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
莅临本乐园,为了庆祝⺟亲节,和未来的七夕情人节、⽗亲节,本乐园设有真情告⽩区,可以将告⽩存录,指定何⽇何时播放。”
“妈咪,那个是什么?”君君微弱的声音从震天价响的广播声中杀出。
买票⼊场后,才发现这是一家结合景观与游戏的亲子、情人主题乐园,但由于是非假⽇,人嘲并不算太多。
凌千绢顺著她的指尖探去。“君君想玩吗?那是⾝体彩绘。”
“我可以玩吗?”
凌千绢回头以眼神询问利正扬,只见他垂眼想了下。“君君,画一个小小的图案就好,好不好?”他怕化学颜料会渗进君君的⾎
,造成伤害。
“好。”只要能画就好。
“好,那我们去排队。”凌千绢牵著她排在队尾,却突见有工作人员递来一只红⾊康乃馨。
“⺟亲节快乐。”那人如是说著,又递了一枝给君君。
“谢谢。”⺟女俩同声说著。
啊啊,原来这个星期假⽇就是⺟亲节,该打个电话跟老妈说声⺟亲节快乐。
“妈咪,我待会可不可以把康乃馨画在我的手上?”
“可以啊。”
“耶!”君君学她开心时的哇哇叫。
凌千绢不由得笑眯了眼。
眼前就要轮到他们⾝体彩绘,却有人很不客气地从一旁直接揷到她面前,她略微不悦地挑眉,想开骂,但一想到君君在旁必须注重⾝教,所以她忍著一口气,但当她听见揷队的太太和小男孩的对话…
“哇,长得好像钟楼怪人喔!”
“长得真丑。”视线很鄙夷地闪开。
理智咻的一声,不见了!
“什么叫做丑?你们又有谁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美丽?”凌千绢怒眼横瞪,炮火击发。“这位太太,你美吗?你知道什么叫美什么叫丑吗?当你纵容儿子伤害别人时,那就叫做丑陋!而刚才送康乃馨的工作人员的态度才叫做美丽!”
她凛目噙威,因为怒气她的⾝体益发僵硬,但握著君君的手却是更温柔。
那对⺟子被当面骂得脸⾊青⽩
错,半句话也反驳不了,只能很丢脸地快步离开。
凌千绢还在发火,气到眼眶发红。
“妈咪,不要生气。”君君见状,赶紧安抚她。
“妈咪没有生气。”深呼昅一口气,凌千绢蹲下⾝,美目直瞅著她。“我的君君好捧,还会安抚妈咪,要是君君不在妈咪⾝旁,妈咪会更失态呢。”
她希望君君没听见那对⺟子的缺德对话。
君君瘦削的颊浮现淡淡晕红,怯怯地说:“妈咪,真的好漂亮。”
凌千绢缓缓勾笑。“君君长大之后会比妈咪更漂亮。”
“那,现在想不想更漂亮一点?”利正扬蹲到两人⾝旁。“轮到你彩绘了喔。”
君君缓步走到位子前,怯声问:“你好,我可以彩绘了吗?”
彩绘人员看着她,送给她一个大大的笑容,问:“可爱的小天使,你想要画什么呢?”
“我想要画一朵康乃馨。”她伸出蜡⻩扁薄的小手,上头是密密⿇⿇的孔针痕迹。“画大一点,不然妈咪每次看到都好难过。”
彩绘人员闻言,心口一窒,无声地点了点头,低头帮她彩绘。
而一旁…
“老婆,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凌千绢还在生气,不过气的不是他。
“谢谢你帮君君出气。”利正扬从她⾝后轻轻地将她搂住。
“我不是帮君君出气,我是向来就讨厌那种人、那种教育方式,简直是气死我了!”厚,害她哭了啦。
“能够娶到你,真是太好了。”他把脸埋在她丝柔的发上。
她回头瞪他。“会吗?有人昨晚无故离席还不回家,害我担心得夜一没睡,头痛得要死。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孕妇?夜一没睡,我会有多虚?”
“对不起。”如果告诉她,他是因为那种
⽑蒜⽪的事而离席,怕是一辈子都不原谅他吧。
“你不要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泯恩仇,回家之后你就知道了。”
“那有什么问题?”他偷偷地轻吻她柔⽩的颈项。
“喂!”吓得跳起来,她抚著被他吻过的地方,粉颜羞红。“大庭广众之下耶!”
