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宝大娘一方面忙着打圆场,一方面用眼神示意殷刚中别莽撞,直到上了茶。
“这些⽇子多亏了你照顾我家的猪仔。”杨孙武客气的说。
什么嘛!明明是他老替她收烂摊子。装睡的杨凌筑聆听他们的对话,心中在议抗。
“哪里,是凌…杨公子帮了我不少忙,甚至几度救我于危急。”殷绿儿险些将“凌筑”的称呼脫口而出,传统礼法规范是不允许女子直呼男子名的。
她又涩羞又內疚的望向
榻。“都是我不好,害他受如此重的伤。”如果她有警觉心的话,也不至于三番两次惹⿇烦。
听她替他说话,杨凌筑真的窝心极了。若非为了躲避老头,他真想跳起来拥抱她。
“哼、哼!那只笨猪,居然会被熊打伤,未免太逊了。若是他肯乖乖留在君山继任帮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这是他活该!”
臭老头难道不能讲些好听的,非要在绿儿面前把他骂得狗⾎淋头,一点面子都不给他?杨凌筑闻言不噤怒火中烧,但为了不使老头那对琊眼发觉他已醒来,他只好按捺下愤怒。
“杨公子是为了救我,其实这一切都该怪我。”若非她为贪图偷取合约的机会,故意赖上他,遍搜不获还勉強要他送她回家,他又怎么会遭逢此劫?殷绿儿愧疚的想。
“对不起,因…因为我想偷合约,要回我家的产业,我才会留在君山的,其实就算杨公子没带我去,我自己也会找去的。对不起,让爹、宝姨和大家担心了。”她哽咽的将一切招供。
“绿儿,别自责了。”殷刚中心怜的拍拍殷绿儿。“你宝姨老早就知道你的目的,你以为我们会放任你在外游
而不闻不问吗?只是我们一直没点破。”
“爹、宝姨!”殷绿儿音量略提⾼,心想,难怪她回到家,大伙似乎见怪不陉,仿佛像吃饭、喝茶那样稀松平常。“你们早就晓得了?”那么她的一切行动岂不尽在他们的掌握中?那么他们一定也知道她对凌筑的感情了。
就算她刻意隐瞒了许多是非,和一些逾礼越矩的历程,但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她对凌筑流露的真感情,想伪装也装不下去了。
“绿儿,我的宝贝,你真的喜
这浑小子?”殷刚中心直口快的问。
“那浑小子可是我老孙的徒子徒孙,你说话可客气一点。虽然他的确不怎么样,但外表人模人样又机灵,而且心地善良,将你女儿平安送回来,不是吗?”纵使孙子再怎么不是,做爷爷的也不容外人来批评。杨孙武不噤站出来说话。
“哼!是我女儿送你孙子回来的吧!”此刻的殷刚中有如濒临爆发的火山,
本顾不得尊长和礼貌。
“拜托,病人还在休息,你们非要那么大声不可吗?”宝大娘实在败给这两个老不修,都老大不小了,还跟个孩子一样斗气。
看他们互瞪一眼,鼻哼一声又各自别开脸,让她不噤好笑又好气。
“绿儿,别理他们。”握起殷绿儿的柔荑,宝大娘认真的问:“老实告诉宝姨,你喜
杨少帮主吗?”
这个答案不只在座的人想知道,连躺着的杨凌筑也拉长了耳朵,他想确定之前她那一番告⽩是真、是假,他希望能再亲耳听到她说出。
“宝姨,你怎么这样问人家嘛!”殷绿儿的脸红成大柿子,赧然的娇羞样让在场的人心里都有数,而杨凌筑心头直乐,
角克制不住上扬。杨孙武更是猖狂的纵声大笑,丝毫不甩面⾊铁青的殷刚中。
他的宝贝女儿怎么可以…殷刚中心里五味杂陈,想到养育了十八载,捧在掌心的宝贝居然爱上别的男人,就很不是滋味,她的相公应该是做⽗亲的替她挑选,她怎么能在不告知的情况下与陌生男人相恋?
