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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在念儿面前承诺要收留于星恋的话固然是一种下下之策,但是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话既然已经说出口,他就不可能背信反悔;那不是他卫天蓝一贯的作风。

 于是一下班,卫天蓝便载着与他称不上识的于星恋一同回住处去。

 除了大学时代住学校宿舍时,曾经有两位男室友之外,之后十几年便再也没有跟任何人…尤其是女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卫天蓝此刻心中难免有几分不自在。

 “到了。”安静到有些尴尬的车内突然响起卫天蓝铿锵有力的声音。

 于星恋扬睫静望他数秒,才点点头,在他的指示下下了车。

 在这短短三十分钟的车程中,于星恋微讶地发现,卫天蓝在上班时间与下班时间,整个人散发出的气质,竟是如此的截然不同。

 下医生白袍的他,同时也褪去了上班时面对病人那张微笑和幽默的脸,更别说能见着他平与护士们风调笑的一面。显而易见的,平时的风幽默,只是一种保护,而非原本的卫天蓝。

 那并不算是一种严酷的感觉,但形容他冷淡、有礼而疏远,却绝对不为过。

 浅蓝色素面真丝衬衫搭上黑色的直筒牛仔,他浑身上下传递给别人一股沉静却蓄势蛰猛的矛盾气息。

 于星恋小媳妇似地静静跟着他身后,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地步入这间一眼望去、格局相当宽敞且布置十分现代化的客厅内。

 等她打量够这陌生环境,再次回头,却见卫天蓝一脚已踏出大门。

 “卫…卫医师,你要出去呀?”她仓皇而不安地问。

 “嗯,”他瞧她一眼,弯下身继续穿鞋。“这屋里除了上了锁的那间不能闯之外,其余的房间随你爱怎么逛都可以;另外,屋里还有三问房间,你自己挑一间喜欢的住下吧!”

 “那你…你要去哪里?会不会很晚回来呀?”她声音微颤,看得出是提起很大的勇气,才将问题说出口的。

 此时,卫天蓝终于停下动作,抬起头正眼看她。

 “我有要事非出门一趟不可,而且,极有可能会拖到很晚才回来,冰箱里有点东西;你可以自己去弄来吃,如果想出去,玻璃柜内有一把备用钥匙。此外,还有什么事吗?”

 “我…”她吐吐,一张粉小脸瞬间成整片嫣红,那如桃花绯云般的美,倒教卫天蓝一时看出了神。

 “我知道我很麻烦你,你也许是不得已…才收留我的,但我希望你知道,我是真的很感谢你…要不是真的没地方可去,我…”

 她那莫名的惧意与忐忑不安的模样让他不由得稍稍放柔脸色,以免再度惊吓了她。

 “星恋,有话直说无妨。”

 “如果一定要出门,请你…你别太晚回来,好不好?”她不好意思地垂下粉颈。“我会怕。”

 当尖细的下巴被他以一指抬起时,于星恋才发觉他颀长的身影已经整个挡在她面前。

 “怕什么?”卫天蓝边带着极淡的笑意。

 他从来没见过如此美丽却又这么怕羞的女孩。“这栋大楼的出入管理相当严格,安全上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可是…”她还想说些什么说服他。

 但他却强硬地截断她的话,安抚似地拍拍她的肩。

 “我真的得走了…若真害怕,就将屋子里全部的灯光都开亮吧!”

 “那,卫医师…”她又开口叫住他。

 卫天蓝停下脚步回头看她,表情略显不耐。“还有什么事吗?”

 “你…你开车…小心点!”

 她突兀的关心让卫天蓝错愕,那感觉怪怪的,却也乍然暖了他的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卫天蓝才哑声挤出一句:“嗯。”便慌忙逃开这种怪异的氛围。

 目送着他拔的背影,温柔似水的于星恋只能倚在门旁望着他渐行渐远,口中轻喃:“早点回来。”

 卫天蓝双手环地站在街角四处张望。

 敝了!他明明是跟蕊约在这里,这会儿,都已经超过约定的时间这么多,她怎么还不现身?

