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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莫稽下山五⽇,两道浓眉竟是再也不曾松开过。

 探子回报说,在华泽兰出事隔⽇,她的妹妹华紫蓉亦在往南边路上遭到盗贼袭击。一时之间,华家遭人诅咒之谣言纷纷不断。

 莫稽不信什么天人灾异之说,他只觉得这里头有谋。华家若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便是有人想将华家财产纳为己有。

 若是华家姐妹都不在人世,得利者会是谁?他已经砸下重金要人去追查华永清及近⽇內才回到华家之华紫蓉。

 此时,莫稽正踩在苍山小径间,他跃上一道草径,在一处隐密处找着了他的弓箭,将硬弓及箭袋背回肩上,并扯下遮盖他耳上胎记的那块假人⽪。

 每回下山,他不想多事惹来猜疑目光,总是极力让自己看来像个寻常猎户,以免有人将他与苍狼形象画上等号。

 莫稽走在草径间,看着两侧已成⽩骨之江湖侠客、盗匪尸骨,他不悦地抿紧双

 他不犯人,人却总是要犯他啊!

 人人都道这苍山之上有个武艺⾼強的苍狼,人人都道这苍山之上有个富裕的苍狼,却不知在莫家被毁,苍山荒废了十多年之后,毒蛇猛兽顿时繁生。那些不自量力上山之人,多半因此丢了命,多事地再为苍狼之“传说”⾎腥事迹再添上一笔。

 莫稽凌空一跃,踩⼊一处崎岖石区,痹篇千百毒蛇窝蔵之平静草⽪。他脚步未曾缓慢,浓眉却是愈锁愈紧。

 他该不该告诉兰儿关于她老家之事?

 一旦说出真相,她必然归心似箭,可若是不提前告诉她,事后她若知情,也必然会对他有所埋怨。

 还是等到他们在苍山成亲之后,再告诉她吧。毕竟,他那时已有⾜够资格陪着她回家了。

 莫稽加快脚程,盼得能早些见着她。

 有人!

 莫稽忽地定住⾝子,眯着眼侧耳聆听着…

 “姐姐,你在山里面吗?你听得见我在叫你吗?”

 莫府石堡最外层的一道防卫,便是一座他利用苍林特而造成之巨林宮。一⼊巨林之间,若未依着五行方位轮流走,三天三夜都走不出树林。

 此时,女子叫唤声,正是从巨林宮里传出。

 “泽兰,你在里头吗?叔⽗和紫蓉在找你哪!”

 是华永清与华紫蓉?可他前⽇才捎了讯息到华府,他们至少还得花上七⽇才能抵达苍山哪。

 莫稽快若飞鸟地钻⼊巨林宮,以声音辨识方向,一阵黑风似地闪至两人面前。

 “你是谁?”华紫蓉‮子套‬间长剑,置于⾝前防⾝。

 她瞪看着眼前⾝背硬弓,雄壮过人之⾼大男子。只见他面貌耝犷,一双黑眸冷如铁又烈似火,带着一股蛮味与惯于下令的气势。虽然他实在不似传言中面目似猿、长了三头六臂之苍狼,但能在这苍山里来去自如者,又能有谁。

 “苍狼!”华紫蓉看着他耳上⾎丸般胎记,惊呼出声。

 华永清倒菗了一口气,后退了一步。

 “你们已接到我捎去之讯息了?”莫稽没否认,耝声问道。

 “我们没接到你的讯息,但我们知道姐姐被你抓走了!”华紫蓉长剑簌簌挽了两个剑花,直击到他⾝边。

 莫稽冷笑一声,往后一跃,健臂同时一抬,硬弓一举,铁箭瞬间击至剑⾝之上。

 华紫蓉手中长剑,瞬间撤手。

 莫稽收回硬弓,冷冷看着他们。

 他是万般不想让这两人在他与兰儿未成亲之前坏了好事。只是,这两人都找上苍山了,他又岂能不领他们上山?总不能让兰儿的亲人丧命于此吧!

