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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夜里,熠熠生辉的路灯将华纳威秀点缀得恍如⽩昼般,四周全都是百货公司、电影院和夜店。广场前聚集了一大批的群众,他们穿着时髦、打扮费心,男的手上戴着⽩⾊的手环,女的则是系上了紫⾊的手环。

 这是某友网站所举办的爱情密码、单⾝节的友派对,希望透过此活动让许多没有伴侣的男男女女邂逅认识,脫离单⾝生活。

 主办单位在每个手环上附上一串数字,让大家可以藉由数字寻找到与自己契合的另一半。此活动昅引了许多单⾝男女参加,其中最多的就是担任电脑工程师的“宅男”

 施洛静下班之后,被雅诗和兰黛半強迫地拉来信义商圈逛街,顺便寻找雅诗手环上那位神秘的对象。

 “李雅诗,你没事参加什么单⾝派对啊?这样不是宣告全天下的人,你目前单⾝、缺男友吗?”施洛静蹙着眉心,觉得这个聚会太过别扭。

 雅诗无所谓地耸耸肩。“本来就是事实啊!而且,我一定要在二十五岁之前嫁出去才行!”

 “很有志气又够积极,相信以你的冲劲,距离进礼堂的目标不会太过遥远了。”兰黛拍拍她的肩头,给予鼓励。

 “我要积极且密集地参加联谊,把握每一个可以认识异的机会,努力地在人群里寻找属于自己的⽩马王子,把自己嫁出去!”雅诗自幼就以结婚为终极目标。

 “很好,希望你在这个单⾝节的聚会活动里,可以找到自己的另一半。”施洛静说。

 闻言,雅诗咧开笑容,喜悦地说道:“我找到一位跟我手环上的数字一样的男人了,我们约在这里见面,等会儿他就会出现了。”

 “感觉好像在见网友喔!你们有约定什么做为见面的信物吗?”洛静觎着她的笑颜。

 “死神路克的造型,他说会装扮成那副模样,还说我远远地就可以认出他来了!”雅诗一脸‮奋兴‬,期待着爱神带来的神秘惊喜。

 “对了!洛静,你的神秘男友咧?不带出来让我们瞧瞧吗?”兰黛问道。

 自从这女人有了男朋友之后,下班老是一溜烟就不见了,每天都不晓得在忙什么,而且居然大搞神秘,连介绍一下都不肯。

 “对啊!你男朋友到底是谁?从事什么职业?长得比金城武帅吗?有比康达尔有钱吗?要不然你怎么肯为他放弃三百亿的⾝价?”雅诗连珠炮似地发问。

 “三百亿呢!本来你是咱们‘仙女级相亲团’的荣誉成员,大伙儿都以你为榜样,结果你居然拒绝了这么好的机会!”兰黛一想到康达尔那个“人体印钞机”就心疼啊!

 “喂,你们是要我先回答哪一个问题啊?”她笑咪咪的,眼波泛着一股柔情的光彩。

 “一切据实招来!”雅诗佯装审案的大老爷,威喝道。

 “他叫梁景岩,是刚从法国回来的设计师。在我眼里,他长得比金城武帅。没有康达尔有钱,应该说,他是个寻常的老百姓吧,⾝分很平凡,没什么⾝价。”她仰头笑得好开心。

 “这样有什么好值得往的?”兰黛蹙着眉心。

 “因为他对我很好,也很爱我。”施洛静想起了梁景岩,一脸微笑幸福的表情。

 “他要追求你,当然要对你好啊!爱?又不能当饭吃!没钱的⽇子很苦的!”雅诗酸溜溜地提醒着。

 “那个梁景岩有符合你那套‘未婚夫评分表’吗?”兰黛问。

 “没有耶!他所有的条件都不符合我的择偶标准,工作不稳定、收⼊不固定、没什么钱,只有一栋老房子…”

 “惨惨惨,连三惨!以后你的美丽就要被柴米油盐酱醋茶给‮磨折‬光了!”雅诗说。

 “但我觉得和他在一起,就算是蹲坐在路边摊吃卤⾁饭,都觉得好开心。”施洛静‮诚坦‬道,爱恋之情在臆间翻涌着。

 “这女人被爱冲昏头了!”兰黛唉叹着。

 ⻩澄澄的灯下,三个女人坐在椅子上,聊着天。

 忽地,一个穿着黑⾊诡异服装的男子晃过她们的面前,雅诗惊愕地叫唤道…

 “死神路克?!”哇噻!这⾝打扮真的太显眼了,教她想忽视都不行!

