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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哈、嘿!”

 勇猛的喊叫声,从宽广庭院的某一座小型道馆传出来,光从双方的相互叫阵,就可以听得出战况烈,战的双方都是⾼手。

 道馆的右边墙壁,挂着“雄壮、威武”之类的题字,刚之气不言可喻。左边的墙壁,则是钉着长长的红布条,上面写満了“強⾝报国,誓为‮华中‬好男儿”等振奋人心的标语,让人看了不噤肃然起敬,差点开口⾼唱军歌。

 “风云起,山河动…”

 呃,别误会,这里不是跆拳道国手培训中心,只是一间‮人私‬道馆。而且这间道馆‮人私‬、你的程度,超乎一般人想象,‮生学‬只有两个,并且还是兄弟,两个人卯起来对打。

 “哈、嘿!”

 发自丹田的吆喝声喊得震天价响,但是大部分都来自于聂报国,这点让他很不満。

 “大哥,你也用点力,不然我要叫老爸安装摄影机了。”录影存证,聂报国抱怨。

 “抱歉。”聂齐家意兴阑珊地向他小弟道歉。“我实在对打打杀杀没‮趣兴‬,你也知道我是个和平主义者。”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看你⼲脆报名加⼊世界和平组织好了。”到处去‮议抗‬,CCC。

 “可以的话我也想。”聂齐家叹气。“但是你知道老爸的个,他才不可能答应。”

 这倒是真的,他老爸是传统的死硬派,认为男人就该雄赳赳、气昂昂,万一谁敢找碴,就要勇敢地站出去应战,哪会让他大哥去参加那些娘娘腔的组织?

 “老爸的观念是有些奇怪。”要到处‮议抗‬,也是需要勇气的,怎么可以说是娘娘腔呢?

 “超级奇怪。”就说这座道馆好了,有哪个正常的⽗亲会在自家后院开设道馆?他们又不是跆拳道选手。

 “唉,你就认了吧!”聂报国规劝他大哥。

 像他,早已经死心,至少他大哥的名字还不至于太奇怪,他才可怜咧!取了个“报国”的怪名,成天被人取笑。

 “我看我这一辈子是不可能改名了。”齐家、治国、平天下。大哥取名为齐家,按理说他应该轮到治国,怎么会一下子跳到一个八竿子打不着边的名字,真是奇怪。

 “我劝你放弃吧!”这回轮到聂齐家劝他小弟。“先齐家才能报国,老爸对政治的‮趣兴‬不⾼,只求能为社会出点心力,这就是老爸的逻辑。”

 没错,确实如此。他老爸的爱国心无人能比,不愧是军人出⾝,永远都把‮家国‬放在第一位。

 “所以我变成『报国』而不是『治国』。”真是哭无泪,聂报国又叹气。

 “是啊!”聂齐家也很想哭,⽗⺟就生他们两兄弟,他又是老大,所有责任一肩挑起,教他不过气。

 “继续打吧!免得老爸哪筋不对跑来查勤。”聂齐家说。

 “好。”聂报国也很怕他老爸查勤,到时候又要来个“技术指导”吃不消。

 “来吧!”两兄弟各自摆开架式叫阵,其实若要论段数,聂齐家反倒还⾼一些,但他真的不喜练武就是。

 “齐家、报国,马上到客厅来一趟!”

 好不容易才重新找回练武的心情,聂爸爸的震天巨吼声,不期然从道馆某个角落传出来。两兄弟不约而同抬头看着安装在角落的喇叭,奇怪他们的老爸至今怎么还没有被邻居检举,简直吵死人了。

 “走吧!去看看老爸又想做什么。”聂齐家和聂报国两兄弟早已习惯⽗亲的大嗓门,只求他不要又临时想到来个精神训话,⽩⽩浪费他们的时间。

 聂氏兄弟最怕他们老爸念经,偏偏军人出⾝的聂爸爸最擅长的就是训话,念得他们的耳朵快长茧。

 丙不其然,聂爸正是要训话,但內容远比他们想象中来得严肃多了。

 “齐家,我想下个月就把公司给你。”

 两兄弟刚踏进客厅,还没来得及口气,聂爸爸就突然丢出这个议题,丢得他们一愣一愣的。

 “您、您下个月就要把公司给大哥?!”

 聂爸爸代的是聂齐家,一旁大呼小叫的却是聂报国,聂爸爸马上转头瞪他。

 “我有让你说话吗,你揷什么嘴?”

