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带我找到她!”他连忙张口道“若是找不到她的话,我会杀了你!”
“是,是。”虹泰清无可奈何的接受著威胁。要是老爹看到这一幕的话,只怕又要对著列祖列宗哭诉,为什么虹家出了这么一个动不动就要杀自家人的怪胎。
顺著香气,虹泰清领著御承摸到了赫家。
“真奇怪,香气到了这里,味道就变杂了,看样子这里应该一下子出现过不少人。”虹泰清说著,盯著赫府门口的“喜”字瞅了半天。
“是吗?也就是说她来过这里了。”御承淡淡的道,越过虹泰清,一个纵⾝翻进了赫府。
爱內,谭芙蓉和赫晨曦正在后院窃窃私语。
“这下子总算成了,估计这会儿月夜那丫头应该已经和傻子拜堂,只要他们进了洞房,一切就成了。”谭芙蓉如释重负的抚著
口。
“到时候堂姐想要后悔都不成了,哈哈哈哈。”
“你
葯的份量下得⾜吗?她不会突然醒来吧?”
“⾜够让她昏昏沉沉到明天早上。既然堂姐受我们家的恩惠这么多年,为赫家去嫁给一个傻子也是应该的。这次我们钱也有了,人也没失,算是成
了一桩好买卖。”赫晨曦说得正得意,⾝后突然传来一道
沉至极的声音…
“月夜去了哪里?”
如鬼魅一般森冷的声音,让人⽑骨悚然。
赫晨曦和谭芙蓉⾝体僵硬的回头望去,只见月光之下一道颀长的⾝影站立著,冰冷的目光居⾼临下的俯视著她们,那股传遍全⾝的杀意让人胆寒。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谭芙蓉嚷道。
“月夜在哪里?”御承的眼神中透出一股狠戾。
“我们哪会知道她在哪,你要找她,怎么不去包子铺…”赫晨曦才说著,便感觉到一只大手扣在自己的脑袋上,一只只硬如钢筋的手指,扣得她脑袋生疼。
“你…你想⼲什么?”谭芙蓉慌张的问道。
“月夜在哪里?”他仍执著于之前的问题。
“娘!好疼!”赫晨曦哀嚎着向⺟亲求救。
为了保护爱女,谭芙蓉壮著胆子喊叫“你…你竟敢擅闯民宅伤人,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再这样会死人哦,如果你们硬是不肯说出赫月夜的下落的话。”凉凉的声音从一旁响起,说话的人正是虹泰清。王法?这玩意儿对七叔而言好像从来都不存在吧。
御承的眸光越来越冷,指上微微施力,赫晨曦的头顶上已经隐隐渗出了⾎迹。
看他是来真的,谭芙蓉吓怕了,赶紧妥协“我说,我说,月夜那丫头被李家寨娶去了,现在在李家寨里。”
“为什么她会在那里?”他冷冷的问道。
“这…”她犹豫著,看到女儿头上的⾎越来越多,已流到脸上,她马上一古脑儿的招了“李家寨下聘要娶赫家姐小,曦儿不肯嫁,我们只能把月夜塞进花轿送去…你要知道的我都说了,求你千万别伤害曦儿!”
他第一次这么的想杀人,只因眼前的这两个人居然对他的月夜做出了这种事情,他无法容忍。
御承漠然睨了她们一眼,眼神中闪过杀意,但脑海中却忽地闪过一个声音…
若是她们死的话,大伯会伤心的,如果大伯伤心,我也会伤心的。
他若真的取了这两人的
命,她会伤心吧!
情不自噤的收回了手,他喃喃自语“月夜,若是我饶了她们的
命,你以后会只为我伤心吗?”
语音一落,人已消失无踪。
虹泰清看着已经吓破胆的⺟女二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看来,七叔真的变了呢!”
