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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翌,雨就尝到了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风潇潇居然请来了几十位媒婆来帮她的忙!然而即使是天下第一庄这样广阔的大厅,都被脂粉味充斥得令人作呕,空气流通困难,可见来的数量之众,只是…

 “小姐这样的闭月羞花,要找什么样的人家找不到,不是我夸口…”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瞧瞧这些人当面说谎的功力,有灵儿这样水的人在场,还能把她说成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大美人。雨朝空中翻了个白眼。

 “小姐,你要找什么样的夫家啊?”

 “以小姐这样的条件,我保证一定可以找到门当户对的如意郎君。”

 “小姐,你还有孩子啊?!”不知是谁发现了一旁的风霁,咋呼出来。

 雨的眼角忍不住隐隐搐。她有老到可以生出这么大的儿子吗?

 “不过,不要紧,依你这样的身家,即使是改嫁,也会让人抢破头的。”

 风霁竖起耳朵,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而雪灵根本不敢去看主子的一张黑脸。

 像市集一样嘈杂的场面,混乱得让人直想尖叫,不是她招亲好不好?!

 “都给我闭嘴!”雨暴喝一声,成功的止住一片嘈杂。

 雪灵惊讶得瞪大眼,跟随主子这么些年来,第一次见她发这么大的火。

 “风潇潇,你给我滚出来。”她气得跳脚大骂。

 第一庄内的仆从人人惊讶莫名,看不出这个新来的娇客不但不怕庄主,还敢这么放肆,庄主发怒的后果可不是她一介小女子承担得起的。心中暗暗替不知轻重的她捏把冷汗。

 “风霁,去把你父亲找来,否则我放火烧了第一庄。”雨的口气异常恶劣。

 “好大的口气。”淡漠的声音不疾不徐的传来,正主的身影出现在大厅外。

 风潇潇一出现,奇异的使场面安静下来,人人皆被他身上散发而出的冷冽之气所震慑,只除了双手扠的雨,一双火的明眸正狠狠地瞪着他。

 “是他要找继室,不是我嫁人!”她用力吼出声来,纤纤食指定在距离他脸前三指处。

 然而,一片静寂之后,所有人夺门而逃。

 不是吧!雨忽地睁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媒婆们仓皇逃出。

 “我说了,要找不怕我的。”风潇潇冷冷的瞅着面前的人。很好,只差一丁点距离,她的手就要戳到他脸上了。

 雨跺脚,跃至厅门“是要你们帮他找继室,又不是让你们嫁给他,你们跑个什么劲?”

 “可是,没有人会肯答应嫁进第一庄的,还曾经有人为了拒婚而自尽身亡呢。”媒婆之一战战兢兢地说出众所周知的往事。

 “几个?”雨一脸好奇。

 “三个。”异口同声。

 她一脸佩服地望向风潇潇,一脸兴味的扬眉“风大庄主,我长这么大还真没佩服过谁,不过,从现在起,我佩服你。”只闻名就能把人家姑娘吓得自尽身亡,而且还保持着“无三不成礼”的美德,这才更厉害啊。

 “风小弟,看来,你注定有不了弟妹了。”末了,雨不得不叹口气,如意算盘打错了,还是乖乖逃亡去吧。

 “主子,那要走了吗?我马上去收拾行李。”雪灵一跃而起,喜上眉梢。

 风霁默然无语,难过自己还是无法留住姐姐。

 风潇潇的目光冷冷瞪向雪灵,她马上手足冰冷,不敢稍动。

 媒婆很快一哄而散,没人笨到留下当炮灰。

 “等确定风小弟平安无事吧,反正我们还不急。”她摇头说道。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没发现谷里的人追踪到她们的迹象,而且风霁看上去似乎很伤心,让她不忍心就此离去。

 “庄主,下毒的人有结果了吗?”给那群媒婆一闹,她差点忘了正事。

 风潇潇眼神冷漠的扫过一脸迫切的人“有。”

 “确定安全了吗?”雨下意识地走近。

 “没有。”

 案亲的答案让风霁放下心,至少姐姐一时还走不了,或许他可以想出办法留下她。

 雨皱皱鼻子,上下左右打量着风潇潇,纳闷地道:“风庄主,你长年这样死气沉沉,是不是有助于减少皱纹的产生?”不像谷中某些人整天快乐得像弥勒佛,脸上的折子一把一把的,或许该建议他们采用他的办法一试。

