安全。”
“好吧,”他叹了一口气“本来我做了好吃的梅子烤鹅,既然你不感兴趣,我只好自己享用了。”
梅子烤鹅?
方洁云咽了咽口水,强行忍住自己肚里的馋虫,看他大摆大摇地离开。
回到家中,切了一片面包,拌了一碗蔬菜沙拉,看着堆满速食的冰箱,心中不由得有些后悔。
楚翘做的菜一向超好吃,间隔十年仍令她念念不忘,何况远在异土很少能吃到正宗的中国菜,她干么这样傻,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胡乱地吃了一些食物,便躺到
上看电视。或许是万圣节就要到了的缘故,最近电视上常播一些恐怖的节目,让她盖着厚厚棉被仍瑟瑟发抖。
砰!正捂着眼睛,猛地听到楼下有一声巨响,似乎是玻璃被砸碎的声音。
“谁?”方洁云瑟缩了好一阵子,本想不闻不问,但终究还是鼓起勇气,披上睡袍,怯怯地走下楼去探头张望。
只见厨房的窗子被砸破了一个
,地上散落着石块和玻璃碎片,不知是顽皮的孩童所为,还是真的是逃犯?
她再也抑不住心中的恐惧,顾不得面子与尊严,就这样披着睡衣、穿着拖鞋,飞也似的往对面那幢房子跑去。
而楚翘似乎心有灵犀一般,在她跑到他门口的一剎那打开了门。
“怎么了?”他微笑“脚步声这么急促,大老远都听见了!”
“楚…楚翘,”方洁云吓得想哭“有人想闯入我家!”
“真的?!”他脸色一变“我去看看!”
“不!不!”她一把搂住他“不要去,危险…我不要你去!”
“傻瓜,不会有事的。”他拍拍她的背“来,先进来再说。”
“楚翘,不如我们报警吧!”迅速把门关得紧紧的,她确定这一方空间安全无虞,才松了口气。
“傻瓜,这么晚了,如果是邻居家小孩子做的,你报了警,反而显得小题大做,还是等天亮后查看清楚再说吧。”
“哦。”被吓得六神无主的她,这一回倒是乖乖听话了。
“手脚怎么这么凉?”他摸摸她的额“你是发烧了,还是被吓到的?”
“我一向都是这样呀。”她心不在焉地答,任由他的大掌在她脸上“轻薄”
“哦,我懂了,”他忽然暧昧地笑“医生有叫你喝补葯吧?”
“你怎么知道?”她惊奇。
“女孩子太久没有男朋友,一般都会如此。”他笑得更
“所以小姐,你还是快点去找个爱你的男人吧!”
“胡说八道!”她气恼得想打他。
“不如今晚跟我睡吧,”他再次发出邀请“汲取一些
气也好。”
“楚翘!”这家伙,从前多么老实腼腆,自从变成
商后,居然变得如此口无遮拦!
“让你一个人睡我的卧室也可以,不过你不怕我睡在客厅,会被逃犯杀掉?”他指了指四周的落地长窗“这种地方,他随时可以进得来。”
“人家干么要杀你?”她努努嘴“大不了给他一些钱,你这么有钱。”
“那你刚才干么被吓成那样?”他笑“身为李家大少
,也不会穷吧?”
“你…”“而且我们睡在一起有什么关系?”他很无赖地道“又不是没有睡过。”
“你再说,我就走了!”她羞愤地捂住脸。天啊,这个男人已经彻底变坏了,没救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他仍旧笑得开怀“不过,你要先在这里坐一下,等我办完一件事,再上楼去睡,我保证不会打搅你。”
“什么事?”她警惕地问。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他神秘地笑,走入厨房。
半晌之后,他竟端着一碗汤呈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方洁云好奇。
“可以去寒气的汤,”他耸耸肩“幸好冰箱里存有一些中葯葯材,快趁热喝吧!我在汤里放了鸭
,应该不会难喝。”
“你要办的事…就是帮我炖汤?”心里顿时泛起
似的感动。不过是手脚冰凉而已,又不是什么大毛病,用得着他如此劳师动众吗?
