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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滚开!”沾满鲜血的利剑低垂,袁灭残酷的用脚踹开不断扑倒在西门豁身上的尉迟涟漪,他像只断肢残臂的野兽,隼猛狂啸“我叫你滚开听见没有!”

 “我不走。”尉迟涟漪双眼蒙胧,她无畏地膛,像名圣洁卫道的小尼姑,欣然承受他的怒火。“你不能杀他,草菅人命是强盗的行为,你不能随便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我、就、是、强、盗。”袁灭一字一顿,铿锵有力的在她耳边陈述事实,冷到足以让十八层地狱结冰的脸,不带丝毫感情。他恨恨地攫住尉迟涟漪柔弱无骨的皓腕,毫不怜香借玉的将她拖起,疯狂地咆哮“我就是强盗,你不是早就认清事实了?既然你这么想要强盗头子骑你,我成全你--”

 袁灭简直气疯了。他把尉迟涟漪当麻袋似的抓起,提住她的脚踝将她甩在肩上,对著噤若寒蝉的坛主们,冷冽道:“把这家伙给我扔下山去。”

 “是。”铁彧们不敢再有异议,忙打点属下依寨主之命行事,一行人更鱼贯地尾随寨主回屋,怕袁灭会在怒火翻腾的瞬间,将尉迟涟漪痛宰一顿。

 砰!门扉紧紧甩上。

 袁灭将尉迟涟漪丢上,一面解开袖扣,敞开衣襟,一面面色狰狞的往尉迟涟漪蜷缩的角落走去。

 伸手一探,他轻而易举的将她拉到他的面前,让她跪倒在炕上,气呼呼的撕扯著她的衣服,嘴里不断吼著伤人的言语。

 “你喜欢强盗使强使坏是不是?好!我就强给你看。”尉迟涟漪挣扎的拳头,力道微薄,对强悍如他,根本就是隔靴搔。抓住她的手,他狰狞道:“强盗、强盗,真正的强盗不会教你体验真正的爱,不会让你死,不会让你尽情享受鱼水之。”进一步撕开尉迟涟漪包裹住身躯的布衣裳,他贪婪地享受她的恐惧,冰冷的字眼,像粒粒冰珠子,撞击著尉迟涟漪,封锁住她言语的能力,只能瞠大恐惧的眼凝视他。

 “真正的强盗只擅长掳掠,我们只会一逞兽不会回报。女人在强盗眼里,不过是用来发的工具,毫无尊严可言。”强迫自己不去正视尉迟涟漪乾枯的眼,他硬是狠下心肠,残酷地吼:“我将你纳入我的羽翼之下保护,给你特权,除了我,你不用服侍雷火寨诸多弟兄,你还奢求什么?你没看过强盗羞辱女人,想像那些红帐里的货让一群土匪强盗轮暴是不是?让你衣食无缺,使尽浑身解数伺候你,结果你还是不知足,啊?”指控的声息沙哑难辨,最后变成迭声的嘶喊:“就是对狗,也没人比你更残忍…该死!该死!该死!”

 事实上,尉迟涟漪急逃跑叛离的举动,像一把利刃,将他的心砍成天空繁星,血成河。他无法容忍尉迟涟漪背叛他,对她的薄情绝义更是无法释怀。

 为什么?

 为什么当他付出一段情感,得到的却总是绝情以待?

 为什么他好不容易想要安定下来,尉迟涟漪却将他的真心视若草芥,不屑一顾?

 孩提时代扎马步不稳,被娘亲狠狠鞭子的景况历历如昨,他哭著喊父兄,却无人理会他的情景,再次鞭打著他的心,让他痛不生。

 袁灭身形颤抖,瞪著她的鹰眼几弹出,滚热的水,温润眼眶,他只想伤害冷血无情的尉迟涟漪什么,以求报复--像她伤害他一般的报复。

 “不要!”袁灭吃人的模样,真的骇住尉迟涟漪了。要是袁灭真要对她证明什么,他悍的举止,已经达到目的。

 泪水扑簌簌的滴落下来,她跟著红眼,轻声哀求。“求求你,不要!”至于不要什么,她懵懂的心似懂非懂,她只知道两人薄如蝉翼的微妙关系,因她的轻蔑,出现裂,难以弥补。

 “求我!你有什么资格求我…”当他冲进尉迟涟漪的瞬间,直视她面无血的脸,目光落入她空的双眼,袁灭的心猛地揪痛了下,很快又甩开他满心的不安,箝住她扭动挣扎的身子,以望驾驭一切。

 而门外--

 端坐在石阶上的四大坛主,和袁起夫妇,全让尉迟涟漪惊心动魄的喊叫、哀求声,吓得冷汗淋漓。戚银光更是偎紧夫君,她骇怕地低喃:“将军,尉迟姑娘会不会有事?”

