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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唉,烦恼啊!”苗天佑抱着头,像只受困的猛虎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不时停下脚步猛‮头摇‬,然后又继续兜圈子。

 “你怎么啦?”陶憩买了冷饮替他送进来,却看到他在里头‮头摇‬晃脑,嘴里不知道在念什么,还以为他“起乩”了。

 “泼漆的案子不是已经破了,你还在烦恼什么?”陶憩将冷饮放在他桌上,纳闷地转头问他。

 他那位‮官警‬朋友果然很有本事,不到一个礼拜就揪出泼漆的那帮混混。

 说起来,陶憩又不免感到愧疚,因为真要追究起来她才是始作俑者…那帮人正是在烧烤店浪费食物、被她训斥一顿的那些混混。

 后来他们偷袭她反被苗天佑打了一顿,心有不甘,才伙同其他同伴在他的各间店面泼漆怈愤,现在全被逮捕起诉了。

 “我烦恼的是别的事。”苗天佑抓起冷饮啜了一大口,哀怨地侧眸瞄瞄她。

 突然,他的双眼睁大,像第一次看见陶憩那般,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审视她好几遍。

 “我差点忘了…”他用惊奇的眼光盯着陶憩。“你也是女人!”

 “你现在才发现吗?”陶憩⽪笑⾁不笑地咧开嘴。就算他只喜男人,也别不把她当女人嘛!

 “陶憩,请你帮我一个忙,拜托拜托!”苗天佑双手合十⾼举过头,诚恳地请托,只差没下跪磕头。

 “到底什么事?”很可疑喔!

 “能不能请你陪我…”

 “陪你?”陶憩防备地拧起了秀眉。他该不会想…

 不!她绝不当他的实验品。就算她喜他,也不会随意献上自己的。

 “我想请你陪我去参加宴会!”他一口气说了出来。

 “参加宴会?”陶憩露出滑稽的表情。原来…不是她想的那件事!

 “是这样的,有位世伯很疼爱我,从小把我当成亲生儿子,今天是他的七十大寿,我必须去祝贺。”

 “嗯,这也是应该的。”陶憩点头赞同。

 “可是那位世伯很啰唆,从以前就一直唠叨我怎么不赶紧结婚、老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厮混在一起之类的,我听得耳朵都快长茧了。”问题是,结婚也不是说结就能结的,要他随便找个女人结婚,落得婚姻不幸的下场,不如一辈子打光

 “我想他是真的关心你。”陶憩想,那位世伯指的“不三不四的人”应该就是他那些同的“女朋友”吧!

 那位长辈每见一回就唠叨一回,无非就是希望他能途知返,回归正常向。老人家的用心,她可以体会。

 “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忍心让他老人家失望。”苗天佑庒低嗓门又道:“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是看到我孤家寡人独自赴宴,就会显得特别动,如果我带了女伴一起去,他的反应就会好很多。”

 正因如此,他才无论如何都要带个女伴过去不可,整晚被一个唠叨的老人揪着耳朵念,实在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唉!”陶憩忍不住叹息。那是因为他希望你和正常的女人在一起呀!

 “所以拜托啦,陪我去吧!陶憩?”苗天佑使出撒娇的功力,大男人爱娇的模样让人无力又好笑。

 “好啦好啦!不过你不是有很多女的朋友,怎么不找她们陪你去?”陶憩突然想到。

 “呃…她们正好都有事。”苗天佑心虚地转开视线。其实,是没人敢再陪他去了。

 饼去他也曾经拜托过她们,不过她们才去了一次,就被那些好奇、暧昧的眼神给瞧得受不了,再也不肯去了。

 这回无论他怎么打电话拜托,就是没人肯答应,他没办法,只好找上陶憩。

 “喔,原来是这样。没关系!你放心,我会帮你的,相信你那位世伯看见你带我去,就不会再啰唆了。”

 “希望如此。”

 呃…不过他忘了告诉陶憩,那位世伯虽然七十了,但是对于女人的标准还是非常严苛。以前他带去的女伴,没有一个不被嫌到臭头,活像她们全是厕所里的虫子。

 连那些号称世界名模的大美女都被嫌成那样,他实在不敢去想陶憩会被说成什么样…不过现在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走吧!时间快来不及了,我先带你到欧那里挑件礼服。”

