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画栋雕梁、雁翅影壁的“四季楼”是京城名号最响的
院,达官显贵、富绅巨贾常聚集于此,征歌逐⾊、
际应酬。
昅引诸公云集此处的,不仅是楼里的莺莺燕燕柳
粉面,婀娜多姿,知书达礼、温柔娴静、娓娓善谈,能歌善舞,还因为这里的鸨姐儿四季夫人本⾝就是一道极佳的风景。她曾是红极一时的皇城头牌花魁,后来只因上了岁数而闭门谢客,另树
帜,主理了这间颇具规模的烟花楼,并将其经营得⽇夜车马盈门,花气撩人,生意极其红火。
然而,对此盛景,四季夫人却不甚満意。久居青楼的她,深知在
院戏班红角名伶竞逐,风月场⽇趋兴旺的当下,靠漂亮女孩维持门面、昅引顾客难成大气,因此从经营四季楼那天起,她就发誓要栽培出既有美姿容,又善四艺的四大名
。
这不,一大清早,院內的香烛红灯熄灭,
风扇影消失,楼里的姑娘狎客们尚沉醉梦乡,
怀壮志的四季夫人就带着领班来到了后进院落,视察她不久的将来将委以重望的姑娘们。
四季楼建筑气派,装潢雅丽。前院,也就是第一进是个四合院,除富丽堂皇的金柱大门占据一个开间成为⻳奴、杂役的住所外,清一⾊两层红砖木楼,二楼房门前是贯通全层的木雕走廊。随后各进间以月亮门相连。
跨⼊最深一进的月亮门,琴声墨香伴花红马上醉了她的心。
院里正忙活儿的女娃、师傅和跟妈们一见夫人驾到,纷纷垂手屈腿问安。
“嬷嬷早!”
“夫人早!”
低挽发髻,淡画眉儿的四季夫人纤手中的手帕一扬。“行了,我就想知道如今学得怎样啦?”
“回夫人,姑娘们各自用心,都有长进,但尚不⾜应事。”大师傅回话。
四季夫人闻言,额上显示其年华已逝的皱纹儿加深,那双略呈混浊的翦⽔双瞳含威地扫向站立⾝前的众人,尤其是那些她煞费苦心派人到盛产美女的江南蜀越等地寻找来的灵秀标致的女娃们。
“你们都得用功。”她薄薄的猩红嘴
儿微启。“咱们这一行,庸男俗女,终归不得长久,要想座无俗客,就得苦学才艺,我的姑娘不能只知倚门卖笑,要凭借琴、棋、书、画独占鳌头!”
“是!”听训诸人,频频点头。
训示完毕,看了会儿女娃们的表现,她轻颦双眉往前院走去。
“夫人,这些姑娘当是眼下最好的了。”领班查三看出她的不満,便跟随其后走出。在这楼里,只有他敢对夫人直言,这不仅因为他与夫人
情匪浅,他们是同乡,早在夫人刚⼊行时就认识了做⻳奴的他,后来还得到过他的帮助,因此,当夫人不再接客而主理四季楼后,就把他带来做了领班。
四季夫人横了他一眼。“你的眼光就这⽔准?”
查三道:“再给师傅们一年半载,准能给你淘出四艺佳人!”
“唉,已经三年了,再等个一年半载又如何呢?”夫人低昑。
看来,要栽培出可以称霸天下的四大名
还得有耐心。给她们好吃好喝不难,教她们识字念书,诗词歌赋、吹拉弹唱、书法绘画、棋艺女红等则费事耗力,还得看她们各自的资质天份。
但要她全然等待也不是办法。
“你再派人四处查访,看能否找到资智甚佳的姑娘?”她
待。
“成,我这就让弟兄们去探访。”
怀着另一种期待,四季夫人微笑着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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