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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绰号七仔、五哥的重要通缉犯,⽇前遭警方逮捕,伤重送医,经法院判处无期徒刑,褫夺公权终⾝。”新闻主播字正腔圆地报导这起案件。

 本来边看言情小说边咬苹果的易如璘听到了这则新闻,突地停了下来,认真的看向电视荧幕;一旁的何续岁,现在已经可以用左手削苹果了;而经过复健,右手功能也恢复得十分良好。

 “岁,他们会被关一辈子,你当初本就是多虑了。”易如璘咬了一口苹果。

 “哼,十几年后,他们也许会假释出狱。监狱那种地方,是小偷出来变強盗,強盗出来变杀人犯,绑架犯出来后,也许风风光光的变成了老

 大。”他仍是不放心。

 “十几年后,我都不晓得自己还在不在人世间…”她嘴里塞着苹果,手里拿着言情小说,喃喃的说。

 突然感觉好像有人在瞪她,一抬眼,果然,就见何续岁正用极严肃的表情看着她。“‮姐小‬,请你以后不要再说话了。”

 “是。”她嘻⽪笑脸的回应。

 那笑嘻嘻的模样,让何续岁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岁,你知道,明天是什么⽇子吗?”

 “什么⽇子?”表情如常,眼睛仍盯着报纸,易如璘拿起抱枕砸向他。“你居然忘记了。”

 “知道啦,明天是全世界最美丽的‮姐小‬的生⽇。”何续岁拿开报纸,终于笑了。“我早准备好了。”

 “那还差不多。我自己也准备了一个生⽇礼物,你要记得陪我就是了。”

 “是,‮姐小‬。”他一副奴才的口气,逗笑了如璘。

 “你还不去上学。”闹了闹,才发现续岁该去上学了。

 何续岁遵照易庆扬的意思,降转到企管系,⽩天上课,有空就去创成实习;易庆扬似乎有意栽培他来接班。

 何续岁上学前,不忘拿出葯包。“‮姐小‬,吃葯。”看着易如璘吃完葯,接着又说:“晚上不要忘记吃葯,我会叫刘嫂提醒你。我晚上要去公司一趟。”

 “是。”易如璘翻看着小说,懒洋洋的回。

 自从上次的意外事件之后,她就被噤⾜了。易庆扬怕女儿无聊,要她去考个博士班来念念,还是不放心女儿去上班。

 所以,她又过着天天在家的⽇子了,看看书、弹弹琴,⽇子一成不变。

 门外传来续岁发动摩托车的声音。她知道,续岁其实不喜开车,他喜极速的刺,看他看赛车节目就知道了。平常⻳速的车速,都是为了她羸弱的⾝躯。

 续岁喜美食,更喜甜食,但为了配合她,他硬是戒了这项喜好,就怕她孤单的吃着清淡的食物,望着美食流口⽔。

 续岁的个这么鲜明,明明是一个喜怒形于外的人,却在易家受到庒抑,变得只会服从和不断上进。因为和阿邦相处过,所以她知道阿邦的个才是最接近续岁的本质。

 续岁呀、续岁,我说过我不是一个好人;我明明就知道,却还是一直在利用你,所以我们是同一种人,不是坏人,但內心都有自私、贪婪的一面呀。

 下了课,何续岁直直往停车场走。

 “何、何续岁?”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喊住续岁。

 续岁一回头,发现是成洁。

 “可以谈一谈吗?”成洁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但仍是鼓起勇气说了。

 “谈?好啊。”何续岁心里尽管充満疑问,仍是答应了,他不晓得成洁有什么事要和他谈。

 两人走在校园的椰林大道上,成洁一路上心事重重,低着头走路,差点被面而来的脚踏车撞上。

 “小心!”续岁及时将成洁护住,对方也及时煞住车,双方才能相安无事,不过车主显然被吓了一大跳,频频道歉后才骑走。

 成洁的脸颊瞬间染上一抹酡红,她可以感受到续岁強而有力的大手护住她,那让她感觉到有种被疼爱的错觉。

 “谢谢…”她的头仍低低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但她知道如果现在不说,她就会后悔一辈子。“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好了。”

