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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凉亭中,宸瑑和一名外貌英的青年男子对弈,上官无月观局。

 “德昭,我今天听说,再过一个月,你就要回西北大营?”宸瑑放下一子,望着和他对弈的男子问道。

 “皇上的旨意是如此。”

 “你这一去,我又无所依恃了。”

 “不论我⾝在何处,只要你需要我,我都会尽力赶回来帮你。”德昭盯着棋局,一脸认真地说。

 “那毕竟不同啊,今后相隔万⽔千山,彼此要再见上一面,谈何容易。”宸瑑俊美的容颜不噤有些惆怅。

 “心志不同,咫尺也是天涯;两心相知,不在朝朝暮暮之间。”

 “但愿如此,只是你离开京城之后,未免令人寂寞。”

 “为了你,我会伺机请调回京。”

 “唉,我也只好在京城等你回来了。”

 “放心吧,我怎么忍心让你失望。”

 宸瑑和德昭两人一来一往地殷殷惜别,上宮无月在一旁则是看得大翻⽩眼。

 “够了够了!实在是看不下去,你们两个大男人,不要在这里上演这种恶心巴拉的戏码好不好?你们不觉得恶心,我都快吐了!”他以扇掩脸,埋怨地瞪视他们。

 “你不懂,这是我和德昭的友情。”

 “如果你们的友情是这样,我宁愿不要懂!”无月丢给他一记⽩眼。

 “无月,你知道我和宸瑑的意思。”德昭微笑地说。

 “我就是搞不懂。宸瑑就罢了,本来就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怎么连你这个堂堂大将军,也跟他一道发起疯来了?难道是因为娶了他的妹妹,所以有移情作用吗?”

 德昭是宗室成员之一,年纪轻轻就官拜抚远大将军,负责戍守西北大营。

 之前因赐婚皇六女固伦公主,所以暂时返回京城,举行大婚。

 皇六女固伦公主宸玥,是宸瑑贝勒的异⺟妹妹。

 “别开玩笑了,宸玥格格和宸瑑是完全不同的人。”

 “哦?是吗?那宸玥格格是怎样的人,说来听听如何?”无月突然很感‮趣兴‬的样子。

 “这…”德昭看了宸瑑一眼。

 宸瑑正低头沉思下一着棋该怎么下,感觉到德昭询问的目光,他说:“宸玥是你的子,说说你的想法无妨。”

 “宸玥格格文静温雅,沉默寡言,是位宜室宜家的贤淑女子。”德昭含蓄地说。

 听他这么说,宸瑑手中的棋子不觉掉落。

 他有些错愕地望着德昭“你说的是…宸玥?”

 “是呀。”

 宸瑑贝勒不噤失笑“宸玥纯真率,似乎和文静贤淑等辞汇沾不上边啊。”

 “是吗?”德昭面露困惑。

 “大概新婚不久,真面目还没露出来吧。不过,宸玥调⽪归调⽪,本不坏,也算是个好女孩。”

 无月揷嘴说道:“久闻皇上的掌上明珠宸玥格格承袭自孝恩皇后的美貌,姿⾊是诸公主之冠,真的是这样吗?”

 “这个嘛…”德昭迟疑不答。

 这要叫他怎么说呢?他的子虽然相貌不丑,五官也还端端正正,但似乎和传言中的美貌尚有一段差距。

 但他若说出这种话,不但对眼前的宸瑑大大失礼,更是对不起宸玥格格。

 “德昭不方便说,宸瑑你说好了。”无月转移目标。

 “我要说什么?”

 “宸玥格格的美貌和你房里那位比起来如何?”他笑意盎然地盯着宸瑑。

 宸瑑还未回答,无月的话先引起德昭的注意。

 “房里哪位?宸瑑,你什么时候收了房里人,我怎么没听说?”

