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气死我了!别人家的父母都是倾尽全力支持自家孩子去实现梦想,只有我家那两尊处处阻扰、处处反对!去那边就真的那么危险吗?如果是的话,那那些在亚马逊雨林做研究的生态学家不就早死光了,还有谁敢去啊!”成蔼榕气急败坏地拖着行李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丝毫不理会一旁行人对于她不停咆哮的特异行为的注视,自顾自地抱怨起父母的担忧过度。
这时,坐在宾士车里,一面听着秘书作简报、一面批阅重要文件的章烈云突然被车外一阵熟悉的叫吼给
去了注意力。
是她。
他看着拖着行李、脖子上挂着相机的成蔼榕,嘴里不知在念些什么地走过他正在等红灯的车前。
她气呼呼的拖着行李要去哪?不会是要离家出走吧?以她的个性,的确很有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来。
不过,看她走路一拐一拐的,腿伤应该还没好吧?伤都还没好,闹什么离家出走啊!这女人的脑袋真的有问题。
就在他低头准备将注意力放回眼前的公文时,一声又尖又急的煞车声突然在对面车道响起,他依着本能往发出声响的方向看去。
不看还好,一看,他的心脏差点因此而停止跳动,因为他看到成蔼榕的行李箱被一辆违规左转的车给撞飞,装在行李箱里的衣服、书籍漫天飞散,而成蔼榕则整个人呈大字形趴在斑马线上动也不动。
天哪!
“停车!停车!”他连忙叫司机紧急煞车,自己则等不及车停稳,就开门冲了出去。
“总经理!总经理!你要去哪里啊?王总还等着你去签约呢!”坐在车中的秘书对着冲入车阵往车祸现场奔去的章烈云急喊。
“你先过去帮我挡一下,我待会就到!”章烈云回头对秘书
代道。
“总经理,那你要快一点喔。”秘书嗲着声回道。
章烈云没有回答,只顾着奔向对面车道。
*********
“让让、让让!”章烈云努力拨开围在成蔼榕周围的人群,好不容易终于挤到圈圈的中央。
本以为会看到成蔼榕浑身是血的趴在地上,没想到他看到的是手脚有些擦伤的成蔼榕,跪在地上一边捡着衣服与书籍,还一边痛骂一旁帮忙捡书的违规驾驶。
“你当马路是你家开的啊?!车这样开,要不是我闪得快,恐怕已经成为你的车下亡魂了,你要是撞死我你会心安吗?!”
章烈云见成蔼榕还有力气骂违规驾驶,看样子应该是没多大问题才是。
一想到她没什么大碍,惊恐的心这才缓缓放松下来。
“你右边有本书没捡到,捡快点!慢
的要捡到几时啊?!难道你真的想等警察来这里问笔录啊?!”成蔼榕如母夜叉般指挥着那个违规驾驶。“动作快一点!”
“来,你的书。”章烈云将捡到的书递给胡乱
着衣物跟书籍的成蔼榕。
“谢谢。”
成蔼榕抬头,礼貌
地给了章烈云—记感激的微笑,但在看清是“他”后,原本甜美的笑容随即变得狰狞。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用力抢过章烈云递给她的书。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套一句你刚说的话…这条路又不是你家开的。”章烈云故意和她抬杠道。
“你…”章烈云的回话让成蔼榕一时气结,不知如何反驳。
“你带着这么大的行李箱要去哪?不会是要出国旅行吧?”
成蔼榕停下收拾的动作,抬头瞪向故意找碴的章烈云。“我要是能出国早就出国了,干嘛还留在这里陪你这个王八蛋浪费生命!”
她怎么这么衰啊!每次倒楣时都会遇到他。
“既然你不是要出国,那你拖着行李要去哪里啊?不会是要离家出走吧?”明知故问。
“章大总经理,你是管太平洋的啊!避那么宽!我要去哪干你
事啦!你公司倒了啊!不然怎么有这么多时间在这里闲晃?!”
她气愤地接过违规驾驶递给她的最后两本参考书籍,用力
进已呈
和状态的行李箱。
可恶!怎么合不起来!在家里时明明还合得起来啊,怎么现在会合不起来啦!