 沉谧的气氛在扩散,冰冷的脸色在扭曲发青…

 如果风潇潇脸上戴着面具,那么现在面具也不得不发生皱裂,终至破碎不堪“雨…”暴喝声再次响起,距离上次只不过才二十几天。

 庄里的人渐渐开始有了一个认知,当雨这个娇客,跟他们伟大的庄主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的时候,方圆三里内最好不要有人存在,否则很可能成为庄主发的目标。虽然惹怒庄主的另有其人,但是承担怒火的人却绝不会是始作俑者,第一庄内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庄主根本就拿雨毫无办法。

 ******--***

 某天气好,阳光灿烂,还有着习习微风的时候,五湖楼顶上立了一个纤细身影,风背光而站。

 微风吹起如云的长发,搧着蒲扇的雨站在楼顶晒太阳,确切来说是在晒她那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

 雪灵仰长脖子站在院中,一脸不解的望着主子。“一定要爬那么高吗?”

 她用力点头“上面风大。”而且视野辽阔,差不多可以俯瞰大半个第一庄的景致。

 雪灵苦笑“可是主子,有必要爬到五湖楼的顶上吗?”整整五层啊,害她的脖子仰得好酸…

 “听涛苑阴沉得连抹阳光都瞧不到,不到这里晒,头发什么时候才会干?”雨振振有词。

 听涛苑位于第一庄的西南角,而五湖楼则处于庄内的中心位置,其为庄内商议要事的地方,是闲人勿近的地。可是,在雨眼里恐怕没什么地方是不可以去的,所以现在雪灵才会担惊受怕地站在楼下仰望着惬意的主子。

 “主子,我这样和您讲话很吃力啊。”她的脖子快酸死了,再也无法维持仰面的动作。

 风送人语,飘得老远,她们主仆的对话,清晰的传向四下。

 风潇潇真想装作没听见,可是声音清楚的传入耳中,想要忽略还真是难。他早该明白雨绝对不是个吃了亏会闷不吭声的人,瞧瞧连来自己备试萍验的耐心就知道了。

 她每天会很“准时”的出现在他处理庄内事务的五湖楼,不是挂在屋檐上,就是爬到楼顶晒太阳…以她怕热的天还真是难为她了。接着就与她惧高的侍女一上一下的高空对话,看似无意,却是有心。

 风潇潇伸手推开窗户“雨,你想干什么?”声音冷漠,似一潭死水波澜不兴。

 雨一脸的惊讶莫名,将脸探出飞檐一角,长发随风飞扬,形成一幅唯美又诡异的画面“楼里有人啊!”你再装啊,明明听得到,偏偏故意听而不闻。

 风潇潇脸色转沉,抓着窗棂的手收紧。她为什么一直要挑战他的忍耐度?

 眼角余光扫到一顶朱红软轿入庄,雨扬起轻快的笑靥,自楼顶飞身而下,长发飘逸、衣袂翻飞,身法优美得一如从天而降的仙女。

 幽深的眸子闪过一丝光亮,快得让人捉不住,她的无限风情着实震动了他的眼、他的心。

 “来了!来了!”她倏地兴奋得抓起丫环的手就往外跑。

 雪灵一头雾水地任由主子拉着跑。

 她到底在搞些什么?风潇潇剑眉微蹙,不知不觉中也步出了五湖楼一探究竟。

 朱红软轿静静的停在宽敞的客厅,轿帘低垂,看不到轿里坐了什么人。

 雪灵小心翼翼的走近,回头看见主子一脸的笑,虽然外人看来那是温顺柔美的笑容,但相处了十几年的她,非常清楚这种笑容背后的真正含义。

 “请她下轿啊!”雨温和地吩咐,她已经感到那个人的气息,相信好戏就要开锣了。

 雪灵深一口气,做好可能会看到任何凶禽猛兽的心理准备,无惧的掀起轿帘…

 香风袭面而来,一张难描难画的芙蓉面,不盈一握的小蛮,走动之际钗环嫌诏,即悦耳又悦目。娇媚之态较雪灵往日花魁扮相更胜几分。

 雪灵怔愣,主子要施美人计吗?为了拐带风霁回去,真的要不择手段?

