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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唉,这几天明显不在状态,这章,大家将就着当成番外看吧,如果不満意,结文后,某楼再另写清娘的番外好了。太忙,恨不得会分⾝术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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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iv歌声中,皇帝深远的目光投向西北方的天际,那处的天碧蓝,那方天空下的山雄伟壮丽,那山峦之间的湖泊蒙缥缈,仿如年少轻狂时的自己,有着惊天的雄心壮志,也有着如歌的少年情怀。这二十五年来,他以为自己能够忘掉她,却于‮夜午‬梦回时,总是呼唤着她的名字,妃嫔如云,却无一人能填満心中的空虚与寂廖。

 初次相遇,十六七岁的她一袭红裙,**如火,策马如风,脸上有着因剧烈运动后而泛起的‮晕红‬,衬着⽩嫰圆润的肌肤,宛如透的苹果,其后的岁月里,他再也没有见到过哪个女子能焕发出那样的光彩,能有那般的活力。

 她策骑疾驰而来,将火场中的牧民们一一救出,见到同样在救人的他,朗声而笑:“外乡人,不错嘛!”

 烈火将她的裙边烧得焦黑,她用手抹去额头的汗珠,却留下一抹抹黑印,在那一刹那,他的心中,觉得她是自己平生见过的最美的女子。

 二人合力将火场中的一个孕妇救出,又亲眼看着那‮生新‬命在废墟上降生,她看着那‮生新‬的婴儿,竟悄悄地落下泪来,表情是那般的丰富生动,或哭或笑,短短的时间內醉了他的心。直到她打马离去,从牧民们的呼声中,他才知,她就是自己要找的‘天机子’的弟子,‘苍山三英’中的⽟清娘。他狂菗⾝下骏马,追了上去,那倩丽的⾝影进⼊眼帘,也同时听到了快⼊云的歌声。

 她悠悠扬着马鞭,秀发在风中轻扬,歌声如天上的云雀在婉转啼鸣,那般悦,哪象刚经过烈火的生死考验,仿似刚从郊外踏青归来的少女。

 他策马追了上去,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默默地跟在后面,她发觉后策马疾奔,他却紧紧相随,一灰一⽩,两匹马儿,在苍山的草原上追逐了整整半⽇。

 她被他追了半⽇,似是十分羞恼,终于漫天星光下菗剑与他斗,当她怒骂‘登徒子’时,他发现她发怒的样子也是如此可爱。她的⾝手并不及他,他期待着能看到更多更丰富的表情,总是在要胜出的那一刹那稍稍收招,待她大汗淋漓时,才轻轻点上她的⽳道。

 她的泪⽔如珍珠般晶莹,神情却有着小牛犊一般的倔強,尽所知道的话语来骂他,骂声都是那般娇蛮可喜。

 他微笑着,嘴里说着调侃的话掀开了她的裙裾,眼见她羞愤得要晕过去,却从怀中掏出伤药轻轻地替她敷上先前腿上被烈火灼烧的伤痕。

 她的骂声渐渐低了下去,眼中也闪过感的光芒。他又替她手臂的烧伤处敷上伤药,眼见那脖颈处似也有烧伤的印迹,便待拉开那⾐衫。

 叶天羽和慕少颜却于那时赶到,以为他行不轨,三人展开了烈的决战,他以一敌二,自是落于下风,她⽳道得解,笑昑昑地站于一旁,直到他狼狈不堪,屡受轻创,方才出言制止了两位结义兄长的‮狂疯‬攻击。

 这一战,他与‘苍山三英’惺惺相惜,结为知己,四人带着一群少年,在苍山纵横驰骋,放马青山,畅游雾海,行侠仗义,劫富济贫。

 长于武将世家,自幼受到严酷训练,野心,志在天下的他这才知道,原来也有这样纵情歌的快意人生,原来青舂岁月也可以这般漏*点飞扬。

 他渐渐感觉到,她看着自己的目光与看其他人的目光有些不同,她在别人的面前可以娇纵野蛮,但唯独在他的面前却总是有些‮涩羞‬无语。

 他也渐渐感觉到,自己竟时时刻刻都想看到她,想看到那或笑或哭或嗔或羞的种种表情,自己,真的是喜上她了吗?

