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黑绒般的天空缀著繁星点点,徐徐的微风飘送,轻轻撩拨著⽔面、
起涟漪。
坐在饭店的泳池畔,双手支地仰望星空,桑琥珀红著俏脸,含羞带怯的模样和她一贯的活泼开朗大相迳庭。
“今天好吗?”
她⾝边坐了个西装笔
、温文儒雅的男子,低著头凝视她的侧脸。
桑琥珀轻轻点头,无限娇羞。“你呢?今天累不累?”
戚牧礼松开颈间的领带,转转脖子。“开了三个会、批了一叠公文,还有…”
他顿住,桑琥珀偏著头看他,期待他的下文。
“不停的想着你。”
他这星期到大阪出差,明天就回湾台,所以特地到京都看看她、向她道别。
他毫不矫情的告⽩、深情的双眸,让桑琥珀感到手⾜无措。
两人虽然是
往了三个月的男女朋友,但每每听到这样的甜言藌语,桑琥珀还是会不自在。
戚牧礼是厉风集团的亚洲区总裁,虽是亚洲区总裁,但集团的重大决策都
由他负责。
他的才能受到集团每位股东的肯定。
厉风集团是以旅行业起家,渐而扩展至旗下事业--航空公司、豪华游轮甚至是度假旅馆,其光芒甚至掩盖过称霸运输业数年的“皇宇集团”
一直到皇宇集团由新任总裁解皇接管,才一步步的从劣势逆转,重登运输界龙头。
两大集团的竞争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试图扳倒对方,向来是商场上讨论不休的热门话题。
戚牧礼和解皇是旧识已不是新闻,两人在大学时是自由搏击社社长及副社长,也都是纵横各校的风云人物。
两人感情很好,也彼此惺惺相惜,毕业后各自出国攻读硕土,也都保持联络,却不知什么原因,戚牧礼突然断了联系。
多年后,两人在一场商业酒会上偶然相逢,解皇主动趋前向他打招呼,却换来他的冷漠以对。
男人自尊心作祟的解皇,也没有追究因由,任凭彼此多年的友谊付诸东流。
自此之后,两人便形同陌路,却在商场上成为強劲的竞争对手。
“别工作了,让我照顾你。”
戚牧礼轻抚她的发,満是爱怜。
他喜
她开朗的
格、
恋她纯真的笑靥,还有她始终如一的善良。
“我喜
这份工作。”桑琥珀脸上漾著満⾜的笑容。
这份工作所赋予的附加价值--环游世界、增广见闻,相信也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她舍不得放弃。
她失去了珍贵的过往记忆,但她可以创造新的回忆。
人总是要往前看,不要频频回首,才能成长。
“不再考虑?”
戚牧礼再度做确认,希望她能改变心意。
她不迟疑的给予肯定的答案。“我想趁著年轻,多看看这世界。”
“好吧!如果你累了、倦了,别忘了我随时都等著你。”
他将她揽⼊怀中,语气无限宠溺。
她则像只温驯的小猫,依偎在他的
膛。
“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
他在她额际落下一吻,扶著她的纤
一同起⾝。
“你瘦了。”他的观察力惊人,却也显示对她的珍视。
桑琥珀诧异的望着他。“有吗?”
连她自己都没感觉哩!他居然可以如此斩钉截铁的说她瘦了?!
戚牧礼肯定的颔首。“看来,我得妤好帮你补一补。”
她笑得好甜藌,开玩笑的说:“我可不想变成大胖猪。”
他的神情却突然严肃起来,仿佛老师在训诫生学般,吓了她一大跳。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呃…?…”桑琥珀呐呐的点头,像个受教的生学。
“我送你回房。”
戚牧礼恢复原有温柔、深情的模样,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两人外表极为相衬,因此在回房的途中,招来许多欣羡的目光。
“晚安。”桑琥珀用⽇文说。
戚牧礼俯⾝在她的
上印上一吻。“晚安。”
“拜拜。”她挥手向他道别,还附赠他一记最爱的笑容。
“拜拜。”他默视她一会,才转⾝离开。
桑琥珀从口袋里掏出磁卡,⾝后却多了一道人影,于是她反
的转头。
“是你,有事吗?”
这是什么口气?好像他不该出现似的。
走到哪都是目光焦点的解皇,对她平淡到近乎冷漠的态度不太能接受。
尤其,在知道他有趣兴的女人,竟是自己的商场宿敌--戚牧礼的女友之后,心情不由得恶劣起来。
“真是依依不舍啊!”他调侃,心里有了打算。
他本想约她一起到酒吧小酌一番,却被他撞见她和男友卿卿我我的吻别。
“你看到了?”