 “目前还不是房里人,不过宸瑑什么时候会收用,那就不一定了。”

 “无月,你胡说什么。”宸瑑似怒非怒地斥道。

 “这是怎么回事?”德昭望着他们,一头雾⽔。

 “无月指的是我屋里一个侍婢。”

 “只是侍婢而已?你不是对人家有意思?”无月继续挑衅的说道。

 “多少皇室娇女都看不上眼的宸瑑,居然会对一名奴才有‮趣兴‬,这倒是新闻。”德昭将手中的棋子丢下,一脸兴味。

 “说得是呀,不过那位姑娘确实貌比天仙,如果德昭见过她,就会了解难怪宸瑑钟情了。”

 “哦?真的有如此美貌的女子,我真想见上一面,不过,如果是宸瑑的噤脔,那我就不敢造次了。”德昭半玩笑半认真的说。

 “宸瑑,你说,是噤脔不是?”无月笑眼如勾。

 宸瑑没好气地回答:“无月,你唯恐天下不?这点小事还不劳你关切。”

 “素心姑娘目前是我的病人,我自然要关切一下。你若喜她,就直接承认,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别别扭扭的。”

 “我感觉好像被供。”

 “你就当成我在供啰。”无月不怕死地说。

 “我确实对素心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可以说我喜她。”宸瑑坦⽩承认。

 出⾝尊贵,他⾝边从来不乏女人,可是能够让他有这种特别的感觉,上宮素心还是第一个。

 虽然她⾝分低微,且予人一种疏离的冷漠感,他还是忍不住为她所昅引。

 他不曾主动关心过任何人,但他就是不由得想关心她,怕她过得不好,或不开心。

 “能够让宸瑑产生感情,想来那位素心姑娘必有与众不同之处。”德昭角微扬。

 “她是很特别,特别到让人不得不注意。”无月心有同感。

 “她的眼神,冷漠中带着一种寂寞,那样的神情令人不由自主地想去接近她…第一次见到上官素心,我就有这样的感觉。”宸瑑说道。

 而且,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便为她⾝上所散发的气质着,他几乎不能相信,气质如此⾼华飘逸的姑娘,居然会是人口市场任人贩卖的奴隶。

 “是吗?你不是看上人家的姿⾊?”无月戏谑的说。

 “若说姿⾊,比她美貌的姑娘并不是没有吧。”宸瑑不以为然。

 他欣赏并喜好美丽的事物,不过并不以貌取人。

 “是吗?我不这么认为,至少我没见过比素心姑娘更美丽的女子,她堪称绝⾊。”

 “既然如此,那么你也为她的美⾊所昅引啰?”宸瑑笑问。

 “不好意思,我对女人没‮趣兴‬。”

 “无月总是这么说,不明就里的人还当你真有断袖之癖。”德昭在一旁说道。

 “不是断袖之癖,只怕是『曾经沧海难为⽔』啊!”宸瑑际微扬,意有所指。

 无月闻言,神情闪过一丝异⾊。

 “好了,不跟你们说了,我去替素心姑娘换葯。”无月借故离开。

 “不准再对她胡说八道。”

 “我替你牵红线呢。”

 “省省吧。”

 无月笑着前往遥心居,凉亭中剩下宸瑑和德昭二人。

 “说真的,你一旦回戍西北大营,我怕我自己孤掌难鸣。”宸瑑正⾊对德昭说道。

 “我相信你的能力,不论有几个肃亲王,你都游刃有余。”德昭倒是对宸瑑充満信心。

 “只怕暗箭难防。”

 “何不拉拢十一阿哥?你们兄弟情深,十一阿哥是热⾎男儿,他一定会鼎力相助。”

 宸瑑摇‮头摇‬。“十一弟年纪尚轻,不识人心险恶,我不想拖累他。”

 “我人虽远在千里,如果你有危难,可遣使通知我,无论如何我也会赶回来。”德昭毅然说道。

 将领戍守在外,不奉旨意是不能擅离职守的,德昭若果真私自潜回,难免有欺君兼违抗军令之嫌,但为了宸瑑,他顾不了这么多。

 “但愿不至于此。”

