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李向彤找了个地方将小猫埋了,不但立了墓碑,还煞有介事的举行了追悼仪式。
朱天风虽然觉得荒谬,但还是由着她去。
这天,李向彤行经前院时,意外听到侍卫们的对话。
“喂,你听说了吗?主子打算将那婆娘送走。”
李向彤心跳快了一拍。朱天风要送谁走?难道是她?
“我也听说了,她的老家在兰州,离这儿不远,好像过两天就要起程了。”
“主子真的舍得?毕竟那婆娘跟了主子将近两年的时间哪。”
“哎,两年又如何?那婆娘乌鸦变凤凰后,整天自以为是王妃,不可一世,主子忍到现在才要她走,已经算她好狗运了。”
“说得也是,反正主子也要娶亲了,再留她下来,只怕会打翻醋坛子,主子大概也有这一层顾虑吧。”
李向彤愣住。
真的还假的?朱天风不是将温丽娘当宝一样的捧在手心?如今难道真为了要娶她,所以下定决心要将温丽娘送回老家?
呵,看来连⽇来她对他的洗脑总算发挥了功效,他真的开窍了。
她正想去问朱天风这件事是否属实时,侍卫们的对话又让她停下了脚步。
“说起这桩婚事,也真是难为主子了。若不是为了保命,主子又何苦非得跋山涉⽔来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还得娶一个番婆为
呢?”
“说得也是,不过,得娶得到才行。若是娶不成,主子的命运可就很难预料了…”
“嘘,别再说了!
墙有耳,万一被有心人听见,岂不糟了!走吧,做事去了。”
李向彤呆站在原地。
什么跟什么呀!为什么娶不到她,朱天风就死路一条?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自己一个人想破头也没用,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去问朱天风。
来到书房,李向彤门也不敲,用力推房开门,大剌剌走了进去。
彷佛知道来人是谁,朱天风手持兵书,头也没抬。
“有事?”
他泰然自若的神情让李向彤皱了皱鼻头。
“你现在还有心情看书?外头有一些你不会喜
听的闲言闲语正在満天
飞,你知不知道?”
“反正你我的事纸包不住火,要说就随他们去。”朱天风一派自在。
“我不是在说你和我的事!”李向彤小脸微红,大声吼道。
这个坏蛋,怎么満脑子都是这些可聇的事情!
她大步走到书桌前,双手环
道:“你的侍卫说你这两天就要将温丽娘送回兰州老家,是不是真有其事?”
“反正你和她不合,这不正顺了你的意?”
“我当然讨厌她!但是她好歹也跟了你这么久,你连
亲都把她带在⾝边,为什么突然忍心将她送走?”
“这些⽇子来你不断在我耳边唠叨、提醒,我不过是依你的意思理办,你为此兴师问罪,似乎说不过去。”朱天风的眼没离开过手中的书。
“我说你真是个女人奴!是不是只要跟你有开系的女人,都可以左右你的想法?拜托,万一我是金国间谍,要你把军队部署图
给我,你难道也要照做?”李向彤摇头摇,斜眼看他。“再说,夜一夫
百⽇恩,两年的夫
情分耶,你说舍就舍,由此看来,你真是个无情无义、喜新厌旧的家伙!”
朱天风叹口气,放下兵书,往后靠着椅背,微蹙着浓眉。
“你来找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损我?或是要我把丽娘留下来?”
“你要是行得正,我损得到你吗?至于温丽娘,我当然不是要劝你把她留下来,只是觉得这么做有点不通情理。”
朱天风看着她“她跟了我这么久,我自然不可脑器待她。我给她的,⾜够她下半辈子不愁吃穿。如果你还有更好的建议,不妨说来听听。”
李向彤咬着下
。朱天风连温丽娘⽇后的生活都照顾到了,她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建议?
“算了,既然你都决定了,我一个外人还能说什么?你什么时候要把她送走?”
“这两天。”
“她没有半点反弹吗?”
“她若不満意我的安排,大可以提早离开,我也不反对。”
“你这个人说话怎么一点人情味也没有!我问你,你这么急着赶她走,是不是因为有了我这个新
?”李向彤瞇起眼“为了讨我开心,所以你才甘愿扮演负心人这个角⾊?”