 他还有一大堆的事情,可没闲工夫在这儿继续等下去。

 精锐的目光再度向四周搜寻一圈,卫天蓝决定要是这次再见不着黄蕊的人影,他就真的要走人了。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相约在一处人烟稀少的巷口,所以附近有什么人,不消一分钟就可以浏览完毕。

 对面的便利商店前窝着一堆十来岁的小头,那里头不可能藏着黄蕊;左前方还有个正等待老公开车过来接她的孕妇,那也不可能是黄蕊,她的身材没有那么壮,爱美的她也不可能顶着这么大一个肚子在街上跑;那么,难道是一直站在他右手边这个女孩吗?

 卫天蓝从头到脚仔细地打量她一遍。

 满头染成红的、黄的、绿的、蓝的,色彩缤纷的短发,短得不能再短的红色超短,还有白皙手臂上那东一块、西一块的纹身图…

 不可能吧?

 他所认识的黄蕊是娇俏而人的,怎么可能是这副落翅仔的模样?怕是那丫头根本忘了这次的约会吧?

 想着,卫天蓝摇了摇头,伸手自口袋中掏出钥匙,准备离开。

 说时迟那时快,他突然感觉到间被一柄凉而硬的不知名物体抵住,接着,颈后便传来一阵刻意低而怪异的声音。

 “限你在一分钟之内出所有的财物,否则,你就得死!”那人凶狠地道。

 卫天蓝愣了好一会儿,直觉这声音好啊!

 但是身处险境由不得他浪费时间,在迅雷不及掩耳之下,他一个俐落回身,风驰电掣地擒住对方的手腕猛力一扭,疼得对方哀哀大叫…咦?卫天蓝又是一愣。怎么是那个落翅仔女孩?

 她大声喳呼道:“‘蓝月’,你下手这么重干么啦?

 你忘了?我们六个里面就我不会半点功夫,你是存心要扭断我的胳膊啊?“

 “是你?”黄蕊,这个大家都亲昵地喊她一声蕊的小妹妹?

 痛得没心情再恶作剧,黄蕊怪异的声音马上恢复正常,以她清脆而独特的高八度嗓音哇啦哇啦地大声喊疼。

 “当然是我,不然你以为是谁啊?”

 “死丫头,又用这招诓人!”他当场赏她一记爆粟,疼得她缩起肩来猛躲。

 面对被组织里所有成员当成亲妹妹般疼爱的黄蕊,卫天蓝防备的神情蓦然一松,无奈地摇摇头,对她的顽皮及可爱感到没辙。

 他怎么差点忘了,变装是蕊最擅长的技法,竟还傻傻地站在她身旁等了这么久,甚至还偷偷地打量过她好几回都没认出她来?

 这下子,他的逊可能要被组织成员笑上一整年了。

 “自己本事不够、认不出我来,还有脸说?”她理直气壮地顶回去。

 “谁叫你要打扮成这副可怕的样子?老实说,就算知道是你,我也不敢公然在大街上认你,以免丢脸。”

 “唉呀,工作就是娱乐、娱乐就是工作,何必太严肃嘛!再说,人家的变装技术也需要常常练习,否则可是会退步的!”

 黄蕊边说话、边纯地拿掉假发,拆下假睫卸下浓妆,然后在背包中取出一条花长裙俐落地围在短外;不到三分钟,立即变成一个和刚才有天地之别的俏女娃!

 卫天蓝揽住她的肩往不远处的公园走去。

 “怎么会来台北?”

 “废话,当然是有任务要办嘛!”

 组织里的成员感情好得像兄弟姐妹,但他们之中有一项不成文的默契,那就是:除非由首领指派协助、除非对方主动求援,否则,他们绝不会主动去过问别人的任务。

 这并非为了保持神秘感,也不是为了酬劳的归属问题,而是代表着,他们信任彼此的能力,相信成员们都有能力完成自己手中的任务。

 “一切都还好吧?”

 “OK!”她拍拍脯。“有我黄蕊出马,一切搞定!”

