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正气馆內,全部长老难得到齐,为得就是⾝为腾雾的⽩川慎竟违反集团,放走企图危害主子的人!
卫迟长老重重拍了下椅子,听完当晚守卫的描述后,一脸不能置信。
“放走逃犯、杀死集团內的守卫!这样的慎,我们该拿他怎么办?”
一名⽩川家族的亲戚也叹了口气说道。
“这真是⽩川家族的聇辱!三百年来,⽩川家族一直尽忠职守,从未有叛徒出现过。如今⾝为腾雾的⽩川慎居然为了一个女人…”
卫迟长老皱起眉,阻止那人说下去。他看了⽩川慎的⽗亲一眼。
“⽩川长老,如果您想离开,我们可以谅解,毕竟慎是您的儿子。”
⽩川长老挥了挥手。
“不,⾝为长老,我有义务听下去。”
卫迟长老叹了口气。
“那好吧,悉听尊便。”随后又对卫迟晋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宣布绝地的命令。
卫迟晋对叔⽗点了点头,双手负在⾝后,但脸上的迟疑显示出他似乎难以下决定。
所有人都沉默地看着他,八俊中的六人更是屏息以待。
终于,卫迟晋抬起头对其他人说道:“⽩川慎早在几⽇前被卸除腾雾的位置,从今⽇起,由⽩川信儒接下腾雾之位。关于⽩川慎一再犯下大错、不停纵容杀手、又执
不悟…放走逃犯、杀害集团內的人员…”说到这,卫迟晋的口气顿了顿。
“从今⽇起,他已非集团的一分子,为重新整顿集团,我们有责任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
这话一出,所有人皆愕然,这是从建立东方集团起,首领头一遭对八俊发出追杀令!
衡方昱从椅背上跳起。
“老大,难道慎非死不可吗?以往他对集团也是尽忠职守,只不过是一个女人…”
“他必须承担他犯下的错误。”卫迟晋的绿眸看不出任何思绪。
刑彻也忍不住为⽩川慎说话,口气虽平稳但仍可稍见他的怒气。
“慎的确放走了那个女人,但我不相信那些守卫是慎杀的。”
对那个女杀手一直有疙瘩的向鸣海,对刑彻哼了口气。
“那你说说看还会有谁?为了那个女人,慎什么都做得出来。”
南炙对向鸣海的态度感到不可置信,替⽩川慎气愤不平。
“鸣海,难道以往的兄弟情谊,不⾜以让你信任慎吗?”南炙的话一出,所有人便知晓他是站在⽩川慎那边。
沉默寡言的阎封冷淡地说:“他们已经危害到主子的安危,这也是事实,对于绝地的命令,阎封和『暗影』没有意见。”
衡方昱无法置信集团真的对⽩川慎下追杀令,而阎封对⽩川慎的冷淡态度,更让他生气地对阎封大吼:“你眼里就只有主子!难道慎不是你的兄弟吗?”
阎封庒
不把年轻的衡方昱放在眼里。
“我只是以主子为重。”
六人争闹不休,长老们看年轻一辈如此,更是头摇叹息。尤以⽩川慎的⽗亲,更是对儿子绝望。
卫迟晋罕有的绿眸瞬间窜起火花,对六人怒喊:“够了!我的决定已下。”
刑彻和衡方昱依然不肯死心。
“老大!请你再考虑一下。”
⾝为八俊之首的卫迟晋叹了口气,试着动之以情。
“刑彻、昱,我说过,⾝为八俊有时必须抛弃个人情感。”
刑彻讽刺地笑了起来,与平⽇埋首研究的他完全不同。“难道⾝为八俊就得变得无⾎无泪吗?那八俊和那些杀人不眨眼的人有什么不一样?”
卫迟晋绿眸微微瞇起,危险地看着一心护卫⽩川慎的刑彻。“刑彻,你要反抗绝地的命令吗?”
刑彻没有回答,对衡方昱示意,两人脚步同时跨出,准备离开正气馆。
“刑彻、昱,你们要去哪?”卫迟晋望着两人的背影。
年轻气盛的衡方昱转头说道:“我们决定
慎到底!”
“那我也只好对你们下监噤令,免得你们和慎一样铸下大错。现在回到你们的寓所,慎的事情结束前不得出⼊。”卫迟晋的话一完,守卫们马上包围两人,刑彻和衡方昱互看一眼,随即走出正气馆。
被下监噤令的两人离去后,馆內顿时安静无声,卫迟晋下达命令的声音似乎有些气馁。
“元廷、南炙,我派你们…”
卫迟晋的话还未说完,南炙就伸出手打断卫迟晋的话,面无表情的抱
说:“老大,我和元廷决定不⼲涉但也不揷手,因为我们无法对自己的兄弟下手,所以…请你另派他人吧!”
“南炙、元廷,你们…”卫迟长老不敢置信地看着面无表情的两人,气愤地说:“一群没用的兔崽子!”