 薄暮苍茫,⻩昏中的贝勒府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氛围。

 *********

 看着宸瑑房里陈设在琴几上的古琴,上宮素心不由得想起小时候的情景。

 她出⾝宮宦世家,官拜翰林的⽗亲也是一位爱好风雅的文人。

 疼爱她的⽗亲从她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教她琴棋书画,期望她成为一位多才多艺的淑女。

 诸多技艺之中,她最有‮趣兴‬的就是琴艺。

 她记得,因她幼时⾝形异常瘦小,她⽗亲特地为她订做一把小型的古琴,供她练习。

 可惜,在她十岁的时候,家族获罪,琴艺来不及学成,她的⽗亲就已经仙逝了。

 颠沛流离的⽇子,她连古琴的模样都不复记得,如今重见,恍若隔世。

 她将刚才院子里采来的⽔仙花揷在花瓶里,走到古琴前方。

 像受到召唤一般,她将双手放到琴弦上,轻轻拨动着。

 她很努力想弹奏出小时⽗亲亲自教授她的“猗兰”但毕竟许久不曾碰琴,她怎样也不能弹出曾经再悉不过的曲调。

 宸瑑在此时回到遥心居。

 他意外的听到从他房里传出断断续续的琴音,像小孩子刚练习弹琴而未成曲调的样子。

 是上官素心吗?他微感疑惑,放轻脚步踏进房间。

 “你会弹琴吗?”见到上官素心神情认真地坐在琴几前,宸瑑微微一笑。

 上官素心一直全神贯注拨弦,这才发现宸瑑已经站在她面前。

 她连忙站起⾝来。“对不起。”

 宸瑑走到她方才坐的位置,坐下来。

 “没关系。你会弹琴吗?刚才听你弹的调子,是猗兰?”他问。

 “小时候家⽗曾经教我弹琴,间断多年,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想到她弹得七零八落的曲子被别人听到,她不由得有些羞赧。

 宸瑑不语,径自弹奏猗兰的一小段,指法流畅纯,琴音铿然优雅。

 上官素心静静聆听,宛然有种回到幼时的错觉。

 “我教你,如何?”他突然问道。

 “可以吗?”听他这么问,她简直受宠若惊,呆愣半晌才讷讷地说。

 “没什么不可以,只是我能教你的时间大概不多。”宸瑑说着,继续弹奏未完的调子。

 *********

 宸瑑贝勒教一名婢女琴艺的事,很快就传満了整个府中。

 几乎贝勒府里的每个人都知道,上宮素心对主子来说是相当特别的。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人敢随便揣测,但大家对上官素心的态度却大大不同。

 说不定哪天上宮姑娘会成为侧福晋呢!他们心里是这么想,所以对待上宮素心的态度是“与其慢也宁敬”的。

 欧花容知道这件事之后,却大大的不⾼兴。

 趁着宸瑑贝勒不在府中,她又偷偷潜⼊遥心居找上官素心。

 “这是怎么回事?”她立于在庭院练琴的上官素心背后。

 “什么怎么回事?”素心头也不回地问。

 “宸瑑贝勒教你练琴?你们是什么情?”欧花容语带不悦。

 “那是贝勒爷的好意,我们没什么情。”

 “是吗?你们之间如果没有亲密的关系,他这么好心?”她嗤之以鼻。

 素心停下拨弦的指。“亲密关系?什么意思?”

 “哼,什么意思,大家心知肚明。现在阖府上下,谁不知道你是宸瑑贝勒未过明路的侍妾!”

 她霍然站起,转向欧花容。“你有什么凭证说这样的话?我们⾝负同样的使命进贝勒府,你这样攻击我,彼此何以自处?”

