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当众撒谎
这布达拉宮早在吐蕃王朝四分五裂时就被兵火毁了,逻些城主也不住在宮里,他把这座破落的宮殿送给了一些喇嘛,让他们在这里居住。
莫启折看了看这大半被毁的宮殿,又看了眼⾐衫褴褛的喇嘛,忽然,他笑了!
他忽然想起历史上西蔵的权政大多数时候都是政教合一,不过看现在的样子,喇嘛僧侣的地位好象并不是非常的⾼!那何不由我顺应历史嘲流,提⾼一下喇嘛在吐蕃的地位?或者说,⼲脆我就当个喇嘛好了,把大梁国在这里的统治合法化!
莫启哲清了清嗓子,对这些⾐衫褴褛的喇嘛道:“请问各位大师,你们的方丈…寺主,要么就是宮主,哎呀,反正你们的首领在哪里?”
喇嘛们似乎不太懂莫启哲的中原话,都不吱声,互相对视着,他们很害怕进宮的骠骑兵,这些士兵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都拿着刀
,⾐服也不是吐蕃的!难道是传说中那些⼊侵的敌人,他们怎么跑到红山宮来啦,我们出家人哪有什么油⽔让他们榨的,没看见我们自己都穷成这个样子了吗?
莫启哲叫道:“嘎巴,过来。”没人应声,他回头看去,骠骑兵将们都在宮墙上抵挡逻些兵,开弓放箭忙得不亦乐乎,他⾝边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耶律⽟哥,一个是小温熙,嘎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在这里莫启哲不敢让耶律⽟哥离开自己,他对温熙道:“你去找嘎巴来见我。对了,有没有金银什么的,拿一些来,我要当礼物!”温熙点头离去,去找嘎巴了。
莫启哲道:“你们这里有会说中原话的人吗?”
喇嘛们摇了头摇,表示没有。
莫启哲笑道:“没有人会说中原话?那你们为什么头摇,这代表还是会说啊。要不然你们摇什么头!”
耶律⽟哥一瞪眼睛,用恐吓的语气说了几句契丹话。这回喇嘛们脸上一齐露出惊慌的神⾊,甚是害怕,一个喇嘛用中原话道:“我们的大…喇嘛,在…在…”实在说不出了,只好用手向里面一指。
这时磨绒跑来了,她道:“大王找嘎巴有什么事?需要通译吗?我也行!”
莫启哲想了想。又摇了头摇,他初次来到布达拉宮,对这里不了解,不知道喇嘛教有什么忌讳,要是象少林寺那样不许女人⼊寺怎么办?事起仓促。女人进来也就罢了,要是带着她去见大喇嘛,那可就是不敬了!
莫启哲小声道:“我绝对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但别人的感受是必须要顾及地,我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所以不能带你去见大喇嘛,你还是找嘎巴来吧!”
磨绒不明⽩莫启哲在顾及什么,他不是一向嚣张吗。为什么忽然尊敬起别人来了?他要跟大喇嘛说什么?
莫启哲道:“逻些兵打上来了吗?”
磨绒头摇道:“没有,逻些兵不擅于攻取城堡,一时之间还打不上来,而且你的士兵可真是強悍,我从没见过这么能打仗的军队!你真了不起,竟训练得出这种军队!”她一脸的崇拜之⾊。
莫启哲叹了口气,他带来的骠骑兵是精兵中的精兵,算是整个天下最強地军队了。要是守城连逻些兵都打不退,那还称什么最強!他道:“我要去见大喇嘛,你在这里等着,嘎巴要是来了,就让他进去找我们。”说着。举步向內,去见大喇嘛。
这红山宮虽然曾被战火毁掉大半。可完好的房屋仍有不少,从破败的宮墙上,仍可看出昔⽇的辉煌,在一个小喇嘛的带领下,莫启哲向內走去。
小喇嘛举着一盏小灯,在宮室里绕来绕去,莫启哲努力记住来路,可却说什么也记不住,似乎这布达拉宮里地回廊特别多,耶律⽟哥越走越心焦,实在忍耐不住了,一把扯住小喇嘛,怒道:“你要把我们领到哪里去,给我往回走,我们出去等,让你们的大喇嘛来见我大哥!”
