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云妮跟着明克走进酒馆,他温暖的手指紧握着她的手。催促着她快走。她觉得像在做梦。思绪无法集中,不断地想着,嗯,与她整夜做
。是的,明克,用他那强壮的身躯和无所不知的手指。做
。不管那是什么意思,她都要享受它光彩美好的一切。
相反的,这个拉着她走的男人好像要赶赴一场任务,为了他们俩而一心一意。他一点也没有停下脚步,一路抓起她的上衣、外套和帽子,以及他自己的外套。就在他们快要来到门口时,之前纠
着他们的那个男爵之子决定要
手了。
“喂,喂,喂。”他说道。云妮一点也没注意到他的接近,直到他抓住她的
。一时之间她被朝两边拉扯,后来明克才察觉到她的境况。
他转身看见了,脸上的表情马上变得可怕起来…她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的怒气如此迅速上扬。
“放开你的手。”他说道。
她知道另一个人已经喝醉了。他说:“我们何不问问女士,或许她喜欢一个能在伦敦西区取悦她的男人?”
要不是亲眼所见,云妮永远也不会相信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明克扬起眉毛.头稍稍往上仰,嘴角
出贵族般的冷笑。“你?”他不屑地说道。他的样子变了,就像是个舞台上的演员。他突然变得高傲而敌意十足,充满了男
挑战的意味。
另一个人略略迟疑了片刻,没料到明克会在前一次的让步之后,这么快变得攻击
十足。他恢复了镇定,朝云妮送了个秋波,然后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我是说让小姐留下来,我想再看看她那双漂亮的长腿跳舞。”
天啊,还有另一个人觉得她的腿漂亮。
那个年轻人对云妮说道:“毫无疑问的,小姐,你是今晚我所见到…”他大笑。“最吸引人、也最高的女人。”
云妮真想为他说出这么好听的话,给他一个拥抱和一个大大的吻。
明克则显然为了同样的理由而想杀了他。他咬着牙,声音从齿
间迸出来道:“除了我打在你脸上的拳头之外,你什么也没瞧见。滚开。”
“男爵有权利…”
明克不屑地打断他,说道:“是什么让你以为自己可以在星期三晚上胡来?是什么让你觉得自己比我优秀?你这个蠢驴。”他朝那人
近一步,将云妮拉到身后。“我相信一位子爵要比一个还不是男爵,只不过是个男爵的儿子的人有优先权。你想要碰这位小姐,门儿都没有。”
那家伙犯了个错误,以为明克是位真正的绅士。
他朝云妮上前一步,明克给了他的脸和肚子各一拳,然后用膝盖朝他的鼠蹊处狠狠一顶。那位出来见识伦敦“低下阶层”的绅士这会儿可见到最低下的部份了…地板。云妮连尖叫都还来不及,他就已经倒下去,这会儿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走吧,”明克说道。他再度拉起她的手,朝身后的朋友说道:“你能不能给那个家伙一点儿水。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扶他一把?”
云妮头昏脑
地走出去。有两个男人为她打架,一个男爵的儿子因为想要得到她而被摆平。她在一家酒馆里成为注目的焦点,并在暗巷里亲吻她深爱的男人,直到神经象个着了火的仓库般剧烈地
动。
多么美好的一个夜晚!
马车上,明克狂烈地亲吻她。他一次又一次地吻着她,可是一件奇怪的事发生了。虽然他做了所有他承认过不会做的可怕事情,但是他的热情却渐渐地减退。
直到他突然打住,身体向后退。在到家前的最后五分钟里,他盯着窗外,一语不发。
她一定是做错了什么,云妮心想。她惹他生气了,表现不佳。一定有什么。
不,她突然想到:她什么也没做,根本用不着感到心虚。她有个美好的夜晚,什么都替他着想。他闹情绪全都是因为他自己的缘故。
是嫉妒。当这个字眼在她的脑海中浮现时,她的心为之一阵雀跃。聪明、英
的明克,信心十足的明克,竟然在吃一个男爵之子的醋,真是太让人高兴了,她想。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大利拉。(译注:旧约圣经中参孙的妇情,将参孙出卖给非利是人)…拥有危险的权力,而且
望强烈。
然而大利拉并不真的那么适合参孙,这并不是她想要的感觉。她要的是当明克望着她,并且看到的是真正的云妮时,那种温馨的感觉。她要他爱的是真正的云妮,那个想要勇敢地将自己赤
地呈现在他面前的云妮。
她开始跟他说话,想要将他从那种情绪中拉出来。她单纯地认为他没有道理要嫉妒,她要两个人再度亲近。
然而明克还是退却了。随着呼啸而过的风,他感觉到两人之间的距离愈来愈远。
今晚在他的朋友之间,在亲吻云妮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国王。然而那个白痴给了他一记当头
喝:在现实的社会中,他只不过是个乞丐头儿…一个冒充的贵族,事实上是个捕鼠人。他根本就配不上包云妮。
不管他和云妮对彼此的感觉为何,两个人的结合都将是个奇
大辱。他们的关系就和崔德雷子爵一样的虚假:他们根本就没有未来。
无视于现实,她仍然在进屋的时候轻声和他说着话。门厅里一片昏暗,只有尽头墙上的烛光足以让他们安全地进屋。他不让她点燃小桌上比较亮的灯,他太过沮丧了,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脸。
幸好弥顿已经睡了,至少他们不必为她随意将上衣、外套和帽子搁在桌上的举动提出解释。她根本懒得再将衣服穿上,对这个让人兴奋的夜晚来说,它们是太热了。