 于是,两人坐到树荫下的椅子上,成洁不停的抠着指甲,一脸的苦恼。

 发呆了好一阵子,成洁才发现一旁的男孩竟好整以暇的看起书来了。

 “你常这样吗?静静的陪一个人?”成洁问。

 “如璘比你还夸张。至少我知道你是在想事情,所以才会停顿下来;如璘老喜东张西望,有时候甚至是停在路旁,一看就看了很久,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看什么;有时候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她也可以坐一下午。记得她研一时,我陪着她坐在树下一个下午,就只为了听秋蝉…”何续岁说着说着,竟不自觉地笑了。

 “她真的很美,像仙女一样。”成洁由衷的说。论美貌,自己长得还算清秀,只是和如璘一比,就相形见绌了。如璘是跳级生,生得美,家里又有钱。

 “美?我没有特别注意。”开始是曾那么觉得,但人与人相处,第一眼是表面,之后就凭感觉了。”

 他知道很多人觊觎如璘的美,但是有谁能真正好好守护她?她像是一朵娇贵的兰花,是很美,但若不细心照顾,却容易凋零。

 “你的意思是,如璘是那种美丽但不好相处的人?”她终于找到易如璘的缺点了。通常生得美的人,都有一点娇气。

 “不。她是我见过最完美的人;她的心,比她的人美多了。”

 成洁突然懂了。“你不喜我,是因为易如璘。你喜易如璘?”

 “是的。”他不否认。“但她不要我的爱…”

 “那我呢?我是什么?我知道我这么问很像是自作多情的花痴,但就算我是花痴,我还是想知道,我在你心中有没有特别的意义?”

 她只是想厘清,不想让多年的等待变成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不,成洁,你是特别的。我喜你这个朋友,我曾经试着去喜你,但,很抱歉,我无法勉強自己。你确实是我喜的类型,但我无法欺骗自己的感情。”

 “那你有喜过我吗?一点点也好?”她希冀的问。女人什么都不求,就只求那么一颗心。

 “没有。”他的声音沉沉的,简短而有力。

 成洁红了眼眶。“何续岁,你真老实…连骗我一下都不能吗?”说着说着,又觉得自己怎么会说出这种傻话,不觉地又笑了,哭哭笑笑的。

 “对不起,我看起来是不是像个笨蛋…呵呵。”成洁神情有些狼狈,哽咽的想把话说完,毕竟她已等了这么多年了。“其实,一开始我是因为喜你的长相。你知道的,你长得真的很好看。我不否认自己是肤浅的女人,但可以让我喜你这么久,全是因为看到你照顾易如璘的神态,让我也希望能被你那样照顾,虽然…你冷冷的,不太说话,但我知道你其实很细心、很会照顾别人。”一连串的表⽩之后,她松了一口气。五年的等待,终于划上了句点。

 “成洁,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人与人相处,有时候其实很表面;而你只看到我表面的那一面。事实上,我真的没有你想像中那么好,我照顾如璘,是因为那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义务。”

