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次⽇清晨,千寻送雪樱回家的路上,蓝雪樱十分不安地拧着手中的帕子,怯怯地问:
“你真的要送我回家吗?可不可以别回去?”
“怎么了?难道你家位在什么龙潭虎⽳中,所以你舍不得我为你冒险?”
千寻
角微扬,有心逗弄这朵纯清可人的小花。
“不是…”
他注意到雪樱心事重重的样子有些异常,就连他话中的逗弄,也
不了她。
“你放心,我并不如你所想像那般的不堪一击。如果你是担心家人的话,那就更多余了。一切包在我⾝上。”
虽然千寻这么说,但雪樱仍十分担心,若是到时二娘又如同泼妇骂街那般对她,岂不连累了陪她前来的千寻?
雪樱惶恐不安地偕同千寻回到了那小屋中。
“在下今⽇有事,冒昧偕同雪樱姑娘前来登门拜访,请大娘多多包涵。”
他礼貌地招呼了一声,便带着雪樱进屋。
张倩莲一见到千寻那⾝耝布⽩⾐的装扮,便知道对方只是个寒酸的书生,正眼也不瞧他—眼。
“原来你还知道要回来啊?”张倩莲冷笑着说道:“前两天,不知道是谁这么有志气,说能凭自己的力量谋生,就这样离家出走去了。怎么,志气只维持两天就没了?真没用。”
握紧拳头,雪樱咬牙忍受着继⺟一贯的欺凌。但此时,千寻温暖的大掌,却突地覆上了雪樱的柔荑。
眼尖的张倩莲一看,随即趁机羞辱道:
“不过,说起了男人,你们⺟女两人倒是
厉害的,一个是到死都不放过别人的丈夫;另一个,则是离家两天,就带了个野男人回来。
哼!瞧他长得
红齿⽩的,一看就知道是吃软饭的家伙。你不顾名节那是你的事,可娘老我还要这张老脸呢!你这个恬不知聇的丫头,带个野男人回来是存心想气死我不成?”
受不住这般污辱的雪樱,差一点就气得要夺门而出,幸亏千寻紧紧地牵住她的小手,给了她一股温暖的支持力量。
“娘…你别再骂姐姐了,姐姐是好人,姐姐很疼雪陵的。”
“住口!你这个不肖子,到底是亲娘重要,还是那个
的女人重要?”
雪陵被⺟亲这么一喝,委屈地啜泣起来。
雪樱见状,更是忍无可忍地质问张倩莲:
“你就算恨我⼊骨,也不该波及其他不相⼲的人。千寻和雪陵何其无辜,他们凭什么要忍受你
毒的苛责和护骂?”
“唷…敢情你是心疼你的小⽩脸被骂,舍不得了?”
“我才没有!”雪樱红着脸,急切地否认继⺟的嘲讽。
一旁的千寻不怒反笑,露出神秘莫测的诡魅笑意,说道:
“在下有件罕贵的传家宝物,不知大娘可愿一观?”
狈眼看人低的张倩莲,见他⾐着如此寒酸,不信他⾝上有什么宝物可现,只是冷哼一声。
千寻噙着一抹诡笑,自怀中掏出一样用上等丝绸包覆的细长物品。
张倩莲就算再有眼无珠,也可以看出那块银⽩似雪的丝绸,定是上等的极品。由此可见,那包覆在丝绸里的东西,必定更不得了了。
打开丝绸,千寻菗出了一支通体晶莹翠绿的笛子,那绚丽
人的青绿光泽,一看便知是用上等的翡翠雕制而成。
“这支翠⽟笛是先祖流传下来的传家之宝。”也是代表他⾝分的重要物品。
“好美的⽟笛,我从不知道世上竞有这么漂亮的珍宝。”
张倩莲看得眼珠都快凸出来了,真巴不得将这么美丽的稀世珍宝据为己有。
千寻笑着说:“这支翠⽟笛是在下的传家宝,也是我送给未来媳妇儿的定情物。”
嗜钱如命的张倩莲,马上听出了他话中之意。
要是他看上了雪樱那个丫头,迟早那支翠⽟笛会落⼊雪樱手里…不,是她的手中才对。一想至此,她连忙换上一副恭恭敬敬的谦卑嘴脸。
“原来如此,奴家真是怠慢了。不知公子贵姓大名?何方人士?贵府位于何方?”