 雨角轻扬,既然大家闺秀没人愿意嫁过来,青楼名自粕以了吧,再不行,还有江湖侠女之辈。

 “恋恋拜见庄主。”花恋恋一口软哝的江南口音,听到耳中原本该是酥麻入骨的,但习惯了雨独有的干净嗓音,听到这样刻意的娇媚,反而生出一股厌恶。

 风潇潇忍不住面不悦。

 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花魁,面对江湖上闻名的冷面罗刹,依然可以维持脸上人的笑意,

 雨眉开眼笑,明白自己找对了方向。

 “雨。”不轻不重、不紧不慢的发音,但却隐隐透出主人万钧的怒火。

 不理会他的叫唤,她嫣然一笑,走上前拉住花恋恋的手“恋恋姑娘果然是倾城之貌啊,闻名已久。”

 很好,她真要喧宾夺主了吗?风潇潇眉峰紧攒,一言不发地坐于主位,不动声的看她想搞什么把戏。

 “小姐过誉了。”花恋恋淡淡的笑着,被她拉着坐到一旁。

 “灵儿,看到了吧,要想当个成功的花魁就得向恋恋姑娘学习。”她眉飞舞地向丫环宣扬。

 雪灵当下苦了脸“主子,我不想当花魁的。”主子不会不死心的还想让她出卖相赚银子吧?她着实遇主不淑啊!

 雨意味深长的看着丫头道:“同一个把戏不能玩两次,否则很容易乏味的。”上次以媒婆的身分混进来向她施毒,这回改成了花魁,下一次呢?她嘴角悄悄上扬,眸中闪过一抹兴味。

 雪灵用力点头赞同,只要不让她去当花魁,主子爱怎么样都好。

 风潇潇若有所思的望着一旁其乐融融的景象,见她始终握着花恋恋的手,似乎怕错过什么,情形着实怪异得紧。

 “花姑娘的发簪好漂亮啊。”雨羡慕的看向花恋恋发上那一只金步摇,一只凤头中吐出一串晶莹圆润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不时相撞发出悦耳的声音。

 花恋恋的眸底闪过一抹杀意,风潇潇的手已悄然张开。

 雨的动作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那只别致的金步摇已经落入她手中,令人忍不住的啧称奇“好精致的饰物,花姐姐肯割爱吗?”她双目希冀的问道。

 花恋恋的笑显得有些不自然“小姐喜欢就拿去吧。”

 雨随即展颜一笑,保证似地说:“我会让姐姐不虚此行的。”将簪子收入际锦袋之内,继续握住她的手“花姐姐可中意这第一庄?”

 花恋恋神情显得有些羞涩“这地方不是我们这种风尘中人可以妄想的。”

 “不会不会,只要风庄主点头,姐姐便是这里的当家主母,所以姐姐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啊。”雨拍拍她的手,拉她起身。

 风潇潇的眸光深沉,那是发怒的前兆,但偏偏有人视若无睹,硬将花恋恋柔弱无骨的手放入他手中。

 “来者是客,庄主该略尽地主之谊才是。”雨话说得冠冕堂皇,听得人咬牙切齿。

 雪灵悄然后退再后退,准备一旦火山爆发,她就夺门而出,主子绝对绝对是在找死嘛。

 风潇潇握住柔荑的手收紧,花恋恋脸上出现痛苦之,尔后纤细的身子被人用力甩了出去,如此丽人,奈何郎心似铁,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雪灵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以防尖叫声冲口而出。好可怕!那样一个如玉般的美人,竟然就这样被甩开,撞上厅内柱子昏了过去。

 事情发生得突然,甚至让人来不及动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花恋恋身如柳絮般坠落。

 雨愕然,檀口微张,愣愣地看着嘴角血,面色苍白的人儿。

 “何必留她?”风潇潇的声音如同从北极冰山吹来的风。

 “如花美眷当前,你居然还能如此冷漠?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雨吼道,就算是敌人,但面对这样一个娇滴滴、水当当的大美人,谁能不心怜三分,难怪没人敢给他说媒,搞不好倾城佳丽在他眼中跟棵烂白菜差不多。

 “明知她来意不善,何必留下?”风潇潇面无表情的凝声反驳。

 “风潇潇…”雨冲上前,揪住他的衣襟,咬牙切齿地道:“我警告你,绝对不能打我的计画,否则我跟你没完没了。”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其余的人连大气也不敢一口,这个场面太过震憾了,他们作梦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幕发生在自己面前。

 风潇潇抬手,捉住她的手拿下。“那是你的计画,不是我的。”

 她瞪圆了眼,明眸火,殊不知却更添了几分丽“但受益的是你的儿子,不是我的。”

