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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欧羯,你疯了!”

 欧羯的经纪人梁致中一小时前接到名制作人布雷德·威廉的电话,便吓得胆战心惊。他居然敢去惹殷冠磊,他是不是不想在演艺圈混下去了?

 欧羯坐在沙发上一迳的沉默。

 梁致中急得跳脚“我不是告诉过你,殷冠磊咱们是惹不起的,你为什么还去…”

 “虽然惹不起她,但是也没有任他宰割的道理!”欧羯打断梁致中的话,冷冷地说道。

 “话是如此,可是你也犯不着为了一个女人去与他恶言相向吧?”这个欧羯到底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安卓不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她是我深爱的女人!我爱她!”

 “天底下的女人这么多,为什么你偏要去与殷冠磊争!”这小子肯定没听过“红颜祸⽔”这句成语,贪恋一个女人是国君败亡的开始,同样的,他是当红的偶像歌手,最忌讳与人拍拖,他难道不知道这会使他的人气一落千丈吗?

 “喜什么人是我的自由,我没有要和他争。再说,他本就配不上安卓!”

 殷冠磊对孟安卓不会是真心的!

 “怎么说?”梁致中颇有兴味地看着欧羯义愤填膺的表情。

 难得啊!欧羯向来随和不易动怒,而这次他却可以为了孟安卓与殷冠磊撕破脸。欧羯如此愤,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

 “你难道不知道殷冠磊有个绰号叫做‘女杀手’吗?他对女人的手腕很有两下。从巴黎到⽇本,他有无数个小香巢,他简直就是…就是种马!而他这次看上安卓,又想故伎重施掳获她的芳心,玩弄之后再随手丢开…那种男人不配得到安卓!她不是他往常往过的那些女人…”

 “欧羯!”梁致中瞪大眼睛,赶忙回过神来捂住他的嘴。“你说得这么大声,万一传到殷冠磊耳朵里,演艺圈你就别想混了!”

 欧羯涨红脸拨开他的手,恨恨地道:“他还怕别人说吗?我怀疑他本一点羞聇也没有!枉费我曾那么崇拜过他!”

 “好了,他与孟‮姐小‬的事先放在一边。我问你,你今天跷班要是惹火了殷先生怎么办?”这是他最担心的事,他是欧羯的经纪人,不可能眼睁睁让欧羯一时的意气用事毁了他的前途。为了造就他成为当红偶像,他可费了不少心⾎哪!

 “我才不怕他!”欧羯恨不得海扁殷冠磊一顿。

 “喔!”梁致中当下甩了他一个耳光。

 欧羯毫无防备地被打得跌倒在地。

 梁致中铁青着脸,冷冷地道:“清醒了吧?”

 羞愤加的欧羯跳了起来,怒气冲冲地问:“你为什么打我?”

 “你已经失去理智了。坐下!”梁致中把他庒在沙发上坐好,担忧地看着他。

 “欧羯,你试着想一想,我们曾经多么努力,就是为了能拥有今天这样的地位。你不断鞭策自己,而我也不得清闲地到处跑腿替你打通人脉。因为我们努力过,才有今天站在舞台上的欧羯。你难道要为了一个女人,就毁掉你的前途吗?你好不容易拿出成绩给你⽗亲看,你⽗亲这才答应让你继续在演艺圈闯。若你因为孟安卓而声势大跌,你⽗亲对你所选择的路评价能有多⾼?得罪殷冠磊没有好处的,凭他在‮际国‬上的地位,我们无论如何也得罪不起。相反的,若能好好利用与他合作的机会而站在‮际国‬舞台上,也许有一天你会与他平起平坐,更也许你会凌驾在他之上!逞一时意气没有好处的,况且那位孟‮姐小‬也不见得会喜上他呀!”

 梁致中一番合情合理、处处周全的剖析让欧羯完全冷静了下来。

 沉默好半晌,欧羯低声道歉:“中哥,对不起!我太肤浅了。”

 “你只是一时被怒气给冲昏了头而已。”

 欧羯这边摆平了,接下来要想办法解决殷冠磊那边,他对他们总要有个代。

 “明天的事…怎么办?”

 梁致中托着下巴深思“当然你还是得去,怕的是殷先生不领情。”

 欧羯委靡不振,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我会去向殷先生赔罪,可是,他会接受吗?”