而这份改变,只因为一个叫做赫月夜的女人。
*********
偌大的李家寨是一片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气氛,管事在门口处
著宾客,前来道贺的人群中,除了苏州城內有名望的人外,更多的则是江湖人士。
毕竟李家寨的几个头目原本都是江湖中叫得出名号的人,与一些帮派中人也都往来密切。
就在新人拜完堂,宾客纷纷⼊席时,一道⾝影快速的朝着寨门奔来。
避事拦住了他。“这位公子,请出示你的帖子。”
“让开。”御承蹙眉低喝。
“若是没有帖子的话,公子请回。”看对方是来找碴的,管事的脸⾊变了变“今儿个是李家寨办喜事,凡是没有帖子的人,一律不得进⼊。”
“滚!”他一拂袖,管事硬生生的被推开了一丈远。
“来人哪,把他给我围住!”管事气极,一挥手大叫,四周便跳出十来个大汉把御承团团围住。
“小子,这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要是你肯给咱们磕几个头,倒是可以饶过你一命。”
“大爷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大胆的人,居然敢硬闯李家寨,是不是光长了胆子,却没长脑子啊!哈哈哈哈。”嘲笑的声音此起彼落。
御承抬眼,冷冷的道:“不想死就滚!”
“哈哈哈,你以为爷们是被吓大…”原本还在嘲笑着的大汉,倏然发不出任何声音。众人只看见他的眉心处突然出现一个大洞,⾎正汩汩的向外流淌著,而御承的食指上则沾満了鲜⾎。
“真脏。”他厌恶的瞥了一眼自己的手指。
“你…你…”周围的人霎时惊呆,怎么也没料到眼前的年轻人竟然会杀人于无形,只眨眼的工夫就取了一个人的
命,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没有用任何武器,仅仅凭借著手指。
人的手指有多尖锐?竟可以穿透眉心的骨头?
“滚开!”他再次不耐烦的道。
眼看对方不好惹,管事悄悄的往后退,嘴上仍威风的大喊“你以为杀了李家寨的人,我们会放过你吗?全给我上!”
十几个大汉一起拿著各式武器冲向了御承。
他眸中不耐烦的神⾊更剧。好烦!真的很…烦躁,
口那股起伏不定、忐忑不安的心情究竟是什么呢?他不明⽩,只知道自己想要找到她,想要确定她安然无恙,想要把她用力的搂进怀里。
可是眼前的这些人为什么不断的打搅他、阻拦他?让他
本无法好好的去寻找她!
“只要把碍事的人全都杀⼲净,那就可以了!”眸子倏然眯起,他喃喃自语。
他的手腕翻动间,随著砰然的响声,那些大汉手中拿著的武器尽皆粉碎。没有理会对方脸上所露出的惊愕之⾊,他的手朝著距离自己最近的人伸去…
⾎
迸
,肢体撕裂的声音,一切的一切,都不能缓解他体內的烦躁。
杀!把他们全都杀光!把阻碍的人全部杀光!只有这样,才能找得到月夜!
宛如修罗地狱般的场景在李家寨出现了,每伴随著一声惨叫,便有一个人倒下,而倒下的尸体都是残破不全的。
“恶!”那些还站著的人全都噤不住的想要呕吐,别说是与之战斗的勇气,他们甚至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了。
⾎,飞溅在他的⾝上、脸上、发上,渲染著一股奇异的妖媚。
这个人到底是谁?所有活著的人都在心里呐喊著。如同地狱恶鬼一般的杀人方式,他…究竟是谁?!
*********
这里究竟是哪里?她口不能言,眼不能睁,连手脚都动不了,唯一渐渐恢复知觉的只有耳朵。
她听到有人在说话,有人在说著洞房、新娘之类的字眼。
然后她听到了关门声,以及傻傻的笑声,感觉到有人走到自己⾝旁,好像拿开了她头上盖著的什么东西。一丝亮光微微的透进眼帘,她感觉到一双手在摸著自己的脸。
“咦,少爷,这好像不是赫家的晨曦姐小。”负责教李浩威行房之事的老嬷嬷说道。
“什么是不是?”李浩威傻傻的眨眨眼。
其实他也只见过赫晨曦几次而已,对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只是听别人都抢著要娶赫晨曦为
,所以他也跟著瞎起哄,对于心智年龄和孩童相差无几的他来说,多一个新娘,不过只是多了一个玩具罢了。
“没…没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老嬷嬷⼲脆将错就错,开始教导著李浩威如何行房“从今以后,她就是你的娘子了。”
不要!不要碰她!赫月夜在心中呐喊著。
娘子?又是在指谁?是指自己吗?
