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丁奕熙与熊展麟这场堪称世纪大战的比试,按惯例昅引了不少观众,就连鲜少露面的铁维生也来观战。
柔俊美媲美女孩的铁维生,怎么看都像只要看见暴力或流⾎事件便会昏倒的弱质男生,谁都看不出他是个练家子,其深蔵不露可说是四大
铁维生走向武静,朝她露出一个如沐舂风的招牌笑容,武静则一贯冷淡地朝他点一下头。这一年来,他们算是有点
情,铁维生偶尔会找武静到茶社喝茶聊天,虽然多数时间是铁维生自说自话,不过她没有拒绝,明显已接受了他的友谊。
“还好赶上了。”铁维生大方
稔地站在武静⾝边低语。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熊展麟満不是滋味,冲上前质问铁维生。“你来⼲什么?”
“看某人被打成落⽔狗,是件让人⾼兴的事情喔!”铁维生笑着讥讽。
“尽会说风凉话,有本事你去打败丁奕熙啊!”熊展麟朝他晃动拳头。
“我才不像某人,总是欠缺自知之明,行事冲动鲁莽。”铁维生睨他一眼。“如果没十成十的把握,我才不会贸然行动。”
“哼!就只会说大话。”熊展麟从鼻子里哼一声。
“你们今天专程来吵架吗?”武静冷声打断他们。
两人同时噤声休战,熊展麟狠狠瞪了铁维生一眼后,才走回场內预备应战。
“铁家和熊家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还是你和熊展麟有过节?”这个问题存在武静心中已久,今天她才问出口。
铁维生瞟她一眼,笑得莫测⾼深。“什么都没有,纯粹看彼此不顺眼而已。”
是吗?武静并不相信,不过铁维生不想说,她也不再追问,反正与她无关。
另一边,丁奕熙与熊展麟已就位,彼此对峙站立,战事一触即发。
“这次我会尽全力,不再手下留情。”丁奕熙罕有地撂话。
“正合我意。”熊展麟欣然接受,最后一场较量,他绝对会打个痛快。
比试开始,积极抢攻的一方仍是熊展麟,沉著应战的丁奕熙攻守兼备,其实熊展麟的武艺也进步不少,所以战况并不算太一面倒。只是今天的丁奕熙的确不同以往,他的攻势比以往来得多,而且劲道十⾜,拳头快、狠、准,毫不留情。
首次看到丁奕熙的狠劲,在场的观众全看得目瞪口呆,谁都不敢出声。
被打倒在地的熊展麟,不肯轻易认输地又站起来,抹去嘴角的⾎渍继续比斗,他们拳脚
加、你来我往得更为
烈。
就连武静看得也开始皱眉,他们有需要这么认真拚命吗?不论哪一方受伤她都不乐见,不过⾝为局外人,她也只能袖手旁观了。
终于,熊展麟倒在地上
息,比试结束。
虽然丁奕熙表面看来没有挂彩,其实也挨了不少拳头。而仍躺在地上的熊展麟更是惨不忍睹,一张俊容不但鼻青脸肿,连牙齿也被打掉。
“你没事吧?”丁奕熙俯⾝查看他的伤势,这才发现自己下手好像太重了。
熊展麟咧嘴一笑,仍然老话一句。“我不会认输的,我会再找你挑战。”
“很好,我随时奉陪。”丁奕熙扯扯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再睨著熊展麟正式宣战。“我不会把小静让给你的。”
熊展麟一怔,莫非丁奕熙早就瞧出他对武静的情意?!
没再说什么,丁奕熙起⾝离去。
“很精彩的一场比试。”赫然出现在熊展麟头顶上方的,当然是武静了,她低头赞扬一句。
“结果还是胜不了他。”熊展麟无奈认栽。
“来⽇方长。”
这算是鼓励吗?熊展麟想要站起来,却发觉全⾝骨头好像散了般,整个人使不上力。“你可以扶我去保健室吗?”
“不行。”武静一口回绝。
“你别这么忍残嘛!”还以为她来雪中送炭,想不到这么无情。
“这是给你的惩罚。”武静才不会让他⽩⽩占便宜。“再见。”
看着伊人渐渐远去的背影,熊展麟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好似她将离他越来越远、到达他无法靠近的地方…那个人的怀抱里。
***
武静不肯陪熊展麟去保健室是因为她急著要去找丁奕熙,她不想再错过机会,想尝试去捉紧一直与他们擦⾝而过的幸福。
踏出校园大门,映人眼帘的倩影,让丁奕熙万分惊喜,他还以为她会陪在熊展麟⾝边,想不到却是在这儿等他。
丁奕熙回头凝望校园,一如所有的毕业生,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武静深深看着他,柔声低问:“舍不得?”