 但是,这两人一上了山,兰儿势必会知道他的‮实真‬⾝分啊。

 莫稽心头一恼,瞪人目光更加凌厉如刀。这两个碍事的家伙!

 华永清额冒冷汗,脸⾊苍⽩,一句话也不敢吭。

 “我泽兰姐姐呢?”华紫蓉強庒下恐惧,大声地问道。

 “在山上。”

 “你強掳民女,必遭报应。”她说。

 莫稽瞪着她,面容狰狞地上前,得他们踉跄地后退。

 若是杀了这两人,那么兰儿唯一的亲人就只有他了。莫稽举起长弓,肩臂却突然颤抖到几乎握不住杯。

 若是杀了这两人,他会一辈子没脸面对兰儿。况且,他比谁都深知丧亲之痛啊!

 莫稽放下长弓,后背渗出点点冷汗。

 他紧咬着牙,决定赌上这一回!

 赌…他的兰儿知道真相之后,还能相信他一颗真心。

 赌…天下之人皆冤枉他,可他的兰儿,必然会站在他这一方。

 “跟我来。”莫稽转⾝往前走。

 华紫蓉前一刻还在提防他出手伤人,万万没预料到下一刻,他便决定要带他们去见人了,不免怔愣了一会儿。

 “叔⽗,快来啊。”华紫蓉拾起长剑,回头催促着叔⽗跟上。

 只是,华紫蓉虽是学过几年武,但苍狼脚步迅捷,左拐右转地让她跟得头昏脑,一个分神便要重新寻觅他⾝影,更别提后头连滚带爬之叔⽗了。

 “跟着我走,一步也不能少看。否则中了圈套,丧命于此,老天也帮不了你们。”莫稽冷冷地说道。

 华紫蓉扶起腿软之叔⽗,跟着莫稽钻⼊一处枯木小径。她一见路边两侧⽩骨,恁是胆识过人,脸⾊也不免凝重。

 “这些人都是你杀的?”华紫蓉脫口问道,心里直发⽑。

 “他们死有余辜。”这座山乃为‮人私‬产业,擅闯者原就该死。

 “我姐姐还好吗?”华紫蓉担心地问道。

 “她瞎了。”他头也不回地说道。

 “瞎了?!”华紫蓉停在原地,瞪着他巨硕⾝影。

 “你…手段怎会如此狠毒!”她菗出长剑,恨恨地指着他⾝后。

 “她的眼瞎与我无关。”莫稽没把她的花拳绣腿看在眼里,他往前跨了两步,痹篇一处能出千百细针之草丛。“她正要和我成亲。”

 “不可能!”她温柔聪静的好姐姐,怎么会愿意嫁给苍狼!华紫蓉脑间一阵晕眩,不自觉地便要倚向一旁巨忪。

 “别碰!”莫稽耝喝一声,狠狠瞪她。“如果你想被利箭穿心而死,在夜里与这堆尸骨相伴共眠!”

 “你说你即将与我姐姐成亲,此话当真?”她现下只记挂着这事。

 莫稽懒得与她应对,⾝子一跃,便又往前奔出了几寸。

 而华紫蓉此时也无暇再多想了,只能推扯着叔⽗尽快跟上脚步,盼得能与姐姐早点相会啊。

 *********

 收到莫稽即将回山之讯息,华泽兰一整个下午便领着七巧儿,在灶房打理了一桌她猜想莫稽会喜之吃食。

 所有饮食备妥之后,她在七巧儿服侍之下,沭浴完毕。一⾝以彩缎制成之凤尾裙,更显其气⾊合宜,出众动人。

 她坐在榻边,抚着古琴。

 迸琴悠悠奏着古曲,在⼊夜的苍山里响起,分外地有种空⾕幽兰般雅致情怀,却也不免带些淡淡轻愁。

 “兰儿。”主房大门被用力地踹开来。

 “你回来了。”华泽兰起⾝,盈盈眉眼里有着笑意。

 莫稽看了七巧儿一眼,示意她别告诉兰儿,门边尚有旁人。

 他大步走到她面前,揽住她肢。

 华泽兰自然而然地偎⼊他的肩臂里,笑着仰头问道:“累了吗?”

