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朱玉蝶握着话筒,深深地叹了一口长气。“丽珠,你又怎么啦?”
“他、他不要我了…文强说要跟我分手,这个死王八蛋…呜…”
“既然人家想分手,你哭哭啼啼也没用。”朱玉蝶以专家的口吻道:“你先冷静点,光是哭也不能解决问题。”她好言好语试图要刘丽珠放宽心。
“不,我没办法冷静。”刘丽珠在话筒另一端歇斯底里地大喊:“小蝶姐,你不知道我为他付出多少,现在他拿了他要的好处,居然就不要我了。呜,我好不甘心,我要让他后悔一辈子。”
“喂喂,丽珠,你可别真的去干什么傻事啊!”朱玉蝶愈听愈觉得不对劲,刘丽珠曾有自杀纪录,这种人命关天的事,可不能开玩笑。
“小蝶姐,我、我好痛苦…”刘丽珠虚弱地喊道:“我好痛…”
“等等,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朱玉蝶开始觉得头皮发麻。
在她的印象中,这位“忠实读者”曾经吃过安眠葯、也割过腕、企图跳楼…她用过的手法几乎可以完成一本“完全自杀手册”只是这次不知她会再“发明”什么新的自杀方式?
朱玉蝶不敢再往下细想。
万一刘丽珠已经在进行某种“自杀”行为,那正在跟她通话的自己不就成为她最后接触的人?
天!让一个活生生的女人死在自己手里,这个罪名她堂堂“爱情婚姻专家”可担待不起。
朱玉蝶光是想到目前陷于“滞销”低
,她“两
专家”的头衔就已经岌岌可危,若这个女人真死在自己手上的话…文坛业界岂有她容身的余地?
“丽珠,你振作点,千万别干傻事,我现在马上过去你那边,有什么委屈你慢慢跟我说…”朱玉蝶边说边抓起椅背上的包包,口气十万火急。
“我现在马上下楼拦计程车,保证十分钟之内一定赶到。刘丽珠,你千万不能
来,给我听着…不、准、
、来!”
币断电话,朱玉蝶马上以救火般的速度奔至丽珠家,纵使心中百般不愿意,浪费时间跟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周旋,但为了维持身为“两
专家”的职业
守,她不能眼睁睁让读者死在自己手上。
想起这位“忠实读者”刘丽珠,朱玉蝶最初在“蔷薇杂志社”开专栏时就认识了她,算是自己的第一批死忠读者吧!当时的她三天两头为情所困,社里每隔几天就会收到她写得洋洋洒洒、数落男人罪状的信。朱玉蝶每次都要花上好一阵子,努力排解劝慰,才能了却她心中的灰色悲情。
别的不说,光是这位“陈文强”就不知跟她分分合合多少次了。刘丽珠一有感情上的争执,就是朱玉蝶最伤脑筋的痛苦时刻,要看她字字血泪的投书、还要接听打来哭诉的电话。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才劝服她做个了断,自己也度过一段满平静的日子,怎知他们藕断丝连没分成,刘丽珠又寻死觅活地闹得
飞狗跳…
朱玉蝶坐在计程车里,心情纷
至极,就怕仿佛不定时炸弹的刘丽珠,会在这节骨眼上炸出什么不可收拾的后果?
在她不断地央求下,司机老大以恐怖惊人的速度将她送到刘丽珠家门口。
“丽珠、丽珠,开门哪,我是小蝶。”朱玉蝶拚命地按门铃,扯开嗓门往紧闭的铁门里大喊:“丽珠?快开门听见没有,丽珠…”
“匡”的一声,铁门终于打开,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头
发、恐怖黑眼圈上还黏着眼屎的憔悴女人。
“丽珠?”朱玉蝶瞠目结舌,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景况。“你、你你…我的老天。你的样子,简直像刚被卡车碾过…拜托,你好好一个女孩子,犯得着为个烂胚子搞成这样吗?你有点出息好不好?”
