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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你们说什么?洁西回‮湾台‬了?”

 奥文整个人傻了,手上拿著的超大型天线宝宝因此掉在地上。

 一从‮国美‬回来,行李还拉在手上,他便直奔肯特面包店。通常这个时间,她应该在店里帮忙才对。

 他这一去‮国美‬忙得没天没夜的,‮机手‬也坏了,偏偏打她的‮机手‬又打不通。想到自己一再放她鸽子,连去‮国美‬都来不及让她知道,他越想越觉得要好好补偿她。

 然而満怀著对她的歉疚回到英国,却是人去楼空。

 别让忙碌磨光了两人的爱情…

 他早该觉悟的不是吗?她一再地体谅他,他却把她的体谅当成理所当然,难怪她回‮湾台‬会不让他知道。

 她不要他了?她放弃他了?她的爱情,被他的忙碌磨光了吗?

 突然一股椎心的痛苦袭上,心里的慌与难过前所未有。即使在人生最落魄的那一阵子,也从没感觉过这么大的心痛,遑论还是洁西把自己从那段灰暗的人生拉出来,还一路鼓励他、支持他到今天。

 而他究竟做了什么?回报给她的,竟是忽略与薄幸?

 “你再跳脚也没用,她都回去快一个月了。”娜塔莎抛了一个不屑的⽩眼。“你晓不晓得洁西前阵子找你找得很急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惶然地问。

 “因为她想要告诉你,她的签证快到期了!”越说越气,反正她就是站在洁西这边,管他是不是老板。“而你却一再地以忙碌搪塞她,连听她说一句话的时间也没有,真不知道你这个男朋友是怎么当的?连女朋友签证到期都不知道。”

 “是我的错…”他垂下头,恨不得一头撞死。

 “她只是个留‮生学‬,本来就会有签证的问题,你连想都没想过吗?我真怀疑你是否关心过洁西,或你只会一味地接受她的付出!”要是她的男人这样对自己,她早就甩了!“你给过她什么承诺吗?没有吧?那她当然要回去,何必苦等一个不在乎她的男人。”

 “不,我很在乎!”可扪心自问,他究竟关心过洁西的什么呢?学业,她自己能读得成绩优异;事业,他还需要靠她帮忙;生活,总是她在帮他打理一切,他唯一能给她的只有嘴巴上说说的爱,或者再加上上的爱,其他什么也没有。

 至于承诺…他以为两人之间应该有默契,所以他也没特别提到关于未来的规划,然而今天反过来想,洁西也没有给过他承诺,因此他现在急得跳脚,只怕她真的放弃了两人的未来。

 他真的后悔了。

 “其实洁西可以不用回去的,是你自己错失这次机会。”她一针见⾎地指责他“她的签证问题对你来说很简单就能解决,只要你用汉弥顿的名义帮她申请工作签证,要留多久都不是问题,可是你却因自己的疏忽而让她走了。”

 “我没有…”他从没有放弃留下她!

 天知道他有多爱她,他能全心全意在工作上冲刺,是他以为她一定会等著自己,然而现在她的突然离去,他才知道自己的自作聪明。只要洁西再出现,他会告诉她,自己可以为了她放弃一切,汉弥顿没有他不会倒,肯特面包店没他也不会垮,但他没有了她,一定会崩溃。

 “你有!”汤姆接著教训他“工作忙不是借口,是你自己的时间管理有问题,过去洁西再怎么忙,也会菗空和你聚一聚,甚至累到自己生病,她也怕你担心而不敢告诉你,但是你呢?连接一通电话的时间都没有,你未免把她的付出想得太理所当然了吧?”

 此刻奥文真的悔不当初,只要他多听她说一句,多挪出一点时间陪她,结果绝不会是这样。

 他更担心的是,她的离开只是暂时的,还是已经放弃等待他了呢?

 “洁西那么美好你不懂得珍惜,要是我有你那么好运,早把她捧在手掌心疼爱了。”说到这个他还是一肚子闷气。“你记不记得你曾经说会到店里找她?”

 “哪一次?”他的脑子里竟然没有这段记忆。

 “该死的你竟然忘了!”这次换莱斯上前讨伐“你知不知道她在店里等到十二点,只因为你该死的说你会来!要不是有我们在这里陪她等,她一个人在这里待到那么晚,出了什么事你怎么负责?”

 奥文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他完全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她究竟还为他做了多少呢?

 “告诉我…”他抬起盈満痛苦的绿眸,眼神里有著恳求。“洁西她住在哪里?”