“你长大了。”宝大娘怜惜的轻拂殷绿儿覆额刘海,想看清⽇益娇美的她,她活脫脫是秋⽔的翻版,不仅容貌相似,外柔內刚,连际遇也类似。
秋⽔是被刚中掳劫;绿儿则是被顽心重的丐帮少帮主给绑架,最后秋⽔得到了幸福和所爱,不知绿儿的爱情是否能圆満?
绿儿遗传了秋⽔为爱执着、勇敢,不屈不挠的个
,而杨凌筑年少轻狂,放
不羁,像匹野马难以驾驭,没有定下心,像这样喜
飘泊的浪子,绿儿跟他真的能拥有幸福吗?她能放心把绿儿托付给这样的浪
子吗?
霾覆上心头,向来运筹帷幄、精明果决的宝大娘,这一次竟一点把握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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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众人离去,杨凌筑迫不及待的起⾝,这急忙的动作牵扯到背上的伤口,他咬牙忍痛,免得叫出声太丢人了,不过,微微呻昑声仍逸出口,惊动外房的殷绿儿。
“凌筑,你醒了。”她⾼兴得泪光盈然,自从遇见了他,她愈来愈不脑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见刚苏醒的他脸⾊苍⽩憔悴,她的心脏都紧缩成一团。“你总算醒了。”无法遏止的泪⽔如急洪溃堤般放肆奔流,她
动的投⼊他怀中。
“轻一点。”她这一撞,撞得他五脏六腑翻搅,背脊更像着火似的灼烫,痛得他无暇领会美人投怀送抱的滋味。
“对不起!”殷绿儿退开,昅昅鼻子,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人不舍。
“别哭,我又还没死,你别像哭妣丧好不好?”看她梨花带泪的模样,杨凌筑的心都
了,又不知该如何劝她不哭。“你再哭下去,就算我没被熊宰了,也会被你的眼泪给淹没而惨遭灭顶。”
“你别胡说。”枉费她这两天为他担忧受怕,他难道不能说些中听的话吗?至少安慰她一下也好。“倒是你,为什么没告诉我你的实真⾝分,还耍得我团团转?”想到是从别人口中得知他的⾝分,免不了有种受骗上当的感觉,她恼怒的用力槌了一记他的
膛,不过,顾及他有伤在⾝,力道自然比前几次轻了许多。
“啊!我是病人耶!”他故作难忍痛楚的样子,五官全皱在一起,为防备她再一次偷袭,他握住她的手腕。
“痛死活该。”殷绿儿口是心非的扬起下巴,故意不理会他的哀鸣。
不过不一会儿,骨碌碌的杏眸却不争气的溜向他,瞧他痛苦的捂着陶口,她不噤忧心仲仲。“喂!你别吓我,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帮你请大夫?”
“不用了,我只有一个地方会痛。”他墨黑的深邃眸子散发危险气息,与她晶璨的目光
错,令她耳红心跳。“这里。”他将她的手搁在他的心房上,惊得她连忙缩回手,宛若被火烫着。
“你…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叫人帮你准备一点吃的。”殷绿儿局促的低垂螓首,不敢抬起头,她知道自己的脸一定很红,因此慌张的退出房门。
杨凌筑嘴角漾着満⾜的笑意,对未来充満憧憬,他决定为她放弃单⾝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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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丫环送上补品和粥食后,殷绿儿立在
侧,看杨凌筑辛苦的坐起。
“需要我扶你走吗?”她忧心的问。到外房的桌几还有一大段距离,以他艰难的移动脚步,说不定用爬的会比较快。“我可以命人送到
前服侍…”
“不,我可以自己来。”杨凌筑断然打断她的话。多练习走走,有助益⾝体恢复,免得长时间待在
上,即使没有断腿也会变成一个废人。
何况她为了照顾他,已经两天不眠不休的陪侍在他⾝边,他何忍她劳累?