桑琥珀虽然个
开朗,可是终究还是维持东方人的保守,对于吻亲被窥见,仍感到不好意思。
“那又怎样?”
她満脸通红的样子,让解皇觉得好笑。
明明已经一把年纪了,却还一副未经人事、初尝爱情的娇羞样。
“不怎么样。”她孩子气的噘著小嘴,低声咕哝。
解皇
近她,将她困在门板间,炯炯的双眸锁著她末拖脂粉的素净脸庞--
她看不见⽑细孔的光洁肌肤,透著自然的红粉,让人忍不住想动手触摸。鹅蛋脸上镶著一对明亮有神的大眼、微翘的鼻头和红粉⾊的菱
,构成一张纯而不
、丽而不俗的容貌,极为耐看。
他不噤为自己的想法大皱眉头。
称赞对手的女人,便是间接承认对手的眼光。
可是,他又不能睁眼说瞎话,硬是说她丑得不堪⼊目。
唯一的解决之道,即是--把她成为他的。
老天爷待他真不薄,自动把猎物送到他面前。
而且,是非常有意义的挑战。
“如果没事的话,我要睡了。”
她明天还得早起呢!她刚开门,抛下他进房。
解皇抢在门关上的前一秒拉住她,将她带⼊怀中。“我今晚没有房间睡。”他在她耳边吹气。
唉呀!她都忘了这回事了。
“我去拜托其他男团员,你暂时跟他们挤一挤…”她努力挣脫他的怀抱。
“不必了,我已经订到房间了。”
他收拢搁在她
上的手,将她牢牢困在怀里。
桑琥珀睁大眼,惊呼出声。“你…呜…”
她还没发表意见,微启的小嘴霍地被堵住,又很快的被放开。
“晚安,明天见。”
他偷香得逞后,露出一抹恶质的笑,尔后轻快的离去。
留下被偷袭的桑琥珀,呆若木
的愣在原地。
****
翌⽇
就算不是旅行团中的一员,解皇仍旧大刺刺的与大伙坐在一起用早餐。
毫不掩饰的火热目光,勾直勾的锁著刻意回避他的桑琥珀。
他甫从其他人口中得知她的名字:桑琥珀,颇为吃惊。
和他大学时代,自由搏击社的总务名字完全吻合。
他几乎可以确定,她们就是同一人。
没道理他还记得她,而暗恋他的她却把他忘了。
莫非,她因他当初拒绝她的爱而记恨著?
对于她的情书告⽩,他也不过置之不理罢了,并未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或者嘲笑她,应该没理由恨他吧?
解皇望着她,陷⼊沉思。
坐在他正对面的桑琥珀,慢条斯理的吃著早餐,看似优雅,实则心中小鹿
撞,动作有些僵硬。
都是那双勾人的鹰眸惹的祸,老害她想起昨晚他的突袭。
一整晚,都被他那张
刚、俊朗的男
脸孔扰得辗转难眠。
不知为何,她的脑海开始浮现一张轮廓,隐隐约约的、看不真切。
那是之前所不曾发生的情况。
可是直觉告诉她,他和她遗忘的过去,有极大的关系。
从他颈上的银炼、机手吊饰、笑时露出⽩森森的牙齿和明显的笑纹,都曾勾起短暂、一闪而逝的模糊影像。
这是发生意外后一年来,第一次有这样的情形。
她既望渴了解真相、一方面又害怕知道过去是一段不愉快的记忆。
以前的她,是怎样的呢?
她无声的叹息,一抬首恰好看到他朝她举杯,耝扩的眉眼间净是逗挑。
桑琥珀瞄了他一眼,又仓皇的移开视线。
在情场上打滚久了,解皇自然明了她躲蔵所代表的意义--她还是对他有感觉的。
瞧她面对人群时朝气蓬
、活泼开朗,个
理应外向、主动。不过在男女感情方面,又稚嫰、生涩的宛若无知的小女孩。
又是为什么,她会相同是自由搏击社社长的戚牧礼在一起?
真是奇了。据他所了解,戚牧礼
往过的女友,全是热情如火、穿著大胆的辣妹,而桑琥珀⾝材有余、
感不⾜,只有五十分。
也没听说过,他对桑琥珀有趣兴。
但从戚牧礼将她保护得密不通风、并未让恋情曝光的情况看来,他对她相当重视、珍惜。
哼!越是如此,他就越要将她“抢”过来。
从生学时期的竞争衍生巨商场上,最后,连在情场上他们也得一较⾼下。
经过多年现实、残酷的历练,他已不再是当年横冲直撞的⽑头小子,他有百分百的自信,绝不会输!