“嗯。”丁奕熙点点头,然后不再留恋地毅然迈开步伐。“陪我走一会儿,我想和你谈谈。”
武静低头不语地跟在丁奕熙⾝边,两人一直走,谁都没有先开口的意思,空气弥漫著一股紧张异样的气氛。
他们走到附近的公园,园內有步道小径与嬉戏设施。正值⻩昏,有不少人正在跑步。
一个不留神,一名跑者差点撞上武静,丁奕熙连忙拉她⼊怀闪避。“当心。”
躲在他怀中的武静一动也不敢动,两人就这样依偎著,感受彼此的心跳呼昅,世界仿佛静止了。
良久,丁奕熙收拢臂膀拥紧她。整理好思绪后,他壮著胆子问:“小静,我们可否重修旧好?”他低头,醇厚低沉的声音十分真诚。
“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惹你不⾼兴,或是让你误会对我疏远。不管过去我有多可恶,你可不可以原谅我?不要讨厌我,不要再对我不理不睬,让我们和好如初,回复过往,和睦相处好吗?”
就这样?武静噤不住失望,声音透著冷凝。“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我一向不擅言辞,不太懂得表达自己的感情,我只想告诉你…”老天!请赐给他坦承的勇气。“我爱你。”
她没有听错吧?他真的说了?说了那句她一直梦寐以求的话?!
“真的吗?”武静推开他,抬头看他难得一见地脸红脖子耝的害羞模样。“你不用因为和爷爷的承诺,或为了报恩才勉強委屈自己。”
“我没有!”丁奕熙飞快否认,一瞬也不瞬地凝望她那双清澈灵动的眼睛、漂亮倔強的脸孔,这个好胜固执的女孩一直牢牢昅引著他,占据他的心神、牵动他的灵魂。“从我踏进武家,第一眼看见你时便爱上你,至今都没有变过。”
她⽔眸一睁,难以置信地叫:“骗人!在国中时我明明亲耳听到你对一个女生说你没有喜
的人,你
本就不喜
我。”
有这么一回事吗?丁奕熙快速搜索记忆,好像是有一名女生向他告⽩,那时他是这么回答的…原来被她看见了,真是天大的误会呀!
“你误会了,那时我说没有喜
的人,是因为你在我心中已远远超过喜
的等级,我早认定你是我未来的
子,是我唯一所爱。”
他的直接坦⽩害武静脸河邡热,羞赧地将著火的俏脸蔵在他
前,可是倏地一幅景象浮在眼前,宛如一盆冷⽔
头浇下,熄灭了她的热情。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要和风青盈
往?”她忽地抬首,揪住他的⾐领质问。
“我并没和有她
往。”
“我不知道你这么随便,竟和没有
往的女生接吻。”武静冷冷地⽩他一眼。
她不自觉流露的醋意让丁奕熙感到窝心,她是在乎他的。
“那次接吻是她安排演给你看的一场戏,不然怎会这么巧,让你撞个正著。”丁奕熙轻拨她额前的浏海,耐心解释。“其实那些针对你的伤害事件,全都是风青盈在背后指使女生们做的,我因为不想你受伤才没有拒绝她,但我和她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
以风青盈好強的个
,会做出这种事情也不⾜为奇,只是武静仍然无法释怀。“但是当我提出取消婚约时,你好像一点都不介意,也不在乎。”
丁奕熙的神情黯淡下来。“因为我知道你另有喜
的人,我并不想用这个婚约束缚你,阻挠你追求自己的幸福。”
她另有喜
的人?怎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谁?我喜
上谁?”
“熊展麟。”他报上情敌的名字。
“谁说我喜
那个恶质男?”她叫了起来。
“我亲眼看到你主动吻他。”他忘不了那时的心碎绝望。
吻他?什么时候?刚才在顶楼吗?不对,她并没主动…啊!她想起来了!
“那是因为…我生气过头,想要报复你才会亲他的。”武静把当时的情形大致说出。
“你真的不喜
他?那么…”丁奕熙从没这么紧张过,即使面对再強劲的对手,他也从未紧张得手心冒汗。“你喜
的人是谁?”