朱玉蝶眼中透出鄙夷神色,做为“两
专家”的她,一向最瞧不起为男人搞到形容憔悴的女人。
“呜…我不想活了啦!他、他居然说我俩个性不合,为了不担误我的幸福,我们还是分手比较好…呜…我不要分手,没有文强,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刘丽珠垮着一张比鬼还吓人的素脸,不知几天几夜没好好梳洗过的她,浑身散发出一股臭酸的气味。
“拜托,你老是一副寻死觅活、吓死人的样子,任谁都想跟你分手好吗?”
朱玉蝶皱起眉头,双手不住地在空气中挥舞。“天,你是不是想烧炭自杀啊?怎么整间屋子
不到一丁点新鲜空气。开一下窗子好不好?你想把自己家变成鬼屋吗?”
“呜…我差不多就快变鬼了。如果文强真的不理我了,那我干脆死了算了。呜…这个王八蛋、臭鸡蛋!”刘丽珠看起来并不打算收敛,继续哭天抢地。“小蝶姐,你写过那么多教人谈恋爱的文章,可不可以教教我…要怎样做才能让男人不离开我?呜…就算陈文强再怎么王八蛋,可我就是爱他啊…”“唉!”除了摇头叹气,朱玉蝶实在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她确实写过很多教人如何谈恋爱、如何分手的文章,问题是她自己一点实战经验也没有,面对刘丽珠哭得死去活来的状况,她的“理论”似乎没有一条可以派得上用场。
“丽珠,你这样…不觉得很悲哀吗?”朱玉蝶
了几张面纸,递给满脸涕泪的刘丽珠,不耐烦地道:“想想看,把你为了这个臭男人耗费的心神节省下来,可以拿来成就多少伟大的事业啊?不值得嘛,枉费你看过那么多我写的文章,都白看了。”
“你不懂。”刘丽珠抬起哀怨的眸看了她一眼。“有句话说『爱到卡惨死』,小蝶姐,你没有爱过,你不懂得那种痛苦滋味…我愿意用一切换回他的爱,即使他是个可恨的王八蛋。”
“你…”朱玉蝶噤声,嘴里像是被人硬生生地
了一个鸡蛋,连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刘丽珠说得没错,她确实没尝过爱男人爱到寻死觅活的滋味。
然而这也是她身为两
专家最大的致命伤。大家都在拿这件事做文章,出版社老板不满,连忠实读者也拿这个来“吐槽”…
朱玉蝶心底更加沮丧…她完全没想到自己会陷入像今天这样无奈的境况,过去孜孜不息的努力,却因没谈过像样的恋爱,苦心研究的心得就该被当垃圾吗?
“小蝶姐,明天你可以代替我去见陈文强吗?”刘丽珠擦干眼泪,
泣说道:“他约我在大马路对面的咖啡厅见面,他说…要好好地跟我一次谈清楚。”
“既然他要谈那再好不过了。”朱玉蝶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他是你的男朋友,为什么要我去谈?”
“不、我不要去。”刘丽珠凄楚摇头。“他一定是铁了心要跟我分手,我就是不要跟他分手嘛…小蝶姐,拜托你,明天去见文强,请你告诉他,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会改,一定不会再惹他生气,告诉他,我真的不想离开他!”
