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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抬头。”华玥命令,鸶的凝视着她掩盖在丝丝刘海后的双眼。

 韩飞絮已快噙不住眼中泪意,但听到他吩咐,只能顺从的仰起小脸,也抬起了那对水光盈盈的眸子。不住轻微晃动,泪水终于顺着她粉润的双颊下,划出两道浅浅水痕。

 春天里,为细雨沾过的雪白梨花,便是这样楚楚动人吗?或者随溪水漂流而下的落花,便是这般无依吗?

 华玥忽然不再有半点怒气,连原本兴起那一丝强硬的占有也渐渐消失。

 她虽无语,却已用最哀伤的神情表达了她的无奈与哀求。

 可是,她到底在求什么呢?

 盯着韩飞絮,他不觉以指抚上她的脸。

 她的泪,在他指尖如若焚火,直要烫入他心底最深处。

 “告诉我,为什么哭?你想要什么?”声音低沉,华玥的傲气与怒气都暂时敛去,只是平静询问她。

 他有感觉,无论这时韩飞絮提出任何要求,恐怕他都会考虑答应。只要不再让他看到她眼底的那份悲哀与无力。

 她只是咬着下摇头,无法答出一字半句。她要怎么说,又能够怎么说?除了沉默与流泪,她别无他法。

 可是,这种长久的沉默与流泪却再度触怒了华玥。

 骄傲的宁王、向来予取予求的宁王,怎能容忍身边存在任何无法掌控又无法了解的事物?

 所以等不到她的回应,失去全部耐的他便忽然爆发。

 他目中划过一道冷锐光芒,倏地出手拉过她,狠狠覆上她的

 没有半点征兆,只一瞬间韩飞絮便陷入他的掌握,连惊呼也不及发出。纤细的身躯被他牢牢锢在铁一般的双臂内,娇瓣被他重强悍的气息所侵袭。

 漫天漫地都是华玥炙热的气息!她完全失去思索能力,更别说是有反抗的力量了。

 她只在茫然恍惚中,感觉到华玥缚住娇小身躯的硬朗双臂,以及那带着烫热温度、辗转倾覆灭一切的双

 她的眼神渐渐失去焦点,茫茫然褪去了所有泪意。

 癌在她上方的华玥,双目中的烁亮却愈来愈惊人。因为过分的沉醉,更因为无法抑制的惊讶与怒气。

 为什么会这样?他原本是怀着惩罚的心思才欺上了她的,为什么却会在她的柔软温香中愈陷愈深,几乎无法自拔?

 懊死!他竟然想在书房里侵犯一个丫环,而且是现在,马上!

 还是一个…不愿的丫头!

 他咬着牙放开韩飞絮,刻意忽略怀中骤离的温热与柔软,冷声道:“出去!”

 没有再看她一眼,华玥脸上的表情淡漠到伤人。刚才的炽热与动情好像在一瞬间化成寒冰,随着那两个冷冷的字,猛然袭向韩飞絮。

 忍住呜咽,她撑着绵软无力的身躯快步跑开。

 她跑得非常快,不一会儿就奔出书斋,跑到湖边的柳树下。现在,她脑中的思绪简直就和身旁的柳枝一般纷无措。

 为什么?王爷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红过的脸颊变成一片苍白,她呆倚在树下良久,心底酸楚不已。

 王爷刚才的亲吻,并不是因为喜欢她,而且,王爷刚才眼底的神情,分明是后悔。

 后悔…亲了一个卑下的丫环?

 瞧着眼前粼粼波光,韩飞絮不住泪如雨下。

 待她哭到疲累,天上勾月已偏西,映在深的湖水中颤动不已。抬袖擦去泪痕,她收敛心绪黯然回房。

 她只是宁王府的一个丫环,没有权利怨恨任何人,也没有权利悲伤太久。

 回到房中,本就安静少言的她显得更加沉默,就算面对小容关切的询问,她苍白的脸上也挤不出多少笑容,整个人散出淡淡的忧伤,惹得小容一个劲追问她是不是让人欺负了。

 而她却在心底苦笑,天知道,她不是被别人欺负,而是被自己的心所伤了!