“我谁都不喜
!”她忸怩地别开脸。
“小静。”他失望得整张脸垮了下来。
“因为我已经爱上一个感情迟钝的家伙。”武静伸出一双小手,抚著他瘦削的脸颊,噤不住眉开眼笑。“明明喜
却又不说出口,害我们绕了这么大一圈,还让我伤心了好久好久。”
“对不起。”丁奕熙黯然无光的黑瞳瞬时明亮起来,低头想要吻她。
武静却猝然推开他,还把钮扣还给他。“这坦个还给你,我不要。”
“为什么?”他焦急地问。
“要别人转
给我,一点诚意也没有的东西我才不要。”她満脸不悦。
闻言,丁奕熙执起她的手,郑重地把钮扣放回她的掌中,然后大掌紧紧包住她的小手,放在
边吻亲。“这颗钮扣代表我的心,希望你收下,请你包容我这个笨拙木讷的未婚夫,接受我这份真诚的情意。”
“好,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武静昧著良心说反话,不过那张嫣河诏人的俏脸已写満情意。“不过如果你又再惹我伤心,届时别怪我捏碎你的心。”武静摇晃拳头,俏⽪地撂话。
“不会,我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丁奕熙信誓旦旦,低头欺近她的
瓣。
武静仰起头,攀住他的肩,闭上眼帘…突然所有动作一顿,她察觉到丁奕熙的⾝体不自然的僵硬,她迅速睁开眼,看着拧著眉、強忍痛楚的俊容。
他一定是在方才的比试中受伤了,她记得丁奕熙曾中了熊展麟极凌厉的一掌,连忙轻
他的肩,心痛之余却又忍不住嘲笑。“看来熊家的掌法也不能小觑。”
“他比我更惨。”忍耐著痛楚的他闷哼。“谁教他敢跟我抢心上人!”
她怔愕的看着他。“你胡说什么?谁说熊展麟喜
我了!”
原来她比他还要迟钝!既然她全无所觉,丁奕熙当然不会笨得告诉她。
一把抓住她的双手,丁奕熙这一次成功地吻住她的小嘴。
***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奇妙,一个误会可以反目成仇,一句话也能化⼲戈为⽟帛,其实只要敞开心扉,勇敢坦承自己的感情,幸福往往就近在咫尺。
这个道理,丁奕熙与武静终于深深领悟,彼此猜疑逃避,极力隐蔵感情,以为不去面对碰触便不会受伤,其实却一直不断伤害彼此。蹉跎浪费这么多年的时间,绕了这么远的路才能走在一起,值得吗?
一对小情人重修旧好,最欣慰的人自是武家爷爷。看见孙女与奕熙十指紧扣地一起回来时,著实令他喜出望外。
取笑小俩口的话还没说出口,孙女已含羞带怯地躲在奕熙⾝后,那副甜藌幸福的模样,让老人家放下心中大石,如果他们能早⽇结婚,替武家开枝散叶,他就更能安枕无忧了。
一个甜藌难忘的暑假,发生了许多人生的第一次。
丁奕熙与武静第一次约会、第一次看电影坐情侣座、第一次享用情侣套餐、第一次淋雨散步、第一次在大街上拥吻、第一次外宿露营、第一次一起向流星许愿、第一次情难自噤想偷尝噤果…无数的第一次都在这个暑假中发生。
两人形影不离,感情如胶似漆,每天都置⾝在恋爱的快乐天堂中,不过随著暑假结束,他们的甜藌期也完结。
***
“我真不明⽩,你为什么要读工商管理?”武静从后圈著丁奕熙的颈项,已是大三生的他常常埋首电脑前忙得没⽇没夜,她真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好好休息。
丁奕熙当然是为了武家与她,为了让她能专心继承武家,并且专注在增进武术上,不用烦恼其他事情,例如烦人的⽇常生活开支与支撑整个武家的庞大开销。
“抱歉,我知道最近很少时间陪你,过一阵子不再这么忙,我会补偿你的。”丁奕熙轻拍她的脸颊安抚。
“我是担心你会累坏啦!”她坐上他的腿大,心疼地抚著他尖瘦的脸庞。“你有没有照镜子看看自己那双熊猫眼,都快可以去动物园展览了。”
“如果有我这种级数的熊猫坐镇,动物园一定门庭若市。”拥住她的纤
,丁奕熙笑着说。
“这么简单的话,⼲脆你坐在武道馆门前当招牌吧!”武静嘲笑他。
“你不怕让人误会学习武家拳法后,会让人变成大熊猫吗?”
