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铺子
又过了片刻,那位李大少爷灰头土脸的来了,看那脸⽩里泛青的面容,可见被那位老太爷训得有得惨,愣是将一个风度翩翩的帅哥,弄得变成惨绿青年了。
“八姑娘,让你久等了。”看到巴月,李大少爷的脸⾊勉強好了一点,对着巴月拱拱手。
巴月放下鹅⽑笔,冲李大少爷盈盈一礼,开口就道歉:“对不住,我不懂得贵府规矩,给大少爷您惹⿇烦了。”
“算了,也是我没让李信跟你
代清楚。”见巴月软语道歉,李大少爷的脸⾊又好了几分,苦笑道“就算你今⽇没和老爷子撞上,他⽇染布的事也总瞒不过去,咦?这布染得确实好看…”
他一边说,一边向桌上的布看去,一眼就相中那幅画着富贵牡丹的,便又道:“妹妹,素来喜
热闹,定是相中这匹小⽩菊的,二娘爱雅致,这匹大花菊花样的,一定归她,那牡丹花样的一匹,便让给大哥吧。”
“拿去拿去,反正是哥哥出的力最多。”李九娘笑嘻嘻的扮鬼脸“我知道,大嫂最爱牡丹啦。”
李大少爷终于失笑,摇了头摇,示意李信把那匹牡丹花样的布收起来,又道:“把布给大娘子送去,再往管家那里取一封银子来。”
李信连忙应了一声,收了布便去了。
巴月知道那银子定是给自己的,顿时笑得见
不见眼,假惺惺道:“大少爷太客气了。”
李大少爷笑笑,一转眼看到李九娘一直抓在手里不放的绢布,顿时奇了,道:“妹妹,这些布都耝得很,你做什么抓着不放,也不怕糙手?”
巴月听得顿时直翻⽩眼,绢布也嫌耝啊,啧啧,这知州真的不贪吗?光靠俸禄的话,供不起他们样讲究吧。
“大哥,你看,这些都是姐姐画的,好不好玩?”李九娘献宝似的把绢布拿给他看。
“画法倒是稀奇,却是有些匠气。”李大少爷瞥两眼,却不像李九娘那么喜
。
巴月略略有些失望,只当是李大少爷是个男人,不喜
这些可爱的Q版人物画,却哪里知道,李大少爷也是精于书画,人家学的那是正儿八经的国画,讲究的就是个形意神韵,她这点小技法,倒跟那些民间匠人画的门神和招财童子有点类似,顶多是笔法新奇些,哪里⼊得位真正的画家之眼,最多也就是搏搏像李九娘这样半大不小的少男少女一乐而已。
李九娘倒是有点打抱不平,嘟着嘴道:“大哥你画的好,可又不能印在⾐衫上,又不能做成帕子。”说着,又拿出那幅爱不释手的小
啄米图。
李大少爷目光闪了两下,笑道:“这些画儿染到布上,倒是有趣。”
巴月接口道:“何止可以染到布上,还可以做成公仔呢,给小孩子们当玩具,再好不过了。”
“什么是公仔?”李九娘奇道。
巴月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解释道:“就是布娃娃。”
她指着那些以李九娘为模特的画,又道:“比如说,这个就可浏览器上输⼊w-α-р.$①~⑥~κ.с-Ν看最新內容-”以做成布娃娃,里面塞上棉花,唔…端午的时候,还可以塞上艾叶⽩芷什么的,当成香包挂在
头。”
“好耶!”
李九娘才要拍手,李大少爷却略一皱眉,道:“不好。”
“啊?怎么不好?”巴月不噤觉得奇怪。
李大少爷端正神⾊,道:“八姑娘手艺灵巧,这是好事,但也需注意分寸,人偶涉及巫盅,一有不慎,便酿大祸。”
“嘎?”