 梁致中也不敢保证。

 “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如果不去道歉,这个心结就没有化开的一天。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万一他决定换角⾊,你会有一大笔违约金好拿就是了。”

 “对不起…”他实在不该这么莽撞的。

 “道歉的话不必说得太早,这是叫人才晓得,明天再说吧!”

 是啊!也只能如此了。欧羯沮丧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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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懊死的!又不在!

 ‮夜午‬十二点钟,殷冠磊面对的,是一屋子冷清与黑暗。

 殷冠臣与他整整有三天没有见过面。殷冠臣总是比他早起,而且必定比他晚归。他只是一个脑科与心脏科的主治医师而已,简直活像那座医院是他的一样,把命都卖给医院了!他又不缺钱,这么拼命做什么?

 殷冠磊知道今天不是他值夜班的⽇子,那么这三天他到底在忙些什么?

 是的,他在躲他。

 自从那夜与他谈过孟安卓收了奈津子一千万元的支票,而他再度旧事重提惹火他之后,他只说了一句“好吧!”就再也没开口过。

 可恶!殷冠磊菗紧了下巴,怒火再一次在眼中重燃。

 为什么他们总要在这个问题上打转?五年前,就是这个问题让他一怒之下远走他乡,而五年后的今天,依然如此。他与冠臣可以处得很好,大前提就是…别他原谅⽗⺟,以及停止不必付出真心的感情。

 壁臣对任何事一向淡然,他可以试着去遗忘童年的梦魇,宽恕相爱太深而结束对方生命,丢下两个幼儿的⽗⺟。但是他不能!他曾答应冠臣试着去遗忘,但那些挥之不去的噩梦却已深深烙印在心底,令他害怕而且抗拒浓烈的爱情。

 他为什么要宽恕他们?尤其是在他受二十多年噩梦侵扰以后。

 罢到‮国美‬的那段期间,他几乎夜夜从噩梦中醒来…他总是梦到⽗⺟互诉衷曲,含着泪结束彼此的生命,他可以清楚的听到刀子穿过人体的声音,以及⾎如泉涌的景象。为此他曾经三天三夜自己清醒而不睡,再来就是依靠安眠葯,当第七颗安眠葯对他失去效用时,他开始以与女人爱而让自己疲累。

 殷冠磊从未告诉冠臣这件事情,这已是四年多前的往事,多说无益,而且对现状也没有帮助。

 隐隐约约听见有引擎在大门外熄火的声音,看向墙上的壁钟…十二点五十分。

 殷冠臣走进客厅,打开吊灯,看见了坐在沙发上菗烟的殷冠磊,感到有些意外。

 “晚安。”这是与他三天不见的殷冠臣开口的第一句话。

 殷冠臣的笑依然温柔,但是他的问候既客气又疏离。

 “你这三天晚上去哪里了?”

 “我在医院里值班。”他脫下外套挂在⾐架上。

 “这三天都是!斌医院的医师不会都死光了吧,居然连排你三天值夜班?”殷冠磊冷冷地说。

 殷冠臣疲倦地想回房间,但是看这架势是不太可能了。

 他背倚向墙壁,无可奈何地笑道:“同事要和我换班,我没有推辞。”

 “早上九点不到就出门了,是贵医院安排早自习!”殷冠磊的嘲讽逗笑了殷冠臣。

 “这三天早上都有手术,是之前都排好的。”

 “借口!你是故意避不见面!”

 鹰般的利眸紧紧地瞅在殷冠臣过分⽩皙俊美的脸上,他神⾊自若得几乎要令他然大怒了。

 殷冠臣十分庆幸明早没有安排手术,否则他大概会因睡过头而延期。

 “解释给我听。”殷冠磊任的脾气又开始了。

 殷冠臣着太⽳,想保持庆幸以思考该怎么解释,不过…实在心余力绌哪!他快睡着了,大脑下达即将罢工的指令。

 不得已,殷冠臣想出一个折衷的方法“等我明天想好再告诉你。”

 不行了,三天睡眠不⾜已是他的极限…

 看向殷冠磊,他发现他的脸黑了一大半,看样子不解释清楚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有了这个认知后,殷冠臣只好认命的打消补眠的念头。

 “好吧!你想问什么就不用客气了。”

 “值夜班的事?”

 “我故意強迫别人和我换的。”

 “早上手术的事?”

 “没有手术,我一早到医院我的专属看诊室补眠。”可悲的事,三天仍然睡眠不⾜。

 听到这里的殷冠磊,脸⾊差不多全黑了。“你在生我的气?”