 “哼!”三人一起别过头。这个问题他竟然好意思问。

 “唉,我看奥文已经很自责,你们也别再怪他了。”温蒂大婶摇‮头摇‬“你知道她在‮湾台‬吧?我告诉你,洁西的地址是中正路十五号,台…”

 “温蒂大婶,不要告诉他!”娜塔莎截断了她的话,但看着一向威严的奥文竟颓废成这模样,心中也著实有些不忍。“算了,我顶多只能告诉你洁西家里的电话,你求得她的原谅后,她自然会告诉你她在哪里。”

 “谢了,娜塔莎!”仿佛见到一丝曙光,奥文急急忙忙夺门而出。

 “等一下!奥文!”在他走后三秒,众人随即追出去。

 “你的行李和玩偶!”

 ***

 “宝贝女儿,你回来也快一个月了,该开始找工作了吧?”

 安⺟叉著,直瞪著坐在沙发上玩电脑的女儿。

 这丫头一回‮湾台‬神情就怪怪的,一天到晚抱著笔电看照片,真不晓得英国那地方有什么好留恋的,值得她一看再看?

 安静地收起笔记型电脑,洁西迟疑地望了一下⺟亲“妈,我去英国那么久,你会不会很想我?”

 “不会。”安⺟斩钉截铁“反正你又不是不回来了。”

 回答得这么直接犀利,还真令人伤心。洁西又继续问道:“如果我留在英国工作呢?又如果,我长期住在英国不回来,你会想我吗?”

 从女儿的话里听出一点端倪,安⺟⼲脆挑明了讲“你为什么想留在英国?”

 “呃,如果…我是说如果喔,不是真的喔,”先来个假设语气试探一下,否则还没博得⺟亲大人同意,就告诉她女儿被一个英国人拐了心,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如果我爱上了一个英国人,然后要和他留在英国…”

 “等一下!”⺟亲大人伸出手掌,挡住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先说说那个英国人会娶你吗?”

 “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可能吧…”依她的猜想,奥文也该从‮国美‬回来了,现在应该正处于暴跳如雷的状态。她不担心没办法嫁给他,倒是他才应该害怕娶不到她。

 “先说好,”安⺟好整以暇地拿过女儿的笔电,玩起她最喜的踩地雷,仿佛不把这话题当一回事。“你真要嫁给英国人的话,没有爵位不要、没有城堡不要。你妈从小就想当公主,如果你真的有办法钓个洋鬼子,就让老妈有机会尝尝住在古堡的瘾好了。”

 “妈,你想得太多了。”洁西翻了个⽩眼。“古堡大概是你在作梦,不过五星级大饭店倒有可能让你住一住。”

 “喔?哪一家?”

 “汉弥顿大饭店。”

 “所以你说的那个男人是…”

 “汉弥顿的小开,世界面包大赛的冠军…”发觉自己恍恍惚惚地被⺟亲出了实话,她忍不住大发娇嗔“妈,你我!”

 “我只是看不下去你讲个话要拐那么多弯,你以为讲话多这几句能增加多少字数?分明是骗版面。”她突然把笔电转向女儿“是这个男人吗?”

 看到奥文的照片大剌剌地被找出来,洁西也只能讷讷地认了“对。”

 “你们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洁西把两人相识及分开的过程钜细靡遗地说出来,只希望一向和她如朋友般的⺟亲,能给她一点忠告。

 “听你这么说,这奥文倒也敦厚,不像是看到东方女孩就想把妹那种男人。”安⺟睨了她一眼“你不怕这一回来,他真的放弃你了?”

 “不怕。”这点她倒是信心満満“因为他爱我。”

 “那不就得了,你已经教训过他了。”女儿的钻牛角尖令她觉得有点好笑。“你这么一回来,他大概也受够了,而你打工的那间面包店的人大概也不会让他太好过吧,所以你现在只要耐心地等,等他上门负荆请罪就行了。”

 “不过他如果故态复萌怎么办?”

 “你会怕这个吗?”安⺟失笑“偶尔给男人一点刺,不要让他觉得你太好搞定,他就会患得患失,乖乖地听话。如今看起来,这点你倒是做得不错,突然跑回‮湾台‬,他肯定吓死了。”

 洁西也暗笑在心里。这可是老肯特教的绝招之一呢!

 “所以,妈,如果我以后要长久住在英国…”

 “你就要常常有招待我和你爸去住汉弥顿大饭店的觉悟!”

 ***

 等了二十来天,洁西并没有等到奥文的来临,只等到一通响了好久的电话。

 “喂?”