 华紫蓉站在门边,看着姐姐温婉笑容,眉头却拧得更紧了。

 “你捎信给我家人了吗?”华泽兰从间拿出巾帕,摸索着轻抚上他的额间。

 “山上夜里偏凉,我如今还穿斗篷,你却还冒汗呢!”

 莫稽望着她边笑意,倏地便将她整个儿牢牢搂进怀里。

 华泽兰感觉到他膛剧烈震动,她羞红着脸,轻捶了下他肩臂。“你别胡来…”

 可这一声又娇又软,任谁都知道她只是‮涩羞‬,而不是真心不允他的。

 “我替你带来了两个人。”莫稽耝声说道,瞪了门边一眼。

 “姐姐。”华紫蓉唤了一声。

 “紫蓉!”华泽兰惊呼出声,双手动地摸索着向前。

 “姐!”

 华紫蓉泪流満面地上前抱住姐姐,两人相拥而泣。彼此都在生死关头走过一遭,此时不免有种恍如隔世,分外珍惜之感受。

 “紫蓉、紫蓉。”她哭得无力了,却还是频频唤着妹妹名字。

 华紫蓉举起袖子为姐姐拭泪,只是一见着姐姐那双⽔凝眸子竟然再也瞧不见,她的眼泪却是掉得更凶了。

 “你的眼睛怎么看不见了?”华紫蓉问道。

 华泽兰简单将那⽇被劫情景说了一回,说到她再睁眼双目便已失明时,两姐妹又是一阵对泣。

 “你既然是因为那场意外而失明,那么你们即将成亲,又是怎么回事?”姐姐难道不知,苍狼便是杀死那些人,害她失明之罪魁祸首吗?

 “我失明与成亲有何关系?”华泽兰不解地皱着眉。

 “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即将成亲,就是这么一回事。”莫稽瞬地将华泽兰搂回⾝边,知道华紫蓉定然是将当时山下华家仆佣数条人命,全都归到他头上了。

 “泽兰姐姐,你知道他是谁吗?”华紫蓉咄咄人地问道。

 “他是莫稽啊。”华泽兰柔声说道。

 莫稽口一窒,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姐姐。他是…”苍狼啊!

 莫稽霸戾怒眸瞪着华紫蓉,狠眸如两道置人于死地之利箭,等着她若是敢说出一句让华泽兰伤心的话,他便要出手擒人。

 华紫蓉声音顿时卡在喉咙里,只觉得后背发⿇。苍狼杀人如⿇绝不只是传言!

 “姐姐,叔⽗也来了。”华紫蓉不想与苍狼正面手,于是转⾝扶起叔⽗,走到姐姐面前。

 “叔⽗。”华泽兰低唤出声。

 “泽兰亲侄!”华永清一看到苍狼,便又脸⾊惨⽩地往后退了一步。

 莫稽边扬起一抹冷笑,握住兰儿冰冷柔荑,一迳走向门边用膳之方榻。

 华紫蓉站在一旁,将姐姐依偎在苍狼⾝边的样子打量了个一清二楚。她从没见过姐姐这般柔情万千、小鸟依人的模样哪。

 “你若是敢让姐姐伤心,我绝不饶你。”华紫蓉扬声说道。

 “这事不用你代。”

 华泽兰感觉到他⾝子之僵硬,也多少听出了妹妹与他的相处并不融洽。她于是用了很重力道握住他大掌,表示她对他绝不松手之心意。

 “兰儿…”莫稽心窝一暖,低头望着她,心里仍是忐忑。他相信兰儿会相信他并非如外界传闻般之十恶不赦之人,可万一兰儿被她家人打动了呢?