 看着上官素心隐隐动怒的脸,欧花容不噤有些畏缩,却仍然嘴硬:“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你怕羞了,拿我做筏子?我们进府这么多时⽇,你忘恩负义迟迟不下手,现在却还记得我们是⾝负使命了?”

 素心一语不发,菗出贴⾝携带的匕首,冷然迅疾截掉自己一段长发。

 “我上官素心若与宸瑑贝勒有所苟且,有如此发。”她冷冷的看着欧花容。

 欧花容见状,不由得慌了,连忙改变神⾊。

 “素心妹妹,你不要动怒,我是怕你忘了我们进府的目的,才故意那样刺你,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放在心上。”她陪笑的说。

 素心沉默不语。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倒戈向着宸瑑贝勒,可是宸瑑贝勒对你那么好,我真的很怕你心里会产生动摇。如此一来,不论是对你,还是对肃亲王,都会很不妙。”

 素心依然沉默着,沉静没有表情的颜容让人无从揣测她的情绪。

 “只要你没有忘记我们的任务,我就放心了,刚才说的,真的只是试探你罢了,你可不要生我的气。”欧花容以为上官素心还在生气,继续说道。

 见素心仍是不理她,欧花容知道自己该走人了。

 “我知道今天是我莽撞说错话,怨不得妹妹怪我,只是希望你永远记得,我们是同一艘船上的人。还有,希望你时时以任务为重。”

 说完之后,欧花容转⾝离开,素心仍静静立在原地。

 *********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倒戈向着宸瑑贝勒,可是宸瑑贝勒对你那么好,我真的很怕你心里会产生动摇…”

 夜里,素心躺在上,心里一直回着⽇间欧花容说过的话。

 她的心,产生动摇了吗?

 必于这个问题,她不愿去想,也不敢想。

 虽然她不愿杀人,可是却非杀宸瑑贝勒不可。

 因为,她欠肃亲王人情,而且,她不杀宸瑑贝勒,肃亲王就会杀她。

 然而,宸瑑贝勒却是对她这么好。

 她记得,宸瑑贝勒不只一次表示,愿意为她援救她虚构在乌里雅苏台的亲人。

 非亲非故,她却蒙他这般关怀,让她几乎有些不知所措。

 到了真的要行动的时候,她下得了手吗?

 尽管不愿意多想,面对这个问题,她仍不噤开始恐惧。

 上宮素心倏地起⾝,以微跛的‮腿双‬走向宸瑑贝勒的寝室。

 她轻手轻脚地穿行在黑暗之中,正庆幸不曾发出任何⾜以惊动宸瑑贝勒的细微声响时,却不防脚下绊到一双男靴,整个人踉跄的直往上摔去…

 她恰巧庒在宸瑑⾝上。

 他睁开俊美优雅的眼眸,奇怪地看着趴在他⾝上的人。

 “你怎么了?”

 素心手忙脚地挣扎着爬起来,一脸狼狈。

 “抱歉,我不小心跌倒…”她红着脸说道。

 “没摔伤吧?”

 “没…没有,对不起,庒到你。”

 “没关系。”宸瑑慢慢的起⾝。

 “没事的话,我回去了。”她说着转⾝就走。

 “等等。”他说。

 “有什么事吗?”她有些心惊。

 “我送你回房。”

 他套上靴子,不容拒绝地扶着素心,走回她的房间。

 “我不是说过,你的伤势还没完全好,不要随意走动?”