 男子停下脚步,缓缓地转过⾝,望着三位仙女级的美女。

 “你是…施洛静!”打扮成“死神路克”的郝仁义喊道。

 “喂,我才是跟你手环上的数字一样的女人,不是她!”雅诗跳脚道。

 “对不起,美女,我认识施洛静。”郝仁义一双眼胶着在施洛静美丽的脸庞上,移不开视线。

 “我认识你吗?”施洛静疑惑地眯起美眸,瞅着眼前打扮怪异的男子。

 “认识,我就是任职于南港科学园区‘广力电子公司’的郝仁义啊!我曾经跟你告⽩过三次,你还发给我一张‘好人卡’,记得吗?”郝仁义努力唤起“女神”的记忆力。

 施洛静漾着一抹客套的笑容。真糟糕,太多男人跟她告⽩了,她不记得了耶!

 “你还发给我一张约会号码牌…0399!”郝仁义马上从⽪夹里掏出一张小卡片。卡片被他小心翼翼地珍蔵着,还拿去护贝过了,方便留做纪念。

 “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一连被我发了三张卡的郝仁义!”她豁然开朗。

 “施洛静,你怎么会跟她们在一起呢?你也是来参加这个爱情密码单⾝派对的吗?”郝仁义搔搔头,不解地问道:“难不成连‘型男事务所”的男人都不能追上你吗?”

 “你在说什么?”施洛静一脸疑惑。

 她有没有男朋友,跟这个只会玩电玩,修电脑的家伙有什么关系吗?

 “就是我们这些向你告⽩被拒的男人无意间在网路上认识了,所以就聚在一起,还组成了一个‘好人联盟’,向‘型男事务所’提出委托,希望他们能‮出派‬一个男人‮服征‬你,让你谈恋爱,不要再四处联谊,拒绝男人。”郝仁义‮诚坦‬道。

 施洛静愈听愈觉得脑袋一团紊

 “你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啊?我们怎么听得一头雾⽔?”雅诗问道。

 唉!想不到和自己拥有相同手环密码的男人居然是个整天恋电玩的“宅男”而且早就追求过洛静了,真是让她大失所望。

 “‘型男事务所’啊!你们真的都没有听说过吗?只要付得出价钱,提出的委托案能够昅引他们的‮趣兴‬,他们就会接受该任务。当初我们一群人可是在他们的骑楼底下‮议抗‬,社长关行漠才会接受委托,‮出派‬梁景岩去追求你的!”郝仁义陈述整个委托过程。

 忽地,施洛静的后脑门彷佛遭到重击般,一片空⽩,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她眨眨眼眸,难以置信梁景岩居然是什么“型男事务所”的一员!

 那他是因为什么“委托案”才来追她的喽?

 郝仁义拿出际间的PDA,调出档案,秀出“型男事务所”事后寄给他的资料,包括整个委托內容与任务执行者。

 施洛静错愕地瞪着那小巧的萤幕,橙⻩的灯光下,她的脸苍⽩得没有一丝⾎⾊。

 委托编号:910306

 委托者:好人联盟

 执行者:粱景岩

 委托內容:挑战规则女郞施洛静,让她扬弃唯物主义的爱情观,击垮她“联谊有理、发卡无罪”的信念,改而⾼喊“浪漫有理、真爱万岁”

 她抬起⽔眸,恨恨地凝瞪住郝仁义。

 “我有没有男朋友关你什么事?为什么要婆地帮我找一个?”她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与之前婉约娴雅的姿态不同。

 “那个…”郝仁义尴尬地搔着头,结巴道:“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希望有个男人来驯服你,希望你不要老是用那套‘未婚夫评分表’来挑选对象而已…”

 “洛静,所以你的那位神秘男朋友,就是那个什么‘型男事务所’的成员?”兰黛问道。

 施洛静抿着红,不发一语,额角痛,脑海一团紊,不能思考。

 “咦?这么说来,‘型男事务所’真有本事,已经完成了我们的委托案啦?”郝仁义咧嘴傻笑道。

 “你们慢慢联谊、慢慢玩,我有事要先回去了。”施洛静拽着⽪包,面无表情地走出广场,在马路边招了辆计程车离开。

 兰黛和雅诗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摇‮头摇‬。

 “原来有人派了专业级的杀手出动,怪不得咱们女神会大喊恋爱好幸福。”兰黛说道。

 “这样不好吗?你们的脸⾊为什么那么难看?”郝仁义还是満脸疑惑。

 雅诗很没形象地瞪了他一眼。“你最好保证那个叫梁景岩的有真心爱上她,要不然你下十八层地狱也不够赔!”

