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京城郊外、建寺逾百年的“慈云寺”长年香火鼎盛。
前往参拜的香客平⽇是络绎不绝，再加上近半年来，京城的人大多狂疯
上猜谜游戏，绝大部分的人在进香祈福的同时，更不忘向神明祈求赐予灵感，希望能猜中谜底、夜一致富。今天刚好是农历十五，苏府的丫环一早就备妥了鲜花素果，陪同苏菀菀乘着轿子来到慈云寺。
“姐小？”待轿子停妥后，随行的丫环却始终不见苏菀菀出轿，她有些担心地掀开轿帘。这才发现姐小的表情布満淡淡忧愁，还失神地凝视着某个方向，人虽然坐在轿子里，心神却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姐小？！”丫环再次轻唤了一声，同时伸手轻轻拍了苏菀菀。
“啊！”苏菀菀轻呼一声，这才察觉轿子不知何时已经停下，而她的贴⾝丫环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姐小，你的脸⾊看起来不太好，没事吧？”丫环见她的眼眶微微微红，不太确定地问道：“如果⾝体觉得不舒服，我们还是改⽇再来好了。”
“舂梅，我没事。”苏菀菀摇头摇，急忙敛下眼、掩饰自己的失态。等到她重新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平常端庄的仪态。
“真的吗？姐小你可千万不要勉強。”名唤舂梅的丫环依然一脸担心。
姐小已经连着好几天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她虽然担心，但怎么也只是个下人，就算有心想分担姐小的烦恼，也不知该怎么帮忙。
“你放心，我没事。”苏菀菀努力挤出一抹微笑，跟着步出轿子，随即转移话题：“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我们出发吧！”
“是。”舂梅不敢违背她的意思，只好提起准备好的竹篮，跟在苏菀菀的后面往寺里走去。
苏菀菀一如往常，跟随着进香客的脚步，先将准备好的鲜花素果放置好，跟着拈起一炷香，在神座前虔诚地开始祈祷。
她衷心祈求苏府上下一切平安，祈求爹爹⾝体健康、平安喜乐。
平安喜乐…是的，不求其它，只求平安喜乐。
“爹，月底便是娘十周年的祭⽇，我想…”
去去！爹现在正在忙，没时间听你说这些，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是。”
等等，菀菀，前阵子我要你去为我办的事情办得怎么样？
我听下人们说你昨天去了⽔月镜花，怎么样？是不是见到了那个佟老板？你们两人有没有说上话？你有没有按照我的吩咐、邀请他上府来鉴赏珍宝？
“嗯，我见到了佟老板，他还让我参观了⽔月镜花里的收蔵，只是…”
喔？佟老板真的让你参观他铺子里的收蔵？！好啊！我听说那间铺子里的东西很多，而且佟老板可不随便让人参观他的东西，看来他对你的印象不错！
嗯…做得好、做得很好。菀菀，你这阵子就勤快些、多走几趟，早点和佟老板
悉悉，然后记得邀他来苏府一趟，明⽩吗？“爹，可是…”
好了好了，爹还有事要忙，你先出去吧！
今早出门前，她什么都来不及说，爹就急忙地将门掩上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和爹爹已经渐行渐远，变得越来越无话可说了。
是从爹和县府卫大人
上朋友？还是从爹也上猜谜游戏开始的？他开始变得很忙很忙，手边总是有忙不完的事情，最后连和她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了…回过神来，苏菀菀虔诚地朝端坐在面前的菩萨拜了拜，正想转⾝退开的时候，注意到自己⾝旁好几个拿香参拜的人，嘴里都是念念有词，祈祷着能够得到菩萨的开释，帮助他们开解这次的谜题。
这些人脸上专注，近乎是凝重的神情，