然后,她感觉到一双手拿开了头顶上沉甸甸的凤冠,拆下了她的发簪,接着脖子处传来一丝凉意。是有人开解了她的⾐领吗?
为什么会这样?今天要嫁人的,明明应该是晨曦啊,为什么她会浑⾝无法动弹的待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她想要挣扎,想要挪动,但是⾝子却沉重得像石头一样,没有办法去抗拒那双手的行动,感觉⽪肤接触到空气的面积越来越多,她就越来越心慌。
不可以,她不可以成为别人的娘子!她要嫁的人该是…该是…
脑海中闪过的是那张冷冷淡淡的面容,和那双总是直视著她的双眸,那
,如魔,那声音,似魅,令她深深著
。
“少爷,来,先摸一下你的娘子吧,这女人哪,可和男人不同,软著呢。”
不可以!她不要自己的⾝子被自己不爱的人所碰触,她不要…不要!
“少爷,来…”
突然,整个房间里没了声息。
就在赫月夜不明所以之时,一股強烈的薄荷气息从鼻息间涌⼊。
“咳,咳!”她的
口起伏著,开始呛咳了起来。
⾝体的那股沉重感渐渐消失,知觉一点一点的恢复过来,她的手指微微颤动著,费力的睁开了双眸,映⼊眼帘的是两具倒在地上的“尸体”
“啊!”她吓了一大跳,整个⾝子往上一弹,便听到了一阵闷响,然后则是少年哇哇
叫的声音。
“好痛!”虹泰清猛
著下巴,痛得跳脚。
而赫月夜则捂著自己的脑门,一个劲儿的哀嚎。很显然,刚才她的脑袋不慎撞上了他的下巴。
“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吗?”他嚷嚷道。
“泰清,他们…他们…”她指了指地上的两人。
“放心,他们没死,只是昏过去而已,你别管别人了,还是赶紧把你的⾐衫整理一下吧。”
她这才发现自己上⾐的扣子已经被开解三颗,露出了锁骨。
忙不迭的扣起了扣子,赫月夜红著脸道:“谢谢你来救我。”
“你与其谢我,倒不如谢谢七叔。”
“御承?他来了?!”
“嗯,他也来了,要不是他和那些人
斗着,我也不至于那么轻松的找到你。不过话说回来,你也真够倒楣的,居然被你那个堂妹和伯⺟下葯,当成替死鬼送进了李家寨。”又或者说,真正倒楣的其实是李家寨?
“李家寨?这里真的是李家寨?”她猛地扑到了他的跟前,抓著他的⾐领问。
“不然你以为这里是哪里?”快放手,他快被掐死了!虹泰清翻翻⽩眼,心想她现在这行为要是被别人看到,送进天牢都不够瞧的。
也就是说,这里真的是李家寨了!赫月夜猛地抓起裙摆冲下
,推开门,朝著外面奔去。
“喂,你要去哪儿?”虹泰清在后面叫道。
“去找御承!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把他救出李家寨。”她此刻満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御承有危险了!
“救?”喂,搞错了吧“需要人家去救的,应该是李家寨的人才对吧。”虹泰清喃喃自语。
因为他们惹恼了绝对惹不起的人。
*********
跑!赫月夜不停的在陌生的亭台楼阁间跑著。
她要找到御承,要知道他的安危。这个念头強烈涌出,让她办法去思考别的事物。
沿途经过的走廊上,到处贴着红⾊的“喜”字,红灯笼也⾼⾼的挂著,但是那些仆人却昏倒在走廊的两侧,以至于一路跑来都没有人阻拦她。
昏倒的那些人,模样和房间中的李浩威以及老嬷嬷一样。怎么回事?是泰清⼲的吗?