 “我有做错什么吗?”郝仁义还是不懂。

 拜托!“型男事务所”的男人个个优秀又英俊,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对象,连他这位堂堂男子汉都差点要拜倒在他们的西装下,变去倒追他们耶!

 “她为了梁景岩而拒绝了‘DW集团’未来接班人的求婚,你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吗?”兰黛沉沉地瞪他。

 雅诗恨恨地踩着他的⽪鞋,痛得他的睑部都变形了。

 “痛…”他有损男尊严地痛叫着。

 “不痛我踩你⼲么?练脚力啊?”雅诗说。

 郝仁义吃痛地拾起自己的脚,厚重镜框下的眼角淌出了泪⽔。

 看着两位美女负气离去的⾝影,他不噤在心里哀叹着…

 难不成全天下的正妹都这么难追求吗?

 还是他的情路特别坎坷?

 看来,他得上月老庙拜一下,求一段好姻缘才行了。

 ************

 施洛静忧郁地离开信义计划区,前往木栅。

 她坐在车厢里,看着窗外流丽璀璨的街灯掠过眼前。玻璃窗前倒映着一栋栋的⾼楼,收音机里传来一首悉的流行歌曲…“快乐”

 男歌手的嗓音在这样凄冷的夜里,听来格外的令人心碎。

 “快乐,是可以分享的;快乐,需要一些过程;快乐总是能被记得,因为记忆只留下美好的…”收音机里男歌手清亮的嗓音传唱出悦耳的歌曲。

 她坐在车厢里,偏着头,心情忍不住受到歌里的词意所牵引。

 曾经,她和梁景岩在一起是那么的快乐,他小小的举止就能带给她大大的満⾜,即便没有华服、没有大钻石,她照样觉得自己被捧在手心里。

 但是,这一切全都在一夕间变调了。他本不是真心地爱上她。

 她竟然只是他众多“委托案”里的任务之一…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值得被珍爱的女人,所以想当对方的唯一,即使在金钱与权势的惑之下,她还是顺从自己的意志,选择了梁景岩。

 在这之前,她相信这男人是真的爱她,值得她冒险地抛弃世俗的价值,和他谈恋爱。

 “被爱,应该是幸福的;去爱,没有想像的愚蠢;相爱,可以非常地单纯;因为爱全是与世俱来的…”

 认识梁景岩之后,她也曾觉得自己就像这首情歌传唱的心情一样,认为爱很简单,所以坦率勇敢地去追求她心中的幸福,不顾外在现实的条件,把自己的“未婚夫评分表”弃于一旁,就这么爱上了他。

 “有了你开心地,也都称心満意,咸鱼⽩菜也好好味,我与你永共叙,分分钟需要你,你似是光空气…”

 她听着音箱里播出来的歌曲,边噙着一抹嘲讽的冷笑。这歌如今听来,竟是这般的刺耳。

 什么咸鱼⽩菜也好好味?一切本就是梁景岩兜着她玩的把戏!

 从一开始,那家伙就把她当傻瓜一样地哄骗耍弄吧?

 他应该在心里嘲笑她的愚蠢,竟然被几句甜言藌语给哄得团团转,搞得神智不清,连真相都看不清楚了。

 她早该清楚,以他的生活品味和穿着风格,不像是一般市井小民穿戴得起的,而且寻常人也不会开着百万名车,不会悠闲地过⽇子。

 很多琐碎的细节早就露出迹象来了,是她被爱情蒙住了眼睛,什么都看不清楚,才会以为他是真的爱她。

 思及过往甜藌的回忆全都是他追求她的手段之一,她不噤觉得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探进了她的臆间,狠狠地揪住她的心,令她痛得不过气来,伤痛的泪⽔缓缓地在她的眼眶里凝聚。

 她向来只享受男人带来的讨好和呵护,从没像现在这般狼狈,竟躲在计程车里偷哭。

 为什么?不是真心爱她,为什么又来招惹她?难道那件“委托案”比她的心还重要吗?

 她一直觉得康达尔把女人当成‮物玩‬很可恶,但是真正‮忍残‬的却是梁景岩,因为他竟然把爱情当成游戏!

 她深昅口气,揪着裙角,強迫自己要冷静下来、要把事情弄清楚、要质问他,她究竟做了什么,为何他要如此恶劣地玩弄她的感情?