 “没有,只是不想理你而已。”真坦⽩!

 殷冠磊低吼:“总归一句话,就是那天晚上惹的祸!说穿了这就是你躲我三天的原因?”

 “好吧!如果你要听实话…我承认。”

 殷冠磊走到他面前,痛苦地凝视着他“为什么我们一定要为这件事争吵?”

 “磊…”他脆弱的眼神令殷冠臣不舍。

 “为什么?”他固执的追问“我不想让这件事重演,如果这件事⽇后还会造成我们的争端,我宁可现在就解决它!”

 殷冠臣闭了闭眼睛。他此刻与殷冠磊一样的脆弱。

 “我不愿见你受噩梦所苦,这是心病,没有葯医。我与心理医生讨论过,医生告诉我,除了学着去原谅他们之外,别无他法。只有真正想开了,这个噩梦才不会再来。我知道你的不专情只是想⿇痹自己的神经,好在夜晚时让你因疲倦而不再象棋。我知道你有一天会遇上令你倾心的女子,而你一定会选择漠视自己的感情。磊,我不希望你与我一样,我知道我这辈子不可能会动真情了。”

 “你只是尚未遇到你倾心的女子。”殷冠磊嘶哑地低语。

 “不,因为在潜意识中,我已经把我的心封闭起来了。磊,我不像你想的那么豁达,我也有打不开的心结。你到‮国美‬去的那五年,我学习着一个人过⽇子,这是在为未来做准备,因为我们总有一天要分开。但你和我不同,你不适合过一成不变的⽇子,所以我只有不断強迫你试着宽恕爸妈,也因此我们不断为了这个问题而冷战。磊,你懂吗?”殷冠臣深深地看着殷冠磊,⽩皙的脸庞衬得他的乌牟如子夜般深沉。

 殷冠磊囤积三天的愤懑与郁气为此化开了,他无法不动容地将殷冠磊庒进他的膛。他几乎要为了殷冠臣的用心红了眼眶。

 是的,他们童年时便失去双亲,他恨透了⽗⺟的不负责任,让他与冠臣在成长中与童年的噩梦搏斗。但是他有冠臣!二十多年的岁月他们互相扶持,冠臣不只是他的兄长,更是他的双亲与一切。是呀!有冠臣就够了,何必固执的记恨狠心抛下他们的⽗⺟。

 “我答应你,”殷冠磊在他耳畔低语“我会学着走出噩梦的影,试着去遗忘,但是需要一段不算短的时间。”要他原谅双亲是难了些,以后再去克服吧!

 靠在殷冠磊肩上的殷冠臣淡淡地笑了。这次,他没有拒绝他的亲近。他菗出揷在口袋中的左手,在分别后,第一次搭住殷冠磊的肩。

 “我不会笑你这么晚才开窍的。”他低笑道。

 “以后不要避不见面。”殷冠磊痛恨他的疏离。

 “好吧!”

 “我不会离开你的,即使我有了子亦然。”

 殷冠臣轻笑着,但是没有接腔,不着痕迹地转答为问:“你该去与那位孟‮姐小‬谈谈了。虽然你不承认,但是放掉唯一一个让你动心的女人是很愚蠢的行为。”

 殷冠磊微微蹙起了眉峰,早知道这一人是逃不了的。

 “真的不去?”殷冠臣笑得狡猾。

 殷冠磊无法拒绝他狡猾的威胁,只好闷闷地应了下来:“好吧!我去!”

 “好极了。”他拍拍他“千万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那么你呢?”殷冠磊冷硬的眸子含着笑意。

 “什么?”

 “你不做些承诺对我不公平。你明知道我痛恨你与我保持距离,以后不可以这样。还有…不许你每天早上留便条给我的时候都写同样的话。你必须向我保证这两点。”

 殷冠臣失笑。再一次见识到他占有的強烈。他的女人,他的兄弟…只要冠上“他的”这个名词,就代表他将那人视为他的一部分。

 “便条上写的有一样是天天不同的。”

 “有吗?”

 “是⽇期,你没注意到吗?”

 “谁会注意那个,那个不算,我说的是內容!”殷冠磊知道殷冠臣正在打糊仗,但他可清楚得很“快说!向我保证那些错误不会再犯,快说!”

 殷冠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冠臣?”殷冠磊摇着他的肩膀才发现…

 他睡着了!

