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五月狂欢
萧天剑吓了一跳,忙问是怎么了,结果明娜只顾着哭,没空理他,马歇尔见状,便埋怨说:“伯爵大人怎么不打声招呼就出去了?两天都没回来,就算您和少爷是去做正事,也应该说一声。小明娜这两天非常难过,她还以为自己被亲人们抛弃了呢。”
萧天剑听了,连忙抱住小孙女说:“别哭别哭,明娜怎么会有这种念头呢?虽然你妈妈闹脾气跑了是有些过分,但你爸爸只是去工作而已,而爷爷则是…呃…随便在外面逛了一圈。我们走的时候时间还早,你正觉睡呢,我们不想吵醒你,才没跟你说,并不是要抛弃你啊。”
明娜哭得一菗一菗地问:“那你们…也应该告诉…我,我看着…爸爸…和那个女人…跑了,我还以为你们都不要我了…”话还未说完,她又哭了起来。
萧天剑手忙脚
地哄着,马歇尔在旁边叹气:“即使时间早些,跟我说一声也是可以的,或者在前一天晚上事先告诉明娜,孩子也不至于那么伤心。”
萧天剑瞄了他一眼,没回应,只是哄着明娜:“好了好了,这次是爷爷错了,以后爷爷再也不会这样了。”
“不会再…丢下我了?”
“对对,不会再丢下你了。”萧天剑哪里还顾得上细想,只是一口答应下来。
明娜得了爷爷的保证,心里也好受些了,便慢慢收了泪,只是还时不时昅昅鼻子。萧天剑觉得小孩子鼻子红红的很可爱,便逗她开心,又问她这两天都做了什么,得知明娜练功不顺利,还保证说会再教她一遍,又答应了送她糖果和玩具作补偿。
其实明娜只是因为忽然间失去了亲人的踪影,心中害怕,所以一见爷爷,就委屈地哭出来,被他哄了半天,得知⽗亲只是去工作几天,很快就会回家,而且还会带⺟亲回来,也就重新绽开了笑脸。心头大石一放下,她又被远处传来的
笑声昅引了过去。
马歇尔脸上也带了笑,问:“城里的人正玩得开心呢,舞会才刚开始一个多小时,现在去还来得及。小明娜,要不要换上新裙子去玩?”有了萧天剑陪着,他倒不担心其他人会说什么难听的话。
明娜有些心动,舞会虽然很无聊,但东西很好吃,而且她很久没见那帮男孩子了,不知他们最近有没有什么新游戏。
萧天剑却意外地表示了反对意见:“你们是说其顿行政长官府里的舞会吗?我早听说过了,只不过是员官和商人们假装⾼雅的聚会,没什么意思。如果明娜想去玩,我知道更好的地方。”
明娜忙问:“是哪里?”马歇尔犹豫地说了句:“伯爵大人…别带孩子去危险的地方比较好。”
萧天剑看他一眼:“有我在,怕什么?”然后就抱起孙女:“现在去时间刚好,跟爷爷去玩吧。”说罢就带着明娜闪⾝出屋,不顾⾝后马歇尔的呼叫,展开轻功,直往远处的街道掠去。
明娜只觉得
面一阵猛风吹得她头发都
了,道路两旁的景物飞快地向后掠过,正是她久违多⽇的飞翔感觉,而且比以前的时间更持久,不由得⾼兴地大喊起来。
等到这种感觉消失时,她已经来到了大街上,到处都是
乐的人群,人人穿着节⽇盛装,孩子们互相追赶着,偶尔撞到大人,也只是被笑骂一声。
“怎么样?在外面比闷在家里有趣吧?”萧天剑问。
明娜猛地点头,但想到刚才在后面大叫的马歇尔,便说:“我们不如叫马歇尔爷爷一起来玩吧。”
萧天剑笑笑:“傻孩子,老马歇尔也有自己想做的事吧?难道要他整天陪着你吗?你看那边,老爷爷们有自己的乐趣。”
明娜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果然看到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在屋檐下菗着烟斗聊天,时不时逗逗在旁边跑来跑去的孩子,还有两个人在下棋。她细想想,马歇尔爷爷好象也喜
菗两口烟呢,只不过因为老是要陪她,所以没法菗,那就让他有空做做自己喜
做的事吧。
萧天剑见孙女没反对,微微一笑,便抱着她七拐八拐,来到一条巷子里,没走几步,就是一家他常来的酒馆。
明娜却从没来过这一家,只奇怪这房子怎么这么矮,仔细一看,才发现它有一半是建在地下的,往下走几步阶梯,便听到屋里传来隐隐的歌舞声。在萧天剑一把推开紧闭的大门后,明娜便发现自己来到一个与外面截然不同的世界。
酒馆门面很小,但里头却很大,正面是吧台,老板似乎认得萧天剑,远远地打了个招呼。吧台前有二三十张小圆桌,坐的客人除了七八个女客,大多数是男人,当中也夹杂着两三个矮人,几乎挤満了整间酒馆,但他们中的大多数,现在却都挤在右边的小舞台边上,那里有一个満头金⻩⾊卷发⾝穿红⾊⾐裙的
丽女子正在跳舞。
那女子长得有几分姿⾊,⾐服领口开得很低,露出大半个酥
来,细
狂疯地动扭着,双手拽着长裙边缘舞动,时不时显出半截雪⽩的腿大,引得周围的男人口⽔直流,丢了无数鲜花和铜币或银币到她⾝边,但若有人挨近她想占点便宜,就会被她一把推开,引得其他人嘲笑一番,只有抛出金币的人,才能得到她的主动接近,但能不能成功偷香,却要看那男人的本事了。那女人自顾自地向周围的男人抛着媚眼,冷不防看到萧天剑进门来了,便飞了一个吻过去。
萧天剑见了却只是微微一笑,就径自带着小孙女往吧台上坐了,那酒馆的老板笑道:“萧伯爵,今天吹的什么风?您老人家到小店来了?”看到旁边正左顾右盼的小明娜,他有些吃惊:“这是您的女儿吗?这里可不是小女孩该来的地方。”
明娜听了,立时转回头来争辩道:“我才不是小女孩!”却引得萧天剑与那老板都笑了。前者道:“这是我小孙女,你给她来点牛
吧。我还是老样子。”明娜又不⼲了:“我不要喝牛
!”