成蔼榕跪坐在行李箱上,企图将已经吐馅的行李箱硬合上,但无论她怎么使力,合不上就是合不上。
章烈云看她忙得满头大汗,将她拉离行李箱。
“喂!你要做什么?”
成蔼榕紧张地看着章烈云在行李箱内翻来找去的,以为他会拿出什么令人尴尬的东西来让她没脸见人,没想到他只是将她刚刚顺手放进行李箱里的相机拿出来,挂上她的脖子而已。
“你刚把它放进去了,所以你才会合不起来。”
知道自己错怪人的成蔼榕,连忙抢过章烈云手中的行李箱,合上,然后拖着就跑。
章烈云见状,连忙跟上前,来到摔到旧伤、因而走路跛得更厉害的成蔼榕身旁。
“你要去哪?你上次被夹伤的腿在渗血耶,不去医院检查一下吗?”章烈云关心道。
“我又不是豆腐做的,
这点血死不了人的。”上次被他送去医院就已经那么惨了,这次再去还得了啊。
“血都
满脚背了,还说不要紧?!”
“章大总经理,我『本人』都说不要紧了,不是我的你,不觉得管太多了吗?”
“我就是爱管,你能拿我怎么样?走!苞我去医院检查伤口。”
章烈云不顾成蔼榕的意愿,抓起她的手就要去医院,不过随即被成蔼榕的利牙给咬松了手。
“你…”章烈云带着杀气的眼狠瞪着不知好歹的成蔼榕。
成蔼榕被章烈云锐利的眼神给吓退一步,有些害怕地回道:“我、我怎样了?你不要抓我我就不会咬你了。再说,我去不去医院又关你什么事了,你那么
婆做什么!”
章烈云闻言,脸色更差了。
成蔼榕见状,以为他要打人,吓得大退三步,躲到一旁的行道树后方寻求庇护。
结果章烈云的反应出乎成蔼榕的预料,他只是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拦了部计程车,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呼!吓死人了,还以为他要冲过来了咧。”成蔼榕拍拍
口,安定一下被吓得有些不宁的心,才开始正视眼前的问题。
接下来,她该去哪里啊?
*********
真糟糕,出来得太冲动,竟一点规画也没有。
这下可好,她今晚要睡哪啊?
成蔼榕拖着行李,茫然地望着眼前四通八达的街道,不知所措了起来。
睡亲戚家?不行。她一去,保证不到一小时,就会被拎回家家法伺候。找亲戚投宿太不智了。
那…睡研究室?更不行。那不就跟离家出走、结果是到屋顶的小孩子一样吗!一点意义也没有。
那…她到底要去哪投宿啊?
地方要隐密,住宿费要便宜,最好是离她研究的山区又近,到底有什么地方合这些条件啊?
她停下向前的脚步,在公车亭的椅子坐下,让一直隐隐作痛的伤脚得以舒缓,也让她开始思考接下来要去哪里。
静下刚被章烈云打
的思绪,她打开存放在她脑中的研究区域图,搜寻可以让她栖身的地方。
学长的中途研究站?恶!不要,那里恶心到爆,一堆没清的垃圾跟换下来的脏衣服,不时还有苍蝇在上面飞,上次去一次,差点没被熏晕送医。这个不行,换一个。
啊!去黄爷爷那儿。他最近开放果园、重新整理屋子,改型成观光民宿,那里不但离她研究的山区近,而且黄爷爷还
疼她的,在住宿费用上,应该会算得比较便宜才对。好!就去那里。
但她才刚起身,就马上又坐了回去。
不行。爸妈跟黄爷爷
的,而且每年这时候他们都会相约去黄爷爷那里摘水果,如果她去了,不就等于是自投罗网?不行不行!再想一个、再想一个。
嗯…这里不行,嗯…那里不行。
成蔼榕几乎将她研究版图内所有可以投宿的地方想了—遍,却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是符合她要的条件的。
她无奈一叹,正打算将自己往更远的山区安置时,脑中忽然冒出一面立在路口,上面写着:“即将转让,住宿半价”的广告招牌。
哎啊!她怎么没想到那个地方呢!那个地方虽然离研究地点稍远了点,但地方隐密,重点是…住宿半价。
太好了!终于有落脚的地方了。
*********
怎么又遇到她?他上辈子是跟她有仇啊?不然怎么老是在不可思议的地方遇到她?!