这时,⽩川家族站出了一个人,是刚接下腾雾的⽩川信儒。他一脸感慨却坚决地说:“我愿意去把慎带回来。”
“信儒?你能吗?”卫迟晋皱起眉,眸中仿佛闪过什么,又快速敛去。
“你才刚接掌腾雾的位置,更何况在⽩川家族里慎与你最要好,情况紧急时,你真下得了手吗?”
⽩川信儒叹了口气,神⾊坚定地对卫迟晋说:“就因为我与堂哥最好,所以这件事我不愿其他人揷手。而且⽩川家族的事,就由⽩川家族自己解决吧。”
“或许信儒说得对,晋,就让他去吧。”⽩川长老似乎一瞬间老了许多。
卫迟晋无言地对两人点点头,命令成了定局。
接到命令的⽩川信儒随即领命离去,转⾝的剎那,原本斯文温和的神情却扭曲了下,诡异一笑。
东方集团,如今已是一盘散沙了…
*******
海上郊外
没了城市的喧闹、层次⾼低的⾼楼大厦及拥挤的人群,一男一女相偕走在鲜有人烟的小道上。
一⾝黑⾐的男子⾼大
拔,修长的⾝子总护着⾝边娇小的女子,但女子却一脸黯然地看着他。
“现在我们要去哪儿?”
⽩川慎一脸温柔,给了她些微的安抚。
“我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先避避风声,之后我们再想法子替你⽗亲报仇。”
“避风声?”伊恩心皱起了秀眉。
⽩川慎叹了口气,点点头。“当然,我想现在两方人马都在追捕我们,而你跟我都受了伤,再厉害也敌不过大批人马。”
伊恩心明⽩他的话有道理,但心里仍是担忧。
“可是…”他们没有时间避风头了,再迟下去,那他们的孩子…
⽩川慎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可是什么?”
她停下脚步,抓下他的手,有口难言。
“慎,我有件事想告诉你…”话还没出口,她就听见⽩川慎大喊:“小心!”
一张大网突然从两人顶上撒下,⽩川慎一手搂住伊恩心的
,两人快速地躲进道旁的一棵大树后,大纲落了个空,撒下大网的人一个个从林子里冒了出来。
“⽩川慎,对不起,我们也不愿意这么做,但集团下令对你杀无赦。”其中一人举起
。
杀无赦?
伊恩心心一惊,望着⾝旁的⽩川慎,但他却毫不惊讶,仍是温柔的笑着,意图安隙地。“你待在这里,暂时别出来。”
“可是…”他的
伤呢?受了伤的他怎么敌得过手握武器的大群人马?
“别可是了,听话!痹乖等我回来。”说完,他在她头上印下一吻,随后快速攀上大树。
一阵
声朝树上
去,为首的人举手示意熄火,等了好半晌却没看见⽩川慎掉下来。
他奇怪地皱了下眉头,就听见一名手下倒地的声音,往后方一看,手下一个个倒地下起,一时哀声遍野,每个人的右手食指竟都穿着一
细树枝!
为首的男子一阵心慌,连⽩川慎跳到他⾝后都不晓得,当他发现时,⽩川慎已经以一
树枝顶住他的咽喉。“我不想杀你们,只好让你们无法扣扳机。现在,我留下你,是为了让你可以联络总部,把受伤的人带回去。但要是你还不死心跟着我们,就不要怪我狠心了。”
男子咽了咽口⽔,困难地点点头。
“我知道了,我们不会再跟着你们。”⾝为八俊一员的⽩川慎,果然不好对付!手无寸铁的他居然还能撂倒这么一大群人!
⽩川慎満意一笑,顺手菗起他手上的
,缓缓后退…
“慎,小心背后!”大树旁的伊恩心突然朝他大喊。
听见她的叫声,⽩川慎直觉往旁边侧⾝,一颗弹子擦过他的手臂,直中他⾝前男子的
膛。
男子瞪大了眼,缓缓倒下。
⽩川苫俘了一声“可恶!”他旋⾝踢翻⾝后来人的
,扯住他的手掌往反向一扭,一声骨头进裂的声音跟着男子的哀号而出,而⾝后又是另一群人马,之前的不过是先锋罢了。
伊恩心见另一群人涌来,看见⽩川慎渗⾎的手臂心又是一急,早顾不得⽩川慎的话冲了出来,不知不觉已出手撂倒了两个人。
看见伊恩心的⾝影,⽩川慎边忙着对付其他人,边不解地看着伊恩心突然又变好的⾝手。
恩心?她的⾝手有这么好吗?
他还不及细想,就见她迅速抄起地上的
瞄准其他人!
“恩心,别杀他们!”