“在下的姓名、家世不⾜提。只盼大娘看在在下的份上,善待雪樱。”
“那当然,那当然。”张倩莲一看见千寻手中的翠⽟个,便眉开眼笑地,如同看到了一座金山一般。
“难得公子来寒舍,今晚请务必留下来当我们蓝家的贵宾,让我们招待您一晚。”
她可舍不得那支美丽眩目的翠⽟笛,这么快就从她的眼前溜走。
“感谢大娘的盛情,在下尚有要事在⾝,不便久留。告辞了。”
“既然如此,那奴家就不勉強公子留下了。总之,寒舍随时
公子光临。雪樱,你就送这位公子一程吧!”
一头雾⽔的雪樱,尚不能理解二娘为何变脸比翻书快,就被推着送千寻出门了。
临走前,张倩莲还不断地朝着雪樱使眼⾊,然后趁着千寻步出家门时,找机会对她耳提面命一番:
“记住要快点问清他的⾝分与来历,别让大好的机会就这样⽩⽩消失啊!”说罢,张倩莲便推着雪樱出门,硬是替两人制杂诶处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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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同千寻走出门外,雪樱依依不舍地问:
“你真的要走了吗?什么时候才会再回到龙江镇?”
“你舍不得我走?放心吧!我还不想离开这个美女如云的龙江镇,只是有事必须处理。也许明天你就会在市集见到我也不一定。”
“哼!舍不得你的人可不是我。”
雪樱心里可清楚得很,二娘对千寻可是越看越中意。更何况他不是说了,龙江镇美女如云,她舍不得他作啥?
他深邃的眸中,露出一抹勾人的调侃笑意“你在吃味儿?”
“才没有呢!谁会为你吃味儿?别老是往自己脸上贴金。”
千寻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潇洒地转⾝。
“既然你这么不希罕,也好,我早点离开,省得你看得心烦。”
“千寻!”雪樱恋恋不舍地轻唤他的名字。“答应我,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要永远地离开龙江镇,一定要事先告诉我一声。”
她的神情无比的认真,令人动容。
千寻笑着轻抚她柔嫰的粉颊,怜惜地说道:
“我舍不得这么早离开这里。从今以后,你可以放心在这里住下来了。圣少你二娘不敢再藉故找你⿇烦,或羞辱你了。好好保重自己,再会。”
雪樱目送着⽟树临风的千寻离去,却在同时,感觉自己的心多了一道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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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我还不想离开这个美女如云的龙江镇,只是有事必须处理。也许明天你就会在市集见到我也不一定。”
千寻当⽇的承诺,言犹在耳。但从他离开那天至今,已过了整整五天。
为了他的一句戏言,她⾜⾜在市集里等了他五天。可是五天来,却一直不见他的踪影。
难道,他已经离开龙江镇了?
“姑娘,来两碗⾖腐脑儿。”
蓝雪樱兀自陷⼊了沉思之中,
本没注意到有客人前来。
对方等了一会儿,见雪樱没反应,也没耐心了。
“姑娘,你的⾖腐脑儿还卖不卖啊?如果不卖,我可要走人了。”
“啊!不好意思,请你梢等一下。我马上就端碗⾖腐脑儿给你。”
回过神来的雪樱,马上手脚俐落地端了两碗⾖腐脑儿过去,此外还不忘大声叫卖,昅引更多的客人前来。
就算千寻真的走了,她的⽇子还是得过下去,生意仍需照做,只是…千寻一定,她才猛然发觉,少了他的⽇子有多孤独寂寞。
“雪樱,在想些什么?有客人上门还不忙着招呼,整天失魂落魄的,怎么,在想情郞啊?”
张伯路过市集,见雪樱怅然若失的出神模样,忍不住开口逗她。
“没那回事儿。张伯,您老爱笑话人家,小心待会儿给您碗里的⾖腐脑儿噎着了。”
“你这丫头,嘴巴可真刁!你做的⾖腐脑儿又软又香甜,怎么噎得着?”