 ********

 晨起,小小的下人房里空空静静。旁边的小容早已去了夕照园打扫,只有屋角那笼鸟儿不知疲倦地上下跳跃。韩飞絮有些头疼的起身,掬了把冷水扑在面上,这才略觉精神好了些。

 对着铜镜缓缓梳理发辫,昏黄镜中映出她微显浮肿的双眼,那是昨晚哭泣过的痕迹,虽然很淡很轻微。

 她实在不想顶着这两个大眼圈在府里走动,但书斋里王爷惯喝的茶叶已用尽,身为侍婢的她只能微低着头走去帐房领取。

 以一湖清波为界,宁王府分为前后两院,帐房位于前院,每回后院的丫头们去支劣讷西,都要绕过好长一段湖岸才能到达。

 阵阵面拂来的凉风并未使她的精神回复多少,心不在焉的踏在湖堤上,她半点也没注意到身边有人靠近,直到几个人影挡住了去路,她才低呼一声停下脚步。

 “澄珠姐。”韩飞絮勉强绽开一丝笑容,轻声招呼。站在眼前的女子面容姣好又丽,带着些微冰冷,正是一向看她不顺眼的大丫环澄珠,而澄珠身后几步还跟着两个年少的丫环,身上衣饰甚为华丽,显然也是在王爷房中伺候的。

 “这么早上哪儿去?”澄珠看着她时,阴沉的眼底似有锋芒闪过,手中捧着的精致漆盒,似乎也动了一动。

 “王爷书斋里头茶叶用完了,我去帐房支领。”她轻声回答,努力不去触怒澄珠。她不是害怕,只是不想多生是非而已,毕竟她在书房随侍,已招来王府中太多人的嫉恨。

 特别,是索风园里的丫头们。

 “哦?看来你对王爷真是尽心呢,怪不得…王爷会看上你!”澄珠眼底的嫉更重,简直是恶狠狠地瞪着她。

 睑上神色一黯,她低下头强笑道:“澄珠姐说笑了,王爷那样尊贵,怎会看上我们这些丫头?”

 澄珠冷笑一声“看不上?看不上昨晚王爷怎会在书斋里亲你?”

 她夜夜隐在书斋外,看着心中梦中的男子和这个该死的女人同处一室,简直恨得心如刀绞,而昨晚瞧见她双红肿的奔出来,更让她嫉妒得发狂。

 凭她脸上慌乱又羞涩的神情,傻瓜也知道书斋裹发生了什么事!

 韩飞絮全身一颤,慌乱地抬头看向澄珠,脸上已是通红一片,喃喃道:“澄珠姐,我…不是…”

 不是自愿的?是被王爷迫的?她很想辩解,可是那理由连自己都觉得无力,毕竟在王爷怀中的那刻,她…并没抗拒啊!

 瞧着她苍白的小脸被红霞填满,简直娇美迫人,澄珠更加生气,一步步近她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这王府里会没人清楚你的居心吗?拒还,装傻充,还不是想要得到王爷!”

 韩飞絮被她步步退,难堪的低语道:“澄珠姐,我没有!”

 退到无可再退,她只能收住脚步,与澄珠冷又冒火的面容咫尺相对。身后已是满湖深广清波,足够将身形娇小的她噬,她可不想就这么跌下湖去淹死。

 “没有?”澄珠的双眼向着她愈凑愈近,刻薄地道:“没有的话,王爷会那么快让你入书斋?没有的话,王爷会亲吻你这样一个卑微的奴才?不用再装出一副冰清玉洁的模样啦,谁不知道你最终就是想爬上王爷的!”

 语音又轻又冷,如同一柄冰做的利刃滑过韩飞絮心头,让她心底对华玥的思与恋,再也无处可藏。

 “不、不是的!”再也忍受不住,她浑身颤抖,猛地抬起头大叫。

 然后,因为她过于突然的动作,澄珠手中捧着的漆盒猛然向旁一偏,快速落入了湖水中。

 涟漪散开,一圈圈划向远处,那精致的漆盒直直沉入了水底。

 “啊!”澄珠骇然尖叫一声,惊惶的瞪着她,伸出纤细的手指颤道:“你…你竟敢把外邦使者献给王爷的礼物推入水中!”