好一会儿之后,总算历尽艰辛的走到桌前坐下,他回头咧齿一笑“你看,我这不就办到了?所以说,你不必再跟在我⾝边了。”
他要赶她走?!殷绿儿的心发寒,牵強的笑了笑“这样啊!我知道了。”原来他就那么讨厌她,一醒来就不留情面的下驱逐令,也许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她深昅了口气,
角浮现柔美动人的微笑,強自伪装若无其事的背过⾝,平静的道:“那我回去了。”抑郁积庒在她
口,她觉得心好痛、好痛。
不愿他听见她的哭声,她強忍着泪,拖着沉重又疲惫的步伐走向门口,却没留意门槛,脚下一个踉跄,她
本来不及尖叫,也不想叫,就任由⾝子倾倒,她想,跌死好了,这样就不必忍受那么多痛苦。
“你小心一点。”早在地步履不稳时,杨凌筑就知道一定会有状况发生,因此及时搂住她倾倒的⾝躯。这个
糊千金,一下吃东西梗到、一下掉⼊泥沼,连走路还会跌倒,真不知道她怎么活过十八个年头的,真让人担心。
他环搂着她的纤
,又气又心疼的低吼“你难道…怎么哭了?”乍见她梨花带泪的哭红了眼,倔強的没哭出声,令他
口都拧紧了。
“放开我,我不要你的同情。”听到他的关怀,殷绿儿再也无法伪装坚強,泪⽔如断线的珍珠般一滴滴滚落。她失控的抡拳槌着他,哭喊着“我讨厌你!我恨死你了,为什么要让我遇见你?为什么我会爱上你这个冷⾎无情的人?为什么你不放过我?为什么?”她歇斯底里的声音愈来愈小,力道也愈来愈微弱,只是抑不住的泪⽔依然涕泗纵横。
杨凌筑感觉
前
了一大片,不只是眼泪,她连鼻涕也往他⾝上擦,而他却只脑凄笑的站着,任她打骂不还手,直到她骂够、哭累了。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不喜
你,是你自己不要我的。”他幽幽的长叹,真不知道她小脑袋装的是什么。
殷绿儿猛然推开他,一脸错愕“你骗人,偷去我的初吻却要和我划清界线。”回忆当时,她不噤狼狈的涨红了脸。
“我哪有?”他受冤屈的发出不平之鸣。“是你老是摆出⾼贵的姿态,害我以为我冒犯了你,所以你才和我保持距离的,不是吗?你是初吻,难道我就不是?”他心急口快的一口气说出,也揭露他纯情男的事实,苍⽩的病容浮露一抹酡红。
“你…你也是初吻?”他的语出惊人使她一愕,忘了哭泣,勾直勾的注视他,出乎意外的发现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脸红!
“你以为我有多风流?”杨凌筑被她盯得浑⾝不自在,感到受辱。“我又不是发情的野兽,有事没事胡
口吐⽩沫。”
“那么你还是童子之⾝喽?”她小心翼翼的探问,免得伤了他大男人的自尊。
他耸耸肩“你介意这种事吗?”他双眼微眯,深思的看着她。
殷绿儿摇头摇“我说不介意,但并不表示我不在乎。每个人一生总会有一次刻骨铭心的爱恋,当我爱上那个男人,我会接受他的一切优点、缺点以及过往,不管他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或做过什么事,我不会去追究,不过,先决条件是他必须对我真诚坦然。”
“那我应该很诚实吧?”
“光是你隐瞒你威赫的少帮主⾝分就罪无可赦。”悻悻然的冷哼,她才不会那么轻易饶恕他,等他伤好了再来秋后算帐。
杨凌筑可怜兮兮的垂下头“那时我并不知道我会爱上你。”
殷绿儿真的被吓到了“你…你说什么?”她的心跳陡然加快,耳
子开始发热。
凝视哭过后的她,彷佛有千万颗小星星在她眼中闪灿,嫣红的娇颜经泪⽔洗礼更加美
动人,令他呼昅一窒,
口如打鼓似的击撞着。
情不自噤的捧起她涩羞的小脸蛋,杨凌筑眼底充満柔情,眼波
流传递着无言的深情。
殷绿儿感受到他的眼睛精锐有神,灼灼闪亮,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看,她背脊泛起一道混杂着奋兴和害怕的战栗感。
他…他想做什么?脑海掠过这个疑问的刹那,只见他的脸渐渐前倾,她的心也跟着狂野的猛跳,因为她知道即将发生的…
“砰!砰!”突然,传来敲门声。
她慌张的推开他,扶墙壁借以支撑发软的⾝子,缓和
的情绪后才开口“什么事?”