 军人出⾝的聂爸爸,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反抗,聂报国马上低头认错。

 “是我错了,对不起。”从小在聂爸爸绝对的权威下长大,两兄弟早已养成服从命令的习惯,省得成天闹家庭⾰命。

 “哼!”同样地,聂爸爸也早已习惯儿子的顺从,接受道歉跟喝⽔一样自然。

 聂齐家甚少跟他⽗亲起正面冲突,总是很认命地接受他的安排,这次却有不同意见。

 “您要我这么早就接手公司?”他明⽩这是迟早的事,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怎么会早?”聂爸爸闻言皱眉。“你已经在公司待了几年的时间,也老早坐上总经理的位置,我还不把公司给你,那才叫奇怪。”

 聂爸爸说得没错,聂齐家已经在公司工作了好几年,公司上上下下也早已认定他是“协和集团”未来的接班人,但他还是觉得太早。

 他之所以不愿意这么早接手公司的原因,说穿了只有两个字…自由。一旦接管了公司,他会连目前最基本的自我空间都被剥夺,整个人奉献给家族。

 “我知道了。”可悲的是,不管他再怎么不甘心,都必须听从⽗亲的命令,这就是⾝为军人‮弟子‬的悲哀。

 “很好。”聂爸爸心満意⾜的点头。“下个月中,我就会正式对外发表这个消息,说不定还会正式召开记者会,你趁早做好心理准备。”

 聂爸爸知道自己的大儿子最讨厌曝光,行事非常低调。但⾝为集团的负责人,有些时候却不得不面对大众,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您放心,我会做好心理准备的。”聂齐家平静的回答道。

 “那就好。”聂爸爸原本想再多代些什么,但这时公司刚好来了电话,他忙着代属下工作的事,也就顺理成章饶了两兄弟。

 “你们出去吧!我和邱经理还有话说。”聂爸爸边挥手,边将两兄弟赶离客厅,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两兄弟飞也似的逃出客厅,总觉得应付他们老爸比互相对打还累,至少有什么不慡还可以直接出拳。

 “我真同情你,大哥,你就要失去自由了。”同在集团內部工作,聂报国知道这个担子有多重,简直可以庒垮人。

 聂齐家耸耸肩,齐家、治国、平天下,谁教他偏偏生为老大?

 “你如果不想这么快扛下这个担子,可以跟老爸直说嘛!吧嘛这么ㄍㄧㄥ?”聂报国和聂齐家是好兄弟,比谁都了解彼此的‮实真‬格,那是聂爸爸无缘探知的。

 “如果你看不下去,可以去帮我说,我不反对。”聂齐家淡淡地看他弟弟一眼,聂报国马上把嘴巴闭起来,当做没说过。

 不能怪聂报国孬种,而是他老爸太可怕。以前他曾当面顶撞过他一次,结果被他老人家拿着军刀追杀,还是靠他老妈求情,聂报国才保住小命。

 聂爸爸就是这么一个格暴烈的人,怪的是他这种个居然还能做出一番大事业,真个是…毫无天理。

 “哥,你下个月真的要接掌公司?”虽然明知他大哥不可能‮头摇‬,聂报国仍忍不住想测试一下聂齐家,试图起潜蔵在他骨子里的叛逆。

 聂齐家什么话都没说,似乎已经默默接受命运,聂报国只得叹气。

 ********

 隔天,一个満美好的星期六。

 聂老爸一早就去打⾼夫尔球,没空督促儿子锻练体格,两兄弟落得轻松,双双坐在客厅里面看报纸。

 星期天的报纸有个特⾊,那就是求职、应征、出租的广告特别多。聂报国通常不会注意那些版面,总是看过头条新闻和体育新闻便将报纸丢在一边。聂齐家则是比他弟弟多看了些财经版面,但也不会注意到那些分类广告,直到一则小到不能再小的广告昅引住他的视线。

 “今天的报纸真无聊…你在看什么?”聂报国也注意到聂齐家专注的表情,忍不住凑过头好奇发问。

 让聂齐家发呆的原因很简单,只是一则小小的分类广告。

 诚征短期保⺟兼管家,为期一个月,待优,意者速洽…

 接下来是一连串电话号码,不特别显眼,却要命地昅引他,捕获他全部的视线。

 “到底在看什么…”聂报国左看右瞄就是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看到一大堆密密⿇⿇的分类广告,聂齐家这时却突然转向他。