 “可恶!”连这种卑鄙的手段也使得出来!算了,今天暂且放过他,但是明天他非答应不可!

 殷冠磊在睡着的殷冠臣耳畔咬牙低语:“今天我放过你,但不表示明天我也会手下留情,我管你听见没有,反正我不会忘的。”

 看着他平静的睡颜,殷冠磊挫败地低咒一声。真是小人!居然用“睡遁法”!逃得了一时,逃不过一辈子,这点他俩都明⽩,他要拖,他就陪着他耗,反正来⽇方长,他躲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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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安卓向来不相信所谓的五行八卦,对于算命卜卦更是敬而远之。但是她相信倘若今天去翻皇历,上头一定会写着“黑煞⽇,霉星罩顶”几个大字。

 平常她总是七点半起,当闹钟在七点二十分响的时候,她又睡了一下。待她再度有精神睁开眼睛,指针依然指着七点二十分不曾稍变。抓过头柜的手表一看,她险些滚下。八点二十分!她居然睡过头整整一个小时!

 孟安卓随便套上⽑⾐及牛仔,盥洗过后脸早餐也来不及吃,匆匆抓了一件西装外套便往大马路转角的站牌冲。跑没几步,更惨的事发生了…

 天⾊陡然转暗,接着,没头没脑地便下起大雨。

 哗啦哗啦,大雨急骤,真可谓“屋漏偏逢连夜雨”

 孟安卓痛恨淋雨,尤其是在台北这个地区,若是时间许可,她一定会跑回家拿伞。但是今天不一样,托那只从夜市买来的⽔货闹钟的福,她已经快来不及赶往片场了,要折回去拿伞简直是痴心妄想。

 无奈,她只好沿着骑楼一路遮遮掩掩地去赶公车。平常做公车的人就已经不少了,今天下大雨,公车更是人満为患,一路公车靠靠停停,等她赶到片场,保守估计也要一个小时又二十分钟以上。

 然而,老天还是眷顾她的,站牌旁正停下一辆公车,而且几乎空空的,只有小猫两三只,简直是奇迹!

 孟安卓看准左右没有来车,她很不客气地打算要横越‮全安‬岛直接杀过去。

 突然一辆黑⾊保时捷跑车从车位中驶了出来,转半个弯,专横而霸气地挡住孟安卓的去路,而且没有马上闪开的意图,当场让孟安卓燃起了无名火。车主要不是瞎了就是没有同情心,现在在下大雨,而这车主害她多淋了好几秒钟的雨也就罢了,起码该知道这条马路是公有地吧!霸占半个马路面积,一点公德心都没有。

 好…算了!如果有时间,她发誓非把这辆车给劈了,而且直接送到焚化炉去烧不可。

 正要移动脚步绕过这辆碍眼的车,对面的公车已经缓缓开动,此刻就算凭空长了翅膀飞过去也为时已晚了。

 “停车!傍我停车!”

 孟安卓无能为力的看着公车呼啸而去,并睥睨地留下一团黑烟,她简直愤怒得想杀人。在下一班公车未到之前,她有十到十五分钟的时间可以劈了这辆车以及车主,那么做虽已弥补不了她迟到的事实,但至少可以怈愤。

 反正全⾝已经淋了,孟安卓再也顾不得骑楼外的滂沱大雨,横竖她一定要走出骑楼,与这位不长眼睛的车主理论!

 罢往前走一步,保时捷的前车门便打开来。

 “进来!”是殷冠累。

 他只丢下这么一个命令句便不再搭理她。

 “你害我要坐的那班车跑掉了!”孟安卓火大了,她的好修养全被丢到脑后。

 “如果你还想淋雨,你可以一直站在那里。”坐在驾驶座上,他不疾不速地提醒道。

 “下一班车马上就来了,我怕我一⾝泥泞弄脏了你的宝贝名车。”

 清洗这⾝⾐服,尤其是那件棕⾊的西装就已够她头大,她可不想事后一边诅咒一边清洗他的椅套。

 她绕过殷冠磊的车就要过马路。

 殷冠磊铁青着脸推开车门拉住她,低吼:“上车!”

 “谢了,我不需要。”

 他的车不知道曾载过多少女人,而她十分确定她不要成为其中之一。

 这个女人已经用光了殷冠磊“耐心”这项难脑粕贵的美德。他不由分说地将她塞进车里,重重的把门甩上。

 “你都是这样強迫别人顺从你的吗?”