悉得让她觉得不舒服，因为她时常能在爹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苏菀菀在心中轻叹一口气，只不过是一个猜谜游戏，不但让全京城的人狂疯着
，连应是神圣庄严的寺庙，也沦落成这些赌客寻求灵感的地方了。“舂梅，我们走吧！”苏菀菀不想再久留，吩咐丫环将供桌上的东西收一收。
就在苏菀菀和丫环刚踏出寺庙的时候，突然有两道黑影从旁边窜出，不怀好意地挡在两人前面。
苏菀菀抬头，见到挡在前面的是两名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她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们，更不知道这两人为何挡住自己的去路。
“两位公子，你们挡住路了，⿇烦让一让。”舂梅
起肩膀忙着捍卫姐小，这两人虽是书生打扮，但笑起来流里流气的，让人觉得很不舒服。然而两人却是不为所动，舂梅虽然心里气恼，但还是扶着苏菀菀想从两人旁边通过。哪晓得她才刚动作，两名书生动作一致地移了两步，再次精准地挡住了她们的路。
“不知两位公子有何指教？”
苏菀菀虽然气恼，但心想这里人来人往，谅这两人也不敢做出无礼之事。
“呦，美人儿说话了！”其中一名书生嘻⽪笑脸地开口。“不亏是苏家的千金姐小，说话的声音秀秀气气的，听了就让人打从心底舒服，奉兄，我听说苏老她读过几年书，还是个才女呢！”
“呦！原来是个才女，不过总归是个女人，就算念了书又怎样？将来嫁了人，还不是得在家里相夫教子。”那名姓奉的书生接口。
“话是没错，不过你瞧瞧苏姐小，她脸蛋是脸蛋，⾝材是⾝材，确实是苏老的掌上明珠、苏府里最有价值的珍宝哩！”
“啧啧，兄弟啊！我说这位苏姐小标致是标致，可是看起来有点瘦，我说女人啊！就应该多长点⾁、抱起来才会舒服点！”奉姓书生继续笑着接口，不但口气轻薄，甚至还对着苏菀菀比手画脚了起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态度猖狂、言语琊佞。
苏菀菀是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姐小，一生中从未受到如此羞辱，虽然气得俏脸发⽩，却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你们两个到底是谁？！居然敢这么对我家姐小说话！”舂梅见他们说话越来越无礼，马上踏前一步挡在苏菀菀面前，同时将一只竹篮紧紧搂在
口当作防⾝武器，大喝道：“你们要是再不离开！我就要喊人、让差爷把你们两个抓起来了！”“呸！你家姐小都没说话，你这贼丫头揷什么嘴？想报官抓我们，也得看看苏老舍不舍得，还有这位如花似⽟的苏姐小舍不舍得呢！”
姓王的书生轻蔑地瞥了舂梅一眼，竟是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
他继续踏前一步，目光始终紧紧锁住苏菀菀秀丽的脸庞…
啧啧…确实是肤如凝脂、吹弹可破…美，真是美啊！
看着看着，他情不自噤地伸出手，想在美人粉嫰的脸颊上摸一把，就在他刚伸出手的那一瞬间，就被眼捷手快的舂梅“啪”一声打掉。
“好啊！你这个
婢居然敢出手打人？啊…”姓王的书生正想发飙“啪”的一声，一束花毫不留情地砸在他脸上。他还来不及反应，就看到苹果、⽔梨…像是暗器一样，一颗接着一颗朝他脸上扔了过来。他闪不过，一连被砸中了好几次，浑⾝上下都好痛，最后看到那个丫环手上⾼⾼举起了一颗凤梨，他吓得急忙大吼阻止…
“臭丫头，你别
来！”那颗凤梨砸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王兄，这次就算了，⽇后你要是真娶到了苏姐小，还怕治不了这丫环吗？”站在旁边的奉姓书生急忙劝道，不想自己的朋友当街挂彩。
“哼！凭你们这种货⾊也想当我舂梅的姑爷！下辈子都别想！”舂梅一手⾼举凤梨，不忘朝对方扮了一个鬼脸。
“唉呀！你这个死丫环，我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训你，我就…”孰可忍孰不可忍，说什么也不能让一个丫头看不起！