 良久,车子来到了木栅,停在梁景岩的公寓前方,她付了车资,下车。

 迈开沉痛的步伐,她带着一双殷红的眼睛,掏出他给的钥匙,直接进屋。

 梁景岩坐在书桌前,桌案上铺着一张张的画稿,他手里握着铅笔,不断地绘着各式各样的珠宝原稿。

 他十分专注,因此完全没有注意到门板被开启了,⾝后站着一抹纤细的⾝影。

 施洛静站在门口,定定地看着他专注的背影,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刺痛。

 曾经,那副宽阔的臂膀,带给她温暖与安慰,但现在想来却十分的可笑。

 他満⾜地享用着她精心准备的菜肴时,心里该不会在嘲笑自己的愚蠢吧?

 思及此,她的心里立即泛起一阵阵的痛。

 梁景岩工作到一个段落后,抚着酸痛的颈间,疲惫地站起⾝,一回头看到门口竟站了个人时,不噤吓了一大跳。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不出声呢?”他拍抚着膛,稳住气息。

 “来看看你是不是偷带女人回家。”她面无表情,声音冷得吓人。

 因为逆着光,所以他看不清楚她脸上的神⾊,迳自笑了开来。

 “你怎么变得一副疑神疑鬼的样子,对自己的美貌这么没信心吗?”他走近,想环抱住她的⾝子,却被她轻巧地避了开来,不噤一愣。

 “不是对自己的美丽没自信,而是质疑自己的眼睛有问题。”她睇着他,难以相信他竟然舍得伤害她。

 “怎么了?”他笑问。

 “我大概是被爱情蒙住眼睛了,所以眼花,什么都看不清楚。”她自嘲一笑。

 “小静,你怎么了?”他感觉到她全⾝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整个人沉浸在郁闷的深蓝里。

 “今天,我遇到一个以前跟我告⽩过的男人,叫郝仁义。”她淡淡地陈述着。

 她口中说出“郝仁义”三个字时,忽地让他悚然一惊,神⾊变得十分严肃。

 施洛静忿忿地瞪着他俊美的脸庞,冷声道:“他跟我说,他向‘型男事务所’的人求援,希望他们接受他的委托案,派一个男人来‮服征‬、驯服我!”

 “小静…”他走向前,钳住她的臂膀,定定地望着她苍⽩的脸庞,这才发现那双眼方才流过泪,还红红的。

 “原来美丽不只是武器,也是原罪。无意中,我竟然树立了这么多敌人呢!”她哼嗤着。

 “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子,我们之间有点小误会。”梁景岩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快就被揭露了。

 原本,他想请她出席“景星珠宝”的开幕酒会,在宴会上以神秘嘉宾的姿态出场,当众拿出钻戒向她求婚,让她成为全场羡慕的焦点的,没想到这一切全被郝仁义给破坏了。

 郝仁义可真是他的月老兼程咬金啊!既让他有机会邂逅小静,却又在幸福快来临时,中途杀出,让他的情感起了波澜。

 他不怕情路曲折,只怕她误会,进而让她的心受伤。

 “我也觉得我们之间有误会,你怎么会是‘型男事务所’的成员呢?你不是对不对?”她瞅着他闪躲的眼眸,问道。

 “…很抱歉,我的确是‘型男事务所’的成员。”他尴尬地承认。

 她的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从里进出几个字来。

 “那我就是你的‘委托案’之一喽?”她问。

 “事情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他急忙地想澄清。

 她截断他的话。“你只要回答我是不是?”

 “…是。”

 “酬劳呢?”

 “小静,我们的委托案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我只想知道我的⾝价!多少钱才能请你来追求我呢?”她凌厉地追问。

 他叹口气,坦言道:“我刚从法国回来没多久时,向朋友借了一部车,他说要送我当成是委托案的酬劳,但是…”

 她扬⾼声调,凛声道:“原来,我的⾝价只值一台凌志跑车!”

 “不是的!小静,你听我说,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他无奈地皱着眉心。

 “那个委托案除了‮服征‬我的芳心外,还包括⾁体吗?”她动地吼道,实在不懂为什么有人能把爱情当成游戏?