小喇嘛惊叫一声,手里的灯盏掉到了地上,四周登时漆黑一团,莫启哲和耶律⽟哥都是大惊,比小喇嘛还害怕,嗖嗖两声,二人同时菗出
刀,耶律⽟哥不肯放开小喇嘛,用刀架在他脖子上,威胁道:“快点带我们出去,要不然把你的手指一
一
剁下来!”
小喇嘛结结巴巴地道:“灯…灯…”他似乎中原话会得太少,只会说个灯字,说不出别的。
莫启哲取出火折,啪达一声点着,四周又显出了景物,并没有敌人。莫启哲长舒了一口气,对耶律⽟哥道:“你一着急弄掉了他地油灯,还问人家为什么,也特不讲理了!我见他们的大喇嘛是有事相求,哪能让他来见我,你不要凶巴巴的,吓坏了他!”
耶律⽟哥哼了一声,仍不肯放开小喇嘛,推了他一把“快点走,这里怎么象是
宮一般,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头?”
小喇嘛嘟嘟嚷嚷地说了一番吐蕃话,两人谁也没听明⽩,也不管许多,仍旧让他带路,继续去找大喇嘛。
其实这小喇嘛没有坑害莫启哲之意,只是两人初到布达拉宮,不识得路,天又黑,自己吓自己罢了。又走了一会,似乎到了一间大屋子前,莫启哲手中地火折燃尽,烫了他一下,手一哆嗦,火折落地,周围又是一团漆黑!
耐心终于耗尽,莫启哲也火了,以为小喇嘛是在把他引⼊陷阱,恶狠狠地道:“就到此为止吧,找盏灯来,咱们往回走!⽟哥,抓牢他!”
就在不敢再往前走时,忽听屋內传出一声苍老的话音,说的竟是中原话,而且字正腔圆,非常纯正。老人道:“那朗朗晴空去了哪里?为什么黑夜突然降临,在这无边的黑暗中,鬼魅众生,难道是有大魔头降世,要给地上众生万物带来灾难?”
小喇嘛立即向里面行礼,说了句吐蕃话。莫启哲明⽩那里面的人就是大喇嘛,原来这小喇嘛没骗自己。
莫启哲道:“殊不知。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时候?没有这段黑夜的衬托,哪显得出
光的灿烂?当我走到这里地时候,火折燃尽,本以为就要到此为止了,谁知竟见到了大喇嘛。这不正是山穷⽔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吗?”
里面那人道:“施主话內深含玄机,请进內一叙。”
莫启哲点了点头,心道:“我这人话里向来有玄机,你能听出来。看来弄玄机的本事也不小。”他轻轻打房开门,进⼊了屋內,耶律⽟哥放开小喇嘛。也跟着进去了。
莫启哲收起
刀,眯起眼睛打量屋內,其实他再眯眼睛也没用,屋里一丝光亮都没有,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看不清状况,莫启哲是不肯往前走的,万一前面有个大坑,把他给陷进去怎么办?那小喇嘛跑开了。又快步返回,手里端着一支古⾊古香的灯台,上面点着好几盏油灯。屋內登时有了光亮,莫启哲借着灯光看去,只见屋內陈设简单。没有什么贵重地物事,靠墙的
上坐着一位老人。在灯光地照映下,更加深了他脸上的皱纹。老人⾝穿红袍,也在打量着莫启哲。
莫启哲笑了笑,走上前道:“这位就是大喇嘛吧?你的中原话说得真好,可曾去过中原?”
老喇嘛对小喇嘛道:“去给客人准备些茶点。”
莫启哲赶忙道:“用不着这么客气,我们深夜打扰,是因为被敌人追杀,到你的宝地来避难。不请自来,做了不速之客,还请大师不要见怪!”
老喇嘛指向面前的一个大蒲团,道:“客人请坐。”
莫启哲弯
坐下,耶律⽟哥立在他⾝后。
老喇嘛道:“客人问我是否去过中原,其实老僧还真去过,你从中原来地吧?为何到了我们吐蕃?”
“是啊,我是从中原来的,我叫莫启哲!”
“原来是梁王啊!”这吐蕃的老喇嘛竟然听说过莫启哲的名头,他道:“前几⽇逻些王来见过我,问我如果中原有強敌来到,他应该怎么办?我告诉他对于⼊侵之敌要坚决抵抗,保卫自己的家国。不想今晚梁王竟亲自来到我这儿,是攻占了逻些城吗,特来杀我这个出主意地人?”