“将她送走早在我的计画之中,并非突然决定,这个回答你満意吗?”朱天风淡淡的说,随手翻动书页。
“你早就计画要把她送走?”李向彤有些惊讶。
“没错,否则我不必大老远的把她从京城带到这里来。更何况你现在取代了她,我更没有理由再把她留下来,徒增困扰。”朱天风存心刺
李向彤。
果然,李向彤瞬间转喜为怒。
温丽娘会徒增困扰,那么她呢?难道她和温丽娘一样,都是这个臭男人一时贪
的对象?
这个混蛋,她能让他玩过就丢吗?
“那么我呢?等你成亲之后,是不是也要把我送走?”李向彤气呼呼的问,忘了她就是他未来的
子。
朱天风黑眸闪动,有蔵不住的笑意。
“你若要这么想我也无所谓,毕竟我成亲在即,万一公主是个醋坛子,再加上你这不认输的个
,岂不是永无宁⽇?”
“你这个没心肝的大坏蛋!我真是看错你了!”李向彤双手扠
,指责他的不是。“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如此一来,比较起温丽娘,我岂不是更加委屈?活该你等了这么久还等不到公主出现!要是真有人愿意嫁给你这种人,她一定是头壳坏掉了!”
朱天风合上书本。
这就是她逃婚的原因?因为对他的不信任,所以情愿隐瞒自己的⾝分?
“不管公主是否心甘情愿的同意这桩婚事,都已是既成的事实,无法改变。”
“为什么你一定要娶公主?你又没有看过公主,说不定她长得満脸⿇子、嘴歪眼斜,那么你为了她而放弃温丽娘,岂不是亏大了?”
朱天风扬起嘴角,自信満満的说:“又或者我会是最后的赢家也说不定。”
李向彤看了他的表情更加火大。
这个男人除了自负,不通情理以外,还有什么过人之处?
“为什么你是赢家?是不是因为只要你答应娶了公主,就能保住一条命?关于这件事,你要不要说个清楚?”
“我为何要跟你解释这么多?”朱天风口气平淡。
“为什么不必解释?”李向彤上前一步,
起
膛,问得理直气壮。
朱天风盯着她嗔怒的小脸,缓声说道:“如果你真要我解释也行,给个让我信服的理由。否则你不过是和我有过几次肌肤之亲,我们对彼此其实一无所知,我没有必要跟个外人说这么多。”
“你…反正你说就是了,男人汉大丈夫,怎么这么不⼲脆?!”李向彤几乎要跳脚。
朱天风无奈,站起⾝,走到她的眼前,意有所指的说:“不用急,该你知道的,总有一天你会全都明⽩。”
“你以为是在唱戏吗?
知详情,请待下集分解?快说呀!”李向彤是个急
子,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她一定会食不下咽。
“好,要我说也行,不如你先说说自己吧。你是金国何方人氏?为何来到此地?又意
往哪里去?”
“喂,是我先问你的耶!你⼲嘛反而调查起我?反正…反正我是哪里人,要到哪儿去,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我之间怎会没有关系?”朱天风含笑,低下头,将嘴印在李向彤的
瓣之上,沙哑的说:“或者需要我再提醒你这一点?”
“你⼲嘛啦,喂,我…我是跟你在谈正事耶…”
李向彤红着脸想推开他,朱天风却彷佛已经黏在她
上,怎么也动摇不了。
自从两人有了肌肤之亲后,对话总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结束。
这一次也不例外,很快的,在他热情的攻势下,她放弃了挣扎。
反正抗拒也没用,只要是这个男人想要的,没有得不到手的。
上热辣辣的感觉让李向彤晕头转向,那陌生却又
悉的悸动已然传
全⾝,她噤不住微启红
,将他
⼊口中。
朱天风心
神驰,她嘴里那芬芳的味道总是让他蚀骨魂销。
他的大掌按
在她背脊之上,強壮的腿大也噤不住抵在她的腿双之间,除了撑住她虚软无力的⾝子外,更不经意的轻柔按抵。
“你…你这个坏人…”李向彤浑⾝热得像火烧。
不知何时,她的⾐衫已然凌
。
“我的坏你还未真的领教过。”朱天风在她耳边吐气说道。
“什么…”
不等李向彤回过神来,他已将她的⾝子抬起,放坐在书桌上。
“你…”李向彤说不出话。
惨了!真是丢人呀,为什么她就是抵挡不了朱天风的
惑呢?
难道她和温丽娘一样,都是无聇的女人?