先是在车水马龙的马路上,再是在这片除了昆虫飞鸟才会栖息的森林小屋里。
啊!他差点忘了,海拔五百公尺以上的区域都属她管辖,所以在这里遇到她,其实也不算是件太稀奇的事。
章烈云瞪着正往小木屋区跳着前进的成蔼榕,眉头不
皱了起来。
她果然没去看医生。看样子,她小腿的伤口真的在那次车祸中摔裂了,不然怎会脚不落地?这女人到底会不会照顾自己啊!
章烈云一察觉到自己对成蔼榕的过度关切,随即回过神来。
章烈云,你是神经病啊!明明发誓要把成蔼榕那女人当隐形人不再理会的,既然如此,何必管她的脚怎么样!反正管愈多,那女人愈不领情,别忘了她曾把你的好意视为
婆,所以还是别拿自己的热睑去贴她的冷
股,免得又被冠上
婆的称号。
而且她现在的状况是她自找的,又不是你迫害的;再者,你不是一直希望她痛苦吗?那她现在这个样子不正好顺了你的意?再说她的腿要是真的瘸了,也不关你的事。
但…
如果她的腿真的瘸了的话,那她以后要怎么爬山?要怎么保护她所热爱的山林啊?
想到这里,章烈云不
替她担忧了起来,而且担忧到放下正与木屋老板协商中的部属,走到成蔼榕所住的小木屋前。
叮咚、叮咚…
天哪!他到底在干啥?
他用力拍了两下太
婆的右手,转身就要走人。
可惜他的反应还是慢了点,因为屋内的人已经将门打开。
“谁啊?”成蔼榕一边甩着手上刚上完厕所还微
的手,一边打着呵欠出现在他面前。
章烈云一瞧见成蔼榕,双眼就不住地往被她缩在左脚后的右脚看。
“你的脚…”
成蔼榕才听到这三个字,顾不得呵欠才打一半,身子马上往屋内一退,右手抓着门板,用力一推,碰!门再度与门框合而为一。正当她要将门落上锁时,章烈云却早她一步将门推开,而她则被章烈云的开门力道给撞倒跌坐在地,哀嚎不已。
“你怎么老在摔啊?”章烈云担忧地上前想扶她。
“走开啦!”经这一撞,瞌睡虫全跑光的成蔼榕气愤地推开害她
股差点开花的肇事者。
好痛!为什么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她就会倒楣?瞧,这下她不就又倒楣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凶巴巴地对着想要扶她起身的章烈云嘶吼道。
“碰巧遇到。”他不想多作解释。
“碰巧?台湾有那多地方可以去,为什么你偏偏要在这里碰到我?!说!你是不是在跟踪我?”
“跟踪你?我干嘛跟踪你?”
“别装了!八成是你到我家,我爸妈跟你说我离家出走失踪了,结果你便一个不小心将你曾经遇过我的事告诉我爸妈,然后我爸妈便与你串谋,兵分三路准备抓我回去的吧?”
“成大小姐,你没去当编剧太可惜了,因为实在太浪费你脑袋里的幻想了。我来这里主要是看你脚不舒服,所以才前来关切,并没有跟成爸成妈串谋好吗!”
“骗人!”她不信,她爸妈说不定现在正躲在外头等着呢。
“你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愿意相信?”这女人的妄想症怎么这么严重啊。
“要我相信你可以啊!那你发誓,发誓说如果你跟我爸妈串谋来抓我的话,你就会绝子绝孙。”
“啥?”都已经被她搞得他的小弟在女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了,现在又要他绝子绝孙?这女人未免太狠了点吧!
“发不发啊?不发的话我就认定你跟我爸妈有一腿。”
什么有一腿!这女人讲话怎么这么难听啊!算了,发就发,反正他又没跟她父母串谋怕啥。
“好,我章烈云在此发誓,如果我跟成蔼榕的父母有串谋的话,我章烈云这辈子绝子绝孙。这样行了吧?”
