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唯一解药
锦官看着凤娇,良久无言,只是在凤娇的注视下,一步步的走向了臣逸
睡的屋子,现在的臣逸还在
睡之中,安然的像个孩子,只是肤⾊还是一如刚才一般苍⽩,没有丁点的⾎⾊,在这灰暗的⽩⾊中还带着一丝颓靡的⻩,让人不忍卒看。
锦官上前,为臣逸掖了一下被角,就招手示意凤娇跟着自己过去,刚出了房门,锦官就轻声的对凤娇说:“等他醒了,不要告诉他刚才的事情,就说是你救下了他,趁我不在。”说完之后就让凤娇回到了房中,自己则整顿⾐衫,去马厩牵了马,就直奔皇宮而去。
等锦官凭借着自己的那块龙凤金印闯⼊太后的宮中时,太后宮中的一切都变了样子,原先金碧辉煌的所在,现在只剩下最清淡的灰⽩两⾊,原先⾐着华丽的宮女也都换成了灰⾊的⾐服,还没走到大殿之中,就听里面传来了木鱼声声,一声声,让这个空寂的宮殿愈加的寂寞,锦官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才有这样的变化,只是本能的一步步走进殿內。1。
太后正端坐在蒲团上敲打着木鱼,一⾝缁⾐,并不是华贵的布料,但是却显得太后的神⾊愈加的清朗,脸上也有淡淡的晕红,那是种健康的⾊泽,手上正一粒粒的数着万佛朝宗的佛珠,锦官还没说话,木鱼声已经停了,锦官知道是自己冒然的闯⼊惊扰了太后,她満面愧疚的看向太后,太后看向锦官的时候却是一脸和善的笑意,完全没有了原先时候的凛冽。2。
锦官震惊的看着太后,良久才终于轻声的言道:“太后,这是…”锦官眼睛所触及的全是这个宮殿的变化,雕梁画栋变成了现在素洁的模样,却仅仅是十几⽇的功夫,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太后突然的变得如此和蔼温婉。
“锦官?你怎么来了?”太后満是不解的看向锦官,虽然现在她的心已如古井之⽔一般,但是在看到锦官之后她还是忍不住自己心头的担忧,锦官能够再次来宮中,肯定是遇到了他不容易办到的事情。锦官现在成了唯一能拨动她漏*点琴弦的手指,整个大昭,恐怕只有锦官才能让她淡泊的心重新泛起阵阵的涟漪。7。
“你怎么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锦官没有回答太后,只是不解太后为什么会突然地变成了出家人一般,脸上也没有了她记忆中的那份凛冽和狠绝,这样的变化太大,在锦官离开皇宮的不长时间里太后就完成了自己的蜕变,这是锦官不曾想到的。
“没什么,只是我一生罪孽太深,现在吃斋念佛,也算是赎了自己这么多年的罪过。”太后的话语很是清淡,但是说话的时候眼角的笑纹很深,看得出并不是受人胁迫。锦官听太后说的真切,也不加怀疑,只是看向太后的时候有那么一二刻的失神。
锦官不会知道,这个最后只剩下权势和荣华的太后,是为了她放弃了自己一生追寻的东西,只因为在锦官走后的第二天,太后曾经做了一个梦,梦中的锦官又⾎光之灾,第二⽇起
之后,太后就寻找钦天监的礼官解释自己的梦境,那礼官说太后的执勤⾎⾁在一月后有⾎光之灾,如若想消弭这场灾难,只有太后的余生⽇⽇与青灯古佛相伴,只有那样,她的亲人才会平安终老。9。
太后原是不信什么鬼神之说的,但是一想到自己的锦官要有⾎光之灾,她的心就安静不下来,自己欠锦官太多,如若能用下半生的清淡岁月作为补偿,她是愿意的,她爱锦官,不啻于任何一个爱自己女儿⺟亲,为了女儿,她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更何况是下半生的岁月,只是她还不舍得死,她刚刚知道了自己的女儿的消息,她感觉的出,自己的女儿定会是个巾帼英雄,她还想等着看到女儿功成名就的那一天,好像只有那样,自己的一生才会完満,自己死的时候也能够安然的闭上眼睛。9。
也正是因为梦中的预言,太后在锦官闯⼊的时候心底才会蓦然的慌
,但是在看到锦官安然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太后的心才渐渐的落了地,她只是清浅的笑笑,和蔼的看向锦官,她慈爱的目光让锦官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神,赶忙对着太后歉意的笑笑,才轻声的说了一句:“太后既然有心赎罪,那为臣逸解毒的配方,想必太后是愿意奉上的。3。”锦官的脸上透着笑意,直直的盯着太后慌
的神⾊,她的眼神虽然凛冽,但是心底却是万般情愫,看到太后那慌张的神⾊之后,锦官竟然有刹那的自责,自己终是将自己的⺟亲
到了这样的田地。
“我没有解药。”太后在看了锦官良久之后才轻声的言道,太后的话语很轻,看向锦官的时候神⾊中也有几分躲闪,锦官盯向太后的双眸的时候,太后只是一味的躲闪,好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不敢面对家长一般。