那么御承呢?御承又在哪里?
撩著裙摆,她气
吁吁的跑著,披散的发丝,以及沾満泥土的裸露双脚,让她看起来狼狈万分。
“快,快去前厅!出大事了!”一道声音突然扬起,引起了赫月夜的注意。
只见一个手中握著剑的年轻人,领著一大帮手持著各种武器的汉子,朝著前厅的方向奔去。那些人各个面⾊凝重,和这布置得一片喜气洋洋的地方是如此的不搭。
“锵!”让人产生耳鸣的清脆金属断裂声从前厅传来。
她随即听到有人喊“天哪,他居然把雷霆剑折断了,这剑可是天下排名第七的宝剑啊!”“啊,海嘲派的掌门被打得吐⾎了!”
“老天,他又出掌了!为什么这么多人还是拿不下他一个?”
“他到底是谁?!”李头目忍不住怒吼。是的,这男人到底是谁?这是现场还活著的人都想要知道的答案。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们绝不会相信对方仅仅只有一个人,就可以把云集在此的江湖人士打得狼狈不堪。
放眼望去,尽是一片倒在地上的人,而其中以尸体残缺不全的死人居多。
他极其忍残的杀人手法令人作呕,用的不是武器,而是他的双手,好似他的手就是最佳的武器。
“这人来我们李家寨究竟是为了什么?”趁著众人围攻御承的时候,李头目一把抓著管事,恶狠狠的问。
“小…小人不知!”管事哆哆嗦嗦的回答。眼前的情景,早已吓得他几乎没办法思考。
“不知?没用的废物!”李头目一脚踹开了管事,目光紧紧的盯著那被众人围在中心点的男人。
再多的人扑上去都徒劳无功,还有什么方法可以阻止这个人?
这时,一道显眼的红⾊⾝影跃⼊他的视线,引起他的注意。这大红的喜服,今天全李家寨只有一个女人会穿,就是他今天刚进门的媳妇,她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怎么回事?!赫月夜无法置信的远远看着眼前的一幕。那个被围在人群中的是御承吗?像…却又不像?
他脸上的杀戮之⾊,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他那冷绝的气势,仿彿是要毁灭周遭的任何东西。他颀长的⾝影在人群中移动著,所到之处倒下一个又一个人。
他的手狠狠的揷⼊那些人的
口,再面无表情的菗回手。
他的⾝上、脸上、发上全是⾎,是他的⾎?抑或是别人的⾎?
那些武器在他面前就好似脆弱的树枝,一折就断,然后她清楚的看见,周围的武器如雨般密密⿇⿇的朝他招呼而去,她屏住了气息,就想冲上前去救他,但接下来的画面令她止住了步伐,他在杀人,真的在杀人!
赫月夜情不自噤的捂住了口。她一直知道他会杀人,他说过,泰清也说过,但是当她真正看到的时候,却又是另外一种感受。
人命,在他的眼中就如同畜生的命一样,他的眼神是一种完全漠然的冷视,那不停飞溅的鲜红⾊⾎
,像是要衬托著他的冰冷一般。
她不喜
…不喜
他杀人的样子,这让她觉得他是那么的遥不可及,仿彿两个人生存在完全不一样的世界中。
“御…御承!”她叫道,想要阻止他继续杀人,想要他变成自己所
悉的那个御承,想要他回到没有沾上鲜⾎的时候。
明明不算是太响亮的声音,明明这声叫唤被周围的厮杀声所淹没,但是那被众人围住的男人却突然停下了手。
御承抬头,找寻著那个唯一可以牵动他的声音,然后,他看到了那道红⾊的⾝影,虽然穿著精致的喜服,却狼狈得像是一路滚过来似的。
“月夜。”所有的烦躁,所有游离的思绪,似乎都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归位了。
他找到她了,找到他唯一想要的人了!
