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至情琳琅
太后最后还是不放心琳琅,带着澄明姑姑到了成妃的澈语宮,宮內零落如烟般重叠
绕,让这个大大的宮殿多出了几分如烟似梦的感觉,室內的陈设都是名贵的器具,金银制品,玛瑙珍珠,没有一件不是珍奇。只是这奢华的摆设撑不起澈语宮內里的薄凉,整个澈语宮全部被冷⾊的悲凉
绕,有音乐声在澈语宮的角落里传出,时⾼时低,像极了女子的哭泣。太后一步一步走向內室,去看那个已然睡在
上的成妃。
成妃不是很美
的女子,那双灵澈的大眼睛合上之后,整个五官更是没有了出众之处,但是就是这张普通的脸,还深深的昅引了太后,太后走近成妃,看她的眼角还溢着泪珠,心,蓦地,就在那一刻被揪紧,她轻轻地抬起自己带着五彩护甲的手,轻轻地为成妃揩去了眼角的泪珠,然后静静的看着成妃,像个孩子一样安睡。
太后看着成妃的睡颜,心底的情感翻飞如炫舞的彩蝶,自己习惯了看琳琅这样觉睡,习惯了等着琳琅満脸幸福的醒来后,将自己的小脸蔵到自己的怀里,对着自己甜甜的笑,这样的场景,温馨,美丽,这样的场景,弥漫在自己的记忆里,温暖了自己一个又一个毫无意趣的⽇子。
成妃的脸突然莫名的动了一下,继而,脸上露出了惊恐哀伤的神情,太后看到琳琅突然变⾊的脸,心底一紧,赶忙将成妃的手攥到自己的手中,成妃的手心一片凉意,却有细密的汗溢出。
“姑⺟,姑⺟,景明死了您知道不?姑⺟,景明死了,是淳益害死了她,您得给他报仇。”成妃睁开朦胧的睡眼之后,就看到了太后那张満是担忧的脸,她稍微一起⾝,整个上半⾝就都钻进了太后的怀中,仰面躺着,正好能看到太后低头的脸,成妃认真的看着太后,突然轻声的言道。
成妃的话语让太后吓了一跳,他不知道为何琳琅一睁眼睛就要告诉太后,景明是淳益杀的,太后不知道成妃有没有证据,所以在成妃开口之后,慌忙的将成妃的嘴堵上,良久之后,才回过神来一般,对着成妃言道:“孩子,话不能
说的,淳益马上就要登基做皇上了,到时候姑⺟还让你做他的皇后。”
“谁要做他的皇后,姑⺟,我只做景明的皇后,只做景明的。”成妃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泪如珍珠般滚落,一滴又一滴,顺着脸往下淌,太后忙不迭的为成妃擦泪,边擦自己的泪也落了下来。一声声的说着傻孩子,傻孩子,最后,两人抱着哭到一起。
“孩子,别说傻话了,你还小,听姑⺟的安排,听话。”太后在面对成妃的时候,完全没有了在被人面前的冷冽威严,像极了一个慈⺟,她的头低的很低,和成妃的脸贴的很近,知道的这是姑⺟和侄女,不知道很容易将他们认成⺟女,因为只有⺟女才有如此的亲密。
“听话可以,但是姑⺟,您得好好的安葬景明,毕竟,我和他夫
一场。”说到夫
,成妃的眼泪再次控制不住的留下,当年自己嫁到宮中来的时候,就知道景明可能不是自己真正的夫君,当时太后娘娘屡次嘱咐不能与景明同
,但是景明,却是他见过的最有才情的男子,而且容貌俊美,她忍不住倾心,并将自己女子的一切都给了那个心花的男人,虽然太后一再阻拦,但见木已成舟,才不得不放弃,由着他们两人胡闹,由着他们两人留下地久天长的诺言。
“什么夫
呀,景明的
子是锦官,他们才是死去了的皇帝,皇后,你可别争着带这顶寡妇的帽子。”太后在成妃说出夫
这两个字的时候心底有着淡淡的不悦,忙出言提醒。却不想成妃在听了太后的话之后,脸上竟露出了不悦的神情,她挣扎着起⾝,对太后言道:“⺟后,我和景明才是真正的夫
,景明大婚那⽇,就在儿臣的宮殿,那⽇,他和儿臣说不管自己娶得皇后是谁,他的心底,唯一的皇后就是我。”成妃在对太后说话的时候,嘴角有笑意溢出但是仅仅是刹那的功夫,脸上的笑意就变成了苦涩,阻挡着成妃脸上缤纷落下的清泪。
怀中空了的太后呆呆的看向成妃,心底的心疼更重,自己总觉得在努力的为成妃找一个幸福的归宿,却不想最先的那个正是最大的幸福,景明大婚那⽇,她让自己手下看着栖凤宮的动静,那晚,有臣逸,淳益两人的闯⼊,独缺了景明,谁都不会想到,那晚的景明和在澈语宮中的成妃,有着另外的誓言和地久天长,太后从来没想过景明会爱上成妃,爱上她的琳琅,如若早就知道这样的事情,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那样的话,臣逸不会出逃,淳益不会临朝,景明更不会死,她一直努力的方向是让琳琅幸福,可是她努力的结果是让琳琅离着幸福越来越远。
成妃脸上的泪依旧不停的簌簌落下,在太后愣神的功夫,成妃已经在
上站起⾝来,开始翻检自己⾐橱中的⾐物,终于找出一件鹅⻩⾊的细薄的纱⾐,成妃不管太后在自己的面前,就兀自的换起了⾐服,穿上那件只有在酷暑天气里才能穿的轻薄纱⾐之后,成妃一步步的走向梳妆台,也不招呼丫鬟伺候,只是自己坐在那里,拿起眉笔轻轻地扫她那如烟的淡眉,继而,开始抹粉,抹胭脂,抹完之后用
红的⾊点上了自己的绛
,终于收拾好一切,以一个全新的姿态面对镜子的时候,成妃的脸上终于再也绷不住了,整个脸,在瞬间就垮了下来,眼角的泪⽔和着淡粉的胭脂留到下颌,落到鹅⻩⾊的⾐服上,一滴又一滴。
太后也不言语,只是看着成妃,看着她在哭花了妆之后再次拿起胭脂在自己⽩皙的脸上涂抹,然后,再次被泪⽔冲花,再次重画,再次冲花,一次又一次,太后都忘了成妃已经为自己抹了多少次胭脂,更不知道自己在何时开始陪着成妃哭泣,泪,也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只是成妃哭得是自己的郞君,太后哭得是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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