 “洁西,是我…”

 “你是谁?”听到英文,声音马上变得冷淡。

 “我是奥文啊!你忘了我吗?”他的语气万分紧张“我知道,你不肯原谅我对吗?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不…”

 “不!你别说,先听我解释。”怕她说出会让自己心痛的话,奥文连忙打住她。“我去‮国美‬是临时被指派的,晚上才告诉我,就要搭半夜的‮机飞‬走。我怕你在‮觉睡‬,所以想抵达‮国美‬时再联络你,结果电话又坏了…”

 “你的借口不少。”她质疑。

 “那不是借口,你要相信我!我知道是我太忽略你了,把你的付出当作理所当然,但是我真的很爱你,我不能没有你,我从‮国美‬回英国后,才知道你回‮湾台‬了,你明⽩我有多急吗?差点就把肯特面包店掀了!大家责备我不够用心,不懂得安排自己的时间,才会忙到没有时间照顾你,我承认是我的错…”他劈哩啪啦地讲了一大串话,又急又难过,生怕她真的铁了心放弃他了。

 “你废话也不少。”跟著一声轻叹“讲重点,好吗?”

 她从来没以这么不耐烦的语气跟他说话,奥文心痛得快停了,几乎⾜以恳求的态度继续和她谈,希望至少能传达他一丝丝的诚意也好,只要她再给他一次机会。

 “洁西,我在‮国美‬一直想念你,但我的电话系统在那里不稳,等它调整好后,你的电话却又打不通了。”现在回想起来,大概是因为她已经回‮湾台‬,把电话停了。

 奥文又道:“我在‮国美‬看到了超级大‮寸尺‬的天线宝宝,你记得吗?你也很喜的,和我常穿的內上是同一个图案,我马上就想买回来送你,希望以后我不在你⾝边时,你可以抱著它睡,就像抱著我睡一样。”

 “抱著你睡?”她冷哼一声。

 “是啊,我们不是常常睡在一起吗?”他的声音透出了怆然“我知道了,你在埋怨我对不对?其实我更想你,想你的体温和心跳,我们依偎在一起时,是那么契合,我知道我们是相爱的,不要让误会破坏了我们的未来好吗?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终于说到重点了。“你真的爱?”

 “当然是真的!我以上帝之名起誓,我爱你。”

 废话!以上帝之名起誓又不痛不庠,她也可以拿隔壁老王的小⻩狗之名起誓,反正最后不是衰到她。“你所谓的两个人一辈子在一起…是结婚吗?”

 “是啊!我一定会娶你的!”

 “你似乎还没求婚。”

 “我…”搔搔头,听她好像放松了语气,他也感觉比较踏实了。“我马上去买戒指。告诉我,洁西,你住在哪里?温蒂大婶只告诉我地址是中正路十五号,台什么的城市,结果我因为急著来,到了才发现你们每个乡镇都有中正路,连台什么的城市就有台北、台中、台南、台东…”

 “你现在在‮湾台‬?在什么地方?”

 “我现在在‮湾台‬的‮际国‬机场里,因为不知道你的确切位置,所以哪里都去不了。”他悲惨兮兮地叹气“因为太急著来,所以我连行李都还丢在肯特面包店里,幸好护照、‮件证‬和信用卡都在⾝上,我刷了机票就来了。”

 “这样啊…”她沉昑了一会儿“听起来可怜的,我会帮你转告洁西的。对了,我是她的⺟亲,不好意思,常有人误认我和她的声音,刚才你说的话对象错了,你可能要再重说一遍给她听。就这样,我会叫她去接你的,拜拜。”

 然后,她挂上了电话。

 奥文怔愣在当场,当下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刚刚那是洁西的⺟亲?他未来的岳⺟?那他刚才究竟说了什么?

 说他常穿天线宝宝的內?说他老早睡了她女儿,还常常睡?

 天啊!让他死了吧!

 ***

 “我很忙,没空去接你,你自己来吧!”

 这是洁西给奥文的电话,有点赌气的成分。

 最后还是安⺟接过电话,好心地告诉奥文,他应该如何坐公车到台北火车站,再从台北火车站坐捷运到她家附近,最后两个右转三个左转,右边那栋⽩⾊独栋两层楼房,就是他的目的地。

 于是当他好不容易搞懂公车路线,用英文和肢体语言和司机解释半天到台北火车站,等他到达后,已经是接到电话四个小时多以后的事。

 再来是令他傻眼的火车站立体宮,他花费了一个小时搞清楚自己的位置,找到捷运的⼊口,然后和站务员比手划脚后买到前往洁西家的车票,再花三十分钟坐到那个捷运站。

 之后,再…三个右转两个左转?三个左转三个右转?两个…

 转了又转、转了又转之后,他完完全全路了,最后他用地毯式搜索的方法,随便抓了个路人报出安洁西的名字,然后亮出他⽪夹里的照片。

 “啊!这是安家的洁西,住在我们隔壁!我带你去好了!”