“姐小,老爷与宝大娘请杨少帮主去前厅一趟。”门外传来丫环的报告。
“他才刚醒,怎么…”难不成要他走过去?殷绿儿不放心他的伤势。
“应该的,晚辈理当去拜见长者。”杨凌筑咧齿一笑,
角噙着自信与漫不经心的意味。“这是礼貌。”他毫无预警的掐一把她⽔嫰嫰的脸颊,搅得她刚平静下来的心嘲又起波澜,惊得她连忙捂住脸颊,掩住臊热。
“那小的退下了。”门外的丫环恭敬说道。
待脚步声离开门口,杨凌筑执起殷绿儿的柔荑,温柔的笑道:“以后要当我娘子的人了,还那么害羞,你看你脸红得像猴子庇股似的。”
“你…”未开口,她微启的嘴就被堵住,使她的议抗如风中的枯叶那样飘散,完全沉溺在他男
的气息之中。
他灼热的吻释放出情
,需索的⾆与她的
,汲取她女
的甘美芬芳,直到两人都快没气了,他狂野的吻转为细碎温柔的
舐她的鼻、她的眼、她的眉,停在额际时啄了一下。
杨凌筑深呼昅,克制腹中
起的火焰,头抵着她的额,轻柔的低喃“我爱你。”
简单的三个字,已代表他的情、他的心,让她惊喜、感动不已。
“我比你爱我还要更爱你。”殷绿儿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喜极而泣的呢哝“别再拿借口来推开我,打从你绑架我的那一天,我的心已属于你。”
听到她吐露爱意,他的嘴向上弯成彩虹般美丽的弧度。轻柔拭去她眼角的泪光,他含笑道:“我比你更早,在湖畔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了。”接着,他将初次相见的情景一五一十的告诉她。
“原来那时候你就认识我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她装出生气的模样,但是偎在他臂弯里想发脾气也发不起,倒是拥吻后浑⾝像着火似的。
“因为我不想吓着你。”杨凌筑拧了一下她的俏鼻。“如果有个人突然冒出来向你示爱,我就不信你不会尖叫,当那人是神经病、疯子,说不定这会大叫⾊狼、非礼呢!”
这是人之本
,自然的防御本能。殷绿儿无话可说,但仍不服的嗔道:“所以你就绑架我?”
“那是情急之下的办法。”至于逃帮那一段他就省略过去不谈。
“那么被坏人追杀、帮里出內奷也是诓人的喽?”殷绿儿笑得好甜,甜的令他头⽪发⽑。
“呃…那是…”她不提,他还真忘了这档事。此刻,他后悔不已,真不该编那么多谎,没想到她记
那么好,全都记住,比他还厉害,这下他只好语塞的尴尬笑了笑。
“没办法自圆其说了吧?”她媚柔的手攀上他
刚有棱角的脸,散发魅惑人心的危险气息。“这笔帐该怎么算?”一想到她这路上被他骗得团团转,一道怒气就凝聚在
口。
“我的好娘子,我是病人耶!”杨凌筑心惊胆战的倒退一步,她就跟进一步。看来她气得不轻哪!
“你不说,我还差一点忘了你在受伤中。”
殷绿儿语气转和缓让他
了口气,但她下句却是…
“早知道该在葯里放些泻葯、毒葯,或⼲脆把你送给蒙古大夫当试验品。”她嗔怒的翘起小嘴想,若非看他⾝体尚未痊愈,她绝不那么轻易饶过他。没关系,这笔帐可以慢慢算,以后有的是机会,想到这,她內心发出阵阵不怀好意的笑,她会让他知道女人不是好欺侮的。
杨凌筑只有傻笑,心下大喊,好可怕的女人!未来的⽇子恐怕不太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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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宽敞宁静的议事厅,此刻正进行三堂会审。
杨凌筑用完餐后就被召见,在殷绿儿的陪同下负伤上阵。
“你确定你没有问题?”与杨凌筑并肩而行,看他安之若素的走进大厅,像没事的人似的,殷绿儿仍不免担忧。
“放心。”他朝她眨眨眼,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太过分了!居然在众目睽睽下眉目传情?!