太后的心底确实是惶惑的,她甚至不敢看锦官的眼睛,锦官和臣逸的感情她的心底还是有那么一两点的了解的,当她听到锦官质问自己的声音的时候,自己就什么都明⽩了,十几年前自己做的孽终是报应到了自己女儿的头上,不管自己多么的不愿,不管自己多么的不敢相信这就是事实,锦官还是爱上了臣逸。3。
不然,锦官在出宮之后不会和臣逸还有联系,不然,臣逸毒发锦官不会知道,不然,一切都还是和乐安宁,可是锦官终是踏进了自己只有古佛和木鱼声的慈宁宮,搅
了原先如⽔的幸福,自己以后的⽇子,再也不会如原先这般的安宁喜乐。
“您没有解药?那您怎么不敢看着我的眼睛?”锦官看出了太后神⾊中的躲闪,急促的询问,但是话刚开口,太后的脸上就再现了急切的嘲红,但是太后还是在锦官说完话之后抬头郑重的看向锦官,轻声的言语一句:“我不敢看你,并不是因为自己在撒谎,也不是因为自己心怀愧疚,只是我不想看到你质问的脸,毕竟,我还是你的⺟亲。1。”太后努力的为自己辩解,说话的时候理直气壮,让锦官也没有了刚才的锐气,只是渐渐地低下了自己愤怒的头。
她没想到,太后会是如此的处理这件事情,她以为自己来找到太后要解药的时候,太后应该是很欣喜的将解药
到自己的手上,可是等她真的走到太后的面前,伸出索要的手的时候,太后给锦官的只有冰冷的拒绝,太后的拒绝,让锦官绝望,虽然自己的心底很是明⽩,自己不会和臣逸一起地久天长,但是自己还是希望能够看着他幸福的走到自己生命的终点,而不是在现在还在壮年的时候就带着壮志未酬的惆怅离开这个世界。6。
“那毒是你下的,你都没有解药的话,那这世界上不是没有解药了么?”锦官轻声的询问太后,这是自己唯一的希望了,自己希望还有个地方能给臣逸一线生的希望,也给自己的心一个光明的希望,因为太后的质疑,锦官的心终不像刚才一样咄咄
人,所以在对太后言语的时候也多了几分哀求,少了几分锐利。
可是太后还是对着锦官摇了头摇,将锦官所有的希望再次摇碎,太后在头摇的时候,眼中已经是泪⽔盈盈,自己知道失去心爱的人的滋味,她当时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女儿会喜
上那个被她下了毒的男子。2。
锦官看出了太后眼眸中的泪⽔朦胧,心底终是生出了连绵的绝望,如若当年这个下毒的人都说没有解药的话,那臣逸估计是真的没救了,太后的眼泪不会撒谎,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臣逸一步步的走到生命的终点,却没有任何的办法。锦官从来没感觉到自己如此的无力过,面对臣逸脆弱的生命,面对凛冽的寒毒,自己竟无力的像个幼小的孩童一般,自己只能等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只能看着臣逸鲜活的生命从此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之中。
“他还有多长时间?”锦官不敢再看向太后的眼睛,太后这么多年的苦她也知道,臣逸成了现在的样子,她虽然有责任,但是她终究也只是个可怜人,自己不能过多的苛责,自己是她唯一的女儿,她明⽩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所以,她直接不看太后,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太后有太多的责备。
太后见锦官背着⾝子对着自己,以为锦官是不敢不愿面对那样的结局,没有解药,结局永远就只能剩下一个,虽然这寒毒又解药,但是自己终是不舍得,在这个世界上,能救臣逸的只有那个解药,但是那个解药也是自己的心尖命
,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舍得割舍的,所以,她宁愿看着锦官失神的看向自己,她宁愿看着锦官伤心,因为自己终还是那样自私的人,自己的所有本来就不多,现在她更是不想舍弃一分一毫。
“应该没有一年的时间了,那个寒毒,中毒后能安然的活十六年的不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的毒已经十五年多了。”太后的话语依旧平和,但是在说到十五年前的事情时,那无情的狠厉还是会打
自己的记忆,那是她的孽,但更是先皇的,那晚之后,先皇除了上朝就不离凤莲宮,只是凤莲宮中斯人已逝,那里永远都只能留做怀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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