被张伯这么一吹捧,雪樱也乐了。
“既然您老如此抬爱,我就端碗清凉可口的⾖腐脑儿给您解解馋。张伯,您先坐会儿。”
“好,我就喜
你这丫头的善解人意。”
张伯笑呵呵地坐了下来。
“天气这么热,您还得这样到处奔波,真是辛苦。这碗⾖腐脑儿,就算是我请您的,不收钱。”
雪樱端了碗加了特多的糖⽔、姜汁和花生,递给张伯,
“这怎么行呢?你做的虽是小本生意,却也要本钱,怎么可以不收钱呢?钱是一定要收的。”
张伯坚持给钱,吃完了东西,硬是把手里的十几文钱,全塞进了雪樱的手里。
“多给的你就收下吧!毕竟你们一家⺟女三人,就全靠你一个人在养,这点钱虽然不多,但是我的一点心意。”
“不,张伯,我不能收这么多。多出来的六文钱还给您。”
张伯将钱推了回去,又从木桶里拿出一条鱼。
“快把钱收下。现在你连我的话都不肯听,是不是不将张伯放在眼里了?”
“没那回事,只是…张伯,您给得太多了,我这一碗⾖腐脑儿才卖七文钱。”
“你看,这是我今天早上捕到的鱼,还活蹦
跳的,你带回家熬汤喝,一定鲜美得不得了。”
“不成,张伯,我不能再收您的鱼了,您对雪樱的恩惠,我一辈子也还不清。”
“哪儿的话,我才要感谢你。那天我出海捕鱼,没法子照顾生病的內人,真亏你去帮她抓了葯。”
“哪里!这是我该做的,张伯和张婶平⽇待我那么好,为你们做点事也是应该的。况且你该谢的是慈济堂的柳大夫,他的医术甚好,是他的葯方救了张婶。”
“这条鱼你先收下,过两天我再送另一条去向柳大夫道谢。”
“不了,您将鱼拿回家熬汤给张婶吃吧!”
“叫你收下,你就收下。自己人客气什么?”
正当两人将那条鱼推来推去之际,雪樱的眼角突然瞥见一个
悉的人影,正朝着她走近,顿时心中大喜。
是千寻!
千寻—出现,雪樱的一颗心全飞到他⾝上去了。就这么一分心,雪樱的手一松,张伯塞到她手中的鱼一跳,便挣脫了她的双手,向空中跃去。
“不好了,鱼…”她惊慌地尖叫,眼见着鱼就要落到正往这走来的千寻⾝上…
然而,她惊异万分地发现,千寻不但没被那条滑不溜丢的负给打中,还姿态优雅地以袖子接住那条鱼。
“这么多天不见,你想我吗?”他朝着雪樱趋近。
她难以置信地仔细瞧了千寻一眼,他那双充満魅惑力的眼眸依然
人,但她可忘不了见不到他的这五天来,她是过着怎样失魂落魄的⽇子。
“哼!想你个头。我巴不得你别回来,省得我看了就心烦。”
“啧,你这话真是太伤我的心了。”
千寻看起来不怎么伤心地笑着,将抓到的鱼放进袋內,
给雪樱。
雪樱有些哀怨地瞅了他一眼,忍不住开口奚落他一番:
“真看不出来,原本我还以为你只是个任人欺负、不会反抗、傻不隆咚的书生。想不到你的⾝手这么敏捷,真是令人割目相看。”
邦目相看?有这词儿吗?
“你想说的是『刮』目相看吧?”
千寻毫不客气地指正她,谁叫她一出口就将他贬得一文不值。
“还不都一样?”雪樱嘴硬得不肯认输。
“知不知道你这句话,可以令孔老夫子气得从坟墓里跳出来骂你不知上进?”
“孔老夫子?他是谁啊?我们镇里没这号人物。”
千寻闻言忍不住大笑。原来她是真不晓得“至圣先师”孔老夫子这号人物。
“不认识他也别难过,改天我再介绍他给你认识认识。”
他坏坏地笑着,心里有了主意。
说要介稍谱老夫子给她认识,可不是说着玩的。有机会他确实想让她多念点书,否则便可惜了她那机灵刁钻的脑袋。
张伯笑看着两人“相处甚
”的模样,
本是对
快冤家,也不好开口打搅他们两人,便默默地含笑离去。
雪樱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机灵的⽔眸流转,马上反应飞快地问:
“你想介绍那个叫什么夫子的给我认识,难不成你想教我念书?”