 韩飞絮一瞬间苍白了脸容,不敢相信地瞧着她。

 罢才她根本就没有碰到澄珠,不是吗?

 那漆盒明明就是澄珠自己掉到水里的,难道澄珠,想陷害她?

 可是…现在还有谁会为她作证?

 看着又怒又惊的澄珠呆楞半晌,她把目光向后投去。

 苞在澄珠身后的两个丫头,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一切。

 其中一个较清秀的,面容平静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而另一个较为俏丽的,眼底则现出一抹鄙夷,一触及她的目光,便马上转过头去。

 咬着收回目光,她近乎绝望的低下头。

 她已知道,不会有人愿意得罪澄珠而为她说话的。

 在宁王府中,寻常的丫头就算是打碎一样寻常物品也要受责罚,更不用说那是外邦使者进贡的珍贵礼物了。

 在昨晚王爷对她表示了厌恶之后,她会受到怎样的责罚呢?

 ********

 宁王府正厅中,坚硬的青石地上直跪着四个丫环,韩飞絮和澄珠,以及那两个旁观的丫环。

 在王爷未回府前,刘管家不敢擅自对她们闯的祸作出决断,只能让所有的人一同跪在堂中等侯发落。

 宁王府的大厅华丽又威严,青砖方方正正,接处一丝不错,让四个纤细的身形显得更加渺小,曲膝跪在地上,没多久就觉得双膝疼痛难忍,而那地底森冷的寒气,更是透过单薄的裙衫直入肌肤。

 四个丫头都在咬牙苦忍,拚命忽略膝上传来的阵阵刺痛,纤细的手指紧揪住衣袖,连指尖都变得苍白失

 但没有人胆敢动上一动,哪怕是稍微一下僵硬的肢也不敢,因为王爷随时都会到来。

 就连一向骄妄的澄珠,这时候也只敢偶尔侧过头,向韩飞絮瞪上一眼。

 在她心底,不由得大骂刘管家人老糊涂,竟然让她这个大丫头也一同受罚。

 四个丫头一直跪到月上中天,华玥才缓缓走了进来。

 青绸衣袍拂过,绕开跪着的纤细身躯,他随意坐下,静静打量半晌才开口“外邦礼品莫名落水,到底怎么回事?”

 澄珠马上抬起头,抢先娇声道:“回禀王爷…”

 “我没叫你回答。”他一皱眉,打断了澄珠的话。原本淡然的神色顿时现出几分冷意,直看得她心惊胆战,忙不迭地收声低下了头。

 “丝竹,你说。”华玥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韩飞絮,停在那个长相清秀文静的丫环身上。

 闻言,韩飞絮依然静跪不动,澄珠却立时侧过头,定定地瞧住丝竹。她半点也没想到,华玥竟会点名要丝竹答话。

 难道王爷信任这个沉默不多言的丝竹,要比信她更多吗?

 澄珠忽然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就该将另外几个贴心的小丫环带在身边。可惜掉落琉璃狮子嫁祸是她临时起意,并非事先安排。

 丝竹像是没有注意她的盯视,只是抬起头回答:“是,王爷。澄珠姐姐今儿个早上带我们整理屋子,要把那尊许久不用的琉璃狮子搬到库房去,走到湖边时遇上…她,澄珠姐姐便停步与她说话,然后不知怎么,澄珠姐姐手里的盒子就掉湖里去了。”

 丝竹不知韩飞絮名字,只得用“她”来代替,而华玥的视线,也淡淡地落到韩飞絮的身上。

 从他进来后,韩飞絮就再也没抬过头,面容隐在丝丝柔发后,看不见表情,只有跪伏太久而略显僵硬的双肩出些许惶然。

 是因为昨夜…还是因为今的琉璃狮子?