 *********

 陶憩拉着⽩⾊小礼服的裙襬,开心地左看右瞧。

 “我穿这件⾐服,还満好看的嘛!”真是人要⾐装、佛要金装,穿起名设计师设计的⾐服,连她都觉得自己美了一倍。

 “是啊!陶‮姐小‬气质‮纯清‬,很适合⽩⾊。”一位⾐着时髦、曲线玲珑的美女蹲在她套着⽩⾊⾼跟鞋的脚边,替纤⽩的脚踝系上一朵⽩⾊的人造花,作为特殊的造型。

 “好漂亮喔!谢谢你,朱‮姐小‬。”陶憩向这位造型师道谢。

 “叫我月珊吧!天佑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朱月珊绑好蝴蝶结,起⾝朝她微笑道。

 “原来你也是苗天佑的朋友?”陶憩立即露出真诚的笑容。

 苗天佑友満天下,连坐在路边摊吃东西都会遇上朋友,她早已见怪不怪。

 “打理好了吗?天佑在外头等着了。”

 长发美男欧琛敲门后走进来,略微瞄了陶憩一眼,接下来视线就完全锁在朱月珊⾝上。

 看见名设计师,陶憩有点紧张,但又觉得伤心。因为他也是苗天佑的“情人”之一。

 “那…我先出去了!”陶憩慌忙朝他们点点头,随即快步冲出门外。

 到了门外,她吐出一口气,走了两步却突然想到还没亲自向欧琛道谢,于是又赶紧折了回去。

 “那个…”她轻轻打开一条门,想探头进去向里头的人道谢。

 可是才一探头,她顿时被吓了一跳,急忙用手掩住口,飞快关上门。

 老天!陶憩边向前走,一边捂着剧烈跳个不停的口。

 欧琛和月珊在接吻呢!他背叛了天佑!

 怎么办,她该不该告诉苗天佑呢?

 她浑浑噩噩地走到“采逸”服装公司的会客室,苗天佑正在那里等着她。

 “陶憩,你好了…哇!”苗天佑瞪大眼,吹了声响亮的口哨“你打扮起来美的嘛,世伯一定満意。”

 “是吗?谢、谢谢。”陶憩努力从僵硬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

 “你怎么了?好像不是很⾼兴。”苗天佑疑惑地打量她。

 “没、没什么!我只是…有点紧张罢了。”陶憩赶忙用力‮头摇‬,急于否认自己有任何异常。

 “喔。”苗天佑没多说什么,只道:“那我们走吧!”

 “啊,好。”陶憩心情复杂地跟着苗天佑离开“采逸”接着上了车,朝他们的目的地直奔而去。

 途中,陶憩悄悄转头凝睇苗天佑,他专注开车的神情真的好格,只可惜,他不爱女人只爱男人,而且他所爱的男人,还背叛了他!

 “那个…天佑?”她迟疑地开口。

 “嗯?什么事?”听到她开口说话,苗天佑利用停红灯的空档,转头看她。

 “就是那个…我问你喔,假设说…我是说假设,只是假设而已,你不要做无谓的联想…”

 “好!只是假设,我不会多想。”她过度谨慎的模样,逗笑了苗天佑。

 “嗯!假设你喜的人背叛了你,和其他人接吻,你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她紧盯着他脸上的细微表情,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是杀了那对奷夫妇,碎尸万段!”他突然露出咬牙切齿的凶狠表情。

 “什么?!”陶憩吓坏了。那她可不能说!万万不能说!

 “噗!吓你的啦,瞧你吓成那样。哈哈哈!”苗天佑纵声大笑。整到了人,他可乐得很。

 陶憩瞇起凤眼,冷冷地赏他两颗⽩⽟丸。她可是很认真的,而他却在跟她开玩笑?!

 “呃…抱歉!”接收到她的⽩眼,苗天佑自觉无趣地摸摸鼻子,乖乖低头认错。

 “我是问真的!”她警告地瞇起眼。不要她使用暴力喔!

 “好吧,那我也认真回答。”苗天佑清了清喉咙,才认真地说:“其实被人背叛的经验,我也不是没遇到过。”

 “你被背叛过?”陶憩惊讶地问。她从来没听人提起过!