 殷冠磊一上车就把四周的车门锁上,孟安卓知道自己不必多做无谓的挣扎,认命地用一张嘴去嘲讽。

 “向来没有人敢不顺从我。”他答得张狂。

 唯我独尊的男人!孟安卓沉默地凝视挡风玻璃上往两边飞舞的雨滴,懒得回嘴了。

 殷冠磊的车很快地离开喧闹的市区,向郊区奔驰,但是那方向并不是往片场。

 “需要我提醒你,你已经走错路了吗?该右转才对。”

 若他想载她到空旷无人烟处将她毁尸灭迹,那他可就打错如意算盘了,她的武术可是达到某种程度的。

 “今天片场停工。”他开车的速度未曾稍减。

 孟安卓一愣,小脸随即一冷“那么你要我上车做什么?我要下车。”

 原来今天不必上工!害她急着出门又碰上下大雨,弄脏了一⾝不说,连带着浪费她的时间。

 “我有事情想和你谈。”

 “在电话中说也是一样的。”劳他大导演亲自跑一趟,她可承受不起。

 她的口气已严重触怒了殷冠磊,待车子在一栋⽩⾊双层洋房前停下来,他推开车门,在孟安卓来不及下车之前,便弯⾝将她抱出车外。

 “这是什么地方?”

 “我家。”他将她抱⼊客厅,放她在沙发上坐好。

 “我们不是要谈剧本的事!”

 “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谈。”他打开窗帘,闲适地在沙发上坐下来,修长的‮腿双‬跷上茶几。“最里面右转有浴室,去把自己弄⼲净再谈。”

 答答的⾐服黏在⾝上真的很难过,而且很冷。该死的!她的鼻子很不舒服,看样子有点感冒的迹象。

 “你这里有没有烘⾐机?”

 “浴室里有。”殷冠磊站起来,到房间拿了一件浅灰⾊的⽑⾐,及一条⽩⽑巾。“在⾐服还没⼲之前,将就点穿。”

 接过⾐服及⽑巾,她看着他笑了。“谢谢。”

 她第一次发现与他相处也可以这么容易,围绕在他们之间不和睦的气氛奇异地被打破了,始终架在心上的那层藩篱似乎也慢慢地菗离。

 走⼊浴室关上门,她脫下⾐服,任温热的⽔驱走了她的寒意。

 ====

 殷冠磊一直以为等女人洗完澡没有四十分钟也要半个小时,至少他所认识的女人都是如此,但是孟安卓十分钟后便出来了。

 ‮浴沐‬饼后的她美丽清新,如同缭绕一⾝⽔雾的⽩莲,散走寒意的如‮瓣花‬一般粉嫰人,散发着待人采撷的魅力。

 他的手贴上她细致的脸颊,无法理清那种揪着心口的感觉是什么。

 “你该向我解释。”他低语。

 孟安卓缓缓扬起漾着雾气的美眸。“什么解释?”

 “你一直欠我的那个解释。”

 孟安卓始终也没想过该怎么解释,凝视他俊逸英的容貌,笑问:“你希望我解释什么?奈津子‮姐小‬为什么找上我?还是…我和她那天谈了什么?”

 她掌握不住他的心思,不想费劲去猜,⼲脆就他的问题提出解释。

 “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收她的钱。”

 “她肯给,我也没什么理由不去收。”

 殷冠磊挑眉,一双厉眸危险地眯起。他显然不接受她避重就轻的答案。

 孟安卓的手覆上他贴在她脸颊的大手,轻轻地笑了。

 “我没有向她开价,一千万是她要我离开你所做的补偿,她认为你值得她开价这么⾼。我会收下那张支票是为了満⾜她的购买,既然她想从我这里买你那颗莫须有的真心…她认定我有,我为何不抛售?其实她买走的是她那颗不安的心,我这么做对双方都有好处,各取所需。”

 她居然洒脫的将他的心卖给别的女人,殷冠磊毫无来由地觉得郁。

 他不満意她的解释,她确定地想。然而事实经过与真相就是如此,总不能说得像得了什么奖一般光荣吧?

 “你生气了?”孟安卓明知故问。

 殷冠磊搂住她的⾝,向自己拉近,漾出一抹没什么笑意的笑容:“何以见得?我的心值得这么⾼的价码,该自豪不是吗?”他嘲弄地说。

 他明⽩他生气是源自于她的不在乎。他不该受她的情绪所影响!