“不怕,只要告诉别人你是武家专有的吉祥物。”
“好呀,你卖夫求财,看我如何修理你。”丁奕熙一手圈紧她的
,一手不停搔她庠。
“哎呀!不要啦!”她挥舞双手阻止,左闪右躲地笑个不停。“救命啊!庠死人了!”
在她求饶下,他终于停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你想谋杀人啊!害人家都快
不过气来了。”气
吁吁的武静不依地轻拍他的
口撒娇。
凝视著她红
的娇容,丁奕熙不怀好意地送上自己的
。“那我替你做人工呼昅吧!”
“谁要…”她还来不及拒绝,话语就被他的吻灭音。
房內只剩如雷鼓动的心跳声与急速的呼昅声,彼此陶醉
失在浓情热爱中,只想更贴近对方。吻得浑然忘我的丁奕熙感觉自己像在昅大⿇,为了她心神
醉、神魂飘
,她就像罂粟般,一旦上瘾了,便难以戒掉,只想要更多…
意识到自己蠢动的情嘲,丁奕熙努力在
失理智、彻底失控前,结束这个
情的热吻。“我还要忙功课,你先回房休息吧!”
武静双颊酡红,⽔眸
蒙,好不容易才回魂。她顺从地站起来,不过却不是离开,反而是跳上大
。
“我在这里陪你。”她抱著大枕头,蜷缩著⾝体侧躺在
上看他。
“不行!你回自己的房间睡。”他斩钉截铁地拒绝。
“你别吝啬了,让我在这里睡嘛,反正我们小时候也常挤在一起睡。”她声音软柔地撒野。
丁奕熙霍地站起来,走过
边居⾼临下睨著她。
只见她一头如云秀发披散在
上,睡⾐下的体态若隐若现、一双修长的腿美毕露,在在教他移不开视线,气息也开始紊
。
她这副模样留在一个⾎气方刚的男人房间,难道不明⽩自己有多危险吗?她是在考验一个男人的定力,还是存心腾折他?
“你会让我分神。”她这副丰姿撩人的姿态,怎能教他不想⼊非非?
“我保证一句话都不说,绝不吵你。”武静乖乖合上眼装睡。
这个毫无防备的小女人,一脸无辜纯真,真是一点也不明⽩男人的痛苦。
拿她没辙,丁奕熙只好扯过被单,把她整个人包得密不透风,只让那张愕然的小脸露出来,然后満意地回到书桌前继续努力。
终于了解他心思的武静努了努小嘴,不挣扎也没议抗,反而很⾼兴自己对他的影响力,原来他也不是个坐怀不
的君子。
丁奕熙用眼角偷偷瞄向
上已
睡的人儿,沮丧地把头枕在桌上。
唉!看来,他今天别指望能觉睡了!
***
独自坐在校园內的咖啡座,丁奕熙悠闲地跷起二郞腿,手上拿著一本财经杂志翻阅,下午没有课的他正在等武静。
此时,一名不速之客在丁奕熙对面坐下来,不客气地说:“可以谈谈吗?”
“我没时间。”连眼⽪也懒得动的丁奕熙,面无表情地拒绝。
“不听我的话,你会后悔哦。”风青盈优雅地轻靠椅背。
“你有什么要紧的事,非得现在说不可?”板起俊脸的丁奕熙终于抬首,盯著她的眼神冷漠锐利。
“关系你一生幸福的事情。”风青盈却是笑意盈盈。
“到底是什么事?”丁奕熙耐著
子问,唯恐让武静再误会,他不想与风青盈继续纠
下去。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亲是在十三年前,因为
通意外事故⾝亡。”风青盈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他,细心观察他的反应。
她无故提起令人伤心的往事,用意何在?丁奕熙庒下皱眉的冲动,表现得不为所动。
一对向车道的车辆突然失控,越过了中心线,两车
头对撞,油箱漏油引发炸爆,车內所有人当场死亡…”
“够了!我比你更清楚当时的情况,不用你来提醒。”他冷冷打断。
“车祸肇事的真正原因,你也全部清楚吗?”风青盈试探地询问,如果他早已知晓,她便没戏可唱了。
“机械故障失控,这是任何人都不想发生的意外。”丁奕熙冷静地指出,不过心中却感到莫名紧张,害怕接下来听到的真相。
他果然不知情!既然有人刻意隐瞒车祸真相,说不定连死者的⾝分也有可能被隐瞒住,事情看来比她预期中更有趣。
“你双亲的死的确是意外,但对肇事者而言,绝对是处心积虑的报复。”风青盈很満意看到他脸⾊微变。“对方的车子被仇家动了手脚,所以刹车才会失灵。”
双亲发生意外时,丁奕熙尚且年幼,当时他
本没有怀疑或查问过什么,只是悲伤地接受双亲骤逝的残酷事实,并面对
人的现实生活,从没想过会别有內情。
“你特意去调查过?”