“我?我怎么能帮你这种事?”朱玉蝶闻言几乎快倒地,她一手支额,满脸无奈。“求求你快别闹了,已经搞到这般境地,为何你就是不能好好跟他谈清楚?还要拉一个不相干的外人来搅和?对不起,我不能答应。”
“拜托啦,小蝶姐…我…我现在只有你这个朋友。”刘丽珠几乎快跪到地上去。“拜托拜托,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话,我真的只有一死…呜…人家就是不能没有他。小蝶姐,你以前那么热心,不论我们读者有什么困难你都愿意帮,为什么现在变得这样小气?难道你真的忍心看我去死吗…”
又来了、又来了!打从她进门到现在,朱玉蝶已经算不清刘丽珠这女人到底说过几次“死”字?唉,她怎么会遇到这么“卢”的女人,最要命的是她还是自己的忠实读者,不能对她置之不理。
天,她真是无力到了极点。
在这样进退两难的状况下,朱玉蝶除了点头之外别无他法,因为她实在没有任何方法,可以缓和刘丽珠始终没放弃的寻死念头。
*******
隔天,朱玉蝶懊恼不已。
她相当后悔自己竟然会答应刘丽珠如此无理的要求。如果她真依诺赴约,去见那个该死、杀千刀的陈文强一面,凭她强烈的女
主义,实在不敢想像自己会有什么
烈的反应?
将近一个上午,朱玉蝶苦恼地在自家客厅踱步,心中百般挣扎不想去,但内心煎熬、天人
战许久,她终于还是下了决定…去就去吧!
就当是替刘丽珠及所有被爱伤透心的女人出口气。朱玉蝶心里盘算着:要是见了陈文强那见异思迁、优柔寡断、既没担当又不负责任的坏胚子之后,她一定结结实实给他一顿排头。
反正她正愁一肚子鸟气没地方发
呢!像他这种对女人呼来喝去不当回事儿的烂男人,她非把他修理得金光烁烁不可!
陈文强,你今天死定了。
朱玉蝶心意一定,便即刻回房换装…套上平常最严肃的那套铁灰色套装,戴上看起来很像女教官的黑框眼镜,拎起平
装手提电脑和稿件的黑色公事包,踩上又细又高的高跟鞋(必要时可当武器用),完成所有必须“装备”之后,朱玉蝶抬头
、信心十足的出门去了。
来到那家咖啡厅内,朱玉蝶深
一口气,抬手扶了扶黑框眼镜后,便用锐利眸光搜索着刘丽珠口中描述的“穿深
西装、高壮、性格、皮肤晒成小麦色、眉毛很浓、双眼皮很深”的男人…
“嘿嘿,不错嘛!算你上道,这么准时就来『赴死』。”朱玉蝶一眼就望见坐在廊柱下,正在阅读某财经杂志的英俊男子。他的外表、长相、特征都跟刘丽珠所说的相去不远…应该就是他了。
朱玉蝶小心翼翼地踩着细跟高跟鞋,板起脸孔、
起
膛,活像执法的女警官“英姿飒飒”地靠近“目标”
“喂…”走到男子所在的木质圆桌旁,朱玉蝶二话不说就往他面前一坐:“你是不是约了刘丽珠谈事情?”
“谁?”男子从阅读的杂志中抬起头来,果然是很浓的眉、很深的双眼皮,那双足以杀死所有女人的超级电眼,此刻却
惘地望着她。“你说什么?”
“哟?装傻啊?”朱玉蝶最恨不负责任的男人,在东窗事发后还装出一脸无辜的模样,当下不客气地“堵”了他一句。“你敢发誓说你不认识『刘丽珠』吗?不会吧!你们相处了那么多年,而你居然说忘就忘?!瞧你年纪轻轻的,健忘症这么严重?真悲哀啊!”“刘丽珠?柳璃珠?谁啊…”男子当真偏头想了好一会儿。
什么叫相处了好几年?是离职员工吗?似乎有那么点印象…但是,他旗下的“高勤地产”北中南就有好几个分据点,光是售屋小姐就不下几百名,别说其他行政部门了,就算真有几年同事之谊,他也未必能记住她们全部的名字。
苏竣訢表情沉凝地思索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头绪,完全想不起这“刘丽珠”跟自己有什么特殊渊源,犯得着让眼前凶神恶煞般的她来呛声问罪?