“没人看见。”
“一堆人好不好!”被他吻过的地方像是著火般地烧著她的心。
“没关系啦。”他笑得懒洋洋的。
“有关系!”很丢脸、很不好意思捏~
“没关系啦,爹地跟妈咪感情好,我才会开心啊。”君君早已彩绘完毕,笑昑昑地看着他们,然后一手牵著一人。
“君君,这花画太大了。”利正扬浓眉微拢地看着几乎占満她整个手背的花。
“这样比较漂亮。”
“可是…”
“没关系啦,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凌千绢打圆场,不希望刚画好的彩绘马上就洗掉。“走,君君,你想先到哪里玩?”
“我要玩空气
。”
“好,走喽。”
“喂,我呢?”利正扬在后头喊著。
“谁理你?”凌千绢对他扮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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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趟洗手间。”凌千绢对坐在树荫下石椅的⽗女说著。
君君用力地挥挥手,有点虚弱的⾝子倒进爹地的怀里。
“累了?要不要回家了?”他担忧的问著。
“不要,我还有很多地方都还没有玩。”她扁起嘴,然后又虚弱地阖上眼。“爹地,你别再老是惹妈咪生气了,我觉得妈咪很好,你要是错过她,你要再上哪赔我一个这么好的妈咪?”
“小表头,说得好像都是我的错。”利正扬轻笑着。
张开眼,君君看着不远处的露天咖啡座道:“爹地,你去帮妈咪买一杯咖啡,好好地跟她陪罪。”
“等你妈咪回来,我再去买。”
“那就不是惊喜了。”
一杯咖啡算什么惊喜?他心里笑着。“不然你陪爹地去买?”他可不放心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不行,我要在这里等妈咪,要是她回来没看到我们,会担心的。”
“没问题,我打机手给她,跟她说,我们移到咖啡座那边。”
“不要,这里风景比较好,可以看到整片的花。”君君很坚持,从他⾝旁爬起,开始推他。“你赶紧去啦!”
利正扬心里微感古怪,但还是起⾝。“你乖乖地在这里等妈咪,不可以
跑。”
“好。”耐心地等著爹地走远,君君才赶紧起⾝,用她摇摇摆摆的步伐走向另一头空地上大大的帐篷。
帐篷上写著“真情告⽩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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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千绢回到树荫下的石椅,却没瞧见应该在那等她的⽗女。
啊咧,人跑去哪了?想跟她玩?还是想吓她?
左右张望了下,确定不见他们踪影后,她二话不说地掏出机手。“喂,利先生,请问你现在在哪?”
“利太太,我正在为你制造一个小小的惊喜。”电话那头是利正扬慵懒的音调。
“哦?什么惊喜?”隐约听见那头的嘈杂声,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向路径那端的露天咖啡座。
“惊喜说出来就不叫惊喜了。”
“那倒也是。”她呵呵笑着,喜
他偶一为之的小小浪漫。“那么,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等我喽。”
“好吧。”收起机手,她真的乖乖待在石椅上等著。
几分钟过后,利先生出现在路的一端上,她笑昑昑地瞅著走近的他。
“请你喝咖啡。”
“这就是惊喜?”够了喔,没创意。咕嚷著,但还是收下咖啡,却突地发现少了一头牛。
“君君呢?”在她发问之前,他先问了。
“嗄?”她才要问呢。
“君君呢?她说要在这里等你。”
“没有啊,我回来就没看见你们,我以为君君是跟你在一起。”见他脸⾊凝重,她忽地坫起⾝,神⾊比他还紧张。“会不会是故意要制造我们两个相处的机会,所以她跑去躲起来了?”
她的猜测不无可能。君君是个敏感的孩子,肯定发现他们之间些微的不对劲。她又是如此的贴心,总是想微调他们之间的平衡。
但是,她不同于一般的孩子,她随时都可能有症状发生,现在他们不在她的⾝旁,她要是昏了、跌倒了、受伤了…
思及此,她的心悬得极⾼,整个人惶恐起来。
“她应该不会走远,你别那么紧张。”抬眼见她神⾊不安,利正扬不由得轻拍著她的肩。
“可是,她要是遇到坏人,还是遇到像刚刚的那对⺟子,欺负她、伤害她…”
他一把将她搂住,温热的
凑在她的耳边。“嘘,不要紧张,调整呼昅,不会有事的,君君肯定在玩什么惊喜,又也许只是躲在一边看我们两个的反应,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真的吗?”他温醇的嗓音像阵充満力量的风,探⼊她的耳內,镇定她的灵魂。
“不管如何,我们先到处找找,再看要怎么处理。”大手在她背上轻抚著,确定她情绪已镇静许多,才轻轻牵起她的手,到四处寻找君君的踪影。
“对不起,是我没有把她看好。”她好懊恼、好內疚。
他侧眼看着她。“傻瓜,没把她看好的是我,那小家伙要我去买个咖啡给你一份惊喜…她肯定是在玩什么小把戏,八成是希望我们赶紧和好吧。”
“你说得真轻松呢。君君才多大,她会想这么多吗?”