 “报国,就⿇烦你了。”然后莫名其妙的抛出这句话。

 “⿇烦我什么?”聂报国一头雾⽔。

 “帮我掩饰行踪,我要消失一个月。”聂齐家说。

 “吓?!”聂报国陡然瞪大眼睛。

 “我要离开家和公司一个月,这期间的大小事都⿇烦你打点,请你多费心。”聂齐家又说,这回聂报国换张大嘴。

 “你、你要离家出走?”不会吧!他知道老爸临时丢下要他大哥接管公司这颗炸弹,威力是大了些,但也不至于大到必须离家出走的地步。

 “也可以这么说。”面对他弟翟其张的用词,聂齐家只是挑眉以对,聂报国都快疯了。

 “你要去哪里?”千万别告诉他是要到哪座佛寺清修,他最讨厌吃素菜。

 “这里。”聂齐家将报纸塞进聂报国的手中,他还是一头雾⽔。

 “第五行最靠右边的那一格,看清楚了。”聂齐家好心地为他弟弟指路,聂报国顺着他的指示一看…更惨,居然是…

 “你要去应征保⺟?!”他的眼珠子都快凸出来。

 “没错。”聂齐家点头。“下个月我就要为家捐躯,当然得趁着这一个月的空档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聂齐家不仅是个和平主义者,同时也是情温和的人。他不喜冲锋陷阵上商场杀敌,反倒喜煮饭打扫洗⾐服。当然这是天大的秘密,普天下也只有聂报国知道,但他仍觉得很不可思议。

 “那也不用捐到别人家,如果你这么想做家事,可以到我的房间帮我打扫啊!”聂报国明⽩他想展现自我的心情,但肥⽔不落外人田,既然要贡献,总该优先考虑自己的弟弟嘛!

 “别想,你不会付薪⽔。”聂齐家要他别作梦了。“最重要的是,你没有孩子。”

 这才是重点。

 聂齐家很喜孩子,认为全世界的孩子都是天使,而他就是那个天使老大,梦想有一天能够亲自照顾他们。

 “既然这么喜孩子,就自己去生一个嘛!吧嘛去照顾别人的小孩?”聂报国搞不懂聂齐家的逻辑,喜就要拥有,直接生一个不就得了?

 “没这么简单。”聂齐家反驳。生孩子又不是下蛋,哪可能说生就生,总要找到对象。

 必于这一点,聂报国可一点都不担心。不是他老王卖瓜,而是他大哥实在长得很英俊,⾝材又极为英,所谓⽟树临风,正是指他大哥。

 不过,他同时也承认,⺟没有想象中好挑。尤其在家中有他老爸那只大恐龙的情况下,更是一难求。

 “你说的对,是没这么简单。”除非挑对了种,不然每一只⺟一来就会被他老爸吃掉,少说也要吓掉半条命。

 “所以说,⿇烦你了。”聂齐家拍拍他弟弟的肩,无限感。“我不在的期间,公司和家里就⿇烦你多照顾,老爸也给你应付。”天下太平。

 “好的,没问题,老爸就给我应付…耶?等等!”察觉到苗头不对,聂报国转头向聂齐家‮议抗‬,但是他已经在打电话了。

 至于他要打给谁?不用说,当然是报纸上刊登的号码,诚征保⺟兼管家的那个家庭。

 聂报国马上安静了下来,好奇地看着聂齐家手中的电话。

 “铃~~铃~~”电话响了半天,就是不见有人接。聂齐家纳闷之余,同时也怀疑是不是打错电话,但电话萤幕上确实显示着相同的号码。

 “喂?”好不容易,线路终于接通,却是传来稚嫰的声音。

 “呃,你好…”聂齐家怀疑地看着话筒,心想对方怎么让小孩子接电话,严重妨碍小孩子的成长。

 “请问找谁?”小孩子很有礼貌,还懂得用“请”字,但聂齐家依然心存怀疑。

 “请问…你们是不是有应征保⺟?”他本想问对方有没有大人在家,还没来得及开口呢!对方便回答。

 “有啊,你要应征吗?”口气宛如大人一般自然。

 “是…是,我要应征。”聂齐家更糊涂了,通常这种事不是都该由大人处理,怎么对方一副好像他就能决定的模样,真个是小大人。

 “好,那我给你地址,你赶紧过来。”更离谱的是,对方居然还能把一连串冗长的地址倒背如流,完全不会吃螺丝。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聂齐家放下电话,困惑地眨眨眼,不确定自己是否在作梦。

 “怎么样,对方怎么说?”反倒是聂报国异常‮奋兴‬,急着知道结果。

 “对方叫我过去。”聂齐家实话实说,唯一没说的是对方是个小孩。

 “你要去吗?”聂报国注意到他的脸⾊不对,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以为他临时改变主意。

 聂齐家点点头,表示他会过去看看,害聂报国好失望。

 “好吧!”他认命。“但是你要记得跟我连络哦!”又要管理公司,又要应付老爸,他真的好惨…

 “我会记得跟你连络,一切就拜托你了!”聂齐家再次拍聂报国的肩,拍得他一张哭丧脸,不知道要找什么借口隐瞒他老爸。

 怎么是小孩子接电话?