在这电光石火间,两人都旁若无人的向前踏了一步,但一把亮晃晃的剑突然架在赫月夜的脖子上,惊醒了这对眼中只有彼此的情人。
赫月夜整个人呆住了,剑就抵在她的脖子上,冰凉的金属散发著阵阵寒意,只要这剑再递进几分,她恐怕就会没命。
李头目握著剑,手心冒汗,他在赌,赌自己剑下的这个女人的
命究竟能不能影响眼前如同魔鬼一样的男人。
然后,他看到对方蹙起了眉,一步一步的朝著这边走来。
“放开她。”
看来他赌赢了一半。李头目继续喝道:“你停下,要是再往前走一步的话,这女人就会没命!”即使她是自己的媳妇,眼下为了保命,他也只能这么做。
御承果然如李头目所预料的停下了步伐,原本冷然的眸子开始变得灼热起来。
李头目暂时松了一口气。“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与我李家寨为敌?”
“找人。”他的视线只盯著赫月夜。第一次,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确定的感觉,不能确定她能不能活下来,不能确定她会不会受伤,不能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安然无恙。
而这所有的不确定,都化成了不安,在他的心中来回烈猛冲击着。
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令他难受得要命!是因为自己在乎她,所以才会不安吗?因为她是他活了二十三年中,唯一想要得到的人?
“找谁?”李头目问道。
“她。”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強烈,像是要穿贯他全⾝。
“什么?!你来这里,杀了我李家寨这么多人,就只是为了找这个女人?”李头目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不光是他,周围那些尚活著的江湖人士也十分震惊。
御承不语,不过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知不知道,她已经是我李家的媳妇了!”
“她不是。”他一字一句的道:“她是我的女人,自始至终,她会嫁的人只能是我。”
那种目空一切的气势,竟让李头目一时被震慑住了。
“那…那你伤了我李家寨那么多人,打算如何了结?”
“你想怎么样?”
李头目向⾝旁的手下使了个眼⾊,那人马上掏出一枚葯丸丢到御承的脚边。
“这是天下至毒…蓝丝,只要你吃了它,我自然会放了这女人。”
“天下至毒吗?”他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着那颗葯丸。
“御承,不许吃!”赫月夜心急叫道。
“若是你不吃的话,这女人可就…”李头目说著,把剑往前递了些许,霎时之间,她⽩皙的脖子上出现一道⾎痕,几缕⾎丝顺著剑滴落下来。
疼痛的感觉让赫月夜的眉头开始打结,不过她却顾不上这疼痛,只是一个劲儿的对著御承喊著“喂,你听到没有,不许吃那个毒葯!我不许你死,要是你死了的话,我就算得救了也不会开心的!”
“闭嘴!”李头目恼怒的大喝,手上的劲道又加大了几分,霎时,赫月夜脖子上的⾎流得更多了。
⾎,猩红的⾎,流淌在那⽩皙的颈子上益发明显,为什么他从前都不曾注意到⾎的颜⾊是这样的刺目呢?
御承的眼眸只是直直的盯著那片红⾊,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流⾎了,她流⾎了!即使自己⾝上沾満所有人的⾎,都不会让他心痛,但是她那几缕鲜⾎却让他的心痛得要命。
痛不
生就是这种感觉吗?他甚至愿意拿自己所有的东西去
换她完好如初。
⾝子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著,他那双沾満了鲜⾎的手也连带的颤抖著,失落、难受、痛楚以及无法掌握的不安,所有的情绪
织在一起,让他
口的窒闷感越来越強烈。
“哈哈哈,这小子在害怕呢!”
“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杀了那么多人的人,原来也怕死啊!”周围奚落的声音不断的响起,但是御承什么都听不见,他依然不停的颤抖著。
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呢?怎会让他这么的…无助?!难道这便是…害怕?!
他定定的望着嘴巴仍在一张一阖说著话的赫月夜。因为无法掌握她的全安,所以他害怕了?
御承突然笑了,尽管⾝子依然在颤抖,但是嘴角却勾起了一丝笑意。“我们的赌约结束了,所以我的命,是你的了!”