“你是真的健忘啊?演得还真像。”朱玉蝶一股火气直冲而上,近来她的脾气确实变得很差,耐
更比高山上的空气还稀薄,见他一副装傻耍赖的样子,真恨不得
下高跟鞋先狠狠教训他再说。
“小姐,你可不可以客气一点?说不定我不是你要找的人。”苏竣訢对女孩子一向很绅士,除非必要绝对不会口出恶言。
但这个不分青红皂白就出言不逊的女人让他失常,一张帅气脸庞布满愠
。苏竣訢抬头
、瞠起俊目,厉声说道:“这里是公共场合,你没有念过『国民生活须知』和『公民与道德』吗?你到底懂不懂礼貌?”
“哇,还真凶!”朱玉蝶脸上的黑框眼镜险些被他的大嗓门震落,她不自觉地身子后仰,扶好眼镜、睁大眼睛…赫然发现,他俊朗的五官好眼
…
“是你先没礼貌,还敢怪别人凶?”苏竣訢啪地一声丢下杂志,整张脸更靠近她,眼中
出的怒火足以将她的头发烧焦。
噫?他那么帅的脸,为什么额头上有一道红红的…像是碰伤的痕迹?
朱玉蝶呆楞数秒,瞪眼开口无言以对…天啊,她想起来了,这男人,不就是那天她踢飞空铝罐、不小心砸伤的无辜路人吗?
“你、你的额头…好像受伤了?”朱玉蝶一时气昏头,竟然自动自首。“是不是在××路被空罐子砸到的?”
“你怎么会知道?”苏竣訢一时没反应过来,接着便瞪大眼看她。“你…该不会是你干的好事?”
“哈哈哈…”朱玉蝶得意狂笑,她挑衅地扬起眉毛。“果然人间还是有正义公理存在,这就叫做『老天有眼』。那天本姑娘心情正不好,路上随便踢罐子出出气,谁知那罐子自动找你的头打『KISS』!老天爷摆明是要借我的脚来修理你这狼心狗肺的混帐东西。”
“什么?真的是你?”他的反应像是被点着的瓦斯筒,气得差不多快爆炸了。“你怎么可以做那种没公德心的事?空罐子也会害人头破血
的你知不知道?”
“跟我讲公德心?就凭你…”朱玉蝶亦不遑多让,她伸出食指用力戳着他结实的
膛。“你怎么不先检讨你自己的私德?好好一个女孩子被你糟蹋这么多年,想分手也不跟人家谈清楚,浪费别人这么多时间。你有良心吗?我看也早就被野狗啃光了,还敢跟我说『公德心』?”
“你到底是不是神经病?在那胡说八道什么…”苏竣訢不可置信地摇头,不明白眼前的疯婆子到底在讲什么。“我在问你为什么要踢罐子伤人,你讲到哪里去了?”
“怎样?就是我踢的,你有意见吗?”近
来的郁卒失意,在朱玉蝶体内逐渐滚成一股强大的咒怨,刚好教眼前这个负心男人彻底引爆。
她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在咖啡厅跟“陈文强”杠起来。“哼!早知道我随便踢个东西也会打到你,我才不会只踢个空罐
愤,至少也要扔个铅球还是铁饼。你怎么对得起那些为你夜夜流泪的痴心女子?难道你不知道,人家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闭嘴!你到底是哪里来的神经病?”苏竣訢气得抓住她的纤臂,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被人这样口不择言地
骂过。
“我不是神经病,是专门对付你这种烂男人的克星。”朱玉蝶用力摔开他
大的手掌。“没事眼睛瞪这么大干嘛?心虚啦?”