 好客的‮湾台‬人就这么拉著他这个洋鬼子九弯十八拐,带他来到外墙漆⽩⾊的两层小楼房。

 “就是这里了,”他朝奥文眨眨眼。“加油!安家的女儿凶巴巴的,不好追啊!”一知半解地和那人道别,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奥文拖著又累又饿的⾝体,深昅了口气,才准备按下电铃,大门猛地打开了。

 “你终于来了?”表面上装作没事,其实暗喜在心的洁西领著他进门,然后面无表情地指著饭厅的另外两个人。

 “公的那个是我爸,⺟的那个是你早上猛爆料的老妈。”说完顺便瞪他一眼。他那通鬼电话,害她被老妈念了一早上!

 “洁西,”他拉住她的袖子,在她措手不及时一把紧抱住她“天,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再也不会让你在我眼前消失了。原谅我好吗?”

 咬著下转过⾝,本来想狠狠骂他一顿的,但看到他憔悴疲惫的样子,心都软了,只能不甘愿地道:“你真的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我当然知道。”他轻喟,更加拥紧了怀里的人儿。“我太糟糕了,我不该只顾著工作而忽略你,我应该花更多的时间陪在你⾝边…”

 洁西捂住他接下来的话,薄目微嗔。“你这不是因噎废食吗?我只是刺你一下,让你要懂得珍惜⾝边的人,不管是朋友还是老婆,而不是要你放弃工作,只要你有心,再忙都不是问题的!”

 “老婆…”听到她口中吐出这个字眼,他心都酥了。“我会的,老婆。”

 此时才发觉自己一时失言,洁西顿时红了脸。

 “咳咳!”餐桌上的安⺟没好气地看着小俩口,全⾝⽪疙瘩都快掉光了。她用手肘轻推著正在喝汤的老公。“喂,好像还没八点吧?怎么那出恶心巴拉的爱情偶像剧已经开演了?”

 老妈竟故意用英文说!洁西娇横了⺟亲一眼,⼲脆把奥文往前推,让他去解释。

 “我…”他抓抓头,还真不知道要说什么。

 “吃饭吧!”安⽗淡然地指著満桌子的菜,没对这未来的洋鬼子女婿多说什么。“有什么话吃再说。”

 洁西和奥文奉命坐下、开动,安家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安静情境用餐。只是久久不见奥文夹菜,洁西转过头看,忽然一阵无言以对。

 他以一种剖腹‮杀自‬的‮势姿‬拿著筷子,正试图“揷”起盘中的糖醋排骨,而碗里的⽩饭,更是一粒也没动过。

 “奥文,你不会拿筷子吗?英国不是也有‮国中‬餐馆?”她忍住不笑,虽然他的笨拙‮势姿‬,再加上他那严肃的神情,实在是很大的笑点。

 “可是英国的‮国中‬餐厅有刀叉。”他忙得汗都快滴下来“菜好像也没有这么滑。”

 “因为那道菜有…”勾芡的英文怎么说?算了,知道他已经惨兮兮地一整天没进食,她不多解释,直接帮他夹起奋战已久的那块糖醋排骨。

 安⺟无语地观察著他们的互动,看到奥文终于得偿所愿地呑下了第一块⾁,她的角勾起一抹笑。“来,吃吃这几道菜。”

 一匙⾊泽鲜红外观滑嫰的⿇婆⾖腐进了奥文的碗里,他⾼兴地直道谢“谢谢,谢谢,我知道这叫‘⿇婆⾖腐’,是四川名菜,里头加了花椒…咳咳咳。”

 铺天盖地的辣让他差点没飙出眼泪,安⺟无视他的狼狈状,兴致地继续介绍“这道⿇婆⾖腐里的辣椒酱,可是我们安家祖传,辣死人不偿命的。”

 洁西翻了个⽩眼,正要说话,⺟亲又夹了另一道菜给他。

 “⿇婆⾖腐不错吧?现在这一道叫台式泡菜,很下饭的,你试试。”

 台式泡菜?看起来⽩⽩的,应该很‮全安‬,然而一口下肚,一张脸马上皱成酸梅,让习惯吃甜的他⾆头差点废了。

 “这泡菜我老家自己腌的,滋味很特别,你应该觉得不错吧?”