不,不是这样的。这个男人虽然平⽇不苟言笑,但是有很多时候他还是
体贴的。
就像…就像此时此刻。在
上,他的表现总是判若两人,怪不得连温丽娘那种见多识广的女人都心甘情愿的臣服在他強悍的温柔之下。
所以,绝对不能怪她意志力不够…
突然,⾝下传来一股強劲的力道,让她闭起眼,轻
不已。
完了,她真的完了。
她是真的爱上这个男人了!
这个三心二意的家伙,他庒
看不起她,更加不重视这桩婚事!若是让他知道她已经喜
上他,一定会被他取笑的…
“在想什么?”朱天风哑声问道。
“不用你管…”虽然在两个人的争斗中,她总是没有任何胜算,但就算她愿意在他面前认输,也是自取其辱,何必呢?
她的娇态让朱天风扬起嘴角,恣意吻住她红嫰的
。
这精心编织的情网,已经让李向彤泥⾜深陷,今生今世,恐怕再也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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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李向彤在府里实在闷得慌,决定出去逛逛。
自从温丽娘离开后,她就少了个争斗的对象,天天什么事也不必做,混吃等死的,无聊得要命。
眼见每天和朱天风吵架斗嘴也不是办法,还是出去花花他的银子那才叫过瘾。
才出门没多久,一个声音突然叫住了她。
“公主?!”
这
悉的声音令她惊讶的回头“小桃?你怎么在这里?”
有着一张圆脸的小桃冲上前去一把抱住李向彤,难掩奋兴的叫了起来“公主,真的是你呀!这些⽇子来你跑到哪里去了?大伙都急死了哪!”
小桃是李向彤的贴⾝丫头,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
“小桃,你⼲嘛这么
动,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
“公主,你也真是的,为什么离家出走也不告诉我?好歹我也可以跟在你⾝边照顾你呀!”小桃的情绪依然亢奋。
“行了,我有手有脚,难道不能照顾自己?更何况你那张嘴巴又蔵不住秘密,要是真告诉你,我逃家的计画必定会胎死腹中。”
“嘴巴蔵不住秘密的可不是我哪,公主…”小桃一脸委屈。
“好了,才见面你就想挨骂吗?”李向彤皱眉“对了,你怎么在这里?是出来找我的?”
“那可不!鲍主,自从你离家后,国王大发雷霆,宮里上下简直就是一团
!”小桃比手画脚,一脸恐惧的说:“你知道吗?那个武定王已经上门来提亲,还好国王机智,用计骗过了他,否则只怕你逃婚的消息一旦传出,两国就要
战了。”
“不会这么严重的啦。”李向彤老神在在,无所谓的摆摆手。“那个讨厌鬼只是长相严肃了点,其实外強中⼲,只要枕边人的话他都听,一点用也没有,你不要杞人忧天了。”
“公主,听你这么说,难道你已经见过他了?”
“当然啦!”李向彤笑得十分诡异。“其实不瞒你说,我现在就住在他那里,只是那个笨蛋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我的⾝分。瞧,这种男人一点警觉心也没有,说他没用还太抬举他了。”
小桃倒菗一口气。“公主,你是个姑娘家耶,怎么可以在成亲之前和未婚夫同住?这要是传了出去,国王的面子岂不是丢大了?”
“二哥的面子重要,还是我的终⾝幸福重要?拜托,我要不先贴⾝观察一下他是否够资格当我的丈夫,难道要我胡里胡涂的答应这门婚事?”
“既然公主你已经亲眼见过他了,是不是觉得他长得英俊
拔、器宇不凡?”小桃的眼睛发亮。
李向彤瞄着小桃,冷嗤一声。
“你发舂了吗?他既耝鲁又无礼,耳
子软又没有魄力,还说他是什么征南大将军,简直一无是处!”
“公主,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小桃疑惑的眨了眨眼。依她看来,朱天风英明神武,⾼大威猛,
本不是李向彤说的那种男人。
“呿,他就是那种人没错!”李向彤涸葡定的说。
“公主,你别这样。我知道你不想和亲,但是武定王真的很帅,而且大伙都推崇他是个不怕死的英雄哪。”
小桃奋兴不已,喋喋不休的诉说这些⽇子来所听到有关朱天风的战功,以及他英勇回京赴死的事迹。
李向彤听得一愣,惊讶极了。
“真的还假的?你说他被中原皇帝关了两个月?他到底犯了什么罪?”
“哎,还不是因为他爹和大王子联手叛
的事嘛!”小桃说得口沬横飞。“其实除了国王之外,谁也不知道武定王原来竟是城平王的儿子,是那天我和
娘不小心听到的,
娘和我都感到很惊讶。”
“原来和大哥里应外合的人是他爹?”李向彤张着嘴,不信的道:“这不对呀!如果他爹是城平王,那他怎么没有死,反而变成了武定王,还被赐了婚呢?这不合逻辑呀!”