“慎?”伊恩心不明⽩地转头,却看见他背后一张似曾相似的脸孔,泛着令人胆战心惊的笑意,趁⽩川慎分神时将一把匕首狠狠刺进他的左腹…
“慎!”伊恩心痛心地大喊。
⽩川信儒冷笑,看着不敢置信的⽩川慎。
“不想杀人?怎么,堂哥,你还想回到东方集团吗?只可惜为了这个女人,集团內现在是一盘散沙了。
为了重新整顿集团,绝地只好对你下追杀令,以便杀
儆猴。为了集团,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川慎痛心地头摇,手肘突然朝⽩川信儒未防备的咽喉撞去。
⽩川信儒一时呼昅困难,往后退了一大步。
⽩川慎硬生生地将左腹的匕首狠狠拔起,而⽩川信儒不甘心地又朝他攻去。⽩川慎踢起一把尘沙,趁机点了他的⽳道,却狠不下心动手,将匕首钉在他⾝后的大树上,与他的咽喉只差几厘米。
⽩川慎痛心地看着他信任无比的堂弟,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呢喃:“我没想到…真会是你…”他望着迟迟不敢前进的一大群人,向恩心伸出了手。
“恩心,我们走吧。”
伊恩心盈着満眶的泪⽔,缓缓走向⽩川慎,握住他的大掌,眼泪又串串滴落。
原本追杀他们的人马,望着两人若无旁人的模样,却没有一个敢出手,只能眼睁睁的望着他们相偕离去,留下⾝后一大群人面面相觑。
*******
伊恩心扶着受伤的⽩川慎不知走了多久,两人一路上皆沉默不已,她神⾊黯然地看着⾝旁心爱的男子。
她知道现在他心里有多难受…为了她,他背叛家族、没了家族羽翼的保护。更因她的连累,还得受到堂弟追杀…这一切的一切,要是她从未出现,他也不用受这样的苦。
几乎是无意识漫步的⽩川慎突然闷哼一声,抚着自己受伤的左部腹,单脚缓缓跪了下来。
“慎?”她心一惊,却撑不住他的重量。
⽩川慎摇头摇,勉強一笑,指了指大约五十尺外的地方。
“恩心,那里好像有间寺庙,先去看看。”
伊恩心点点头,再也不敢耽误地扶起他,朝他说的方向走去。
两人缓慢的停停走走了好一会才到那间寺庙,看了看寺庙的周围和里面,伊恩心稍微松了口气。
还好是个已经空置不用的寺庙,要是里头有人,受了伤的两人
本难以解释,更何况慎的⾝上⾎迹斑斑。
她在寺庙內的供桌下,铺了些较软的杂草让⽩川慎躺下后,开始动手检查他的伤势。
“先让我看看你的伤…”话才出口,眼泪又不听使唤地掉落,伊恩心急忙拭去脸上的清泪。
⽩川慎抓着她拭泪的手放在自己
膛上,温柔地安慰她。
“别哭,我没事。”
“流了这么多⾎还说没事?”听见他安慰自己,她泪掉得更凶了。
“你的
伤呢?也让我看看…”说着又想起他的
伤,急忙要掀开他的上⾐。
“不!”⽩川慎反而紧抓住她的手不放,摇头摇。
“我可受不了你的眼泪,听话,别看了。”
拗不过他的伊恩心,叹了口气只好放弃,看见他⾐服上的⾎迹又惹得她一阵心酸。“他们居然对你下追杀令,都是我的错…”
“不、不关你的事,别责怪自己。”失⾎过多的⽩川慎感到有些晕眩,赶紧对她说道:“刚刚在外头我看见了一些愈合刀伤的草葯,也许有用,去看看吧!现在我想…休息一下。”
听见草葯,伊恩心不敢耽搁地擦⼲眼泪,随即往寺庙外走去。
*******
听见⾝后一阵脚步声缓缓靠近,伊恩心采草葯的⾝影怔愣了会儿。
“是谁?”
“是我。”草丛里出现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年。
听见来人的声音,伊恩心心一震。
“清风!”他是组织里最年轻、数一数二的杀手,当他出现必定见⾎。
少年面如锦⽟,脸上却毫无情绪。
“我不是来杀你们的,我来传话。”
伊恩心皱紧了眉,心中不安。“传话?”
清风依然面无表情。
“如果明⽇前拿到⽩川慎的头,你之前的失败,组织可以既往不咎。但要是这次你再下不了手,那么组织会先取你儿子的命。”
娃娃?!伊恩心想起才五岁的儿子,心不噤一拧。
清风没有理会她,只
给她一个大木盒子。
伊恩心望着清风,不解地摇头摇。
“这是什么?”
“用来装⽩川慎的头,主人的装饰品。”
装饰品?!
伊恩心想起一手训练她的主人,⾝子不噤微微打颤。
主人的心狠手辣在组织里一向有名,而她和清风虽属于同一个主人,但清风从不曾违背过主人的命令,就连自己的⺟亲也下手杀害…
她绝不能让娃娃变成清风这样!就算要拿她的命来换,她也要让她的儿子重新回到
光下!
“明⽇清晨,我们会在三哩外的凉亭等你,和你的儿子一起。”说罢,少年转⾝便要离去。
“清风。”望着清风的背影,伊恩心突然喊住他。“为什么主人这次又要⽩川慎的命?”她期待他能看在相处了五年的分上,告诉她一些实话。
清风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过头。“我的话就说到这。”
伊恩心不敢再多话,只好让清风离去。眼一瞥,她看见靠近寺庙旁草堆里的另一种草葯,叹了口气。
明⽇清晨,又是他们两人分开的时候了吗?
m.lAnm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