 “你也不太可能会有那么大的儿子。”风潇潇嘲弄的扬起角。

 雨想掐死他,非常想。从来没有人把她惹到如此狂怒的境界,算他狠!她当然不会有那么大的儿子,姑娘她今年芳龄二十二,而风霁已经九岁,怎么算都不可能。

 “既然是我的儿子,我当然可以决定什么对他而言才是最有利的。”他漠然的看她一眼,随即拂袖离去。

 “灵儿,收拾东西,咱们走。”雨火大了,天知道她的好心好意是为了谁,他说的没错,是他的儿子又不是她的,她什么心。

 雪灵忍不住瑟缩一下,这么多年来主子被人惹的次数少之又少,算他风大庄主有本事。

 走过花恋恋身边,雨忍不住用力瞪了她一眼,越想越不甘心,为了稳住这个女人,她不惜让她下毒成功,但如今究竟图到了什么?掉过头,回到花恋恋身前,从锦袋中摸出一只褐色小瓶,用指甲挑出一丁点红色粉末涂在她的腮畔。

 雪灵伸长了脖子不敢走近,不明白主子想干什么?

 “做个记号。”像是知道她心中的疑问,雨说出答案。

 “我们真的要走啊?”雪灵有种身在梦中的感觉,半途而废一向不是主子的情,看来风大庄主真的把主子得罪了,只不过…主子的情绪好像也有些反常。

 她用力点头“人家又不需要我们多管闲事。”枉费她到外面散布消息引人上门,结果…算她多管闲事,人果然不能做好事,难得好心一次竟被人当成驴肝肺,真冤!

 ******--***

 回到听涛苑,雨待雪灵整理要带走的东西,自己则置身事外,搧着蒲扇,含着冰块,站在树荫下旁观着丫环满头大汗的忙里忙外,闲得让人嫉妒。

 雨说什么也要雪灵再将金银重新点数一遍,声称对风潇潇的为人不放心,谁知道银子在第一庄里放了近两个月会有什么变化。

 好不容易在蓝衫护卫的帮助下将金银搬上车,雪灵已经累得快要虚。她个人认为那个风庄主虽然冷了些,但真不算是小人,但主子的话就是命令,她也只好乖乖地重新点数了一遍。

 动身之际,方才还碧空湛湛的天气,片刻之间飞沙走石,风大得令人睁不开眼。

 天公真是不作美啊。

 然而,只要是雨打定的主意,要劝退她绝对非常困难,她义无反顾的跳上车,还是决定按原计划马上离去。

 风声、雨声,马嘶、车响,雨主仆驾驭的马车缓缓驶离第一庄。

 一道颀长的人影出现在第一庄的门口,目送马车离去。

 “爹,为什么?”风霁从庄内疾奔而出,一脸不舍。

 风潇潇漠然道:“她终究不是第一庄的人啊。”眸底闪过一抹眷恋,她是快乐自主的,或许真的不适合他这样冰冷的人,趁现在还放得开手,他任她高飞。

 风霁默然无语。

 顿时间,暴雨倾盆而下,雨帘隔断了一切。

 道路泥泞,雨气蒙,难辨方位。

 辟道之上一辆五匹马拉的车正在缓缓移动,主人似乎并无赶路的意愿,完全放任马儿自在行驶。

 坐在银箱围成的空间,隔绝了外面的风和雨,雨惬意的啃着苹果,当真是逍遥似神仙。眼睛百无聊赖地瞧着侍女制新衫,灵儿的手就是巧,她从来不用担心自己没衣服可穿。

 “主子,袖口绣上荷花吗?”雪灵征求她的意见。

 她想了想,坚定地道:“绣上火焰。”想起那张冰块脸就有气,她要驱寒,对,就是绣火焰,火是冰的天敌。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啊?”雪灵忍不住问今后的去向。

 “不知道,走到哪里算哪里,反正绝对不能让谷里那些人逮回去。”要是那样就死定了。

 她担忧的蹙起眉头“主子,他们真的会放弃找我们吗?”那些人跟主子一样有着锲而不舍的精神毅力,一样让人闻风丧胆,毕竟他们是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

 “不会。”毫无犹豫地给出答案,要他们放弃陷害她,那根本就无异于让公下蛋。

 雪灵瞬间垮了肩膀。

 雨拍拍她的脸,皱眉道:“灵儿,该烦恼的是我啊,怎么你现在看起来比我还要担忧?”本末倒置了嘛。

 “主子都不担心吗?”整天吃得香、睡得甜,不时搞一下恶作剧,真看不出来有在担忧的样子。

 她耸耸肩“担忧又没有用,与其整提心吊胆不如开开心心的过每一天。再说了,在找我的期间,他们或许会想出别的办法解决问题也未可知,说不定到时我们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回去当我们的闲人了。”说着说着,脸上不由得出得意的笑容。