“我现在还要
你的袜子哦!”他又说。
“为什么?”喝一碗补汤,就要遭受他的“非礼”?
“刚才顺便煮了一些生姜水,据说用来擦脚掌可以去寒气。”
“楚翘…”这瞬间,方洁云哽咽了一下。
“不要动,”他捉住她的足踝
去袜子,轻轻将姜水涂抹上去“喝完汤就闭眼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美味的汤汁甘甜入口,姜汁的温暖在脚底渐渐升染,方洁云只觉得周身一片舒适,倦意爬上了眉梢。
“楚翘,生姜汁这么辣,会把我的皮肤灼伤吗?”迷糊中,她问。
“不会的,不过肯定不能跟护肤品相比,”他凑近,在她耳边低语“所以尽快找一个男朋友才是正道。”
“你又想占我便宜了…”本来又想狠狠瞪他几眼,大声斥责几句,无奈足底被他
得万分
绵,害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她吐出婉转悠长的气息,在他的温柔抚慰中,双眼终于阖上,沉沉睡去。
从前,稍微寒凉的夜里,她都会辗转难眠,即使睡去,夜中也会醒过来好几次,但今夜却一觉睡至天明。
她作了一个美好的梦,在梦里,她又看到了昙花,又喝到了当年那碗清香扑鼻的昙花汤。
方洁云是
着指头醒过来的,一睁眼,阳光已经洒到了
头。不知何时,楚翘将她抱到了二楼的卧室里。
还有更令她惊奇的事情,
头居然摆放着一盆盛开的昙花。
她
眼睛,猛地坐起来。
没错,不是她眼花,也绝非还在梦里,灿灿的阳光下,昙花居然奇迹地开花?!
“怎么可能?”方洁云摇摇头“怎么会这样?!”
“嘻嘻,这个就叫做奇迹。有老天爷照顾,你还不信我们能破镜重圆吗?”
楚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门口。
“你是怎么做到的?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她触一下花瓣“不会是假花吧?”
“小姐,你大可摘下来尝尝,看看是不是真的!”他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可是…”
“其实要让昙花在白天开花很简单,”他徐徐道出答案“只要当花蕾长到十公分左右时,每天上午七点,用黑色塑胶袋罩住盆株,傍晚七点将黑罩除去,使它接受自然
光。天黑后,用一百至两百瓦电灯照
,七至十天后,昙花就能在上午九点左右开放,并可一直开到下午四、五点。”
并没有借助什么魔法,只是用了一点点耐心,便创造了奇迹。
“这个方法…”方洁云低头沉思“我好像在哪儿听说过,可是我从来没有见别人尝试过…”
“我能种出秋天开放的百叶玫瑰,也能种出早晨开放的昙花,”他自信一笑“因为,我有恒心。”
而这份坚毅的恒心,来自于爱她的心。
这一刻,方洁云再也无话可说,惟有感动得喜极而泣。
“呵,好困!一夜躺在沙发上,弄得
酸背痛的!”楚翘伸了个懒
,扑了过来“我现在可以上
了吧?”说着,紧紧地搂住她。
“翘…你让我观赏一下昙花,不要这么急,不要…”方洁云拚命阻止他挑逗的动作,推开他的身体,不让情
升温。
但忍耐已久的他,这一次不打算再顺从她了。
一把
掉她的外衣,指尖一弹,顺利解开内衣的扣子,让雪白的肌肤呈现在自己眼前。
“你…你怎么这么纯
呀?”一般男人面对前开式的内衣扣总会发半天的呆,他倒聪明!难道这十年间,他有过很多女人?
“因为我看到你穿它的呀!”
“呃?”
“我在窗口装了一副望远镜,天天看你,你不知道吗?”