 “我也不知道。”一个自尊心惨遭灭项的男子,会如何对待他一心在乎的女子,在场诸位皆是心知肚明。袁起叹息:“这袁灭,以为强占一个闺女,就可以让她心悦臣服、生死相随了吗?真是胡闹。”

 “希望他别对尉迟姑娘太过暴才好。”戚银光尾音刚落,就传来袁灭急传紫凤凰的暴吼声,每个人皆神情惨淡的暗叫:惨了,惨了。

 拉住闻讯飞奔而来的紫凤凰,札木耳低声请求:“紫凤凰,别进去。”

 “紫凤凰!”

 “欵!就来了。”挣开他,好不容易被冰进冷宫月余、获得解冻的紫凤凰,听到更胜天籁的召唤声,她笑粲如花、恨不能飞蛾扑火的投进寨主怀抱。札木耳想阻止,除非紫凤凰死。杏眼瞪开他铁挟般的手,她森冷道:“札木耳,放手,寨主在叫我了。”

 “求求你,别去。别做出让寨主跟你我都难堪的事。”苦著脸,札木耳头疼的哀求她。紫凤凰进屋,不啻是让寨主利用来凌辱尉迟姑娘,她要是明目张胆的为寨主暖,他也不能要她了。

 “男女之间,两倩相悦,有何难堪之有?札木耳,你是怕我当上寨主夫人,会拿你开刀,将你撵下山门吗?”挑起眉,紫凤凰执不悟的急他。

 “紫凤凰--”当袁灭下一声吼叫传来,札木耳也真正失去拥有紫凤凰的机会,温香的柔荑自他手中滑落,看着紫凤凰义无反顾的奔向前来开门的寨主,投入衣衫不整的寨主怀抱,他转过头去,伏在君不回肩窝上,放声大哭。

 君不回当然知道札木耳爱恋那只野凤凰,拧紧眉头,他凝重地拍拍他,安慰道:“札木耳,算了吧!紫凤凰对你无意,你又何苦强求?”

 “我…我,寨主对她只是玩玩而已,她怎么就是不懂?我好恨…好气,好气她的不懂事--”向来枝大叶的斥候坛坛主,居然哭得像个孩子,让全寨兄弟大为惊奇。

 若不是此刻情况特殊,札木耳早让他们损死了。

 一刻钟后,紫凤凰和袁灭调笑着出来,札木耳见到他们,捧著心肝。

 黠然离去。著肚子起身,戚银光怒瞪可恶的小叔一眼,拉著丈夫冲进睡房,看到呈痴呆状蜷坐在炕绿的尉迟涟漪,她不扑进袁起怀里,替尉迟涟漪感到难过。

 “将军,袁灭太过分了,我不原谅他,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他。”

 尉迟涟漪瞳孔暴睁,像是被人定住似的硬张著不动,魂魄出窍似的水眸游离,她直楞楞地盯住前方,全身赤的血痕密布,失魂得让人心寒。

 “这是怎么一回事?”下外衣为她罩上,袁起试探地拍抚她,却见她顺著他的力道笔直朝另一侧倒去,他纳闷的回头,询问树雷霁。

 “看来是寨主点住尉迟姑娘道,强迫她看着他们爱。”道出揣测,树雷霁沈寂已久的血腥筋脉,再次浮动,而他想要杀的人,居然是他最敬佩的寨主,握紧的双拳咯咯作响,尉迟涟漪被拍开道后,不哭不笑也不语的绝然表情,让人痛彻肺腑,怜惜不已。

 寨主,这一团糟,你预备如何善了?