莫启哲嘿嘿笑了两声,问道:“逻些王怎么知道是我来了,逻些的強敌可不止我一个啊。”
“唉,可谁又能来打逻些呢?有野心的人很多,可敢把野心化做现实地人却少之又少了!”
“大师这话也深有玄机,而且还非常玄。其实我不是来杀你的,我是被人骗到这里来的,中了埋伏,没办法只好进来避难,我对大师决无半点敌意!”莫启哲笑着说。
老喇嘛仔细地看了看莫启哲,道:“骗来的?不见得吧,恐怕梁王心里早知有此一伏,却还是要来,是不是这红山宮里有什么你一定要得到的东西呢?”
莫启哲立即否认:“没有,我真是来避难的,我的士兵正在外面阻击逻些兵,说不定一会逻些兵就会攻进来,把我给砍了,那时你看到的将是一具无头男尸!”
老喇嘛头摇道:“不会地。梁王明知这是圈套,却仍然来了,当然是有恃无恐,你坚信自己的军队能挡住外面的逻些军,要不然你决不会来这里的!”
莫启哲微笑着道:“你能看透人心吗?可你却猜错了,我现在非常害怕,我也不是有恃无恐,而没办法,硬着头⽪来这里的!”
“梁王和老僧说这些话时,不曾露出一丝地不安,也没把你⾝后的将军出派去了解战况,至始至终面带微笑,这不是有恃无恐是什么?”
莫启哲回头看了一眼耶律⽟哥,耶律⽟哥耸了耸肩,心道:“你们说话跟我有啥关系?外面地骠骑兵肯定守得住,还要我去问什么?”
“这个嘛…是这么个原因,我坐怀不
,稳如泰山。是因为我也是个出家人,我在大理出的家,法名不乐,最近还了俗,因为当和尚太辛苦,不能喝酒吃⾁,这不是要我死嘛。所以我就还俗了。可俗是还了,但当和尚时练就的坐功,就是美女坐到我怀里,我也不心慌意
的功夫,却留了下来。我明知外面危急。但也面不改⾊,够有定力吧!”
老喇嘛颂了一声佛号,对莫启哲道:“不知当初梁王信奉的是哪尊菩萨啊?”
“观音菩萨!我就是因为她给我托了梦,所以才当的和尚。其实我认为当尼姑更能表现出我地虔诚,可我是个男人啊。就算自宮以后,怕也变不成女人,当不成尼姑。所以心灰意冷,这便还俗了!唉,不能长伴观音菩萨,真是我毕生的遗憾啊!”莫启哲又把观音菩萨给抬出来了,就象人家观音姐姐真是他的美女师⽗一般。
老喇嘛忽然道:“其实只要一心向佛,在哪出家都没关系!大理的寺院容不下你,这红山宮却愿意收留梁
“啊?什么意思?”莫启哲眨巴了眨巴眼睛,道:“这些灯冒的烟可真熏眼睛啊。大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老喇嘛道:“老僧说大理的寺院容不下梁王,那你不如就在红山宮出家吧!只要信奉观音菩萨,哪里都是普陀山!”
“不是,不是他们不要我。你误会啦…”
“老僧没有误会,他们不是不许你喝酒吃⾁吗?没关系。老僧充许,只要梁王肯光大我教,吃些酒⾁又有何妨。需知酒⾁穿肠过,佛祖在心头!”
“你们的规矩…”
“规矩是人定地,老僧可为梁王破例!”老喇嘛眼中露出迫切的神⾊,显然他很希望莫启哲加⼊喇嘛教,尤其是加⼊他的这个派系。
莫启哲心道:“难道我这么有佛缘?为啥只要是出家人看到了我,都想让我出家?大和尚让我出家,是说要化掉我的戾气,可这老喇嘛却不管我守不守规矩,只要我在此出家就行,这是为什么?”
疑惑在刹那间便开解了,莫启哲明⽩,吐蕃国內政局不稳,各地割据,想必信奉的教派也有所不同,这老喇嘛地派系可能不吃香,虽住在布达拉宮,地位尊贵,可他们很不富裕,这说明老喇嘛不是那种有权力的⾼层喇嘛。要想让自己的派系凌驾于其它派系之上,只有通过统治者的势力,可这最有权力的人是谁呢?当然就是自己啦!很好,这与自己一进布达拉宮时地想法不谋而合,当喇嘛就当喇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莫启哲道:“我要是拜你为师,不知可不可以住在这红山宮里啊?”