 在聂报国烦恼的同时,聂齐家的脑子里面却不断重复思考这个问题,百思莫解。

 ********

 好破的房子。

 仰头打量耸立在眼前的老旧公寓,聂齐家怀疑自己找错了地方,或是接电话的小孩存心恶作剧,这房子说穿了本是栋鬼屋。

 他低头对照手中的地址;没有错,确实是这里,这栋房子甚至没有门牌。

 聂齐家困惑地看着外墙上的噴漆,心想这地区的邮差真是了不起,还能从那堆歪七扭八的噴漆上,辨认出此处的地址。

 “叮当叮当!”纵然疑惑,聂齐家还是按下了手边的按钮,并庆幸这房子至少还有电铃。

 “叮当叮当!”悦耳的电铃声响遍整栋屋子,唯独不见有人出面开门。

 “喂,有人按电铃,去开门。”坐在电脑前的尤小枫,头都不回地使唤⾝后的小男孩前去开门。

 小男孩双手把书抓得紧紧的,假装没听见她的话,尤小枫⼲脆转过⾝来用脚踹小男孩。

 “快点去开门。”表情穷凶恶极。

 小男孩叹口气,悻悻然地放下书,跑下楼开门。

 “请问找谁?”

 门外的聂齐家才想放弃离开,老旧的铁门不期然被打开,探出一粒小小的头。

 聂齐家瞬间呆若木。不仅是因为应门的是个小男孩,而且这个小男孩长得非常可爱。眼睛是单眼⽪,两颊膨松得跟用面粉发过一样,⽪肤又⽩里透红,教人忍不住想伸手捏他的脸颊,试试弹

 “请问你找哪一位?”长得像河诠面包的小男孩,用着好奇的口气追问他的来意,聂齐家赶紧回神。

 “请问你们是不是有应征保⺟?”聂齐家怀疑眼前的小不点就是电话中的小孩,他们的声音好像。

 “有,刚才打电话过来的人是你吧?”小男孩的反应像大人,语气也像大人,聂齐家都快精神错

 “就是我…”

 “请进。”

 不给聂齐家把话说完的机会,小男孩把铁门拉得开开的,聂齐家只好跟着小男孩进门,顺手把门锁好。

 他原本想教训小男孩,一定要养成随手关门、上锁的习惯。哪知才转⾝呢!就看见一屋子脏,看得他又是一阵目瞪口呆,说不出话。

 不算太小的客厅,到处摆満了不晓得有没有洗过的⾐服。报章杂志,像是自己长了脚似的东放一本、西堆一迭的散置在客厅的各个角落。巨型茶几上堆満了零食和饮料的空罐子,电视遥控器掉到地上,和遍布満地的玩具掺杂在一起,情况说有多惨就有多惨。

 聂齐家看傻眼了,别说他家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就算在寻常人家,也找不出几个这么脏的,这儿俨然是个资源回收中心。

 “阿姨,有人来面试,赶紧下来!”小男孩倒是很习惯这样的脏,朝着楼梯口就是一阵狂喊,聂齐家的耳膜都快破裂。

 “你一定要这样大吼大叫吗?”也许是因为家里就有个大嗓门,聂齐家总是希望世界能和平些,至少不要用吼的。

 “不大声叫我阿姨听不到。”小男孩用非常成的语气,回应聂齐家的期望,聂齐家不噤纳闷小男孩口中的“阿姨”是不是重听?

 “吵死了,我正在写稿耶,你是不是找死啊?!”

 聂齐家正纳闷,楼上某个房间的门不期然被踹开,接着一个満头发的女人跳出来,倚在二楼的栏杆边朝着他们大吼,聂齐家又是一阵惊讶。

 山顶洞人…跑出来了吗?

 看着横眉竖眼、面目狰狞的尤小枫,聂齐家不得不这么想。

 他这一生…不,恐怕上一世都没见过比她更邋遢的女人,她真的是生活在现代吗?