 不知怎么,他居然能够清晰的感知,她此刻心底所想的,绝不会是眼前将要来临的责罚。

 勉强收回目光,他双手微微紧握,继续问:“不知怎么掉下去?你们两个站在旁边,难道没看清吗?”

 “禀王爷,当时奴婢和碧落都站在澄珠姐姐身后,并没看清。”丝竹静静说完,便低下了头,再不多看旁人一眼。

 华玥闻言点点头,转向澄珠与韩飞絮“旁人没看清,那到底如何掉到湖中,便只有你们两个知道了?”

 他很了解,丝竹虽然生宁静少言,但素来不说谎,就算当着澄珠的面亦然。

 这次澄珠不敢再多言,只和韩飞絮一同低声道:“是的,王爷。”

 “那么,可有人愿自承罪责?”挑挑眉,他干脆的道。

 自承罪责?当然不会有人笨到自动领罪。华玥的意思,竟是不再追查。

 澄珠心底惊异又不满,却只能跪住不动。她的胆子再大也不敢当面触怒王爷。

 “既然如此,那便是两人同罪了。”想了想,他作出决定“损坏府中物件,责澄珠打扫索风园一月,韩飞絮嘛,便打扫书斋一月吧。”

 闻言,四人都忍不住抬起头来,连韩飞絮脸上也显出惊讶之

 打扫庭院,在王府里可说是轻到不能再轻的责罚,特别是韩飞絮,书斋原本便是她一人在打理,华玥这样说,分明是没对她作出任何责罚。抬头却不小心对上他的双目,韩飞絮一阵心,连忙又低下头去。

 她…不敢看他。因为一看,便会想起昨夜书斋中的那一幕。

 华玥看着她静了半晌,忽地转向澄珠淡然问道:“你,入王府已经六、七年了吧?”

 他这句话问得突然,似乎跟刚刚发生的一切没有任何关联。

 可澄珠却是微微一颤,脸上神情也变得苍白,轻声回答“是,王爷。奴婢入府…已六年多了。”

 “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不再多言,只站起身道:“都下去吧。”

 然后,便走出了厅堂。

 看着他淡青色的背影走远,四个丫头总算站了起来。

 哀着疼痛的膝头,韩飞絮睑上红晕渐褪,心中微微感激。

 而呆立着的澄珠,眼底却出深深的惊惧与断然,像是作出了什么决定。

 ********

 夕阳西下,又一过去。

 书房里,韩飞絮站在已经一尘不染、光亮如镜的书案边发呆。手里拿着一块半天没有移动分毫的抹布。

 边一丝微笑,她正在想着昨华玥对自己的…责罚。

 王爷…是相信她,也对她有那么一丝宽容吧?所以才没让澄珠开口。

 怔忡问,书斋外传来纷纷的脚步声,而且明显不止是一个人所有。

 王爷居然会带客人来书斋?那人,必定是极重要极特别的了。

 她连忙回过神来走到门边站好,遵循应有的恭敬礼节,低头接华玥走入。

 随着由远至近飘来的交谈声,低垂的目光下,先一步飘进的是淡青色衣摆,不显奢华但质地柔软,韩飞絮知道这是华玥惯穿的衣袍,而在他之后,则是一角湛蓝的衣袂,边上滚着细致精美的云纹。

 看起来,这个贵客绝不会是平常人物。

 “久闻王爷书斋中收藏大翰王朝众多珍贵书册,传闻果然不虚。下官今能得一观,真是三生有幸。”

 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扬起,其间含着淡淡恭维,真诚也很有分寸,让人听来心中舒适.