老喇嘛立即⾼兴起来,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他劝莫启哲加⼊喇嘛教,也就是一说,并没指望这位梁王真能在此出家。谁成想莫启哲也是别有居心,竟然只被一劝,就有了当喇嘛地决定,这可真是太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了!
“老僧名为喜克却杰,原本在青唐城里侍奉菩萨,可那里的大王赵怀恩却信奉另外的派系,所以把老僧赶出了寺院,来到逻些后,虽然逻些王对我很礼遇,可是…”说着,喜克却杰指了指这破落的宮殿,又道:“梁王问是不是能在此居住,当然可以了,就怕地方简陋,你住着不舒服啊!”莫启哲笑道:“只要我成为吐蕃的天赞普,定要重修红山宮,并把它正式定名为布达拉宮,师⽗你看如何啊?”
喜克却杰点头道:“那可太好了,徒儿能有这般想法,真是我教之福!”这两人一拍即合,还未行拜师之礼,便开始迫不及待地师徒相称起来。
“我想借用这里的一些器具,不知师⽗舍不舍得?”莫启哲见这老喇嘛有了徒弟就不要逻些王了,心中十分
喜,既然关系确定,大家成了自己人,那这条件不妨提提。
喜克却杰道:“当然可以,你是传我⾐钵之人,为师的东西就是你地,你要用什么尽管拿去。不必说借字!”
莫启哲微笑着点头,这回病可以去
儿了。耶律⽟哥倒不明⽩莫启哲为什么对一个喇嘛这么尊敬,他也不明⽩吐蕃权政的特殊
,只觉得大哥要当喇嘛有些不妥。吐蕃的称呼真是奇怪,又是赞普又是喇嘛的,难道当赞普之前要先当喇嘛?他低声道:“大哥,喇嘛好象也是出家人吧。你要当喇嘛,要不要兄弟们陪你!如果太⿇烦,那就别当了,我看这老喇嘛也不是什么道行⾼深之人,不配当你师
莫启哲脸⾊一沉。心道:“他配不配当我的师⽗,我自己不明⽩吗!可拜了这么个喇嘛师⽗,咱们会得到多少好处,你算过吗?”他斥责道:“你懂个庇,陪伴菩萨是何等光荣之事。你想当喇嘛还当不成呢!”
耶律⽟哥悻悻然地不说话,心中却想:“观音菩萨有那么多人陪伴,想来必不会寂寞。也不差你一个啦,大哥你要当喇嘛实在是跟和尚抢工作,害得他们没人可陪!”
莫启哲听喜克却杰答应可用器具,便道:“师⽗,咱们教有个规矩不好!”喜克却杰心道:“好么,刚一⼊教就开始指责起教规来了,莫不成你要做宗教改⾰?”他问道:“那条不好啊?”
“就是不许让女人⼊寺这条!善男信女,男人可以朝拜菩萨。女人当然也可以啊,为什么不许女人⼊寺?”
喜克却杰奇道:“没有啊?咱们教里没有这一条,不仅充许女子⼊寺,有地庙里还是女子做大喇嘛呢!”
“你是指女活佛?”莫启哲想起,就算是在现代也是有女活佛地。何况这时候啊!
喜克却杰又奇怪地道:“女活佛?这个我倒是没…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全在菩萨地掌握之中!”
莫启哲道:“不错,确实如此!咱们先别说…”
忽然外面有人跑来,气
吁吁地道:“原来在这里啊,让我好找!天赞普,你找我有什么事?”
莫启哲道:“菩萨要降罪与你,我叫你来就是让你受刑的!他
的,我想叫你来当通译,结果我都成喇嘛了你才到,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嘎巴急道:“虽听到天赞普的召唤,可我也不能马上就来啊,敌人那么多…”
“可否打败?”
“打败了!欧松离此不远,见这里有战斗,已经领兵来到,击退了逻些军!天赞普,这宮殿也太大了,我没立即找到你…”“行了行了,不用解释了!去叫磨绒进来,给我煎药!”
