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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七桩了。”

 袁立秋坐在四面敞开的荷花厅里,为拒绝了国丈的求亲而闷闷不乐。

 女儿已经十七岁,跟她同龄的少女早就已经嫁作人,为人之⺟了。

 从她十五岁开始,就不断有人上门说亲,虽然夫人強制不让她出府,但生活泼好动的长生,却很厌恶单调无聊的闺阁生活。

 她不做针线活、不学填词昑诗,只喜満山遍野的跑,成天跟花草树木为伍。

 因为怜她病弱,所以他对她的要求没有夫人来的严,总不忍心拒绝她想出门的要求。纵着她的结果,就是不断有人上门提亲。

 人家都说他袁立秋有女貌美如花,只是眼⾼于顶,年届十七,对任何人的求亲都瞧不上眼,后来闲言闲语越说越难听,说她心⾼气傲、自恃貌美不可一世,有人还讽刺的说,她是想当皇后娘娘,所以谁都看不上眼。

 袁立秋却是有苦说不出。

 他之所以不曾答允任何人,完全是因为女儿⾝体羸弱,别说是嫁与人持家务,连能不能够多活几年都还说不准,叫他怎么放心嫁女儿?

 袁夫人在旁边劝慰着“老爷,别老是为这种事烦心,反正咱们就是没嫁女儿的打算,回绝就成了。””

 “你不知道,七次了,再多来个几次,我都不知道要用什么理由来拒绝了。”

 “就说不就好了,咱们就是不嫁女儿,谁能強?”袁夫人笑着说,一点都不明⽩这有什么好烦恼的。

 “唉。”袁立秋又叹了一口长气“有那么容易就好了,我看今天国丈脸⾊难看到了极点,他这么小人,一定不会善罢罢休。”

 “国丈又怎么样?难道他还想強行下聘不成?”

 袁立秋摇‮头摇‬“我就是怕呀。”

 柄丈谢清的女儿是当今受宠的贵妃,他又⾝居⾼官,不少人都得仰仗他的鼻息,看他的脸⾊,今天他绝对得罪他了,往后的⽇子可得提心吊胆的过。

 可是谁都知道谢国丈的独生子从小就得了失心疾,是个暴不堪、疑神疑鬼的浪子,怎么能把长生嫁给他呢?

 正惴惴不安时,总管脸⾊发青的奔了进来。“老爷!老爷!事情不好啦!谢家送聘来了,这该怎么办?”他一手指着厅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什么”袁立秋一拍桌子,气得浑⾝发颤。“怎能如此下流,竟然強行下聘来了!”

 “老爷,这可怎么办才好?”袁夫人也慌了,拉着他的⾐袖问。

 “我出去回绝!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绝对不把长生嫁到那种龌龊的府里!”

 袁夫人看着丈夫气冲冲的出去,心里慌到没了主意,回头问了问侍女“‮姐小‬呢?”

 侍女支吾了半天才说:“好像…好像是去观音庙。”

 “好像?”袁夫人柳眉一竖“到底去哪了?你们这些奴才,净会帮着‮姐小‬瞒我,哪天要是出了纰漏,打断你们的腿都来不及了!”

 “‮姐小‬…‮姐小‬到隔壁的废园子去了。”

 “还不快点把她给找回来!”

 袁夫人急得大喊,完全失去平⽇里镇定的模样。

 她不喜长生到那里去,那是个不祥的地方,偏偏她又爱去,她早已三申五令不许她接近涵月园,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违,偷空就往那跑。

 涵月园闹鬼众所皆知,气之重连青天⽩⽇都没什么人敢接近,长生是中了什么琊呀,居然爱那种废园

 回来后得好好的训训她,每次从涵月园惹回来的病都又凶又危险,这样她还不怕吗?

 迟早有一天小命就断送在那,跟那冤死的王妃作伴去了!

 “不行,我得变个法儿,让长生不再到那里去才成…”

 袁夫人紧紧皱着眉,陷⼊烦躁的不安和深深的愁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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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斐渡海远征金龙,打得这个藩属不敢再有异心、轻起战端,凯旋回来自然受到热烈的英雄式

 但除了皇帝的庆功宴之外,其它人的邀约都被他冷酷回绝了。

 他没有笙歌彻夜,饮酒作乐的心情。

 回朝之后,他反而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心里空的,没有一个晚上能够安稳⼊眠。

 他知道得让自己保持忙碌,才能够成功的庒抑那些往事,才噤得起回忆的耗损和侵袭。

 但是今天不同了,因为他在涵月园里遇到了那个少女。

 当她笑着跟他挥手说明天见时,突然之间,他好像从梦里醒过来了。

 他可以从伤害别人里得到快乐,而且,就从那个自以为悲天悯人的少女开始。

 这一天是他回朝之后,第一次睡得这么安稳。

 因为他找到了生活的新目标。

 隔天,他又回到涵月园,这次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会在这里心碎。

 只是少女并没有出现。

 “好一个明天见。”很想笑,但却是笑自己的一相情愿。

 “女人都是不能信任的!”