 “谁问你了?我是问组织里的其他成员!”卫天蓝故意这么逗她。

 黄蕊爱娇地瞪了他一眼。“早说嘛,害我浪费口水!嗯,大家都还好啦!大哥还是待在总部,若冰刚在欧洲执行完一笔轰动全欧洲大陆的任务。”

 交谈至此,他们极有默契地互看一眼,虽然没说出口,但彼此都心知肚明在若冰手中完成的究竟是哪一桩大案子。

 “至于其他两位鲁男子,我就不清楚了啦!只知道雷哥大概在香港、烈哥在大陆,至于情况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那就好。”他爱怜地搂搂她。“对了!你既然身有任务,那必定很忙,为什么急着call我见面呢?”

 “喏!”黄蕊自袖中滑出一片极小的光碟片。“大哥要我带给你的,他说希望对你会有所帮助。”

 他只手接过光碟片放人口袋。“谢啦!既然东西送到了,你可以赶紧去忙你自个儿的事啦!”

 “怎么,”黄蕊用她那双魅力十足的丹凤眼睨他。

 “这么急着要赶回去?这么久没见,不想陪人家去pub玩玩吗?”

 稍稍犹豫了一会儿,一向无拘无束的卫天蓝心中居然有了不知所为何来的牵挂。然后几乎是马上地,他眼前浮现出一张怯弱而无助的脸…随着墨黑的夜逐渐加深,他心里实在很怀疑:她该不会真的被四周的寂静给吓昏了吧?

 “我看还是不了。”卫天蓝忍不住拒绝了黄蕊的邀约。“改天吧!等我们完成任务,反正都在台湾,还怕没机会吗?”

 “蓝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啦?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恋家!”黄蕊失笑着道。

 卫天蓝也不着痕迹地回了她一句:“我不是恋家,是没有家可恋,OK?再说,任务时间紧迫,我可没心情到pub钓女人!你要晓得,摆平一个饥渴的女人是很耗费体力的,而我得多留些力气在我的任务上,免得被大哥K。”

 他这番似是而非的歪理逗得黄蕊格格娇笑。

 “大狼!算你掰得有理,否则,光看你刚才那副归心似箭的模样,我还以为你屋里藏了个美人,而你正急着赶回去为她暖咧!”

 “去!”卫天蓝作势捶了她一记。

 “又打我?那妹妹我可真的要走喽!”黄蕊顽皮地在他上偷得一个许多女人梦寐以求的香吻。“拜!”

 “蕊,记得小心点!”

 “你也是!”回头抛给他一记飞吻,黄蕊头也不回地离去。

 卫天蓝望着她娇小却俐落独立的背影一会儿后,也放心地往停车的地方走。对于蕊的办事能力,他很放心。

 而这会儿,他得赶紧回去看看那个令他放心不下的女人!

 因为不喜欢太过喧哗嘈杂的环境,卫天蓝目前的住处位于仁爱路上一条静僻的巷内。

 大厦的周边是一栋栋高级的住宅大厦,所以不过十点多,这附近已经安静得像是全部的人都睡着了。

 卫天蓝刻意将开锁的动作放轻,不想吵到任何人。

 在他轻缓地推开大门走进玄关后,甫一抬头,便马上愣住了!

 正前方触目可及的,是蜷缩在沙发上睡如婴孩的于星恋。

 就算是在睡梦中,她秀致的眉宇间仍不免透着一抹忧愁。就着晕黄的灯光,他甚至可以隐约看见她颊上已干的两行泪痕。

 即使一夜绵,也从没有和任何女人在同一间屋内共度到天明的卫天蓝,伫在原地良久,还是想不出自己究竟该任她睡在这儿直到自己醒来为止,还是干脆摇醒她,或者直接抱她进房里去?

 她毕竟和那些跟他有过一夜情的女人不同,不能等而视之。

 正在犹豫着,睡中的她忽然嘤咛一声,眉目逐渐拧紧,身体四肢也缩得比方才更紧密。

 不一会儿,她瘦弱的身躯更孤零零地颤抖起来。

 “爸爸…”她口中逸出含糊不清的呼喊。“爸爸,您别走呀,别丢下我呀!您不是说要守护星儿一辈子的吗?妈…妈…你要去哪儿?你也要丢下星儿了吗?您也不要星儿了?”

 接着,惶然的呼喊渐渐转为惊恐的狂叫。“不要、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这里好黑,拜托你们不要丢下我!我怕黑、我怕黑啊!”“星恋!”