 “嗯。对方脚踏两条船,不止和我一个人往,还一次往三四人,也曾经被我抓奷在。”那位放的社界名媛之后马上被他甩了,所以从那次后,他再也不相信⾝分地位带来的任何保证。

 “天哪!那你一定很难过。”她光是撞见欧琛和人接吻那一幕,就慌张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很替他感到难过。她难以想象如果是他亲眼看见爱人和其他人在上…

 “那些都过去了!她们会向外寻求发展,就表示我们之间必定存在着某些问题无法解决,既然如此,那只好潇洒一点分手了。我不会苦苦纠,更不会报复,毕竟是曾经喜过的人,就算无法在一起,我还是诚心希望她们得到幸福。”他正⾊道。

 “你真的好有智慧又好仁慈,能够被你爱上,就已经是一种幸福。”陶憩真心地说道。

 如果是她,她一定会好好珍惜他的爱,绝不会任意‮蹋糟‬,只可惜他喜的不是女人,而是男人。唉!

 “哈哈!别这么夸奖我,我会太得意的。”苗天佑已经很得意了,他一得意,脚下的油门便踩得更紧。

 “坐稳了,我们要赶路了。”

 “哇,慢一点嘛!”陶憩惊呼着,随即发出清脆的大笑。

 她涸祈慰,如果他的爱情观这么豁达,那么她也不必为他担心了,将来当他发现自己又被背叛时,一定也能用这么理的态度去面对。

 *********

 “天佑!你这小子怎么现在才来?有什么事比我这老头子过生⽇还重要?”

 他们加快车速赶路,但还是稍微迟了些,当到达这间占地千坪的豪宅时,寿宴已经开始了,今晚的寿星佯装不満地噴咕。

 他的⾝分是冠宝集团的老总裁杜龙宝,虽然已经七十了,但依然双目镬烁,⾝体硬朗,精神満。

 “世伯,对不起嘛,让您久等了,天佑向您陪不是。”苗天佑走上前,像孩子似的抱着他的肩头撒娇。

 “天佑本来也想早点来的呀,可是天晓得全台北所有重要的大人物都上这儿向您祝寿了,我在山下遇到有史以来最恐怖的车阵,车子想动也动不了。幸好您的寿宴开始了,车阵才开始慢慢疏通,不然今晚您铁定见不到我。”

 “呵呵,是这样吗?”

 苗天佑说得天花坠,将老人哄得心花怒放,陶憩在一旁却是听得⽪疙瘩掉満地。

 明明是因为她换礼服又做造型所以迟了,他还敢瞎掰胡诌什么世纪大塞车?真是奷商本⾊,骗死人不偿命!

 “人来了就好!人来了就好!”杜龙宝呵呵笑着,不经意瞄见陶憩,立即露出狐疑的表情。“天佑,这女孩是谁啊?”

 “世伯,跟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女伴,名字叫做陶憩。”苗天佑笑着简短介绍。

 “调⽪?”杜龙宝怪嚷道:“这是什么奇怪的名字?”

 老人笑她的名字怪,陶憩的反应只是耸耸肩不以为意,反正她早已习惯了。

 “怎么会怪呢?名字和⾝体发肤一样,都是受之于⽗⺟,那代表⽗⺟对我们的期许,应该心存感地接受。”陶憩不温不火地回答。

 “哈!那你倒说说,你⽗⺟给你取名叫陶憩有啥涵义?”老人和她杠上了。

 “陶是我们家族的姓氏,这就不必多说了,至于憩呢,憩的意思就是休息,我爸妈不希望我太过劳累,要我好好休息,这就是他们对我的期望。”陶憩昂着下巴仔细解释。

 炳!苗天佑忍不住偷笑,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名字,她也能说出这篇大道理?真服了她!

 “唔,伶牙俐齿的。”杜龙宝眼中出现一抹赏之⾊。“只可惜你没又没庇股,要是你的⾝材和口才一样好,那就好了。”

 这番话让陶憩听得腹中冒火,居然说她没臋没

 她虽不是人人夸赞的小⾁弹,但至少也前凸后翘,绝不会有人看着她的⾝材叫“先生”

 包何况,今天这袭小礼服有点小‮辣火‬,他没看见她感的小啂沟吗?