噢,他知道她很兴奋,他也为她感到高兴。他只是对自己和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不大高兴。他真正的自我到哪儿去了。这场游戏将在哪儿结束,他又是从哪儿开始的?他感到茫然而疲惫,一点也不快乐。
云妮走向楼梯时,她开心地笑着,对他说着亲密的话。他喜爱她的解放,同时也感到憎恨。两人之间的阶级差异让这种感觉变得更加可怕,就像看着在冥河上飘过的幽魂。
当然他也可以邀她到楼下他的房间去温存一番,只要不发出太大的声嫌邙把管家给吵醒,他们就可以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又或者他可以上楼到她的房间去,和一个想要有段美好时光的女人上楼去,这种事他已做过不下六、七次。
来到楼梯底层的栏柱时,他低低地咒骂一声。他两者都不想要,可是又找不到平等的立足点。他决心要迅速道晚安,再也没有比在这儿分手更好的地方了。她可以踏上光洁的楼梯上楼,他则走仆人用的楼梯下去。
可是就在亮晶晶的楼梯底下,她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拉近,边笑边说着自己的另一个故事。他试着表现出不感兴趣的样子,但最后还是被吸引住了。他就是忍不住,发现自己对云妮和她的生活永远也不会厌倦。
“我那时还很小,”她正在说。“那是复活节,教堂要孩子们用锡罐带食物给穷人。可是我误会了.我只听到‘锡罐’。我自己很喜欢锡罐,常拿它们来玩,在上面打
做成烛台,或敲敲打打演奏音乐。厨娘让我拿它们来玩。总而言之.我以为牧师的意思是要我拿空的锡罐去。我母亲坚持我搞错了,可是我很顽固。
“结果一切全毁了:当我带着空锡罐到教堂去的时候,其他人的当然都装满了食物,让我一看就突然恍然大悟。我很伤心,无助地哭了又哭。我怎么会犯下这么愚蠢的错误呢?我觉得好羞愧。我母亲不为所动,只是如往常一样。‘我早告诉过你了,但你就是这样,云妮,完全不听我的话。我真不知道你会变成什么样子,你看起来像只螳螂,脑袋却像只骡子。’哦,她真是有想象力啊。我是个笨孩子,难搞又自私,生下来就是她的麻烦。那天我完全赞同她的看法,直到现在仍然如此。”
她叹口气,对自己的故事笑一笑。“但是今晚没有,”她说道。她向后靠在栏杆上。看起来十分
人。她的内衣是
的,丝蕾紧贴着弧形的
脯。“今晚,”她说道,眼中再度微
出那种吉普赛光芒。“今晚我不是一只螳螂。”
“当然不是。”他真心地说道,只希望没有感受到自己话中那种强烈的真实
。“今晚你是我所见过最令人渴望的女人。”
在门廊幽暗的光线下,她的
部因为他的赞美而鼓了起来。
扁是看着她就足以让人不知所措。她是如此地充满了生命力,有着一颗明亮的心。它的美丽刺穿了他,他的指尖因为深陷在网中而刺痛不已,连眼底都溢出了泪水,让他的视线变得模糊。他可以拥有这漂亮的云妮。在这个星期结束之前。
到了下个星期,他将再度成为一个捕鼠人。或是担任仆役。虽然现在看来,这两种职业都不够好,因为配不上包云娜。当星期
早上赖莫尔和赖杰米如童话故事般的魔法消失后,迈克的好马和高级衣裳都将变回明克的老鼠和破衣。他和心爱的女人也将不再为了改变他而努力。当他走出她的门外…不管是以什么样的身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都不再与“锡罐公主”包云娜匹配。
她正等着他的回应,他的吻。
明克笑了,迟疑着。只有天知道今晚和吉普赛女孩云妮做
是多么甜美的事。然而,什么也比不上在没有魔法和伪装的情况下,不顾一切地与她做
。
他可以假装很多事,然而就这一点他无法假装:他无法假装今晚是永恒,这样的谎言会让他窒息。
因此他抚着她的脸,仿佛可以摸到在她那明亮而期待的表情底下的东西。他的拇指滑下她柔
的脸庞,
上她闪闪发光的双眼…它们正用一种他永难忘怀的神情注视着他。他俯身用发干的嘴
在她的额头上一啄,嗅着她的发香,然后转身离开。
他沿着走廊经过餐厅,进入备餐室,下楼到仆人区。弥顿说得没错,那儿才是他归属的地方。
他像费弟一样地奔跑。那儿有太多阴暗、丑恶的事物了,明克。还有森森的白牙;我知道。不能再这么任意地跳进老鼠窝了,你一定要明白这一点。
是的,他很明白。噢,他是太明白了。
明克的衬衫敞开,
子的吊带垂落,正准备更衣上
。听见她的声音时,他正赤着脚背对着门站在那儿。他转身,希望那声音只是自己的想象。
可是不,云妮就在那儿,站在他的房门口。她鼓起勇气跟着他下楼来…突然对于弥顿就睡在隔着三个房间外的地方无所畏惧。
“呃,”明克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问出你要做什么?似乎太过无礼。
多奇怪,她的目光盯着他的
前。她爱他的
膛,他也爱她这样。她大量着他敞开的衬衫
口,难以将视线往上移到他的脸庞。她显然有话要说。
可恶,他心想。她终于要说出来了,某些勇敢而浪漫的话。太迟了,他告诉自己,对两人有好处的时机已经过了。然而他还是专注地聆听。他等着,半是期待,半是害怕自己会听见她说出“吻我”或是“我爱你”我爱你应该会比较好一点。
结果都不是,她用轻柔而高雅的声音说:“我终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我想要你像一尊雕像般赤
;我想要看你的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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