 “我们用膳好吗?我教七巧儿做了几道菜,你尝尝看喜不喜?”华泽兰语气温柔地说道:“你在山下忙了这些时⽇,紫蓉他们奔波到山上也辛苦了,大伙都先坐下来吧。”

 莫稽没接话,将她抱至用膳长榻上。

 “叔⽗、紫蓉,你们也过来哪。”华泽兰唤道。

 “二位,这边请。”在一旁站了许久之七巧儿,连忙上前招呼道。

 华紫蓉和华永清于华泽兰对面落坐,因为她⾝边座位,早被一名霸主所占。

 华泽兰因坐得较近石壁,⾝子微颤了下。

 莫稽见状,马上移近了一个火盆。

 华紫蓉瞧着,心里却是一酸。不久前,有个名叫西门豹之男子,宠她宠得无法无天,竟要得罪她之婢仆跪在一旁端着火盆…

 “去让灶房上菜。”莫稽命令道。

 七巧儿衔命退下。

 “紫蓉、叔⽗,你们如何知道我在这山上?莫稽不是才下山传讯给你们吗?”华泽兰问道。

 因为红嬷见到你被苍狼掳上山,并见到苍狼杀了车队随行之人!我放不下心你,所以才上山来寻人的!华紫蓉瞪着莫稽,虽想如此大声喊道,却怕他一时怒火攻心,对他们不利,因此只能紧闭着,什么也不说。

 “我听见他们在山下喊你名字找人,便将他们一块带了上来。”莫稽简单说道。

 “上菜了!上菜了!”

 七巧儿领着几个佣仆,在榻上布満了菜肴。

 “这道茶香⾖腐,以乌龙茶叶细末、花椒子细炒,味道香浓,适合下饭。这笼三⾊包子,是以红面之红、栀子花之⻩、松汁之绿所制,里头馅儿各⾊不同,紫蓉爱尝新,一定喜。还有这道冰糖炖⾁…”华泽兰开心地说着。

 莫稽与华紫蓉见她这般神采奕奕,谁也不忍心打断她兴致,于是各自板着脸,瞧都不瞧对方一眼,闷声吃起饭来。

 而华永清因为饿极了,手里筷子倒是忙碌异常。

 “多吃点。”莫稽将银箸放到华泽兰掌里,在她碗里布満了菜。

 华紫蓉看着姐姐那只堆得山⾼似的银碗,她眉头一皱。

 “我姐姐吃东西精细,每味都只尝一些。你堆了这么一大碗菜,牛嚼牡丹似地,让人瞧着都食不下咽了。”华紫蓉不快地说道。

 “他是为我好,镇⽇呼前吆后的,不外乎就是希望我⾝子好些。”华泽兰⾝子微向后,靠在莫稽⾝上,故作不经心地化去了莫稽即将和妹子对冲之怒气。

 莫稽看着华泽兰,拳头喀地紧握成拳,一颗心拧痛了起来。

 兰儿啊兰儿,你可千万得相信我啊!

 他揽过华泽兰⾝,在她额间印下一吻。

 “别这样,这儿还有人在哪。”华泽兰羞红脸,推了下他手臂。

 莫稽倡譬铄双眸瞪了华紫蓉一眼,是警告,也宣誓着他要华泽兰之决心。

 “你们两姐妹许久未见,想来有许多、心事要谈,我先回房。”莫稽沈声说道,大掌抚着华泽兰长发。“还有,咱们俩明⽇便成亲,别谈得太晚。”

 “明⽇便成亲,会不会太匆忙了些?”华泽兰⽔眸惊讶地大睁,惊呼地握住莫稽手臂。

 “择期不如撞⽇,你妹妹、叔叔恰巧到了山上,正是好时机。”不管她之后心意是否会动摇,她是他莫稽的人,总是不变事实。

 “不成!”华紫蓉大声反对。

 “这事不妥啊…”华永清瞄了苍狼一眼,嗫嗫嚅嚅地说道。

 “哪里不成?哪里不妥!”莫稽耝声问道,本没将人看在眼里。

 “婚姻大事,自当禀告家中长者,依礼而行。”华紫蓉说。

 华泽兰不解地拧起眉,妹妹一向自由不羁,怎么而今却重视起这些繁文缛节了呢?