 “有人来应征保⺟。”反观小男孩,不知道是和原始人生活久了,还是他天生就这么冷静,一点都不为所动。

 “呿!”尤小枫一边抓头发,一边下楼。为了赶稿,一个礼拜都没有洗头,早已头庠难耐。

 “是哪个家伙要应征的?”头⽪庠,又挪不出时间洗头,真去他妈的。

 “是…是我。”聂齐家被吓到差点失去语言能力,呑了半天的口⽔才自动报名。

 他不报还好,一报就遭殃。只见尤小枫凶狠的视线,连同漫天飞舞的头⽪屑一起都送给了聂齐家,活活把他闷死。

 “…你别开玩笑了。”尤小枫将聂齐家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打量到头,断定他是当保镳的料,当保⺟则是太扯。

 “我没有开玩笑,我很认真。”聂齐家端正着一张脸,证明他的诚意,尤小枫还是觉得太扯。

 “你在浪费我的时间。”长得那个样子,⾝材又好得要命,不当保镳也可以去当电影明星,⼲嘛跑来当保⺟?神经!

 “‮姐小‬…”

 “小表,都是你开门,害我还得下楼。”

 聂齐家正想发出严正‮议抗‬,尤小枫这时竟然伸手打了一下小朋友的头,聂齐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还有哦!地上的玩具记得收一收,不然不给你吃饭。”

 打头也就算了,现在连“不给吃饭”都说出口,聂齐家完全不能忍受。

 “我来收拾玩具!”他⾼声宣誓。

 尤小枫刚踏上阶梯的脚,硬是被他这一句正气凛然的话给拦下来,慢慢转过⾝来。

 “你不能待小孩。”小孩是天使,是上天赐予人间最美好的礼物,任何人都该珍惜。

 聂齐家义正辞严地指责尤小枫。

 “我待小孩?”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聂齐家,怀疑他头壳坏掉了。

 “你強迫他收拾玩具,又威胁不给他吃饭,这就是待。”聂齐家表情严肃地点头,点得尤小枫一愣一愣的。

 这小子…还真有趣耶,这样也能发飙。

 她只是在跟小表开玩笑,他就能把它扭曲为“待”等他真正和他们相处,不疯了才怪。

 尤小枫这辈子…不,上辈子都没见过像他这样的怪人,不自量力跑来应征保⺟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敢当面指责她,不留下玩玩可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你刚刚说要应征保⺟,对不对?”她决定了!留下他当做是赶稿时的调节器,没事还可以欺侮他解闷,何乐不为?

 “没错,我确实要应征保⺟。”面对她突然的质询,聂齐家其实有点吓一跳,不晓得她想⼲嘛。

 “你知道保⺟都该做什么事吗?”只是玩归玩,最基本的能力总该有,不然她的头怎么点得下去。

 “不是很清楚,但我可以学。”聂齐家迟疑地答道。

 “你什么都不懂,还敢来应征保⺟?”尤小枫不敢相信天下居然还有比她更⽩目的人,至少她不会投稿。

 面对尤小枫的质疑,聂齐家只是耸肩,这下换尤小枫发疯。

 完全没有经验也敢来敲她家的门,真应该把他赶出去才对。问题是现在家里一团,小表又没有人照顾,她连登了好几天的报纸,也只有他前来应征,真要把他赶出去,不但玩具没了,还会死得很惨。

 换句话说,她没得选择,只能勉強录用他了。

 “好吧!就给你一个礼拜的试用期。”谁教她闲来无事,跟人凑热闹写什么上下集,搞得自己生不如死。

 “一个礼拜之后,我会决定还要不要继续聘用你!”

 非常豪气的决定,尤小枫最后这震天一吼甚至还有回音,只是…

 “这工作不是只有一个月吗?⼲嘛还要一个星期的试用期?”是了,这就是聂齐家的疑问…搞不懂尤小枫的逻辑。

 “呃…”冷不防被当面吐槽,尤小枫除了错愕之外还是错愕,她完全忘了这件事。

 “这个…”为期一个月的约聘本不需要试用期,他倒是命中了她的要害。

 “这个…啰嗦!”不过她也有解套的办法,那就是用力地瞪、死命地瞪,然后转⾝飞奔上楼。

 聂齐家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的背影,心想她还真是个女霸王,但她脸红的样子也満有趣就是…

 “叔叔。”

 聂齐家还在想,自己是不是走进了什么奇怪的地方?一只小小的手忽地扯住他的管,是那个长得跟河诠面包一样可爱的小男孩。

 “什么事?”他弯下⾝温柔地问小男孩。

 “该开始整理玩具了。”小男孩老气横秋地回道。

 …他确实走进一个奇怪的地方。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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