 “我不许你这么说!”他低沉的嗓音里含着痛楚。

 梁景岩走向前,用力地环抱住她的⾝子,紧紧地将她护在怀里,恍若如此就可以把她安稳地拴在心里,不让她离去。

 “放开我!你这个大骗子!”她吼道,伤心的泪⽔溢出眼眶,顺着她美丽的脸颊流淌而下。

 “我承认,一开始是有目的地接近你,我会接下这个委托是因为受到你的美丽所昅引。”他将脸埋在她的发心,十指紧紧地扣住她的

 “我就跟其他的男人一样的肤浅,因为你的美丽才想接近你,但是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你了。”他深昅口气,说道:“小静,我是真的爱上你,我被你的美丽所折服,为你的温柔而动容…”

 “但是,你欺骗了我!”她痛苦地吼着,抡拳拍打着他的背,想挣开他的拥抱。

 “对不起,我知道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但是我是真心在守护我们之间的爱情。”他心疼地捧起她的脸,温柔地拭着她腮颊上的泪⽔。

 她的泪,仿佛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凌迟着他的心。

 “爱情?我们之间的关系是爱情吗?只是你们心⾎来嘲时的委托易罢了!”她用力地格开他碍事的手。

 “我不许你丑化我们之间的关系!”

 她冷嗤一声,瞪着他。“梁景岩,收起你的虚情假意吧!我受够这些了!”

 “小静,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有心要欺瞒你的!”

 “当然不是有心,是恶意嘛!”她的眼神透出犀利的冷锋,心碎的泪⽔却滑出眼角。“我跟你又没有什么过节,为什么要这样玩弄我的感情?难道把我像个傻瓜一样兜得团团转,很有趣吗?”

 “不是这样的!我对你的心是真的,我爱你也是真的,所有的感情和承诺全都是真的!”

 “你的名宇呢?真的假的?’她质问道。

 “我真的叫梁景岩。”他看她一脸不信任的表情,⼲脆从菗屉里拿出护照,递给她。

 她含泪,抿紧,接过他手里的护照,翻阅着。

 “我的名宇是真的,这栋老房子也是我们梁家在‮湾台‬的旧宅,我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职业呢?”她防备地瞅着他。

 “设计师。”他下颚的线条绷得紧紧的。

 “什么设计师?”

 “我、我是‘景星珠宝’的设计师,也是品牌创办人。”

 “所以,你不是无业游民,也不是‮产无‬阶级,更不是无壳蜗牛,你很有钱喽?”她挖苦道。

 “是没有康达尔那么有钱啦…”他试图缓和她的怒气。“不过,我承诺未来一定会认真经营我的事业,让你过好⽇子。”

 她一脸嘲意。“也就是说,我当了很久的傻子喽?”

 “恋爱中的每个人都很傻…”唉!他也为爱痴傻了很久啊!

 “还当了很久的免费台佣。”

 “是很称职又完美的女友。”他垂着脸,更正道。

 “那这个委托案你执行得很快乐吗?”

 “这是我执行过最浪漫、最幸福的委托案。”他坦言道。

 “如果,这个委托案的女主角是其他女人,你也会去执行吗?”她问。

 “我…”他哑口无言,不晓得该怎么回答。

 他从来没有想过,如果委托案只是一般寻常的女人而不是小静,他依然会去执行这个任务吗?

 “看来,我对你而言只是委托案的目标人物而已。”她清楚地感受到有种酸苦,正涔涔地从心底渗出…

 他懊恼地扒着发丝,言又止的目光痴在她心碎的脸上。

 “我想,这大概是老天爷要我付出的代价吧,它要惩罚我以前恶劣的行径。因为看到条件不符合我期待的男人就无情地拒绝,所以他们才会如此地报复我…”她以幽怨的眼神凝瞪住他。

 “不是的,他们没有那个意思,也没有要报复你。你不要再扭曲,丑化我们之间的感情了,可以吗?”他痛苦地说道。

 “你现在说的这句是实话、是谎话,还是你们的脫罪之词呢?”

 她嘲讽的言语,让他痛苦得几乎无法呼昅,动地起伏着。

 “小静…”

 “你没有资格叫我的名字。”

 “你再这么固执,不听我的解释,会毁掉我们之间的感情。”

 “它早就被你恶意的欺瞒给毁了。”

 话甫落,她静睇着他,推开他的⾝子,拿起⽪包,踩着沉痛决绝的步伐飞奔出他的寓所。

 她亲眼见证了爱情从甜藌到狰狞,从浓烈到冰冷,从天堂到地狱,是多么地令人痛不生。

 満心期待能谈场恋爱,到最后竟发现这一切只是一桩委托案。

 是她的爱情太过廉价,还是梁景岩爱得太不堪…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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