“我…”苏竣訢张口无言。没错,他彻底被这疯狂女人打败了。
“先等一下。”苏竣訢不断地深呼吸好缓和火气,眼神如炬恶狠狠地盯着她。“这位小姐,我不管你是哪里有毛病?总之,我严重警告你,从这一秒开始,请注意你的举止措词,否则一切后果将由你自己负责。”
“你威胁我?哼,以为我会怕你吗?有种的话,就把你女朋友找来,当我的面把你现在的气魄耍一遍,不要人前说一套,人后又像
孙子一样躲起来…”朱玉蝶劈哩啪啦地又骂起来,她最气那种死不认错的人。
“够了,你莫名其妙含血
人,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是你欺人太甚!丽珠为你付出那么多,为什么你就不肯对她好一点,就算想分手也要给人家留点余地,连调适的时间都没有…”
“算了!我懒得跟你扯。”苏竣訢知道她一定是认错人,他实在没有闲情逸致跟她鬼扯下去,干脆自认倒楣,拿了东西准备走人。
“喂,你给我站住!”看他拿了东西要走,朱玉蝶一个箭步挡住他。“这样算什么?吵不过我就想溜吗?真没见过像你这么没用的男人。”
“不要
我对女人动
。”苏竣訢握紧拳头,气愤令他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警告你,最好马上闭嘴然后放开我的手。”
“事情没做个了断,我怎么能让你走?”朱玉蝶也豁出去了,心想今天就要跟这个杀千刀的负心汉拚个你死我活。
“你真的很莫名其妙。”苏竣訢斜眼睨视她,愠怒又无奈地道:“我好好地在这儿喝咖啡看书,你没头没脑就闯进来找我瞎闹?踢罐子的事我没找你算帐已经很不错了,你到底想怎样?”
“不怎么样。倒是你,有种就留下来,好好讲清楚你到底想怎样。”
“哎…我懒得跟只蠢猪讲话。”苏竣訢用尽最后一丝耐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最后一次警告你,放开我。”
“你休想。”朱玉蝶已经想不出更恶毒的骂人字眼,却还是用力拽着他不肯放手。
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之下,苏竣訢健臂用力一甩,终于甩
她紧箍不放的手。
“你给我站住。”眼见他就要走了出去,朱玉蝶气极,随手拿起桌上他喝剩的咖啡,想也不想就往他身上泼去。
“搞什么鬼?”被她泼了一身咖啡,苏竣訢回过头狠啐一句,却丝毫没有折返的意思。
“我叫你站住!听见没有?”朱玉蝶连邻桌客人喝剩的果汁也一同丢出去。
她完全失控抓狂,泼了他咖啡和果汁还不够,顺手
出公事包里厚重的最新期蔷薇杂志,用尽吃
的力气,把杂志当飞镖往他
腹部掷去。
“噢!你…”苏竣訢没料到她会来这招,被击中腹部的他痛得弯下身子。
“先、先生,你没事吧?”慑于两人惊人的气势,始终缩在旁边看戏的店员终于出现,惊惶地蹲在苏竣訢旁边着急问道:“你、你有没有受伤啊?”
上次打中他额头,这次打中他肚子!
朱玉蝶从不知道自己K人的技术竟然这么神准,那一瞬间,陷入疯狂的她也吓傻了,张口结舌地站在一旁,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她的公事包里传来悦耳悠扬的手机铃声,朱玉蝶脑袋空空地接了电话。
“喂?小蝶姐吗?我是丽珠,你今天没去咖啡厅吧?”刘丽珠难得这么清醒,她的声音听起来清脆有活力,然而字字句句却教朱玉蝶听得冷汗直
。
“我告诉你喔,文强昨晚来找我,我们聊了一晚上,他说要跟我重新开始呢,我们已经和好了喔!”
“什么?你们和好?!你、你在开什么玩笑?那陈文强人呢?”闻言朱玉蝶简直快昏死过去。
丽珠跟陈文强和好了?那这个被她打得差点儿趴下的家伙是谁?
“他就在我这里啊,昨天累了一个晚上,他现在还在睡呢!因为怕你等不到人所以先告诉你一声。小蝶姐,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当!朱玉蝶眼前一黑,脑袋仿佛被从天而降的巨石砸中,她微微摇晃身子,感觉呼吸困难。
般了半天,她居然打错人?!
看着眼前慢慢站起来的男人,朱玉蝶当下真想找
柱子,让自己一头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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