成蔼榕听完章烈云的誓言后,错愕了下。
等等!她有没有听错啊?那个男人真的发毒誓了!还以为他不敢咧。难道他真的没跟她爸妈串谋?
她怀疑地看了他一眼。
算了,就当她做一次好人好了,姑且相信他一次。
“好吧,暂且相信你一次。既然发完誓,你可以滚了。”
成蔼榕做出个请的动作,然后从地板上爬起来,—跛—跛地往软绵绵的
铺走去,不想再与被她贴上衰神标记的章烈云纠
下去。
“你脚跛得那么厉害,怎么没有去看医生?”
“不想去,麻烦。”成蔼榕闭上眼漫不经心的回道。
成蔼榕的无所谓让章烈云压抑
口的怒火霍然爆发,气急败坏地上前将就要躺下的成蔼榕拉起。“你给我起来!”
“做什么啦?!我睡觉碍到你啦?”成蔼榕气愤地甩开章烈云的拉扯,对他吼道。
“你为什么不去看医生?!”章烈云指着成蔼榕那只肿大的右脚踝。
“我为什么要去看医生?!再说,那只不过是小伤而已,过阵子自然就会好了。”成蔼榕依然无所谓的回道。
“过一阵子自然就会好?!成大小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这伤少说也拖了两个礼拜,如果会好,老早就好了,哪可能肿成那样!走,我今天非带你去看医生不可。”说完,就要抱起坐在
上的成蔼榕。
但他的好意随即被成蔼榕一掌给挥开。“走开!少猫哭耗子假慈慈。章大总经理,你还是回去把你的公司顾好吧,免得被人搞倒了还不知道!”
成蔼榕的毒咒让章烈云气得差点把她抓起来K
股以示惩戒,但他还是深呼吸的将熊熊怒火给
了下去。
“你真的不去?”章烈云耐着
子再问一次。
“不去。”成蔼榕硬是跟他作对。
看来不使点手段是不行了。
“那我只好通知你爸妈来这里抓人了。”
章烈云掏出放在夹克口袋里的手机就要打。
成蔼榕一听,马上从
上跳起来,冲过去就要夺章烈云的手机。
“把手机给我!”
“不给。除非你乖乖跟我去看医生,不然就等着你爸妈来抓你回家吧。”
“你威胁我!”
“我就是威胁你怎么样?快决定,我只给你十秒钟的时间考虑。”
对付成蔼榕这种倔强人种,他自有一套办法,只是他不屑用而已。
“倒数计时,十、九、八…”
“好啦!我去、我去。”不想被抓回去的成蔼榕最后还是屈服了。
“那去整理一下,我等你。”就知道这招有用。
成蔼榕心不甘情不愿地斜睨了下章烈云,挫败地跳着走向盥洗室。
章烈云,你给我记住!
*********
“我扶你。”章烈云皱着眉对着单脚跳的成蔼榕说道。
“不必,我自己会走。”成蔼榕一手拨开他的好意。
“逞强对你有什么好处?”章烈云怒问。
“是没什么好处,但我高兴这样跳不行喔!”成蔼榕不
地应了回去。
“算了,随便你,你高兴就好。”反正这次的脚伤不可能像上次那样严重,爱逞强就让她逞强个够。
章烈云不管她,自顾自地往前走,将她抛在后头。
正当成蔼榕边当兔子边欣赏小木屋附近的山光水
时,突然,一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出现在她前方五十公尺处。
啊!是老爸!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难道是…
她瞪着身前的章烈云,快步跳上前将他一把抓住。
发现背后一阵拉扯的章烈云,停下向前的脚步,转头望向让他无法顺畅前行的元凶。
“成大小姐,你在做什么?”
“你的头不要转过来,也不要叫我的名字。”成蔼榕惊慌的警告章烈云。
“你到底在干嘛?”
“你先把头转回去。”
章烈云如她所愿地将头转了回去。“可以告诉我了吧?”
“你这个该绝子绝孙的王八蛋,你还说你没跟我爸妈串谋,那我爸怎么会找来这里?”