巴月摸不着头脑了,布娃娃和巫盅有啥关系?虽然一肚子疑惑,但是见李大少爷脸⾊不悦,她也只好闭上嘴巴,安分守己的待在一边。
李九娘虽然有些闷闷不乐,但这时却也不说话了,显然她也明⽩里面的轻重。唯一不明⽩的人,只有巴月这个半路穿越人士。看样子,她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不大一会儿,李信取了银子来,她拿了看也没看,便赶紧告辞离开了李府,回到邵九临时给她安排的落脚小院,才发现封银子⾜⾜有五两整,她忍不住咂⾆,李大少爷出手太阔绰了,要知道,这三匹布她最多就出了个人工,百八十文的工钱就可以将她打发了,这可是⾜⾜五两啊,几乎抵她两三个月的收⼊了,那可是她辛辛苦苦染二百匹布才能赚到的收⼊。
这时邵九已经知道回来了,便过来请她去看铺子,半路上,巴月就逮着他问布娃娃的事,邵九一听,略略皱了眉,然后才笑道:“八姑娘怎么不懂,自古便只有巫盅之事才使用人偶,平常若有人做人偶,多半不是什么好事,不过八姑娘若有心,倒可以做些动物玩偶,逢年过节时,也能卖些。”
巴月将邵九的话琢磨了半天,才一拍腿大,她知道了,在古人的认识里,布娃娃不是布娃娃,而是用来诅咒的,俗称扎小人,难怪那李大少爷一听她说可以做布娃娃,当场就变了脸,还亏得人家帅哥心肠好,宽宏大量,若换个小心眼,恐怕还以为要扎李九娘的小人呢,还不当场把打出去啊。
因受了这教训,巴月也小心起来,追问了一句:“那做动物玩偶真的没事?”
邵九笑了笑,道:“自然无事,这是咱们这里不兴这个,在北边上,专门有手艺人做这个,做的那些小老虎、小猴子可神气了,只是东西本小利薄,拉趟赚的钱还抵不上运费税钱,咱们跑买卖的都瞧不上,也就不往这边带,偶尔从北边带回来几个,也都是给家里孩子玩的。”
巴月点点头,心里有了数,随口又问了邵九一些别的地方的风土人情,邵九也是有问必答,倒是让对这个古代的平行世界又多了些了解。
没多久就到了铺子。
邵九这个铺子,在天⾐坊的最外围,位置算不上好,难怪他以前空放着不经营,只租给人家当仓库,不过再怎么不好,也是在天⾐坊的范围之內,现在拿来开成⾐铺,也还是过得去的。邵十六已经先来了铺子里,一个人正在收拾,铺子大概是刚刚搬空的,地上还残留着不少垃圾,他拿着把大扫帚,扫得
卖力。
看到巴月和邵九过来,小伙子也不多话,只是喊了一声“九哥”然后继续埋头扫地。
“八姑娘,你觉得如何?”
巴月正在估量这个铺子的大小,听到邵九这么问,便随口答道:“位置不算好,不过若是给十六郞历练,倒也⾜够。咦?这里有个后门,后面是个小院啊,这倒不错。”
反正他也不在乎位置的好坏,不是不想在乎,而是没有能力在乎,⾐坊中心位置的铺子,别说她买不起,就是邵九都未必有能力盘下来,就算是盘下来,恐怕也元气大伤。说实话,现在的位子,已经比她想像中好了,虽然不在最热闹的中心地带,但是天⾐坊三条街口,这里是其一,不管是谁来⾐坊买东西,都得从街口进⼊,反过来说这也是可以展示门面的地方,只要第一时间把顾客昅引进门,倒是不愁没生意可做。原来还以为,邵九铺子
本就不在⾐坊之內呢。
邵九听她这么回答,微微一笑,道:“若是好位置,倒也没有必要给十六弟历练,他若有能力,便是再差的位置,他也能做好这个掌柜,若是没有能力,给他再好的位置,铺子也未必经营得下去。”
这话在理,好位置和差位置,不过在于起跑线的⾼低而已,巴月对邵九的话很是赞同,事实上,之所以同意跟邵九合伙,也是存了个历练的心思,她最终的目标,还是立独开一个蓝印花布制品的专卖店,里面所有的制品,都出自她的创意,所有的商品,都独一无二。
不过,目标还太遥远,⼲好眼前的事情才是正理。于是巴月挽挽袖口,翻出一条蓝印花帕子,把头发一包,就跟着邵十六一起清扫起铺子来。
邵九倒是没凑进来一起⼲,只是笑着看看巴月,眼里流露出一抹赞赏之⾊,然后甩甩⾐袖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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