 但他始终都没有忘记自己到苍山的目的,自己的心,不可能永远留在苍山,他有惊天的理想与抱负,千疮百孔、一分为二的‮家国‬在等着他,对他抱有极⾼期望的简氏家族也在等着他。半年过去,他终取得叶天羽的信任,将‘天机子’留下来的兵法诸策都细阅了一遍,并在心中暗自警惕:看来⽇后,若要得这天下,只怕叶天羽将是最強的对手,而苍山这帮兄弟们如若放到‮场战‬上,更是一员员猛将,若是齐心协力,定会天下无敌。

 他观察了很久,巧妙地在叶天鹰与慕少颜等人之间制造着矛盾,埋下了⽇后令这些人决裂的种子。

 只有在与她相处时,他才能放下一切心机,二人徜徉在林间,驰骋在草原上,静静地听她歌唱,默默地看着她情意⽇浓的双眸。

 那年的四月,他终向叶天羽等人提出要辞别而去,她凄的泪⽔洇了面颊,⾝形奔⼊大雨之中,消失不见。

 弟兄们都不知道她为何这般,他的心中却渐渐明⽩。大家分头寻找,终让他在雾海边的那个石洞中找到了默默饮泣的她。

 四目相对,不需要更多的语言,他读懂了她的心,她也明⽩了他的情意,少女情怀,男儿⾎,二人在那石洞中呆了三⽇,三⽇的海誓山盟,三⽇的缱绻痴,她把自己给了他,他也凭着绝顶轻功,在那石柱上刻下了最重的誓言,还将祖⺟遗下的⽟佩赠给了她。

 漏*点过后,她求他不要离去,留在苍山,那目光是那般不舍,差点就动摇了他的心,可他,终选择要转⾝离去,只能给她一个诺言:待回家禀明⽗⺟后再回苍山接她。

 她只得去求叶天羽,说想送他到容州,顺道去看看容州风光。叶天羽对她极是宠爱,自是一口答应,就这样,这群意气风发的热⾎男儿联袂下了苍山,从此一⼊红尘,再无一人能回到那青山绿⽔,回到生于斯长于斯的故乡。

 容州一行,叶天羽等人竟被和国皇帝看中,招⼊军中,他知大事不妙,如不趁着叶天羽尚未掌控和**权,先行实施自己的大计,只怕会再无一统山河的机会。

 他决意早早离去,却被她苦苦痴,万般无奈下,二人在会昭山结庐亭对天而拜,结为夫妇,他好言劝慰于她,道家规森严,需先取得家中原谅后再来接她,方挣脫牵绊,赶回庄国。未料回到庄国,病重的⽗亲就要他与赵氏联姻,赵氏是与简氏同掌庄国兵权的武将世家,只有与赵氏联手,才有可能实现简氏家族夺权的梦想。为了理想与抱负,为了一统山河,他终将她的⾝影庒下,娶了赵氏为

 正在简赵两氏筹划宮大计之时,她却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也带来了一个让他欣喜万分又颇觉为难的消息:她,有了他的骨⾁。

 赵氏善妒,她又格刚烈,他不敢说出自己已成婚的事情,只得将她安置在了另一处地方,不料被赵氏得知,带着人马上门来,他怕功亏一篑,不敢得罪赵氏,只得命人煎了一碗堕胎药端到她的面前。

 他期盼着她能乖乖地将那药喝下,因为那药,并不是真正的堕胎药,只是能令她流一点点⾎而已,他想着这样能瞒天过海,先将赵氏哄走。

 但她的眼神是那般空洞绝望,竟不看向自己频频使出的眼⾊,她的嘴角渗出夺目的鲜⾎,那凄厉的叫声让他心惊胆颤,眼睁睁看着她⾎染青裙,杀出重围,消失在茫茫夜⾊之中。更令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多⽇之后,他竟收到了一份特殊的‘礼物’:一个已近成形的死胎,她竟还在信中冷冷地告诉他,这个死胎就是他的第一个儿子,是她用木生生击打‮部腹‬流下来的。她怎能这般烈?他再不对,她怎能这样对待他的孩子?他几近‮狂疯‬,切齿地痛恨着她,却也于这一刻,发现自己竟然是深深的爱着她。

 接下来的一年多时光,他将爱与恨埋在了心底,夺权、宮、登基,终率领大军向和国进发。他也知在这段时⽇,她逃回和国,回到叶天羽军中,从军、抗敌、战,在与西狄人的战斗中一剑守关,被和帝封为‘霓裳将军’,他听到她的消息,总是冷冷一笑,只想着有朝一⽇能踏平和国,将她擒获,问问她,为什么要那般狠心对待他的孩子?!他还想着要将她永远地锁在自己⾝边,为自己生儿育女。

 当成功反慕少颜,兵临容州,她于烈火中出现在容州城头,他却发现,她好象已经忘掉了自己,她痛斥着自己,似在痛斥着一个毫无瓜葛的人,她的目光掠过自己,却不起一丝波澜,难道,她竟真的将自己忘记了吗?

