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一步之遥
老鬣狗一死,双方对擂的平衡就被完全打破了,形势成一边倒的局面,老首领刚成年的女儿跟本无法与强大的篡位者抗衡,一场大战后,它身边的护卫已经少了一半,只能灰头土脸,全身是伤的带着剩下的残兵败将落慌而逃。但它们没有离开这里,而是在方圆百里的范围内打游击。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双方又重逢在了水泡边,一番强弱悬殊的较量过后,寡不敌众的年轻首领被
进了水里。
幽暗的月光下,我远远的看着这个年轻的失败者,它站在齐膝深的水里与以往的家人,现在要致它于死地的族人对峙,口中发出不安绝望的凄厉叫声,它曾是同胞姐妹之战的胜利者,曾得意洋洋的把战败者的尸体踩在脚下,接受那些族人的顶礼膜拜,它曾是那么春风得意,前途不估量,现在呢?
岸上是气势汹汹磨刀霍霍的杀手,后面是隐在水里等待已久的魔鬼,脚下是自己最后一个忠诚侍卫的尸体,它早已伤痕累累,形单影只,狼狈不堪了。它现在,该如何选择?
它以前是威风凛凛的一家之主,而现在,它连活下去的愿望都是奢侈的。
这种事情对我们这些生来与血腥打交道的家伙来说很常见,我有些无趣猜度着最后的结局,但老天似乎不忍心再看下去了,它扯过一片黑云挡住了自己的眼睛,也遮住了最后一丝月光,整个世界蓦的暗了下来,像是突然失明,我在一瞬间什么也看不见了,只听到黑暗中那咆哮、尖叫、哭嚎、挣扎、撕扯、破裂和一丝不明就里的轻笑组成的草原的声音,久久回
,对,这就是属于草原上的声音。
从此以后,我再没见过它。
这场战斗结束后,鬣狗家族成员缩水了二分之一,我们的机会来了。
这一天,棋封离开狮群,自己一个人在草原上溜达,左看看右瞅瞅,最后趴到一个草窝里猫着,她头上的黄
发看起来像一堆枯草,与大草原完美的融到了一起。
不一会儿时间,就有一群斑马、两只长颈鹿、和一只嚎猪从她的面前路过,一只斑马甚至差点踏着了她的鼻尖,不过棋封的心理素质是没的比的,硬是趴在草窝里一个小时没挪地方。
终于有一只半大的蹬羚从远处晃晃悠悠的过来。
蹬羚我是了解的,这家伙胆子特小,有一点儿风吹草动马上就撒丫子跑,而且它们的速度很快,跳的又高,所以就算它们的
是草原上所有动物中最
的,也是最让人觊觎的,我们还是很难才能吃到。
和它们比速度是下下策。
棋封这招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这只蹬羚好像在找什么,看到一群斑马精神振奋,抬腿就想跑过去,这不奇怪,在草原上,你经常可以看到这种由斑马、羚羊、长角鹿等善奔跑的的动物组成的混合群体,它们一起行动一起休息,互相担任警戒工作,配合默契。
所以这只孤单的蹬羚是在寻找可以搭伙的伙伴,要知道对它们来说在草原上孤身一人是非常危险的,当你低头吃草时,茂密的草丛会遮挡你的视线,让你看不清身边的情况,这种小事的后果往往是致命的。
小蹬羚终于找到伙伴了,它是多么高兴多么激动呀,它再也不必提心吊胆连草都不敢吃了,再也不用在黑暗的夜晚如惊弓之鸟的听着四周此起彼伏的吼声发抖了,它迈着
快的脚步向
它的集体跑去,可惜在那条通往安全的路上,有一个最危险的猎手在等着它。
棋封跳起来,挡在它与它的目标之间,小蹬羚愣了一下,立马一个急刹车想改变方向,她的反应很快,可惜双方的距离太近了,棋封紧赶几步,就把它扑到了脚下,它离安全只有一步之遥,却倒在了这一步的距离上。
这一步可能很近,也有可能很远,远得你永远也无法到达。
其实一步之遥是最容易让人倒下的距离,因为目标已经伸手可及,所以忘了注意脚下的危险,这种道理大家都明白,但它总是在最应该记得的时候被人忽略,就像老鬣狗的女儿,就像棋封脚下的这只蹬羚,当然,也有可能包括我自己。
棋封的身手很利索,蹬羚在几秒钟之内就断气了,在这最后的几秒钟里,它一直睁大着眼睛,直直的盯着它刚才的目的地,那里的食草动物群早已被惊的四下逃窜,空空如也了。
棋封低下身来,用牙齿划开蹬羚的肚皮,一汪美味的鲜血涌了出来,这真是一个鲜美的食物,浓郁的味道连我都闻的到,我也清楚着听见了雷
口水的声音,但我们现在需要忍耐。
棋封可不管这么多,低下头大吃大喝起来。
没过多久,我听到了熟悉又意料之中的声音,是那种如小鬼哭叫的吱吱声,然后几个贼头贼脑的影子从草丛里探了出来。
该来的总会来的,它们就是我们要等的家伙,也是我们今天真正的目标:鬣狗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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