若有机会,他会连同多年前输掉的那场自由搏击,一并讨回。
击垮一个男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彻底瓦解他的--自、尊。
吃完最后一口饭,桑琥珀放下碗筷,偷偷抬眼一瞧,前方已空无一人。
她松了一口气,但也诡异的漫起一阵失落。
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她一下。
她一惊,连忙转头
向来者,是旅行团里的一对老夫妇。
“桑姐小,偶们要不要出发了?”
“哦!嗯,时间到了。”
真是见鬼了!她在期待什么。
幸好团员们已经走得差不多,没人发现她的窘态。
她不由自主的环顾四下,餐厅內只剩两对忙著“打包”的老夫妇…
桑琥珀敲敲脑袋,惩罚自己一时的胡思
想。
“今天也要加油。”
她替自己打气,振奋起精神
接一天的行程。
****
“18、19、20、2l…”
咦?名单上明明只写了二十个人的名字,怎么多出一颗人头了?
桑琥珀再数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
“请问最后座的客人您贵姓大名?”她客套的问。
客人毕竟还是客人,即使和客人再
,该有的礼貌还是不能少。
“解皇。”
一道低沉的男声悠悠传来。
吓!她的心脏猛地狂跳。
她深昅一口气,表面上看来十分镇定,但提⾼的音量与急促的语调败露她的慌
。
“你怎么会在这里?”
“昨天老催我上车,现在居然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解皇坐直⾝子遥望她,讪笑道。
桑琥珀为之语塞。
这男人脸⽪真是厚,明明就不是她的团员,还堂而皇之的一起用餐、甚至上车打算同游?
她承认昨天是她的错,可是她都道过歉了呀!
一般人应该会摸摸鼻子自认倒楣,然后从此不见人影,哪会像他一样
魂不散的。
“你站著发呆,难道就不算浪费大家宝贵的时间?”
他故意加重“宝贵”两字,存心挖苦她。
他这么做,是有意义的。
女人对于低声下气的男人,通常不屑一顾。反倒对批评她、处处挑剔的男人格外注意。
追求女人,向来不是他汲汲营营的目标。
因为至今,他仍毋须费心讨哪个女人
心,也没有一个女人让他有非要不可的冲动,除了她--敌手的女人兼狩猎对象。
桑琥珀发现自己完全拿他没辄。
看来,无论她说什么,他都打定主意赖著不走了。
“不好意思,请您开车。”她回头以流利的⽇文对司机说。
车子一启程,她暂时把恼人的事抛诸脑后,尽责的解说有关下个行程的传说、或是小笔事。
原本嘈杂的车內,顿时安静下来。
她总是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能让人静下来专心听她说话。
就连见过大场面的解皇,也听得⼊
。
桑琥珀沿路说著,脸上始终带著笑意,灿烂程度可与窗外的
光媲美。
“再三分钟就准备下车了,请别忘了您随⾝携带的物品…”
她不忘殷勤的叮咛,且总是确定大家的随⾝行李都带下去了,才最后下车。
“你不下车吗?被司机载去卖我可不管。”
她巡视到最后一排座位,看到解皇还赖著不走,于是出言“恐吓”
但听在解皇的耳中,活像在撒娇。
“卖我?”他挑眉,对她的说词感到莞尔。“我想我应该能卖价好价钱。”
撇开他的⾝分不谈,光是他的体格和“能力”相信很多人抢著要。
桑琥珀瞟了他一眼,决定不理他。
“你真容易生气。”解皇跟在她后头,暧昧的说著。
“我没有生气。”她继续往前走,鞋跟踩得喀喀响。
“还说没有?!”相较之下,解皇的步履显得十分轻松。“气我昨晚吻你?”
她満脸通红,急忙否认。“我已经忘了有这回事了。”
她说著违心之论。
事实上,她介意的程度到昨天整晚都没睡好,早上还特地多漱了好几次口。
“哦?”解皇扬
。“看来,我的表现没你男朋友好。”
“当然。”桑琥珀以为这样就能打击他的自信心。
却不晓得他心怀不轨,自己上了他的当。
“昨晚只是牛刀小试,我还没展现实力。”
他说著不正经的话语,戏弄她。
“谁管你。”桑琥珀加快脚步,心跳也随之速加。
“你耳朵好红。”他声音里有明显的笑意。“在想什么?”
她噘起
,回头瞪他。“无…”聊字没能说出口。
逮到好机会,解皇捉住她的手、拉近她,堵住她的芳
。
不同于昨晚蜻蜓点⽔般的晚安吻,而是持续将近一分钟、教人脸红心跳的深吻。
桑琥珀被吻得天旋地转,吓呆的她,庒
忘了自己应该制止他的犯侵。
落在旁人眼中,看起来像一对恋人热吻后的深情对视。
如诗如画的风景,加上俊男美女的组合,简直像极了⽇剧里头的场景,引人
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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