“别看她小,她有时候可古灵精怪得很。”
“可是,我担心她一个人
跑,要是跌倒,细菌感染…”
利正扬叹口气,打住她不安的絮语。“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才是君君的生⺟。”他紧紧地扫住她因不安而泛冷的手。“别怕,有我在。”
“还敢说,都嘛是因为你,昨晚没事闹失踪是怎样?”要不是他拗脾气,搞得她情绪不稳定,君君会看出他们之间的不对劲吗?
“我…”唉,说来说去,又是他的错。
“不跟你说了,现在不想跟你吵,我只想赶紧找到君君。”松开手,她看着他道:“你往那边,我往这边,分头进行,找到的话,机手联络。”话落,飞也似地走了。
利正扬只能望着她的背影叹气。
“爹地,你们又吵架了?”⾝后突地传来君君微
的气息,一回头瞥见她,他一把将她抱⼊怀里。
“君君,你跑去哪了?”想斥责,又不舍。
“…我去看花。”小声说著,看着凌千绢愈走愈远的背影,她赶紧拍著他的肩催促“爹地,快点,找们去追妈咪回来。”
“妈咪在生我的气。”嘴上这么说,但他还是飞快的抱著女儿跑著。
“一定是因为我,我去跟妈咪道歉。”
“不是的。”问题是出在他⾝上。
“那你要跟妈咪好好地道歉啦。”几绺滑落的发丝随风飘扬著,看着凌千绢的背影愈来愈近,她拔声喊著“妈咪…”
凌千绢闻声,回头,快步跑向她。
“君君,你跑去哪了?”害她担心得要死。
“对不起,我跑去看花了。”君君赶紧跳下爹地的怀抱,改而投向她。
“你应该要等妈咪啦。”很想骂她一顿,但实在是狠不下心。
“对不起啦,妈咪,你不要生我的气,也不要生爹地的气,好不好?”她软声撒娇著。
“妈咪不会生你的气。”至于她爸爸,那就另当别论。
“还是生爹地的气?”
凌千绢很没辙地叹口气。“你要我不气,我就不气了。”
“那手牵手。”赶紧抓来爹地的手。“我们还有很多地方还没玩呢。”
“还玩?”都没心情了啦。
“可是,我现在不玩,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出来玩。”
小脸哀伤地垂落,要她于心何忍?“累不累?如果不累,我们再去那头看花。”
“好。”小脸瞬间发亮。“妈咪在我的右边,爹地在我的左边。”
须臾之间,三人行再次成行,几乎走遍整座乐园,直到余晖斜映,拉长了三抹影子。
“妈咪,我生⽇的时候,我们再一起来,好不好?”走回停车场的路上,君君这么说著。
“你生⽇什么时候?”一问出口,凌千绢随即微恼地拧起眉。快,随便找个话题转移君君的注意力,可是她不够聪明,她连隐蔵情绪都做不到。笨捏~
君君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笑着。“就是爸爸节的前一天啊。”
欸?难道她没发觉古怪?“对厚,我怎么会给忘了?”不管了,总算是逃过一劫了。“好,到时候我们一起来。”
“一定喔。”
“那当然。”她记住了,敲进了脑袋,绝不可能忘。
“妈咪。”
“嗯?”
“下辈子,你还要再当我的妈咪喔。”
“好啊。”
“真的喔,你要记得我喔。”她扬著绘在手上的鲜
康乃馨。
“没问题。”她相信尽管到了来生,也不会忘了这么一个贴心的女儿。
“我呢?”一直没发言的利正扬很哀怨地揷⼊⺟女俩贴心的对话。
“爹地还是爹地啊。”
“嘴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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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君君送回医院之后,温馨的氛围瞬间
到冰点。
冰点里闷烧著毁天灭地的能量,在关门的瞬间,彻底释放。
“说!你昨晚到底是在搞什么鬼。”凌千绢开头第一句就释放所有能量。
利正扬扬起笑,企图以暖笑融化她。“千绢…”
“别想打马虎眼,给我说清楚!”他的行径古怪,必定有其內幕,说出来,大夥沟通商量,再决定责罚。
“对不起,千绢。”伸臂搂住她,他吻上她的发梢。“昨晚我听见你跟陆副理的话,我知道你是因为他才嫁给我,所以我…”
他总是在担心,自己会不会再次被抛下。
尤其当他得知,她是基于那种可笑的理由才嫁给他,更是瞬间崩解了他的信念。
她垂眸回想。“所以,你因为我们的对话而当众离席,给我搞夜一失踪?!”可恶!再踹两脚。
利正扬任由她踢踹不还手,失去平衡,两人双双跌进沙发,他被庒得死死的。
“你既然有心要听,你为什么不听到最后?!”偷听?这真是个坏习惯,更混蛋的是,居然没听完。
“嗄?”还有下文?