 “树坛主,麻烦你为我备水净身,还有,请你们都出去吧!谢谢。”拉住袁起为她披上的外衣,终于有反应的尉迟涟漪以梦了无痕的轻狂态度面对张张关怀的脸孔,仿佛适才倍受凌辱的人不是她一样,冷静得骇人。

 事实上,她恨不得能马上洗掉一身脏,洗掉袁灭留在地体内的味道。

 他怎么可以如此羞辱她,当她的面跟另外的女人,这远比一刀杀了她还要残忍!袁灭不知羞的在她眼前表演,展现他傲人的体魄,强悍的身躯,在在让尉迟涟漪感觉到她是龌龊下的烟花女子;也只有烟花女子,才能对那档子事视而不见,任由恩客在她面前,向别的女人寻,而他…当她在苦苦哀求袁灭不要羞辱她、声声句句爱他的情况下,残酷践踏她的心。

 娘说的对,男人全是禽兽。她今天遭此下场,全是她违背誓言,爱上袁灭的后果。

 她活该!活该!活该…

 “尉迟姑娘,需要我帮你什么吗?”尉迟涟漪散发于外的恨意骤增,像嫌恶什么似的,忽地擂起拳头,拚命自残,非要人阻挡不可。

 绝望的眼神空,让戚银光胆战心惊。

 她为何不哭呢?若是袁灭真对她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她哭出来至少会快活些。

 难道,她爱上行事作为无一不残暴的土匪头子?

 树雷霁无奈,唯有在袁起授意下点她睡,帮助她冷静下来。

 惑的眼,打量绝世容颜,戚银光真被这两个孩子搞迷糊了。

 “不用,我清洗过后,休息片刻就没事了。”谢绝她的好意,尉迟涟漪声音破碎,在昏厥过去之前,憔悴的祈求他们离去。

 “可是--”同样身为女人,戚银光想帮她呀!她不懂尉迟涟漪为何拒绝。

 “夫人,咱们还是让尉迟姑娘静静吧!”拉开戚银光,袁起对她摇头示意,给昏躺在炕上的尉迟涟漪同情一瞥,强拉著还想抗议罗嗦的娘子悄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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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如止水,连言语都觉无味。

 尉迟涟漪的嘴,近来成了蚌壳,她总是不言不语,呆呆的坐在睡房窗边,眼神离,像是有万般心事般的迳自沈思著。

 原先她在戚银光有心开导下,还肯问十句,答一句的勉强开口,待紫凤凰挟著寨主宠幸之势,志得意满,威风凛凛的前来奚落她一顿后,尉迟涟漪根本连启齿都懒了。

 “怎么样,寨主跟我鸾凤和鸣、风快活的过程,比起你这食之无味、没货,应该要有看头吧!”将午膳放下,紫凤凰起的嘴角,惨惨的笑着。

 她正巴不得让她自动消失呢!要是几番刺可以赶走她,紫凤凰是不介意在她心口上抹盐的啦!

 “我说好妹妹,咱们就和平共处吧!你也晓得像寨主这类卓绝出众、浑身刚的伟岸男子,不是一个女人能够足他的。要是你够力,他也不会每次在要过你后,又回头要我弥补你的不足不是吗?所以说,只要你肯屈就,咱们便宜寨主,让他享尽齐人之福有何不可?再说将寨主侍奉得舒坦了,咱们才有荣华富贵可以一生享用下尽!你说,这建议可好?”

 “出去!”紫凤凰说的口沫横飞,尉迟涟漪只有淡然一句。

 她被她不理不睬的模样惹火了。

 跳到尉迟涟漪面前,她泼辣地尖叫:“我告诉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惹火本堂主,我会让你吃不了兜著走!”尉迟涟漪美到冒泡的脸,让紫凤凰妒的要死,几抓花她的脸,却苦无机会下手。她再拿乔,非得趁寨主外出画花她的脸不可。

 “请便!”转过头,尉迟涟漪瞅著窗外比翼双飞的鸟儿,不由得黠然。她跟袁灭,今生今世可有相偎相依、互相依赖的一天?

 “你…”紫凤凰到底不敢过度挑衅。她不傻,多少掂得出尉迟涟漪在寨主心目中的地位。

 寨主为她暴躁易怒,杀人如麻,藉著打劫麻痹自己,忏悔他的所做所为,看来,向来视女人如粪土的头头是爱上她了。

 她不甘心,就算是要她冒生命危险走尉迟涟漪,承担寨主震天怒火,她都甘之如饴。

 拚命要自己笑,她改采哀兵姿态“要不,本堂主委屈点,尊你为姐好了。我做偏房,你总无话可说了吧?”

 这女人真是可笑到极点,她以为袁灭是什么东西,真值得她跟她争得你死我活吗?

 撇开脸,她还是不言下语。

 什么嘛!跩得跟二五八万似的。紫凤凰拿不肯开口的尉迟涟漪没辙,狼毒挑眉,她自有因应之道的暗自窃笑:我都甘愿当小的,你还不肯让步?好,既然你无情,可别怪我无义!