 她挤出一抹假笑,娇滴滴地跟着苗天佑喊道:“世伯,我不知道什么样的⾝材才能让您満意,不过就像吃大鱼大⾁容易得⾼⾎庒一样,太‮辣火‬的⾝材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部太大容易下垂,庇股太大容易囤积脂肪,还是像我这样小巧玲珑比较好保养。”

 杜龙宝瞠大眼愣了几秒,随即仰头哈哈大笑,引起不少来宾注目。

 是谁这么有本事,能让商界最⻳⽑的老头笑成这样?

 “小子!”杜龙宝拍拍苗天佑的肩,认真地说:“你往过这么多女朋友,就这个我最喜。好好把握,终⾝伴侣嘛,还是女人最好,别再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厮混在一起了。”

 “喔。”苗天佑愣愣地点头。

 杜龙宝又说:“等会要切蛋糕,我先过去准备,一会儿记得再带她过来找我,我要好好和她聊一聊。”

 “好的。”

 杜龙宝満意地离去后,苗天佑才一脸莫名其妙地问:“我到底和哪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呀?”

 *********

 和杜龙宝抬杠一番之后,陶憩又善尽女伴的职责,陪着苗天佑四处和识的叔伯朋友打招呼。她讶异他的友广阔,开店也能认识这么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真是不简单!

 走了大半圈,靠近后方的餐台时,阵阵香气飘了过来,陶憩差点没滴下口⽔。

 好香!她用力昅昅鼻子,嗅闻那人的香气。唔,肚子饿了耶。

 苗天佑发现她可爱的动作,于是问:“饿了?”

 “呃,是有点饿了。”陶憩有点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怎么不早说呢?走,先吃东西去!”苗天佑拉起她的手,向摆満可口食物的餐台走去。

 今晚的寿宴采用西式自助餐的方式,杜家聘请了五星级饭店的外烩现场烹调,陶憩打从一进门就闻到那扑鼻的香气。

 “这个不错,你尝尝。这个也很好吃,你试试。啊,还有这个…”

 陶憩乖乖捧着盘子,让苗天佑将他以前品尝过、认为还不错的菜肴拼命往她盘子里挟。

 “天佑,这些就够了,你也帮自己挟吧。”眼看盘子坑谘成小山,她连忙阻止道。

 “好吧,那我也不客气了。”苗天佑也痛快地拿了一堆食物,两人相对吃了起来。

 “唔!这个好吃,刚才没挟给你。”苗天佑将自己觉得好吃的菜肴放进她盘子里。

 “这个味道也不错耶,你也试试看。”她也挟了他盘子里没有的菜肴给他,两人互相换食物,不时闲谈说笑,引来附近来宾的侧目。

 陶憩一开始并没有发现,不过那些目光实在太刺眼,她想假装没看见都不行。

 “天佑?”她悄悄地看看左右。

 真的!几乎附近每个人都在看她,好像她正和一头吃人的大野狼一块用餐。

 “嗯?”苗天佑还闭着眼,陶醉地品味美食。

 “你不觉得好像有人在看我们吗?”

 “唔?有吗?”苗天佑一睁开眼就看见了,却故意装傻。

 “有啦!你看…”她扳着他的头左右转,神奇的是只要他的视线一瞥过去,原来那些打量的目光就会纷纷闪开,等到他的头转开,那些视线又自动归位。

 “没有啊,大家看起来都很正常嘛,没人特别注意我们呀。”既然这些人掩饰得这么好,他也乐得继续装傻。

 说起这些三姑六婆、七叔公八婶婆,苗天佑也很无奈。

 他们是存心让他讨不到老婆就是了,这两年他只要带着女人出席宴会,他们就用这种眼神将人吓跑,如果他带的是男伴…那更怪!

 这些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放过他?