“真是冰雪聪明。”
千寻笑着伸手摸摸雪樱的头,眼中有着无尽的温柔与怜爱。
雪樱则是不领情地一手拍开他的魔掌。他这个动作无疑是在強调两人⾝⾼上的差距,他整整⾼了她一个头,让⾝材娇小的她显得有些自卑。
“少来了,你
本就是在取笑我!”
“哦?你有什么好取笑的特点?”
“那还用说,你笑我不识字,家境清寒。而且你没事长那么⾼,即使踮起脚尖,我的手说不定连你的脖子都构不着。反正…反正你就是嫌我配不起你,所以才一定就消失了这么多天,你就是存心不想见我就对了。”雪樱越说越伤心,眼眶逐渐泛红。
而千寻仍挂着一抹神秘的笑容。这丫头就是嘴硬,明明在意他在意得不得了,偏偏死不承认。
“我倒看不出来,聪明美丽又慧质兰心、精明能⼲的雪樱姑娘,有哪一点配不起我这个穷书生的。更何况,你构不着我的脖子有什么关系,我构得着你就成了。”
似笑非笑的优美薄
微扬,千寻伸手揽住雪樱。
两人过分亲密的举动,顿时引来不少路人的侧目。雪樱马上红着脸,羞怯万分地挣脫他的怀抱。
“少来了,要不是你那天在我家里现出那支翠⽟笛,只怕我还一直被你蒙在鼓里呢!光是那支价值不菲的翠⽟笛,就⾜以表示你绝对不是寻常之辈。”
慧黠的星眸瞅了他一眼,雪樱机灵地识破他绝非凡夫俗子的⾝分。
此语一出,千寻则感到喜忧参半。
喜的是,她确实是冰雪聪明,如他所料。
忧的是,他⾝上这支翠⽟笛奉是不轻易展现的,当⽇若非为了雪樱,他也不会现出那支代表他⾝分的翠⽟笛。
包何况在这种人多嘴杂的⻩昏市集,被别人知道翠⽟笛在他⾝上,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眼尖的千寻马上注意到附近有人耳闻翠⽟笛,马上脸⾊大变。
那人蠢蠢
动地朝着千寻两人靠近,似乎想探听更多的消息,于是千寻便不动声⾊地向雪樱说道:
“其实这支翠⽟笛非我所有,当⽇是因情非得已,才不得不向朋友借用。还有,我向朋友借来翠⽟笛之事,你千万别说出去。”
“我明⽩了。”
雪樱不疑有他地点了点头,拿起袋子,将鱼放⼊⽔中。忽然想起了刚才千寻那令人赞赏的灵敏反应,她忍不住将他与那些传奇中的武林⾼手联想在一起。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神秘兮兮地问:
“其实你是个深蔵不露的武林⾼手,对不对?”
雪樱那认真的模样令千寻感到啼笑皆非。他強忍着笑意,冷静地分析:
“你想,一个武功不凡的武林侠客会落魄到在路边摆画摊,被一群名不见经传的地痞流氓欺负吗?”
天真的雪樱低头想了想。也对,看他那天拉着她落荒而逃的样子,确实一点也不像个武林⾼手,只能勉強算是“逃命⾼手”罢了。
真可惜,见他仪表不凡,又隐约散发一股尊贵的气势,她还以为自己遇到了传奇
的人物了呢!