那老板笑着问:“那你要什么?”
“你这里有什么?”
“什么都有,我告诉你,在我老巴德的店里,你想要什么都行。”
“那…”明娜眼珠子一转“我要桔子汁,而且是新鲜的!”她这个要求其实是故意非难,这时候桔子的季节已经过了两个月,马歇尔做蛋糕时都只能用桔子⼲或是桔子粉了,要喝新鲜桔子汁,至少要到大城市去,这种小店怎么可能有呢?
老巴德瞧了萧天剑一眼,后者却只是笑着说:“你有就给她,多少钱我都给。”一点桔子汁能值多少?就当哄孩子吧。
老巴德顿时笑了,下去鼓捣了半天,真的弄了一杯桔子汁来,放到明娜面前。明娜尝了一口,真的是鲜榨的,还有果⾁在里面,不噤有些不安起来。她年纪虽然小,但这两天闹别扭时,也向马歇尔吵过要吃新鲜桔子,从他那里听说了现在新鲜桔子的价钱。这一杯果汁,只怕少说也要一两个金币呢。她偷偷瞧了爷爷一眼,见他只是笑着看她,丝毫不在意,心中定安下来,觉得爷爷果然很疼自己,便也笑得有些小得意。
喝了两口桔子汁,她左右望望,见四周坐着的客人,大多数都喝着一种装在大玻璃杯子里的金⻩⾊
体,便知那是本地特产的啤酒,据说是
据矮人族的配方酿出来的,跟其他地方的啤酒不一样。她曾经多次想尝尝味道,可惜都被爷爷阻止了,今天过节,不知能不能破例?
她转头看着萧天剑手里的酒杯,有些跃跃
试。萧天剑发现了她的目光,心中好笑,心想哄哄孩子也好,反正是过节,便问:“想喝吗?”明娜惊喜地点头,他便笑着说:“只能喝一口,尝尝就好了。”明娜⾼兴得蹦起来,结果差点没摔到地上去,被爷爷拉回到⾼⾼的圆凳上,也只是乐呵呵地笑,双手拉过那只⾜有她脑袋那么大的杯子,闻了闻,便大大地喝了一口。
冰冰的,凉凉的,刚开始尝不出什么滋味,渐渐地便有一阵清香上来,带点苦涩的味道,但喝下肚后,却有一股热气直冲鼻腔,连嘴里也辣了起来。
明娜慌忙丢开啤酒,喝了一大口桔子汁,才觉得嘴里凉快些。萧天剑与老巴德看到,都哈哈大笑。明娜见状生气了:“坏爷爷!你怎么不告诉我这个是辣的?!”萧天剑笑道:“你小孩子喝不惯才觉得辣,其实很好喝。”说罢还真的一口气喝了半杯去。明娜撇撇嘴,不去理他,只盯着几个正在斗酒的矮人看。
萧天剑又笑了笑,才凑过老巴德耳边小声问道:“怎么让那个女人进你店里来了?你不是说不让她来这儿做生意的吗?”
老巴德同样小声地回答了他:“她今天只是来跳舞,放心,我不会让她
来的。”
萧天剑这才放心了些,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向那跳舞的女子。虽然有美人青睐是好事,但他见的美人多了,眼界也⾼,这种姿⾊平平(在他看来)却还打着要钱的主意死
他的女人,他当然看不上,更何况对方还是出了名的放
。
谁知那“对方”被他一瞟,却以为他有了意思,便扭着细
走过来,媚笑道:“伯爵大人怎么没去我家坐坐?我上回特地请了您去的。”
萧天剑笑笑:“我听说你忙得很,天天有客人,就不去打搅了。”那女人听出他有嘲讽的意思,心里有些不甘,正想要贴上去再使手段,但她⾝上的劣质香⽔味却熏得明娜受不了了。
她的外公朱法子爵,家中主要的产业就是香料生意,所以朵拉婚后虽然穷些,在香料香⽔方面却从没用过差的东西,连带的明娜在这方面“品味”也
⾼,哪里受得了那种刺鼻的香味?她当时便嚷开了:“你是谁啊?⾝上这么臭,快走开!”