“你…你这个
狼!”难怪要历尽艰辛地跟她做邻居,原来心存歹念!“快去我家看看有没有歹徒闯入,我担心…”
“不用担心了,那窗子是我砸碎的。”
“什么?你?!”方洁云大惊“你为什么这么做?”
他贼笑“否则你怎么会跑到我家来,睡在我的
上?又怎么能在今天早上恰巧看到昙花的盛开?”
“骗子!骗子!”她拚命捶着他“我现在还是李太太,你不可以这样…这样是通
!”
“呵,李慕然先生已经托我把离婚文件带来了,你可以随时签字。”
“你…”原来这一切预谋已久!
“乖,我帮你准备了止痛葯,你不用怕。”
“我怕什么?”
“女人的第一次,都会有点痛的。”他在她耳边低低地说。
“
狼!”害羞的她连连给他几个小拳头,却无法敌过他的野蛮进攻,惊叫一声,被他整个纳入了怀中。
这个愉快的早晨,阳光轻洒,幽昙静吐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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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先生,你正处于
月期,打个电话来就行,何必亲自登门道谢?”萧朗笑咪咪的,望着数
不见的客人。
“多亏萧先生帮忙,自然要登门道谢才是。”楚翘一笑。
“哈哈,不必多礼,只要对我说声谢谢,我就
足了。”
许愿树下,微风拂动,楚翘望着自己曾经抛于树端的愿望彩幡,心中一阵感慨。
他或许不是第一个造访“时光铺子”的客人,但却是第一个满意而归的顾客。
少了此间主人的相助,当初被仇恨蒙蔽的他,不可能有今天的幸福。
他真该带洁云到这儿来看看,带她一起来感谢他们的媒人;但既然与萧朗有约定,他便只能保守秘密。
如今这是他跟洁云之间,惟一的秘密了。
“谢谢。”很郑重地,他深深鞠了个躬,说出心底最想说的话。
“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这时,一个女子跳了出来,调皮一笑“记得帮我们这间诊所做宣传哦,如果你的朋友在感情上有任何疑难杂症,请介绍他到我们这儿来,我们会竭力帮助他解决问题!”
“一定。”楚翘点头。
一旁的萧朗却面如死灰。
“师妹,你何时回来的?”他惨叫道。
天啊,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楚翘说“谢谢”的时候,她就回来了!那么刚才那句“谢谢”到底算对谁说的?
“刚才呀,”雪儿眨眨眼“正巧赶上!”
“你不待在美国寻你的旧情人,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师兄,亏你好意思提那件事!那个洋鬼子根本不是我的青衣书生!”雪儿气得跺脚“还说是什么买通判官得来的消息,你这个骗子!”
“呃?”萧朗故作无辜“师妹,会不会是因为你们太久不见,所以一时认不出来呀?”
“呸,我的老公我会认不出来?你故意在关键时刻把我骗到美国,就是想把这次的功劳归你一个人所有吧?”
“师妹,冤枉呀!”被识破了真面目的萧朗仍旧抵赖“我真的是一片好心…”
“免了,你的好心我不需要!”挥挥手,她走到楚翘面前“楚先生,你评评理,这一次真正帮助你的人是谁?”
“呃…”楚翘一怔“两位都是我的恩人,我觉得都有功劳。”他根本听不懂他们刚刚说话的内容。
“可你第一次到诊所来,遇到的是我!”雪儿不服“没有我,就没有开始!”
“可真正解决病症的是我!”萧朗也不服“没有我,就没有结果!”
“姓萧的,你还敢抢功!不要忘了公司是我的,我要跟你拆伙,你给我滚!”
“师妹,你去美国前明明已经说好把公司转让给我了,怎么能反悔?”
两个妖
谈不妥,待楚翘一离去,立即拳脚相向,扭打成一团,一时间引来飞沙走石,电闪雷鸣。
这个回合不分胜败,还有下个回合可见分晓。
他们的斗争,暂时不会结束…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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