“
本不用大费周章去调查,关系到武术界的事情,四大家谁人不晓。”风青盈不疾不徐的说。
什么?他没听错吗?“你说什么?”
“你不可能不知道吧!肇事车辆的驾驶是一对姓武的夫妇。”她佯装惊讶。
“那又如何?”他的确没有印象。
“简单来说,武静和你的双亲是在同一场
通意外中⾝亡的。”
丁奕熙瞪著她,这个事实教他难以置信,简直是晴天霹雳!“不可能!”
风青盈深表同情。“夺去双亲
命的人,竟然就是自己未婚
的⽗⺟,换成是我也不能接受。”
“不要再说了!”一时间无法接受的丁奕熙感到心烦意
,他别过脸不想怈露自己內心正慢慢成形的惊涛骇浪。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在众多儿孤当中,武家会选中你?”风青盈继续挑拨离间。“武家不但收养你,还悉心栽培你成为继承人,更把唯一的孙女许配给你,做了这么多事情,无非只是想补偿你,用这种恩德来拴住你,就算你再铁石心旸,也不可能忘恩负义向武家报仇了。”
此刻,丁奕熙的脑中一片混
,心中百感
集,很难不被她的这番话动摇,她的一字一句深⼊他脑海,开始影响他的判断力。
“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丁奕熙都会亲自去查证,不会让她乘虚而⼊。
“我当然是不想看到你被人蒙在鼓里而不知情。”痛失至亲的切肤之痛,谁能不被动摇。
“你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告诉我?”他并没有完全被蒙蔽心智。“说穿了,你只是想破坏我与小静的感情,歪让我继承武家。”
“没错,我是存心破坏你们。”她会做就不怕承认。“我不想看到你误将仇人当恩人,就连娶了仇人的女儿也懵然不知。”
“那是场意外。”丁奕熙说得铿锵有力,他的坚持像是在说服自己,极力庒下心里的挣扎动摇。
“如果你真是这样想,又能够大方到不介意、不在乎,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你也没听过,你可以继续守护武家,和你的小情人甜藌恩爱地过下去。”风青盈才不信他可以办得到。
丁奕熙充満敌意地瞪视她挑衅的眼眸与自信的态度,此刻他开始恨她,自小到大他都没有如此憎恨过一个人,可现在他恨她的多事、恨她的别有用心、更恨她的
谋得逞,她凭什么来破坏他原本平静的世界,摧毁他拥有的幸福,硬
他看清残酷的事实,将他推落地狱深渊!
没再说什么,风青盈在他杀人的目光下翩然离去,等著欣赏即将上演的精彩好戏。
俊脸结霜的丁奕熙紧绷著脸,虽然嘴巴不承认,但是心中已存芥蒂,他知道风青盈不会无凭无据捏造事情,只是距离真相到底有多远?
如果⽗⺟亲真是被武家连累而⽩⽩送命,他可以不恨武家、不责怪小静的双亲吗?他没有自信,这一
心头上的剌,现在如何也拔不了!
“你等很久了吗?”一双小手从后圈住丁奕熙的颈项,亲匿地把小脸贴上他冷硬的脸庞。
下一秒,那双柔荑已被无情地甩开,丁奕熙霍地站起⾝,完全摆脫⾝后人儿的碰触。
“你怎么了?”武静错愕的看着他。
丁奕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何想都没想地甩开她,他只感到一股不曾有过的厌恶感从
口窜起,来不及反应⾝体便已动了起来。
悄悄用力紧握双拳,庒下稍微失控的情绪,丁奕熙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过⾝,面对那双充満疑惑又担心的⽔眸,然后不慌不忙地撒下第一个谎言。
“抱歉,我一时分神了,以为是别人。”丁奕熙收拾书本,拿起背包。“刚才教授来找我,说有事情想跟我谈,我今天不能陪你回去了。”
“没问题,我可以自己回去。”武静拉住他的⾐袖,还是有点放心不下。“你真的没事吗?你的脸⾊好像不太好。”
“我没事,别担心。”他挤出一个笑容,然后仓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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