“卫大人来了！开道！大家让让路！卫大人来了！”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了喊叫声，及时打断了正在争执的两人。
“王兄，是卫大人，咱们快走。””哼！你这个死丫头给我记住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姓王的书生虽然被同伴拖着走，但还不忘放话，恶狠狠地瞪着舂梅。
“别急着走啊！有胆子就留下来让卫大人评评理！”舂梅见对方仓皇逃走，⼲脆双手揷在
间上挑衅。一直到两人逃得不见踪影了，舂梅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转⾝换上笑脸，面对苏菀菀说道：“姐小你别怕，那两个坏蛋一听到卫大人的名号就已经跑了。”
苏菀菀一张俏脸依然有些惨⽩，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平复。
“姐小，没事了。有我舂梅在，我绝对不会让其它人欺负姐小的。”舂梅拍
脯保证，却不噤奇怪地问道：“不过好奇怪，咱们苏府平常和那些书生又没有往来，他们为什么会认识姐小？又怎么知道咱们今天上慈云寺呢？姐小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苏菀菀闻言脸⾊一变，纤细的⾝子摇摇
坠，看起来像是随时要昏倒似的。“姐小？你没事吧？”舂梅连忙拉住苏菀菀，就怕她会突然晕过去。
“没事，只是突然觉得有点累，我们快点回去吧！”苏菀菀摇头摇，勉強挤出微笑，只想马上离开这里。
“好，姐小你的脸⾊看起来不太好，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喊轿夫过来，你留在这里别走开，我一会儿就回来。”舂梅说完后，动作灵敏地离开了。
苏菀菀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伸出双手紧紧环住自己，方才两名无礼的书生虽然离开了，但那些轻佻、不怀好意的言语，却怎么也不肯从自己的脑海里散去。
瞧瞧她脸蛋是脸蛋，⾝材是⾝材，果然是苏府最有价值的珍宝何！
嘿嘿，王兄，⽇后你要是娶了苏姐小，还怕治不了这个丫头吗7
原来…那些看向自己、不怀好意的目光，隐蔵了这样的含意，
苏菀菀浑⾝发颤，猛然想起这阵子，好几个进出苏府的陌生书生，他们虽然不像刚才那两个人、敢明目张胆的出言轻薄，但他们望向自己的目光…和刚才那两个人是一模一样的！
她知道爹也和京城其它人一样，完全
上了猜谜游戏，但他却不像其它人一样将书生接⼊府內供养。对外，爹一概以利用
读诗书的书生来猜题、未免太小题大做，也太羞辱那些一心向上的读书人，因此不屑为之。但她知道真正的理由是，随着京城的猜谜游戏越来越盛大，爹砸下的金额也越来越大。⽇子一久，不管是金山银山总是会耗尽的，当然没有多余银两供养书生。
正因为如此，当她发现这阵子时常有书生进出苏府时，就曾经怀疑爹是怎么请得动这些书生的，但经过刚才那场突如其来的羞辱，她心里隐约明⽩了是怎么一回事…她，苏菀菀，居然已经成为待价而沽的商品！
一想到这里，苏菀菀的⾝子就开始无法克制地发颤，明明站在人来人往的热闹大街上，但不知为何，她却觉得浑⾝发冷，原本澄澈的眼瞳，此刻流露出像是
路孩子般的脆弱和惘。“苏…苏姐小？”就在这个时候，苏菀菀⾝后五步远的距离传来了叫唤的男
嗓音。苏菀菀闻声抬头，怎么也没想到喊她的人又是一名“书生”！她心里觉得又气又委屈，目光一红，心里却是恨透了这些无聊、想要纠
自己的人。“公子请你自重点，家⽗的好友卫大人就在附近，只要我一喊，他就会马上过来的。”苏菀菀脸上迅速染上一层冰霜，面无表情出声警告，现在舂梅不在⾝边，她得更小心才是。
“苏姐小，你误会了，卫大人并没有来，刚刚我这么喊，不过是想吓唬那两个登徒子，帮苏姐小你解围而已！”⾝穿⽩⾐的书生有一张斯文的脸，此刻正很努力地咧出友善的微笑。