 掀开食盒的盖子,她笑容森冷,见风转舵道:“不谈这些伤感情的话,来,我为你炖了些补品,你先尝尝!”舀出一碗汤汁,她尽量持平以对。“寨主悍成那样,咱们不多补补是不成的。”

 “我不饿,端走。”

 “不饿?瞧你瘦的,怎会不饿呢?”肢款款摆的近尉迟涟漪,紫凤凰伸手,出其不意的点制住她,多变的怪异嗓音,化成细细绵绵的语调,她平板森冷的脸,几乎贴到尉迟涟漪睑上。“我们这些高来高去的绿林人士,最最卑鄙龌龊肮脏下了。对于不听话的家伙,我们喜欢点制伏,等猎物无力反抗才开始为所为。我说尊贵高尚的『黄花大闺女』尉迟姑娘,你可知小女子在雷火寨专司何职?”

 尉迟涟漪不言不语,她也不以为意,淡然一笑,她自顾自的说道:“百毒堂擅长施蛊下毒,随时随地能将人处理得尸骨无存,就连一丝灰尘都找不到。我保管你喝下这帖葯,肚子里会乾乾净净,不留半滴寨主的种。你知道,苗族女子对感情总是很执著的,为了所爱,我们可以不顾一切。我仰慕寨主整整七年,第一眼见到他,我就告诉自己:他是我一人的,只有我可以为他留下子嗣,其他人都没资格。”说著说著,淌下泪来,紫凤凰哀伤道:“不过你别担心,我不会让你死的,以后你跟别人还是可以怀胎。瞧,我对你很仁慈不是?”

 尉迟涟漪瞪著瞳孔,任由她将涩涩苦苦、味道可怕的汁倒入口中,对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袁灭,恨意更深、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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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弱的烛火,隐约投出一截纤细的身影。袁灭阴郁的眼,晦暗地瞅向原是他睡房的寝室,不敢冒然越雷池一步。

 那天尉迟涟漪一身雪白、满是瘀痕的‮体玉‬横陈在他脚边,哭喊著爱他的言语,声声入耳,偏他让怒火遮蔽了心智,硬是狠下心来相应不理,还以极残酷的手段侮辱她,见她哭得柔肠寸断,袁灭的心也跟著瓦解。

 他高傲美丽的尉迟涟漪,从来不哭的,此次竟然会被他羞辱到尊严尽失、哭泣哀求,真让他始料未及,大章法。

 当滔天怒火沉淀升华后,袁灭便开始咀嚼悔恨与痛苦。

 尉迟涟漪眼底恨意深植,再明显不过。

 他早该知道她不兴世俗女子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一套,连来,不管对谁,她都是紧闭著口,沉默抗议。

 尉迟涟漪的星眸不再耀眼眩人,爱成了例行公事,她表现得就像是名女,不,甚至比生张李的女还要不如。人家至少会宾送客,送往来,她却连他的热情都不再有所回应,袁灭全然没辙,更形挫败。

 真要任由她的心逐渐死去吗?

 听侍儿说,她吃下去的东西,刚过咽喉便悉数吐了出来。原本单薄的身子,急远消瘦,显得更加荏弱不堪。

 如此倔强的子,要他如何是好?

 他爱她呀!难道聪慧如尉迟涟漪者,无法体会到他浓郁的爱吗?

 伤害有多深,情意就有多浓。袁灭不信她在承受椎心彻骨的疼痛后,体会不出他受创伤的心,只为寻求一丝一毫的公平对待。

 他不敢离她太远。纵使带领山寨弟兄下山掠夺,也都是匆匆去,匆匆回,怕他称不注意,尉迟涟漪就不见了。

 满个山头的苗族子弟,全把他当作恶贯满盈的坏蛋来恨著。净身的水不再温热,入口的饭不再香滑可口,菜肴更是糙得难以下咽。尤其是平受涟漪点滴的老弱妇孺们,抵制他的情况最为明显。