 卫天蓝直觉地凑近她,以手掌轻拍她的颊,试图唤醒她紊乱的神智。

 不料,他的靠近却正好提供她一个依附的屏障,梦魇中的她,小手倏地拉住他的衣袖,顺势将脸枕在他的肩窝处,贪婪地汲取来自他的温暖,死也不肯放手,口中还不曾止休地喃叫着:“别丢下我一个人…

 别丢下我一个人…“

 这个叫做于星恋的女孩究竟有着一段什么样的过去?是什么样的惊惧让她如此惊慌莫名?

 她的父母都去世了吗?难道,她和他一样,也是一名无亲无故的孤儿?

 这就难怪了,难怪她出事那么久,竟没有一个人曾经来找寻过她、探问过她!

 想到这里,一股同病相怜的疼惜便源源不绝地自卫天蓝心底翻涌而上。

 可怜的星恋,人生路已经够孤独坎坷了,却又遭遇失忆的痛苦打击!

 打小,卫天蓝也是一名无倚无靠的孤儿,除了慈祥的葛瑞莎修女外,成长的过程中,他只能咬着牙单打独斗,从不敢奢求停泊依靠。

 正因为如此,他绝对比任何人都了解那种说不出口的孤独与脆弱。

 而于星恋,这个谜样的女孩,此刻的她看上去,是如此无助、如此柔弱、如此地需要呵护…

 卫天蓝淡淡地叹了口气。

 毕竟不是任何孤独的人都能像组织里的成员般坚强,但是,谁又能保证,在那样坚不可摧的外表下,不都是一颗同样脆弱而害怕孤寂的心呢?而矛盾的是,越是如此,却造就了他们越是保护自己的个性。

 即使方式不同,但是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自己、训练自己成为一个不容易受伤的人。

 没有太多的挣扎,卫天蓝淡漠的面部线条渐渐软化。

 打横抱起她温软的身子,卫天蓝轻柔地将她放在自己卧房的双人上,为她仔细盖好被,才开始自己最重要的工作。

 扭开工作桌上的一盏抬灯,开启电脑电源,他灵活的指尖快速地在键盘上移动,一如以往。

 唯一不同的是,他今夜工作格外地带劲。

 因为直到今天,他才有机会体会到,有人陪的感觉…不错!

 因为将让给于星恋,前夜忙到凌晨近三点的卫天蓝自己则是睡到客房来,认的结果使得一向早起的他,今天却一觉睡到九点半才睁开眼。

 意识到已经九点半之后,他自上一跃而起、翻身下,立即进浴室刷牙洗脸、刮胡子,接着冲个晨浴,十五分钟之后着装完毕。

 六个钟头的补眠后,他又是一个神采奕奕的卫天蓝。

 初步出房门,感的他便察觉出一抹形容不出的怪异…桌上居然放着一盘还冒着烟的西式餐点耶!

 白色圆瓷盘旁,放置着整齐的刀叉和一杯黄橙橙的果汁,餐桌左侧并体贴地放着一份今天的早报。

 再往右前方一看,门口整整齐齐地摆着一双擦得黑亮的皮鞋。

 除此之外,平在他来去匆匆之下,从未有机会被他拉开过的落地窗帘也被整扇拉开,亮丽的阳光争先恐后地透过玻璃点亮整间屋子,将室内的灰暗一扫而光!

 这就是属于女人天生的细心与巧思吗?

 说不上来心中的感觉,也忘了去追究这些改变的始作俑者跑哪儿去了,肚子的确有点饿的卫天蓝坐在餐桌前,用一种奇异和感动的心情开始享受他的丰盛早餐。

 忽地,早餐才吃到一半,一声高亢的女人尖叫声乍然划破宁静平和的气氛,十分恐怖地从屋内的某处传来。

 卫天蓝的口,一紧,丢下刀叉,马上从椅子上起身,机警地搜寻着声音的来源。

 虽然他所属的组织极度隐密,组织成员的身份也极受保护,但在陆续接手数十件的任务后,随着他曝光的机会逐渐增加,难保不会有敌人发现他,并且积极来找他寻仇。

 尤其是这次的任务一旦达成,将会阻挡到许多人的财路。别的不说,光从金三角的大本营到台湾的负责人、以及底下那些大大小小的毒品贩售者加起来就不晓得有多少人。

 事实上,在接手这件任务后没多久,有几次,他几乎差点要死在暗杀者的口下,若不是他机警应对,恐怕此刻的他,早就已经死了不下五次了。

 他无法肯定试图干掉他的那些人是谁,可难道在几次的无功而返之后,他们还不死心吗?