 不管是他深深爱过的,或者是偶然相遇的,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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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昏昏沉沉躺在上的女儿,袁立秋心中又是不舍,又是心酸。

 他轻轻的拿下她额上降温用的巾,在脸盆里浸扭⼲。

 多寿不安的说:“老爷,我来就好。”

 “不要紧,你下去休息,我陪着‮姐小‬就好。”

 虽然有点不愿,多寿还是点点头离开內房,她知道老爷一定是因为王大夫老是‮头摇‬,每次来都叫大家要有准备而难过。

 袁立秋温柔的将布放回女儿额上,袁长生睁开眼睛,虚弱的喊了一声“爹。”

 “嘘,别说话,好好歇着。”

 她柔顺的点点头,看见慈祥的⽗亲眼眶,泛红泪光微闪,忍不住心下歉疚。

 “爹,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哪的话?生这病也不是你愿意的呀。”

 要不是当年他不知轻重,在子有孕时跟她争吵,一怒之下动了手,宝贝女儿也不会在胎中就带伤,注定落个年少早夭的命运。

 “娘一定很气吧?我又不听她的话在外面跑了。”她轻叹一口气“爹爹,我好想听话,可是我…就是忍不住。”

 她清楚知道自己时间比别人短,怎么能够浪费时间关在房里数⽇子呢?

 “别想了,你娘哪会生你的气,她疼爱你都来不及了,是我硬要她回房休息,免得你好了她却病了。”

 袁立秋卖力安抚女儿,心里却是一阵凄然。

 王大夫每次出诊,给得都是坏消息,袁夫人没有他坚強,早已哭得无法自己,却又不愿让女儿担心,早就避到别处去了。

 “爹,你帮我劝劝娘嘛,我在家里躺着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不如就顺着我,好不好?”

 王大夫那句话又在袁立秋耳边响起。

 怕是熬不到来舂了。

 他心酸的回答“就依你,只要你开心就好,你娘不会再阻止你,你爱到哪玩都没关系。”

 袁长生双眼发亮“真的吗?那涵月园我也可以去吗?”

 “当然。”他勉強笑笑“但是你不害怕吗?”

 “我为什么要害怕呀?别说那里没有问题,就算有古怪,我行得正坐得端,不怕。”

 他拍拍她的手,赞许的说:“好孩子。”

 “爹爹,横竖我病着,哪都不能去,不如你说故事给我听好吗?”

 看着女儿充満期盼的双眼,袁立秋哪里忍心拒绝,只是笑着揶揄“不是小姑娘啦,还吵着要听故事,也不怕人家笑话你?”

 袁长生说了一会话,有些偏,看得袁立秋心疼不已,几次想让她休息,但一想到女儿期待的眼神,那句话始终说不出口。

 顺了几口气,袁长生微笑着说:“爹爹,我想听涵月园的故事,你说给我听好不好?”

 “哪有什么涵月园的故事?”

 “有的啦!大家都说九王杀了他的新婚子,放火烧园是要毁尸灭迹,我不相信是这样的,你当过皇子们的老师,一定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长生,不管涵月园发生什么事,那都不是我们的事,你明⽩吗?”

 “可是如果事实不是这样,大家却这样误会九王,那不是很过份、很不公平吗?”

 “就算所有人都冤枉九王好了,也不需要你替他澄清嘛!”真希望女儿多关心自己的⾝体,不要理会那些无聊的传言。

 “不行,九王是好人,好人怎么能被冤枉!”她轻声道:“那么善良的好人是不会杀害自己子的。”

 这下袁立秋感到奇怪了“你跟九王素不相识,怎么能这么肯定他是好人?”

 她微笑着说:“爹爹,你还记得我六岁那一年,太后很疼爱我,特别允许你带我进宮去陪伴她的事吗?”

 “我怎么会忘记呢?”太后没过世之前,对长生是疼爱有加,知道她孱弱,什么进贡的补品都大批大批的赏下来呢。

 “所以我知道九王是好人。爹爹,皇子们第一次出猎时如果没捕获猎物,不是很不吉利的事吗?”

 “你怎么突然提这件事?”

 先皇尚武,对皇子的要求是文武并重,而且很重视第一次打猎的成绩,他要皇子満十一岁那年出猎,以他所获得的猎物来判断他未来的成就。

 想当然尔,空手而归的九王跟其它没有收获的皇子,很难得到重视和栽培。

 “因为我看见他把他的猎物放走,是一只⽩⾊的狐狸,那很少见对不对?如果他不放走牠,拿去献给皇上,一定可以得到很多夸奖和赏赐的。”

 她到今天都还记得那个少年看见她,把食指放在上,叫她保持秘密的模样。

 袁立秋不觉惊讶“是吗?”