 扁是单单,就不晓得在他身上几次。每每见她哭花一张脸,抱她起来安慰,小丫头就故意眼泪鼻屎齐下。

 不行,他不能任尉迟涟漪再我行我素下去。就是要他下地狱,搞到玉石俱焚,人神共愤,他也要重新赢回她。

 “寨主,伤口还是趁早疗养,以免化脓溃烂,弄到截肢可就麻烦了。”望着他刚包扎妥当就又进裂开来,顿时血如注还不自觉,斜倚树干的札木耳看不过去,忍不住出声警告他。

 “札木耳,你不恨我?”沉闷的心像被巨石住的清朗下起来。猛然自他的关怀中清醒过来的袁灭,思及他对紫凤凰的深情,心生胆怯,瞅著他,他忐忑不安,言语莽撞地冲口质问。

 “他XXXX的,既然木已成舟了,俺老札恨你有个鸟用!”没好气的咕哝,情敦厚朴实的札木耳唉声叹气。

 就恨自己命歹,明明想一刀宰掉眼前的情敌,偏偏对“英明神武”的寨主下不了手,想想可真窝囊。

 “倒是寨主,你想过如何安排紫凤凰没有?”

 “安排?”无意识的呓语著,袁灭乍然摇头,他烦躁的徒手劈掌,将满庭落叶打落一地。五官纠结,他万分苦恼地低吼:“我也不晓得该怎么处置她好,最多是给她一份丰厚的嫁奁,安排她找个好人家嫁过去…”

 砰!袁灭让札木耳突如其来的拳头打个正著,当下脑袋嗡嗡作响,视线浑沌。

 甩甩头,他伸手触及让他一拳打肿的右眼,不明所以的叱责:“札木耳,你搞什么鬼!”

 “搞什么鬼!他XXXX的,俺老子想宰了你这薄情寡义的浑球,替紫凤凰出口气。”要不是在旁站岗的喽罗眼明手快,见坛主又想对寨主不敬,冲向前去阻拦,札木耳真会卯起来打他几拳。

 重著息著,札木耳隔著下属,他眼红脖子的哽咽道:“你这混蛋,明知道俺喜欢紫凤凰,巴不得娶她回家做俺孩子的娘,你偏爱跟人家抢。俺虽然是人,好歹懂得『朋友,不可戏』,可是你呢?”袁灭被他指责的哑口无言。垂下头,他惭愧到底,不敢面对他的指控。

 “紫凤凰倾慕你,甚至愿意代替尉迟姑娘,做她的替身为你暖,可是你是怎么对待人家的?随随便便安排她嫁人,未免太残忍了…呜--”举起手腕,用皮革擦著热泪滚滚,礼木耳真情至的表现,让喽罗们大为傻眼。

 “寨主!”赫然暴吼著,札木耳不理会脸色难看尴尬的袁灭,挑衅宣告:“属下身体微恙,想向寨主告假几天,回乡探亲,调养生息,寨主可将属下职务转君坛主代理,告辞。”

 “札木耳…”就算拦住他,既定的伤害已经造成,他纵有回天的本领,也是枉然。留他何用?罢了,让他回去冷静几也好。

 “你--就休息一阵子吧!”

 宽阔的背影僵直了下,札木耳点头,冲开人墙,匆匆跑开。

 “呀!姑娘,你--”侍儿的惊叫声,让袁灭好不容易舒张开来的太阳,再度揪紧。他头疼的眉心,猛然意识到惊叫声的萌发地,忙冲进睡房,当他瞧见坐在澡盆内沐浴的尉迟涟漪,和因他突然闯入,吓呆住、捧著布巾在旁随侍、合不拢嘴的小丫头,他猛然一震,心痛莫名。

 “叫什么!”

 袁灭出现,尉迟涟漪似乎不惊讶。她毫不娇羞、坦的拿著刷子,自得其乐的刷著身子,神情飘渺,不像是看到有人进来该有的骇然表现。

 “姑娘她…”

 顺著侍儿的手指望过去,袁灭刷白的脸,明了她在穷嚷嚷什么了。

 尉迟涟漪居然拿著马刷在刷她身上的污垢。她把自己当成牝马,柔的汗当马鬃了不成?

 看到她清洁到足以拿下山寨整洁冠军的肌肤血痕斑斑,袁灭一个箭步冲向她,夺去她手中“利器”气急败坏地吼著无辜的侍儿“着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看顾姑娘的?居然让她自残,你--该死…”袁灭原想一脚踹死她,尉迟涟漪趁他转身,不知用何手法取回他手上的工具,有一下没一下的往身上刷,让他霍地回头,忙下迭夺下“凶器”将她抱出澡盆,用大巾子包住她全身上下,只让她出一双晶幽无的大眼,像个没脑袋、不会思考的木娃娃,呆呆的瞅著他看。

 “寨主息怒,姑娘吩咐奴婢为她备水净身,又要奴婢拿刷子,奴婢是下人,只能听命行事,不知姑娘是要…”是要把自己的细皮磨成粉。小婢女不敢再说下去,寨主凶狠的眼睛透杀机,她敢多嘴,等会儿肯定没命。

 “滚!”袁灭脸色波谲云涌,他趁著理智街存,将小婢女轰出门,顺手把不言不语、轻到无重量可言的尉迟涟漪放在炕上。看着一脸纯真,瞬间小上好几岁的小姑娘,怕吓著她似的轻语:“涟漪,你做什么呢?”