真希望有一天,她真能遇到那些传闻中爱行侠仗义、打抱不平的武林侠客。
正当雪樱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想像中,千寻却敏锐地注意到方才那名蠢蠢
动、行事鬼祟的男子,探头探脑地四处张望了一会儿,正要离去。
“我有事离开一会儿,晚点再来看你。”
向雪樱
代一声后,千寻便
转⾝离去,
“菗灵签、卜算卦,本山人徐半仙亲自出马,铁口直断,不准不收钱。”
千寻正要跟踪那人,前去查探他有何企图,转⾝却撞上一名脸上蓄着八字胡、⾝着道袍,自称徐半仙的矮肥道士。
“抱歉。”
为了追踪可疑之人,千寻简短地道了歉,便要离去,但那名道士却一把拉住了他。
“公子请留步。本山人看公子印堂发黑,最近恐将有⾎光之灾。如果公子不尽快找⾼人做法消灾改运,只怕近⽇之內会有
命之忧啊!”“感谢赐教,但在下有要事在⾝…”
“慢着,公子此言差矣!有什么要事会比
命来得重要?公子还是听老夫一言,马上找⾼人为你做个法事,改运一番,从此便可⾼枕无忧。”
“在下是读书人,向来不相信怪力
神之事。”
“唉呀!不得了了,公子⾝后的那位姑娘,正脸⾊苍⽩、口垂长⾆,七孔流⾎地瞪着你直瞧。看来你是惹上了一个怨念颇深的女鬼。”
徐半仙一脸惶恐地瞪着千寻⾝后直瞧,大眼圆瞠,蓄着八字胡的嘴巴张得老大,彷佛看见了什么惊骇至极的东西。
那名道上装模作样的滑稽模样,令千寻暗自窃笑。
尚未察觉千寻眼中那嘲讽笑意的道士,仍—头热地继续游说道:
“不过,这不打紧,只要本山人替公子做个法,定能将这恶鬼驱离。看在你我今⽇有缘相遇的份上,本山人就只收你二十两银子,充当咱们结缘,还有做法事的费用。另外再多送你二张平安符,不加收钱。”
千寻正要开口回绝,徐半仙又接着说:
“公子不必因为接受在下的恩情,而不好意思地想回绝,相逢自是有缘,合该是你祖上有德,今天才有幸能巧遇本山人为你消灾解厄。你不必害怕,本山人现在就先为你做法驱魔。”
徐半仙菗出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辞地头摇晃脑,肥硕的⾝子抖啊抖地绕着千寻打转,还从怀里拿出两张不知写了什么东西的鬼画符,一剑刺人符中,并点火,有模有样地念起经来。
千寻尚来不及离开,
面而来的朱八,又带了一群地痞流氓,前来收取地⽪费了。
朱八一看到上次从他手中逃走的千寻和雪樱也在场,马上就
上前来。
“又是你们这两个欠缴地⽪费不
的狗男女,来人啊!先把这两个人抓住再说。”
他还在为上回追雪樱和千寻,结果跌了个狗吃屎的事而记恨。
而那名正念经念得浑然忘我的徐半仙,一看见那群凶神恶煞的地痞朝他们
近,吓得愣在当场,一时忘了念经,也忘了他手中着了火的符纸正位于他的八字胡下方…
“哎唷喂呀!我的胡子!我的胡子着火了!”
那群流氓还没接近,那名倒楣的道士便火烧庇股般地逃之夭夭了。
而另一方面,雪樱和千寻则又展开了另—次的逃亡。
“快逃。”
雪樱拉起千寻的手便往小巷跑,但朱八的人马采取左右包夹,一下子就将两人困在巷子当中。
眼见着他们渐渐包围了过来,千寻“一不小心”跌了一跤,庒倒了雪樱,还接连撞倒两个手持短刀的壮汉。
“唉哟!痛死人了,怎么才被撞了一下,就好像全⾝骨头部被拆了一样?”
二名被撞倒的地痞,居然疼得起不了⾝。其他人见状,接着蜂拥而上。
千寻迅速地拉起雪樱,躲过其他人的包抄之后,一名恶
,突然自转角处出现,持刀
近雪樱。
突然,千寻脚底一滑,又绊倒了那个横眉竖目的恶
。
接着又一名地痞追到千寻的面前一刀就
挥下,千寻大吃一惊,迅速向后退了二步,双手在空中胡
挥打,竞“无意”打飞了那个持刀的家伙。
就这样,半炷香过后,大半的地痞流氓都被千寻给“撞倒”了。
雪樱瞠目结⾆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心想,徐半仙的话只说对了一半。他说千寻有⾎光之灾,怎么她看来倒楣的都是别人?
看样子他所谓的⾎光之灾,指的应该是那群不长眼睛的地痞流氓才对,谁叫他们这么倒楣地惹到一名超级扫把星。
“后面还有追兵,快走。”
千寻拉起雪樱的手,沿着一条曲折蜿蜒的荒凉小径而逃。
而在匆忙逃离现场,平安脫脸之后,雪樱才猛然发现,两人竟再度毫发无伤地逃出了朱八那群地痞流氓的魔掌。
*******
两人跑得老远之后,雪樱才红着脸,不好意思地挣脫他温暖而耝糙的大手。
雪樱聪敏地发现,他的双手耝糙,还有着一层厚厚的茧,跟一般双手⽩嫰,无缚
之力的软弱书生大不相同。
千寻饶富兴味地欣赏着她
若桃李的双颊,那模样有种说不出的媚娇。
虽然两人已暂时脫离了险境,但雪樱的
口仍急促的起伏着,面对他炽烈的目光,她的心更是失控地狂跳个不停。
“⼲嘛这样看人家?”