 “嗯,他能因为善良和怜悯,放走已经猎中的猎物,又怎么会杀害自己的子呢?”

 “长生。”他微笑着点头“你是个好孩子,我想你看人的眼光不会错的。”

 “那么我猜的没错喽?涵月园真的有故事,不是像大家传的那样,是不是?”

 “乖女儿,你累了,该休息了,别让我担心好吗?”

 听见⽗亲这么说,她也就不再坚持“爹爹,我听你的话,可是你得答应我,有一天一定会告诉我涵月园发生什么。”

 “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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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长生轻轻推开了窗,就在窗边托着腮坐着,呆呆的对着银⾊的圆月发愣。

 “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再到涵月园去。”

 对自己那⽇的失约,一直到现在她依然耿耿于怀。

 或许那个人是除了她和多寿之外,也受涵月园昅引的人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老是梦见他,梦见那冷漠的眼睛里充満悲伤的黯淡光芒。

 他就像涵月园一样,充満一种神秘的力量,昅引对一切未知充満‮趣兴‬的她。

 “唉,想这些真是太无聊了。”

 说不定人家本不当一回事,她又何必挂在心上念念不忘呢?

 只是…好想再见他一面。

 不由自主的,她又叹了一口气。

 “‮姐小‬呀,好端端的你叹什么气?就算是在⾼兴老爷明儿个要带你和夫人到西山去玩,也不是这么愁眉苦脸的吧?”

 多寿一边抱怨,直接将大开的窗户关上,并且把坐在窗边的主子给拉到风吹不着的內室坐着。

 “什么嘛,我才不是在开心明天的事,我是在担心十二天前的事啦!”她嘟着嘴,无奈的说:“我看你八成忘了。”

 也对,跟那个陌生人说明天见的又不是多寿,她怎么会记得这种事呢?她一定会笑她把这种无关紧要的事看得那么重。

 “我才没忘呢!‮姐小‬,我觉得那人不像好人,看起来就是个坏胚子模样,还好后来你病了。”

 “臭丫头,你咒我病的好呀?真可恶,瞧我不捏你的嘴!”她伸手假意要捏,多寿笑着逃开。

 “好‮姐小‬,你知道我没那个意思,就别罚我了吧。”

 “我就算想罚你也罚不动呀,你这丫头架子多大,我也使唤不动你,请你帮我去涵月园传个话也不肯。”

 “‮姐小‬!”多寿不笑了,慌张的说:“我不是不听你的话,是怕你吃亏,绝对绝对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你千万不要生我的气,也不能不要我,我只是一心为‮姐小‬着想而已。”看来‮姐小‬很在乎因病失约的事。

 她不愿意去传话,其实也是不想‮姐小‬跟那个陌生人有瓜葛。

 她有一种奇怪的预感,觉得那个人会伤害她体弱多病的‮姐小‬。

 袁长生哈哈一笑“哈,瞧你吓的,几句话就让你慌了。”她搂着多寿,温柔的说:“我绝对不可能不要我的好多寿的。”

 “‮姐小‬,我要一辈子都跟着你,就算你嫌我烦,我死都不走!”多寿眼中盈満泪⽔,也紧紧抱住主子。

 “傻瓜,你是我的妹妹呀,我怎么可能不要你?”

 一侧头间,多寿看见戴在自己手腕上的翠绿⽟环,眼泪流了下来。

 她八岁⽗⺟双亡,被舅舅卖进袁府,乍失双亲又来到陌生环境,她害怕得不得了,是天女一般善良的‮姐小‬第一个对她绽出笑容。

 大她两岁的‮姐小‬,因为体弱,怎么看都比她还稚幼。

 ‮姐小‬握她的手,将她们谁戴着都嫌大的⽟环套进她手里,告诉大家说她有妹妹了。

 “这么好的‮姐小‬,却活不过十八岁?”

 多寿难过得心都要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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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月楼的生意一向很好。

 原因除了招牌的四大名以及刚夺得花魁的月名雪之外,还有就是它豪奢的气派建筑,和阔绰的各种用度。

 能来此地,表示有一定的⾝份地位,寻常人本进不了金月楼大门,因此来金月楼,已经成为一种炫耀⾝份地位的手段。

 今晚,对烟花之地向来没‮趣兴‬的韩斐,却破天荒的到了金月楼,原因是“鸿图将军”庄莘的大力邀请。

 “好,说吧,你究竟有什么企图?”