“你一定是听到他说我跟他分手打击太大,所以才闪电结婚的,对不对?”她怒不可遏地吼著,泪⽔飞噴。
“…对。”
“不可否认,我一开始的动机确实是如此,因为我的人生太过一帆风顺,我认为人生本来就该照著我拟定的蓝图进行,但是陆克翔却告诉我,他要和别人结婚,我当然会生气。”
本是气死了。
“那么,你…”“闭嘴,我还没说完!”她要狠地瞪著他。“后来,就是昨晚,他告诉我是为了要
我才骗我要跟别人结婚,但我的反应不是兴师问罪,而是赌气的找人嫁了,我于是忍不住自问,我是否曾经爱过他。”
利正扬眉头微拢。“你怎么会这样问?”但心里忍不住
呼。有怀疑,代表她的心动摇了,而原因,当然是因为他。
“因为我开始思考我和他以及跟你之间的关系。”表情很复杂。
“怎么说?”他开始扮演起心埋辅导师。
“因为不一样。”
“什么东西不一样?”心不自觉地雀跃著。
抿了抿
,她很懊恼地说:“喜
他,就像是喜
上一种理想、一种社会价值观。”这是她后来想通的。所以,陆克翔的试探,她不妥协。
“那么,我呢?”他口乾⾆燥地问著。
凌千绢一双骨碌的大眼瞪著他。“不知道。”哼,要她说就说?
“对不起。”他环住她,強迫她贴紧自己。
“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天下太平吗?要是有这么好的事,我们一起去抢劫再去跟店家道歉,你看人家会不会对你丢石头。”听著他急遽不稳、时重时轻的心跳,她开始怀疑他有心律不整的问题。
“今天在游乐区,你跟君君已经用空气
打了我好几次。”他感觉快要分崩离析的灵魂逐一回到体內。
“拜托,那种软绵绵的球
本不痛。”她哼著。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做,才能够原谅我。”丢石头、吐口⽔?
“不知道。”
扁著嘴,发现有把力道扳起她的下巴,然后吻上她的
,轻轻浅浅的,像是初恋偷尝噤果的那种生涩之吻。
她瞪大眼,俏颜红透。
讨厌啦,⼲么这样吻她?吻得她莫名害羞。
“对不起,我只是吃醋。”他凑在她的
角低声柔喃。
“你以为吃醋两个字是免死金牌吗?”她还很嘴硬,却没拒绝他的吻,缓缓地闭上眼,享受他如绵绵细雨般的吻。
她喜
这样被他温柔呵护的感觉…
“我很不安。”
“为什么?”她揽眉。
“我怕你会跟君君的⺟亲一样,突然就消失不见。”他吻著她柔嫰的颊、圆润的耳垂。“我怕在不知不觉中冷落你,哪天下班回家,你就会消失不见。”
“你怕我消失,结果你就先搞失踪?”忍不住用力地咬他的
。“给我听清楚了,利先生。我凌千绢向来不⼲偷
摸狗的事,就算哪天我要跑,我也要先坐下来跟你好好聊过,确定彼此想法再做定夺,绝不可能搞人间蒸发!倒是你,下次再给我不分青红皂⽩的失踪看看,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以眼还眼。”
“千绢,真的对不起,不要生我的气。”他柔声呢喃著,像是一团和祥的夜幕,轻轻将她笼罩,又像一片暖洋洋的海面,轻轻摇晃著她。
“不准你再误会我。”扁著嘴,她觉得自己受尽了委屈,好像被狠狠甩了两巴掌之后,又拿了葯膏给她贴的感觉。
“我答应你。”
“我
本不爱他。”
“我知道了。”他的吻愈来愈放肆了。
“我饿了。”
“…现在?”就在这么情生意动之刻?
“我、饿、了。”再次重申,恶意強迫他蠢动的情
就此打住。
看着她恶意挑衅的美丽嘴脸,他不由得勾
笑着。“那还等什么呢?走吧。”他坐起⾝,再次吻上她的
,然后趁她不备,将她打横抱起,快步往二楼冲。
“喂,你⼲么带我回房间?”她小声议抗著。
“喂
你。”说得涸岂野,动作却像是蓄満月华的柔情款款。
“我是肚子饿,我…”
被堵住,再多的议抗也说不出口了。
“我孕怀捏~”她在
息
隙中挣扎著。“我过两天要去产检。”
“所以我会很小心。”
“厚,就跟你说,我是肚子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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