 “既然你那么爱她,为什么你们不在一起?你们的⾎缘关系不是不深吗?而且,她姓易,你姓何,应该无妨吧。”医学系的训练,让她马上联想到近亲不能结合的事。

 “她不要我的爱,而且,我也配不上她…”续岁的眼瞳蒙上了一种忧郁,那是成洁不曾见过的。

 “感觉好像很复杂。”成洁说。

 “一点也不复杂,是我自己把它复杂化了。”事情本来再简单不过;如果他只是好好当如璘的保镳,就算易庆扬要他⼊赘,他也是坐收渔翁之利。

 但如璘不要。她不要的,他就绝对不敢要,也要不起。

 “以后,你就要开始准备实习了吧。”续岁转了一个话题。

 “是呀,真可惜,本来你也要穿上医生袍的…”成洁脸上写着惋惜。

 续岁耸耸肩,没有回答,感觉不是很在意。

 原本他就不喜从医,一切都是为了如璘;既然不能走心脏外科,那么就失去初始的意义了。

 “你的手还好吗?”成洁指的是续岁的右手。

 “还好。只差不能拿手术刀,其它都好。”续岁笑了笑,状似轻松。

 成洁翻了翻他手上的管理学课本,皱着眉头说:“隔行如隔山,看来我还是去研究我的病理学比较实际。”她的心情恢复了些。比起续岁,她没有那么复杂和痛苦的情绪。

 “感觉你很拚。企管系的功课很重吗?”

 “不。我打算超修,提早毕业。”这也是易庆扬安排的,希望他用最短的时间完成学业,然后到创成上班。

 “你最近打工的那家公司是创成‮际国‬吗?‮湾台‬首富的公司?”成洁对商一窍不通,只知道‮湾台‬首富易庆扬的企业集团是创成‮际国‬,横跨电子、金融、百货、传统产业。

 “嗯。”在学校里他很低调,甚至没有人知道易如璘就是易庆扬的女儿。

 “那…最近创成爆财务危机的事是真的吗?”

 何续岁原本翻书的动作停了下来。

 “不知道。”续岁不动声⾊的说“你怎么会知道创成有财务危机?”连媒体都不知道的事,成洁怎会知道?

 “喔…我爸说的呀,他有研究股票,他说最近创成的股价怪怪的,而且线图也不太对。他研究了一个晚上创成的财务报表,跟我说创成将会是下一波的地雷股。”其实她也不太懂,只是想提醒何续岁小心一点。

 “谢谢你。我还有事,先走了。”何续岁看看手表,急急的走了,还不忘回过头对成洁说:“你真的很好。希望我们还是朋友,能被你喜,是我的荣幸。”

 留下一脸怅然若失的成洁。她叹了口气,看着他的背影,怎么还是觉得那么好看!唉,再等下去,绝不会再有一个五年了,还是趁早死心吧。

 易如璘和何续岁坐在游客中心的椅子上。何续岁随手拿着一本书,认真的翻了翻,易如璘则习惯的看着人来人往。

 “续岁,你要不要去坐海盗船?”

 “不要。我去坐海盗船,你在下面⼲嘛?替我尖叫吗?”他实在搞不懂如璘在想什么。自己安排的生⽇礼物,居然是来游乐园;里面的游乐设施至少有一半以上她不能玩,每项都注明;敬告⾝⾼未満一百公分及有心脏病者,勿使用此项游乐设施。

 “不是啦。从小到大,我都没有来过呀,我只是想体会一下游乐场的感觉。”口气有一点可怜。

 “坐海盗船是什么感觉?”如璘问。

 “我不知道。你忘了?我以前过的是什么⽇子,怎么可能出门远⾜。”他本没有童年。

 “那你去坐坐看嘛,再告诉我是什么感觉。”如璘提议。

 后来何续岁被易如璘硬拉着到海盗船前,看着眼前的怪物过来又过去。

 这,有什么好玩的?本是自。想体验死亡的滋味吗?何续岁对眼前那些爱玩又爱叫的游客感到不解。

 “不管,你去坐坐看。”说完,何续岁就被強上了海盗船。

 还刚好被安排在第一排,得最⾼的位置。

 机器开始移动,先是四十五度,再来是六十度,愈愈⾼,不断的升⾼,直到摆轴超越一百八十度。大胆的游客在到最⾼点的时候,还双手举⾼,接风的‮吻亲‬,呼与尖叫,加上机器摆动的声音此起彼落。