“你…”苏菀菀闻言吃了一惊，这才仔细地多看了他几眼。
确实，虽然同样是书生，但比起刚才那两个不怀好意的恶人，这人长得更斯文一些，说话的语气和态度听起来也很诚恳，不过…
这名书生看起来有些眼
，自己像是在哪里见过他似的。“苏姐小，你已经不认得我了吗？”⽩⾐书生见苏菀菀认不出自己是谁，甚至还困惑地摇头摇，整个人就像是被闪电劈过似的痛不
生。“我是灵月啊！住在⽔月镜花的书生‘灵月’，昨天我们才见过面，苏姐小你已经不记得我了吗？”
自己有这么不起眼吗？苏菀菀目光中的生疏和迟疑，让灵月的內心受到极大的打击！为了这次的不期而遇，他特地起了个大早，一直守在慈云寺外面，就是想见苏菀菀一面。
好不容易等到佳人踏出寺庙，灵月还在犹豫该不该上前和苏菀菀说话的时候，就看到她和丫环被两个混蛋给
住了。
着一段距离，他虽然听不见那两个混蛋到底说了什么，但从苏姐小脸⾊越来越苍⽩、神情越来越难受来看，肯定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可恶！那两个禽兽！简直丢尽了他们读书人的脸啊。
灵月心里虽然气愤难平，但怎么说也只是个布⾐书生，要他一对二痛揍那两名书生实在有困难，想来想去他只好抬出县府大人的名号，很努力地为苏姐小解围。
“灵月公子，谢谢你。”苏菀菀听他自报姓名，这才想起了对方是昨天在⽔月镜花里见过的书生。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想不到灵月居然出手为自己解围。
“嗯，其实也没什么…我怎么说也是男子汉，总不能、总不能见到心上人破欺负也…也闷不吭气吧！”在心里排练过无数次的字句，真正说出口的时候却是呑呑吐吐，音量越来越小。
当他见到那两名书生挡住苏菀菀去路的那一瞬间，他觉得很愤怒很愤怒，恨不得能马上冲向前去痛揍他们一顿，他从来不曾对谁产生过这种想要保护的念头，就只有苏菀菀一个人！
“灵月公子？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苏菀菀好奇地问。或许是感
他适时的解围，也或许是他突如其来的涩羞，让苏菀菀对他突然感到好奇了起来。“没什么、我没说什么，只要苏姐小你没事就好了！”灵月俊脸微微涨红，说什么也没勇气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次。
“我没事，但无论如何谢谢你。”苏菀菀也客气地再次道谢。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一见苏菀菀开口道谢，灵月也马上回礼，因为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该和心仪的苏姐小说些什么才好。
灵月既舍不得移动脚步、却又找不到更适当的话题，一时之间，两人只能僵在原地，任由尴尬的气氛蔓延在空气中。
“苏姐小…你对这一期的谜底有没有想法？”
想来想去，灵月勉勉強強挤出了一个话题。选一个全京城都在流行的游戏当话题，应该很全安才是。
话说自己在⽔月镜花⾜不出户好一阵子了，居然不知道外面的猜谜游戏起了大变化，原因在于当初出题的书生突然之间病死了。
在无人提供正确答案的情况下，县府的卫大人只好想出一个应变、让众人服气的方法，就是将这次的题目上呈给皇上，由皇上看着题目、写出自己认定的答案，那就是最后的答案。
罢才灵月等在慈云寺外头的时候，就听见许多人在谈论这次的事件。
据说，这次的猜谜游戏已经持续了快两个月了，但始终没有人能写出和皇上相同的答案，在奖金累积得越来越⾼的情况下，想要把握机会好好赌一把的人也越来越多、越来越狂疯了。
“我没趣兴。”苏菀菀面⾊一淡，冷冷回答。
“嗄？是吗？”灵月吃了一惊。
据⽔月镜花少年侍从提供的线索，苏姐小的爹爹不正是举办猜谜的公证人…县府卫大人的好朋友。据说两人每次都会一起出现宣布谜底，按理苏姐小就算对猜谜没趣兴，也不至于露出这种近乎嫌恶的表情！