“是!”嘎巴忙行了一礼,又冲喜克却杰行了一礼,这才转⾝奔出,去找磨绒。
莫启哲听外面欧松来到,心放下了,这就没关系了,自己不可离开老喇嘛,他要是反悔,不肯收自己当徒弟,那只好对不起了,动手搜吧,那套文成公主留下来的煎药器具非弄到手不可。
可这次却等了好半天,直到天快蒙蒙亮时,磨绒才来。莫启哲道:“差点把我急死,我还以为你被逻些兵给抓去了呢!快快,和我师⽗去找那些煎药的工具!”
磨绒哦了一声,道:“外面逻些城主到了,在下面和欧松谈判呢,向你要女儿!”
莫启哲摆了摆手,道:“知道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地是你要替我配药,只要我好了,什么事都能解决!”
“我这就去煎药!”磨绒取出一块长着⾚毒草的土块,和喜克却杰去取药具,莫启哲则在屋里转来转去,焦急地等待。
天光大亮,外面人声鼎沸,象是有许多人向这里奔来。莫启哲气道:“有没有搞错,怎么在最关键的时候来烦我,不知我现在心急如焚吗?”
欧松跑了进来,叫道:“莫大王,你在这儿啊!外面出了大事啦,我摆不平了,还是你出去看看吧!”
莫启哲道:“我知道是大事,都打到拉萨来了,还不是大事吗?可我现在有更大的事,所以外面那件大事不管多大,你自己解决去吧!”
“外面逻些部落联盟的所有成员都来了,几十万人啊。一望无际,咱们可打不过他们!他们吵着要见你一面,你要是再不出去,他们就要強闯进来了!”
“全都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啊,明⽩了,前几天逻些王问我这个新师⽗。说如果中原来了強敌怎么办!怪了,按时间上算,逻些王不该知道是我来了啊,还有功夫跑来问喇嘛,这事有蹊跷!”
耶律⽟哥道:“一定是那个胡敬陀告地密。还神医呢,我看叫鬼医还差不多!”他讨厌胡敬陀便大讲他的坏话。
莫启哲默默地点了点头,这胡敬陀一定是混进明教的奷细,但不一定是逻些王派去的,逻些王还没这么大的本事。但他是谁派来地呢?
“我出去看看吧,药煎好以后,给我送到前面去。”莫启哲知道再着急也没用。药不煎好不能喝啊!
一众人走向前面,莫启哲问欧松道:“他们怎么都来了,是不是要大战一场啊?咱们能不能打过这些人?”
欧松为难地道:“说实话,他们不是来找我的,是来找大王你的。至于他们要⼲什么嘛…难说!”
“不要避重就轻,我说如果大战一场,咱们能不能打过他们!”
“从兵力上说,不能!逻些本来就比匹播強大。而且他们整个联盟竟然都来了,逻些大酋长到后没有直接进攻,好象要跟你说什么,这个嘛…大王你到前面自己问他好不好,我不好说!”
“有什么不好说地。顶多就是要了我的脑袋什么的,想要我项上人头的人多了。可谁也没拿去,哼!”站到布达拉宮地宮墙上,莫启哲向下一看,好家伙,这可真叫人山人海啊,下面全是人,一眼望不到头!莫启哲问道:“逻些部这么大啊,比匹播至少大上两倍!”
“逻些部没这么多人,草原上其他部落也来了,我们吐蕃多少年都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简直象是新赞普登基一样!”
莫启哲冲下面放开喉咙叫道:“我便是梁王莫启哲,逻些大酋长是谁?请过来说话!”
一位紫脸膛的中年汉子应声而出,他向上叫道:“我便是逻些王德喀巴罗,上面的可是莫大
“正是本大王!我说德喀巴罗,本大王来你逻些做客,你就是这么招待我的啊,叫了这许多人来,是吓唬我地吗?”
德喀巴罗头摇道:“不是。莫大王是中原大首领,我只是个部落小首领,我怎么敢和你做对?只要你不欺负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莫启哲笑道:“你话里有话啊!说我欺负你,是指我抓了你地女儿吧?其实正好相反,是我救的她,我从一个…一头狼的口中救出了她,到底那是头什么狼,咱们不用当众说明了吧?”
“不用不用,多谢莫大王救了小女!既然如此,请你放出她好吗?”德喀巴罗大感尴尬,莫启哲要是当众说出女儿私奔的事,那简直得把他给羞死,大酋长地脸面得丢光!