 就在同一时刻,他马上在心中做起沙盘推演,思索着要是真有突发状况,他该如何应付解决,并顺利救出可能已经在他们手中的星恋。

 片刻后,根据持续不断的尖叫声,让他判断这声音来自屋内走廊最末间的卧室,急忙冲了进去,右手伸进上衣的暗袋,紧握住一柄体积袖珍的灭音

 “发生什么事了?”一进房间,他马上证实尖叫声来自浴室。

 几乎是想也不想,卫天蓝便直接撞开并无上锁的门。

 门一打开,他还尚来不及看清楚什么,一付温香软玉的身躯已经迫不及待地扑跌到他身上。

 “星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急促地又问。

 “蟑螂!”她嘤嘤哭叫着。

 “浴室里有一只会飞的蟑螂,好恶心、好可怕!它…它碰到我的身体了!然后我…我很怕,我就用拖鞋丢它,没想到一个不小心…它居然就、就被我丢死了…我不是有意要弄死它的,我只是…”

 “蟑螂?”

 老天,堂堂“蓝月”居然被一只蟑螂唬弄得心惊胆跳的!

 “呜…”她还在哭,而且哭得好伤心。“我居然亲手弄死一只蟑螂…”

 卫天蓝告诉自己:他必须补充一下他前一刻的想法:女人也许体贴、也许细腻,但是也十分十分地难以理解。

 完成过这么多高难度的任务代表他的智商应该不至于太低;但是,此刻卫天蓝真的无法理解:不过是杀死一只蟑螂需要这么伤心吗?

 回头见她是真的害怕、也是真的伤心,卫天蓝不好意思直接责备她大惊小敝。

 搂着她主动贴在他怀中的柔软身体,推开也不是、抱紧更不是,卫天蓝只好谨守分寸地拍着她的背,敷衍着安慰道:“没事、没事的。”

 然而,当卫天蓝的大掌触及那滑腻的皮肤表层,再定睛一看,他才赫然发现,此刻他怀中的女人,除了前那一条岌岌可危的巾之外,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丝不挂的!

 她如瀑的黑发此刻被一只钻饰长夹盘在头上,如此一来,不但使她颈肩的完美线条原形毕,更让他得以一览无遗地窥探她毫无瑕疵的美背!

 那油凝脂般的细滑触感、那细致如上好玉瓷的肤质、那没有任何疤痕的白皙赤地刺着卫天蓝的感官,让即使见过不少绝的他,仍不为眼前的感美景倒一口气。

 包遑论他前那与他密密贴合的房,即使不用看,他也能感受到她的丰,但是…他拚命告诉自己:那仅仅是一种男人正常的生理反应罢了!

 随手拉下挂在墙上的大浴袍,卫天蓝将过大的浴袍整个包裹住她如水桃般人的身体。

 被泪水洗涤过的黑眸泛着一层水亮的薄膜,使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起来格外地明亮,也格外地无辜纯净,再搭配上那张言又止的红菱小嘴,当真令人看了不由得要呵护她、心疼她。

 “没事了。”

 卫天蓝将视线移开她那张生了魔力的娇颜,努力挥去前一刻自己竟几乎克制不住想要品尝她瓣滋味的荒谬念头。

 他顺手了张面纸递给她,让她拭净脸上的泪水。

 “对不起…”她垂下头不敢看他。“我又给你惹麻烦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很怕蟑螂…”

 他耸耸肩。“我说过没事。”

 他心底有一丝火苗在飞窜,脸上却力持镇定、面无表情。

 “真的?”

 “真的。”

 语毕,卫天蓝转身匆匆步出浴室。

 他刻意去忽略在身体中窜的陌生情绪,殊不知,其实…改变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开始。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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