“成爸找来这里?哪里啊?”章烈云四处张望。
“就是前面那个戴
球帽的男人。”
“啊!他怎么会来这里?”
“这个问题应该问你才对吧?说!你是不是趁我梳洗时打电话叫我爸来啊?”
“我没有好吗!”他还不想绝子绝孙咧。
“还说没有!那我爸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成大小姐,如果真是我跟你爸通风报信的,也要等三个小时后他才能到达这里好吗!”
对喔!从她家开车过来这里至少也要花上三小时的时间,难道是她爸动用了他在警界广阔的人脉找来这里的?一定是这样!
这下完了,这次被抓回去不关个十天半个月,她爸妈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这下怎么办啦?!”成蔼榕紧张地拉扯章烈云的衣摆问道。
“这问题应该问你才对吧,怎么问起我来了?”
“我要是知道怎么办,又何必躲在你背后啊!”章烈云看看四周的环境,一点掩蔽物也没有,除了草皮就是一些瘦得根本无法遮掩人形的小树,这下怎么办?人愈来愈接近了。
突然,章烈云灵光一闪!
那办法说不定行得通,只不过…
他为难地瞄了下躲在他背后的成蔼榕…事后他可能会被打死,但是他已经想不到比这个办法更好的办法了。
而且说实在的,这方法还真有点委屈他了。
“我有个办法,不过事后你一定会很生气。”他转头对成蔼榕说道。
“再糟的办法也没有比现在的情形更糟,到底是什么办法啊?”只差二十公尺了。
“那你要发誓我使出那个办法后,你不能打我。”他可不希望使完那个办法后,也住进了加护病房。
“我发誓绝对不打你,如果我打你,我就跟你姓,这样你可以告诉我办法了吧?”急死人了!
“可以。”
章烈云话一落,人忽然一转,双臂紧紧抱住成蔼榕,在她还搞不清楚状况时,头一低,便紧紧贴上她的
瓣。
章烈云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让毫无经验的成蔼榕一惊,完全呆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
原本只是想做出情侣热吻假象的章烈云,竟愈吻愈顺,从浅吻到深吻,完全沉浸在那醉人的接触中。
而这时根据下属密报来找女儿的成镇,一见到如此火热的情景,脸皮薄的他,手一遮,尴尬地快步走离,心里忍不住想:时代真的不同了。
约莫过了三分钟,好不容易从
情中清醒的章烈云,不解地凝视着成蔼榕那被他吻得
润泛红的
瓣。
天哪!他是怎么了?怎么会对她的嘴
感到眷恋呢?难道…
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她!她可是被他归类为不共戴天的仇人耶…可是,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刚才为何会如此忘我的亲吻她呢?甚至不想结束…难道是他二十七年来始终无法获得适度的“发
”所以变得…饥不择食啦?
就在章烈云为自己失常的行为找藉口时,一记又急又狠的巴掌突然呼向他。啪!章烈云捂着发麻的脸颊不解地望着呼他巴掌的成蔼榕。
“无
!”成蔼榕霞红着脸,愤怒地吼骂刚帮她解围的章烈云。
“无
?小姐,你没有没搞错啊?!我刚刚帮你解了围,你竟然骂我无
!你不会觉得太过分了点?!”
“过分的人是你好吗!你竟然、竟然…”成蔼榕实在讲不出“亲”这个宇,因为这个字竟让她感到羞怯。
“我竟然怎么样?你当我爱亲你啊?要不是见你那紧张的样子,你给我再多钱我都不屑亲你!而且我在做之前已经警告过你了,你还发誓说如果敢对我怎么样的话,你就要跟我姓,那从现在开始,你叫章蔼榕,不再叫成蔼榕了。”
“那个誓言不算,如果我知道你要对我做那种事的话,打死我也不会让你用那种办法帮我的。”
“帮都帮了,你又能怎么样?”
“你…王八蛋!”她用没受伤的左脚狠狠踩了章烈云一脚。
“你干嘛啊!”章烈云抱着痛脚在原地跳动。
成蔼榕送他一记锐利的瞪视,便转身朝小木屋跳去,以拯救她的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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