 雪灵摇头,主子是标准的乐天派,再大的事情她也有办法当成一阵风吹过,可也不得不承认她从小到大的运气简直好得让人嫉妒。

 记得主子十岁时,被她的师父扔到新设计的奇阵中,说什么要检验每个徒弟的所学成果,当时排在主子前面的人都灰头土脸的败下阵来,沦落被人救出阵外的狼狈下场,但主子一个时辰后竟一脸愉快的走了出来,当时真是吓坏一群人。

 问她出阵的方法,她的回答却让大家集体摔倒于地…她说她迷路了,所以就随便挑了个方向走…

 一记响雷自天边响起,马儿受惊,发出长嘶,雨闪电般掠出车厢,提缰勒马,顷刻之间,就被雨水打了全身。

 闪电掠过头顶,劈中道旁的一棵大树,火在瞬间燃起,又被雨水熄灭。

 但这些都不足以让雨吓到,真正吓到她的是马车正在接近的地方…天下第一庄。

 不是吧,老天这样耍她?蓦然记起,让马儿自行奔驰的结果,就是老马识途,回到自己的家,而它们的家就是天下第一庄。

 洁白的牙齿咬住下,雨有种想尖叫的冲动。

 然而她惊讶,第一庄的守卫更惊讶。雨姑娘怎么又回来了呢?

 “风潇潇,你给我滚出来。”清亮愤怒的声音穿透云霄,连雨声似乎都有瞬间的停顿。

 “主子,怎么了…哇!”雪灵探头出来,瞧见所在的地方,也不由得发出一声尖叫,久久不散。

 主仆两人这样特异的反应,着实让素来以冷静闻名的第一庄护卫们愕然了半晌。

 风潇潇很快就出现在庄门口,当他看到如同落汤般的人儿时,不可否认内心深处升起一股失而复得的喜悦,可当他瞧清她脸上的愤怒时,却又不免感到一头雾水。

 “何事?”声音依然维持着冷淡。

 吐出到嘴里的雨水,雨手指发颤地指向他“你给的什么烂马,居然自己往回走!”

 风潇潇挑眉“此话怎讲?”

 “我让它自己走,它居然就给我走回第一庄来了。”她大声控诉。

 怔愣之后,第一庄外响起一片哄笑声。

 风潇潇脸色虽然冰寒,但嘴角也轻轻的扬了扬。

 “主子,伞。”雪灵拿着一把油伞钻出车厢。

 “伞傍我,你进去。”雨将人推进车去,打开油伞,甩掉身上的雨水。

 “外面雨大,进庄吧。”风潇潇沉稳的声音透过雨声清晰的传入她耳中。

 你让我进我就进,那不是显得我很没原则吗?可是原则不能阻止雨停,算了,先避雨再说吧。

 “来人,将马车赶回庄内。”他冷硬的命令。

 “是的,庄主。”护卫其一跳上马车上立即执行任务。

 雨立在廊下,偏头看着他莫测高深的表情“风潇潇,你在打什么主意?”

 他挑眉“你认为我在打什么主意?”

 “雨停了我们就走,你放心,我不会赖在第一庄的。”她别的没有,骨气可是一堆。

 “没人说你赖在这里。”事实上,有她在霁儿才得以安全无虞,而他也高兴有她相伴,无可否认这些时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

 她嘲弄的扬眉“非要人家说出来,岂不显得我太笨了,庄主今天的话明明就是那个意思,不是第一庄的人,当然也没有权利管你们的事情喽。”自己笨到去多管闲事,也怨不得别人不领情,可是心头的那一把火却怎么也浇不灭。

 “我道歉。”

 雨顿时愕然,风潇潇向她道歉?!难怪今天下暴雨啊,根本就是天生异象嘛!她有所领悟的点点头。不过,不可否认听到他的道歉她心里的那把无明火竟突然熄灭,心也舒服了许多。

 “姐姐,你回来了!”兴奋的声音由远而近,一身的风霁奔了出来。

 雨接住他冲过来的身子,把人揽在怀里,不让雨水继续欺凌他。“你跑出来干什么?我自然会进去,淋雨很好玩吗?”

 “姐姐,你不要走了好不好?”他喜欢姐姐,她是真心对他好,不像庄内仆众的诚惶诚恐,也不像其他有心人的虚情假意。

 她摸摸他的头“今天不走。”下这么大的雨,再来个无人驾车,那些识途老马还不是会把她们送回来,算了吧。

 风潇潇心中涌上一股不悦,不高兴听到她这样模糊的回答。留在天下第一庄就那么让她为难吗?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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