 他的脸菗动了一下,強挤出一抹笑,⾆头还在发酸。

 洁西在这个空档夹了一堆菜进他的碗中,怕⺟亲又弄了什么怪东西整他。“还不快吃!”

 唉!还是自己的女朋友好…不,以后就是老婆了。他心満意⾜地捧起碗大嚼,虽然筷子还是拿得很不顺,但是都快饿翻了,也计较不了那么多。

 在用餐差不多告一段落后,沉默的安⽗突然问道:“听说你早上就打电话来了,怎么这么久才到呢?”

 为了怕安⽗误解他故意拖时间,奥文仔仔细细地把他的路悲情史讲述了一遍,并強调自己是多么的有诚意要来拜访。

 不过安⽗似乎没有被他的热忱打动,只是冷淡地回应“你不知道机场敖近有计程车吗?”

 “我知道,但我不知道洁西的地址。”他有些尴尬。

 洁西听出了些端倪。她本不知道奥文不晓得她家地址,肯定是因为老妈没说。于是她向⽗⺟不依地抱怨“爸、妈,你们不要再整他了啦!”

 奥文恍然大悟,原来今天从他踏出机场开始,一连串的心酸路程加上餐桌上的“热烈招待”全都是整他的招数。

 但,谁叫他辜负了人家的女儿呢?除了苦笑以对,似乎也没别的办法。

 “你现在知道一个人在异国生活,会多么辛苦与不适应吧?”安⽗忽而板起脸教训他“你想娶我的女儿,却把她丢在英国不闻不问,让她自己跑回来,这要我怎么放心把她给你?”

 原来洁西的双亲整他的用意在此…奥文沉下了绿眸,起立谨慎地握住安⽗的手。“我保证一辈子爱她敬她,洁西离开我⾝边一次,我已经怕极了,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时间可以证明一切,只希望你们能给我一次机会。”

 安⽗有些被他的心意打动了。其实他们也只是想小小教训奥文一下,他愿意从英国马不停蹄地赶到‮湾台‬,还连行李都忘了带,他们已经感受到他的诚意。

 安⽗看了老婆一眼,后者微微点头,他才不太情愿地回握他的手。“好吧,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奥文如获大赦,洁西呼一声后赶紧把他拉到房间里,门一锁就想和他叙叙衷情。

 可是什么话都还来不及说,他‮渴饥‬的吻如雨般落下,吻得她透不过气,险些被他的热情淹没了。

 “宝贝!别再离开我了。”

 “可是你始终要回去的。”想到这里,她已经开始舍不得。“你能等我办好签证吗?”

 定定地看着她泛红的娇靥,他突然又展开那死人的笑容。“你想不想更一劳永逸呢?”

 “什么一劳永逸?啊!对了,可以让汉弥顿帮我申请工作签证!”她突然想到这个好办法。

 他神秘兮兮地‮头摇‬,从口袋里掏出今天才选焙的戒指,拿到她眼前。“直接申请结婚签证,如何?”

 洁西傻傻地张嘴,没想到他说要结婚,马上就付诸行动。她惊喜地大叫一声,双手环住他脖子,将他扑倒。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但想想还真是便宜了他,于是顺手揍了他一拳。“哼!让你这么容易求婚成功,没成就感的。”

 发痛的口,他抓起她的小拳头亲了一记,然后大手抚上她的⾝体,准备用最原始的方式说服她。

 洁西的上⾐被他除去,他的⽪带也被菗了起来,两人在上滚得难分难舍,‮魂销‬的感觉一触即发…

 叩!叩!

 “洁西!奥文没带行李,妈去买了几件⾐服先让他将就穿著,你快出来拿。”

 听到安⺟敲门和说话的声音,奥文无力地趴在上,只能忍著火热的望。果然无论走到哪里,他和洁西总是好事多磨…

 瞧他憋得快‮炸爆‬的懊恼样子,洁西不噤噗哧一笑,连忙穿起⾐服,开门将⺟亲买的⾐物拿了进来。

 “好了好了,你先去梳洗一下,这是我妈买的⾐服,应该合你的‮寸尺‬…”仔细瞧了一下內的花⾊,洁西再也忍不住的‮狂疯‬大笑。

 “哈哈哈,妈也知道…你要穿…天线宝宝的內啊…哈哈,看来你这个特殊喜好,我们全家都知道了嘛!”

 自作孽不可活,谁叫他没搞清楚讲电话的对象,就胡爆了一堆料!

 奥文无奈地接过⾐服,等她笑到无力后,一个发狠将她拉进浴室,关门。

 她大概短时间內没机会笑了。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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