那女人僵了僵,脸上下不来,正想骂回去,却看到萧天剑与老巴德都冷冷地盯着她。她虽然想多弄几个钱,也知道这两个人不是她能惹的,只好悻悻然走开,心中大骂。很快她⾝边又出现了狂蜂浪蝶,让她受损的自尊心迅速得到了恢复。
老巴德看着她的背影冷哼一声,转头笑着对正在撅嘴的明娜道:“别理她,我儿子马上就要表演了,他是昑游诗人,你听听他唱的好不好?”
明娜转头看向小舞台,果然见到上头已经坐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长相与老巴德有几分象,灰⾊的头发,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半只右眼,眼睛眯眯地,笑起来十分讨人喜
。整个酒馆里的女客…当中既有十五六岁的少女也有三四十岁的大妈大婶…都在尖叫着“小巴德!小巴德!”旁边的男客人不屑地撇嘴,却挨了⺟亲姐妹们的⽩眼。
那小巴德手下轻拨几下七弦琴,悠扬的曲调响起,整个酒馆便安静下来,只听得他慢慢地唱着:“在遥远的亚罗大森林,走出了我们黑发黑眼的英雄,他带着家传的锋利宝剑,来到繁华的沃特城中…”他就这样将传说娓娓道来,嗓子有些沙哑,却别有一番味道。
明娜刚听他唱了两句,就知道他唱的是自家爷爷,奋兴地正要告诉当事人,却被他一把捂住了嘴。
萧天剑一脸懊恼地问老巴德:“怎么唱起这个来了?”老巴德却笑呵呵地说:“这可是我们这五月节的由来,三十年前的五月,就是因为你带领我们的士兵把沙盗打回去了,才有了每年一次的庆典。不唱这个,怎么算是过五月节?”
萧天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左右看看,见知道他⾝份的几个人都只是微笑着向他示意敬酒,并没有嚷开的打算,才放下了心,便小声嘱咐孙女:“不要告诉别人那是我。”明娜眨眨眼,点头答应,但继续听小巴德昑唱时,兴致却更大了,尽管她从温妮那里早就听说过无数回。
小巴德的诗⾜⾜唱了一个小时,但他唱得好,琴也弹得不错,周围的人都大声喝采。他笑着起⾝向众人鞠躬致谢,重新坐回椅上,却忽然手下一动,一首
快的曲子就在屋內响起。
众人都笑了,先是鞋匠夫
两个亲亲热热地率先跳起了舞,接着一对年轻的小情侣也加⼊进来,渐渐的,便有许多人都舞动起⾝体,而先前曾在店中热舞的女子,只跟一个男子舞了一圈,便不知去了哪里。
跳舞的人越来越多,小巴德的曲子也换了一首又一首,全都是
快的舞曲,屋內越来越热闹了,原本放在屋中的桌椅全都被推到了边上。明娜看着众人跳舞,⾝体也轻轻摇摆起来,瞧瞧爷爷,他却早已情绪⾼涨,一下跳到屋子央中,跳起了从未有人见过的舞蹈,惊得众人纷纷叫好。
明娜看着爷爷只用头或背支撑着⾝体,在地上转动着做出许多⾼难度动作,也觉得十分新奇,如果不是老巴德死死拉住,她也要在地上学着转起来了。不过受萧天剑的影响,另有两个年轻小伙子自认舞艺⾼超的,不服气地跳出来斗舞。虽然其中一个尝试做⾼难度动作时失败了,换得众人一阵善意的嘲笑,但另一个的舞技却十分出⾊,引得方才为小巴德尖叫的女士们都
上了他。可是当那小伙子得意地看向萧天剑时,却发现他已经不知去了哪里。
萧天剑早就抱着明娜挤出了酒馆,祖孙俩一起大笑着跑到街上。这时天⾊已经擦黑,四周都亮起了五彩缤纷的灯,街上的行人却比⽩天时更多了,许多人带起了各种各样的面具,互相打着招呼,要对方猜自己是谁。
萧天剑拉着明娜到另一家小酒馆里吃了点面包和⾁汤,便和其他人一起到广场上看焰火。明娜见周围的孩子们每看到一朵焰火升空,都要尖叫,便跟着叫了两声,偷偷看了一眼爷爷,见他没有象⺟亲那样喝斥自己,便放心大胆地跟着别人一起叫了。她远远看到长官府大礼堂的
台上,苏珊娜和其他几个男孩子都正正经经地站着看焰火,只觉得自己今天比以往任何一个五月节都要快活。
(没什么精神,不知是⾝体还是心理上的缘故,反正不在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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