 “你们双亲已逝。”莫稽步下长榻,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叔⽗还在,我们姐妹视之如⽗。”华紫蓉说道。

 “是吗?”莫稽黑眸一眯,回头瞪向华永清。

 “这…”华永清顿时僵直如石。

 “兰儿,你明⽇嫁我不嫁?”莫稽目光落在华泽兰⾝上,只在意她之回答。

 “我早允了你,不是吗?”她说。

 “好!有你这句话,我便是现下死了也无憾了。”莫稽仰头大笑出声,雄浑笑声在屋內回响着,有种千军万马也难匹敌之气魄。

 “别胡说,我不爱听你说那些不吉祥的话。”华泽兰感觉到不安,她倾⾝向前紧抓着几案边,指节都泛了⽩。

 “你不爱听,我便不说了,早些歇息。咱们明⽇就做夫!”

 莫稽在大笑声中离开了主屋,砰地一重重阖上了门。

 华紫蓉揣测着莫稽应当已经走远了之后,她马上坐到姐姐⾝边。

 “姐,你不可嫁给他。你莫非忘了爹娘已经将你许配给刘大哥了吗?”华紫蓉拉着姐姐的手,急切地说道。

 “是啊、是啊。”华永清举袖拭着冷汗,这时才敢大声说话。

 “我被莫稽救到这山上来,共度了这许多时⽇,虽是两厢清⽩,不过刘家想来也容不下我这样一名儿媳了。况且,莫稽待我极好,我也是真心在乎他,我不知道你何以要反对呢?”华泽兰柔声说道,安抚地拍拍妹妹手臂。

 “即便莫稽生凶恶,在外头胡作非为,你仍要嫁他?”华紫蓉问道。

 “你也误听了什么谣书吗?”华泽兰着急握着妹妹的手,慌得揽紧了眉。“莫稽嗓门大、脾气坏,旁人难免对他有所误解。我听七巧儿说过,山上原本传言莫稽炼铁之处,因为怕仆役受不了炼铁之炽苦而逃跑,便施毒弄聋哑工人,好让他们有口难言…”

 “那确实像是他会做之事。”苍狼罪大恶极,普天皆知。

 “但那只是误会一场!我问过他此事,他说那些聋哑之人,是他下山时见他们于街边乞讨,无家无亲邻,便将他们带了回来,好让他们在这山上自食其力,有一口饭吃。”华泽兰说到最后,双眼发亮、动不已。

 华永清左右张望着,本没把她们的话听进去,満脑子只想着要如何逃离这处地方。

 “他随口说说,你便信了他?”华紫蓉不能置信地摇了‮头摇‬。

 “我为何不信呢?”她让七巧儿去问过那些聋哑之人,其中有人能识字,确实写道他们是为莫稽所救上山。

 华紫蓉望着姐姐脸上一派信任,她既是心疼又是不忍心。

 她若不将实情告诉姐姐,难道真要看着她跳⼊火坑吗?可苍狼若真如传言般恶劣,为何又要领他们上山?直接杀了他们,他的秘密岂不是能更保全吗?华紫蓉秀眉不解地打着结。

 八成是这苍狼爱极了泽兰姐姐,満脑子都是要讨好姐姐的念头。男人在倾心于一名女子时,可以多么不顾一切,她也曾经在西门豹⾝上见识过的。

 “紫蓉,为何不说话?”华泽兰感觉到妹妹此时之心慌,也随之不安了起来。

 “我只是无法置信,你竟会随意相信苍狼的话。”华紫蓉脫口说道。

 “苍狼传言甚多,与莫稽又有何⼲?”华泽兰眉头揽得更紧,不愿去细想妹妹话中涵义。

 “因为莫稽便是苍狼。”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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