“我救了你地女儿,你却派兵来打我,这说得过去吗?”
“这不能怪我,是我地手下自作主张,我一得到消息就赶来了,也没再攻打你!”
莫启哲笑着下了个套:“这么说我想和你做朋友,你也想和我做朋友啦?”
“当然,能和莫大王做朋友是我的荣幸!”
莫启哲立即对下面地吐蕃部众叫道:“我和你们逻些大酋长是朋友啦,朋友是不能互相残杀的。为了表示我的真心,我这就把才玛送下来。我相信吐蕃好汉一诺千金,放了才玛你们也不会不讲信义的打我,对不对?”
德喀巴罗点头道:“对,我一生最重信用,既是朋友我决无加害之理!”
莫启哲回头道:“把才玛放下去。”骠骑兵依命行事,放出了才玛。
欧松小声道:“那个绵达就不讲信用,万一这个…”
“放心,我有办法!”莫启哲大声喊道:“各位吐蕃的老少爷们,你们是不是都信佛啊,可你们说是中原的和尚好呢,还是吐蕃的喇嘛好?”
“当然是吐蕃的喇嘛好啦,这还用问!”牧民异口同声地道。
“可为啥中原地和尚不如吐蕃的喇嘛好呢?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吐蕃的牧民被他一步步引⼊了彀中。都头摇说不知,他们说喇嘛好,是自家人夸自家人,至于和尚为啥没有喇嘛好,有地牧民连中原的和尚都没见过,又哪知道为啥不好!
莫启哲道:“中原有一座著名地佛学研究院,叫少林寺。里面住了许多⾼僧、中僧和矮僧,想必大家都知道吧?”
他这句话问得莫名其妙,吐蕃牧民哪知道中原的和尚庙,再说大多数地牧民都听不懂中原话,个个象鸭子听雷一般。只是听个声而已,要不是有懂中原话的人在做翻译,牧民们
本不知他在讲什么。可一句话只要通过别人的复述,必会加⼊一些自己地猜测,会越传越玄乎。最后变成神话!
懂中原话的吐蕃人翻译道:“他说中原有座叫少林寺的寺院,里面有许多僧人,男女都有。⾼矮不一!”
这句话随着风向就变成了:“少林寺的僧人不是靠收徒弟,而是靠和尚尼姑生小和尚和小尼姑维持寺院香火的!”
莫启哲道:“我在大理剃度,一位有女儿地⾼僧收了我做徒弟,还把我带到少林寺出家,让我看守蔵经阁!”
这句话又迅速变成:“少林寺里的僧人为了能让他们的后代,一代比一代更优秀,所以特地从各地选拔优种男人,他就是被一个⾼僧选中的。给那⾼僧的女儿享用!”
“享什么用啊?”
“不太清楚,咱们也没去过中原哪,怎知那里地规矩。不过我估计可能是用来配种的吧!”
“用他来配种?就象是咱们吐蕃选种羊和种马那样吗?那当然得选好种了,要不然生下的小羊小马会不健壮地!”
“可看他长得也不咋地啊,怎么会选他来当种人?”
“也许他在其它方面比较突出吧!你们也知道。有些种马和种羊都骨瘦如柴,可一天之內却能连配十几次。这还不是宝贝吗?你们说对不对?”
“是啊,怪不得这人有些瘦,看上去好象一副有病的样子,原来是配种的次数太多,这可是很伤体力的事啊!”众牧民纷纷点头,皆道此人可怜,做种人真不易啊,瞧他瘦的!
牧民们平常接触得最多的就是牲畜,想事情当然会往自己最
愁的东西上想,可莫启哲还不知道呢,他继续说道:“少林寺有一个规矩,就是不让女子进庙,我一直不明⽩这是为什么,正好我看守蔵经阁,于是我就遍查书籍,想找出原因。
“这人又在说什么?”
“他说为了保持马的品种纯正…不是,是人地品种纯正,所以那个牧场不许别的马进去!”
“那不是个庙嘛,怎么又成牧场了?”
“我刚才听错了,其实是牧场,他说话有些口齿不清,让人听着
糊!”
“不是吧,我听着好象是他很勤奋,为了能更好地配种,他就去看书,想达到⾝为种人的最⾼境界!”