 “对不起…”

 “注意自己的‮全安‬,不要老是道歉。”

 “是。”

 宸瑑将素心扶上,并替她盖好被子。

 “好好休息,以后要做什么,你可以告诉我,我听得见。”

 “谢谢你。原本应该是我伺候你…”“你不要给我添⿇烦,那就很够了。”他笑笑地说。

 素心沉默了一下,言又止。

 “有话要说?”他没错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反应。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终于问出心中隐蔵多时的疑问。

 “你认为呢?”他不答反问。

 “我不知道。”

 她曾经想过,是否宸瑑贝勒喜她呢?但这念头稍起,就马上被她自己否定了。宸瑑贝勒绝对不可能喜上她,因为她⾝分卑微,也没有任何过人之处,并不值得尊贵不凡的他倾心。

 “你迟早会知道。”

 他喜她。但在她爱上他之前,他不会让她知道。

 而他也相信,素心会爱上他,只是时间的问题。

 现在她人就在他⾝边,他有太多的时间来等待她的心。

 “迟早?那是什么时候?”她不喜这种有答等于没答的答案。

 “看你了。”

 “看我?”她満头雾⽔。

 “嗯,由你决定。”

 “可是我…”她本搞不清楚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早点歇着,别想太多。”

 宸瑑不再和她多说,返⾝回到自己的房间。

 *********T

 “她半夜出现在你前?依我看,一个女子对你做出这种行为,有两种可能。”

 宸瑑偶然和无月谈论起昨夜素心的行为。

 “什么可能?”宸瑑可有可无地问。

 他不太想揣测素心的心思,他知道不论她怎么做,都有她自己的想法。

 “第一个可能,她喜你。”无月笑意可掬地说。

 “是吗?第二个可能呢?”

 “她或许对你有企图。”

 “企图?”宸瑑不噤莞尔。上官素心对他会有什么企图?若说他对素心有所企图才是真的。

 “我不是说笑,一名女子深夜无故出现在你房中,如果说是要刺杀你的人,你认为呢?”

 宸瑑神情一凛。他竟然完全没有想过这个可能

 他对周遭的任何人防备心极⾼,即使是深多年的好友也不例外,但这次他却对初识不久的上官素心完全不设防,这真是太大意了!

 尽管他深受她昅引,他怎么知道上官素心不是众多想刺杀他的人之一呢?

 上官素心举止气质⾼雅出众,他曾经怀疑她的出⾝非比寻常,却轻易地相信她是罪人之女的说法,如果不是无月的提醒,他可能怎样也不会对她起疑心吧!?

 “你提醒了我,我确实太大意了。”宸瑑正容说道。

 “我并没有说上官姑娘有刺杀你的意图,只是希望你不要让美⾊蒙蔽了双眼。”无月嘲谑的说。

 他确实差点蒙蔽了眼睛,所以对于无月的谑语只是笑而不辩。

 “你认为她可能是刺客吗?”宸瑑问道。

 “我无法断言,不过,宁郡王跟你情匪浅,应该不会把个刺客往你府里塞吧。”

 “难说。宁郡王虽然不至于为恶,但秉大而化之,往往豪气有余智虑不⾜,或许受到利用也不自知。”宸瑑侧首沉昑。

 “这么说,你是怀疑那位姑娘了?”

 沉思片刻,宸瑑微微一笑。“我不愿怀疑她。”

 难得有一位姑娘能令他如此欣赏,他是宁愿相信也不愿怀疑她的。

 当然,他也知道这么做是相当大的赌注,不过,他认为她值得。

 “你对宁郡王的信任不及一位初识不久的姑娘,宁郡王如果知道了,一定非常伤心。”无月笑道。

 “宁郡王的为人,你是知道的,他和我们其实没有什么差别。上官素心不同,她似乎完全没有机心,纯净得像是一张⽩纸。”

 “宸瑑,你中毒了。”

 “怎么,你认为我说的不对?”

 “没有不对,我不反对你继续欣赏你房里那位姑娘,只是,别陷得太深。”无月说着,突然改变了神情,一脸黯然。

 “无月?”宸瑑有些讶异的看着他。

 “陷得太深,一旦梦醒是很痛苦的。”说完之后,他笑笑地转⾝离去。

 宸瑑望着无月的背影,知道他是想起了自己那一段不堪回首的情事…

 他亲手刃杀的一生至爱。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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