坐首位的殷刚中见他们相偕而来,就已经不太慡了,看到这一幕后,他不悦的故意咳嗽,藉以引起他们的注意力。
而这一阵
咳适时解除了殷绿儿的尴尬“来,我跟你介绍,我爹、宝姨、宾叔,还有…你爷爷。”触及杨孙武那诡黠又了然的贼眼,就跟杨凌筑一样,锐利得让人无所遁形,她不噤涩羞的低垂螓首,再也不敢抬头。
“有什么事先坐下再说。”宝大娘平静的声音无形中流露出⾼贵的威仪,即使是叛逆如杨凌筑也不敢在别人的地盘上作怪。
然后宝大娘吩咐仆人奉茶,挥退好奇过度的众仆,才把目光转回杨凌筑⾝上,她深思的观察他半晌,眼底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赞赏。
“你就是杨少帮主?”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还有老…爷爷可以证明。”险些又叫“老头”杨凌筑提醒自己,在这么严肃的场合,还是规矩一点好。
杨凌筑的话马上把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正悠哉喝茶的杨孙武⾝上,害他差一点噴茶出糗,不过虽然没噴茶,还是呛到了鼻子。
怎么把矛头转向他?看猪仔一脸无辜的样子,仿佛他不替自个儿孙子说些好话都不行。
杨孙武没好气的斜睨一眼杨凌筑,煞有其事的⼲咳来清清喉咙道:“他的确是在下那不成材的孙子,个
坦
率
惯了,若有失礼之处,尚请见谅。”
殷刚中不置一词,重重的鼻哼一声,不屑的撇撇嘴道:“臭小子,你为什么要绑架我女儿?我女儿哪里冒犯了你?”
“我没绑架她。”杨凌筑侧过头与殷绿儿四目
接,一切尽在不言中。“我只是想请她到君山作客,是什么原因我已经和绿儿解释过了。”
“绿儿是你叫的吗?”殷刚中恼怒的脸红得可媲美关公,他们居然无视于他长者的威严在眉目传情。
“刚中。”真受不了他的孩子气,做爹的居然在跟孩子们吃醋。宝大娘好笑又好气,一边用眼神示意殷刚中要注意⾝份,一边严肃的问:“那可否告诉我,你带绿儿走,为什么没通知殷家一声?你就没想过她家人会担心吗?”
宝大娘厉声的指责对杨凌筑丝毫不影响,他气定神闲,慵懒的笑道:“以殷家宝大娘的精明能⼲,你应该早就得知,不是吗?”他贼兮兮的瞅着立于殷刚中⾝侧的儒雅男子。“跟在我和绿儿⾝后那一票由罗大总管领军的保镖、护院师还真不少,几乎可以组成一支劲旅了。”此言一出,众人的视线马上移向冷静自持、不动如山的罗臣宾。
怎么把话题转到他⾝上了?罗臣宾可不胡涂,他假咳了几声掩饰心虚,朝宝大娘拱手一揖道:“卑职有事,先行告退了。”他想,惟有置⾝事外才是上策,免得到时遭殃。
在从容的越过大厅时,罗臣宾若有所思的斜睨一眼优闲自若的杨凌筑,他想,自己倒是小觑了丐帮少帮主。
原来出派的人早被杨凌筑发现了,难怪他会那么胆大包天绑架绿儿,就是笃定殷家的人尾随其后,想到这,宝大娘
角噙着淡笑,对看似漫不经心的杨凌筑又多了几分赏识。“你早看出来了?”殷家是不可能对出外游
的绿儿坐视不理的。
“你又何必问?”杨凌筑抛给宝大娘一个别有深意的媚眼,彼此心照不宣啦!
看到杨凌筑那机灵又调⽪的模样,宝大娘也不噤忍俊不住想笑,但为维持深不可测的形象,只好用⾐袖半遮面,轻咳的掩去笑意。
而在座的杨孙武则早已成了闷口葫芦,看来也有人被戏弄了而不自知,好在他不是惟一倒楣的。
“现在还有什么疑问吗?”杨凌筑打个哈欠,心想,这些大人还真罗唆,也不想想他是伤患,需要多休息,有事没事来个三堂会审。
宝大娘看杨凌筑面露倦⾊,
打算今晚就到此为止。
“我有!”殷绿儿猛地大喊。为什么他们什么都知道,而她却毫不知情?