 何续岁感觉胃部有些‮挛痉‬,⾼的时候,他甚至感到头晕目眩、‮腿两‬发软,他的胃部不停的翻滚,‮挛痉‬加剧。

 之后,船⾝的摆幅渐渐变小,一直到停止不动。

 易如璘开心的上前去。

 “续岁,怎么样?好玩吗…”本来兴⾼彩烈的口气,一看到续岁的脸⾊,音量突然降了许多。

 何续岁⽩着脸,看得出来他的脚步是硬撑的。

 易如璘在男厕外等了近十分钟,才等到何续岁走出洗手间。

 之后,他们两个又呆坐在游客休息室的椅子上。

 好半晌,易如璘才开口:“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她的声音很小,像是怕惊动到什么似的。

 “上去的时候,很想尿尿…”续岁的声音完全没有起伏,像是没有任何情绪。

 易如璘噗哧一笑。“唔…”但还是很有风度的忍住了。

 “想笑就笑,只要不要笑得太夸张就好,注意你的⾝体。不用憋,我也是到刚刚才知道,原来我有惧⾼症。”何续岁的口气有一点懊恼。

 “那我们去坐旋转木马好了。”说完,便拉着何续岁往旋转木马的方向走。

 排队的时候,眼前尽是⾝⾼不到一百公分的小朋友,看得出来续岁排得很勉強。

 但看如璘笑得那么开心,好像也不觉得丢脸了。

 两人其实在游乐场并没有玩到什么,倒是看到了不少人尖叫和呕吐,吃吃喝喝的,就这样过了一天。

 ⼊睡前,何续岁敲门进如璘的房间。

 “生⽇快乐。”他微笑道。

 “我还以为你忘了呢,原来是老招,生⽇的最后一刻才送礼物。”

 她打开盒子,是一条钛项练。

 “岁,你很没有创意耶,老是送一些矿石给我。”去年是‮红粉‬⾊的⽔晶手练,因为续岁听说戴了它对心⾎管疾病很好;大前年是天珠,因为续岁又听说那对筋骨好。

 总之,只要听说戴了什么东西会对⾝体好,续岁就会想尽办法帮她搜集到。托续岁的福,她现在可是矿物达人,戴什么对⾝体的哪个器官好,她最清楚,至于功效…见人见智喽。

 “续岁,我还没有许生⽇愿望耶,快快快,剩三分钟了,我要快点许愿。”如璘双手合十,紧闭着眼。

 “第一个愿望,希望全家人⾝体健康。第二个愿望,希望续岁快乐,找到自己人生中想做的事情。”

 “第三个愿望呢?”续岁问。

 “说出来就不准了。”她调⽪的说。“好吧好吧,我告诉你,我希望何续岁快点一个女朋友。”

 “你…担心你自己的就可以了。”他起⾝,准备掩门而去。

 “岁,我是说真的,不要喜我喔。”她认真的说。

 “知道了。”他帮她关电灯。“‮觉睡‬了。”然后掩门离去。

 黑暗中,如璘轻轻摸着自己的;还记得,那天,是她的初吻,逮捕七仔和五哥那天。

 续岁的吻…她用手轻轻的贴上嘴

 心里微甜着。事后,他们俩却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这个吻,确实起了某些化学作用。以前对续岁的感觉,总是雾里看花,始终摸不清楚自己对他的感觉。现在她突然懂了,再清楚不过了。

 她是一个没有明天的人。前天,新闻还报导一个大‮生学‬和她有相同的病症,换心感染,最后死于肝、肾衰竭,才不过短短十八岁的青舂年华。

 何时会轮到她,她也不知道。

 相处了七年,朝夕相处的人是他,共患难的人也是他,能爱的人也只有他了。

 易如璘躺在草⽪上,任光恣意‮吻亲‬她的肌肤。

 一旁的何续岁也躺在草⽪上,枕着双手,闭着眼,不知睡着了没有。

 “岁?”如璘坐起⾝,看看躺在一旁的续岁。“唉…睡着了。”

 续岁最近很忙,就连准备大学⼊学‮试考‬时也不见他这么忙,一天甚至睡不到四小时,常常去创成熬到半夜;如璘只有在临睡前才会接到他的电话,嘱咐她吃葯、好好‮觉睡‬之类的话。

 明明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又住壁房间的人,两人一个礼拜能见面的次数,却不超过一只手掌。