 他不甘心,立誓一定要将她抓住,问个明明⽩⽩,不料她竟突破重围,带着和国太子与公主逃走,他一怒之下,终屠城三⽇,⾎洗容州。

 当听到她带着昭惠公主前往龙城求援,他明知慕少颜可能有问题,仍置叶天羽大军于不顾,亲自带着几万精兵去追捕于她。

 龙城一番⾎战,她和昭惠公主被至绝路,她浑⾝是⾎,将那幅《寒山图》投于烈火之中,并冷冷笑道她已参破画中玄机,如想得到宝蔵便来追她,她是想保昭惠公主吧。他自然是要追捕她的,昭惠算什么,他的目标是她。昭惠,自有手下去追的。

 他亲手将她擒获,但她傲然不屈,看向自己的眼神竟是那般不屑与蔑视,这让他怎能忍受?!他只想看到她向自己求饶,重新回到自己的⾝边,怕她再次逃走,他终狠下心来,亲手废掉了她的武功。

 那‮夜一‬,她得知叶天羽死讯后,假装晕厥,趁人不备,逃了出去,他追到悬崖边上,眼见她决然要跳下去,恐惧万分,那一刻,他发现自己是多么的舍不得她,多么的深爱着她,他苦苦地求她不要跳,求她原谅自己,还承诺要让她做皇后,可她,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了一句:“你会遭天谴的。”便纵⾝跳落悬崖。

 黑夜里,她的⾝影瞬间便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从此,他永远地失去了她,从此一个人孤独地活在这个世上,做着这个寂寞的帝王,用寂廖的眼神俯视着芸芸众生。

 二十五年来,他做着他的帝王,平定局势、开疆拓土、励精图治,终使这东朝帝国国力渐盛,他也经历了数次政变与宮斗的危难,将一个个潜在的谋逆者铲除殆尽,并最终将在心底痛恨着的赵氏连拔起,雪了当年被之恨。

 将赵皇后赐死的那‮夜一‬,他仰望夜空,清娘,你看到了吗?拆散我们的人,我终将她除掉了,为什么,你要那样决然离我而去?为什么不再给我一次机会?

 赵氏已除,內政渐稳,他却愈发觉得孤单与寂寞,后宮妃嫔,皇子公主,都是带着谄媚的笑望着他,虽然都是他的亲人,却无一人似她那般真心待他,再无一人,带给他如那段岁月的快乐与幸福。他也⽇渐感觉到自己正在老去,慕藩未撤,继承人一事也犹豫不决,外忧西狄未除,他感觉有些厌烦和疲倦,这个宝座坐得这般的累而无趣,当初,为什么要放弃那么美好的东西来换取这个宝座呢?

 可再烦再累,他还得撑下去,自己总不能拱手将这片江山让给别人,也不能在晚年再遭受政变与宮斗,他冷眼看着慕藩与西狄决战,冷眼看着辰儿费尽心机谋取那个太子之位。‮夜午‬梦回,他也时时在想,若是时光倒流,岁月重来,自己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皇陵建成的那⽇,他站在紫极门前,忽然发现,原来人死后,不管贵为帝王,还是如草民,再无分别,都是躺在冰冷的地下,占着那小小的一方土地。

 他也忽然很羡慕那些平民百姓,恩爱夫,死了之后还可同葬一⽳,永世相伴,自己死后,会有谁相伴呢?在他心目中,她才是自己的结发子,是真正愿意生同衾,死同⽳的人,可是却尸骨无存。自己生前寂寞,死后也是孤家寡人,难道这就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吗?

 直至那⽇,看到辰儿握着的那半方⽟佩,问清一切来龙去脉,他才知,她竟得逃大难,她当年是如何活下来的,后来又去了哪里,嫁给了怎样的一个人?她现在是真的死了还是依然活着?她的女儿为什么会出现在慕少颜军中呢?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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