 “可是…我还是觉得他们一直在看我们,那些眼光害我吃不下啦。”那眼神让她食不下咽。

 “那我们去其他地方吃好了。”苗天佑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开,安置在一个较宁静的角落。

 “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看见一位长辈,有点事过去和他聊一聊。”他想唯有他暂时离开,她才能获得片刻安宁的时光。

 “嗯,你去吧!”她以为他真的有急事,赶紧点头。

 “这些东西吃完了之后,尽管再去拿,别客气知道吗?”他又不放心地叮咛。

 “我知道,你快去吧!”陶憩笑着催促。

 “那我先过去了。”苗天佑趁周遭的人还没开始注意他们之前,赶紧开溜。

 他走后,果然没人特别注意陶憩,她拥有充分的自由与安宁可以享受美食,吃完第一盘之后,她又去拿了第二盘。

 在她享用第二盘美食时,⾝旁不知何时来了几位穿金戴银、挂満珠宝的妇人,叽叽喳喳谈着,音量有点大,即使她没刻意偷听,还是不经意听到她们的谈话內容。

 “…真是搞不清楚状况!”

 “对啊!逢人就发名片,拉生意拉到这里来了,有够夸张。”

 “杜老怎么会发请柬给这种人呢?”

 “搞不好是从哪里混进来的!我看他本不是上流社会的人,我一次也没见过他。”

 她们在说谁?陶憩默默嚼着食物,一面猜测。

 “还有更夸张的,刚才他还打听我家闺女的事哪。”

 “哎哟,他该不会妄想⾼攀吧?那人长得是人模人样,不过一看就知道出⾝太低,见了人只会鞠躬哈,我看了就不顺心。”

 懊不会在说苗天佑吧?陶憩胡猜想。

 不过…如果那人真的是苗天佑,她该担心的不是她家闺女,而是她的儿子!哈哈!她苦涩一笑。

 “欸欸,说人人到!讨厌鬼来了,我们快走吧,被上就惨了。”

 一位贵妇慌张地道,几位贵妇同时往陶憩⾝后一望,嘀嘀咕咕地全走了。

 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么惹人嫌?陶憩好奇地回头张望。她们说的是哪个人?

 “陶憩?!”才一回头,便有人喊她的名字。

 一名穿着西装、戴眼镜的男子走过来,讶异地喊住她。

 看见他,陶憩一开始没认出来,因为他⾐着打扮完全不同了,不过她很快就想了起来。

 “傅国聪?”

 没错!他就是当年欺骗她感情的浑蛋傅国聪。她看见他手上握着一迭名片,顿时明⽩,刚才那些贵妇所说的讨厌鬼就是他。

 “陶憩,你怎么会在这里?”傅国聪眸中闪过惊、诧异与怀疑。这里可是商业大老杜龙宝的豪华宅邸,像她这种“平民百姓”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就算她装扮过,比以往漂亮许多,但依然是平民陶憩,绝不可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你该不会是偷偷跟踪我,然后从哪个地方偷溜进来的吧?”傅国聪有些轻蔑地一笑,再用温柔的语气假意劝道:“陶憩,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就算你跟踪我也不能改变什么,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我溜进来?陶憩真想笑。被人怀疑偷溜进来的,应该是他吧!

 “我…”她正想开口,忽然背后一道声音率先抢⽩。

 “那你呢?阁下又是怎么进来的?”苗天佑施施然走来,有礼地微笑道。

 他远远看见这人接近陶憩,立即走过来,像一只捍卫伴侣的猛狮。

 “他是谁?”他走到陶憩⾝旁,低声询问。

 “我以前的男朋友。”陶憩也庒低嗓门回答。

 “就是骗你感情又骗钱的那个浑蛋?”苗天佑听了顿时大为恼火,这种无聇的人,非得给他一点教训不可!

 “陶憩,这个人是谁?”傅国聪也询问苗天佑的⾝分。

 “哼,你居然不认得我?可见你一定不是上流社会人士!”苗天佑装模作样地惋惜‮头摇‬。“只要出⾝上流社会,没有人不认得我苗天佑。”

 可见你也不过尔尔,居然敢用那种⾼⾼在上的语气和陶憩说话!

 “苗天佑又是谁?难不成你是天皇太子?”他的态度叫人气结,不过傅国聪决定维持优雅风度,不受他煽动蛊惑。

 “我不是⽇本人,自然不是天皇,我也不是哪位皇族之后,当然也不是太子,我就是我,苗天佑是也。”

 这不是废话嘛?傅国聪气极了。

 “你的问题问完了?那么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你是怎么进来的?”不是上流社会人士,却拿得到杜龙宝的请柬?他最好祈祷自己不是偷溜进来的!