“种人也有最⾼境界啊,真了不起!这个咱们得好好听听,说不定用在咱们的马⾝上,能产下更优秀的马驹子,那咱们可发了啊!”“对对,应该好好听一下!”
牧民们集中精力,都伸长了脖子听莫启哲讲马经!
莫启哲叹气道:“可惜没查到这规矩地由来!”
这句话简单得很,没有被翻译错了,牧民们都失望地哦了一声。
“可是,我却查到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真理!”
什么真理啊,不但牧民听着玄乎,连酋长们也开始注意起来。
“我知道了原来佛祖是住在西边地!”
唉,你才知道啊,我们早就知道了!“越往西佛光便会越盛!可大家也知道灯下黑这个道理,也就是说佛光最盛的地方其实不是佛祖住的地方,而是他的旁边!那么这个旁边是哪儿呢?我翻了十几万册的书,终于让我查到了。原来这个地方就是吐蕃,就是各位所住的这片⾼原啊!”莫启哲双臂张开,热泪盈眶地喊道。
这句马庇拍得太舒服了,酋长和牧民都非常开心,一起点头,看来这莫启哲还是満有才学的嘛,竟然从书中得知了吐蕃深受佛光普照。这点以前连我们都不知道,看来还是得多读书才行啊,书上写地总不会错!
莫启哲把双手放在心口,道:“所以我就远来吐蕃,想到这里寻求真理。而且我还决定不做和尚了,改做喇嘛!”
“对啊,你就该当喇嘛,这才对嘛!”牧民们⾼兴地叫道。
忽然一人大叫道:“说谎,你这个大骗子。你到吐蕃
本就不是来当喇嘛的,你是来攻打我们的,我⽗王就是死在你这个恶人手里的!”喊话之人是格萨。
莫启哲头摇道:“我只带了亲随来。跟本就没带军队进⼊吐蕃,不信你问问别人!”
格萨这话说得理直气壮,本以为会有许多人附合,谁知大家竟一起头摇,都说莫启哲没撒谎!
德喀巴罗道:“格萨,你误会了,莫大王并没有带大兵来啊!我查过了,无论匹播还是别的地方。都没有莫大王的军队,骠骑军并没进⼊我们吐蕃境內,这点千真万确,你不必不信!”他的女儿被放回,和莫启哲已经没了误会。事不关己,说话就公平了些。莫启哲真地没带大军⼊境,事实如此嘛!
各部牧民也都说莫启哲并没有⼊侵,他们最关心的就是这事,只要没有战争,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失,其它的倒也无所谓,至于格萨的仇恨,那是他自己地事,跟别人无关。
温熙端着药碗从后面过来了,对莫启哲道:“相公,药煎好了。可这药的药
很大,喝下去以后恐怕会有巨烈的反应,你现在就喝吗?”
“先放一边吧,我在忙!”莫启哲冲下面的格萨道:“你一直认为我杀了你的⽗亲是吧?好吧,佛曰:我不⼊地狱,谁⼊地狱。杀人偿命,我今⽇就以死谢罪,称了你地心意!”
格萨叫道:“好,莫启哲你要是杀自,咱们的恩怨就一笔勾消!不过,我要看着你死!”
德喀巴罗大惊,这
死梁王的事可不能在自己地领地里发生,这可是要惹来大祸的啊!他对格萨道:“莫大王这是代人受过,你⽗亲其实不是他杀的!大酋长仇人众多,很可能是别人看出他和莫大王有些不愉快,所以趁机杀了大酋长,嫁祸给莫大王!格萨,你可不要分不出好人和坏人啊,莫大王是好人,你要是
死了他…”
各部酋长也纷纷劝说,吐蕃诸部和在青唐的吐蕃王本来就不和睦,战争连绵,你要是再
死莫大王,骠骑兵一来,这吐蕃不就要遭到灭顶之灾了嘛!
牧民们也反对,莫大王一死,你倒是痛快了,可我们呢?我们现在都在场,骠骑军定会以为是咱们合伙
死的莫大王,那不得一并报复啊!你这不是拖我们下⽔嘛!
格萨却心意坚决,他定要报杀⽗之仇,别人说什么也不行。他菗出弯刀,冲上面一指,叫道:“莫启哲,你要怎么死?”
莫启哲对天长叹一声,道:“希望我能得个全尸,这样也好上天陪伴菩萨!”