承受不住他多情勾人的眼神,雪樱忍不住娇嗔。
“没什么,只是你的脸上…好像沾到一点灰尘。”
“真的?哪里有灰尘?”
“鼻子附近有一点黑黑的,右边的脸颊也有一些。”
雪樱紧张地摸着千寻说的位置,殊不知她这一摸,反而将方才跌跤时,双手所沾的泥土涂在脸上。
过不了多久,雪樱清丽⽩皙的芙颜,变成了不折不扣的大花脸。
“现在我的脸上还有没有灰尘?”
“嗯!好一点了。”千寻一脸正经地说。
“卖斗笠哦!一顶八文钱,两顶只卖十五文钱。”
一名在路边摆摊叫卖的老妪,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发苍苍的老妪向千寻说道:
“年轻人,买顶斗笠吧!婆婆卖的斗笠,价钱公道得很。”
千寻看见了老妪
间的龙形⽟佩,便道:
“既然两顶只卖十五文钱,那我就买两顶吧!”
将钱付给了老妪,千寻拿了两顶斗笠,将其中一顶戴在雪樱的头上。
“跑了这么远,他们应该不会再追来了。既然已经全安了,那我也该告辞了。”
“你现在就要离开了吗?要去哪儿呢?”
雪樱不解,为何每次见到他,总是行⾊如此匆忙。
“挣钱。”他神秘地一笑,便转⾝离开。
她痴痴地望着他俊
的背影逐渐远去,却不知该用什么藉口来挽留他。
“姑娘,要不要买顶斗笠?”
⽩发老妪突然的出声,吓了雪樱一跳。
“不用了,谢谢,我已经有一顶了。”
当雪樱回绝完,再回头,已不见千寻的踪影。
咦?想不到他的脚程居然这么快,才一眨眼的工夫,就像阵风般地消失
不过,想起今天他看似
无章法的⾝手,居然毫无虚发地一举手、一投⾜,准确地击倒一群敌人。
天底下真的有这么凑巧的事?还是说…
糟了!今夜是望夜,现在时候不早了,今晚她还得赶到另一个夜市去摆摊卖⾖腐脑儿呢!
但,问题是,这是哪儿啊?她要怎么回家?
刚刚只顾着逃命,一路被千寻拉着到处跑,却没注意到他们来到一处陌生的地方。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脑中灵光一现,想到了那个卖斗笠的老妪,雪樱礼貌地趋近相问:
“婆婆,请问您知道龙江镇要往哪儿去吗?”
“龙江镇在哪个方位我不清楚,但最近的城镇,离这儿也有好几里路远呢!依我看,像你这样柔弱的姑娘家,恐怕得走到⽇落才到得了。不如你往东走几里路,到离这儿最近的⽩
镇再问路吧!”
“我明⽩了,谢谢!”
雪樱转⾝
走,老妪又道:
“姑娘请留步。老⾝这儿有样东西想卖,不知你想不想买?”
“什么东西?”
“一面雕工细致的上好铜镜。”
雪樱一听见“雕工细致”便知要花上不少钱,只得忍痛婉拒。
但雪樱向未开口,老妪接着又道:
“先别急着拒绝,我今天就卖到这儿,打算收工了,所以东西就便宜卖你。”
她笑着指了指雪樱的脸,再将一面巴掌大小的精致铜镜,递给雪樱。
“你若是中意的话,就卖你十五文钱就好。”
雪樱朝镜子一看,瞧见了自个儿脸上乌漆抹黑的一堆灰,活像唱戏的大花脸一样,一抹被戏弄而受窘的火焰瞬时烧上了她的香腮。
她咬牙切齿地暗骂千寻不下上百次,然后将铜镜还给了卖斗笠的老妪,道了声谢,便撩起裙摆,怀着満腔的怒火朝⽩
镇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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