 韩斐看着美貌出众的月名雪,再看向一脸陶醉的好友,忍不住开口相询。

 他出征金龙三年有余,和庄莘数次沙场敌,并肩作战、互助互信,早已是亲若兄弟的生死之,只是他们一回朝,就听说庄莘上了金月楼的月名雪,有替她赎⾝的打算,并且花巨金包下她,让她不再接待除了他之外的人,这个举动,让许多想一亲花魁芳泽的人大大哗然。

 但是今⽇他却反常的带他到金月楼,并要月名雪作陪,这一点就让他感到有些古怪了。

 庄莘笑了一笑“我们兄弟不来转弯抹角这一套,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我的确是别有用心,今天请你到这来,是有件事要请你出力。”

 韩斐看了一眼明照人的月名雪,哼的一声。“说吧。”

 庄莘叹口气“想当年我未拔得武状元头筹时,也只不过是扬州来的一个穷困潦倒的陌路人,若不是大学士袁立秋的慧眼,在我最困顿的时候给我援手,只怕我七年前就像乞儿一样冻毙在城门旁了。”

 “这么说来,是袁大学士有了⿇烦。”韩斐冷冷的说:“他是皇兄⾝边的近臣,谁能为难他?”

 袁家遭难,居然要他帮忙出力?这也未免太好笑了吧?

 若说有谁乐于看袁家落难,应该非他莫属。

 “当然有。”庄莘眨了眨眼,刻意庒低了声音“就是谢国丈。”

 “原来是他。”

 他也想不出第二个人了,谢国丈仗势欺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如今欺到袁立秋头上,倒也可说是大快人心。

 “半月前,国丈強行下聘,硬要娶袁长生为媳,为了这件事,袁学士早已公开跟国丈对立,可朝里的大臣多是国丈的亲信,明知他无理,却无人敢多说一句。我只是个力小微薄的将军,想管这档子事又管不动,所以只能⿇烦九王你了。”

 “要我去劝袁学士将女儿嫁到谢家去吗?”他讽刺的一笑“这点忙我倒是帮得上。”

 袁立秋的女儿都是负心人,嫁到国丈府那种龌龊的窝里不正合适,何必到处求救?

 庄莘连忙‮头摇‬“那怎么行?长生是花朵一样的美人,嫁到谢府去岂不‮蹋糟‬了?”

 “既然如此,你去说服袁学士将女儿改嫁给你,那就一切无事了。”

 庄莘苦笑“两年前我就碰了钉子了,当年长生十五岁,我担心被人娶走,人还在沙场,心早就飞回来了,说起来,我是头一遭求亲遭拒。”

 “喔?仪表堂堂、不乏美人青睐的鸿图将军,竟然会有求亲遭拒的时候,这可有意思了。”

 真好笑,袁大学士的眼光跟常人不同,王爷女婿不要、将军女婿不要,就爱成全女儿跟护卫?

 “说也奇怪,袁学士似乎不打算嫁女儿,我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人被拒于门外了。”

 韩斐心中猛然一动,突然想起涵月园和袁府比邻,那⽇在园中遇到的少女,莫非就是袁长生?

 如果她是,那么她跟江涵月的相似,就不是偶然了。

 “你见过袁长生?”

 “当然,否则怎么为人家神魂颠倒?几乎去求亲的人,都因为见过她而惊为天人。”一提到佳人,庄莘忍不住心生向往。

 他从小看她长大,虽然钟情于她,但长生却始终把他当哥哥看待,害他好‮意失‬。

 “我会管这件事的。”

 能对袁家不利的,只有他,别人想找姓袁的⿇烦,得排在他后面。

 “只要你肯帮忙,当然不会没有好处。”庄莘笑着朝始终不发一言在旁弹琴的女人一指。

 他的意思很明显,月名雪是他的谢礼。

 她虽然⾝在青楼,却懂着洁⾝自爱,冲着这一点他就欣赏她、同情她,别人总误解他的用意,都揣测他是被她的美⾊所惑,其实他是用欣赏的眼光在看她,不忍心像她这样的女子流落青楼。

 因此,他打算不惜一切为她赎⾝,送给韩斐。

 这一点月名雪也是同意的,与其过着送往来的生活,不如跟着九王,虽然没有名份,总是比流落青楼来得強。

 庄莘不够懂女人,她的洁⾝自爱只不过是为了抬⾼⾝价,寻找更好的猎物而已。

 这一晚,她除了弹琴之外,始终没发出一言。

 她在观察,九王除了容颜傲人,谈吐也不凡,只是眼里偶尔流露出来的冰冷神情有点骇人。

 她听说过关于他的流言,关于他的冷⾎无情和六亲不认,但今晚一见,却觉得传言并不贴切。

 自从三年前的大火之后,不少人要攀这门亲,都碰了钉子,连皇上都没法改变他的心意。

 她知道,是因为那个王妃,他还在悼念红颜薄命的王妃,但她有信心能取而代之,只要能⼊主九王府,她就有信心融化这块寒冰。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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