“公子，你是一个读书人，你不觉得把所有的时间和精神浪费在猜谜这种博赌游戏上，是一种很无聊的行为吗？”苏菀菀冷冷地质疑。
“…苏姐小说得有道理，但话也不能这么说。”灵月试图辩驳，倘若不是游戏盛行，他写的那些小册子
本不会有销量，他也早就饿死街头了。“不过就只是个游戏而已，大部分的人都把它当作闲暇时的乐娱，这也无伤大雅。”“闲暇乐娱？你知道有多少人为了它废寝忘食、甚至是倾家
产？”苏菀菀闻言心中一怒，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想起了爹、想起了她刚才受到的羞辱，她再也无法克制地宣怈出自己內心的愤怒。“这种罪恶的游戏
本就不应该存在！”灵月见她情绪
动，马上住了口，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讨厌猜谜游戏，却也聪明地不再继续提起。“对不起。”宣怈后，苏菀菀才察觉到自己失态了，她不好意思地道歉，但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灵月公子，我并不是针对你，只是…一想到这游戏害了许多人，我就忍不住了…”
“没关系。”灵月微笑。
原来这位苏姐小不仅人长得美丽，还是一位十分有个人见地的女子哩！原本只是想聊聊天，没想到意外得知她
格中的另一面，算起来也是一种收获。“…刚才那两个书生，你知道他们凑过来和我说了些什么吗？”过了好一会，苏菀菀突然这么开口了。
“不知道。”灵月摇头摇。
“正因为我爹也喜
玩猜谜游戏，所以他们就认定…认定我爹会为了得到谜底付出任何代价。”苏菀菀试着以平静的语气重述发生在自己⾝上的遭遇。“那些人仗着自己念过一些书、懂得解谜题的方法，就认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居然…居然敢在青天⽩⽇下出口对我无礼！”真是禽兽！灵月闻言，也在心里咒骂那两个猪狗不如的家伙。但忍不住又想，如果自己猜得中谜底，苏员外说不定就会对自己另眼相看、甚至把苏姐小许配给自己呢！
“对不起，我不该和公子说这些的。”
苏菀菀讶异自己居然会和灵月说这么多，但或许，是因为她已经太久没有和人说话，所以一遇到相貌斯文、
情也看似温和的灵月，就忍不住和他说了这么多。“姐小！”就在这时候，不远处传来舂梅喊叫的声音，不一会儿，声音宏亮的丫头就直直冲了过来。
她大老远就看到姐小又被一个书生纠
住，马上前来救援。“你想⼲什么？不要随便和我家姐小说话！”“舂梅，你别
说话。”苏菀菀知道她误会了，马上轻扯她的⾐袖制止，同时介绍道：“这位灵月公子，是我在⽔月镜花里遇过的公子，并不是坏人。”“喔！姐小，时间不早了，我们快点回去吧！”舂梅上下打量着灵月，在她看来，所有的书生都是这副模样，她哪分得出善恶，但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保护姐小的安危！
“灵月公子，告辞了。”苏菀菀对他轻轻颔首。
“等等！”在轿帘要放下的瞬间，灵月突然生出了勇气，决定赌一睹运气，从⾐袖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苏菀菀说道：“…这里面写的是我猜测的谜底，希望苏姐小可以为我转
给苏老爷。”“什么意思？”
苏菀菀一怔，自己刚才已经表达得很清楚，她有多么不喜
猜谜这个游戏了，为什么他还要把猜出的谜底给自己呢？“我…我对…”灵月一张脸突然涨得火红，最后⼲脆直接闭上眼睛，对着苏菀菀直接表⽩道：“我对苏姐小你一见钟情！但我只是一个穷书生，只能贡献自己写的谜底给苏老爷，表达我对苏姐小的一片爱慕之意！”
大声说出告⽩的话之后，灵月也不敢抬头看苏菀菀的反应，急急忙忙松开握住的轿帘，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M.LａNMｘ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