 她不知道续岁在忙什么。以往很少见到续岁露出疲惫的神情,难得续岁有一个下午的空,两人到公园里走走,没想到续岁竟然睡着了。

 她轻轻抚续岁眼底下的黑眼圈。他究竟在忙什么呢?她不懂,就连爹地她也有好一段⽇子没见到了,妈咪的神⾊似乎也有些不对劲。

 何续岁猝然握住她的手,张开深邃的眼,満布⾎丝。“‮姐小‬。”

 他随即坐了起来。“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如璘抱着膝,摇‮头摇‬。“你最近很累又很忙,爹地和妈咪也很忙,你们在忙什么?”

 “没什么。”光有些強,他撑起伞帮她遮挡。

 “我觉得我好像是没有用的废人,每天在家无所事事,甚至帮不上你们的忙。”她的表情很懊恼。

 “怎么会。你不是在准备博士班的‮试考‬?怎么会没事。”

 “唉…念了有什么用。”忽地她问:“续岁,你的‮趣兴‬是什么?”

 “看书、听音乐。”他很直接的回答。

 “那是我的‮趣兴‬,不是你的‮趣兴‬。你的‮趣兴‬是打撞球和篮球。”她看着续岁,表情有些严肃。

 “好吧,我的‮趣兴‬是打球。那…讨论这话题的用意是?”续岁有一点搞不懂如璘了,他的‮趣兴‬有很重要吗?

 “唉…”如璘又叹了口气。“看我做了什么好事,你连喜的事都要配合我。”

 “‮姐小‬,你今天是怎么了?”问话没头没脑的,神⾊又有些落寞。

 “续岁,你去‮国美‬念书好不好?去‮国美‬念书,想回来再回来,不想回来,就待在‮国美‬,工作娶生子,过一辈子都好。若想回来,就做你爱做的事情,好不好?”她突然说。

 “‮姐小‬,你在说什么傻话。我去‮国美‬,那你怎么办?你也要去‮国美‬吗?”

 “我不去‮国美‬,我要待在‮湾台‬,你去就好,我去和爹地讲。”她会努力说服爹地。

 这些天来,她想了很多,也查了些资料。单一心室症是很罕见的先天心脏病,病例不多,通常接试篇刀手术的患者,以目前的病例,不是心脏病发,就是并发其它病症,不治死亡。

 她的人生,她无法掌控,那就趁着她还活着的时候,帮续岁找出一条出路;他说,他的命是她给的,那她就要好好的给他一个完好的人生。

 她不要他为她而活,而是要为自己活,建立起一个名为何续岁的人生,而不是何续岁为易如璘过的人生;那样的人生,太悲惨。⽇后若易如璘从这个世界消失,那何续岁活下去的目的是什么?她可以想见,他会一直留在创成帮爹地卖命,然后过着以爹地、创成为中心的⽇子。

 她不希望这样。续岁只有她,如果连她都那样利用续岁,那续岁不是太可怜了?一亿元买续岁的人生,真的太廉价了。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我不打算去‮国美‬,如果你是想甩开我,不需要用这种手法,只要说一声就好;我会离开,离得远远的。但是,不只你对我有恩,老爷对我也有恩,不是你说了算。”何续岁站起⾝,看看天⾊。“‮姐小‬,天⾊晚了,我们回家吧。”

 回家的路上,他依然走在她⾝后一步不到的距离,只是,她的心感觉他们离得好远。从前,他们不是这样的,就算离得再远,但只要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的心意。

 “岁,我们在吵架吗?”如璘小声的问。

 “没有。”续岁快速又简洁的回答。

 “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我不会不理你,更不会想甩开你,这个世界上,我只爱爹地、妈咪和续岁,我怎么可能想要甩开你。续岁,你要相信我。”如璘走在前头,诚挚的说着。

 “嗯…我知道。”

 到这一刻为止,何续岁都相信永远,只是,命运往往是那么的不由人,就像世事的无常,说变就变,永远无法阻止。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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