“你在说什么啊?御承,你听清楚了,我不许你吃那毒葯!”赫月夜吼道。
“也只有你会对我用不许这个词。”他弯下
,捡起了地上的葯丸“虽然有些脏,不过也没其他方法了。”说罢,他一张口,呑下了葯丸。
“你怎么可以吃呢?!你怎么可以!”赫月夜狂疯的呼喊著,眼眶涌出一阵阵热流。什么赌约结束了,什么他的命是她的了,她不要听这些,她只要他活著!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令他死亡的原因。
“不要流泪,你的眼泪会让我心痛,所以我不喜
看你哭。”他说著,一步一步的朝著她走来。
“你、你怎么没死?”李头目诧异的看着还活得好好的男人。
“蓝丝杀不了我的,因为我…”御承语音一顿,趁著李头目分散注意力的一瞬间,一跃而至他的面前,右手猛地抓住了那抵著赫月夜脖子的剑,用力一折。
“锵!”剑断了,他的右手也被断剑划出两道伤口,⾎汩汩的流了出来。
“怎…怎么会?”李头目只感觉到
口一痛,低头一看,一只修长的左手不知何时已经揷进了他的⾝体。
“因为蓝丝,早在我八岁的时候就吃过了。”御承菗回手,冷冷的看着对方在自己的面前倒下。
周围一片哗然,御承用力的把赫月夜搂进自己的怀里,低着头,
舐她脖子上的⾎。“月夜…月夜…”
她的眼泪,让他心痛;她的⾎,让他生平第一次感到害怕。
她的耳边,听到的是他的声音,她的⾝体,正被搂进一个宽大的怀抱中,而她脖子上的疼痛正在一点一点的减轻。是谁?是谁在做著这些事?
她猛然回过神来,看见御承好端端的站在面前,惊喜的问:“你没死?你真的没死?!”她甚至忘了去害怕脚边正躺著李头目的尸体。
“嗯,我没死。”他头也不抬的道,只想汲取她的温度。
“那…”
“你受伤了,所以这里所有的人都该死。”
“什么?!”
不光赫月夜惊呆,周围的人也都惊呆了,其中一人壮著胆子上前道:“这位少侠,你既然是与李家有恩怨,如今李头目已死,你何苦要再多杀人?”
“杀人也需要理由吗?”他冷冷反问。
“你…”“我就不信他可以杀得了我们全部的人!”
“大不了同归于尽!”
一时之间,群情
昂,眼看着又要动起手来。
“反正无论如何都要打一场,不如跟他拚了!”
“闭上眼,跟著我。”御承一手搂住赫月夜的
,把她护在⾝边,另一只手或成掌、或握拳、或伸指,不断的击倒著一个又一个的敌人。
她想闭上眼睛,不想看到杀人的御承,但是双眸却怎么都闭不上。
挪了挪
,她喊道:“不要…”
“什么?”
“不要杀人,御承,不要杀人了!”
“为什么?你也会为这些人而伤心吗?”他问,脸上的表情隐隐有些生气。
“我…”
“难道,你就不可以只为我而伤心吗?”他的眸中闪过了一丝痛楚。
不是,不是这样的!她劲使的摇了头摇。“我是担心你,我怕你会受伤,我怕你手上的⾎流得更多,我更怕你杀人时候的表情,完全不像是我所认识的御承,变得好陌生!”就像是一道横沟隔在他们之间,让她无法靠近。
御承猛地收住了脚步,低头望她。“你是在担心我?”
“对啦,我是在担心你,担心得要命,不可以吗?!”赫月夜眼中含著泪珠,狼狈的朝著他回吼。听见她亲口说出对自己的忧心,他觉得
口微微发热。“我喜
你担心我,若是你不喜
我杀人,我以后不杀人便是了。”
只要是她的期望,他都会为她做到。
猛地抱起了怀中的人,御承晃眼间奔出了李家寨,徒留下一帮面面相觑的江湖人士。
谁能想到,他们之所以能够保住
命,只因为一个女人的一句话?
不远处的屋檐上,看了一场热闹的虹泰清单手撑著下颚,喃喃自语“七叔以后不杀人了吗?那老爹可要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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