 华玥闻言果然笑道:“不必谦虚,当今天下谁不知秦若乃北方第一才子,这许多书册放在我这里不过是摆设罢了,哪及得上你学富五车。”

 “王爷夸奖了,下官汗颜。”男子闻言,连声谦让。

 “丫头,去把我前几天整理好的文册拿来。”华玥目光一转,瞥了一眼韩飞絮摆放在身前的双手,淡淡命令。

 “是,王爷。”她身子一动,这才发现自己手中居然还拿着那块抹布,顿时又惊又羞,连忙快步走到书架旁取下文册,顺带也放下抹布。

 将文册递上,她的眼自然抬了起来,目光掠过华玥,也掠过他身边的男子。

 只是看清男子面容后,她的眼睫不一颤。站在华玥身边的蓝衫男子年约二十三、四岁,身形修长,面容俊秀又温和。

 男子与她略略抬起的双眼相对,目中也立时划过一道光亮,似是惊讶,也似是疑惑,更有一些隐晦的东西在内,这让他原来温雅宜人的表情有了一瞬间的改变。

 所有的波动都在不易察觉中平复下来,华玥与秦若的交谈并未因她而中断。虽然他们两人的视线都有意无意的在韩飞絮身上转了转。

 秦家是在华玥接手治理北地后,最先由南方迁至北方的族系。

 数年下来,秦家已在北方稳固立足,而秦家的长公子秦若,更是凭借卓越的才干与能力,被华玥视为协助他治理北地河运的一个最佳人选。此次召他来上京,便是要与他讨论关于疏通北方运河之事。

 两人在书案旁专心讨论着,韩飞絮静静垂首站立,再没抬眼望过他们一眼,唯有微微颤动的双睫,可看出她正在思考着什么。

 ********

 入夜,华玥在王府内的胤波阁设下宴席,韩飞絮被召唤前去执壶斟酒。

 胤波阁是座木质阁楼,就架在宽阔湖面之上,四面挑空,湖光夜一览无遗,是宁王府专门用来招待贵宾饮宴的场所。

 捧着一壶美酒,韩飞絮静静站在华玥身后。

 宴席丰盛且精致,列席的客人却不多,只有区区三人而已。

 “秦公子,葡萄美酒夜光杯,你这位北方第一才子可不能辜负了啊!”淡淡笑意展开在俊逸眉目间,华玥对坐在下首的秦若劝酒。

 “多谢王爷,秦若今于良宵月圆中得尝美酒,万分感激。”他微一颔首,举起杯中红美酒徐徐饮尽。

 言谈间举止文雅、神态安定,有北方第一才子之称的秦若果然不是庸才。华玥瞧着他,脸上的笑意不觉更加浓厚。

 他近拟定的北地河道整治计画,以后便要靠他来施行,治理北地,自然要用熟悉北方的人才,而秦氏家族早在五年前便由南方迁入北地,因此秦若对北方自然熟悉得很。

 带着笑意,华玥又托起酒杯转向另外两人道:“韩公子、宋公子,两位世居北方,酒量自然极佳,想必就不用本王劝酒了吧?”

 “不敢、不敢,王爷客气了。”另外两个长相较为犷的男子连忙站起身,豪的将杯中酒一气喝下。

 华玥手托金杯,慢慢啜饮一口,笑道:“酒已过三巡,如此良宵,又怎能缺少美人相伴?来人哪!”

 轻轻一击掌,阁外匆地响起一阵悠扬琴声,弦音叮咚,回在水面上平添几分清脆,令人心旷神怡。

 而随着琴声舞上阁楼的柔媚女子,更是夺人心魄。

 红舞衣飞扬回旋,衬着雪白的肌肤简直惑人眼目,那纤细的肢不可思议地柔软,随着琴音扭曲转折,彿如柳枝当风。

 女子的面容被一方红纱掩住,只出一双黑亮媚人的眸,那丽的却在红纱后隐隐透现,让人如同雾里看花,怎么也瞧不真切。

 韩飞絮静静站在华玥身后,小心的为他执壶斟酒,也不时抬起眼悄悄向前方看去。

 但是,她看的显然不是场中那个丽舞姬,而是客座三名男子中的一个。

 她的眼里有些茫然,也有些微的期盼。

 半晌后,阁外琴音愈奏愈绵,展袖翩然的女子也愈舞愈急切,满厅里只见一道火红身影飞旋,直让人瞧得目不转睛,连华玥也端着酒杯半晌不动,似乎正瞧得入神。

 而韩飞絮手中酒壶已空,便趁着这一刻悄然退后,下楼取酒。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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