“这…说了公主你可不要生气。”小桃支支吾吾的说着。“听说中原的那些皇亲国戚
本没有人要娶公主为
,所以中原皇帝才以这个做为
换条件,让他这个死囚得以重生,甚至为了让他配得上公主,还赐封他为武定王…”
听到这里,李向彤已是气得头顶冒烟。
原来那些侍卫所说的他是靠她保命,指的就是这件事!
这个可恶的臭坏蛋,他要是真有骨气,就该和她大哥以及他爹一样,去见阎罗王才对,⼲嘛苟活于人世间来害她呀!
他这么无聇的利用她得到富贵权势,而她竟然还喜
上他!比起温丽娘这事给她的打击,这简直是此生最大的污辱!
“公主,别气了。”深知李向彤的个
,小桃小心翼翼的劝说“其实这也没什么呀,那些中原人没见过你,自然不知道你是咱们金国第一美女,相互推卸这门亲事也是情有可原的…反正武定王人品一流,和你也
匹配的,这种发展也没什么不好呀。”
“死小桃,你是让他下蛊了是不是?从刚才开始便一直帮他说话,想嫁给他是不是?不如你当公主,你去嫁他好了!”李向彤火气大得吓人。
小桃缩了一下肩“好啦,我不说就是了。”
李向彤心情不好,忿忿不平的说:“最好闭上你的嘴,要是再提起那个混蛋,我就不饶你!”
小桃吐了吐⾆头,真的不敢再多话了。
李向彤绷着小脸往前走,小桃则颤巍巍的跟在她后头。
“对了,我问你,二哥他怎样?我不告而别,他是不是真的很生气?”走了一小段路,李向彤终于想起要问家里的事了。
小桃搔了搔头。“岂止生气,为了找公主,国王快把整个金国都翻过来了。还好我和公主心有灵犀,掐指一算,就知道公主必定已经离开金国了,现在证明我的判断没有错,真的在这儿找到了公主。”
“找到我又如何?说不定正是你噩运的开始。”李向彤余怒未消,狠狠的瞪着小桃。
小桃吐了吐⾆头“不会的,只要能跟在公主⾝边,以后就算一起到中原去吃苦,我也不怕。”
睨着可怜的小桃,李向彤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些,毕竟惹她的是那个男人,可不是忠心耿耿的小桃。
她敲了下她的脑袋瓜。
“好了啦,谁不知道你从小苞着我,一天到晚被
娘洗脑,以为汉人每天都吃好穿好,所以向往中原的生活已经很久了,对不对?”
“冤枉呀,公主,我是真心想跟在公主⾝边伺候你。”
小桃摸着疼痛的脑袋,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事,大叫一声。
李向彤瞪她一眼“你⼲什么?敲一下而已,你叫那么大声,想吓谁呀?”
“不是的!鲍主,看到你太奋兴了,有件事竟然忘了跟你讲!”小桃急忙拉着李向彤的手。“咱们快回去吧,晚了恐怕要来不及了。”
“什么事这么急?”李向彤皱着眉头。
“就是
娘呀!自从你离家出走后,她就倒下了。国王请了几个大夫来看过都不见好转,听国王说
娘恐怕撑不下去了。快点,咱们先回去看看再说。”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现在才说?!”
李向彤和
娘亲如⺟女,听说她病了,不噤又惊又急。
“死小桃!我离家出走你就该替我好好照顾
娘,居然搞到她老人家病倒!要是
娘有个三长两短,我唯你是问!”
小桃哭丧着脸“公主,你不可以恶人先告状。谁教你不告而别,要不是因为担心你,
娘又怎会病倒?”
“闭嘴啦!快点!这一路回去至少要一天夜一的时间,我们得马上上路。”李向彤催促着。
小桃跟着李向彤,边跑边说:“公主,咱们就这么回去了?你不是说现在和武定王住在一起?不用跟他说一声吗?万一这会儿又换他找你,该怎么办?”
“管他的!那个男人贪生怕死,丢了也不觉得可惜!走啦,快点!”李向彤拉着小桃向前冲。
可恶的朱天风,既然她对他而言只是求生的工具,那么,让他急死算了!最好他因此无法
差,回去被那个中原皇帝赐死!
要是他真的死了,她一点也不会觉得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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