 “洗澡。”尉迟涟漪回的毫不设防。

 “你已经够乾净,别洗。”帮她擦乾浸的黑发,袁灭动作轻柔坚定,心境竟也奇迹的平静下来。

 “不对,我的身体好脏。”摇摇头,尉迟涟漪挣脱开大巾子,还是张著纯纯大眼,直直的盯著他看,仿佛要证明她哪边不够乾净的猛然抓住袁灭的大手,不由分说的往她最隐密处放去。“这里,这里好脏。我想把它洗乾净一点…”

 她茫然的表情,让袁灭好心疼。

 他无情的污辱,真的伤她太深,让尉迟涟漪直觉爱是种污秽…袁灭空虚的眼一眨再眨,也甩不开苦苦的涩味在他瞳心滚动。狂炽地将她抱住,把脸埋向她瘦削的肩窝,不让她瞧见他的泪水,他沙嘎地喊著她:“涟漪、涟漪…”

 “你在哭吗?娘说,哭是不好的。爱哭的孩子,不是好孩子喔!”僵直不动的任他搂著,好半晌,尉迟涟漪感觉到她的头发比刚才还要,像是一股清冽沁脾的水透进身子骨似的冰寒,厌烦地要他离开。“你好重,走开。”袁灭一松开她,她一重获自由,又开始漫无意义的自己玩耍起来。

 “寨主…”侍儿戒慎小心地打量晴不定的寨主,踌躇著要不要等他走后她再过来。

 “出去!”揽起眉,袁灭攒眉喝斥。

 “可是姑娘的补葯…”

 “补葯?”

 “欵!全是些养心润肺的葯材炖煮而成。紫堂主说姑娘身子虚,吩咐奴婢炖著,给姑娘照三餐服用。”

 难得紫凤凰有心。袁灭不疑有它,刚以碗就尉迟涟漪的口,她就如临大敌的往后退,瞠圆的眼,瞪鬼似的瞪著它,嘴紧抿著,不肯开撬。

 “怎么了,涟漪?”妖魅般的黑眸,不断哄著她。会别扭、撒娇要人宠的尉迟涟漪,让人耳目一新。他不觉莞尔“乖,张开嘴。”

 尉迟涟漪依然瞠著美目瞅他,闷不吭声。

 “你乖,喝完汤袁大哥带你去溜马,嗯?”她眼神一闪,袁灭知道她上勾了。见她迟疑地接过葯碗,揑住鼻子咕噜喝下,皱眉头的俏脸让他情难自地倾身,在她眉心落吻。

 拭去涟漪嘴角葯汁,亲自为她穿上亵衣、中衣、紫白色宫衣碎花裙,伸出手,他笑容朗朗道:“走,去溜马。”

 恬静颔首,尉迟涟漪轻易让他带出门,而首次见寨主笑得如沐春风、一脸和蔼可亲的俊脸眩惑人,侍儿错愕得遗忘言语,愣在原地恭送他门离开。

 鸟啭虫鸣,好个风和丽、鸟语花香的好天气。袁灭跟尉迟涟漪摒弃嫌隙、共享溜马之乐,像是没发生过什么事般。

 “别怕。你摸摸它,它自然肯跟你亲近。”一生崇尚闲云野鹤过人生的尉迟涟漪,居然会怕马?真教人不可思议。

 “它--好大。”又爱又怕受伤害的伸出玉手,尚未接近紫骡马,马眼看人低的家伙便恶作剧的撇开脸,做势要咬她,尉迟涟漪娇笑地逃开,佯怒道:“想咬我?真坏!”骂归骂,她到底抵不住惑的朝它偎去,一人一马很快玩成一堆,相处融洽。

 含笑看着她嬉戏,袁灭好半晌才瞧出端倪,察觉到尉迟涟漪微妙的情绪转变。

 举手投足、一颦一笑,全像个长不大的孩儿,带著浓浓的稚气。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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