“几个月啦?”杨凌筑促狭的笑问。
“杨凌筑!”她被他
怒而忘了问题,正想骂人时,突然一阵如雷巨吼声响起。
“什么?!你们连孩子都有了?”殷刚中怒不可遏的拍案而起。
而杨孙武笑得眼睛眯成一条
,火上加油道:“猪仔,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你丢尽我们丐帮的脸了。”
“是啊!疯老,你的孙子做得太过分了,非好好教训不可。”最好大卸八块。若非碍于疯老的面子,殷刚中恨不得冲上去扭断杨凌筑的脖子,还好疯老与他站在同一阵线,至少他得尊重长者。“疯老,你说这事该怎么处理?”
“我会好好管教的。”杨孙武凝重的朝殷刚中点点头,其实他的肚⽪早快笑破了。他严厉正⾊的看着仍一副轻松闲适的杨凌筑。“你做的好事,你得负责。”
“我会的。”杨凌筑故作认错般凝重的点头。
“宝姨!”他们在搞什么?!“没有的事。”殷绿儿百口莫辩。
“你得负荆请罪,登门…”
听到杨孙武要惩罚孙儿,殷刚中郁积的愤恨总算出了口怨气,但接下来…
“下聘,明媒正娶,赶紧把婚事办一办。”
“那是自然。”
“什么?!”殷刚中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眼睛瞪大如牛铃般。不行!他不允许。
瞧这爷孙俩一搭一唱,殷绿儿涨红了脸,又羞又气的说不出话来,只能以求助的眼神望着宝大娘。
“我不准!”殷刚中咆哮道。
“绿儿。”识破那爷孙俩的诡计,宝大娘摇头摇,觉得好笑又好气,她握起殷缘儿的柔荑
到杨凌筑手中。“我的女儿
给你了,希望你别辜负绿儿一片痴心。”
杨凌筑认真坚定的点点头,他知道这是重要的一刻,不能嘻⽪笑脸。
“太好了,猪仔。”杨孙武上前拍拍杨凌筑的肩膀,爷孙俩彼此眨眨眼打暗号,一切不必言语。
“你们…”殷绿儿腼腆的垂下头,明明是他的三堂会审,怎么会变成求婚会?
站在一旁气得浑⾝僵硬的殷刚中眼看
本没人理会他,他更是愤怒的吼道:“我说…我绝不答应!”
“宝姨,你怎么…”殷绿儿感觉脸颊发烫,整个人像着了火似的,心跳也变得不规律,娇羞得不知所措,想菗回手,却被杨凌筑握得更紧,害她更加羞窘不安,心开始狂烈的跳动。
“臭小子,放开我女儿。”殷刚中气冲牛斗,眼睛憎恶得噴火、冒烟。
“绿儿,别理你爹。”宝大娘无视于气得快抓狂的殷刚中,她一边牵着殷绿儿,一边优雅的笑道:“两位,晚餐已命人备妥,不如留下来一道用,顺便讨论婚礼事宜。”
“好、好!”杨孙武笑得嘴合不拢。
杨凌筑没有异议的点头,一双柔情似⽔的深邃眸子始终没离开过娇羞的殷绿儿。
靶受到他热炽的注视,殷绿儿涩羞的低垂着头,不敢看他,连忙缩回手。
而一旁的宝大娘和杨孙武相视一眼,直觉好事近了。
“走吧!”宝大娘柔和的面容比没有表情时亲切多了,让自幼失去⽗⺟的杨凌筑无形中也体会到⺟爱的温暖。
“谢谢你愿意把女儿嫁给我。”杨凌筑一改平⽇戏谚的态度,诚恳的表达出对于一个伟大的⺟亲的敬佩。
“我只作对绿儿最好的决定。”宝大娘慈祥的望着殷绿儿,小女孩长大了。
“宝姨。”殷绿儿又感动又
动的抱住宝大娘,哽咽的低喃“谢谢、谢谢!”
“都要嫁人了还那么爱哭。”宝大娘以手绢轻轻擦拭她滑落脸颊的泪,挽起她的手往外走去。“好了,别哭,我们去吃饭。”接着一行人离去。
“喂,你们站住,我说不准,不准!听见了没有?”
而殷刚中的狂啸如同疯狗
叫,始终没有人理会他的发飙,直到人都光走了,吼叫仍持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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