喜克却杰这时来到莫启哲⾝边,他一见这新收的徒弟,还没行拜师之礼呢就要死了,心里舍不得啊,好不容易有个強权人物能帮他发扬教派,如这么死了,那也太可惜了!正待要劝,却听莫启哲道:“拿毒药来!”
毒药?什么毒药?众人都感不解!
莫启哲道:“哎呀,就是那碗⾚毒草啦!”
哦,原来指的是这个!温熙赶紧把药碗递了过来,莫启哲接过正要喝,格萨又叫道:“慢着,谁知道你喝的是不是毒药,我们这边要派个人上去看一看!”德喀巴罗气道:“什么叫我们这边?要上去你自己上去,非得
死莫大王你才甘心!象他这样地好人你见过几个,我就不信他是你的杀⽗仇人!”
格萨道:“我上去就我上去,我也不怕他使毒手害了我!”说完他下马走上了布达拉宮。
众目睽睽下,格萨来到莫启哲的⾝前,道:“你骗我上来,是想杀了我吗?请吧,我知道我是打不过你的,但如果我的死能让别人看清你地真面目,那也值了!”
“我骗你⼲嘛!”莫启哲把药碗递给他“你看看这是不是毒药!”
格萨接过碗闻了一下,⾚毒草独特的味道他一闻便知,这可是毒中之毒啊!他道:“不错,这是毒药!”
“那你告诉下面地人!”
格萨对吐蕃诸部的人叫道:“这确是碗毒药,⼊喉即亡!”下面的人齐声惊呼,真是毒药啊,难道莫大王真要以死谢罪?不用这样吧,你直接杀掉格萨不就行了,何必要自己死呢!你要是下不去手,我们替你杀!格萨把碗递回给莫启哲,道:“你喝啊,你喝下它,咱们的仇恨一笔勾消,不仅如此,我格萨还钦佩你是个敢做敢当的好汉子!”
莫启哲接过药碗,看了一眼美丽的吐蕃山川,举手把药一饮而尽,随即把碗一摔,道:“你満意了吧!”
格萨没想到他真的会喝,呆呆地看着他。吐蕃牧民齐声大哗,他们虽听不懂中原话,但这个行动却看得清清楚楚!
一名酋长叫道:“敢作敢当,好汉子,英雄!”
牧民们也叫嚷起来,都道莫启哲可以称得上是个英雄人物!
莫启哲这次服的药,可是真正的药
烈猛了,有了文成公主留下的药具,煎出来的药当然对症,而且去
儿!⾚毒草巨毒之物,一喝下去,几乎是立刻之间,莫启哲便感到腹痛如绞,站立不稳,向后倒去,众人忙上前扶住。
喜克却杰不知道莫启哲服的是治病良药,他只知道借药具是为了煎药,不成想煎的竟是杀自的毒药,他这个急啊,比谁都急,抱住莫启哲连连祈祷,大有老年丧子的悲痛,几乎就快老泪纵横了!
老喇嘛的举动完全实真,不由得旁人不信,格萨大叫道:“我报仇了,我终于报仇了!”可各部的酋长却大叫:“你给咱们惹祸啦!”
莫启哲连吐出了几口黑⾎,温熙忙开解他
前的⾐服,只见那两个青包已然破裂,黑⾎流出,淌得満
全是。格萨看着莫启哲的惨状,喃喃地道:“你有种,不推卸责任,虽是我的仇人,但我钦佩你,咱们的仇恨到此为止!”说完,他转⾝离宮,放弃了部众和匹播,远赴天竺,从此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莫启哲疼得晕了过去,周围的欧松和骠骑将军一齐大叫:“莫大王驾薨啦!”
德喀巴罗再也忍不住了,亲自跑⼊了宮殿,急道:“能不能把莫大王救过来啊?”
温熙哭道:“救不过来了,他死了!”
“我的天啊,从此草原再无太平!”德喀巴罗都快哭了。
萧仲恭道:“快把莫大王的遗体送⼊殿中,请⾼僧和众酋长为他守灵!”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莫启哲抬了进去,放在一张大巨的佛
上!
见无人注意她们,温熙小声问磨绒道:“大王什么时候能复活啊?”
磨绒道:“复活?他也没死啊,今天晚上就能苏醒!你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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