 他拒绝去探究原因,但是他心知肚明那个原因是什么。

 “不要有第二次类似的情形,我说了你只属于我。”他收紧了放在她间的手,与她近在咫尺之间,近得他的气息与她相融。

 “有多少女人属于你?”孟安卓从来没把他的话当真过,却可悲的只对这个霸气而易怒的男人有了感觉。她洁⽩若青葱的手指游走在他刚毅魅人的脸上。

 握住她的手环在自己肩上,他的吻如鹰隼掠夺云雀般,‮略侵‬时而霸气地紧紧锁住她。

 “只有你,我不允许别人分享。你是专属于我殷冠磊一个人所有。”

 他捧起她清美丽的容颜,切狂烈地侵占她口中的芳香,肆无忌惮地与她⾆相亲。

 他不想抑制⾎中奔腾不休的情,难以自已地横抱起她迅速地走向房间,落上了锁。

 他放她在大上躺下,火热而绵的吻‮挲摩‬过她⽩皙柔嫰的美颜,‮存温‬而占有地侵占她如醇酒般的樱。他修长的手指‮抚爱‬她背后的紧绷,与他⾝体线条相契合。

 孟安卓地任由他在她⾝上点燃火焰,呼昅轻浅急促,他的⾆进⼊她口中,辗转引她有相同的回应,不自觉地,她的思绪愈飘愈远,只能被动的感受他…

 殷冠磊除却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障碍物,将她的双手抓环在他的肩上。他要她付出,并且要她接受属于他的一切。

 她尝试着恢复理智,试着筑起心中的那道藩篱,一如以往面对他时的冷静…她试过,可是…他聪明的察觉了她的意图,这个霸道的男人不仅要她的回应,更要她那抹飘浮不定的思绪,他要她全然的投⼊与专注。为什么…他为什么感受得到她的心?他不该敏锐至此…

 她的心念被他的火焰呑噬殆尽,再也无力去思索什么,这个狂野的男人已占据她的思维,她只能接受…接受他所释放的

 他如鹰般掠夺的晚宴而下,吻着她优美的颈项,他的眼睫微低,长睫下子夜般的黑眸泛着动容的心醉神驰,以及无边无际的沉沦。

 他拉起她,拥她⼊怀,享受着两人不着寸缕的贴近。他的移至她小巧的耳垂,喃喃低语:“你属于我,一切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

 孟安卓睁开氤氲蒙的皓眸,抬起小脸与他对视,与他相距不过三寸,微微娇,吐气如兰,流泉般的秀发披散在细如凝脂的背上。

 她凝睇着他那同时并存着占有与认真的刚毅脸庞,柔柔地笑了,她靠在他宽阔的肩上低语:“我不懂你的意思。”

 宣告他的占有代表什么?在他的世界中,占有的定义又是什么?

 “你是我的,你的美丽只有我能看…完完全全,只属于我。”殷冠磊掬起她的双颊,鼻尖沿着她细腻的颈项滑下,停伫在她光滑人的肩上。

 她多少知道她在殷冠磊心中所占的分量,他是个不说爱的男人,对众多得不到他钟情一瞥的女人而言,他对她所说的这些话,算是难得的荣宠。

 “你有过很多女人。”她不是要翻旧帐,只是想提醒他也许有过雷同的誓言,同时,这亦是她不以为意的嘲弄。

 他有丝恼怒地加深了他的啃咬。

 “你在意吗?”他扬起长睫,凌厉地直视她的星眸。

 “我几乎为你心碎呢!”孟安卓淡然嘲笑道。

 殷冠磊以泰山庒顶之姿叠上了她曼妙修长的⾝躯,恼怒‮狂疯‬地对她需索他所要的热情。他蛮横地搂起她的,拱起她的⾝子贴向他,俊美感的一次又一次与她⾆尖绵。

 孟安卓无力地被他強有力的双臂紧紧抱搂在怀中,跌进情火热的深渊中。环绕他颈项的柔荑不自觉地收紧,像攀附着一浮木,在海中载浮载沉。

 殷冠磊牢牢地抱住她,倾听着她为他鼓动的美丽心跳,他无法不动容地放任自己的心防溃决,投注下他所有的热情,与她一同沉沦…

 “你必须在意我…以及我所有的一切…你必须,听见了没有!”他在她耳边呢喃。“你是我的…”他撩拨心弦的嗓音回旋不绝。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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