 “哼!当然是拿着主人亲自发的邀请函。”傅国聪昂起下巴,骄傲地回答。

 “发给你?”苗天佑万分怀疑地瞅着他…不可能吧!

 “呃…是发给我女朋友的⽗亲。”其实是他千拜托万拜托向他要来的。

 “喔。”他就知道!

 苗天佑不冷不热的轻哼像是讽刺,傅国聪顿时像被刺着一样窘红脸,尖锐地⾼嚷:“雅苓的⽗亲可是大鹏企业的总经理,像你…你又是什么?”

 当初他就是看上郭雅苓的家世背景,才毫不犹豫甩掉陶憩,这么长时间跟在骄纵的郭雅苓⾝边,为的就是逮到机会出人头地。

 不过只要他发达了,一定马上踢掉郭雅苓,绝不会再忍受她的大‮姐小‬脾气。

 “我?我也和你一样,是个没什么成就的小人物,只不过这里的人我正好全部认识而已。”苗天佑的自谦太装模作样,虚伪得气死人,傅国聪差点没吐⾎。

 “你说你全都认识?骗人!怎么可能?”这种话鬼才会信!“那你说说他叫什么名字?他呢?那边那个又是谁?”傅国聪像被踩到脚的野狗,四处嚷,不礼貌的行为,引来不少⽩眼。

 而他的问题,苗天佑微笑着,一一解答:“这边这位,是金鼎建设的杏诃。中间这位,是环球饭店的蔡副理,而那边那位…是时代汽车的陆总裁。”

 “天佑,好久不见!”几位被点名的大人物都对苗天佑点头问好,证实他们确实相识。

 “不…”傅国聪‮头摇‬,不相信这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人面这么广。

 “天佑小子!”今晚最重量的人物…杜龙宝来了。他一手搭在苗天佑肩上,涎着脸笑着。“你上回带我去吃的那间餐厅味道很好,咱们改天再去尝尝吧?”

 “不用啦!世伯,那间餐厅的厨子已经被我挖来了,您想吃他做的菜,尽管到我那儿去就是了,不管您想吃什么,我都让他烧给您品尝。”

 不会吧?傅国聪错愕不已。他连杜龙宝都认得?

 “咦?这人是谁?”杜龙宝发现生面孔,狐疑地打量傅国聪。

 “您不认得他?”见傅国聪倏地涨红脸,苗天佑暗暗偷笑。“据说他是大鹏企业总经理未来的女婿。”

 “大鹏企业总经理?”杜龙宝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号人物。“喔,你说郭万炳?那只是间小企业,我们和他做过几次生意,这回我过大寿,他死要活要了一张请柬,原来是给了这个小子。”他不屑地哼笑。

 一时间,整个宴会蠢所有的视线全停留在傅国聪⾝上,他那张还算过得去的俊脸涨成猪肝红,连头都抬不起来,恨不得挖个地洞遁逃。

 “不…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先告辞了。”他窘迫转⾝,无法地遁,只好用自己的两条腿走出去。

 “等一等!”一直默默旁观的陶憩鼓起勇气站出来,为自己不堪的初恋做个彻底的了断。“有句话,我一定得告诉你。”

 暗国聪以为她想挽回他,顿时骄傲地昂起下巴。“没有用!无论你怎么哀求,我们之间都不可能…”

 “把欠我的钱还给我!”那是她辛苦打工赚来的。

 “哈哈哈…”现场顿时响起一片大笑声。

 “我会寄还给你的!”傅国聪庒不敢抬头,就怕看见众人轻蔑的目光,只匆忙丢下这一句,随即转⾝快跑。

 然而不知道是跑得太急还是杜家地板的蜡打得太滑,才跑了两步,他居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滑跤,当场跌得狗吃屎,霎时四周的笑声更响亮了。

 他忍着痛楚爬起来,狼狈地跑出杜家,哄堂大笑声尾随着他,飘得好远好远。

 真丢脸!他这辈子没脸再见这场宴会里的任何一个人了!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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